其时正值八月,峨嵋金顶云雾缭绕,凉爽宜人。他一路见灵猴嬉戏,奇花铺径,不禁陶醉。行得数里,只见峰回路转,一处飞瀑横亘在眼前。张无忌看着脚底躲过遍地水洼,小心翼翼绕过瀑布,甫一抬头,就见不远处一仙女身着雪白纱裙,在山泉小溪间的草地上舞动着白蟒鞭,其姿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一阵清风徐来,裙摆便随风飞舞,摇曳生姿。
张无忌瞬时脸红心跳,呼吸停滞,却又一动不敢动,生怕扰了这绝世美景,只觉一路上所见所有景致加在一起,亦不及眼前万一。
过得一刻,周芷若停鞭暂歇,这才转身看向立在一侧的张无忌,浅笑道:“无忌哥哥,我这鞭法好不好看?”
张无忌见她笑容,全身一阵燥热,不由得脱口道:“好看,好看极了!”
或许是因为听到张无忌夸赞,或许是因刚刚运功所致,周芷若俏脸嫣红,娇艳欲滴。张无忌哪里还能忍得住,一跃上去,一具温软的躯体便跌入他怀中。周芷若象征性地挣扎了两下,右手抛下白蟒鞭,也抱住了丈夫。张无忌臂弯中是女子柔软的腰肢,鼻间淡淡幽香环绕,略俯头便将周芷若嘴唇封住,双手上下抚摸着。周芷若哪里经得住他这样的撩拨,全身登时酸软无力,如非靠在张无忌身上,怕是早已站不住。
张无忌吻了一会儿,伸手不自禁向她衣襟内摸去。周芷若感到他火热的手掌在自己肌肤上滑动,这才如梦方醒,急忙运劲将他推开,向左右看了一圈,慌张地道:“这可是在外面,你,你做甚么?”
若张无忌真想捉住她,又怎能容她这般轻易脱逃自己怀抱,但周芷若毕竟是一方掌门,不可轻薄,便强压情欲,笑道:“好罢,等为夫晚上再好好疼爱你。”周芷若面皮薄,不料这人竟大白天说如此不知害臊的话,闻言脸红得仿佛要滴出血来,羞得用力跺了跺脚,拾起长鞭便走。夫妻久别重逢,张无忌哪能当真让她离开,一个纵身追上又将她拉入怀中,周芷若顺势轻轻一绊,两人便一起滚倒在草地上,互相呵痒嬉笑打闹,难得地抛却众人前教主与掌门的样子,同恋爱中的普通少男少女丝毫无异。
过了好一会儿,二人才终于平静下来,无言地抱着彼此。周芷若轻叹口气,将头搁在他肩膀上,慵懒地道:“怎么想起来峨嵋了?”
张无忌将她拉坐在草地上,笑道:“当然是想你了,你信不信?”周芷若撇嘴道:“我才不信,老实交代,到底是做什么来了?”张无忌脸一板,双手又开始作乱,只吓得周芷若花容失色,忙道:“我信了信了,无忌哥哥,你饶了我罢。”张无忌这才停手,笑了笑道:“最主要的原因当然是想我的芷若,其次呢,我现在在和义父、范右使、韦蝠王四下打探成昆那恶贼的下落,几天前我们到了都江堰,嗯,发现了他的蛛丝马迹,我担心他可能对你不利,便赶来瞧瞧。”
周芷若脸色微变,道:“成昆到了峨嵋附近?”张无忌略显尴尬,道:“这也只是别人的一面之词,当不得真。芷若,这几天峨嵋没有什么外人上山来吧?”
周芷若怔了下,摇头道:“没有。”张无忌登感宽慰,想来宋青书没来峨嵋,或是躲在某处不敢露面。两人依偎了一会儿,张无忌忽道:“刚刚外公对我说,你有甚么事情要跟我讲?”
周芷若一愣,随即吃吃笑了起来,脸上扬起一抹动人的红晕。她挪了挪身子,和他靠得更近一些,低声笑道:“事情就是,你晚上不能对我动手动脚。”
张无忌吃了一惊,随即大失所望道:“甚么?为甚么?”周芷若白了他一眼,然后牵起他一只手,轻轻按在自己小腹上,神色扭捏地道:“因为……我有了。”
张无忌足足花了好一会儿才明白周芷若意中所指。他脸上先浮现出不可思议的神色,随后慢慢露出笑容,最后变为一阵前所未有的欣喜若狂,高声道:“你,你……你怀孕了?”
周芷若不满地撇嘴道:“你小点声,不要吓到孩子。”张无忌嘴巴一张一合,脸上露出似是大笑的奇异神情,伸手指指周芷若尚未隆起的小腹,又指指自己,周芷若瞧得好笑,侧头莞尔道:“是,恭喜张大教主要当父亲了。”
张无忌紧紧闭上眼睛,又猛地睁开,“哈”的一声大笑,跳起身,双手托住周芷若纤腰将她抱得离地,原地转起一个又一个圈子。周芷若在半空中格格笑道:“无忌哥哥,快放我下来。”张无忌不理,反而转得更快,然后在周芷若微感眩晕时,停步紧紧将她搂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