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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品·民国小剧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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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2018-10-19 16:12回复
    军火黑商霍喜x山城陪都金丝雀


    2楼2018-10-19 16: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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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军火黑商霍喜
      【上头官方第五次围剿命发得轰轰烈烈,军需后勤调度,无论哪边,都算块肥肉,不必多说。江西,南京,哪儿出钱则给递上买卖,引的是英美淘汰下的货色,但战力饶可,简单粉刷下又是崭新样,也难看出破绽。从中钻空大捞一笔,你情我愿,赚了个盆满钵满。人因战争家破人亡,也有因此得财。结局不同,实和以前落草做山匪时的规矩一模一样:因势利导,成王败寇。】
      【这么着将近一季,方抽回趟陪都。七点,火车准时到站,而刚走下车厢,扑面依旧是雾气蒙蒙,就像山城里娇缠的女人。】
      【低头一哂,长衫马褂,墨镜皮箱,杂于人群中阔步而出,径走向林荫下某辆黑漆轿车。牌照是专门走了路子让她挑的中意号码——给玩物的玩物。身一后仰坐定,方开口。】
      老地方——城南霍公馆。


      3楼2018-10-19 16: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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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丝雀
        【 东方那抹鱼肚白,被厚重的晨雾与浓云掩盖,硝烟的味道也仿佛被层层叠叠的山丘隔断在遥远的地段,也许是当年纸醉金迷的上海滩?亦或许,是早已名存实亡的京城,又或是传闻里战火纷飞的南地。】
        【 浓重的雾从山脚下延着拍岸的长江水,一圈一圈的攀来,像一道在喉口吞吐已久的烟圈,渐渐罩住这座山,这座城——喧嚣之下,蛰伏的山狼还在沉睡。 】
        【 而城里的人,也放任自己,自欺欺人的活在这场梦里。】
        【 霍公馆在南岸一处僻壤地里,门口有棵老树,是一棵大叶榕,洋洋洒洒一冬过去,金黄的叶片纷纷扬扬的落了满地,像铺了一地的金箔。他仿佛总是踏着这样的光景里回来的,而我,也总是提着一袋水烟,靠在这样的树下。等着那辆黑漆轿车从烟火处缓缓开来。】
        :“喜爷儿~”
        【 便是欣喜的嚷了一嗓子,又别扭的拧过脸来。老树下的青苔又长了一春,新鲜得湿漉漉的,一道含嗔的眼波从那张白净的面上匀过,头一遭,未主动凑上前去。】
        :“您这回走得太久了,久得翠儿打麻将都快把家底给输光了。”


        4楼2018-10-19 16: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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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喜
          【下了轿车,正有一道劲风夹着话过耳。虽年纪已不算轻,姑且没到既聋又瞎的时候,怎么也能听出言下之意。含喜又嗔,也是她一贯的手段。面色不动地勾了勾坐久发麻的腿,接着踏过满地落叶。】
          我不在外跑,你麻将桌上拿出去投的金元大洋,难道都是从天上掉的?
          【边走边问句反语,到人面前,抬手将墨镜摘了,眼前由黑转白,和她正一照面。眯眼瞧人顿了片刻,评道。】
          好像养得白了些。不错,西南的气候果然出美人。
          【继一展臂,勾过其腰。】
          不过也养得脾气见长。怎么,这就生气了?


          5楼2018-10-19 16: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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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丝雀
            【 南来北往,风口浪尖,走生意的人惯是如此的,而他的生意——更是在与虎谋皮,赚的是周旋在豺狼虎豹下的那一星半点的油水。积少成多,等岁月的风声终于在这颗黄葛树下谱写成一首乡曲,那些上不得台面的生意便也做大了。自然,钱也多了。】
            :“哼——你不在,那伍长官的四姨太太便不对我手下留情了,那些金元大洋银锭子,都给她搬空了。”
            【 他总迈大步走着,仿佛喜欢着我垫着脚跟在他身后的模样。这样我总会显得弱势些,笼中的雀鸟自然也该温柔小意。比如刘长官的那位六姨太太,也是如此的。】
            【 黄葛树上的新绿茬儿迎着早春的寒风,瑟瑟抖着。他顿住了脚步,回头,眯着眼看我,我便也将那一双俏皮的长睫毛眨了眨,冲他露出一张讨喜的笑来,是嗔怪,也娇腻的好比一只有恃无恐的波斯猫,不甘愿的拍打着尾巴,却冲他露出柔软的肚皮。】
            :“你可得给我补上。”
            【 我凑近他,搂住他的胳膊,指甲上涂得尽是些洋货,刺眼的红,还有些未干时撒上的一片片金箔,便连那靠着他的胳膊肘也成天教那些牛奶芦荟汁换着浸泡过,养的细嫩得倒像个二八年纪的小姑娘。】
            【 他有他来钱的本事,可以色侍人——毕竟也是我来钱的生意。】
            【 眼波里流宕的春意,像突然撒下的一碗洋桂,细细碎碎的,恨不能将他从头淋漓到尾。张开的掌心也就着那一搂,如一只顽皮的猫爪子,松又软得,往那胸口一挠。】
            :“怎么,喜爷这是想怪,上海滩的风景把我养的不够美了?”
            【 提起旧事,难免有些惆怅的思绪如一团白棉花,轻飘飘的荡过胸口。譬如当年阿鹊的那一问,从十里洋场的百灵鸟摇身变作山城陪都的金丝雀,这条路选的悔是不悔?又一轮风起,黄葛树的叶落了,**在他的怀里,看着大叶榕凋零的金黄叶片在窸窣的风声里摇晃,悄悄的将那些往事随着荡进风里的叶片,掖进心底。哪里是谁都有资格去谈后悔这词的。】
            【 他搂紧我,我也顺服的将额头埋在他肩膀上,还偷偷的咬了咬他那长衫上的一颗银扣。终究是软了下来,一双胳膊如两道无骨的游鱼攀在他脖颈上,红润的唇瓣贴着那张厚沉的耳垂,说出在心底藏了许久的,最温柔一句。】
            :“早就听闻你要回来了,让徐妈熬了一晚上的老鸭汤,喝点吧。”
            【 其实盼得久了,那座永远也打不开的心笼子,仿佛,也渐渐成了人间味的家。】


            6楼2018-10-19 16: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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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喜
              【提到伍家四姨太,说实话,一向没认得大清。于己而言,莺莺燕燕已见得惯多,特别和某些政要老熟人有点关系,怎么花枝招展,最后不过是挂个什么头衔的女人,听过则过。全作哈哈一笑。】
              赶好,趁着我在的这几天把她们再请来,我给你赢上一圈,圆回点缺账。
              【对情人,尤其是那些伶俐通透,有眼力的,从来不吝啬花几个铜钱换个开心,安定,稳当。商场,官场,风月场,都有其共通之处。说话间臂上慢倚来重力些许,胸前并一似是而非的撩拨。朝下暼眼,挑了挑眉,反手擒住那方细腕,另一臂同时施力,将她揽得更紧,少了空隙,也限动作。对视泰然,闻她追问,但道。】
              那时上海滩风景的确不错——各有千秋。
              【在百乐门不够出挑的,自也尚不足以吸引人费个把周章将她弄出来,加之特供别院。倒隐约还记得她风光清醒,每一扮礼服上台唱曲,光彩耀眼,那旁人都成了陪衬,浪荡纨绔挣着抢着送花送钱,邀函不断。而喜欢一件东西,一个人就想据为己有,谁都难例外。将某位风情万种的佳人圈到自己名下,金屋藏娇,亦可排得上近年几件实在得意事之一。神思稍远,直等耳边温声一吹,回头随意应和。】
              行,进屋再说。
              【入川后连吃了几天重辣重麻,出汗一身身出得熟悉畅快,不过眼下换个口味,隔着尝尝清淡菜色或海派甜口,也无不可欣然应下。况印象中她名下佣人,手艺都还不错,几道家常能与迁都后某些所谓“新晋名厨”相较高下。】
              上回也是那个徐妈蒸的长江鲥鱼?我还记得,可够鲜的。
              【松力略放臂弯,收手时不露痕迹地沿往下一滑,紧贴细纱掠过彼腰后一侧,暗含戏谑意味,无需详说。】
              看你也站挺久,还站得动么?


              7楼2018-10-19 16: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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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丝雀
                【 霍公馆门口的路不长,却是一条曲折的阶,从那棵黄葛树一路攀上僻壤的顶,一地的黄叶在他那双方头皮鞋下娑娑作响。这条路,他来的时候——像总也走不着底,曲一个弯儿再向上,又是一个弯儿。实则也近,自己走的时候,不过三两步便上去了。】
                【 但总是不安分的,缠着他在那石头阶的折角处相拥,下巴抵在那一方宽厚的肩膀上,也能瞰见长江的浪影。】
                :“你……”
                【 其实我是想问的,想问他归期,问他去路。可这处的山风太大了,浪声袭来,将那些敏感而细腻的问诘,吹的支离破碎。】
                【 两道开合的唇瓣在他耳畔撕咬着,像一朵含苞欲放的红蔷薇,丰润鲜满。一双眼睛里仿佛盛上了滔滔江水,波光粼粼的向他望去,兴许是山城的浪花,又兴许是当年黄浦江边的那些销金泡影。】
                :“那你喜欢的,是哪个千秋里的我呀?”
                【 我逆着朦胧熹微的朔日晨光,可劲的用一双眼睛描摹着他一道道棱角,眉峰到眼尾,在那双薄而显得有些锋利的唇碰合前,用指甲堪堪抵住了。】
                :“等等,汤要凉了,我们还是回去说吧。”
                【 那些脆弱的心思,像揣揣不安的一颗剔透的玻璃珠,探出来,还未来得及被抚摸和探视,就已经被收回了封锁的宝匣里。这条路,愿或不愿,终抵是有终点的。我们也还是走进了霍公馆的铁门。】
                :“既然你喜欢,那我明天让徐妈再蒸一条。她这几年也学了些山城手艺,可我还是吃惯了甜口的菜。”
                【 餐座上是那一瓮煨好的汤。我多年不爱看书,所见所闻,都是那些姨太太们牌桌上的推搡架子。而那位六姨太太的些许话倒像说进了心坎儿里。连一些不切实际的小心思,也逐渐攒多了。 】
                :“试试这个汤味道如何?你若是喜欢……下次回来前说一声,我再给你准备。”
                【 那双虎口上覆着薄茧的掌心把在腰侧,也不再耍小性子,乖顺的偎进他怀里,翘起的一双腿在他膝盖上交叠,旗袍的开衩处露出一寸藕白色的春光。我端起那碗汤,拿起勺子,吹了吹,搁在手上,再次扬起波光潋滟的一双杏仁眼,与他一样戏谑的望向腰侧紧实有力的一双胳膊。】
                :“看你也抱挺久,还抱得动么?”


                8楼2018-10-19 16: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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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喜
                  【顿了顿,似乎确没料想到她这么直白地娇缠,硬要分个非黑即白。不是在人前没说过谎,或有出家人不打诳语的戒条,正相反,见神神话,见鬼鬼话,张口就来的没一车也有半篓。只不过在别院女人面前还要记挂伪装瞎扯,未免太劳心劳力。】
                  【迟疑一刹,所幸她还明白几分察言观色的本领。顺水推舟,拍拍她手背。】
                  不急,等会说给你听。
                  【这句话说的敷衍,毕竟一时半刻要出比较,还得最好能贴合其意,难办。算来哄女人开心,甜言蜜语,次数屈指可数。更多时候是以到位的钱,直截了当。】
                  【不过她们也大多像鱼一样健忘,则属经验之谈。搂着柳腰转入门内,大厅空阔,整洁得纤尘不染,一看就是来前加急打扫过。那长桌上且就搁着一孤零零陶炉,依稀缭绕热气。携人入座,随口回一句。】
                  下回我来的时候也难定,没必要多麻烦——先吃过了?
                  【尚未得到答复,她却变得聪明,知道举一反三。紧挨着的张俏脸上神态久违,三分挑衅,七分调情,倒能和她上海滩时的模样重对上号。但此时此刻,花枝招展的艳服已换成良家妇女的旗袍,行头虽改,别有番风情。不觉发笑,先就着她手中端的汤勺啜了口,一咋舌,故意戏道。】
                  现在还成,不过感觉抱在手里沉了点儿。准是徐妈给你贴了秋膘,长上几两肉了。
                  【腿上交叠的半身坐姿依旧不安分,照以前遗清老学究话讲,叫大失体统,有碍观瞻。“好意”放下掌,遮住方寸间外泄春光,并沿叉角缓缓上行,辟出新一块疆土。也可说故地重游。】
                  得留着我晚上好好瞧瞧,看到底长去哪了。


                  9楼2018-10-20 17: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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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鼎沸的人声在山腰上如沸水里扑腾的刀白鱼一般翻滚着——山城醒了,吆喝的过路客和早市里的喧嚣嘈杂,被山风从江畔拂来,却又像是被阻隔在了黄葛树枯虬的老树枝桠外。只剩下只言片语间模糊的喧闹声,从花砖窗缝儿里钻入,在与他对视的一双眼波里流窜,将一些失意和本就了然于心的落寞一一吞没。】
                    【 他的答复实在是预料之中的,失意也是。桌上的老鸭汤还冒着蒸腾的热气,掌心里的这碗,却已经冷了。】
                    :“那你这回可要多给我留些金元大洋。”
                    【 刀口上舔血的人物,不爱定归期,或许是因着不吉利,更或许,是因为他从不把这儿当家,只是一个用洋元堆砌起来的金笼子,和笼子里一位折了翅膀的长发姑娘。】
                    【 我将勺羹放下,与翡翠镯子一并在桌面磕了一响,一双藕白色的胳膊却反过来缠上了他的脖颈,像是回到了旧日里的上海滩,在人群里初逢他的那时,咯咯笑着,鼻尖在厮磨间暧昧的碰撞。】
                    :“我看上了南山顶新建的那排小洋楼,霍公馆太僻壤,那些官太太们老和我抱怨,说你挑的这地儿太难找了。”
                    【 他给不了我想要的,退而求其次,其实我也不是爱吃亏的性子。】
                    【 膝窝上那掌,正用极缓的调子,一寸一寸的向上攀爬着,娇浪的笑声却肆无忌惮的敲打着他的耳廓,细嫩的指腹亦不甘示弱的沿着他锁骨上的小窝游动着。仿佛我还是上海滩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歌女,没有患得患失,也没有再抱着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低而喑哑的,我俯身,凑上他耳边轻声叹着,将滚烫的热气拂进那张薄情的耳根子里。】
                    :“……说是晚上,怎么这就等不及了?”


                    10楼2018-10-22 2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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