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绯吧 关注:1,816贴子:40,920
  • 12回复贴,共1

【白绯】家人

取消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之前一篇一个帖子像屠版一样,我也怪难为情的。此贴为同人文合集,一共发五篇。
《家人》、《但为君故》、《归处》、《舅父进化史》、《那些温柔的人们》。
由于已经将自己想写的都写过了,这五篇之后就不会再写了。


IP属地:河南1楼2019-08-22 15:47回复
    【朽木家】家人
    “白哉大人,白哉大人……”
    一声声呼唤如同光穿透了黑暗,唤醒了朽木白哉的意识。一瞬间涌入脑海的是残破不堪冷风骤雨的尸魂界,千本樱崩碎,露琪亚和恋次生死不明,自己却无法再战斗了吗?
    身体如浸入深深的冰潭,被绝望和黑暗包裹着。
    “白哉大人,您看,樱花已经绽放了。”
    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催促着他睁开了双眼。入目是樱色的天空,四周氤氲着淡淡的雾气,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您终于醒了。”
    朽木白哉猛地起身,看到已经逝去的妻子正在旁边。
    “绯真?!这是梦境吗?”
    惨败的战场与不真实的梦境交错,令他突然头痛欲裂,冷汗涔涔,不禁扶住额头。绯真轻抚着他的背,使他意识渐渐归于平静。
    “白哉大人,大家在正殿等着,我们走吧。”
    “谁在等着?”看着妻子的神色充满期待,尽管心中有着疑问,仍然站了起来任由她为自己更衣。
    绯真踮起脚将他双肩到袖口的衣服抚平,挑了一根带子系在腰间。
    白哉伸出手抚摸着她的脸颊,深长地说道:“绯真,这一次我们有更多的时间了。”
    绯真能看到他的心已是伤痕累累,就如同苦战后的身躯一样。他的眼神中没有解脱,年少时的锐气已失,冷静和克制支离破碎,只剩痛苦、疲惫和绝望。
    “白哉大人,暂时放下心事,休息一下吧。”
    庭院中的樱花怒放着,又随风飞向悠远的天空。
    “姐姐,我已经换好衣服了。兄长还没醒过来吗?”露琪亚突然进来撞破这一幕。
    朽木白哉看到穿着绘有恰比图案的湛蓝色和服的露琪亚,又想起现实中重伤昏迷的她,用尽量平静的语气回应道:
    “我很好。”
    露琪亚顾不得冒犯,将朽木白哉好好打量了一番。感知到他灵压的消失后一直不安,现在才感觉一颗心回归到了原处。忽然想起自己干了什么好事,不由得低下头道歉:“对不起,打扰到你们了。”
    绯真笑着说:“没关系。走吧,不要让两位大人久等了。”
    朽木家自先代开始居住在这里,历经二十八代家主,数百万年。几乎每代都有扩建,使朽木府邸广阔得不像话。四处静谧,既无风声,也无虫鸣,樱花兀自盛开、凋落。只能听见沙沙的脚步声,以及渐渐清晰的清脆的落子声。
    正厅里有两个人正在下棋。
    发须尽白的老人手执黑子,对着棋盘正深思着。
    对面的青年不如老人那般不动如山,伸了个懒腰,一转身看到三人,高兴的对老人说:“父亲,人都到齐了。”
    “是银嶺大人和苍纯大人吗?!”
    露琪亚得到朽木一姓之初背过朽木家本家世系。因为对白哉的好奇,还特别了解过他的祖父、父母和妻子,自然也看过画像,所以很轻易认了出来。
    “露琪亚?果然和绯真很像。”
    朽木白哉相比镇静了许多:“为什么祖父和父亲也会在这里。这不是梦吗?”
    “你是介意我们打扰了你们夫妻相聚?”
    朽木白哉皱了皱眉,父亲原来是这么开朗的人吗?这言辞令他想起夜一和海燕。
    苍纯解释道:“这不是梦境,我们的确都死了,但借由先祖传下的秘术,会在朽木家最危急之际短暂的凝聚魂魄。可以说是现实,也可以说是幻境,但不是梦。”
    银嶺全神贯注地看着棋面,思索无果后将黑子放到一边,叹口气:“果然无力回天。”
    “父亲的棋艺真是百年未变。”
    “多嘴。”银嶺面色不悦,转头看向露琪亚,“你就是露琪亚吗?”
    被点名的露琪亚心中一紧,立刻执礼,响亮地回道:“银嶺大人、苍纯大人,在下是朽木露琪亚。初次见面,请指教!”
    “叫‘爷爷’。”
    “爷……爷……?”
    “嗯。”朽木银嶺满意地点点头,“白哉长大之后再也没这样叫过,绯真也跟着他叫祖父,太生分。还是‘爷爷’听着顺耳。”
    “恭喜。您很久之前就说过想要一个孙女,现在得偿所愿了。”苍纯又看着露琪亚笑着说,“我未曾做过父亲该做的事情,所以不会强迫你叫‘父亲’。若你想叫,我也不会否认。”
    “是……”露琪亚打量着他,兄长有和他几乎一样的面容,性格却完全不像。这两位长辈似乎都很好相处。
    “你可以命令她改口,身为朽木家的后辈不能拂逆你的意思。”银嶺在一旁说道。
    朽木苍纯一边收棋子,一边无奈地叹气,说道:“太霸道的事我做不来。”
    “所以你才会对敌人心慈手软,还丢了性命。”
    “祖父,父亲,刚刚所说的‘朽木家最危急之际’是怎么回事。”
    银嶺语气突然变得严厉:“白哉!你们父子如出一辙,怎么能被敌人动摇意志!最近几十年你是怎么磨练自己的!”
    原本跪坐的白哉伏下身躯,不为自己辩解。
    露琪亚从未见过这样的白哉,忍不住替他说道:“兄长他不是……”
    “露琪亚,不要解释,你听着就好。”苍纯在一旁提醒。
    “……,是。”露琪亚忍受了下来,对着银嶺说,“请原谅我的失礼。”
    银嶺并未在意她,继续斥责道:“面对敌人,你竟然放弃理智。多少该受到你庇护的人,因为你的失态暴露于危险之中!你不配坐在六番队队长的位置上!耻辱至极!”
    “银嶺大人未免太过苛责!兄长他一直尽职尽责的保护着我们!甚至用他的命!”露琪亚激动到起身半跪着,与银嶺对视。
    “露琪亚,坐下。”绯真轻声说道。
    “姐姐,你为什么不为兄长说话?!事实根本不是这样!”


    IP属地:河南2楼2019-08-22 15:49
    回复
      “坐下。”
      露琪亚不甘地跪坐下来,看到身旁仍然沉默地跪着的兄长,心酸和委屈让她气愤难平。一声声斥责比敌人的刀剑刺入身体更令人痛苦。狠狠攥紧拳头、咬紧牙关,克制着不让眼泪落下。
      “你的尊严在哪里!我对你的教导都忘了吗!尸魂界面临前所未有的危机,而你身为家主、身为队长竟然放弃了战斗,放弃了自己的性命!何等愚蠢!何等失态!”
      “……是。”
      在长久的训斥之后,朽木白哉终于回应了。哪怕指责过于无理也悉数承认了。
      在这一声之后,银嶺不再说话,只是余怒未消,双目中仍有冷冽的寒意。随后起身,看也不看他就离开了这里。
      苍纯叫道:“露琪亚,过来。”
      露琪亚身体灌满了委屈,沉重的无法起身。
      “过来,我有话对你说。”
      苍纯再一次说道,语气中充满耐心和温柔。
      “是。”
      露琪亚跟着苍纯离开时,仍担忧地看了兄长一眼。绯真正握着他的手,将他拥在怀中。低垂的长发遮住了他的脸,看不到神色。
      “不必担心,白哉不会有事的。”
      露琪亚不相信,怎么会没事?她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的朽木白哉,放弃了所有骄傲与防备,任人踩踏。连她都心痛难忍,更何况本人?
      “爷爷的话虽然过分,对他来说却是救赎。”
      “哪有这种救赎。”
      苍纯对她语气中的讥讽一笑置之,说道:“遭受重大挫折时,有的人适合安抚,有的人适合发泄。白哉他有了心结,但是已经失去了宣泄情绪的能力,贸然安抚又会使他更加自责。若不尽早解开他的心结,他就不会有求生的欲望,很快就会死。”
      露琪亚脸色忽然变得煞白,不敢相信他说的话,颤抖着声音再次确认:“兄长他……会死?”
      苍纯点头,继续解释道:“要想解开他的心结,没有比让最崇敬的祖父狠狠训斥一顿更好的办法。替他把心中所想尽数说出来,他就会感到轻松。更何况现在又有绯真陪着他,不会有事。”
      “只能用这种方法吗……”
      苍纯停下了脚步,沉重地说道:“这里的人都是为了救他而存在,怎么会去伤害他。”
      绯真的手腕被白哉紧紧握着,手指渐渐麻木、冰凉。
      又一次见到了这样的丈夫。急促而痛苦的喘息,紧绷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不言不语。
      大约六十年前,银嶺祖父离世时也是这样。
      长久以来,重重责任束缚着他,让他无法像常人一般宣泄自己的情绪。即使面对最亲近的人,也只能表达出一部分。种种激烈的情绪困在心中横冲直撞,反而倍增痛苦。
      绯真抚着他的头发和脊背,帮助他平静下来。
      “磨磨蹭蹭。”
      银嶺坐在偏殿内冲着茶,看到他们才来,习惯性呵斥了一句。
      “抱歉,让您久等了。”
      “露琪亚,坐下尝尝银嶺殿下的茶。论茶道功夫,他可是久负盛名的尸魂界茶道双雄之一。”
      “双雄?难道和总队长并称的是您吗?”
      “没错。”
      “我曾喝过总队长的茶,的确比茶师厉害很多。总队长也说过自己曾和某个人并称双雄,没想到竟然是您。”
      银嶺很受用露琪亚的崇拜,完全没有了严厉气势,变得和蔼可亲。
      “瀞灵庭茶道协会就是这两位老人家一起创立的。只不过没人敢入会,谁也不想下班了还面对护庭队最严肃的两位老人家。”苍纯偷偷告诉露琪亚,“所以,双雄是自称。”
      露琪亚噗的笑出声来。
      银嶺瞪了儿子一眼。
      “对不起,我失礼了。”
      露琪亚赶忙道歉,但银嶺并无责怪之意,递给她一盏茶。
      “你和白哉尽力了,我们都知道。”
      苍老的声音突如其来说出肯定的话,让露琪亚一瞬间愣住了,直至眼泪滴到手上才发觉自己哭了。
      “你们遇到了尸魂界前所未有的危机。面对一无所知的敌人,仍然抱着必死之心勇敢的与之搏斗,是我们引以为傲的家人。但是,不论遇到何事,一定要保持镇静,不要自乱阵脚,不要给敌人可乘之机。”
      “是……”
      苍纯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安慰道:“露琪亚,眼泪掉进茶里就不好喝了。”
      “白哉,也让你费心了。你能够理解他的立场和心意,并且回护他,这很好。你们虽是兄妹,某些方面却是你在照顾他。白哉长成那样独断淡漠的性格,是我们长辈的失职。遇到你们,则是他的幸运。”
      “能够成为朽木家的人,也是我的幸运。”
      “不要说客套话。”
      “我是发自内心如此认为。”
      银嶺欣慰地点点头,对苍纯说:“你非但没有生个孙女,还把白哉留给老夫教育,该隐退的年纪还要辛苦工作。如今看到露琪亚这么乖巧懂事,才算大慰老怀。”
      苍纯高兴地对露琪亚说:“爷爷一直对我早逝耿耿于怀,从来没原谅过我。托你的福,我要脱离苦海了。”
      露琪亚脸颊一片微红,应了一声后低头喝茶。一看到苍纯就有种奇妙的感觉,兄长就不会有这样的表情,不会这样说话,他们真不像父子。
      “白哉成为那样的性格,你也有责任。不过,如果被你教育得心慈手软,我更不甘心。”
      苍纯笑着讨饶:“父亲,别在露琪亚面前训斥我了,都这时候了,给你的儿子留些颜面吧。”


      IP属地:河南3楼2019-08-22 15:50
      回复
        白哉渐渐平静下来,和妻子相拥着。
        绯真不去看他的面容,丈夫定然不想让任何人看到现在的自己。
        “绯真,这一次,我,惨败。”
        “我知道。”
        “没有保护到任何人。”
        “下次一定会的。”
        还有下次吗?白哉不自觉收紧了力道。
        绯真感觉到脊背挤压传来的疼痛,却默默忍受着。她无数次看过白哉的双手,即便戴着护手也总是受伤。出生在贵族之家,继承家主之位,谁都以为他天生强大、养尊处优,却不知他因苦练多少次磨破手掌,手指疼到无法屈伸。
        不逃避,不退缩,不抱怨,不松懈,不允许自己有一丝一毫的软弱。他一直这样打磨着自己,从言行、性格到力量,磨练到足以担起六番队和朽木家。这样一条路是无比艰辛的。
        “在我心中,没有比白哉大人更值得信赖的人。您有最坚强的意志和不断磨练出的强大力量。在我最黑暗的那段时间,是您给了我活下去的希望。您一直在保护着他人,这颗心从来没有变过。所以请不要自责,您做得足够好了。
        “还记得我们的初遇吗?周围尽是虚,我害怕得无法动弹。您救下我后,非但没有安慰的话,还说‘越是恐惧的东西越值得去战胜’。我想,这是个多么不近人情的人啊。”
        想到此处绯真忍不住笑了。
        白哉跟着回忆起往事,放松了下来。
        “后来才知道,您无数次与内心的恐惧战斗,未曾落败。这样的您让人喜欢到无法自拔。所以再给自己机会去战胜它吧,白哉大人。”
        白哉听着妻子的劝慰,许久之后才说道:“绯真,不要说违背自己内心的话。”
        “是啊,我不希望您和露琪亚再次受伤,不想你们去战斗,但这是不可能的。既然嫁给了朽木家家主,嫁给朽木白哉这个人,就必须有一次次送他去战斗的觉悟。不论最后是多坏的结果,都要去承受。这样才有资格做您的妻子。”
        白哉想起她在那五年间无数次递给他千本樱。那是怎样的心情,一直没有问过,但显而易见……
        “你原来一直担心得寝食难安。”
        “比起这个,我更无法想象手中没有千本樱的白哉大人。”
        白哉松开了妻子,坦然迎向她的目光。
        “我亦无法想象那样的自己。”
        绯真看着他明澈的眼神,笑着笑着低头抹去了眼泪。
        白哉握着绯真的手也来到了偏殿。
        露琪亚再次打量着兄长,眼神坚定而沉着,挺拔的身躯如同新锻的刀刃一般,只有一往无前的锋利。
        银嶺和苍纯也欣慰地笑了。
        “看来你们该回去了。”
        露琪亚惊讶地问:“这么快吗?”
        银嶺起身说道:“你们不可在此多留。好了,我也去送送你们。”
        银嶺走在前面,苍纯和白哉紧随其后,绯真拉着露琪亚的手走在最后。
        “这次之后还能再见吗?”
        “不会。”
        露琪亚颇为感伤,低头看着地面。
        绯真望向白哉的背影,又看看露琪亚。用十年的生命换来这一刻重逢,虽然短暂,却足够了。一生不曾握刀,不曾战斗,最后能用这种方式去守护他们,还有什么可遗憾的。
        “但是,只要你想着我们就存在于你的心中。”
        朽木家的大门就在眼前,前面的人已经驻足等着她们。
        绯真抱着露琪亚,然后不舍地松开,拢了拢她的衣服。
        苍纯说道:“回去吧,不要让你们的同伴久等。”
        露琪亚抬头看着他,有些犹豫不定。
        “怎么了?”
        “不…没什么…谢谢您。”
        “说起来,父亲一直催促我再生个女儿,如今平白得来一个,竟不知道做些什么好。一百多年过去,我都忘了怎么做父亲了。”
        苍纯看向白哉,然而儿子一脸“我怎么知道”的样子。
        “露琪亚,能让我抱一下吗?”
        露琪亚看向那个和兄长极为相似的脸,他的眼睛似乎能轻易看透别人的心事。
        露琪亚感受到他那单薄的身体将自己怀抱。双殛上白哉曾将她抱在怀中,之后再怎么回忆也想不起那是什么感觉,大概是当时事情紧急脑中一片空白之故。
        苍纯足够耐心也足够温柔地抱着她,令她感到充实而喜悦。在流魂街遭受病痛和欺负时,在朽木家的无数黑夜里,常常希望有家人温柔地安抚她、保护她、宠溺她,一家人分享各自的遭遇和心情,一家人坐在一起平常的聊天、吃饭。今天,这愿望终于得到了满足。可转瞬就要永别……
        苍纯擦去她的眼泪,柔声说道:“不要哭,你是最坚强的,我的女儿。”
        露琪亚点点头。
        “拉着哥哥的手不要松开,否则你会迷路的。”
        “嗯。”
        银嶺也慈爱地摸了摸她的头顶,对她和白哉说道:“就此分别吧。”
        露琪亚的手被白哉紧紧握着,跟在他的身后亦步亦趋。回头时,三人的身影渐渐被浓雾遮挡,每向前一步,轮廓淡薄一分。
        “爷爷、父亲、姐姐……”
        露琪亚向他们摆手再见,却也不知他们能否看到。
        白哉突然说道:“露琪亚。”
        “兄长,怎么了?”
        “今后还有无数的苦战,但不论多么痛苦也要坚持到底。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朽木白哉眼中的坚毅给了她莫大的鼓舞,回应道:
        “是,兄长!”
        【完】


        IP属地:河南4楼2019-08-22 15:50
        回复
          【白绯】但为君故
          清晨,吹来一阵南风,树上的嫩芽舒坦地伸了个懒腰。鸟儿在枝头急切地飞来飞去,催促着它们快些长大。
          春天,已经来到了朽木家。
          朽木白哉换上死霸装,腰间也挂着千本樱。只是不放心绯真,每次离开前都会来再看一眼。
          绯真如往常一样昏睡不醒,稍显困难的呼吸令人心疼,也令人心安。
          朽木白哉托起她的手,拿起拧干的温热的巾帕轻轻擦拭。
          侍从们退在五步之后,惶恐地看着这一幕,又看向朽木家的老管家清家信恒。而这位在朽木家拥有很大威信的老人在一旁缄默不语。
          朽木白哉轻柔地擦拭着妻子苍白的脸。温水的热度让她的脸颊现出一丝红润。
          “绯真,绯真……”
          绯真听闻丈夫的呼唤,缓慢地睁开双眼看向他,抬起无力的手:“白哉大人。”
          白哉接住她的手,紧紧握在自己的手中。向前倾着身体,凝视着妻子的面容,目光中带着担忧与不舍。
          “不用担心我,请去执行任务吧,白哉大人。”
          “三天,就回来。”
          “嗯,我等您回来。”绯真笑着回道。
          此次叛乱形势严峻,必须由他亲自处理。绯真的身体如风中残烛,仅仅凭着坚韧的意志撑着。白哉很清楚,妻子是为了谁而撑到此刻。只是谁也不知道她还能支撑多久。虽然妻子答应了就必然会等到他回来,心中仍隐隐不安,只怕这一面便是永别。
          看懂了丈夫的不舍,绯真借着他的臂膀勉力起身。
          白哉稳稳地扶着她,劝道:“躺下吧,这对身体不好。”
          即便借着白哉的力气起身,支撑起这身体仍耗费了很大的体力,绯真低垂着肩膀微微喘息着。
          随后双手绕到白哉的颈后,将他的衣领与银白风花纱重新整了整。
          白哉错愕地看着近在眼前的妻子,她的目光中有着温柔与专注。
          绯真一手摁在他的肩上,一手缓缓滑过他的手臂,在袖口处停下,捏住袖口轻轻捋直了衣袖。
          白哉默默地配合着妻子,一如往常。想起婚后绯真的笑谈,“白哉大人一生的职责是维护尸魂界与家族,而我的职责是一生守护着你们,哪怕白哉大人可能不需要我这微不足道的力量。”
          所以,那眼中的专注与认真是在践行自己说过的话吧。
          白哉深知妻子的性格不像外表看起来的那么柔弱,她拥有很多人都无法企及的坚毅。这坚毅不会随着身体的虚弱而消退,只会在痛苦中不断地显露,一次次令人惊异。
          轻柔的手掌抚过的地方留下些微的热度,这热度足以慰藉他的灵魂。白哉也坚信,此生不会再有第二个人能给他带来这种感觉。
          绯真的身体摇摇欲坠,呼吸也越发急促,仍细致地整理着丈夫的衣服,就如之前每日做过的一样。
          白哉伸手撑住她的背,传递给她一些力气。
          绯真抬起头,温柔地笑了一下。
          白哉藏起自己的心绪,回以柔和的目光。
          “抱歉,白哉大人……”
          这是我唯一能为您做的,也可能是最后一次了……
          白哉将她稳稳地放回卧榻上,仍紧紧握着她的手,不愿松开。
          “绯真,谢谢。”
          这是绯真常常能够听到的无比沉稳却柔和的声音,是朽木白哉最坦诚的声音。
          她能听懂,用尽力气回握着他的手。
          “白哉大人,已到出发的时间了。”
          清家信恒苍老的声音突兀的响起。
          绯真缓缓松开了手。
          白哉将她的手轻轻放下,起身走了出去。数十步后,他听到妻子连续不断的咳嗽声,即便尽力压抑着,也能感受到那声音中难以承受的痛苦,似要将肺腑咳出。
          清家忍不住提醒:“白哉大人……”
          朽木白哉的步伐并未有丝毫停顿,没有任何言语,亦未回首。
          【完 】


          IP属地:河南5楼2019-08-22 15:51
          回复
            【白绯】归处
            最后,他终于答应了她的请求,将她挪到一个能看到碧空白云的屋子里。
            养病小半年的卧房,早已没了沁人心脾的香气,而是日复一日沉积下的药的苦涩,沉闷得让人无法呼吸。
            这些年来,一切努力在这虚弱不堪的身体上激不起一点涟漪。药石无救,谁都清楚,可丈夫仍不甘的想要挽留。她也一直坚持着,要为他撑下去。比医生预判多出三年半的时间,是夫妻二人共同创造的奇迹。
            只是,终究到了极限,她想再看一次蓝天,听一次风声。哪怕早春的寒冷会让她付出代价。
            清冽的空气吸入肺腑,仿佛将沉滞在体内的病气洗涤一空。身体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舒服过了。
            庭院中的红梅枝干直指云霄,满枝的花苞,却只有一朵朝天绽放。朽木家的天和戌吊的天并无不同,苍穹之下几缕白云悠闲地游荡着。她生前便一直向往着高空,而这天与云,会是最终的归处吗?
            “绯真。”
            一声熟悉的呼唤,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她收回了目光,看着守在她旁边的人。身体轻了许多,她竟能轻易抬起手来。
            病中意识昏昏沉沉,已经很久没有看清过他的容颜。而今天,看着丈夫,如同那年初见一般,清晰无比。
            这颗心终于开始了缓慢地跳动。
            手相互轻轻地握着,目光对视着,想要把对方的容颜永远镌刻在心中。
            她向他笑着,回忆着与他的每一日、每一件不足道的琐事。
            没有人知道他送给她的定情信物是裙带菜玩偶,没有人知道他初次尝她做的饭菜因为过甜只吃了一口,没有人知道他的情话总是令人耳红心跳,没有人知道他也会任性和幼稚,没有人知道他心底的柔软与温度……
            原来,分别也不是那么痛苦,因为我们都没有遗憾的度过了这几年。真如梦一般不真实,如梦境般……
            困意来袭,视野渐渐变得模糊,她不由得闭上了眼睛。
            “绯真!”
            这是谁的名字?又是谁在呼唤?
            她微微转动着头,却只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
            你是……?
            她想问,却发不出声音。
            太累了,她终究还是合上了双目,不再看那个影子,也不想再思索那些无意义的问题。身体如卧云端,和煦的阳光包裹着她的身体,轻盈而舒适。和风吹拂,湛蓝的天触手可及。折磨她数年的病痛、百年的心结也一朝消散无踪。
            自己果真要归于天上吗?自己这样的人……可以归于天上?
            不,她突然清醒过来,这里不应是她的归处。
            转瞬风起云涌,天地如蒙上了铁幕。
            她从高空跌落在戌吊的山上,脚下翻涌着能吞噬天地的浊流,间或一道道雷电轰鸣,仿佛在催促她过去。
            身体比铅石还要沉重,在狂风中如被寸寸撕裂碾碎般疼痛,她还是向前迈进了。
            一步,一步,一步,前进着……
            不惧,不悔,认命般前行。
            当归于此。
            “绯真……”
            又一声沉痛的呼唤惊醒了她。
            那温柔的声音,为何有着不可抑制的哀伤?这令她颤抖而又惊慌。
            然后,她才发现竟忘了,竟忘了是谁在呼唤她!
            她在狂风暴雨的四野寻找。粗砺的山石磨破了她的衣服,棘刺割出一道道深长的伤口,却无法阻拦她的脚步。
            为何空无一人?!为何寻找不到?!她能描绘出那个身影,只一眼就能认出他来,可为何找不到!
            不停地回想着那呼唤中的哀伤,令她焦灼而绝望。
            那颗已经变得冰冷的心中也回荡着枯槁的风声,仿佛亘古如此。泪水和着雨水落在泥泞的水洼中,溅在她赤裸的被血染红的双脚上。她失魂落魄地走在荒芜而曲折的山道,仍不甘的在记忆中搜寻着……
            不知过了多久,记忆如拼图般慢慢回归,她记起那个声音说过的话:
            “绯真,你的过去我已错过太多,但是,现在以及将来我都在。你如果疲倦不堪,无法承受,就来依靠我。我是你永远的归处。”
            霎时间风停雨住。明月从稀薄的云层中露出真容,清辉朗照苍穹。微风吹动着她的衣袖,也吹落了她的眼泪。
            那年,他站在山顶与她共赏明月,在那一片融融月光下缓缓地说出叩响她心扉的话。
            纤细的手指被他宽厚的手掌包裹着,热流涌入心田。
            是那个人啊,发誓永远不会忘记的人。那个,包容了她一切的人,她的丈夫。
            她孤独的站在山巅,跨越了生死与数年的时间回应道:
            “让我归于您的心中吧,白哉大人。”
            妻子仿佛睡着了,眉目舒展开来,有种不真实的平静。
            他拭去了妻子残留的泪,冰凉彻骨,一如掌心那纤细的手的温度。
            想对她说谢谢,陪伴他这么多年,平淡却充实;
            想对她说辛苦,每日每夜忍受着病痛仍不放弃。
            她如果还在,肯定会羞得耳朵通红,装作没听见,却把这些都写在日记里。
            每天早上妻子都会送他离开,这一次,换做他了。说些什么好,他想了想,在她耳边说道:
            “不论你去了哪里,记得回来。”
            烛火已灭,长夜降临,何处又是他的归处……
            【完】


            IP属地:河南6楼2019-08-22 15:52
            回复
              【朽木家】舅父进化史

              在怀孕六个月后,露琪亚终于受不住内心的不安,重新住进了朽木家。
              朽木白哉对妹妹的到来不觉得麻烦,但也没有表现出多高兴。只是与露琪亚一起进餐时,看着一天天隆起来的肚子,多了几句关心问候的话。
              到后来,露琪亚连坐在席上也不方便了。清家命人做了一套桌椅和床,及早放在她会用到的地方。这些东西同样在二人的新家以及十三番队各放了一套。后来,朽木家直接在十三番队的后厨安排了三个厨师,专门负责露琪亚的饮食。看护更不用说,从家医到助产妇、仆人,多到令露琪亚记不住名字,反而让她觉得生孩子真是件恐怖的事情。总之,朽木家上上下下都如临大敌般准备着。
              恋次也会经常跟着下班的队长一起去看看露琪亚。尽管有些时候,朽木白哉会莫名其妙用恨不得刮了他的眼神扫他一眼,令他毛骨悚然。
              露琪亚接近产期,恋次也跟着住进了朽木家。每天所有事情结束后,坐在廊下吹着微风,看着闪耀的星河,谈一些和孩子有关的话题,没有比这更充盈幸福的时刻了。
              恋次用大手轻轻摩挲着露琪亚的肚子,细长的眼睛眯起来,慎重地打量着。
              露琪亚手撑在身后,腰身非常酸痛,看着他这样,问道:“你是不是还想敲一敲?”
              恋次不明所以,反问:“为什么这么说?”
              “我看你像在挑西瓜。”露琪亚十分不爽,为什么生孩子会这么难受,身上没有一处是舒服的。
              “我什么时候挑过西瓜。”恋次辩解道,明明都买不起。“刚刚胎动了,那家伙睡醒了正在里面玩。”
              “胎动是什么?”
              恋次吃惊地看着她,说道:“你都快生了,连这些都不知道?”
              露琪亚平躺在地上,腰背得力,舒服多了,自暴自弃般回道:“死不了就行。”
              恋次将她的手放在肚子上,露琪亚确实感受到了动静。
              “这就是胎动?好奇妙的感觉。会不会已经在里面叫爸爸妈妈了?”
              “哪有还没出生的孩子会开口说话的,那是怪物。”
              露琪亚打趣地看着他:“一个眉毛弯弯曲曲、形状怪异的红头发怪物。”
              “像我也很好啊,将来我要亲自教导这小家伙成为数一数二的死神。”
              “哦~,一百发鬼道才中三次,赤火炮当照明灯用的阿散井恋次副队长大人,请问您打算怎么教导自己的孩子?”
              恋次被抓住了痛处,挠挠头移开目光:“即便没有鬼道也可以很强。”
              看着露琪亚揶揄的眼神,恋次回道:“鬼道的吟唱那么长,有背下来的时间都能学会卍解了。”
              “是是是,副队长大人。”
              “你还有什么意见吗?你那是什么眼神?”
              “听乱菊说你现在经常去四番队借生育的书看,真令人刮目相看。”
              恋次脸色顿时通红,声音也小了起来:“我是在学知识,还借其他书看。”
              露琪亚捂着肚子大笑起来,怎么也想象不出恋次捧着孕期图书专注看的样子。
              “不要一直取笑我,否则等你生完后我会一一报复回来的。”恋次说着伸出双手挠着她。
              “哦,当真?”
              “废话,当然是真……的……”
              恋次抬起头,仰望着自家队长那张冷冰冰居高临下的脸,话都冻在了嗓子里。立刻乖乖坐好行礼,问候道:“晚上好,队长。”
              偶尔,朽木白哉散步时也会过来看看。已经熟知他性格的夫妇,也不会再在他面前局促地说不出话来。
              朽木白哉坐下来的时候,露琪亚仍然憋笑憋得痛苦。
              恋次单脚跪在地上,让她靠着自己的大腿,手轻轻揉着她因大笑酸痛的肚子,不时换着姿势帮她捶捶腰背。腹中的胎儿可能感受到了什么,踢得更有力了。
              临产的日子就要到了,露琪亚已经向总队长提交了假条。三个人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情,心中都有些忐忑。
              朽木白哉也说不清楚自己对这个孩子是什么感情,仅仅是理智上清楚这是血脉的延续,理智上命人安排好了一切,仿佛只是责任使然。比起这孩子,他更担心露琪亚的状况。
              “今天感觉如何。”
              “这小家伙睡醒了,正在活动身体,已经能感觉到胎动了。家医说是个精力充沛、健健康康的孩子。”
              “嗯。你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不要勉强。”
              “队长请放心,我会一直看着她的。”
              露琪亚忽然想到了什么,兴奋地坐了起来,说道:“兄长,请您把手放上来,让这个孩子给您打声招呼吧。”
              朽木白哉眼中闪过错愕,刹那间掩饰了下去。正想拒绝,右手却被露琪亚的双手牵引着,虚放在了隆起的肚子上。
              平静,平静,依旧是平静。
              朽木白哉打算把手抽回,百余年间磨砺出超乎常人的敏锐,让他捕捉到了指间细微的震动。这震动越来越强烈,如同一股热流顺着指间与他的心跳应和。而似有一股看不见的血流又顺着他的指间,传递给里面小小的婴孩。
              手不由得轻轻按下。又动了一下,那么明显有力。
              手掌似乎正被某种东西缠绕着,虽无形无质,又聚天下之兵也无法斩断。第一次感受到新生的力量,第一次发觉这个还未出世的孩子,也是他需要用生命守护的家人。
              露琪亚和恋次注视着神情渐渐柔和下来的朽木白哉,谁也没有出声打断。


              IP属地:河南7楼2019-08-22 15:53
              回复
                二、
                因为准备周全,露琪亚虽然是在夜间生产,却也没有遭受特别大的痛苦。在清晨日光照在朽木家屋脊的那一瞬,一声声清亮的啼哭回荡在庭院中。
                清家快步小跑着去向朽木白哉汇报。
                朽木白哉拨了一下先祖神位前的烛芯,淡然说道:“我知道了。”
                回首看了一眼恬静地笑着的画中人,转身离开了这里。
                是个女婴,有着像极了她父亲的红发。恋次正抱着她,坐在露琪亚旁边给她看,时不时逗弄着。
                仆人们早已清扫好了房间,看到家主到来,有序地退了下去。
                露琪亚静静躺着,虚弱且疲惫。这让朽木白哉的心骤然紧缩,有种时间倒流了几十年的错觉。
                “露琪亚怎样了。”
                家医在一旁恭敬地回道:“露琪亚大人一切安好,接下来好好调理,很快就能恢复。”
                “兄长……”
                听到露琪亚的呼唤,朽木白哉习惯性地前倾了身体,手指在宽大的衣袖下僵硬地动了一下,差点伸出手去。这种失态令他感到窘迫。
                “我在,露琪亚。”
                “不必担心。”这话本不需要说,可是看到兄长过分担忧的神色,觉得必须说出来才行。
                “我知道,你好好休息。”
                露琪亚点点头,闭上双目沉睡了过去。
                为了不打扰她休息,除了留守的两个仆人,所有人都到了隔壁。
                婴儿喝足了奶,打了个长长的哈欠,不足她父亲手心一半大的小拳头随着懒腰撑起在两侧,然后松弛了下来。
                恋次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一次次小声惊呼。
                “队长,快看,她的眉毛很像露琪亚。”
                “嗯。”
                “啊啊,笑了!这是笑了吧?太可爱了,为什么会笑?是做了好梦吗?”
                “不知道。”
                侍从在一旁轻轻笑着,不时跟着应和几声。
                恋次挪到了他身边,将怀中小小的婴儿递给他。
                “苺花,这个人是你的舅父哟。”
                朽木白哉低头看着,并没有要接的意思。
                恋次语带催促地叫道:“队长。”
                朽木白哉勉为其难地伸出手接了过来。
                “像我这样弯着胳膊,一只手在下面轻轻地托着她的屁股和背,一只手托着她的脖颈,让头靠在肩膀或者胸膛就行了。”
                恋次十分耐心地指导着,完全不像第一次做父亲的人。
                连清家都吃了一惊,助产妇也夸赞他聪明。
                朽木白哉倒不觉得奇怪,自得知露琪亚怀孕后,一向浮躁的恋次看了不少书。有时候甚至因为熬夜耽误了第二天的工作。当然,被扣了多少工资,这就是六番队的公事了。
                婴儿在他怀中熟睡,小小的手掌不安分地伸出襁褓,摁在他的衣服上。
                果然如恋次所说,这孩子的眉毛像极了露琪亚。现在尚未睁眼,不知道眼睛是不是也像她母亲那样明亮有神。
                “名字叫苺花吗?”
                恋次笑着说:“是代表幸福的家庭,翻了好久的书才找到的。怎么样,这个名字?”
                “嗯。”
                抱着这样软和的小小身躯,朽木白哉心中的遗憾愈发沉重。绯真身体虚弱,不宜有孕,他那时又刚成为家主,正年轻气盛。一直认为来日方长,无需急着诞下子嗣,甚至在绯真去世后几十年内也不觉得有什么。直至最近看着露琪亚,才不停地想象着如果妻子怀了孩子,又该是怎样的光景。
                朽木白哉握着她的小手放回襁褓内。好在这孩子虽然和他没有血缘关系,体内却流着一半和妻子相同的血。
                恋次将孩子抱了回去,放在露琪亚的身旁。擦掉了露琪亚额头上的薄汗,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又掖了苺花的襁褓,捏了捏她的小手。然后站起来整理昨夜来不及更换的死霸装,将蛇尾丸挂在腰间。
                “今天依然要全力守护尸魂界。”
                “当然。”


                IP属地:河南8楼2019-08-22 15:54
                回复
                  三、
                  有时候露琪亚也会羡慕自己的女儿,可以尽情地向兄长撒娇,而兄长竟然照单全收。
                  苺花可以丝毫不顾自家舅父的脸色,见到就能冲上去抱着。也常常一家人在一起吃饭,吃着吃着,就睡在了朽木白哉怀里。
                  朽木白哉会放下筷子,轻轻搂着她拍打她的背。除非自愿松手,别人是抱不走的。
                  恋次向露琪亚偷偷吐槽:“明明第一次抱的时候很不情愿。”
                  露琪亚赞同地点点头。
                  夫妻二人默契的吐槽,却只有恋次受到了一记眼刀,含着不屈的泪和碗里的烤鱼一决胜负。
                  这并不是第一次了,自从苺花出生,恋次常常受到队长的特别关注。
                  又一次苺花睡在他的怀里,不知道是无意的动作,还是冷了想盖个东西,小手抓着他的衣衽往下一卷,露出一半的胸膛来。
                  这照理也算不上大事,多少年浴血战斗中衣服碎了破、破了碎的,早不知露过多少次了。
                  更何况夫妻两人在一边斗嘴,也压根没注意到他。
                  莫名其妙恋次就被一记苍火坠轰上了天。
                  “贵族应该随时注意自己的外表,即便一人独处,也不可有失礼仪,否则就是令朽木家蒙羞。”
                  露琪亚拿小本本记下,并表示将来会教给苺花。
                  肇事者还在他怀里睡得香甜。
                  苺花三四岁的时候就展现出强大的灵力,甚至拥有了自己的斩魄刀。至于分配到哪个队,夫妻二人却争论不休。
                  不论让苺花自己选,还是让她抓阄,最终都没有定论。
                  突然某一天,苺花穿上量身定做的死霸装自己去了六番队报道。在恋次一脸搞不清楚状况的表情下,甚至掏出了有人代写的《六番队见习死神申请书》。
                  朽木白哉十分淡定地签了名,盖上了章,这事就算定下了。
                  “为什么我都不知道六番队有《见习死神申请书》这种东西?”
                  “身为副队长工作不到位。”
                  “苺花,你为什么来六番队?之前不是想去十三番队吗?”
                  “舅父说你和母亲的鬼道都太差劲,他要亲自教。”
                  “……”恋次无言以对。
                  “可是,我还是想去母亲那里。”
                  “那为什么还来这里?”
                  “舅父说来这里会给我准备零食。”
                  “就这样?”
                  苺花点点头。
                  朽木白哉带着得意的语气说道:“就是这么简单。”
                  恋次蹲下来,一脸郑重地对女儿说道:“千万记住,今后有人给你好吃的,一定不要跟他走,一定!”
                  苺花疑问地看向朽木白哉。
                  恋次如芒在背,从喉咙里抠出几个不甘的字来:“他……他除……外……”
                  【完】


                  IP属地:河南9楼2019-08-22 15:54
                  收起回复
                    【白绯/一露】那些温柔的人们
                    尸魂界经过数年的重建,渐渐恢复了往昔的样子。死神们谈起血战,不再严肃悲怆,而是多了幸存后的感慨。
                    波澜不惊,按部就班也成了一种幸福。
                    对于多数未曾参战的贵族而言,他们同样在乎重建。而这种重建,更多的体现在势力的洗牌上,简而言之,核心在于把握这场机遇,为家族争取更大的利益。
                    贵族阶层心照不宣地将目光放在了朽木家的两个人身上。有什么比和贵族之首,数次击退进犯尸魂界的功勋联姻更好的办法?于是,即便是一向极为注重脸面和礼仪的贵胄之家,也为了争夺这两门好婚事绞尽脑汁。明里互相打探,暗里使尽好处。
                    几乎不参加贵族会议的露琪亚,在从家到番队了路上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麻烦——常常会有贵族在此等候并递上名帖,甚至赤裸裸问她是否愿意下嫁。
                    露琪亚自被朽木家收养以来,极少与贵族们接触往来,包括出席贵族聚会。她这几十年来一直自怨自艾,将无法出席贵族会议看作是白哉对她的不认可。
                    直至近几日,清家才在闲谈中告诉她:“即便是绯真夫人那样通透玲珑的人,都为处理贵族事务费尽心力,更何况不擅与他们打交道的您呢。白哉大人曾说,您只要做好死神就够了,不需再去应付那些人。”
                    露琪亚感激兄长对她的回护,同时也不住地认为兄长太有先见之明。她知道如何与虚战斗,与灭却师战斗,却不知如何摆脱这些人。
                    “堂本大人,您的好意我知道了,回去我会转达给白哉兄长的。”
                    “看我如此糊涂,竟忘了将名帖呈给您。若朽木大人不嫌弃,请收下在下堂本家的名帖吧。”
                    对方是个身穿玄色为底暗红花蕊点缀打褂的妇人,恭敬而周到的微笑好似名匠精心测量打磨出来一般。
                    露琪亚只想快些回去,收下名帖后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张清单,净是奇珍异宝、金块珠砾,赶忙合上退了回去。
                    “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比不上朽木家,不入您的眼原也是情理之中。唉,我们这些小贵族,能见到您已经是福分了,怎么会奢求您收下这些小玩意呢。”
                    她的话中有七分拿捏准确的酸楚无奈,和三分恰到好处的委婉的责问。
                    露琪亚记得两年前白哉筹措重建资金,要求他们出资相助,却遭到百般推阻。如今为了一场婚姻,一出手便足以重建流魂街的一个区,不禁十分不满。
                    “抱歉,我还有要事需要处理,先走一步了。”
                    对面的人不明白为何她突然如此去意坚定,但既然话已经摆明,无论如何不能轻易放过。
                    正打算再次说服这位朽木家大人时,突然听到一个声音。
                    “哟,露琪亚,真巧啊!”
                    一护站在琉璃瓦上,橙色的头发在金灿灿的夕阳下闪着微光。
                    露琪亚仿佛听到了天籁之音!
                    “为何现在才来!我等你很久了!”露琪亚一边质问,一边用瞬步拉着他就跑。
                    “喂,怎么了,不打招呼就走。”
                    “笨蛋!打招呼就走不了了!”
                    熟悉的斥责声让一护的心变得无比柔和。
                    “我是不是帮了你一次?”
                    “这种小事你也要斤斤计较吗?不要这么没有气量,一护。”
                    “好歹要说声谢谢吧。”一护抗议道。
                    “噢?谢谢吗?”露琪亚冷笑一声。
                    “不…不用了……”
                    “你怎么了?”一护坐在了高高的屋脊上。
                    “你还有事吧,去处理你的事情吧。”露琪亚也站在屋脊上,看着远方金色的夕阳低声说道。
                    “岩鹫叫我过来的,那家伙向来不正经,迟一会儿也没什么事,还是你的事情比较重要。”
                    “一护,大概……我要结婚了。”
                    “和谁?”一护抬头看着露琪亚那强自平静的神色,虽然近在咫尺,却又仿佛相隔万里。一种夹杂着抵触、烦躁,甚至不安的情绪从心底油然而生,即便他那无可匹敌的力量也无法给他带来一丝安慰。
                    “我和白哉大哥,终究都要成婚的吧。我会离开朽木家,而大哥也需要有一个人去倾听他的心事,分担他的责任。”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千年血战中不少贵族遭受重创,现在是重新洗牌的绝好机会。为了能掌握更多的权势,仅仅这个月,联姻的贵族已经有五六家了。朽木家地位无可撼动,可也躲不过去。”露琪亚苦笑着说,“听千代说,兄长和我,因为一个仍可娶妻,一个尚未嫁人,尸魂界的上级贵族家几乎都来朽木家询问过了。”
                    “白哉他有什么反应?”一护蹙起了眉头,神色中带着一丝紧张。
                    “不知道,兄长一向不会轻易表露心思。但是明天将举行血战后最隆重的一次贵族集会,到那时兄长也不得不做出回应。”
                    “露琪亚,你有喜欢的人吗?”


                    IP属地:河南10楼2019-08-22 15:55
                    回复
                      “兄长从不让我参与贵族间的事务,我对那些贵族并不了解,又怎么说得上喜欢。但是,兄长会为我,也会为自己找到合适的人吧。
                      “一护,大概我很自私,无法接受有个陌生人突然间生硬地闯进朽木家,并且和她一起生活。可是……可是,又殷切地希望有一个人能永远理解兄长,永远支持他。”
                      露琪亚紧紧闭上双眼,一幕幕往事在脑海中闪过:初次见到白哉时的紧张与压迫,祭祀时看到那张照片的震撼,无数次因他的冷漠而委屈自责,看到他要处决同伴时的恐慌,以及双殛上从他身体中流出的温热的鲜血,在战场上冷峻孤高的身姿,以及夜晚总是孤独地赏月的背影……
                      露琪亚低头自语:“我还是希望兄长能得到幸福,哪怕我就此离开朽木家也无所谓。”
                      “我想白哉不会再娶其他人。”一护语气坚定地说。
                      “为什么?”
                      若是喜欢一个人,所有的眼睛能看到的,所有大脑能想到的,都会被那个人占据,又怎么能容得下别人。刻入灵魂的思念,不会随着岁月流逝而淡化,只会越来越深。即便因离别而痛苦,那也是一生中最珍贵的宝物。
                      一护笑而不答,反而说: “既然你这么关心他,就让他知道啊。”
                      露琪亚怅然一笑,那个人从来不给别人关心他的机会啊。那么强大,不需别人关心,又或是伪装起心事,让人无法发觉。
                      “而且,你对自己的事怎么想?你真的没有喜欢的人吗?”
                      “我……”
                      “吞吞吐吐,真不像你。”
                      露琪亚的双眸中是一护未曾见过的沉重与毅然。
                      “身为朽木家本家的义女,又怎么拥有喜欢谁的自由。”
                      “难道你忘了白哉当初是怎么娶你的姐姐?自由这种东西要靠自己去争取才能得到。”
                      “我有喜欢的人,一护。但如果兄长为我指定婚事,我只会服从。我不能再躲在他的身后,受他庇护,让他一个人承担起所有责任。我讨厌无能为力,讨厌躲避责任,这样得来的自由,对我而言根本不是自由。”
                      一护见她平静的神色中藏着哀愁,抓着她肩膀的手越发用力。
                      “我明白了,跟我一起走吧。”
                      “干什么?”
                      “去找白哉。”
                      朽木家,议事堂外。
                      清家信恒正在值守,看到穿着死霸装的一护拉着露琪亚突然出现在面前。
                      “一护大人,好久不见。”
                      “抱歉,现在能让我见一下白哉吗?”
                      “恐怕不行。现在白哉大人正与朽木家各分家家主商议重要的事情。”
                      “什么时候结束?”
                      清家信恒回头看了看紧闭的门,摇摇头,回道:“说不准。”
                      “我有急事,能通传一下吗?”
                      “什么急事?”
                      “有关露琪亚的婚事。”
                      清家吃了一惊,而后笑着回道:“这真是不得了的大事。但是,我只是白哉大人的侍从,这样重要的会议我无法进去。”
                      “也就是没有办法了吗?”
                      露琪亚看他这么积极,不禁问道:“你到底有什么话要对兄长说?”
                      “很重要的话。”
                      “什么重要的话?”
                      一护望了望天,用手指掏了掏耳朵,模糊不清地说道:“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二位大人坐下来休息一下吧。”
                      露琪亚坐在了廊下。
                      一护焦躁地走了几步,最终也坐了下来。
                      清家新恒跪坐在一旁,看着两个年轻人,不禁感慨起来。
                      “其实,各分家家主赶在今天和白哉大人召开会议,也是为了打探白哉大人的心思。”
                      看着露琪亚和一护不解的表情,缓缓说道:“白哉大人在明天的宴会上不得不回应各家贵族,然而分家的家主、家臣们担心他像之前那般一意孤行,才要提前表露众意,劝说他。不只是朽木家所有家臣,连同尸魂界的贵族们,都不希望他再有什么出人意料的动作了。”
                      一护问:“出人意料的动作是指什么?”
                      “白哉大人自小即有觉悟,家主夫人是为朽木家而迎娶,而非为自己。只不过这中间出现了意外,而这意外又引发一连串的事情。是否会再次迎娶家主夫人,是否会为露琪亚大人指定‘合适的家族’,他们现在就要知道。”
                      “那么,您知道吗?”
                      清家笑了笑,摇摇头:“白哉大人身上担负太多的责任,这些责任会让他选择不同的决定。如果选择家主的责任,迎娶新的家主夫人,为朽木家延续血脉,这是必须要做的。同时,露琪亚大人的事情也没有其他选择。但如果选择身为丈夫和兄长的责任,在露琪亚大人没有得到幸福之前,他是不会考虑自己的。这也是两年前他在夫人墓前许下的承诺。”


                      IP属地:河南11楼2019-08-22 15:56
                      回复
                        露琪亚一字不漏地听着,宛如一座雕像,不言不语。
                        “白哉他会选择哪一边?”
                        “白哉大人会选择哪一种责任啊……”清家没有回答,只是感叹地重复了一护的话。
                        “清家大人,这是为家主明天出席宴会所准备的衣服,请您查看。”
                        一队侍从捧着整整齐齐的衣服,恭敬地请示。
                        清家翻看了一下,叮嘱道:“这件羽织尤其要小心保管,是白哉大人最珍贵的衣服。”
                        露琪亚抬头看了一眼,好奇地问:“那件衣服对于明天的宴会来说不会太朴素吗?”
                        负责管理白哉衣物的侍从赞同地点点头,就是抱着同样的疑问才特意来向清家确认的。
                        这样一件极为朴素的青色羽织,既没有出色的绣工,也没有用珍贵的布料,甚至连纹样和织金都没有,也仅能作为一件家居常服而已。
                        “就是这一件,没错。”
                        露琪亚起身看着这件衣服,越来越觉得熟悉:“兄长似乎穿过很多次了。”
                        “是这样。白哉大人在一些特殊的日子里才会穿这件衣服。”
                        “这件衣服有什么重要的意义吗?”
                        “这是绯真夫人在最后的时间里留给白哉大人的礼物。”
                        “怪不得……”
                        露琪**不自禁将手放在那件衣服上。她是怀着什么样的感情为兄长做出这件衣服的,是对所爱之人的护佑吗?那么,穿上这件衣服的兄长,是否能够平息内心的孤寂?
                        “兄长是想借这件衣服告诉所有人,他并不打算再为朽木家迎娶家主夫人吧。”
                        清家挥挥手,侍从们静悄悄退了下去。
                        “一护,你说对了。”
                        “我能理解他。”
                        堂内响起脚步声,两边的侍从将门缓缓拉开,家主们鱼贯而出。似乎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所有人都紧锁着眉,嘴角下垂着。
                        见到露琪亚站在门外,神色各有不同。
                        有碍于本家与分家身份之差,不得不鞠躬执礼的;也有对她在血战中维护尸魂界建立功勋而改变冷漠态度的;更多的则是忽视。
                        “露琪亚大人。”有个男子停在她面前,笑着打招呼。
                        露琪亚对这个人有印象,他总是笑着,和其他家主不论何时都板着脸截然不同,所以对他有些好感。
                        “您好。”
                        “露琪亚大人在朽木家五十年了吧,在这里住得可还习惯?”
                        “大人,露琪亚大人有事要向白哉大人报告,问候的话请稍后再说吧。”清家拦在二人中间,直接伸手请他离开。
                        那人仍是笑眯眯地说道:“不能因为住在这里,被冠以如此高贵的姓氏就洋洋得意,忘了自己来自什么地方。阴沟里的虫蚁,即便套上衣服,喂了些好饭,被奉在了高堂,依旧是虫蚁。快滚回戌吊去,不要再将朽木家搅得乌烟瘴气。”
                        一护突然一拳砸向他的脸,却措不及防被白哉拦了下来。
                        “这是朽木家的事情,不需要你插手。”
                        “放开我!”
                        一护怒目而视,紧紧握着的拳头颤抖着。
                        “我再说一遍,放开我!”
                        “黑崎一护,这是朽木家家事,你没有资格插手。”
                        拳头下的那个人嘲笑道:“住在流魂街的志波一族也配站在这里?”
                        朽木白哉带着压迫的气势命令道:“退下。”
                        那人不敢直视锋芒,低下头咽了一口气,鞠躬之后走了。
                        其他旁观的家主也陆陆续续离开了这里。
                        “我不能算做无关的人吧。”一护紧紧盯着白哉,声音带着嘶哑,“露琪亚是我发誓要保护一生的人。虚圈中没来得及救她,血战中没来得及救她,我非常痛恨自己,已经不能容忍让她再受一丝一毫的委屈!你明白吗,朽木白哉?!不,你一定明白!因为你也有过同样的想法!!”
                        白哉渐渐松开手,从他的双眸中看到了如火焰般燃烧的决心。
                        “我要娶露琪亚。”
                        白哉看向露琪亚,震惊下是慢慢涌上来的惊喜,双目中犹如沉沉夜色中绽放的烟火般明亮,然后这光明又被顾虑所掩盖,双目再度沉寂。与当年的绯真何其相似。
                        “刚刚露琪亚说,想要替你分担朽木家的责任,只要是你指定的,哪怕是嫁给不认识的贵族她也会服从。她有这样的想法全是为了你,为了朽木家。”
                        “笨蛋!不要说出来!”露琪亚红着脸抗议道。
                        “我不想让露琪亚为难,所以才会问你,以我——黑崎一护本人为担保,能否得到你的认可。”
                        朽木白哉避而不答,叫道:“露琪亚。”
                        “我在,白哉兄长。”
                        “朽木家从来不需要通过联姻这种手段获得利益,你无需有其他顾虑,只考虑自己就足够了。明天早上去园中取一枝花,将它送给你喜欢的人。”
                        “是。”
                        “黑崎一护,此番话我当做黑崎家的提亲,如果你能得到那枝花,我便同意你们的婚事。”
                        “一言为定。”
                        “等、等一下,我不想这么早就结婚。”露琪亚嗫嚅地说道,“还想再……陪伴兄长一段时间。”
                        白哉看着她,目光中是少见的柔和,说道:“这里是你的家,住在这里,亦或离开,只由你来决定。”
                        说罢便转身离开了。
                        沁凉的夜风一阵阵吹来,让一护发热的脑子渐渐冷静了下来。小心翼翼瞄了一眼一直望着夜空地露琪亚,试探地问道:“我们也离开这里吧?”
                        “一护。”
                        “嗯?”
                        “为什么把那么难为情的话都讲给兄长听?”
                        “抱歉,一不小心就说出来了。”其实是故意说给白哉听的,但说出实话就没命了。
                        “求婚应该在很浪漫的地方吧。”
                        “对不起,下次补回来。”
                        “不要道歉,你没有做错什么。你一直在为我考虑,这些我都知道。”
                        露琪亚的话很轻,轻到仿佛能被风吹走。
                        一滴泪,两滴泪,滑过脸颊。
                        “又被你们保护了,真不甘心。哪怕只有一次,我也想回报你们。”
                        一护将她抱在怀里,亲吻着她的额头。怀中如此娇小的人,却是他心中的太阳,照亮了他的一生。在分别的那十七个月中,无数次怀念与她的相遇,怀念与她的并肩作战,想念她的一切一切。更重要的是,想要重逢时对她说:
                        “露琪亚,如果你也喜欢我,就把你的一生交给我吧。”
                        露琪亚将脸埋在他的怀中,伸出双手紧紧拥抱着他。


                        IP属地:河南12楼2019-08-22 15:57
                        回复
                          清家跟在年轻的家主身后,回头看了一眼那两人。年轻人真是不计后果的冲动,可是不论活多长时间,仍然喜欢看到这股冲动,它会将世界带到另一个未知的轨迹中。
                          “清家,你告诉露琪亚不少多余的事情。”
                          “非常抱歉,任凭您处罚。”
                          清家信恒看着家主的背影叹了口气。多么别扭的兄妹,明明所做的决定都在为对方着想,却都不想让对方知道。
                          “说起来,露琪亚大人的成长真是惊人啊。”
                          清家还记得在真央灵术院初次会面的样子,明明感觉到平平无奇,最终却成长为朽木家的骄傲,令人不得不刮目相看。如同一棵细弱的树苗,在不经意间回首,已是经历了千百次风雨吹打后的傲然挺立。
                          朽木白哉回到书房,处理好所有事情之后仍无睡意,走到书架旁抽出妻子的日记。
                          这一千四百多篇日记由于几十年来无数次翻看,已经能背诵下来。随手翻了一页却读不进去,不自禁回忆起绯真最后一个冬季的某个雪夜。
                          专注于处理文件,不知不觉已到深夜,回过神时肩上已经披上一件衣服。
                          绯真在一旁看他分了神,笑着表示歉意。
                          “还没睡吗?”
                          “听说下雪了,想和白哉大人一起看雪,就擅自过来了。”
                          白哉笔尖一顿。死神少有休假,每天一早就要去番队,回家后又有一堆家族事务等着,陪着她的时间少之又少。妻子从未抱怨,反而令他愧疚,无法责问她不爱惜身体冒雪前来。
                          外面的雪簌簌下着,也有风声呼啸而过。
                          绯真坐在火炉旁边,静静地看着他,间或轻轻地咳嗽。
                          妻子等了多久,白哉并不知道。就他的速度而言,处理两份文件最多一刻,然而回忆时又觉得时间很长很长。而那时充盈的宁静,此后再也没有感受过。
                          “外面这么冷,不要乱来。比起我更要注意你自己。”
                          “嗯。”
                          白哉将那件披着的外衣穿好,才发现这衣服的尺寸并非标准的制式。是他最喜欢的青石色,这样细枝末节的偏好他从未提起过,匠人是不知道的。
                          “怎么样,舒服吗?袖子需不需要调整……”妻子打量着他。
                          “你做的?”
                          “嗯,前几天突然想做一件。”
                          “这样就够了。绯真,快点回去休息吧。”
                          拉开门,冷风灌了进来。庭院中已经覆盖了厚厚一层雪,除了满目的白色,只有沿着走廊挂起的灯笼的昏黄。原本萧瑟的庭院一夜之间变得清雅。
                          绯真在他的背后,仍被寒风吹得直咳嗽。
                          卧室到书房有一段距离,她走过来定是很不容易。
                          白哉转身弯腰将她横抱起来。
                          “白哉大人,这不合规矩……”随从们惊呼。
                          他充耳不闻。
                          一路上绯真都在看着纷纷扬扬的大雪。
                          白哉不由得放慢了脚步,陪着她一起欣赏雪景。
                          “面对白哉大人的时候,我常常会感到可耻。尸魂界、护庭队、朽木家,这么多繁重的责任,白哉大人一直认真面对,丝毫没有逃避。而我仅有一个妹妹,却抛弃了抚养她的责任。”
                          “不要想这些事了,卯之花队长说你忧思过重,有损身体。”
                          “白哉大人曾经为了保护部下,受了那么重的伤。在战斗中宁可失去性命也绝不松开千本樱。我深深喜欢着这样的您。”
                          “绯真……”
                          “我已经无法陪您走多远了。但是,在将来,也一定会有理解你、关心你的人存在。”
                          “不要再说了。”
                          绯真伸出手接到了一片雪花,转瞬化在了手心。就像这个人一样,只要给他温暖,就能轻易融化他冷漠的伪装,并还以温柔。
                          “绯真,你说你不喜欢下雪。”
                          “最近发现它和您很像,才又喜欢上了。”
                          “哪里像?”
                          “说出来后白哉大人是不会承认的,所以当作是我的秘密吧。”
                          【完】


                          IP属地:河南13楼2019-08-22 15:57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