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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刀一快】玉带!抢我神明,拿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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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庾黛


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4-09-06 18:03回复
    现在三月,存完估计梅花又开。所以我们就直接开大概梅花盛开的时候吧!谁先来!


    2楼2014-09-06 18: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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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便是身在殿中昏昏欲睡之际,似乎仍有一缕若有似无浅浅淡淡的胭脂香味儿萦绕鼻端。
      我识得那味道,记得头一回于无意撞见她时,她身上就是这种暗香盈盈的清浅如许,而我当时无论善意提点,或有心示好,无外乎是因我觉她性子澹静。后来九龙壁那回,那种澹静反而叫我心中隐隐生出太多不安来。我怕。我怕那西暖一夜恩宠只是日后青眼有加的开端。我怕他看中的也是她身上这股子清冷似梅而又叫人无端垂怜的娇柔。我怕她抢走他。怕他眼里,再也容不下一个任性娇纵的我。
      于是便故意刁难。说是叫她平日得闲来帮我打理梅树,其实不过有心让她在刺骨寒风里受受罪,或叫她亲眼瞧瞧他来永和时究竟如何待我。那满眼柔情该是能即可将紫禁城里冰冻三尺一并融化了的。而这些,她这一辈子都别想奢望。一辈子都别想。
      阿九放慢步子入了殿来,在耳边儿轻声唤一句主子,良贵人已经在外头站了一个时辰。
      半阖的眸儿微掀,收回原本支着脑袋的手。许是时辰确实有些久了,胳膊有些微微发麻。任阿九将妆缎狐肷褶子大氅裹在自个肩上,起身之际她已先迈一步前来扶我。尽管手里捧着紫金浮雕手炉,宫人掀开殿门口儿撑着的暗红织金厚帘儿时,冷风席卷扑面而来,还是浑身跟着一冷。
      眸儿瞥过梅树下那绰约身姿,嘴边儿浮起瑰丽缱绻的笑容来,可那笑容里却偏偏似乎带些冷意。我倒要看看,她这身子骨儿到底是不是铁打的,能禁得住这份儿罪。赶明儿要是冻坏了,看她还如何去侍寝妄图跟本宫争宠!宫人撑伞遮去风雪,花盆底儿迈过台阶,笃笃声响如今该是在催她的命。于梅树下驻足停步,仰脸儿瞧上一眼梅朵圣洁,语气中透出些不耐烦。
      :‘本宫是怜你,更是喜欢你。才好心叫你来永和宫替本宫打理梅树。其实也不过是平日里折枝插瓶,或浇水施肥。今儿个无外乎是落雪了,才让你撑把伞站在这儿为它挡风雪。可似乎还是有雪粒子飘在梅瓣儿上了,你也真是辜负了本宫的嘱托与信任。’


      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14-09-06 22: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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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赫舍里琅嫱并非生来就刁钻任性。
        她曾经也是明艳单纯的女子,欢快一如涓涓溪流。她曾经也会为了跟冯莞之间姐妹情意,口是心非地对他佯装动怒。可是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她的眼里除了他,就再也容不下别人了呢?是从她以为冯莞背叛自己的时候起,是从入宫的时候起,还是从三年一大选,他身边的女人越来越多的时候起?
        下颚微抬,道不明的愁绪盈睫,稍纵即逝。眸光瞧见竹骨纸伞上开出的一朵又一朵柔粉莲花,温柔地拓入墨玉般的瞳仁里。莲开并蒂,该是极美的寓意,可莲的纹图于这冬日纷扬大雪中又显得格格不入。就像——立于梅树旁弱不禁风的她。年少时的琅嫱一定是死了,这个念头于脑中闪过。下一刻,狭长的眸儿睥过她柔和的眉眼,嫌恶而又鄙视地,就像对待一件随时可以狠心丢弃的玩物。
        :‘你为什么不说话?’
        在他面前素来持一副娇俏的撒娇口吻,时间久了,声音历来都是柔软而带些妩媚的。可如今却是单刀直入地诘问,便成了与声线所不想匹配的语气。手臂抬起的时候,纤细葱指极不留情面地钳住她削尖儿下颚。嘴角微弯,一抹原本艳如桃李的笑容,此刻偏生出彻骨寒意来。
        :‘你不屑于同本宫讲话?还是——’
        指尖儿稍一用力,那张素净的小脸儿便被迫抬高一些。我最见不得她的柔弱,她的哀婉,她的清高。就像是哪怕此刻我杀了她,她亦能平静以对似的。远山轻挑,赤金护甲冰冷而又坚硬,贴在她细腻的肌肤上。只消再用力一些,便能毁了她。
        :‘在这冷风里冻傻了不成?’


        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14-09-13 20: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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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庾黛 原来我一直在给你出选择题。


          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14-09-14 2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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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身子一斜,似一支弱柳扶风浅曳。
            竹骨伞檐儿便无端惊了一树澹静梅花。簌簌而落,幽情冷浓。像是一场惊艳华美的红雨。却并没有去欣赏的心情,那丛翠绿让我想起风霜欺压的矮灌木,是一样浓烈而抢眼的颜色,是生命鼎盛绽放的色彩。
            纤细敏感的神经似乎被这抹绿引燃了。她凭什么戴玉?凭什么去占这般好的喻头?他既赋予它无瑕的含义,他既说过美玉配我,那么这世上就只该我一人佩戴,只该我独占他的赞誉与恩宠。
            内务府送的。还好不是他赏的,还好不是他为彰显喜欢她而去赏的。眉黛稍舒,她的肌肤是冰凉的,由于攥得太紧,甚至能觉察到她动脉处每一次的跃动。似乎,是扼住了她的命脉。好像只消稍稍用力,这个年轻而柔弱的生命便能从自己手里香消玉殒。
            即便如此,却并没有叫人生出丁点儿怜香惜玉。攥在她腕上的手指往下一带,那枚镯子便滑过她纤细手腕,滑过冰冷的空气,也一定滑过细小的雪粒子。
            :‘本宫不许你戴。’
            极是霸道的语气,就像是我给她下的一道命令。镯子落在雪地里,并没有刺耳脆响,婉转低了眸儿去瞧那完好的翠色,花盆底儿毫不留情地踩在上面,终是听到那声儿破碎,眼角眉梢闪过一丝凌厉与得意。与先前略显急促而又蛮横的语气不同,此刻慵懒而又缓慢,像是极为享受这种摧毁后的快感。
            :‘矮灌木也好,翠玉镯子也罢。只要是本宫不喜欢的,就甭想能周全安生。不过——’
            眸儿淡淡睥她一眼,丹唇浅勾出弧度。一如梅瓣清冷秾丽。腕上所饰白玉镯子光泽柔和,隐隐磕在手中所捧紫金浮雕手炉上。
            :‘良嫔自来温顺,想必不会做得如这二者下场。’


            来自Android客户端17楼2014-09-27 17: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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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并非是本宫不喜欢你戴,而是——你根本就不配戴。’
              紫金浮雕手炉传来的温度她不会知道,因为她此刻单薄无依地立在瑟瑟寒风里。就好像她不会懂得我对他的情意究竟有多重。也是,十多年的情意,她不嫉妒,不羡慕,甚至表面还能平静以为,大抵就是因为她不曾拥有。她没有亲眼目睹过当初他对我炽热的感情,亦不曾亲耳听说过美好诚挚的诺言。她所有的,不过是永寿宫里一方囹圄罢了。这般想来,便也不觉得先前她那点儿得势算什么了。
              这份对峙本该因逐渐清明的头绪而得以暂时平息。她的存在,兴许跟前阵子他差人打慈宁宫送来的那只斑点儿狗差不多,纯粹是闲来无事时逗乐的玩意儿,若是玩儿得倦了,那么这场游戏也就该收场了。我原本可能会撤了她在冰天雪地里给梅树撑伞的差事,甚至会随口吩咐下去放她回宫。可她着实不该添上最后一句话。
              那句看似温和谦卑的句子,就好像是在刻意相对我之前那句。除却叫嚣,于我听来亦是带着几分狂妄的姿态——像是认准了我不能把她怎么样似的。她可以继续低眉顺眼,甚至可以阿谀奉承,却不能有丁点儿的狂妄。
              :‘住嘴。’
              琥珀眸儿逼近几分,死死盯在那张看起来温婉恬静的面庞上。我想看穿她这张一张脸下藏着一颗怎样的心,会不会如她方才不经意暴露的情绪一样,野心膨胀。半晌,嘴角噙笑,讥讽道。
              :‘还真是长本事了。你以为你是谁?’
              玉手一扬,我似乎能听辨出随之而起的隐隐风势。我要让她知道,在这永和宫里只有我作难她的份儿,而永远不会有她妄图出头的时候。我既能差遣她来永和宫任我使唤,我就能给她这个耳光。我该打醒她,打醒她的不自量力与目中无人。
              :‘本宫若想毁了你,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20楼2014-10-09 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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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耳光终究没有落在她白皙透粉的面皮上。
                在前一刻,我被她一句触怒,被她一句再寻常不过的言语轻易触怒。我见不得她侍寝,见不得她戴玉镯子,见不得她在我面前有丁点儿的骄傲。他把我宠得太久了。他把我宠坏了。习惯被他捧在手心,习惯众人歆慕的眼神,习惯受用于这世上顶好的一切。因为习惯,所以害怕,所以不允许失去。我用看似娇纵甚至凌厉的表象来捍卫属于我自己的东西,我认定的只属于我的东西。
                可这种冲昏头脑的愠怒与那高高在上的骄傲也不过只持续片刻。因为我听到了那句唱驾,那句本再寻常不过的唱驾。若是搁在平时,这声唱驾是我所期盼的。若是搁在平时,下一刻我定会嘴角带笑盈盈问安,或者直接免去规矩娇声唤一句万岁。可如今。可如今。
                一切都被这声唱驾打乱了。愠怒。骄傲。凌厉。所有情绪在这一刻乱做一团麻,随后衍生出一种深深的恐慌感。就像是一滴浓黑的墨毫无征兆地砸进波澜未起的清水里,一点儿一点儿地弥漫浸染,就连窒息都来得这般逼仄彻底。
                持起的手僵硬地停顿在半空中。雪粒子溺在手指尖,冰凉凉的。仿佛是刹那间身体里的血液也一并冻结了。我方才在心里嗤笑她一定是冷的,而如今我比她冷。
                我一定是听错了。我一定是听错了。
                自我欺骗的思绪毫不死心企图死灰复燃。然眸儿稍侧便能瞧见他的身影。我眼中拓入的,唯一的身影。脑中嗡地一声,耳边轰烈似电闪雷鸣。皑皑白雪此刻越发刺眼,像是灼灼日光。无法直视,又挪不开眼。
                娇俏。明媚。端庄。再也做不来分毫。他什么时候来的永和宫?又听去了多少?黛眉死死拧作结,我不知道他是否看到我方才咄咄逼人的样子,他是否听到我蛮横骄矜的言语。低身行礼的时候,双腿如灌铅,花盆底儿不觉一滑,勉强持得福身姿态。天寒地冻的天儿,中衣汗津津地帖在后背上。头亦埋低,帕子紧攥于手中,略咬了咬下唇,细如蚊嘤的声音明显底气不足。
                ‘臣妾,给万岁爷请安。’


                24楼2014-10-19 2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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