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电梯,曾和唐唐一起坐过.还记得那天,身边的小荣迷冒冒失失冲出一句:
“唐唐,你要好好照顾LESLIE啊!!“
他只是笑,腼腆,和煦.
我血红了脸,结结巴巴看着那修长清秀的男子,直说对不起.
心里多么高兴,为着这要陪伴你一生的人,有如此风雅.
楼道里,安静得有些死寂.
2118.你的房间.
隔壁数两间,2116,我的房间.
往事恍惚,恍惚往事.
曾记得,整整一个下午贴着靠近你的那面墙,听你笑笑闹闹打麻将.
曾记得,一夜开着房门,只为了看你什么时候叫服务员送那杯睡前必喝的牛奶.
曾记得,稍稍大声讲话便懊悔,担心会吵到清晨或仍在梦中的你.
曾记得,无数次守株待兔在那房门前,进出人等都善意微笑,却在听到你脚步声音渐进时如逃命般躲开,原来爱你太过,已无力承受相见的喜悦.
曾记得,庆功宴当晚摆放在那门口的硕大鲜花和巨型公仔.你喝得微醺,红着脸蛋上楼,无比开心的抱住曾陪我睡了很多夜的大公仔,举步维艰看不见路也一定要自己抱进房去,躲在角落的我兴奋害羞得好象抱着的是我.
曾记得,
一个假消息害我苦苦守在大堂里三小时不见你,垂头丧气回房间,偶尔开门竟然迎面撞上你.塄在那里的我只会傻笑,惊天动地连着叫了两声“哥哥“就没了下文.竟然是你主动跑到我面前看看我,低沉而沙哑的声音藏不住笑意:
“你又不是广东人啊,怎么会讲白话?“
而木头柱子一样的我竟然回答:
“不知道,你教我的.“奇怪舌头安在.
用尽一生的勇气抬头凝视你的眼.
你笑,大笑.
几乎是透明的蜜色肌肤,泛着可爱的红晕,浓而黑的眉舒展着,直飞入鬓.
那双乌黑的眼睛,流转沧桑和天真,顽皮骄傲的看着尴尬欲死的我.是那么的温柔而明亮,娇俏不可言状.
如此,如此,如此的美.
到那天,才清楚的明白.刹那已经是永远.
等到在奈河桥边一饮而尽后,我还可以喊出你的名字。
这美丽的眼神,我想忘也忘不了。
我还有来世,你也有,也许会有机会某世里再相遇;
也许轮回会改变你我的模样;只要,只要我再见到你那美丽的眼神,我都会认出你——LESLIE.
你说的,爱是一辈子的事,差一个天一分一秒都不是一辈子。
而你,是常驻我心里。
永远是生生世世的事,差一生差一世都不是永远
慢慢蹲在你房间门口,把自己蜷成小小一个,犹如襁褓中的姿态.
看着自己的手,无限爱怜的抚过金色的门把手,如同抚过未曾触碰过的你的眉眼.
怀中紧紧抱着,你抽的烟,你的拖鞋,你的浴袍.已经抱着我的生生世世.
我为爱你而生.
我还活着,
活着,再不是为和你一起醉生梦死。
只为了成全这个永远.
某种程度上,我不过是个在音乐电影和文字中找温暖的孩子而已,光与影,声与色,纵然虚幻迷离,至少可以随传随到如情人温柔。
多得你赐予一切.
多年前你飘然到来,多年后你毅然远走.
我的体温,什么时候能再温热如你在时?
风抚摸窗帘。有水的呻吟,车从上面碾过。
天花板上蜘蛛的舞蹈,不甚精彩,线穿的生命总是容易脆弱。
音箱里,还是你吐字如兰.
枯守暗夜,还是重看那看了N遍的“春光乍泻“.
看到最后,你一个人在小屋里哭得我手脚冰凉。
还是冷.
后记:昨天夜里遇见你,看你笑意盈盈的站在面前,以为你还没有走,欢喜得奔走上前抱住你大哭。然而接下来又见自己在殡仪馆面前嚎啕大哭。
连梦都残忍。
生活着的城市也开始疾病肆虐。在死或偷生之间小小的犹豫,原来是一己对你的贪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