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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阙影相随】【原创】经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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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人拜鼠猫,一楼拜度娘。攒rp。


IP属地:上海1楼2013-02-01 15:17回复

    写在前面
    鼠猫新人,恶补各种文中。
    无存文,更新速度很难保证。质量……更难保证。可能雷,可能小白,可能各种文笔问题和情节bug,实在是本人水平有限。所以真心欢迎砖头(求别砸脸)。情知写不出鼠猫的神采风骨,惟愿不要太玷污了他们就好。
    其实很想写肥一点再慢慢发,可是因为心里根本没底所以反而早些发出来了,如果有幸得到各位的意见,也许后面会写得更顺手点吧。
    这篇文会按照一年12个月写,从三宝开始,用一年的时间让二人慢慢相知相许。其实每个月发生的事情多半都没有必然的联系,所以其实应该也可以当做十二个短篇来看(其实真相是,作者的智商还不足以驾驭中长篇)。非原著向,因为不会出现违章建筑……根据我起初的构想,也不想五爷做官。请原谅这份私心,我生怕拘了五爷的性子。写到后面……或许会改主意,请原谅没节操的作者(默默鞠个躬)。唯一能保证的是,我是亲妈。(喜欢虐文的请脑补,次年,襄阳王闪亮登场。)
    还有,虐身虐心可能都有,但是小虐怡情大虐伤身,生离死别和莫名其妙的小三插足之类的,都不会出现。好吧我承认,主要是作者功力不够,所以多半看官可能会觉得味同嚼蜡,如果这样请拍砖,作者只有厚脸皮,不存BLX。
    再次鞠躬拜谢。


    IP属地:上海2楼2013-02-01 15: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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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月 白玉堂前一树梅
      展昭赶到江边时,已是日落时分。
      江水平静,在夕阳下氤氲着薄薄的水汽,江面染上淡淡胭脂样的红。
      展昭挑了一下嘴角,望向遥遥的江天连接处的一大片苇荡,绕过去,应该就是陷空岛了。若不是天色已晚,急着赶路,就在这里闲坐片刻,看看风景,也是好的。
      日常若闲了,他也会在汴河边走走,每常到了点灯时分,河畔大小画舫花船上便挂起了灯笼,舟摇帘招,灯火的影子荡漾在水波里,一派繁华如梦景象。记得曾有家乡故友上京,特来相访,在汴河边聚仙楼上对酌,看波光里映着一弯月色半江灯,柔和潋滟,煞是好看。
      日后若有天离了这官场,寻个傍水去处住着,倒是惬意。
      近处有几条小船,船夫正三两聚在一处闲聊,展昭过去抱了抱拳:“几位船家,在下想要到陷空岛,劳烦哪一位送一程。”
      几位船夫互相看看,面带难色:“这位客人有所不知,那边陷空岛上,入了夜,都不让进人的。不是我们不渡你,只是去了也上不得岛,眼看这天就黑了,平白跑这一程,倒费你的银钱。”
      展昭心下犯难,来时虽是星夜兼程,也已用去了五日,上了岛去,又不知那白玉堂闹什么新鲜花样,再多有耽搁,只怕难以在十五日之内带了三宝回京复命,未出正月里,春寒料峭,白日虽有了暖意,现下暮色渐沉,河边凉意沁骨,这附近也不见有店家,这一宿,只怕难捱。
      正踌躇时候,却见江边一条小船,舱里钻出个精瘦少年,往岸上仰脸儿看着展昭,问道:“岸上这位,可是毛大人?”
      展昭一怔,尚未答言,那少年又道:“我家五爷吩咐,有个毛大人来向他讨赏的,这两日必到,让小的在这里专等,说只要是这位毛大人,不拘什么时辰到了,只管渡过去上岛就是。”
      展昭这才醒悟过来,白玉堂必是说的猫大人,被这小船家听岔了去,只道自己姓毛。一时也不知该气该笑,只得抱一抱拳跳上船去,道:“你家五员外等的正是在下,便劳烦小哥渡我过去罢。”
      见他站稳了身形,那少年一蒿撑下,小船便破开江面滑了出去,江面平阔,又是顺水,不到半个时辰,便绕过岸上所见的那片苇荡子,见着了岸,少年回头冲展昭一笑:“毛大人,到了,您上了岸往右一折,走不多远,见着台阶,上去就是了,若有人问起来,只说是毛大人问五爷讨赏来的,再不会拦着。”
      闻言,展昭苦笑,从怀里掏出块散碎银子给了少年,道了谢,身形一纵,上得岸去。
      循着台阶上了百十级,便来到山庄大门,展昭正欲找人通传,两个守夜的家丁早已过来盘问,展昭道:“劳烦两位禀报五员外,开封府展昭来见。”
      不料二人俱是摇头摆手:“岛上卢大爷定的规矩,一入夜就不放生人进庄,你却是如何上得岛来!快快回去罢,若有事明早再来。”
      展昭只得再揖了一揖:“还请二位代为通禀一声,在下展昭,你家五员外这几日正候着在下呢。”
      一家丁有些不耐:“五爷早有吩咐,这几日里除了一位讨赏的猫大人,凭你是谁,都不肯见。再啰嗦,当心我们弟兄喊起人来!”
      另一个家丁机灵些,提起灯笼凑得近了,上下打量展昭模样,问道:“我看这位爷身形打扮,倒像五爷说的那位猫大人,您可是专来问五爷讨赏的?”
      展昭已知,这必是白玉堂事先安排好的,除非自己口头上吃这一亏,认下了是为讨赏而来,否则这些家丁必不会放自己进庄。若要动起手来,又恐伤及无辜更难办事,无奈之下只得抱拳道:“如此说来,在下明日一早再来叨扰。”说罢转身佯退,却趁两家丁不备,闪身到树丛后面,静待那二人走得远了,才绕过大门,提气纵上墙去。
      伏在墙上按剑四顾,山庄竟比预想的还大上不少,错落有几处庭院,均亮着灯火,三五组家丁在各处巡视,倒是一副井然模样。展昭忖度,这个时辰,想必众人已经用过了晚饭,近处一进院落灯火最亮,约莫便是陷空岛待客议事的正堂,只不知哪处院子是白玉堂的住处,若是贸然乱闯,只恐惊了岛上女眷。正犹豫间,忽听耳畔风起,一物破空飞来,展昭身形微动,略一偏头,抬手用二指夹住,垂眸一看,却是晶莹圆润一颗石子。


      IP属地:上海3楼2013-02-01 15: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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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顺着石子来处望去,只见一白衣少年,负手站在一棵孤松旁,月尚未升,夜色中看不清五官,只觉身形颀长,衣袂翩然。
        展昭跃下墙来,站定抱拳:“在下展昭。这位可是白少侠?”
        那少年却并未还礼,也没回答,只冷冷地问:“猫大人既是来讨赏的,如何不走正门,却翻墙进来?还好白爷爷警醒在这里候着,不然堂堂朝廷命官,若被我岛上当贼擒了,岂不是好看!”话音未落回身便走,几乎足不点地,掠起一阵夜风,将那身白衣吹得飘然若仙。展昭忙跟了上去,穿过两进院子,向左折去,却是依着岛上地势修起一处石山,只见眼前那袭白衣略停一停,声音又传了过来:“这是白爷亲手布的阵法,猫大人跟好了!”
        展昭叹了口气。他于五行阵法上实不熟悉,也已闻得白玉堂最是擅长这些,本想着陷空岛卢大当家是出了名的侠义豪爽,知情识理,见面好言几句,想必能让他帮着劝劝白玉堂,取回三宝,便回京复命,如此看来,这白玉堂竟是当真恼了自己这“御猫”名号,必然不会善罢甘休了。只得紧跟着白玉堂背影,在乱石中穿行而过。
        左折右闪几番,眼前白影一晃,却突然不见了踪迹。展昭一惊,自己目力极佳,此处虽无灯火,一袭白衣如此显眼,绝不会有跟丢了的道理,想必是依仗地势躲了起来,或是布下了什么迷幻障眼的机关,一时不敢大意,停住了脚,凝神细听周围动静。
        静静等了片刻,没有半点声响。展昭只得朗声道:“请白少侠出来一见!”
        回应他的,是破空而来的声响,一道寒光自头上闪过,展昭剑未出鞘,挥臂一挡,清脆铮然一声,白玉堂身形一翻,双足落地,清冷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展昭,拔剑。”
        展昭再一抱拳:“白少侠,展某此来,只为取回三宝,不愿兵刃相见。”
        白玉堂轻笑:“若这么容易给你,白爷爷何必费劲儿带它出来。”
        展昭轻轻摇头:“白少侠,展某皇命在身,还请莫要意气用事,大局为重。”
        白玉堂却冷下脸来:“白爷爷不管你甚么皇命,你且问过爷手中画影,它若肯依,你便取了回去。它若不依,你从此也不用再叫甚么御猫。”
        说话之间,剑锋已直逼展昭而来,堪堪停在身前几寸处。展昭尚未来得及开口,白玉堂已愤愤质问道:“展昭,你可知刀剑无眼,为何不躲?”
        展昭微微一笑:“刀剑虽然无眼,白少侠心中却有分寸,展某又为何要躲?”
        白玉堂一怔,借着堪堪升起来的一弯残月,依稀看到展昭微挑的唇角和淡然的笑容,当真像只温良的猫儿。哼了一声,剑尖再迫近几分:“白爷爷是有分寸,自然不会取了猫命,只是今夜猫大人若不肯好好和爷打上一场,也休想带得回三宝。”
        展昭还欲温言相劝:“白少侠,这御猫的名号是圣上所赐,并非展某意欲压制五鼠,此番确有皇命在身,待了了这趟差事,展某自然愿意与白少侠把酒论剑……”只是不等他说完,白玉堂却是一扬手中画影,剑尖已直奔展昭发带而来:“堂堂南侠却好生啰嗦,只要痛痛快快与你白爷打上一场,不论输赢东西自然还你,当白爷果真稀罕你那宝贝不成!只是你若胜不过爷爷手中画影,以后便改名叫三脚猫罢了!”说话间身形变幻,已是出了十数招。
        展昭无奈,只得举剑抵挡,却只是拆招,十几回合下来,白玉堂见他巨阙始终不曾出鞘,渐渐动了真气,身形一晃,长袖一挥,七八枚石子便直奔展昭身上几处大穴飞来,展昭见状,纵身一跃,足尖在高处凸起的一块青石上一个借力,翻身正要落地,却不知方才踩动了什么机关,脚下石块竟左右移动开来,露出十来丈深一个坑,心中暗叫不好,再要拧身,一枚石子飞来正中肩头,便直直坠入坑中。
        饶是展昭轻功盖世,半空中真气一散,落地时也踉跄了几步,几乎跌倒。只觉肩膀微微刺痛,稍稍活动一下,并无妨碍,白玉堂只不过要击得他掉落坑中,未在石子上灌注内力。正要提气跃上去,却看到刚才左右分开的石块已经合拢大半,只留了三寸宽的缝隙,莫说是人,就算真的是只猫,也未必能钻的出去了。
        展昭一时无计可施,抬头看着那道缝隙,只见白玉堂附身在隙口向下一望,摸出个火折子扔下来,声音里带了几分笑意:“给你,照照这猫笼子,爷特意为关你这三脚猫收拾过的!猫大人一定满意。”
        展昭此时也不免有些薄怒,负着手冷冷说了一句:“四处挖洞暗算于人!果然是只老鼠!”
        “今日挖洞,就是给你这猫钻的,猫大人此来一路辛苦,且在里面好生歇歇吧!”白玉堂倒不再着恼,一语未毕,含笑的声音已飘到几十丈外去了。
        展昭静静站了片刻,再无一点声响,知道白玉堂走得远了,无奈之下只得捡起火折子打着了四下里打量。所在之处是方方正正一间石室,一侧是天然立着的一块巨石,犹如块屏风把石室隔成前后两半,展昭绕过去拿火折子一照,正面石壁上挂了一块牌匾,上书龙飞凤舞三个大字——气死猫。落款白玉堂,还画了张牙舞爪一只老鼠,栩栩如生,甚是嚣张。
        那字体,飘若游云,矫若惊龙 ,竟是习的王羲之的草体。
        牌匾正下方是只小石桌,桌上几碟菜肴,展昭细看,虽是冷了,倒还精致,一旁摆着一壶一杯,一双银箸。
        展昭又好气又好笑。这白玉堂虽是少年任性,倒还真是细心。既然要把自己关在这里,这石窟里必定没有能出去的机关,现下实在无法可想,只得等着,只盼着白玉堂好兴致,早些再来,到时候想个法子激他一激,先出了这里,再作打算罢。


        IP属地:上海4楼2013-02-01 15: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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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陷空岛的正堂中,白玉堂一脚踏着张红木矮凳,斜倚着几案坐着,左手执了把精巧的白玉酒壶,案上虽摆了只玉杯,却不斟酒,只就着酒壶慢慢饮,右手指节微曲,在几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扣着,一派洒脱悠闲模样。
          旁边的卢方却是面带忧色,迟疑几番终于开口问道:“老五,听说那展昭已经上岛了?你可是见着了?”
          “见了啊。”白玉堂眉毛都未抬,淡淡道。
          “那,那展昭现人在何处?”
          “自然是在猫笼子里关着了。不让他住上两晚,怎么对得起白爷一番精心准备。”白玉堂又饮下一口酒,“干娘这酒酿的越发的醇厚了,可惜恁地小气,只肯给我两坛。大哥,你也来一杯?”
          “老五,我素闻展昭温和仁厚,但毕竟是朝堂四品,何况你盗取三宝在先,他此来必是负了圣命,你且莫再生事,让他带了东西去罢。”
          “大哥这话差了!”徐庆粗声道,“他虽敢称御猫,我们五鼠难道就怕他不成!这次必要杀杀他的锐气,也叫世上都知道我们五鼠不是好相与的!”
          卢方还要再劝,白玉堂已放下酒壶站起身来:“大哥放心,我心里自然有分寸,那展昭若果真为了这件事情与陷空岛为难,也便当不起南侠之名了。我不过看看他的本事,谁还稀罕那几件宝贝!让他在猫笼子里关上两日,憋得气闷兴起了,放出来痛痛快快战上一场,也教咱们兄弟看看南侠是否浪得虚名。现下已过了一更,你也莫再为了此事发愁,且歇下吧。”话毕抄起桌上画影,出门自往雪影居去了。
          韩彰,徐庆和蒋平彼此打了几句哈哈,也各自回去歇息。唯有卢方又长吁短叹了一番,叫过白福细细叮嘱,无非要他一边留意展昭动静,一边拦着白玉堂以免再生事端,叫来两个心腹家丁,让第二天到茉花村去请丁家兄弟一并来劝劝白玉堂,又着人连夜吩咐厨房里,让这几日拣着精巧吃食做了,只担心白玉堂任性太过,那展昭毕竟不是铁打的,没个正经住处还罢了,若连饭食也不送,只怕事情更要闹大……直到二更天,方回房去歇了。
          临江之处,入夜之后凉意如水。展昭在石窟中寻得一盏烛台,想也是白玉堂留在这里的,用火折子点着了,坐在壁角一张石榻上,运起些内力留神着周围动静,遥遥听见已是交过三更。周身只觉冰冷刺骨,拿起石桌上酒壶倒了一杯饮下,冷酒入腹,更添寒意。叹了口气,伸手向怀里摸去,却动作一滞,苦笑出声:“白玉堂,若你迟迟不肯让我出去,只怕气不死猫,却要冻死猫了。”
          这一夜,卢方心中有事,自是不得安眠,天色刚亮便披衣起床,来到雪影居院前,正犹豫如何相劝,就见白玉堂翩然出门,倒是一派神清气爽。见了卢方,便搭上肩膀取笑道:“大哥你也心思忒重了些,甚么时候学的这么婆婆妈妈的,难道我还怠慢了猫大人不成!你放心,我已经叫白福到厨房拣精致点心拿去喂猫了!走,咱们也吃饭去!”
          卢方见如此说,心内稍安,跟着白玉堂才进了正厅内坐下,却见白福拎着个食盒进来回到:“五爷,那展大人说了,吃食不用了,还请五爷过去一见,有要紧事情。”
          白玉堂执起筷子,懒洋洋道:“除了他的三宝,还能有甚么要紧事情?莫要听他打那官腔,且等五爷用了早饭再说罢。”
          白福犹豫一下:“五爷,我看着展大人,竟像是不大妥呢。”
          白玉堂筷子停住,歪过头去:“怎么?”
          “我怕他要出来抵挡不住,不敢把门全开,从那石缝间望下去,瞧不太真切,只觉得面色不对,又怕是计,不敢做主,五爷,您还是看看去吧。”
          白玉堂丢下筷子,从白福手上接了食盒:“也罢,五爷就亲自喂猫去!看看他到底有什么新鲜花样!”


          IP属地:上海13楼2013-02-01 2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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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鞠躬和各位道个谢。下午计划被打乱,没能码够字数。展大人无事,请放心。其实是个恶俗的梗,唉,原谅想象力有限的孩子吧……


            IP属地:上海17楼2013-02-02 19: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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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石山中间,白玉堂扬手一枚石子飞出,正击中前夜展昭借力踩踏的那块凸石,地上石块便又向左右各移动了几寸,白玉堂蹲身向下望去,不见展昭人影,便用手中画影敲敲洞口道:“猫大人,昨夜可还歇得好么?”
              只见展昭自那石屏后面绕了出来,仰起脸望向白玉堂,抱拳道:“承蒙白少侠招待,展某谢过。”
              白玉堂蹙了蹙眉,这是他第一次看清展昭的模样,眼前这人眉宇间润泽温和,眸光沉静,唇边含着清浅笑意,只是脸色有些苍白。白玉堂内功深厚,刚才展昭一句话,他已听出展昭内劲不足,竟像是有伤在身。
              “怎么?猫大人?莫非你竟是带着伤来的?”
              “劳白少侠探问,展某不曾受伤。”
              “猫大人想瞒着?白爷爷在开封的时候,曾听闻你去捉个巨盗,莫不是功夫不济,被贼人算计了去?”白玉堂回手把食盒递回身后侍立的白福,眼光却一瞬也不离展昭双眸。
              展昭又是一笑:“展某虽不才,还不至于被那等宵小之辈所伤。请白少侠放心。”
              白玉堂冷哼一声:“白爷爷有甚么不放心的!也罢,爷我亲自令厨房做的精巧点心,既然你猫大人不领情,我让人再拎回去便是!白福,拿回厨房里去!”说着拂袖转身要走,迈了一步却又停下,扔了一枚石子出去,只听豁啦啦几声,石门全然打开。
              等了片刻,身后全无动静,白玉堂不耐道:“怎么,猫大人,在那笼里呆得还不尽兴?想再多住几日?”
              衣袂窸窣一响,白玉堂知道是展昭跃上来了,才要移步走开,却又猛然回头,不过区区十来丈高,对展昭的轻功来说应是易如反掌,可此刻身后人分明顿了一下才稳住身形,气息也微有凌乱,断乎不是无事的样子。
              见白玉堂突然回身,展昭微怔了一下,不过这一瞬的功夫,白玉堂已然错步出手,掌风直奔耳侧而来。展昭侧身避过,抬手招架,两人小臂相触之时,白玉堂掌心一翻,捉住了展昭的手腕。
              展昭一抽手,可白玉堂掼了几分内力在掌上,一下竟没能挣脱,抬眼直直看住白玉堂,眸子里含上了几分怒意。
              这一握之下,已经探到了展昭脉息,白玉堂脸色更寒。也不再说话,也不放手,扭身便往正厅方向去。展昭沉声道:“白少侠请放手!休要拉拉扯扯!”
              白玉堂转过头来,一双微微上挑的漂亮凤目眯了一下:“猫大人若挣得脱便挣,若挣不脱,还请乖乖随着白爷爷走!”
              展昭闻言,巨阙一挥攻向白玉堂左肩,白玉堂举剑一格,两只剑鞘相碰,发出泠然铮鸣之声,余声未散展昭便猛地拧身撤步向后退去,白玉堂正牢牢握着他左腕,被带的身形一晃,展昭顺势抬腿,足尖竟是奔着白玉堂握剑的左手而去,白玉堂此刻原不想动手,未防展昭变招如此之快,险些被踢中手腕,堪堪避过后,面色更是不善,右手上再加了些力道,展昭本就气力不足,这下便觉被制住的手腕上阵阵冷痛,面色更苍白了两分。
              “猫大人,此时你便想战,白爷爷却不愿胜之不武。”白玉堂看着展昭神色,放开手道,“请随我去正厅稍坐坐罢,四位哥哥正候着呢。”
              展昭稍一迟疑,白玉堂又挑起眉道:“怎么?猫大人莫非怕了?”语气懒散带着戏谑。展昭双眸微闭,再睁开时已恢复平常神态:“如此,白少侠请带路。”
              正厅里,卢方正负着手踱步,那韩彰坐在桌前跷起二郎腿,一手扶着头叹气:“大哥,你已来回走了这许多趟,看的我头晕,且坐下等着罢。”
              徐庆也道:“就是,大哥,论才略武功,咱们老五难道还真会输给展昭不成!你担心甚么!”
              卢方长叹一声:“你们不知,那展昭在江湖之时便是有名的豪侠仗义,包大人更是刚正忠良,于情于理,我们都不该与开封府结梁子,老五心高气傲,也怪我们平时宠他太过,万事皆由着他的性子,此番若真是伤了那展昭,却叫我们如何收场!”
              话音才落,却见白玉堂一步跨进门来:“哥哥们,猫大人来了。”
              展昭跟在后面进来,略一低头,行了个礼:“在下展昭。叨扰几位当家的了。”
              卢方忙迎上去还了一礼:“展大人,五弟年少任性,还望多加担待。且坐下先吃杯茶吧!”
              韩彰和蒋平也都上来见了礼,唯有徐庆仍是冷冷的。卢方让展昭坐了,忙着吩咐人上茶来,白玉堂抱着臂倚在门框上,也不往里走,回头叫过白福在耳畔低低嘱了几句。白福便弯腰退下了。
              又过了有一盏茶时分,白玉堂见卢方只顾絮絮说些不相干的闲话,便走过来道:“大哥,人你既见了,便放心吧,我并不曾怠慢了猫大人,只是我们之间倒还有些话说,不知猫大人可否愿意过我那屋子一叙?”
              展昭略一抬眼,见白玉堂神色平静,双眸幽深,只盯在自己脸上,倒不见半点负气或是戏耍神态,便站起身冲卢方一揖。跟着白玉堂出门向雪影居去了。只听得身后徐庆慢慢悠悠问了一句:“这倒是新鲜,老五什么时候,喜欢带着旁人去自己那院子了?”


              IP属地:上海18楼2013-02-02 19: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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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石山中间,白玉堂扬手一枚石子飞出,正击中前夜展昭借力踩踏的那块凸石,地上石块便又向左右各移动了几寸,白玉堂蹲身向下望去,不见展昭人影,便用手中画影敲敲洞口道:“猫大人,昨夜可还歇得好么?”
                只见展昭自那石屏后面绕了出来,仰起脸望向白玉堂,抱拳道:“承蒙白少侠招待,展某谢过。”
                白玉堂蹙了蹙眉,这是他第一次看清展昭的模样,眼前这人眉宇间润泽温和,眸光沉静,唇边含着清浅笑意,只是脸色有些苍白。白玉堂内功深厚,刚才展昭一句话,他已听出展昭内劲不足,竟像是有伤在身。
                “怎么?猫大人?莫非你竟是带着伤来的?”
                “劳白少侠探问,展某不曾受伤。”
                “猫大人想瞒着?白爷爷在开封的时候,曾听闻你去捉个巨盗,莫不是功夫不济,被贼人算计了去?”白玉堂回手把食盒递回身后侍立的白福,眼光却一瞬也不离展昭双眸。
                展昭又是一笑:“展某虽不才,还不至于被那等宵小之辈所伤。请白少侠放心。”
                白玉堂冷哼一声:“白爷爷有甚么不放心的!也罢,爷我亲自令厨房做的精巧点心,既然你猫大人不领情,我让人再拎回去便是!白福,拿回厨房里去!”说着拂袖转身要走,迈了一步却又停下,扔了一枚石子出去,只听豁啦啦几声,石门全然打开。
                等了片刻,身后全无动静,白玉堂不耐道:“怎么,猫大人,在那笼里呆得还不尽兴?想再多住几日?”
                衣袂窸窣一响,白玉堂知道是展昭跃上来了,才要移步走开,却又猛然回头,不过区区十来丈高,对展昭的轻功来说应是易如反掌,可此刻身后人分明顿了一下才稳住身形,气息也微有凌乱,断乎不是无事的样子。
                见白玉堂突然回身,展昭微怔了一下,不过这一瞬的功夫,白玉堂已然错步出手,掌风直奔耳侧而来。展昭侧身避过,抬手招架,两人小臂相触之时,白玉堂掌心一翻,捉住了展昭的手腕。
                展昭一抽手,可白玉堂掼了几分内力在掌上,一下竟没能挣脱,抬眼直直看住白玉堂,眸子里含上了几分怒意。
                这一握之下,已经探到了展昭脉息,白玉堂脸色更寒。也不再说话,也不放手,扭身便往正厅方向去。展昭沉声道:“白少侠请放手!休要拉拉扯扯!”
                白玉堂转过头来,一双微微上挑的漂亮凤目眯了一下:“猫大人若挣得脱便挣,若挣不脱,还请乖乖随着白爷爷走!”
                展昭闻言,巨阙一挥攻向白玉堂左肩,白玉堂举剑一格,两只剑鞘相碰,发出泠然铮鸣之声,余声未散展昭便猛地拧身撤步向后退去,白玉堂正牢牢握着他左腕,被带的身形一晃,展昭顺势抬腿,足尖竟是奔着白玉堂握剑的左手而去,白玉堂此刻原不想动手,未防展昭变招如此之快,险些被踢中手腕,堪堪避过后,面色更是不善,右手上再加了些力道,展昭本就气力不足,这下便觉被制住的手腕上阵阵冷痛,面色更苍白了两分。
                “猫大人,此时你便想战,白爷爷却不愿胜之不武。”白玉堂看着展昭神色,放开手道,
                “请随我去正厅稍坐坐罢,四位哥哥正候着呢。”
                展昭稍一迟疑,白玉堂又挑起眉道:“怎么?猫大人莫非怕了?”语气懒散带着戏谑。展昭双眸微闭,再睁开时已恢复平常神态:“如此,白少侠请带路。”
                正厅里,卢方正负着手踱步,那韩彰坐在桌前跷起二郎腿,一手扶着头叹气:“大哥,你已来回走了这许多趟,看的我头晕,且坐下等着罢。”
                徐庆也道:“就是,大哥,论才略武功,咱们老五难道还真会输给展昭不成!你担心甚么!”
                卢方长叹一声:“你们不知,那展昭在江湖之时便是有名的豪侠仗义,包大人更是刚正忠良,于情于理,我们都不该与开封府结梁子,老五心高气傲,也怪我们平时宠他太过,万事皆由着他的性子,此番若真是伤了那展昭,却叫我们如何收场!”
                话音才落,却见白玉堂一步跨进门来:“哥哥们,猫大人来了。”
                展昭跟在后面进来,略一低头,行了个礼:“在下展昭。叨扰几位当家的了。”
                卢方忙迎上去还了一礼:“展大人,五弟年少任性,还望多加担待。且坐下先吃杯茶吧!”
                韩彰和蒋平也都上来见了礼,唯有徐庆仍是冷冷的。卢方让展昭坐了,忙着吩咐人上茶来,
                白玉堂抱着臂倚在门框上,也不往里走,回头叫过白福在耳畔低低嘱了几句。白福便弯腰退下了。
                又过了有一盏茶时分,白玉堂见卢方只顾絮絮说些不相干的闲话,便走过来道:“大哥,人你既见了,便放心吧,我并不曾怠慢了猫大人,只是我们之间倒还有些话说,不知猫大人可否愿意过我那屋子一叙?”
                展昭略一抬眼,见白玉堂神色平静,双眸幽深,只盯在自己脸上,倒不见半点负气或是戏谑神态,便站起身冲卢方一揖。跟着白玉堂出门向雪影居去了。只听得身后蒋平慢慢悠悠问了一句:“这倒是新鲜,老五什么时候,喜欢带着旁人去自己那院子了?”


                IP属地:上海20楼2013-02-02 19: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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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鞠躬谢谢。一月已经是完结了,发现比我本来预计的字数要多些,难道我太啰嗦……二月的题目叫做《共君此夜须沉醉》,情节上和一月相连,但是字数上应该会少,到三月的时候,情节关联就不大了。后面肯定不能日更,过年太忙,时间全不是自己的,加上预设的情节中,刚好有自己很不擅长的部分,但是又很贪心地不愿略过,有些东西甚至还要恶补。每次这种时候才懂什么叫做书到用时方恨少……原谅我这个文盲吧!泪奔。


                  IP属地:上海35楼2013-02-04 1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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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月 共君此夜须沉醉
                    又是夕阳残照时分,朱雀门外一白一棕两匹骏马并驰而来,马上二人,一着白衣,一穿红衫,都披着纯白大氅。城门前值守的官兵早已认出展昭,遥遥地行了礼:“展大人,您回来了!”
                    展昭翻身下马还礼:“陈大哥辛苦,这几日一切可好?”
                    “一切都好,昨天王朝兄弟巡街至此,还念叨说展大人想是还要再过几天回来,府里上上下下,都惦着您呢!却再想不到这么快,”说着又从怀里掏出一只青色绣囊塞在展昭手上:“刚巧赶上中和节,城门关的迟些,小的还要再值守一会子,展大人这一路风尘,快回府歇歇吧。”
                    展昭笑着谢了。转头看向白玉堂:“白兄,进了这道门,需得下马步行了。”
                    “白爷爷自然晓得。”白玉堂也跳下马来:“上月过来的时候爷爷看那留客居的上房倒还干净整齐,此番还住到那里去,展大人先回去复命,我明日再去见包大人便是。”
                    展昭抱拳道:“既如此,白兄请了。”便牵着马直奔开封府。刚走到巷口便已经有衙役一路奔了进去,口中喊着:“大人,公孙先生,展大人回来了!”
                    进了府门,早有人来牵了马去,公孙策随即迎了出来:“展护卫辛苦了,大人在书房等着。”
                    书房内,包拯正手握卷宗扶案而立,听见动静放下案卷疾步过来,拦住了正要行礼的展昭:
                    “展护卫辛苦,此去可曾受伤?那白玉堂可曾为难与你?”
                    “劳烦大人惦记。此去诸事顺利。”展昭呈上手中包袱,“属下幸不辱命。”
                    包拯接过包袱置于案上,颔首道:“如此甚好。不知白玉堂现在何处?”
                    “白兄已与我同回开封,今日宿在留客居,明日还要来求见大人。”
                    “哦?”包拯闻言面露吃惊之色,“留客居?莫非不是展护卫拿他归案,竟是他自愿随你前来不成?”
                    “正是。白兄恐属下此次回来复命,若只得三宝,不见人犯,圣上怪罪。故此才执意随属下同来。”
                    包拯蹙眉道:“听展护卫话中之意,若非白玉堂执意前来,你本不想捉拿他么?”
                    展昭垂下双睫,竟一掀衣摆,双膝跪地。包拯吃了一惊,伸手欲搀,展昭却执意不肯起身,只道:“大人,那白玉堂武功高强,足智多谋,又精通机关之术,属下并无把握能将其捉拿归案,何况属下此前曾与他有过一面之缘,知其为人最是磊落坦荡,敢作敢当,此番盗宝虽属年少任性,却对大人、对开封府并无歹心,还请大人能网开一面。”
                    公孙策微微一笑:“依学生看来,这白玉堂与展护卫倒是惺惺相惜,且确乃侠义之士,大人不妨在圣上面前美言几句。”
                    包拯沉吟片刻,伸手扶起展昭:“也罢,展护卫奔波了这十余日,暂且先回房歇息,明日随本官上朝。圣上仁厚,想必不致太过追究。待探得圣意再做打算。”
                    文德殿内,赵祯双眉微蹙:“依包卿所言,那白玉堂无视官府夜盗三宝,便就罢了不成?”
                    包拯一揖:“圣上明察。那白玉堂年少成名武功盖世,难免锋芒太露。但肯主动归案,则足见其行事磊落敢作敢当,盗三宝终究只是少年任性,意气之争。况臣久已闻得陷空岛五鼠皆乃江湖豪侠,义胆忠肝,平素皆是做些行侠仗义之事,虽人在江湖却也深明大义,知节识礼。如今三宝既已完物奉还,若执意追究,传出去恐会落人口实,寒了江湖义士的心,恐怕还要再起风波。倒不若免于责罚,日后若有所需,那陷空岛五鼠自然忠君效力。传到江湖上也不失为一段佳话,日后也更能招纳贤人猛士,为朝廷所用。还望圣上三思,法外开恩。”
                    闻言,赵祯思量片刻,面色缓和下来,微一颔首:“既如此便依包卿所奏。展护卫现在何处?”
                    “殿外候旨。”
                    “传朕的话,让展护卫带那白玉堂来见驾。朕要亲自看看这锦毛鼠是何样人物。”


                    IP属地:上海46楼2013-02-05 17: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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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乍暖还寒时候,夜市上不甚热闹。中和节前后三日,内城门都较往常迟关一个时辰,此时灯火正明,崇明门离蔡河最近,会仙酒楼二层临窗的雅座里,便可望见河畔那些花船上串串华灯,竟似依稀能听见盈盈笑语。
                      此刻那雅座中,一白衣少年正斜凭窗栏而坐,右膝屈起,右肘搭着栏杆,手握一青白釉彩酒盅,双目微闭,将盅举在面前轻轻一嗅,仰头喝干。便用左手执一双象牙筷,和着蔡河畔传来的阵阵管弦之声,轻敲空杯,一派悠然,恍若谪仙。
                      展昭来至这雅座门前时,看见的便是这一幕如画之景。桌上另有注碗一副,盘盏一双,果菜碟十只,水菜碗两对,另还备了野鸭肉,鸽子羹,水晶鲙,乳炊羊等七八样酒菜,并蛎肉蜜丁等醒酒口味,一应俱全。
                      展昭顾自拿起注碗斟了一杯,仰脸饮了。只觉入口甘醇浓洌,果然是这会仙酒楼的名酿玉醑。将巨阙放到桌上,也不招呼白玉堂,坐下举箸便食。白玉堂仍是闭着双目,悠悠然道:“展大人好足的礼节,竟不问一声白爷爷请的是谁便动筷了么?”
                      展昭笑着答道:“原怕扰了白兄听曲的雅兴。放心,展某薪俸虽薄,这东道却还做得起。”
                      “白爷爷我何曾用你做东!”白玉堂哼了一声道,“那玉醑白爷爷还未曾尝过,倒被你问也不问抢了先去!”
                      “既如此,展某敬白兄一杯。”展昭拿起桌上另一只酒盏,满斟一杯,“白兄,请了。”白玉堂也不睁眼,只向着展昭张开掌。展昭轻轻一掷,酒杯平平飞去,白玉堂闭着眼接在手里,竟是涓滴未洒,仰脸便干。
                      “果真好酒!”白玉堂翻身而起,坐到桌边。高呼一声:“小二!再拿一坛来!”
                      展昭执杯而笑:“白兄是要一醉方休?”
                      “笑话,白爷爷千杯不醉,区区一坛算得甚么!”白玉堂凤目斜挑唇畔带笑看住展昭:“展大人,怕了?”
                      展昭自向碟中取了一只凤栖梨来:“若论酒量,展某确实平平。”
                      “若论架子,展大人却着实不小。”白玉堂鼻中一哼,“到了戊时才来,倒教白爷爷好等!”
                      展昭叹了口气,饮下一杯:“府中今日原本无事。牢中却有一个人犯,不知用的什么法子将石块磨尖,伤了一个狱卒,险些被他脱逃了去。牢头今日又告了假,故此忙了一阵,延误了时辰。”
                      此时小二已将一坛酒送了过来,白玉堂接过道:“虽如此说,白爷爷也不能白等了这半晌。展大人,自罚三杯?”
                      展昭不接酒坛,却又捻起一枚蜜煎樱桃:“如此说来,白兄请的,倒果然是展某了?”
                      白玉堂一时无言,半晌拿起注碗,将里面半壶一饮而尽:“臭猫休和白爷呈口角之快!快些填饱了肚子,再换个地方喝个痛快!”
                      展昭放箸一笑:“白兄看来,何处更好?展某奉陪便是。”
                      “痛快!”白玉堂拍案起身,放了张银票在桌上,抄起画影提着酒坛,也不下楼,只在窗前轻巧一跃,已出了酒楼,踩上屋脊飘然去了。展昭飞身跟上,二人身形起落,沿着崇明门外街,顷刻间便到了内城角处,汴河之旁。
                      这里距几处夜市稍远,人声零落,只岸边零散泊着几只货船。白玉堂寻了一处平整河滩席地坐了,展昭便随意坐在他身侧几丈远处。尚未开言已闻水鸣溅溅,聆听片刻,展昭突然问道:“白兄在开封能留几日?”
                      “明日便回陷空岛。”白玉堂玩弄着手上剑穗道,“免得几位哥哥嫂嫂心下惦记。展大人可有空同往?日前那丁家兄弟,还想邀你往茉花村走走。”
                      展昭微微摇头:“展某公务在身,恕不能陪。”
                      白玉堂举起剑来,借着天上几点星光细看剑柄雕纹:“所以白爷爷总说,这官场着实没甚么趣味。虚名浮利蝇营狗苟,不得半点自由。白爷爷自在快意惯了,又一向不通时务,做不得这摧眉折腰的勾当。堂堂南侠,却是为何?”
                      “展某只知公理,不识时务,但护青天,不事权贵。”展昭缓缓答道。
                      白玉堂歪头看住展昭,一层轻薄江雾中,那人墨蓝衣衫隐在夜色里,依约看不分明,只觉得眸光如星,沉静傲然。不由想到白日里他殿前一跪,一时各种滋味齐齐涌上心头,竟半晌无言。
                      展昭也直直望着白玉堂,见白衣胜雪,五官轮廓模糊在夜雾中,唯见一双眸子明澈晶亮,似有无数言语。夜露渐起,凉意袭来,二人两相对视之际,白玉堂突然道:“白爷爷那件大氅何在?”
                      展昭未料他有此一问,稍稍一怔,笑答:“昨日已交与府中的王妈妈,待浆洗干净,自当归还白兄。”
                      白玉堂却“嗤”了一声:“白爷爷给了人的衣服,又何时往回讨过!”举起酒坛,一掌拍去泥封,抓着坛口就饮。而后运力一推,那酒坛滴溜溜转着飞向展昭。自己却向后仰去,半躺半坐,吟道:“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展昭扬手接住酒坛也倒向口中,饮罢接着白玉堂吟道:“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随即又将酒坛一抛,还给了白玉堂。
                      白玉堂哈哈一笑:“这两句从你这劳碌猫口中念出来,倒有滋味!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展大人请了!”复将酒坛高高抛出。
                      展昭本是坐着,见状跃起抄住酒坛抱在怀中:“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吟毕再饮,却是抱了酒坛不再松手。
                      白玉堂也飞身跃起,一步上前,伸手牢牢握住酒坛,脚步一错已是退回十来丈远:“臭猫休要霸了白爷爷二十两银子一坛的好酒!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正将酒倒向口中时,展昭已掠到身后,一把将酒坛又夺了回去:“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还未及饮酒,白玉堂便身形一转也抓住了酒坛。两人各自握住坛口,高声同吟:“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刚刚念罢,那酒坛却是吃不住二人指力碎裂开来,剩的小半坛酒淋淋漓漓洒了二人满袖。展昭退后一步面带笑意。白玉堂却是衣袖一甩,右手一扬,画影出鞘声音清越如金石相击:“展昭!拔剑!”


                      IP属地:上海57楼2013-02-07 1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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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再有一更,二月篇便结束了……


                        IP属地:上海58楼2013-02-07 1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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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算在年前把二月篇完了。这次真是没时间码字了,估计要年后上班再更三月了。其实说老实话三月的题目我都还没最后敲定。三月的内容与一二月没有必然的关联了……
                          这文写到这里,我自己已经觉得是彻底崩坏了。泪目。这货是有多缺心眼儿才要写十二个月啊。早知今日干嘛不写四个季度算了……
                          再鞠躬。亲们担待些吧……


                          IP属地:上海63楼2013-02-07 14: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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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所有亲们新年大吉!全年不遇雷!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76楼2013-02-09 19: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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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进了城门,灰衣人慢悠悠道:“老五。你今天兴致倒好,还肯为了只猫抱打不平。现在茶也喝了架也打了,我看天色还早,不如咱们现在就去把正事办了罢!”
                              白玉堂一甩袖子:“什么为猫!我是看不惯那群小人嘴脸罢了!若说办事,二哥你去罢。我今日还有正经事做。”
                              那灰衣人正是彻地鼠韩彰,听白玉堂此言笑着道:“在岛上的时候你说要来跟着收账,来了却又躲懒!还有什么别的事更正经,你倒说给我听听!”
                              “自然也是收账。”白玉堂洋洋得意道,“这汴梁城里,有人欠着白五爷的酒账未还。这次特地来讨回去的!二哥若有兴致,和我同去?”
                              “罢了罢了!二哥量浅,你去讨你的酒账吧!等等进了内城,我去找家客店住下歇歇,明日你和我一同讨账去!只是你可莫要醉的起不来!”
                              说说笑笑间进了内城,韩彰直奔留客居去了。白玉堂来到开封府门前,正想叫个衙役通传一声,却听到身后吵吵嚷嚷之声,几个官差打扮的人带着一个中年男子,匆匆奔进府门去了。
                              前些日子,赵虎气不过众人总说自己鲁莽急躁,缠着公孙策学了下棋。闲下来便到处找人对弈。今日难得有空,拖了展昭不放。展昭正被缠的无法,就听见前门处跑进一个衙役来报:“展大人,几位大人,有巡视的官兵带着人来报案,说是西浮桥那边发现了一具尸首,已经着人去禀报大人了,展大人也去书房看看吧!”
                              赵虎愣住,恨恨骂了一句晦气!便跟着展昭王朝马汉一起到了书房。张龙已经在一旁侍立。只见一中年男子跪在地上,脸色灰白,抖抖索索,显见吓得不轻。
                              几人见了礼,站在一旁听包拯问了情形。原来这男子名叫赵大有,在西水门鱼街上开了店面贩水产。这日早早关了店门往洪桥子大街闲逛散心,路上忽觉内急,便在西浮桥下寻了个僻静角落小解,不想却看见河畔草丛里隐隐约约像是趴着个人。起先以为有过路的生了急病,过去一看,却是一具女尸,当时吓得魂飞魄散。强撑着跑到路上,刚巧遇上巡视的官兵,就带着来报了案子。
                              包拯闻言沉吟半晌,道:“展护卫,你与张龙赵虎,带上几名衙役去西浮桥下查看,将尸首抬回来找仵作验了,再差人周围打探一下,看能否尽早判断死者身份,再做打算。”
                              展昭领命。才出了府门,就见一个白衣人站在树下,背对府门,双手负在身后,握着一把银白长剑。
                              停住步子,展昭唤了一声:“白兄?”
                              白玉堂回过头来,悠然道:“展大人,可沽酒了?”
                              展昭苦笑:“沽酒倒容易,时辰却难得。白兄这次来汴梁能留几日?”
                              白玉堂笑笑的看着展昭:“明日便回陷空岛。”
                              展昭叹了口气:“白兄仍是歇在留客居?”
                              白玉堂点点头。展昭道:“若今日能早些得空,展某必带了好酒去寻白兄。可否?”
                              白玉堂轻轻一笑:“若你今日不能早些得空呢?展大人身为朝廷命官,难不成还想赖账?”
                              展昭面露几分难色:“不是展某赖账,只是公务在身……”
                              “也罢!为防备你这臭猫躲债,白爷爷今日便跟着你!”白玉堂欺身上前,凑在耳畔正色问道,“出了命案?可需回避?”
                              展昭微笑摇头,上下打量白玉堂雪白衣衫:“尚不能判断死因,或者只是意外溺水,白兄若不嫌晦气,与我同往便是。”
                              一行人来到西浮桥,那赵大有哆哆嗦嗦,遥遥指了指发现尸首的大片草丛,就再不敢上前。展昭带着几名衙役近前一看,只见那尸首不知在河里泡过几日,面目已肿胀不能辩,只依稀看得出是个极年轻的女子。身上衣裙虽已脏污凌乱,也能看出衣料做工都是极好的。两只绣鞋已踪迹不见,右脚腕上绑着一根扯断了的麻绳。
                              展昭俯下身细看,只见尸首颈项上分明有一圈明显勒痕。此时早有衙役带了仵作来,展昭令仵作先做简单验看,又叫张龙赵虎带着两个衙役在四周草丛中检视寻找,自己走向堤岸上来,站到白玉堂身边一抱拳:“白兄,展某今晚怕是不能得闲了。”
                              白玉堂眉毛一挑:“果真是命案?”
                              展昭叹气:“死的是个年轻女子,等等还要抬回府里细细验看。趁日头没落,我还要在这附近查看一下,也许能找到些线索。白兄……”他迟疑一下抿了抿唇,“这里脏乱,白兄若是嫌弃,就回去歇着,明日也好赶路。这顿酒,怕是只得先欠下了。白兄担待些罢。”
                              白玉堂遥遥望着堤岸下忙碌的众人,低笑着问:“若是爷爷不嫌弃呢?”
                              展昭垂眸思索片刻,也低笑道:“白五爷不嫌弃,同我下去走走?”
                              白玉堂哼了一声,纵身一跃便下了河堤,也附身看了看尸首,便“咦”了一声道:“怪了。”
                              展昭抬眼看他:“哦?白兄觉得有何奇怪之处?”
                              白玉堂摇头一笑:“我不信展大人看不出蹊跷。”
                              张龙跑过来,手里提了一只绣鞋道:“展大人,你看!”
                              展昭还未答言,白玉堂随手折了岸边一根小树枝挑过那只绣鞋,细看了看。张龙望着白玉堂,面露疑惑之色,展昭只是一笑,拍拍张龙肩膀问道:“哪里拾得的?”
                              张龙指了指河堤处,展昭略一思索便点点头道:“包起来回去让大人看看。再仔细找找,看可还有什么东西,找两个人把尸身抬回去,让仵作回府再细验。”
                              张龙领命去了,一群人又悉心查找了半晌,却再无发现,眼看日头偏西,展昭便下令先行回府。待众人已走上了河堤,白玉堂问道:“劳碌猫,白爷爷大氅何在?”
                              展昭一怔:“早已浆洗好了,在展某房内。”
                              白玉堂似笑非笑看着展昭不语,两人对视片刻,展昭略一思索:“白兄刚才既然看出蹊跷,不如和我一起去见大人?”说罢也不等他回答,转身跃上河堤,追着前面众人去了,耳畔只听得身后那人跟了上来,衣衫摆起带出风声。


                              IP属地:上海84楼2013-02-14 16: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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