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7侵略幻想
如果在猪叫唤的时候和孩子哭闹的时候满足他们,你将会得到一头品质优良的猪和一个表现糟糕的孩子。
丹麦谚语
“小孩子有时候会交到坏朋友。”维克多说,“闲着棒子,就会宠坏孩子。”
他站在落地窗旁,透过玻璃看着戈斯奇老头的那辆黑色奔驰匆忙离开。
辛普森坐在沙发上,抽着一根哈瓦那雪茄,把烟从鼻子里喷出来。他看了一眼他的弟弟,觉得维克多越来越像他们的父亲亚希伯恩?斯特尔德了,比如那飘荡在嘴唇上令人琢磨不透的微笑,偶尔一闪而过的锐利的冷酷,浑身上下那股霸道的决断力。但不是特别亲密的人总是很难发现维克多身上这种斯特尔德家族的领袖特征,他像个老道的外交官一样彬彬有礼,甚至让人觉得友好,值得信任。
“你对吉恩太过宠溺了,他现在任性得让人头疼。”维克多走到沙发前,在辛普森身边坐下。
“我没觉得吉恩最近惹了什么事,他大部分时间都呆在纽约的那所房子里。今晚我想是个误会,那个年轻人……”辛普森用手指点着额头,他想不起来那个和布鲁诺一起来的年轻人的名字。
“西瑞尔?扬格,”维克多提醒他。
“对,西瑞尔,那家伙用一副看动物园里的大象的表情打量我们。”
辛普森弹了弹烟灰,他觉得浑身不自在,维克多那双黑眼睛让人心生恐惧,就好像那深不可测的黑色里藏着什么古老的邪灵。
维克多没有说话,他伸手把散落在红木茶几上的雪茄一根一根拣起来,放回镂花的方盒里。他没有看着身边的辛普森,因为不想让他觉得自己是在逼问他。
吉恩正在隔壁弹奏一首即兴创作的钢琴曲,悠扬的琴声从敞开的中门传过来。辛普森不懂艺术,但是他觉得这首曲子很怪异,不是不好听,而是……不那么好形容,有时猛然从重复的音节蹦出一个突兀的高音,会使人的某根神经跟着一颤。
“吉恩到底有没有在耶利夫疗养院接受治疗?”维克多用柔和的语气说。
辛普森皱了下眉毛,用力吸了口雪茄。他没有回答,但沉默已经是一个答案了。
维克多摇头无奈的笑了一下,他听着吉恩把一段旋律重复了3遍,这个曲子的结构很有趣,它虽然重复但并不单调,紧接着直接从D调跳跃到A大调,通过刺耳的高音制造出一种歇斯底里的。
“去他妈的狗屁疗养院!”辛普森突然把剩下的半截雪茄往桌子上一摔,大声说,“那帮混蛋把吉恩当动物!他们用电棍电击他,把他弄昏,然后给他套上一种又紧又硬的约束衣,腿上缠满约束带,让他连翻身都做不到,还给他带上马嚼子似的口枷,那东西让他的嘴无法合拢,那些畜生就给他插胃管。妈的!你知道吗?维克多,他身上那套折磨人的刑具整整两个星期都套在他身上,没人去帮他把绳子松一松!妈的!”
他激动得站起来,一脚踹在茶几的桌腿上,差点把桌子踢翻。
“2个星期!维克多,他们让你弟弟遭了整整2个星期的罪!他们会治疗个狗屁,就知道给人打镇静剂,他们让吉恩每天睡20个小时!我见到吉恩时……”辛普森喉结滚动了一下,他快要说不下去了,“他是我们的弟弟,维克多!”
“他们那么干,是因为吉恩到那的第一天就撕开了一名护工的喉咙。他把那人绑在床上,用台灯灯罩的玻璃碎片把那人的肚子划开,把手伸进那人的腹腔说要帮助他把盲肠排列整齐。其他人冲进去时,吉恩正用台灯的残体把那人的直肠重新塞回去,那个家伙的直肠已经被他从拉出7英寸长。你还坚持认为吉恩不需要任何治疗吗?”维克多说,“你花了一大笔钱来掩盖这件事,买通关系,然后你把他从那带走了。”
“是!我带走了吉恩。”辛普森瞪着坐在沙发上的维克多,好像第一次认识这个弟弟似的,“我们怎么能把吉恩交给一群畜生!”
维克多沉默着,他望着窗外内华达山脉迷人的夜景。金黄色的月亮沉在远方一片黑色的树海里,月光将周围的云朵染成银灰色,云朵下的那弯湖水如同一块黑色的玻璃,闪烁着星星点点的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