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得拥暖炉入怀,小婢侍候伊褪下的斗篷上那一圈儿银鼠滚毛领沾着水变沉,凝绘作墨锋。我恐她忽入内间,锦裘不披、衣衫单薄,屋内吞吐兰气的薰炉热浪能蒸熟了伊香雪腮,她纯然好哄婢子不上心,便以为无事了,可我算是在庑房久坐之人,骤然冷热交替又不是淬火铸剑,她一个娇娇儿又不是铁打的怎受得住。睇一眼那不知冷热的丫鬟,见她神色不解,低头略微焦躁地摩挲转动着那右手虎口处的暖玉扳指,良久终于还是忍不住越俎代庖,启唇言道。
“咳,那呆鹅也似立着的丫头,你主子唇色不好受了寒,取用些桂圆红枣姜汤来驱寒的念头都不曾起嘛,莫不是受恩日久连主子也敢慢待了。”
教训完丫鬟,环顾四周,又伸指虚点了点那不远处的热气滚滚的薰炉,这会子膺内倒不急,只是叶赫府上的仆妇皆清楚,若四少爷不笑亦不嗔,那更是要祸事临头了,箴言四字,自求多福。
“还需我多言吗?”
附赠一个恬淡的笑,只是好像眼里没那个人似的,几乎像是和虚无的一团溶溶之气谈论今日天气如何?此时一道迅疾的毛绒团扑捯火炕上,扭着那招摇的毛刷尾轻巧钻入腹腿之间的空当,类似烧热铁板上一块儿凉酥油,下坠倒塌消融,但来者并不自觉是不请自来之客,而仿若贵妃浴汤般,凤眼一闭,沉沉昏昏小憩些时,侍儿扶起娇无力了,以手作梳篦,为太真猫作小伏低却也笑意盈盈。
“你瞧,这狸奴也是有灵性的,一饭之恩也须报,前几日姑姑留你小住,可都是你亲哥哥我伺候它梳毛修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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