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从东边逐渐攀升,在天际处角力,仿若一跃就高悬于头顶,省去了诸多轨迹。这是粗浅的见解,因为一枚日头的努力是极容易被忽视的,只有化去的雪作见证。瀛台无梅,不可添盛景,孤鹤之中游荡着并不和煦的春风,将人吹个透心凉。
这是无可期许的世道。
首当其冲明白的道理应当谓树大招风,然观己品性,应知我待此道理的不屑一顾。如若因为畏惧流言蜚语而去泯灭自己的光,才是当真愚蠹之人。而我今日气闷的主要缘由,仍同二姊姊是一般的——此事是有人故意为之,手也伸入瀛台来了。
“月姬同我讲过那夜的荒唐事,”也只提了一句而已,其中的曲折我并不感兴趣——早前讲过,我同阿兄是如出一辙的冷淡,刻入骨髓的作壁上观。而当火种悄声摸上阿耶的袖管、旁人不知廉耻地要看热闹、要再送一阵东风时,则很不一样了。
“那位宣徽使的黑锅可真好背。”面对自家姊妹,我原本不应当露出这样的讥诮,即便对象并不是她。
“防是无用的,这样的蜚短流长,奔着泼脏水而来的。解释也无用——他们从不惮于以最大的恶意来揣度,是如何也洗不清的。”
从父系血脉传承下的血性成就如今的崔鹤晚,因不肯解释诸多事宜,我成了最张扬的树。
私心里,我望父亲同我学习——这是很大不敬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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