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说起文艺腔重,赵云澜的脑中又想起来某个人。
“怎么?都不说话的意思就是我可以问了?”赵云澜斜眼环视特调处的人鬼尸妖们。
……
“很好,那我去点蚊香。”赵云澜起身进办公室,拿香炉。
所有人,就是只有郭长城全程保持着一股不太明白的小眼神,不是很清楚‘斩魂使’这个词的涵义。
“楚哥,斩魂使是什么……”郭长城后靠问楚恕之。
“斩世间万物,除三界罪恶,任何人,任何物都逃不过斩魂使的斩魂刀下。他是一切的终结者,我活了几百年,还没听说过没有不怕斩魂使的人,特调处处长赵云澜例外。”祝红不等楚恕之回答,冷着眼,精致的脸蛋上是蛇的杀戮与无情。
郭长城这一听,立马心又咚咚跳起。
赵云澜点了蚊香,放进小香炉中,盖上炉盖,躺在沙发上,所有人低着头,气氛霎那间凄清得让人窒息。
不一会儿,一种诡异的寒冷袭来,连空气都凝固了,办公室里的空调冷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这正值三伏天,但整个办公楼里的温度急剧下降,窗户上冷得甚至结出了细小的白霜。
原本就凄清的气氛更加冻结了,郭长城觉得自己都难以移动,压迫感巨大,就像身上压了一座泰山一样,喘不过气,他身后的楚恕之也一样,依然看起来难以移动。
一大股寒气从特调处内大门猛得闯进,渐渐地,稀薄一点的在空气中晕染开来,浓厚的愈加弥散,加大它能所触及的任何地方。但是这寒气没有触及到一个人或一个鬼,可能是会给人一种碰到之后都会结冰的错觉。一开始的已经接触的大门已经结出了六角透薄冰晶,形态之美,感觉是隆冬的所有雪晶加起来都比不起上的美,洁白透明,却散发着来自九幽阴冥处死亡的威胁。
清晰的脚步声不紧不慢地从大门处传来,在大家的耳边回响,穿过走廊,似乎那一霎那,就只听得见那回荡的脚步声。
一个身材修长的‘人’出现在寒气中,他全身都裹在一件黑袍里,手脚全部都被遮住,脸也隐藏在一片黑雾下面,被黑袍低拢着掩盖,整个人除了一团漆黑,不露一点端倪,所有的寒气全从他身边周围空气冰化而成,持续晕散。
斩魂使一直走到赵云澜跟前,身上飘出一股味,不是上次在宿舍闻到的腐烂味,而是清香,若隐若现,非常淡,淡到令人无法察觉,可就是一下子就能闻得出来。就好像这斩魂使,生来就应该是带着这种清香,走过万世繁华,斩下无尽灵魂,却从不回眸忆味,留下淡到失心的痕迹。
那清香从来没有除了特调处的生人闻过,郭长城也是第一次,但他却又觉得不是第一次,好像在很久很久以前就遇见过,久到是前世,或者几百年前,又或者几千年前,他都有那种错觉,错到那么长,那么久的时间,他都没有忘记。
那种香在人间是觉得闻不到的,它不属于活人,也不属于死人;不归于神,也不归于鬼。
它仿佛就来自忘川若水深处,源于死人灵魂的干涸,得到人间的美好夙愿和冰封的死寂凝结下终年不化的白雪,干净,又冰冷到极致。
像扎根于冰晶深处无边无际的彼岸花,染血一般的艳红,嗜血一样的杀戮,花叶没有相见也没有别离,可就是和纯洁白净的雪莲花沾着千丝万缕的情愫。
郭长城有预感,这次闻了,下一次,很可能就是死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