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你真的很确定看见了？”我听见自己的心跳有点急促，“那你说说看，是啥样子的一张脸呢？”
“就是……就是……哎，可能眼花了吧。”环卫工抬手把香烟屁股凑向嘴边，我看见他的手似乎在颤抖。
我有点说不出话来了，不知道他是否真的如他自己所说，是眼花了还是怎么的，不过，他倒是有点心神不宁的样子，三下两下搞定工作后，便骑上三轮车走了。
我心有余悸地盯着那空宅子看了好半晌，等我意识到我越来越胆寒的时候，连忙跑回江叔宅子的侧院，从停车棚里选了那辆黑色SUV，迫不及待地点火，杀出院子。
灰机从右车窗钻了进来，直接飞到后座上，翻身一滚，就睡起大觉来。
我刚开到三岔路口，来电铃声响了，我一边开车一边摸出手机，居然是金伯的来电，我连忙划开接听锁，就在这晃眼之间，我看见那空宅子阁楼的玻璃窗后面，貌似真有一张人脸。
是那种莫无表情，专注而瘆人的款式。

金伯似乎叹了口气：“陆战，究竟出了什么问题我也不明白，我只知道你再呆在城里会很危险，到我这里来，至少我不会害你，我给你说的就这么多。”
我听得出来，金伯也说了狠话。我了解他的性格，他更愿意主导别人，而不愿被别人左右。
我妥协了，驱车赶往他在恭城的家。刚才他跟我说，江叔家大门的钥匙，就能打开他的家门，当时，我心中就升腾起了怪怪的感觉。
反过来说，金伯家门的钥匙，也能打开江叔宅子的大门咯？
金伯住在凌云家园，那里是一大片独门独院的平房，是驻扎恭城部队的老干部集中安置区，上世纪七十年代的房子，紧挨着烈士陵园。
金伯曾告诉我说，他所住的是他幺叔留下来的房子，他幺叔没有子女。
可我听说，无子女的老干部离世后，是要收回房子的，金伯他凭啥能长住。就此我问过他，他笑笑没有回答……
赶到凌云家园207号，灰机依然没醒，继续酣睡。
今天是个阴天，天空昏沉沉的。
金伯的房子处于凌云家园最深处，坐落在山脚下，五十米开外，就是陵园的围墙。我来过一次。
小院子有一个拱形造型的院门门洞，但并没有院门。踏着青砖地面，我来到堂屋门口，顺利地用钥匙打开了大门，步入堂屋，一股阴冷的气息包围了。
我想这是因为房子靠山，又有高大的松柏掩映，加之这是清晨时分，所以温度略低带来的渗人感觉。
熟门熟路地我走堂屋侧面的楼梯上到了二楼，站到了甬道里。
甬道两侧各有两间房，门是错开安装的。金伯让我在楼梯口左首的第一间房里替他拧一个手提密码箱，门没锁。
我走两步，伸手轻易地拧开了房门，刚推开一道缝，屋子里从对着房门的窗户映射进来的光线，明暗之间变幻了两瞬。
“谁？”我猛推开门，听见自己的声音都颤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