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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阴得要命，似乎是要下雨了，似乎又不是。格策的双手抱着膝盖，瑟缩在墙角的阴影里微微颤抖。他的背紧紧贴着冰冷的墙壁，光脚踩在白色的瓷砖地上，死死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马尔科走了，连一句再见都没有。但是格策的心里是清楚的，他的离开是必然，自己从跟他在一起的第一天起，就知道总有一天，这个男人会离开；而不说再见，则是对方一贯的行事风格。因为他们根本不会再见。
格策想起一个同样阴郁的午后，他靠在罗伊斯的怀里，两人同看一本书。有个故事讲的是魏玛的布痕瓦尔德集中营，里面有这样一句话：
有时候再见，是为了再见；而离别，则是为了别离。
格策只看懂了前半句。
窗外喧嚣的雨声打断了格策的遐想。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下雨的缘故，屋子里更冷了。格策动了动脚趾，终于还是起身去穿厚外套。他颓丧地将自己团在沙发上，整个人缩成小小的一个圆球。
看在上帝的份儿上，罗伊斯那套颓废不羁的做派真的一点儿都不适合他。
然后他的手机适时地响了起来。
格策急忙拿起来看，可惜只是无关紧要的推送通知。格策叹了口气，把通知中心清空。他这是在期待什么呢，明明知道那个人不会发信息给自己的。
他打开手机，翻出两人很久前的一张合影，看着马尔科温柔却疏离地弯起的唇角，看着他深埋在眼底的倦怠。一年前他们相遇时马尔科眼中闪动的火花，早已被他自己亲手浇灭。
气压似乎更低了，压得格策喘不过气来，他感觉到背上一阵粘腻汗意，只觉周身发冷。
然而雨还是没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