狡啮慎也——法律之所以存在,是为了保护人民,保护正义
白毛死前对狡啮说:你杀了我之后,真的能找到新的替代品吗?狡哥当时的反应是“我可不希望这种事情再来一次”,但其实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当白毛死后,我感觉狡哥是有一定的空虚感和迷茫感的,意识上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正是这种变化促使他离开警局。
其一,狡哥三年来一直以杀掉白毛为目的。现在白毛死了,长久以来的目标消失了,会有种空虚很自然。这是很正常的失去对手后的空虚感。
其二,让我们从佐佐山的死开始分析。
可以推测,和佐佐山之间的友情让狡啮对sybil system的判定方式及其所带来的,对人的分化与偏见产生了一定的不认同或者是说厌恶。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狡啮本身就对系统抱有质疑的态度,而佐佐山的存在则潜移默化地让狡啮合理化了自己的这种质疑。
佐佐山被杀害,狡啮pp值超标,警局在sybil system的指导下没有再对佐佐山的死深究下去。就好比宜野,作为监视官,或者说sybil system的拥护者,所持有的看法就是:狡啮如果你再这样执着下去,只会使得自己的pp值越来越高。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正是这一点,使得狡啮对sybil system,或者说整个制度的厌恶上升到了顶点。狡啮之所以如此执着佐佐山的死,一方面是为了昔日好友的情谊;另一方面,也是最重要的,是为了维护自己所持有的“罪犯必须得到制裁,正义必须得到伸张”的信念。正如他对朱说的:“这样根本无法保护人民安全的法律,还拥护他有什么意义呢?”在狡啮看来,一个好的法律或者说体制,起根本出发点应该是保护人民,以及人民所共同认定的正义。这也是狡啮作为一个**的信念——惩恶扬善。
对槙岛圣护的存在视而不见,对佐佐山的死敷衍了事的sybil system,很显然从一开始就和狡啮所定义的法律/体制所背道而驰了。狡啮作为一个sybil判定下的优等生,一个始终怀着维护正义梦想的有为青年,此刻绝对会在某种程度上有一种信仰幻灭之感。更让他无法释怀的是,当他遵守自己的信念,坚持调查佐佐山案件时,得到的竟然是sybil system的“犯罪指数超过100,具有犯罪倾向”的判定。明明是坚守着惩恶扬善的信念在行事,为什么要因为这份坚持而被活生生划进罪犯的行列?
可以说,从那时开始,狡啮就已经不认同sybil system所定义的法律以及制度了。然而狡啮势单力薄,知道自己是无法反抗系统,又不像就这么放弃自己坚持的正义,于是他选择留在**局,作为一名执行官。
这让我想起一本小说里看来的话
“我心中也有隐痛,用洒脱掩饰起来的隐痛,无法与别人交流的隐痛,这是一个时代的苦闷”
没错,三年前佐佐山事件给狡啮带来的正是一种无法言说的苦闷。
正如白毛所说“你也一样吧,没有人认同你的正义,没有人理解你的愤怒,所以你放下信赖和友情,把自己的唯一的容身之所也完全舍弃。这样(孤独)的你,又有什么资格指责我的孤独”
这三年来唯一支撑着狡啮的,便是对槙岛圣护的复仇。对他来说,只有杀掉槙岛,才是坚持自己信仰的唯一方法。仿佛仅仅杀掉槙岛,正义就能得到声张,邪恶就能得到惩罚。很明显槙岛只是一个人,杀了一个他还可能有千千万万个他,还会有各式各样的邪恶。然而处于一个苦闷环境中的狡啮选择性忽视了这一点;又或者说,他无可奈何地把自己对正义的向往,通通寄托到杀死槙岛圣护这件事情上。狡啮没有选择,就算他是个天才,他也只是个活在体制下的卑微的人类。身为一个被禁锢着的执行官,他唯一能做的,也只能是尽可能地调查槙岛。
然而等到槙岛真的死了,这个对正义虚妄的寄托也随即消失了。狡啮不得不面对一个事实:即使槙岛圣护是邪恶的,他也不能代表邪恶。杀了他,为佐佐山报了仇,正义也没有办法得到真正的伸张。只要sybil system还存在着,世界上还会有无数个槙岛,无数个佐佐山,以及无数个为此苦闷着的狡啮慎也。
然而狡啮是个勇敢的人,正如3年前他毅然放弃了作为监视官的光明前途,为了伸张正义而“堕落”成潜在犯。这一次,当他认清槙岛只是自己对正义一个虚妄的寄托后(正如三年前他认清sybil system所代表的也只是一个虚妄的正义),狡啮依旧会勇敢地冲破自己身为执行官的身份,无惧无悔地再次“堕落”下去。狡啮想要做的,是追寻一个以人为本,真正保护人民,制裁罪犯的法律,然后将它定义为正义。为了这份正义,他可以见神杀神见鬼杀鬼,什么都无法阻止他的脚步。
我们不知道狡啮最后会走向何方,也许他会成为下一个槙岛圣护,想尽一切办法打碎sybil system对人类的控制。也许他不会像槙岛那样以杀戮为手段,也许他会找到一个更理性更温和的方式,也许他会像槙岛一样失败,又也许他真能够成功。但那都是“也许”的事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不论狡啮的结局如何,我都相信他在心灵上是富足的,快乐的,无悔的。
甚至可以说,他在某种意义上,终于实现了自己的梦想——成为一个真正的,声张着正义的**。
——即使得不到支持,即使得不到理解,即使看上去是如此的孤身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