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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搁浅】txt全文华丽丽的我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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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示说我一直想看这本小说,一直搜也搜不到全文,就算有也是加V的。所以来到本吧,幸好这里有连载,可最近孤单落落塔童鞋连载又中断了。。本来好期待的说。。无奈。。。天天搜!O(∩_∩)O~终于被我找到了!!!!!表怪我~~~~太喜欢这本书了,所以偶决定无私奉献,让更多找不到的童鞋们看到全部完结的。。。。嘿嘿!!!


1楼2011-08-31 16:48回复
    麻烦看过的和没看过的童鞋们顶一下。。。谢谢哈!!!!!


    2楼2011-08-31 16: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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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麻烦等下,内容太多!!!


      3楼2011-08-31 16: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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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迷失的森林<1>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一片森林,也许我们从来不曾去过,但它一直在那里,总会在那里。迷失的人迷失了 ,相逢的人会再相逢。”
        我依旧迷失在那片森林里,时光在这似乎失去意义,只成为无数轮廓清晰的记忆碎片,我看见年少时期的简浅,固执而倔强的跟着他,不顾一切,飞蛾扑火,而那人却越走越快,越走越急,直到消失不见。
        若没有再次的相逢,我相信自己会一直迷失下去——不管执迷不悟也好,死不悔改也好,既然十年的时间还不够遗忘,那何必要忘。
        好了,悲春伤秋的事暂且不提,眼前摆着项与生计息息相关的事——简浅我若再拿不下这单商铺交易,就得直面头儿带来的惨淡人生。
        我工作的地方叫天华商业地产经纪有限公司,主营商铺、写字楼等商业地产服务。初来时自信满满,无奈三月期限即过,成交额却还是零,转正困难重重。好在我的后台林婕,也就是头儿,将手头一份单子让了出来,恩威并施:“这单要再跑了,别说阿木要开你,我第一个把你赶下楼。”
        我蹬鼻子就上脸,嬉笑道:“哎呀头儿你昨晚是不是去美容院了,气色真好,真是肤如白玉——”
        “滚。”她白我一眼,“你要能留着这套去哄客户,也用不着人操心了。”
        ——不得不说,头儿对我够好,这笔商铺转卖的交易,佣金高不说,对方又是急着出售,没费什么时间便谈妥了合同。商铺位于钱江新城的黄金地段,又属中心区域,若放一两年,价值便是成倍的涨,因此也不乏买家。一般说来,没有谁会愿意在这个时段急着转卖。
        几番装腔作势,总算将买卖双方调和好,约定今天正式签署合同,而一直由助理出面,从未现身的真正业主也将从国外回来——据说海龟们特别注重礼仪外貌,为此我还梳了一丝不苟
        的发髻,将套裙穿的那叫一个整齐。
        甚至拍着胸脯,立下军令状,放出话来,“不出大意外,这个单子已经是砧板上的鱼,跑不掉的。”可——命运委实不公,大意外没有,却出了个致命的程咬金。
        正午的天极热,连风都带浓稠的闷骚,紫外线简直比深宫怨妇的目光还毒辣,而泊油路上泛起的热气,则可直接用来蒸汽美容。
        不过,精神的力量是无穷的。我斗志昂扬的从公司出发,只觉得太阳当头照,花儿对我笑,世界多么的美好——今天之后,我便翻身做主人,再不用领着实习期那点可怜薪水,哦,还有一笔数额可观的佣金。
        事实上,我大学毕业已经两年了。但因为种种原因,一直到现在才正式有了工作——虽然还是开后门的,但怎么说,也是意义重大。
        下了出租,一看时间还早半小时,便悠悠的晃过去。
        不远处的钱塘江宛如一条银龙,蛰伏栖息,冷眼看世间。青天白日下,粼粼波光似耀眼珍珠水钻,刺的人眼睛发疼。油轮汽鸣,渔船往来,七年来,竟是一点没变,变更的是沿江风景,高架横江过,大楼平地起,车水如龙马,越发繁华,却也越发寂寥。
        人总是这样,一面盼着改变,一面又怀念过往。
        没有一丝的风,江面很平静。可不知怎的,我却仿佛听见那咆哮而来的涨潮声,像是腾空的巨龙,而他牵着我的手,一直向前跑向前跑,只要,一直向前跑,就行了。
        蝉叫一声响过一声,衬着四周越发沉寂。太阳发了狠似的热,裹在身上便是浓的化不开的闷,又闷又燥。
        我伫立沿江,忽然很想纵身一跳——别误会,只不过想起一句话,杭州的夏天,热的能让人想跳钱塘江。
        我自嘲的笑笑,转身离开,朝百米外,约好的商铺走去。两个客户都未到,我擦擦额上的汗,靠着一侧的店门等。
        这是杭州东面的钱江新城,作为杭城未来的CBD中心,那个金灿灿圆球的国际会议中心以及杭州大剧院等等建筑都尚在完工阶段,远没有市中心的热闹。街道整洁干净,和武林路的比肩接踵相比,这个开发中的商务中心着实有些国外小镇的风范,异常的安静与宽阔。不过,这丝毫不影响新城的房价,未来的中心,无敌的江景,舒适的绿化环境,几乎全是大面积的住宅户型,所以,来这里买房的,基本上都较有钱,更何况,还是黄金地段的沿街商铺,早在一期刚推出时,大半便被内购了,想来这位客户是急着出手了。
        


        4楼2011-08-31 16: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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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下安静,困意直泛,我靠着墙,不知不觉便眯了眼。这一眯,却似做了个梦。
          “你好,请问是——”低沉冷然的声音,却熟稔的心底发凉,只一秒,真的就一秒,我像惊弓之鸟,全身僵硬,茫然无措。
          明明是那么热的天,我却真实感受到骤起的冷意。
          须臾,这须臾,仿佛半个世纪,我终于听见微微发颤的声音:“你——好,宗先生。”
          我承认,我很不淡定的在发抖,而且看起来应该像个傻子。
          晴空万里,蝉声依旧,在我们之间蔓延的只有沉默。这是一场实力悬殊,并不公平的对峙,他隐藏在深棕色太阳镜后,毫无顾忌的,看着呆滞,不知所措,尴尬而惊慌的我。
          我站在那,觉得自己僵硬成一根冰棍,而他,便是那灼热,一点一点烧上来,毫不留情,连骨带皮的吞下。
          “好久不见,简浅。”他摘下眼镜,不动声色。
          那并没有消失在记忆里的眉目,真实的让人心悸。
          高隆的眉骨,深邃的眼窝,曾有着我所有的迷恋。他微抿着唇,衬着下颌越发分明,鲜明的轮廓线条,平添了几分生冷,似乎没改变什么,可到底又是不一样的,高了些,头发也长了,气质越发沉稳,而眼神,也更疏离漠然——是的,冷漠,带着敌意的冷漠。
          我终于涩然开口:“宗先生,我是天华公司的……”
          他朝后退了几步——大概觉得面前的我,是洪水猛兽,然后戒备的眯了眯眼,说:“竟然是你。”
          最后一个“你”字,发音很重,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但看起来他并不惊讶,或者说,远没有我以为的那么震惊与意外。
          “那么——我不认为还有继续谈下去的必要,这笔生意到此为止,简浅。”他再没有看我一眼,丢下这句话便走了,连句再见都没有,哦,他显然不想再见了。
          我不知该说什么,只是觉得空气稀薄,薄的让人无法呼吸——既然你肯回来,为什么还不肯放下,宗晨?那目光,不止是仅点头之交的“淡淡一眼”,当然更不是阔别多年的老同学之间该有的欣喜,更多的是厌恶,不屑与讥讽。
          是的,他心里一定在嘲笑,简浅简浅,你还是这样的没出息。
          我想起多年前他甩的那个耳光,他说恨我,比法国人恨希特勒,中国人恨日本鬼子还恨——可我也气,气他的耳光,气他只知维护张筱,气他什么都不明白。于是恶狠狠的踹了过去,说,谁稀罕你恨不恨!既然你恨,那你滚啊,滚到英国去,一辈子都别回来!
          他僵直着背,一动不动的望着我,直到眼眶发红。他背过身,清晰的挤出三个字——好,我滚。
          然后他就跑了,跑到大西洋彼岸,一去七年。
          后来我也想,也许他迁怒我的恨会随时间慢慢淡去,也许他会渐渐明白——那么聪明的他,怎么会不明白?也许有一天,横亘在我们之间的所有误会,终会消失。
          后来我才知道,有些事情,错过了,便永远不会再回来。耳边似乎又响起了涨潮声——呼——呼——他笑着说——傻瓜,快跑。
          是的,没错,我就是个傻瓜。彻头彻尾的傻瓜。
          我一直在等着他放下,一年不够,那就两年,两年不够,那么五年,七年,可原来……还是不够——在我一厢情愿的守着那片森林时,他早就离开了,再也没回来。一直以来,我都知道自己活在过去,像一个瘾,戒不掉,或者说,从未想过去戒——我就是个没勇气面对现实的可怜虫。
          我不知道是怎么劝走怒气冲冲的买家,也不知在那站了多久,直到手机再次响起,我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蜷在角落,阳光直直射过来,脸被晒的发烫。
          “天杀的简浅浅!你又怎么得罪上帝了!”头儿的声音透过无线声波,跨越大半杭城,从那即将报废的诺基亚中咆哮而出——显然这并不影响杀伤力。
          头儿一生气就叫我简浅浅,按她的说法,两个字叫起来太没力度,不能充分体现她有多愤怒。
          “你给我老实交代——出去时不还得意洋洋,说手到擒来!”头儿说到最后几字,简直咬牙切齿,“对方直接拒绝我们公司代理,一点余地都不留……我说你——不会是把人家给调戏了吧?”
          我哭笑不得:“还真调戏过。”
          “简浅浅!你活腻了是不是?!”又提高了一个分贝,我比较担心她的手机。
          我尽量轻描淡写:“业主是宗晨。”
          又一阵尖叫——真怕隔壁的行政主管又来投诉,至于我们部门的人,已经对这“鬼闻愁”免疫了。
          头儿默了默,语出惊人:“很好,老情人,有转机。”
          对于这个消息,她显然极度兴奋——但其实,林婕并不认识宗晨,她只是对我唯一的恋爱男主角感兴趣而已,确切的说,还是次未成功的恋爱。
          “好了,你先回公司,看看有没挽回余地,那宗——什么来着,总不能公私不分,生意也不做呀——,这可是笔大单子。”
          “知道了。”我挂掉电话,准备回去——可一看,竟朝着公车站牌相反方向去了。
          我知道,一碰到宗晨,我便乱了,连引以为傲的方向感也接近零。
          他回来了,我很高兴,真的,又能和他在同一个城市,呼吸相同味道的空气,走他走过的那些道路,看一样的西湖灵隐六和塔,想想就高兴。
          几时开始,我这样的没出息,似乎从遇到他开始。
          张爱玲觉悟的很,低到尘埃里去,我是低到了地心深处了啊,整整七年,竟然还是没一点长进。
          不管哪本女人杂志都说,对男人要欲擒故纵,要若即若离,要拿捏有度,要有作为女人的尊严与自我,才能永久抓住他的心。
          可我从来学不会乖,只想急不可耐的给他看我的心,一点点的想念,便着急说与他听。
          所以,这就是掏心掏肺的教训——生活真会适时来些黑色幽默。
          


          5楼2011-08-31 16: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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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他错了,我并不觉得有什么难堪——呵,医生,医生多好,我正好需要医生。
            “成交。”
            “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他脸上的嘲讽之意更浓,我猜对了,他就是想让我难堪。
            “谢谢,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你的矮冬瓜呢?”他从口袋里掏出钢笔,签字同时,也不忘继续打击。
            “什么?”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烧烤。”他简洁回答,低头很快签好字。
            在这种气氛之下,我差点也笑了出来,不知道孟律师听到这个称呼有何感想。
            “怎么,你需要打官司?”
            “哦,是个律师?”他已签好字,将笔放了回去,推过合同。
            他的字体遒劲利落,熟悉的让我有些怅然,以前数学题做不出时,便总在草稿纸上临摹他的名字,宗晨宗晨宗晨宗晨,一勾一画熟烂于心。
            我随即抽出一支笔,唰唰签完,然后将合同递给他。
            他却还发着愣,盯着我的钢笔。
            我抿了抿嘴,解释:“用惯了这个型号的钢笔。”
            宗晨闻言抬头,目光灼灼。
            我不由自主的加了一句:“不是你送的那支。”
            刚说话便后悔了,果然,他冷冷一笑,不紧不慢说了句:“你想多了。”
            我无所谓的笑笑:“是啊,我一向自作多情。”
            不是他送的那支笔,但我一向也只买这款派克钢笔,那时候怕停产,干脆一口气买了十来支,一直用到现在。或许我就是个固执而守旧的人,改不掉。
            宗晨收好合同,将其中一份给我,“既然是律师……那更好,要是你没按要求做好,可以直接找他——我不放弃打官司的权利。”
            “只是不知道,他看到这份合同会怎么想。”他勾着嘴角,讽刺意味更深。
            “我相信他的职业道德。”我不动声色,“至少,比某些人更好。”
            他不再纠缠这个话题,“卫衡的名片。”
            我接过:“知道了。”
            “合作愉快。”
            他的背影很快消失在门口,而我一直紧张的情绪也瞬间崩塌。
            突然很需要用什么来麻木神经——或许咖啡可以,有时候生理上的痛楚才能压制心底的折磨,我拿起冷却的咖啡,浅尝一口,苦且涩,很好。
            眼前出现一个人——靠,我心想,移形换影啊,不是走了,又回来做什么。
            宗晨站在面前,微喘着气,目光停在我的咖啡上。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
            他指了指我的杯子,说了句让我更加茫然的话,“别喝咖啡,你胃不好。”
            我知道我胃不好,可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你晚上——就去找卫衡……明天我想约人,如果你喝了咖啡——我是说,胃疼会影响晚上的事。”他说完长舒口气,顺手拿走杯子,“你回家吃饭,待会得工作。”
            夕阳已经沉入地平线,夜色直直坠落,隔着玻璃,里面灯火通明,外面暮色四起。
            宗晨终于走了,修长英俊的模样引得不少人的注目,他像个聚光灯,吸引了所有焦点,
            也曾吸引了我的。
            可这个诱惑,就如亚当夏娃的苹果,靠近不得。
            人可以摔跤,但总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在同一个地方摔倒。
            我默默起身,走出了店门,叫了辆出租,回家。
            夏天的气息让整个城市慵懒无比,云层褪成灰蓝,厚重的掀开夜幕。
            我默默起身,走出店门,叫辆出租,回家。
            夏天的气息让整个城市慵懒无比,云层褪成灰蓝,厚重的掀开夜幕。
            我忽然很想念一个人,想念那个内敛沉稳,却总会用各种冷笑话呛人的少年,那段关于我和宗晨的过去。
            


            11楼2011-08-31 17: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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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害怕?”他挑了挑眉。
              “你才害怕。”我这人最大的毛病,就是禁不住人激。正要坐下,凳子却被拎开,他丢下一句,“不好意思,现在这是我的专座。”
              我惆怅,相当的惆怅。
              我们又回到书房。他抽出物理书,开始进入主题,“那么,我们现在开始吧。你觉得哪一部分最薄弱?”
              “都挺薄弱的。”
              “哦,那就先学最基础的。”
              “可我连最基础的也不懂。”
              他头也没抬,“没关系,慢慢来,我还教过更笨的。”
              “你才笨,你全家都笨。我只是看不懂。”我什么时候说自己笨了!
              “看不懂,更要笨鸟先飞。”
              你才笨鸟,我咬牙切齿,“我不是鸟,飞不起来。”
              “那先学慢慢走。”他倒是接的快。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先走拉。”我望文生义的本领也不错。
              他终于有了些反应,往后靠了靠椅背,眯着眼看我,“请便。”
              我唰的推开椅子,刚往外迈一步,就被他的话定在原地。
              “走之前,我有必要先交代今天的补习任务,讲解加作业,大概需要四小时,”他看了看手表,轻描淡写,“现在是下午两点,按原计划是六点结束。如果你要先走,那没办法,只能延迟到晚上了。”
              “……”
              “哦对,听叶阿姨说,晚上你要参加同学的生日会,真遗憾,大概去不了了。”
              “……”
              “当然了,时间完全由你自己选。”
              我只能翻着白眼,老老实实坐回去。
              “好了,翻书吧。”他说。
              “知道啦。”
              他拿出一本笔记,细条慢里的开始上课,不得不承认,某种程度上说来,他确实是个称职的家教。宗晨讲课时的声音与说话有所不同,沉稳,醇厚,像是风过梧桐,暖呼呼的,补习编排的内容也并不枯燥,他会用些恰到好处的比喻与一些有趣的方式阐述枯燥的定理。不知不觉的,我居然也随着他的思路走了。
              “你可以按照这个方式来做受力分析,首先考虑重力,然后是向下摩擦力……”
              “来,”他将手里的铅笔递给我,“你来画受力图。”
              “哦,”我接过笔,视线停在他握笔的手上,好奇的问,“你是左撇子?”
              “是。”他揉了揉眉心。
              “那你吃饭也用左手?”
              “是。”
              “洗衣服呢?”
              “是。”
              “上厕所呢?”
              “……”
              “听说左撇子很聪明?”
              “谢谢夸奖。”他又看了看手表,提醒,“已经三点半了。”
              “好吧好吧。”我无奈的瞄眼题目,又胡乱画了几下,丢下笔说,“不会。”
              “你先从一个物体开始分析,受到哪几个力,然后逐一画出……”他细条慢理的重新说一遍。
              “不明白。”我苦着脸。他继续重复一遍。
              “还是,不太明白。”我继续装傻,这一招必杀技,屡试不爽。
              他忽然站了起来——我吓一跳,以为这么快就发飙了,结果他却说:“你看着我。”
              “啊?”我有些摸不到头脑,不过既然他都要求了,那我就好好看吧。我故意摸着下巴,将他从头到脚扫描一遍。事实上,他还真是个好看的男生,柔软的黑发,深邃的眼,高高的鼻梁,侧脸弧度恰到好处,线条锐利而温和。
              他勾起嘴角,眼睛眯的更细,“看够没?”
              “恩,鉴定完了,勉强算英俊吧。”我笑,看不出他还挺自恋啊。
              “……我现在站着,受到几个力?”
              “我怎么知道——重力呗!”
              “如果我站在凳子上,又受到几个力?”
              “啊,站凳子上?你又要再修一次那破凳子吗?”扯开话题也是我的强项。
              “……”
              直到夕阳西下,我们还在纠结这道最简单的受力分析,我相信他知道我是在故意捣乱,但他却什么都没说,甚至没露出丝毫的不耐烦。不知道是他神经短路还是我真的棋逢对手,连我自己都开始觉得,无理取闹的有些过了头。
              


              13楼2011-08-31 17: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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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处安放的记忆<3>
                当我成长到足以麻木的看着成人们如何冷静的恋爱分手时,才明白当初对他的眷恋根本不需要理由,真要理由的话,也是很多的。
                比如他百年如一日的耐性,他时不时的黑色幽默与冷笑话,他沉默思考时完美的侧脸弧度,他瘦高的个子,琥珀般宁静的眼眸,他沉稳淡漠的气质,他聪明到无敌的高智商。
                可如果他没有这些,我还是会喜欢他,喜欢这个恰好出现在我漫长青春期的他,喜欢他用宗晨式的耐心包容了我浑身上下的刺,喜欢他和我说的那些大道理,喜欢他以我可以接受的方式让我彻底了解了函数,导数,分子式,磁场,受力分析,化合反应——是他让我明白了,生命无关长短,只在于深度,那么那么多的道理,都是他一点一滴教会的,在最短暂也最漫长的几年里,是他陪着我一步步成长。
                可那时的我,没有时间,也没有空去想为什么,我沉浸在莫名的欢愉与矛盾的酸涩里,无暇其他。而当回顾往事时,才发现一切那么显而易见,年少的情感总是强烈而无需理由,也许昨天是仇人,明天就成了情人。
                于是我任意透支着他的好,以为理所当然。
                有一次,我又逃了补习课,去溜冰场玩,没想到竟被他当场逮到,一时惊吓,我摔在地上。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我狼狈爬起,心虚却理直气壮的问。
                “你的溜冰鞋不见了。”
                “真聪明,福尔摩斯先生。”
                “谢谢夸奖。”
                “you’re welcome.”
                “喂,要不要一起来?”我拍拍身上的灰尘,俯身冲到他面前,倚着栏杆准备把他也拉下水。
                “不了。”
                我朝他咧嘴一笑,“来吧来吧,我教你玩。”
                “不用了,我会。”
                “你会?”我故意一脸的诧异加轻视,指着场中央正流畅滑出优美动作的金发男生,“那才叫会,你会的程度,是指扶着栏杆走路?”
                他静静的看着我,忽然就下了战书,“若我比他厉害,你就回去补习。”
                “哈,okay。”我就不信他什么都能拿第一。
                可事实证明,我又错了,当他用两个连续腾空旋转将金发男生打败时,我嘴巴大的足以吞下一个鸡蛋,久久无法回神。老天,他到底是什么,超人还是蜘蛛侠,凭什么什么都会!
                “回家。”他看着我,言简意赅。
                “不要。”我立马换了狗腿子脸,笑的那叫一个假,“宗老师,你教我这个吧。”
                “哦,现在叫我宗老师了。”
                “哪有,你一直是我的老师嘛——”
                “回家。”他已经脱了一只溜冰鞋。
                “哎哎这样吧,你要是教会了我,那以后我再也不逃课了,怎样?”
                这个礼拜天的午后,闷热的溜冰场忽然明亮起来。金色的光线仿佛水波纹,透过玻璃倾斜一地,荡出一路路交错的水波,而我与他,便是迷失其间的鱼,一圈又一圈,梦想着成为飞翔的鸟。
                “你想学什么?”
                “刚刚最后那动作。”
                他眯了眯眼,“你确定?”
                “我确定,谁后悔谁小狗。”
                可没多久我就后悔了,摔倒一次,两次,三次……
                我终于朝他咆哮,“干嘛不扶着我?”
                “扶着怎么学?”
                说是这么说,不过后来他都在我即将摔倒前恰到好处的支撑住重心。
                我们的距离靠的很近,近到我能清晰的感受他的呼吸吞吐,他的左手牵住我右手,手心全是融在一起的湿汗,那么亲密。
                “哎好累,我们先热热身,一起滑几圈吧。”
                “……”
                我们沿着边缘,一圈一圈的绕过人群,绕过光晕,急速飞驰,俯冲,倒滑,旋转,转圈,我沉浸在这份飞翔的酣畅淋漓里,不知所以。
                “还要不要学。”
                “……”
                “不学回家。”
                “学,当然学。”
                他手把手的教我动作要领,姿势与要点,开始只是小心翼翼的抓着我的手腕,后来才慢慢的扶我的肩,我的腰。终于,我以略略成型的姿势跳起,落下,稳定。
                


                15楼2011-08-31 17: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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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eah!”我尖叫着站起,顾不得多想,转了一百八十度,抱住身后也是一脸笑意的他,兴奋极了。
                  “我会啦我会拉我会啦!宗晨我会拉!”
                  “恭喜你。”他的声音有些怪怪的。
                  “谢谢。”
                  “you’re welcome.”
                  “……喂,我是真诚的感谢好不好?”
                  “我也是真诚的说不客气。”
                  “……”
                  “那个……简浅。”
                  “恩?”
                  他低头看着我,脸上又是那抹可疑的红。
                  我觉得有些不对劲,十分之不对劲,直到他的鼻息轻触过来,我才发现自己正紧紧的抱着他,我们交换着彼此的体温与气味。我的下巴抵着他的锁骨,而他搭在我腰际的手显然已经有些无所适从。
                  我尴尬的思考要怎么以一个自然而不突兀的动作摆脱目前的境况。
                  “简浅,我站不住了。”他很假的说了一句谎话。
                  “啊——”我忙放开手,谢天谢地,还是他聪明,这个理由真不错。
                  他站在逆光的位置,水波纹顺着他的侧脸,勾勒出柔和的轮廓。刚刚的那个拥抱,在我心底丢下了颗不大不小的炸弹,引得涟漪阵阵,漾起异样而陌生的感觉,仿佛街角的棉花糖,哗啦啦的迅速膨胀开来。
                  宗晨故作镇定的偏开脸,“你看那个人,滑的挺不错。”
                  “是啊是啊,真不错。”我附和道,可天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关注别人滑的好不好了。
                  “那人鞋子挺好看的。”
                  “……是啊,挺好看的。”
                  “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他终于说了句宗晨式的话。
                  “好。”第一次,我没有拒绝他的提议。
                  出来时,外面早已华灯初上,我与他站在街头,望着人流往来的街,各怀心思——哦,他有没有怀心思我不知道,反正我心底早已百转千回,刚刚那异样的感觉是什么,跟猫爪似的挠啊挠,惹人心烦。
                  我们沿着人流,默默朝前走,气氛有些奇异。
                  “在想什么?”我忍不住,硬着头皮问。
                  “想,晚饭吃什么?”
                  “……不如我们出去吃,给你一个请我的机会好了。”
                  “……想吃什么。”
                  “肯德基。”
                  “……我不吃这些。”
                  “那你看我吃好了。”
                  “我谢谢你。”
                  “you’re welcome。”好吧,这样气氛才正常。
                  肯德基里,宗晨以极慢的速度解决着一个汉堡,对我看看自己的秋风扫落叶,实在惭愧。
                  “不如晚些我请你吃好了,你要吃什么?”
                  “云吞面,小区门口的。”
                  “……好吧。”说实话,那味道是不错。
                  “哦对了,”他像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请记得我们之前说好的条件,不能再逃课了。”
                  “我不准备请你吃面了。”
                  “……”
                  那天夜里,我辗转反侧,似乎有些明白了喜欢这两个字的含义,而代价是,人生的第一次失眠。看,我将那么多的第一次都给了他,宗晨,你该感到高兴的。
                  我们慢慢熟识起来,也摸透了彼此的性格与脾气,与此同时,也继续争锋相对,继续互相挑刺。我自以为是的给这些行为用了个总结词——打情骂俏。原谅我用了这么个低俗的词,可凭我的语文成绩,真的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形容词了——我也不可能就这个问题去请教宗晨。
                  偶尔,我也会和他撒谎,可惜也会付出惨痛代价,比如那次印象深刻的装病事件。
                  一回数学考试,我得了59分。
                  “简浅,怎么又不及格?”他粗粗将试卷从头到尾看一遍,“这些类型我都和你说过了。”
                  “59,和六十有什么差别。”
                  “小老虎和大猫有差别吗?”
                  “比喻不对,驳回。”
                  “那你造一个。”
                  “……”
                  “哎呀,我不知道。”余光瞟到桌上的笔,我顺口瞎掰,“大概是我的笔太差了,影响发挥,恩,一定是这样。”我说完抢过试卷,揉成球,稳稳的抛进垃圾桶。
                  


                  16楼2011-08-31 17: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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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下。。。再说下,偶发的内容比较混乱。。。也有可能重复发的【不知情的情况下】大家不要介意。。。可能发的比较慢,偶还是学生,所以喜欢的童鞋等等哈~~~


                    18楼2011-08-31 17: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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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你不会吧,连青梅竹马都忘了,是我啊,咱俩一个幼儿园的。”我顺口胡扯,一边飞快想着下一步该怎么做。
                      又是一阵沉默,他似在努力回想:“一个幼儿园的……不对吧,我直接上小学的,没念过幼儿园。”
                      我一怔,遂改口:“说错了,呵呵呵,其实就是指一年级啦,对了,我还坐你前座哦……”
                      “前座?可我小学,一直坐第一排哎,”他越来越怀疑,“小姐,你是不是打错了?”
                      怎么会打错呢,哈哈,本姑娘就是来缠你的啊,于是我又继续瞎掰:“没错啦,你叫卫衡,是个医生,今年二十九,对不对?”
                      “呃……是。”
                      “那不就得了,咱们小学时候还常常对暗号来着,错不了。”
                      “暗号……什么暗号?”那边似乎来了些兴趣,语意微微带笑。
                      “那个啊……诸如,”我脑子转的飞快,已经脱口而出,“一二三四五。”
                      “上山打老虎。”卫大医生脑子转的也不慢。
                      “天王盖地虎,”《鹿鼎记》里最经典的一句暗号,还是老字号,天地会牌。
                      “宝塔镇河妖……”果然是医生,反应够快。
                      “长江长江,我是黄河,”感谢那么多年的狗血电视剧,我马上又想到一个。
                      “土豆土豆,我是地瓜。”那边已经轻笑出声,看来医生也深受其害。
                      “好,最后一个,天要下雨。”
                      “……娘要嫁人。”太好了,真配合。
                      现在的医生就是素质高,太配合了,我原以为他会直接将我的电话转给精神科大夫去。
                      “嘿嘿嘿,你还说不认识,咱俩每个暗号都对上了,可赖不了了,”我拼命忍住笑,开始真正目的,“这样,咱们老同学,有时间没见了,不如明天一起出来玩玩,如何?”
                      “好,你说个时间地点。”
                      我志得意满:“十点,植物园。”
                      “ok。”
                      “不见不散了,卫医生。”
                      YES!首战告捷,士气大振,我连连感慨,宝刀未老啊,简浅我一出马,果然是手到擒来。
                      刚到家没几分钟,手机响了起来,是一个陌生号码,我接起:“喂,您好,请问哪位?”
                      对方没有说话,只听到轻微呼吸声。
                      “是我,宗晨。”
                      我一时失神,手机差点落地。
                      “卫衡那边,你准备怎样?”马上步入正题,我暗暗苦笑,果然,不然你以为,他为什么会打来电话。
                      “宗晨先生,您的情敌卫医生,明天上午十点将会和我见面,直到晚上九点,您大可以放心。”我回答,语气平淡,不带一丝波纹。
                      “简浅,你的本事,日益渐长,很好。”他说完这句,便挂了电话。
                      他说完这句,就挂掉了电话,而尾音还隐隐萦绕耳畔,让人心烦,揉了揉耳朵,我暗暗骂了一句,靠,宗晨,你就不能换点新鲜的。
                      泡了杯茶,坐在沙发上看民生频道那些鸡毛蒜皮的新闻报道,耳边却老传来墙上时钟的“啪嗒啪嗒”声,我又换了一个热闹的节目,还是不行,这不痛不痒的“啪嗒”,一会又换成那声低沉的“简浅”,他唤我的名字,不带任何感情,不具任何意义,和时钟走动发出的啪嗒一样,机械的,淡漠的,无意义的两个音节。
                      我忽然感到有些寂寞,这着实有些诡异,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情绪了,诸如寂寞啊,悲伤啊这类颇有些无病呻吟的词汇,像我这样时时为生计奔波的人是没时间去体会的。
                      脑子里意识却始终无法集中,一会是时钟的啪嗒啪嗒,一会是若有似无的滴水声,我神经质的去了厨房,卫生间,将那些水龙头又拧紧,可还是不行。
                      “简浅,简浅”,他低沉的声音,纠缠不休。
                      我迅速洗漱完毕,吞了片安眠药,睡觉。
                      


                      22楼2011-08-31 17: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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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转身,而他原本还带着忧色的视线——很可能只是我看错了,骤然变的冰冷。
                        我已经麻木了,挤出笑容说:“满意就好,何况,我乐在其中。”
                        他脸上的寒意越来越浓,不发一言的转头离开。
                        我慢慢走回,卫衡正和那女人在低声争执着什么,见我出来,礼貌开口:“不好意思,二位,我们先走了,慢用。”
                        卫衡神色复杂的朝我掠一眼,与我并肩离开。
                        宗晨自始自终冷眼旁观,只是有意无意的淡淡一眼,但我熟悉他的表情,他唇角微扬的那某嘲讽,我知道意味什么。
                        一顿饭吃得我心力憔悴,到底,谁在当谁的木偶。
                        “对不起。”卫衡替我打开车门,一脸愧疚。
                        “什么?”
                        “本来单纯请你吃饭,没想到成了这样——一时心血来潮,挡挡箭,却没考虑你的感受。”
                        “恩?我不介意。”我无力的笑笑,“只是见到一个不想见到的人,与你无关。”
                        他脸色稍缓,抱歉一笑,不再说什么,上车。
                        冷气逐渐扩散开来,我靠在车座上,浑身疲软。
                        卫衡忽然俯身过来,仔细打量我的脸色,鼻子微微皱起,又凑近闻了闻。
                        “嘿,你是狗么?”我眯着眼,朝他笑笑。
                        “******”他的脸色渐渐凝重起来,眼睛微微睁大,似乎有些惊讶。
                        “恩。”我轻轻开口,很想沉沉睡去。
                        “你需要休息,”他将我扶起,轻轻拍着背,“别想什么,放点轻音乐,恩?”
                        “好,谢谢你,卫衡。”顿了顿,我盯着他的眼睛,真诚的说:“你的眼睛,很好看。”
                        有一双好看眼睛的男人,通常都有好心肠。我没想到,这么一来,竟让我认识了卫衡,一个这样的,让人心安的男子,也或者,只是因为他是个医生,要知道,我一向很萌白大褂。
                        这日,我在他的车上沉沉睡去,平静安稳的,像躺在万籁俱静的森林,有着植物芳香与淡淡消毒水味,这种心安的感觉自离开宗晨后便再没有出现过。
                        无法下定决心的我,脆弱到不堪一击的我,总是会被你扰乱心绪的我,因为无法与过去告别,所以始终坚强不了,立下的豪言壮志,也在一觉梦醒后消失,宁愿当个鸵鸟,慢慢被往事湮没,也不肯走出来。
                        可这次,我忽然很想试一试。
                        与过去慢慢剥离,如蜕皮一样,会痛苦,会流泪,会撕心裂肺,可终究无法逃避一辈子。我爱了那么多年的这个人,就这样吧,让我彻彻底底忘记你。


                        26楼2011-08-31 17: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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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我已到达了某个临界点。
                          接下来的一星期,我像上了发动机的机器,精力十足,宗晨商铺的合同已经下来,只等着签约。
                          头儿去上海出差一星期,阿木回来了,公司内部忽然气氛诡异,午休时分,不少同事聚在一起低语,见我过来,有人便神神秘秘上前。
                          “哎哎,简浅,知不知道?”
                          “什么?”我心里一跳,以为是阿木的八卦。
                          “我们总公司——据说要撤了这里的分部。”同事神色担忧,“你和头儿关系好,有没有听说什么?”
                          “瞎扯,你哪来的消息?”这我还真没听说。
                          “你没看林婕都去总公司了?而且经理阿木,据说已经找好下家了——还是大公司,蓝田。”
                          另一同事分析的头头是道:“我那天还看见他和蓝田一高层一起。”
                          “哎,不过你运气好啦,碉堡的商铺到手了,加上接了蓝田的代理权,就算转手,公司给你的佣金也足了——够你慢慢找工作啦。”原先的同事一脸沮丧,“我就悲惨了,不说了,我得上网找工作了……这年头……”
                          我隐约觉察出什么,回到位置便给头儿电话,不通。
                          下班前,我好不容易逮到阿木,也不与他多话,直接问他知不知道头儿去哪了,他却朝我笑笑,神色带着十足的嘲讽,说:“我们已经分手了,哪里还管得了她。”
                          我一下蒙了,“什么时候的事?”
                          “她没和你说?”阿木有些意外,“快半个月了。”
                          我这才想起,头儿已经好久没拿阿木来威胁我了。
                          我愤慨万分:“你好意思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事!我那天在植物园都看见了!”
                          阿木不再说话,意外的沉默很久,最后只抛下一句,“有些事,是没有办法的。”
                          “一句没有办法,就把相处几年的未婚妻给抛弃了?”我气不过,拎着手上的包便砸过去。
                          他跳着躲开,神色略带酸楚,不再与我多言:“你自己去问林婕吧——她,也是同意的。”
                          我冷静下来,慢慢回想头儿这些天的举动,忽然明白过来,她那日会议上说的,并非耸人听闻,为什么努力让我争取单子,以及蓝田的代理权——我之前还误会她,想到这,我难过极了。
                          我也想到一个人,宗晨,他一定知道些什么。
                          尽管不愿意,我还是决定去找他谈谈。
                          他很干脆的——拒绝了。声音低沉冷淡:“不好意思,简浅,我很忙,有需要我会给你电话。”
                          “我在公司旁边的小广场等你,直到你来。”说完我便挂了电话。
                          广场中央有个喷水池,风很大,有人在放风筝,细小的黑点在厚重的云层下,显得渺小而无力。
                          我忽然觉得鼻子发酸,低头抠着凳子边缘。
                          


                          27楼2011-08-31 17: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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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自己像个傻瓜,不,我本来就是个傻瓜。
                            关东煮还冒着热气,我急急吞下一个,看见一辆汽车急驰过来,车灯透过磅礴的雨,照到我脸上,始终没有离开。
                            我暗暗咒骂一声,转过狼狈的样子,走到角落去。
                            那车灯却始终围着我转——我心里开始发慌,完了,不会被什么抢劫犯盯上了吧。
                            顾不得多想,我三口两口吞下蛋糕,拔腿便朝马路对面跑,那该死的车马上跟了过来,不到几秒,刺耳的刹车与咆哮的引擎在耳边响起——那车横亘在我面前,停了下来。
                            宗晨推开车门,恶狠狠的将我拽进车,嘶哑着声音:“你还是——这么无耻!”
                            我怎么就无耻了。
                            他飞快的扔给我毛巾,语速极快:“擦干。”
                            我捂着肚子,一动不动。
                            他回身问:“又怎么了?”
                            “刚吃了蛋糕,跑的急了,肚子疼。”
                            “你跑什么跑?”他缓下语气,面色依旧冷淡。
                            “我——以为你是抢劫犯。”
                            “呵,你想象力不错,哪个开车的抢劫犯会看上缩在角落啃干面包的人?”
                            “劫持人质不行啊?再说,不是干面包,是蛋糕,芝士蛋糕!”
                            “先擦干再说——免得,弄湿车座。”
                            “你把我放到对面便利店就成。”
                            他沉默半晌,冷淡开口:“你不是找我有事,我……就现在有时间。”
                            “我送你回家,先换衣服。”他调了车头,熟练的朝另一个十字路口开去。
                            我细细擦着头发,毛巾上熟悉的气息让我一时恍惚,车内弥漫着烟味,呵——当初还教育我。
                            他没有开任何音乐,这使得狭小的空间越发拥挤,异常安静。
                            自重逢开始,还从没有这么安宁过。
                            我只看见他的背影与后脑,发丝还往下滴着水,削瘦的侧脸紧绷着,单薄的肩胛骨僵硬,整个人似乎都在克制着某种情绪——和我在一起,就这么难以忍耐?
                            我默默的收拾好自己,视线无意间撞进那双冷淡的黑眸——他的眼底,竟然闪过几丝隐忍的痛楚与担忧。
                            很快错开视线,我苦笑,又开始自作多情了。


                            29楼2011-08-31 17: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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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宗晨的车开的很快,撞进茫茫大雨间,微弱的光线透过疯狂的雨点,不知怎的,我竟有种末日穷途的感觉。
                              “到了。”他淡淡开口,“你别动,我拿伞。”
                              我看着窗外熟悉的景致,忽然反应过来——他,怎么知道地址,我家三年前就搬迁了。
                              宗晨打开车门,他穿着一套黑色西装,应该是下班后没来得及换,挺拔高瘦的,撑着黑伞,
                              眉目融进雨幕,像从英伦电影里走出的贵族。
                              我默默的跟着他,大雨磅礴,电闪雷鸣,可奇怪的是,我心安极了,一点都不怕,这种认知让我沮丧。
                              “你——知道我家地址?”我问。
                              他沉默半晌,直接转开话题:“简伯父——在家吗?”
                              “没有,他退休后,便回老家照顾爷爷奶奶,偶尔才回来。”
                              “哦。”他似乎松了口气,没再说什么。
                              进了家门,我冲了个澡,又换了衣服,出来时看见宗晨正盯着墙上的照片看,那是我的全家福。
                              他神色看起来异常安静,视线始终停在妈妈身上。
                              “对不起,”我听见他低喃,“叶阿姨,我没有及时回来看你。”
                              外面的雨越来越大,肆无忌惮,似乎要将整个城市淹没。
                              我的喉间忽然涌上一阵酸涩——妈妈离开已经好几年了,那阵子,爸爸像是跟着死了一样,我相信,要没我,他一定跟着去了。
                              而我也是从那开始,真正成长起来。
                              宗晨对妈妈很尊敬,事实上,每个妈妈的学生都很尊重她。若不是因为她,我想宗晨怎么也不肯过来当家教的。
                              有时候我也会想,若没有妈妈,我的人生路会怎样?遇不到宗晨,也遇不到头儿,我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些人,都是她带来的。
                              


                              30楼2011-08-31 17: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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