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蓉姐姐,你醒啦!”
闻得屋中欣喜的声音。屋外的众人都难掩欢愉之色,也包括那个剑客,盖聂终于停下,不再去削他那把木剑,目光柔和了许多,唇角有了淡淡的笑意。
只有颜路,渐渐握紧了手中的折扇,眼神一凝,却片刻即逝。
墨儿,你该知道,这才是真正的开始。
蓝衣银发的女子走出了屋,翩然而立。轻抹眼角的泪珠,对众人说:
“蓉姐姐已醒,请各位进去吧,她似乎有话要说,还有,颜二先生,张良先生可否同往?”
语毕,她与墨家众人交换了下眼神,众人都明了:
机关城的事,自然是瞒不住端木蓉的,只是,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还不能告诉她。
颜路淡笑:她才不会在乎,墨家本就不是她的归属。
可转眼看到,雪女脸上的泪痕,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看来,墨儿在墨家和这些人积累了些感情,希望到时不会影响整个计划的事实,假戏真做.....
尤其是对盖聂,那日她在墨核中的舍身相救希望只是为博取盖聂的信任。
真的只是如此简单便好了啊。
他轻叹,却被身旁的张良听个正着。
“怎么,二师兄有心事?”
颜路无言,只淡淡对师弟笑笑。
雪女进屋前,别有用心地朝盖聂看了一眼。
于是那剑客终于起身,和大家一起进了屋。
端木蓉已被雪女扶起,坐到了桌旁。
她对墨家众人说:“这些日子,有劳各位了,对了,机关城......”
话未说完,却被雪女接上。
“蓉姐姐说哪里的话,同门中人自然要互相照顾的,再说,这次,你能化险为夷,多亏了儒家的颜二先生。”
端木蓉这才留意到儒家的两人。
她起身作揖。
看到颜路时,倒没显出太大的惊讶,两人只神色复杂地对视几秒,端木蓉便又把目光移向了旁边的张良。
已有九年不见了吧,你原来都长这么大了,阿良...虽然早已听说他张子房现在是鼎鼎大名的齐鲁三杰之一,可故人相见,难免感慨万千,何况他们曾共同经历过那么多,只可惜,那段记忆却只被她一个人所记得。现在的端木蓉于他张良而言不过是陌生人罢。
端木蓉在心中暗叹一声。
被盯久了,张良难免有些讶异,又觉得眼前的女子似曾相识却又回忆不起。
两人间的微妙气氛自然是逃不过颜路的眼睛的。
于是对端木蓉说:
"端木姑娘可有不适?不如让在下为姑娘把脉吧。”
端木蓉侧眸看着颜路,凡俗地客套感谢了几句,心里却想:
他还是这样,他的那双眼啊,永远足以看透这红尘中的一切。
“那就有劳颜二先生了。”
当颜路的指尖触到她的肌肤时,虽然早有准备,但她的手还是被那突如其来的严寒刺得条件反射般的微颤,
端木蓉抬眸看他
他却不以为然,若无其事的继续诊脉。
3年不见,这家伙的身体越发寒了,今天又是十五了吗?
也许是那寒意触动了伤口,伤口又让她想起了他,盖聂,那个自己曾发誓不要爱上的剑客。
端木蓉下意识地寻找着那抹白影,竟越发着急。
他还好吗?有受伤吗?如此想着,终于,让她在某个不起眼的角落中发现了他,慌乱的心终于安定下来,却不知之前自己烦乱的心绪通过脉象在颜路面前展现无遗。
颜路合上了眼,却再无心分析她那杂乱的脉象。
看到心系之人平安无事,端木蓉微微笑了,盖聂并没有刻意回避她的目光。
盖聂很清楚自己对端木蓉的情愫,所以当端木蓉从盖聂的眼神中寻到对自己的一丝温存时,颜路感到了她那掷地有声的一次心跳。
他的指尖终于离开了她的手腕,他睁开了眼,竟有些茫然地看着端木蓉。
颜路轻声却足以让所有人听到,道:“若是这世间再多一瓶“忘川”便好了,是吗,端木姑娘?”
这样,那两个牵绊着你的心的男人便可从你的记忆中永远消失了罢。
颜路起身,全然不顾周遭疑惑的眼神,对众人微微作揖:“端木姑娘身体已无大碍,只需多加休息。今日天已不早,在下和子房就先回小圣贤庄了。”
......
呵呵.....忘川?......看来变冷的还有他的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