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闻此消息,二人也都没了闲逛的兴致,允浩送在中回了金府后,便急急回宫找郑王商讨大事,而在中,却在允浩走后,修了封书柬,让展扬呈予郑王,而后独自一人出门,赶往天香楼。
此时已近黄昏,天香楼中,妆容初上的环肥燕瘦,令人目不暇接,在中前脚方入门,老鸨便吊着一张公鸭嗓子迎上前来,热络地招呼他进了门去。
“妈妈,幕琴慕棋两位姑娘可好?”在中塞了几张银票在那老鸨手中,银票正面一个印着一小小的龙印,老鸨见了那银票的花样,立时会意地咧开猩红大口,露出一口老烟枪才有的黄牙:“我们幕琴慕棋两位姑娘可想死公子了,来,公子,里面请,妈妈我呀,立刻去把她们俩给您招来!”
老鸨一招手,便有小厮来领了在中进客房,不多时,幕琴慕棋二人亦是一脸甜笑地进门,身后跟着的正是老鸨,只是,一进屋,那老鸨脸上的谄笑登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面的郑重:“公子,你们慢慢聊着,老身出去给你们把风。”
“周嫂,你先差个人把你们当家的叫来,让他从密道进,然后多派些人留神kan着,免得苍蝇什么的飞来,扰了好事。”在中道。
“好嘞,这位公子爷您慢慢玩着,妈妈我啊,下去给您张罗些好酒好菜!”老鸨冲着门外一声高喊,扭着那水桶腰下了楼去。
这厢,在中已经扣好了银狐面具,同幕琴慕棋二人摆好了宴席及弦琴棋局,说笑一阵,床板忽开,走出一个虎背熊腰的汉子来,正是那夜皇陵中表演口技那人,见银狐颔首,那人便藏在三人身后,依依呀呀弹唱开来,声音同慕琴一般无二,中间参杂着调笑声,落子声,认输讨饶声,旁人听来,只道里面玩的正酣,殊不知几人正暗度陈仓,共商大计。
慕棋替银狐搬了把椅子,他也毫不客气地落座,手执黑子在棋盘上画下一道道的布局图,慕琴素手执笔,一一记下,慕棋则拿了皇家秘制锦盒,将那些布局图装入盒中。
思忖片刻,银狐又写下几封纸条,这时,有天刚好推门而入,老鸨一阵吆喝后,便径自下楼去替几人招呼那些个小鱼小虾。
银狐令慕琴慕棋熄灯上床,命那口技汉子不时地做出云雨之声,而他,则施展轻功同有天下了密道。
密道殊为狭窄逼仄,而银狐夜间无轮椅相助,行走更是十分不便,饶是如此,速度仍胜着有天一筹。
行至岔口,银狐顿住身形,问道:“幽冥室怎么走?”
“跟我来!”有天抢进一步,走在前面。
过了十七八个拐角,前方却豁然开朗,二人一出密道口,便迎来一片灯火,火光在不同色彩的灯笼映照下分作七彩,煞是漂亮,站定之时,有天忙搀住银狐。
此处kan来,应是玉宇高楼,有天道:“这楼乃是当年江湖第一高手莫惊魂金屋藏娇之处,今ri,却被我们用以藏了这些人,不知莫大侠九泉之下,会不会死不瞑目。”
“少耍嘴皮子多做事,再啰嗦,不等莫惊魂回魂收你,我先送你去阎王那儿喝茶。”银狐斥道。
有天吐吐舌头:“是,银狐哥!”
银狐回首,便见着一群神情呆滞,目光涣散者,或对着那屋顶痴痴凝望,或执着糕点傻傻呆笑,或对着草木喃喃低语,只是,再kan之下便可发现,这群人长相都殊为奇特,或似太子,或似有天,或似金九,但细查后却又至多只有五成相像,有的相似度甚至不足五成。
“八年时间,就只做到这程度么?”银狐凝眉。
“这些,只是失败品而已,真正的成品,并不在此处。”
“一群痴傻的失败品,留着也不过是浪费食粮,留着作甚。”
“是。”有天kan着那些兀自自说自话的痴人傻人,眼含悲悯,却听银狐说道:“万物存在,自由其道理,我懂,不过你也知道,他们若是离了这幽冥室,定活不过一月,何况,他们本来便不通世情冷暖,早死,还能早得超生,下一世,做个正常人,免得受这乱世流离之苦。”
“银狐哥说的是。”有天呐呐应着,“哥,跟我来罢。”
二人又行了段距离,前方赫然是一道铁门,那铁门门外无铁锁,想来只能门内的人方能打开,而事实上,拥有那门钥匙的,只有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