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口中的那人是韩任洲,从前立下赫赫战功的铁血将军。
他的威望高到什么程度呢?据说先帝曾派遣韩任洲率领三十万大军镇压来犯的蛮夷。
军队尚在路上的时候,不知蛮夷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听说此次战役的主帅是韩任洲后,竟是丢盔弃甲地撤出了中原地界。
从此韩任洲便落下了不费一兵一卒呵退蛮夷的美名。
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这样赤忱热血的诗句也只能是一段空谈的佳话罢了。
功高震主者身危,韩任洲也不例外。
自先帝驾崩,韩任洲和他的军队便遭受到了其他党羽的陷害排挤。从前意气风发的将军锒铛入狱,沦为阶下囚。
新帝继位后,朝堂之上再度掀起腥风血雨。
沈听澜以极其残酷的帝王手腕清理了朝中异党,那些站出来企图替韩任洲辩解的大臣都被处以极刑,一时间朝堂上人人自危。
一阵丁零当啷的声响由远及近,殿内的人皆循声望去。
韩任洲就在众人各种各样的目光中从容不迫地迈进了大明宫。
镣铐碰撞的声音消失了。那人在殿内站定,然后缓缓跪下,姿态伏得极低,声音低哑:“罪臣韩任洲拜见陛下。”
沈听澜用手肘抵着膝头,身体微微前倾,不说话,也不叫人起来。
韩任洲跪了好一会,才听见天子冷淡地道:“抬起头来。”
他依言抬起了头,映入沈听澜眼帘的是一张英俊却饱经风霜的脸,剑眉星目,挺鼻薄唇。
或许是常年在外征战的缘故,韩任洲的皮肤并不很白皙,呈现的是一种健康的小麦色。
此刻他跪在殿内,一身阶下囚的打扮,沈听澜却分明在韩任洲的身上看到了昔日那个驰骋疆场的铁血将军。
“韩任洲。”天子眯了眯眼睛,嗓音冷酷,“你本是我永乐国一品大将军,却私通外敌,置百姓性命于不顾。”
“寡人念你曾为先帝鞍前马后,立下汗马功劳,才饶你一命苟活至今。”
韩任洲跪在冰冷的地砖上,眼皮也不抬地道:“谢皇上不杀之恩。”
沈听澜话锋一转:“然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接着沈听澜轻轻一睨站在他身侧侍候的大太监李钰。
李钰心下了然,忙上前两步,扯着尖细的嗓音宣道:“今赐罪臣韩任洲笞杖之刑,数罪并罚,以儆效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