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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I妞神马的】【足球】【坑】刺鸟(F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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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继续受度。。。。
度娘千秋万载 万寿无疆
恩恩 这事唯一一篇看的除了PF之外有关于两只的文
看了前面几章 感叹下 少年哇 真美好
因为GI妞最近忙着更新LLM 所以刺鸟已有段时间未更新 望天
我说了嘛 PF才是王道哇(顶锅盖逃走~~~)


1楼2010-08-02 12:44回复
    那是我第一次见梅西。
    他的个子很矮,我的意思是比我矮很多,那让我简直以为他只有六七岁。大概由于身高的缘故,他看上去很小,两侧面颊鼓鼓的带着些婴儿肥,鼻尖上一颗粉色的青春痘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更加稚涩,嘴角延伸出一根塑料棒子——他竟然在啃着棒棒糖。
    不觉有些好笑。或许是因为我自己过于少年老成了,我对这个天上掉下来的弟弟从一开始就抱有别样的珍惜。
    只是,人总是有这样或那样的毛病。我最大的毛病就是对整个世界充满了不安和警惕,认为快乐是偷来的,是侥幸夺取的。上帝不会赐予我们什么,你想要就必须倾尽所有自己去拿。除了自己,我不信任任何人。
    于是,我和梅西的第一次碰面略有瑕疵。纵然我的本意不是那样,可我表现的太糟糕。我用自认为最严酷的表情瞪着他,我知道自己的眼神里明明白白写着。
    快滚吧,你不属于这里,我不欢迎你。
    我看见父亲非常宠爱地抚摸梅西的头发,牵着他的手走到我面前,然后硬生生地拽起我的手,将梅西小小的手掌塞进我的掌心。
    他说,你是哥哥要好好照顾弟弟。
    也许是窗外的阳光太柔和,也许是哥哥的称谓太温暖,我没有说出更多尖刻的话语,只是不屑地从鼻子缝里挤出一丝嘲讽的冷哼。
    梅西的反应却出乎意料的乖巧。
    他的脸很红,右手在我的手掌间浸了汗液,好像想抽回去,但是终究没有动。他低着头扭扭捏捏地憋出一个字。
    哥。
    带着异国腔调的西班牙语让我想发笑,却被那一个字里的真诚逼得抽搐了五官。
    我什么都没做,只是傻傻地仍旧拉着他的手。
    两个人呆立了一会,梅西突然像想起来什么似的,左手伸到兜里,掏出一根棒棒糖,递到我面前。很傻气的草莓味。
    记忆中的我从未喜欢过这一类的甜食,记忆中的他却一直喜欢着它们。
    我很诧异自己没有抬手打掉他手中的糖,而是默默地接了过来。
    梅西就在那个瞬间,给了我第一个微笑。
    那是一个我没办法去形容的笑容。我的世故和老成让我无法渗透进纯白的灵魂去抚触那些温润的情感。我唯一能够感知到的是,他很美好。
    梅西很美好。
    笑过之后,他转身跑了出去。我收紧沾染了梅西汗渍的手心,绵密的热度从手纹传递到心间。我用眼睛描摹着他年少的背影
    轮廓模糊,却好像亲近了多年。
    梅西的母亲和我的母亲是完全不同的两种女人。在赛利亚为我亲手织了一件毛衣之后,我开始明白为什么我的父亲会为了她拆散我们原本美好的家庭。
    赛利亚话不多,很爱低着头腼腆地笑。这一点梅西和她出奇地相似。他们母子两会安安静静地待在那不妨碍任何人的生活,存在感并不强烈,却总让人无法忽视。也许,因为一根棒糖,也许,因为一件毛衣。
    而我的母亲则太过刚强,不能承受委屈,不愿屈服于命运。以柔克刚的事,她不会去做,也不屑于去做。
    如果母亲是熊熊燃烧的烈焰,赛利亚一定是涓涓细流的活水。
    


    4楼2010-08-02 12: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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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二
      你的眼泪下在我心脏
      晚饭后的甜点是栗子蛋糕。
      梅西坐在我正对面的位置上,狼吞虎咽。他的吃相很可爱,也很文雅,但是你想象不出他吃的有多快。
      第一口奶油的甜香融化在我舌尖的时候,他已经干掉了一整块。
      我诧异地看他舔舔唇角蛋糕的碎末,又是不自在地低头。我抿着嘴笑,猜测他摆在餐桌下的小手是否在纠结地扭衣角。
      ——里奥很喜欢吃蛋糕啊。
      爸爸的声音很慈祥。
      印象中,这是他第一次没有在晚饭时到院子里抽烟。
      ——这孩子从小就喜欢吃甜的。
      赛利亚的声音很慈爱。
      我突然觉得自己夹在他们三个中间很多余。
      偌大的房子,两层楼,好像瞬间不再有我的容身之处。
      ——哥……
      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听到梅西迟疑的声音。我抬头看他的眼睛,如星芒一般纯洁到一无所知。
      ——你不吃么?
      心头泛暖。我从来不知道自己原来是一个这么容易受感动的人。
      我笑笑,将面前的蛋糕推到他那边。
      你吃吧,哥哥不爱吃蛋糕。
      过甜的口味不适合我,我在糖精铸就的世界里只能吃出苦涩。有时候,真想知道总是吮着糖的他又从糖果里得到了什么。
      或许是我想太多了。梅西并不想得到什么,只是单纯喜欢,而已。
      ——可是……梅西局促地说。
      我看得出他想吃,只是又在害羞了。
      ——里奥,哥哥让你你就吃吧。我家的Cesc也知道关心人了。
      我觉得有点窘迫。不管表面多么无谓,来自父母的一丝丝夸赞都足以让我雀跃。
      梅西埋下头吃那块被我动了一小口的蛋糕,这次吃的很慢。
      赛利亚用纸帕细细地擦拭他的脸。我和父亲并排坐着,看不见他的表情,可我猜他在微笑。
      梅西安静地等着他的母亲替他擦完脸,就蹦起来往院子跑。
      ——里奥,刚吃完饭别跑快。赛利亚温柔地叮嘱。
      我张了张嘴,还没说话,那小人已经跑得没影。
      他的睫毛上沾了奶油,还没擦掉。
      当天夜里,我突然想起自己很久没有去过阁楼。
      我没有走楼梯而是沿着窗缝爬进去。掀开阁楼的窗顶,我讶异地发现梅西在里面。
      那里竟然还多了一张床和一张桌子,将逼仄的小空间挤得满满当当。梅西躺在床上,听到响动后坐起来。薄被从他胸前滑下,他没有伸手去捡,只是迷迷瞪瞪地望着我。大概过了好一会儿才看出我是谁。脸突然就红了。
      你怎么会睡在这?
      我的心情很矛盾。这个家里恐怕只有阁楼小小的十平米是完全属于我的。这里斑驳的墙壁,丝丝缕缕的灰尘统统都寄寓着我的心事和秘密。而现在,这儿多出了不属于我的东西。
      ——从前,住阁楼住惯了。
      梅西显是没睡醒,声音里透着浓重的鼻音。
      我释然。
      穷人家的小孩大多是没有单独的房间。
      可是,家里有很多空屋子。你为什么一定要住在这?
      梅西没有回答我,只是招手示意我下去。
      床就在天窗的正下方,我轻巧地跳,落到他的身边。
      他指了指大开的窗顶,我抬头。眼前突兀一片粲然的星光。
      过去十几年,我竟然从没意识到,我离这样的美景如此近。
      梅西瞬也不瞬地看着我,突然说。
      ——我爸爸告诉我,很多星星其实早就消失了,只是他们的光在宇宙里穿行了亿万年,才被我们的肉眼看到。
      我愕然,回头看到梅西的眼睛里盛着两汪碧水。
      


      7楼2010-08-02 12: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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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聚拢了这个星球上各个地域的旅行者,人流如洪水一般涌向地中海沿岸美丽的城市。即使如今的拉玛西亚已经成为旅游胜地,仍然没有什么人会驻足在少年的训练场观摩那些年轻的骨骼蓬勃生长。
        我为我生在巴塞罗那而自豪。这里有最温和的阳光,最漂亮的操场,最可爱的同伴,最优良的足球传统。
        换句话而言,黑白相间皮质的足球是我所有快乐的源泉。
        我们的家离拉玛西亚并不远,徒步一刻钟足以。
        但是报道那天早上我起的非常早。大抵在未知的诱惑过于巨大之时,每个人都曾经历过失眠。我不清楚自己睡了多久,睁开眼闭上眼都是一片绿油油的草地。
        天微微擦亮,伴着鸣脆的鸟叫,我起床整理床铺。
        心脏有力地跳动,我开始恢复镇静。
        打开卧室的门,钻入视线的首先是熹微的白光。而后,我看见梅西攥着睡衣衣角赤足站在我面前。
        ——哥,我睡不着。
        他的声音软软的,有一点困惑,有一点期待,有一点紧张。
        我在晨光中,看到慈祥的太阳伸出“手”抚摸眼前少年的周身,将他的轮廓打得模糊不清,却异常柔和。
        进来吧。
        我牵着他的手,拉他进了我的屋子。
        摊开刚刚叠好的被子,我把梅西塞进去。
        还早呢,再睡会。不然训练时瞌睡,我打你屁股。
        我轻笑着刮梅西的鼻子,看到他瑟缩着身体向后躲了躲。终于被这可爱的反应逗笑。
        ——哥,你也睡不着?
        胡说,我才没紧张呢!怎么会睡不着?!
        为了证明自己的话,我赶紧掀开被子,躺到梅西身边。
        略带潮湿的手心突然触上我的手背,我本能地抖了一下,随即便控制住。
        ——哥,我突然困了。
        我有些诧异地看着梅西懒懒地打了个哈欠,蹭了蹭枕头,闭上眼睛。呼吸就此变得绵长……
        这……也……太快了吧……
        那个清晨的记忆于我已模糊不清,因为梅西安睡之后,我也感到安定,不知怎么就睡过去。记忆中唯一的画面是闭眼前梅西浓黑的睫毛如蝶翼翩飞闪过我的眼。
        第一天报道就迟到的糗事绝对不是每个人都能经历到的。
        说实在的,教练并没有如我想象得那么严厉。他甚至没罚我和梅西跑圈什么的。但是他的眼神仍然让我不舒服。
        我猜他之前对我和梅西都有所期待,所以现在流露的神情多少带了些失望。若我能选择,我不愿让生命中任何一人失望。
        我低着头不说话,梅西当然更加不会说话。
        所有的借口都是苍白无力的。
        我们颓丧地站在整齐划一的队列前,接收着每一个同龄人的注目礼。这是人生的一份大礼,一份关乎诚信和守诺的大礼。
        站了一会,我的羞耻感渐渐便弱了,稍稍抬头,好奇地打量我的伙伴们。嘿,你们猜我看到了谁?
        是皮克。
        他在金色的阳光下对我俏皮地眨着他的大眼睛。嘴角一抹坏笑明显的幸灾乐祸。
        我朝他丢了个白眼,心里却实在高兴。
        要知道,他是我最好的朋友。
        咳咳。
        教练似乎发现了我和皮克之间无声的互动,有些不快地干咳了两声。我飞快地再次低下头,眼睛里只能看到草皮和自己雪白的球鞋。
        ——好了,你们归队吧。
        我如释重负地迈出一步。
        ——法布雷加斯,你要记得,想拥有真诚的朋友,首先要学会尊重每一个在等着你的人。下一次,别再让你的朋友们等你。这其中,也包括我。
        柔和的光线好像突然变得刺眼起来。我知道自己脸红了。热度烘烤着我的全身。
        


        9楼2010-08-02 12: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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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热身跑的时候,有人从后面拍我屁股。手劲不大,轻轻地夹带揶揄。
          不用回头我知道是谁。习惯性地拿右肘向后挥,只触碰到茫茫的空气。左肩膀突然受袭击,本能回头向左看的一瞬间,就明白自己上当受骗。皮克嬉皮笑脸地从右边蹿出来,和我并排跑在一起。
          多少年了,你还是这一套。
          我嗤笑。
          ——多少年了,你每次都上当。哈哈哈……
          皮克笑得肆意。他是天生带着优越感的公子哥儿,全身上下沾染富二代讨人厌的习气。我却和他要好,从第一眼见到就对味。
          我们彼此默契地保持一种相互陪伴的状态已经三年。浅浅地交流,不带更多牵绊,不探听对方的私密,只是陪伴。
          ——Cesc,你那可爱的小弟弟从哪冒出来的?
          皮克拿胯骨顶顶我的腰。
          我不耐烦地回踹他一脚。该死的,皮克爱对人动手动脚的基因大概从上辈子开始就像寄生虫一样长在他身上。
          我想了想,最后郑重其事地回答。
          里奥是天上掉下来的,被我捡个正着。
          皮克挑了挑眉毛,勾着嘴角笑,一脸“你不说实话我就在这揍你”的标准坏蛋表情。
          ——法布雷加斯,皮克,你们俩再跑十圈。我们可以站在这观摩你们有趣的“打情骂俏”。
          教练不动声色地站到我两身后,声音并不严厉,却让我的背脊嗖嗖发冷。
          我斜着眼睛狠狠瞪皮克,他竟然懒洋洋地朝教练装模作样地敬了个礼。拉着我的手作势要向大家鞠躬,被我一巴掌推开。
          周围一阵低低的哄笑。所有人都笑弯了眼角,看马戏表演一般的神情。除了,梅西。
          梅西双手背在身后,模样乖巧。
          他突然抬头,闪着眼睛看我,半张脸被阳光打上柔和的色彩,像透明的彩画。
          他是一件艺术品,在某个瞬间,被上帝之手赋予生命。
          ——你家那个小朋友,叫什么来着,Leo的?真挺可爱的……
          皮克哼哧哼哧地跑,长胳膊一甩一甩地蹭我。
          可爱也是我家的。
          我没好气地往左侧跑了两步,好离皮克这厮远一点。
          他突然停下步伐,用一种不太自然的表情打量我。长臂一揽,我脚下踉跄,险些跌进他怀里。堪堪站直,我有点生气了。
          谁知这个没心没肺的混蛋竟然看都不看我一眼,径自跑了出去,脚下像安了马达似的跑得飞快。
          我暗暗啐了他一口。
          等到正式带球训练开始,已经比平时晚了半个钟头。皮克的身边永远围着一群男孩子,这没什么好奇怪,奇怪的大概是那一群人里没有我。
          他是故意的。故意大声说笑,故意和其他人勾肩搭背,故意站得远远的,故意目不斜视。
          我为皮克成熟表象下的孩子脾性感到遗憾。仅仅是遗憾,因为这些都与我无关。
          教练吹响哨子,所有人场中集合。我悄悄凑到梅西身边,握住他汗湿的手掌,指尖用力收紧。他回头看我,那一瞬间的呼吸喷到我脖子上,轻得如天边飘过的一片云。
          


          10楼2010-08-02 12: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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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喜欢这里吗?
            我伸手撩了撩梅西垂在耳侧汗湿的发丝儿。他脸上潮红未褪,眼中蒙上回归自然的神采,眼角眉梢分明是兴奋的。
            没有说话,梅西向我猛地点了点头。
            我习惯性地揉揉他的脑袋,掌心一片湿热。
            ——Abel,你记住,等会不要让他们进一个球。
            再熟悉不过的霸道声音自身后响起,皮克故意说的所有人都听见。
            我想他大概真的生气了。
            就在刚才分组对抗的时候,我没有站到他那边,这是第一次。
            有些许无措,想起皮克从前都是搂着我的肩膀,对着我的耳朵信誓旦旦地臭屁——有我后防,他们别想进一个球。如今陌生的疏离感让我莫名不快。
            手心突然染上凉意,是梅西。他悄悄握住了我的手。
            ——哥,我们会进球的。
            笼罩在心间的阴云被阳光驱逐,我的心飘在云团里,软绵绵的似乎感觉不到跳动的迹象。傻呵呵地咧着嘴笑,我从后面搂住梅西小小的身体往自己怀中带。
            我会给你传球的。
            说这话时恰巧抬头看到天顶的浮云被阳光染上温馨的亮色,绛红色明黄色的大块云朵堆积在一处,美得惊心动魄。
            我在中场传切,梅西在边路斜插,他奔跑的时候一颠一颠像只活跃的小猴子,甩开身后所有人。脑后细碎的头发顺着脖弯弯进领子里。
            (众人:小猴子不是皮少么    Gigi:忽略忽略……)
            我起脚传球,他将球稳稳停在脚下。这时皮克上去了。
            皮克个子太高,基本挡住我的视线,没来由地一阵紧张,我赶紧插向前。
            或许只有一瞬间,我清晰地看到梅西的鼻梁耸了耸,脚下柔滑地来回盘球,突然将球从皮克两腿间送出,我本能地朝皮球滚动的方向奔跑,仿佛拥抱着最纯真的默契跑向最正确的方向。
            Abel跟上来,我用余光目测梅西与我之间的距离,假动作晃过Abel,后脚跟将球传出。
            梅西眼尖,反应更快,飞速掠过皮克,朝球奔来。
            我死死地盯着梅西的脚,我知道他就要射门。视线里却突然多出一双球鞋——大一号的脚直直铲向小一号的脚……
            我听到肉体撞击地面的声音——皮克绊倒了梅西!
            我看见梅西抱着自己的膝盖在地上翻滚,眉毛紧紧地拧皱,豆大的汗珠顺着鼻梁滴进泥土里。我看见皮克有些茫然地摇摇头,向梅西伸出手。我看见梅西闭着眼睛蜷缩成一团,被汗水浸湿的背脊一阵阵发抖。我看见皮克有些慌乱地跪到地上,想扶住梅西的身体……
            “嘭!”
            皮克被掀翻在地上,然后我自己的手搭上梅西痉挛的身体。
            ——Cesc,你为他打我。
            我愕然地抬头,皮克正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嘴角猩红蔓延血迹。
            我无言以对,怀抱中的人儿痛得不能言语,还不知道是伤到了哪里,我不敢用力触碰他的身体,只能死死地握住梅西的手,给他力量。
            ——在球场上,谁能保证自己不跌倒?你就为了这种事打我?
            对不……
            我嗫嚅地开口,只发出一个音节,就被皮克一声不屑的冷笑憋回想说的话。
            ——还不快替你的宝贝弟弟看伤?医药费算我身上。
            皮克冷冷地扫了我一眼,抬手揽住Abel的肩,转身就走。
            刹那间,我像是被抛进了一个全然隔绝的时空。那时那地,没有往事,没有懊悔,没有疼痛。昔日一起奔跑追逐的少年变成了另一个人。眼眶热得发痛,我被巨大空旷的生疏感陷落。
            


            11楼2010-08-02 12: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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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西的右脚踝红肿得厉害,校医光凭肉眼不能确认是否伤到骨头,教练带着我们匆匆赶去医院拍片子。
              还好只是韧带撕裂。
              一系列的抹药包扎都结束,天色已晚。
              我问梅西还痛不痛,他红着眼睛对我摇摇头。
              教练轻松地笑道,刚来训练就能得到一个月的假不容易,好好珍惜。
              一句话把我们两都逗笑,沉闷的气氛转瞬即逝。
              ——法布,你是哥哥,送弟弟回家不会有问题吧?
              教练接了一个电话,神色竟然有点慌张,拍着我的肩膀,叮嘱了几句。
              我迟疑地点点头,潜意识里想问他发生了什么事,又觉得不礼貌,眼睁睁地看他离去,才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总有种不好的感觉。
              衣角被扯了一下,回头看,梅西竟然翘着一只脚单腿蹦跶到我身后。
              ——哥,回家吧。
              我有点呆地看着他又跳出两米,自己还没迈一步。
              猛然间想起什么,我急急向前轻轻拽住梅西,他僵直着撞在我的胸口,肌肉紧绷。
              我背你吧。
              我走到他面前转身蹲下,听到他细微的喘气声,侧着头从下向上看到他略双的下巴和染红的两腮,轻轻勾起嘴角笑,我耐心等待。
              过了一会,他才将手搭上我的肩膀,迟疑地缓慢地,他的胸口紧贴上我的背脊。
              里奥,环住我的脖子。
              他从嗓子眼里轻轻哼出声音,乖乖地拿胳膊缠上来,松松的,温柔的。
              他的腿弯弯在我的手腕,我站起来,惊讶地发觉他竟然这样轻。
              夜风拂过我的脸,吹得他的头发扫进我的脖子,痒痒的。
              想招辆taxi,才发现急急忙忙从学校出来,连训练服都没换,哪里会带钱。
              ——看来我们要走回家了。
              我侧过脸,耳朵恰好擦上他绯红的脸颊。
              ——哥,你放我下来吧。
              他诺诺地开口,两腿有些不自在地扑腾。
              别乱动!
              我紧了紧手臂,凑在他耳边威胁,再动把你扔进河里……察觉他抱着我脖子的胳膊猛地僵住,我才笑嘻嘻地打趣,小笨蛋,这也信啊,抱紧我,哥哥带你回家。
              我的背上伏着轻飘飘的他。眼前喧嚷的街道笼罩在月亮无边的光晖之下,道旁沙沙作响的行道树晕染着水洗般的光华,天空明亮清晰,一轮弯月以柔媚的弧度悬挂其上,美得过分。
              肌肤相贴的部分隔着两层布料渗出潮湿的汗,那种感觉,奇异的亲密。
              我悠悠地哼起母亲常常听的一首歌。
              Yo viviré                                     我会活下去
              Cantando a las estrellas                      对着满天繁星歌唱
              Por el día aquel                              为了那一天
              Yo, yo soñaré                                 我,我会去梦想
              Que la vida me entrega                        让生活把我昨天拥有的
              Lo que tuve ayer                              全都还给我
              


              12楼2010-08-02 12: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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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请了三天假照顾梅西,才过了半天,电话铃响起。
                是皮克的父亲。
                他说,Cesc,你是Gerard最好的朋友,你帮我劝劝他。
                电话里,断断续续得知事情的始末——原来那日皮克负气离去并未回家,在街上逗留,撞上十几号小混混,还调戏了人家头儿的马子,一群人刚动起手,就被巡街的警察带走。
                我问皮克是否受伤,心中隐生愧疚。如果不是我……
                ——都是皮外伤不碍事,只是你们教练去领的人,说是要给Gerard记过。他不知怎么的邪性了,愣头愣脑地就说要退学。我当他胡闹,哪知他今天一大早跑去学校闹,只说不想踢球了。Cesc,我们从小对Gerard关心不够,但是知道他看重你,你去劝他一定听……
                后面再说了什么我却记不清,只记得脑中反复响着那句“他看重你”……
                没错,是我伤了他的心。但我从未料到他会用如此决绝的方式离开我,离开我们钟爱的足球场。
                那时我尚未懂得有的人任性只是为了挽回。
                挂了电话匆忙出门,扭头又叮嘱梅西不要下床,有事就叫阿姨——即使我实在不相信那老“巫婆”,可眼下也没有其他法子了。
                跑得大汗淋漓、气喘吁吁。熟悉的草场上,人头攒动。
                Abel从身后死死抱住皮克的腰,教练神情复杂地站在一边。所有人团团围住皮克,七嘴八舌、叽叽喳喳、指指点点……
                我站在圈外,默默凝视这一切。
                皮克的右脸有明显的瘀伤,左胳臂分布大片红肿的擦痕,与这些相比,他嘴角一抹青紫简直不算伤——可那是我干的。
                脑海恍惚重现第一次见到皮克的场景,他和一群不入流的男男女女翘课翻学校的围墙,正巧被我撞见。他搂着个小女孩,装模作样地叼着烟,完完全全的痞子相,我却从他的眼睛里看到天真的放纵。有个高年级的男孩恶声恶气地威胁我不许跟老师告状。
                他就在那时走向我,穿着最普通的白衬衫蓝仔裤,掩不住一身贵族气息。
                他说,你的名字?
                我扭头就走。
                他上来拽住我。有人从后面喊,Gerard,跟他废什么话。
                皮克一只手大力拧住我手腕,回头大叫,你们先走,别等我。
                科学研究表明,动物寻找同类其中一个驱动是气味,人类只会选择气味与自己合拍的他人相伴,并且在大脑中存有对方体味的成分数据。
                所以,很邪的,他当时扯住了我,现下抬起了头。
                我和他对视,隔着好几个人。我相信我的眼神传递了我所想要表达的一切。
                皮克死死地盯着我,双手撇开Abel,一步一步朝我走过来。
                我看到他眼神里的顽固一点点瓦解,满怀期待地抬起视线,迎着他的身影。
                当年,我便这样对皮克说,你和他们不是一路人,以后别和他们混。
                他撇着嘴笑,搂住我,凑到我耳边腻腻歪歪,那我和你是一路人,我跟你混。
                今天,我用同样的语气告诉他,留下来吧,Gerard。
                他嘴角上扬,牵扯得整张脸都变形,搂住我,低沉的气息从我耳边一扫而过——不。
                他执意要走。
                ——混蛋,你就这样丢下我们了?
                不知是谁丧了理智一时冲动冲过来,我来不及反应,本能地推开皮克。
                ——血!!
                有人惊叫,我捂住自己温热发痛的鼻子,蹲到地上,看到猩红粘稠的液体从指缝中滴落,染红草地。
                眼泪夺眶而出,不是因为疼。
                皮克在失控地大骂。
                身后缠上来一对手臂,硬邦邦的骨头硌着我,全然保护的姿态。
                我像溺水之人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捏紧皮克的手腕,一如当年他霸道地拦住我。
                留下来。我说。
                


                13楼2010-08-02 12: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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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光很好,院墙上挂着藤蔓,上面开着朵朵白色的小花,在这个夏夜散发迷人的香气。
                  我和皮克并排坐在破败的砖墙上。
                  呵。两个挂了彩的傻蛋。
                  葱郁的树木延伸枝条在墙角影射时光的剪影,恰好落在我和皮克中间,形成不长不短一段形状莫名的阴影。墙角下堆着被我们踢坏的足球。
                  ——Ger,你真小气。
                  ——对,我小气,你最大方了。什么时候规定训练时不许铲球了?
                  两个人相视,笑到乱颤。我听到破碎的墙皮簌簌下落的声音。
                  尽管,这个人是讨厌的富二代,一身被宠坏了的臭脾气。
                  尽管,这个人除了花钱什么都不会,帮忙上药的手也没轻没重。
                  尽管,这个人嘴巴又硬又臭,行事乖张任性。
                  尽管,这个人叉着腿占据了大半个墙面,把我挤到小小的角落,头顶就是鸟窝。
                  可是,好温暖。
                  因为,法布雷加斯,很害怕,一个人。
                  直到月亮挂到正上方的头顶,黑色羽翼的鸟儿拍着翅膀打我面前飞过,我才意识到现在有多晚了,而梅西一个人在家里。
                  我急急向皮克解释,跳下墙头,牵动藤蔓,哗哗地响。
                  ——嘿,Cesc,你弟弟就是我弟弟。
                  我回头,看到皮克挤着他漂亮的蓝眼睛朝我丢了片树叶。
                  这就是朋友吧。真好。
                  飞快地离开学校,步履由匆忙变作飞奔,突然降临的不安像一枝箭,穿透我的心脏。连空气都在阻碍我前行,肺腔开始抽痛,我明明知道所有身体的不适只是跑急了的缘故,还是不能停止那些莫名的情绪——万物寂静,世间唯余自己奔跑的脚步、喧嚣的心跳和剧烈的喘息。
                  花园里一片漆黑,没有灯光,连月亮都隐没在浓云中。
                  ——喵!
                  一声猫叫自身后响起,我猛地回头,一只通体黑色的猫瞪着莹绿色眼球凄厉的惨叫。
                  一种不详笼罩我,我推开铁门,飞快地跑上阁楼,木头楼梯年代久远发出刺耳的嘎吱声,和着我混乱的心跳狂躁地暴动。
                  


                  14楼2010-08-02 12: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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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eo!
                    我冲进阁楼,势大力沉,几乎将门板撞翻。
                    第一眼,我看到梅西好端端地坐在床上,右腿高高架在几个枕头搭就的“高塔”上,狂跳不止的心放下一半。第二眼,我看到床单上散着几张破旧的卡片。第三眼,我才发现阁楼里还有一个人。
                    我们的临时保姆,那个阴测测的女人抬起头对我笑,眼睛里黑漆漆的放光,仿佛闪着一丛鬼火。
                    我受惊,不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心揪起来。
                    ——既然你哥哥回来了,我就走了。
                    印象中,这是我第一次听到那女人的声音,沙哑的,像是被砂纸打磨过一般难听。她俯下身,收拾床单上的卡片。
                    梅西突然伸出一只手,攥住其中一张,他没说话,只有指尖用力,憋得指甲都发红。
                    ——你想留着这张?好,那就留给你。等你长大了,再来看我算的对不对。
                    从我这个角度,看不清梅西的表情,只有那女人笑到狰狞的侧脸。她突然俯身好像要亲吻梅西的脸。
                    不知哪里蹿出来的怒气,我失声大吼。
                    ——别碰他,滚出去!
                    那女人果真停下动作,只是莫名笑出声音,诡异笑声短促却叫人毛骨悚然。
                    她说,小家伙,我没说错吧。
                    说罢,不等梅西回答,她就那样从我身边走了过去,甚至没有看我的脸,还不忘带走摆放食物的托盘。
                    ——Leo,你还好么。
                    我这才看清梅西惨白的脸,毫无血色。他好像没听见我说的话似的,眼神空洞。
                    ——“老巫婆”跟你说什么了,你问她要的什么?
                    我几步走到床边坐下,伸出手想抚平梅西额角凌乱的发丝。
                    他却像被惊扰似的恐惧地看了我一眼,双手撑着床单一点一点向后蹭。
                    为什么,突然这么怕我?
                    我困惑,不肯就此罢休地靠近。
                    ——Leo,到底怎么了?
                    “嘭!”
                    我听见剧烈的声响,震得天花板上掉下灰尘。
                    是梅西掉到地上。
                    我慌忙抱起他,他却不住地摇晃着头,眼角是湿的。
                    重新将他抱回床上,他还在躲避我的触碰忽视我的问话,我突然委屈心酸。
                    我怎么你了?你要这样对我?
                    我不再看他,抬头用力吸气好让眼泪不要流出来。天窗玻璃上晕染了一层薄雾,看不清漫天的星辰。
                    停了一会,我听到自己的声音,你好好休息,我明天来看你。
                    转身,正要离开。
                    突然被人从身后抱住,两只小手缠上来。轻薄的卡片从梅西的指尖跌落到地上,泪眼朦胧,我只看见“塔罗牌”三个字。
                    ——Leo……
                    我的声音在某一时空里失了真。
                    隔了许久,我伸手按住他攥着我衣服的手,握紧。
                    他的脸带着潮湿贴上我的背。
                    他说,哥,我想回家。
                    我捏紧他的手指,一根一根抚摩过去,然后转身帮他擦眼泪,滚烫的眼水黏糊糊的流了我一手。
                    ——傻瓜,这里就是你的家。
                    ——可是我想爸爸,我想辛迪娅,我想我的小花园。我想在辛迪亚刚洗干净的裙子上画乌龟,我想用自己挤的牛奶做冰棍,我想让妈妈跟爸爸在一起。
                    ——如果不是我有病,他们就不会分开了。
                    梅西声嘶力竭地大哭起来,没有任何的狼狈,他愿意让我看到他所有的脆弱。
                    房间角落里的灯投射昏黄的光,打在他的脸上,好模糊。
                    我的手指颤抖着,因为他的眼泪怎么抹也抹不完。
                    ——Leo,我很健康,可是我爸妈也分开了,那不能怪你,不能怪你……
                    我贴近他瘦小瑟缩的身体,弯曲我的手臂一点一点地包住他,指尖滑过他的头发、额头、鼻尖、下巴、脖子、腰……他的喉咙发出低低的啜泣,像一只身受重伤的兽崽,我却怎么都找不到伤口。
                    ——Leo,Leo……睡觉吧,睡一会就好了……
                    


                    15楼2010-08-02 12: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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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三
                      爱一个人,或者讨厌一个人可能是因为同样的事。
                      两年后,我们十五岁。
                      经过治疗,梅西的个子不再那么小,当然,他仍然是最矮的那一个。
                      很多事情不曾改变,比如梅西不爱说话,容易害羞脸红。
                      也有很多事情发生变化,比如皮克果真如他所说那般将梅西当做亲弟弟,很多时候做的比我还要好。
                      皮克其实很幼稚,他眼红梅西叫我哥哥,便去买来各式各样高级的糖果,哄骗梅西也叫他哥哥。
                      训练过后的傍晚,夕阳晕染天边大朵大朵的云彩,红的黄的,纷杂地堆积成一大片。偶尔雁群盘桓着飞过,摆出漂亮的人字形。
                      坐在破旧墙头的人数变成三个。
                      梅西坐在我和皮克中间,一会瞅瞅我,一会瞅瞅他。
                      ——Leo,这是正宗的比利时巧克力。
                      皮克变魔术似的从兜里掏出金色包装纸包裹的球体巧克力,献宝一般。
                      我从背后戳梅西的腰,感觉他汗湿的背脊透过薄衫凹凸在我的指尖,然后将脑袋凑到他耳边,轻声说,Leo,把糖骗过来。
                      ——啊?
                      梅西回头看着我,有点错愕,随即不好意思地笑了开来。一如当年的笑容从未改变,我一瞬间有些晃神。
                      ——我不会。
                      梅西挠挠头,眉毛挑起来,明明一副呆样,偏偏生动的可爱。
                      噗嗤。
                      是皮克笑出声音来。
                      ——Leo,叫我哥哥吧,叫了巧克力全给你。
                      ——啊?
                      梅西又扭了头去看皮克,想必摆出了差不多的表情。
                      我趴在梅西背上对皮克做鬼脸,看到他漂亮的蓝眼睛闪出琥珀一般的光华,随即又耷拉下眉毛一脸无奈。
                      梅西就是有这样的本事——他可以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只用自然流露的几个表情轻易将你击败。
                      我再度凑到梅西耳边,他软软的头发扎在我脸上,痒痒的。
                      ——不许叫。
                      我一字一顿地吩咐。
                      开玩笑,我弟弟凭什么要叫别人哥哥?
                      皮克拧着眉毛,隔着梅西伸出巴掌作势要抽我,我躲了两下,也来了劲,索性跳下墙,挑衅地踹他。
                      皮克立刻夸张地张大嘴,随手将巧克力塞到梅西手里,直接扑过来就掐。
                      我踹他一脚,他晃我一拳,高大的白杨立在一旁,风吹得叶片哗哗作响。
                      余光里,梅西眼角眉梢都是笑意,踢着腿拨开糖纸。
                      低垂的日暮落上白杨的树冠,我们嬉笑打闹,惊飞一群雪白的飞鸟,它们打发梢擦过,有节奏地、急促地绕过纵横的铁丝网飞向金光璀璨的远空。
                      有那样一个瞬间,我希望时间永远停留在恒定的时空,永不流走。
                      


                      16楼2010-08-02 13: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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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日神父在教堂门口捡了一只小花猫,刚出生的,眼睛眯缝着还没完全睁开。梅西好奇地伸手去抚摸它的背,皮毛柔顺,猫咪惬意地打了个哈欠,索性整只窝进梅西怀中。
                        ——既然你们有缘,不如领回家吧。
                        慈祥的神父,嘴角永远挂着暖融融的笑。
                        ——可是它的爸爸妈妈呢?
                        梅西伸着手指去挠小猫毛茸茸的爪子。
                        ——你收留了它,就是它的家人了。
                        梅西抬头看我,眼睛里征求意见的意味明显。
                        我见他抱着小猫儿不愿撒手,一只手还在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猫耳。
                        淡淡笑,点点头。
                        ——Leo,给它取个名字吧。
                        回家的路上,小猫儿毫无客气地趴在梅西的肩头,表达着它对新主人的亲昵。
                        真是粘人的小东西。
                        ——叫他小跳蚤好吗?
                        梅西轻轻蹭小猫柔软的后颈,惹得小东西睁开琉璃色琥珀一般的大眼睛,冲着梅西软软地叫了一声。
                        ——你愿意叫它什么都可以,不过,为什么是小跳蚤呢?
                        梅西瞅瞅我,突然脸红了,低头玩起猫尾巴。
                        我好奇心起,冲过去勾住他的脖子。
                        ——快说,不说就哈你了……
                        梅西怕痒,众所周知,每次只要被碰到敏感的腰部就上气不接下气地又笑又喘。我拿手指轻轻戳他细窄的腰,果然见他瑟缩着蜷起身体躲我的手。
                        ——哈哈……哈……哥……别……我说……哈哈哈……
                        我悻悻地收回手,只觉得他妥协得太快了一些,我还没玩够呢。
                        他笑的脸更红了,扯扯衣服直喘气,恨恨地扫了我一眼,怨愤的眼神很是无辜的样子。
                        ——就是因为,小时候……我有个外号嘛……
                        他说着说着声音又低下去……
                        ——所以小跳蚤是你的外号?
                        我了然于胸地笑笑。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小跳蚤……
                        我逗弄地扯扯他通红的耳根。
                        ——不要这么叫我。
                        梅西突然撇开脑袋很严肃地看着我,我愣了两秒钟,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反应这么大。我以为他只是在开玩笑,但是对视了一会,我发现他眼睛里的坚持不容置疑。便讪讪地收回目光,感觉心里有一点不舒服,却说不出原因。
                        ——好,不叫你……
                        我带了点赌气地抱起还趴在梅西肩头的小猫,握着它的爪子轻轻晃。小猫“喵呜喵呜”地直叫唤,我便凑上去。
                        ——小跳蚤小跳蚤小跳蚤……
                        小猫乖得不行,我叫一声,它“喵”地应一声,比某个小孩乖多了……
                        梅西突然“噗嗤”笑出声来。我低下头瞅他,看清他笑弯了的眼睛,心也软下来。莫名的不舒畅也飞到九霄云外。
                        ——不生气啦?
                        ——谁生气啦?
                        梅西瞥我一眼,猛地抢回小猫抱进怀里,摆出不再理我的模样,颠颠地跑起来。夕阳的余晖镶嵌着他幼小的骨骼闪闪发光,真的活像一只小跳蚤。
                        我摇摇头,轻笑。
                        


                        18楼2010-08-02 13: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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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沙发神马的。。。。
                          LLM和刺鸟要给力哇 。。


                          22楼2010-08-11 19: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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