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ssion 02 Any & Every & Some
五 生命的颜色
伫立在画前的女人,淡色的背影在光照下显得隐隐约约。
岁月惟独疼惜她的容颜,不曾在她绝美的脸上划下过于深刻的痕迹,只慢慢地,似有若无为她的脸庞雕练得更加精致,时间仿佛不会在她身上流逝,仅为她增添风华。
“克英,晓星。”她终于移开了视线,走过来亲昵地抱着他们。
李晓星温婉一笑,轻拍着她的背。
“妈。”
“我的天使好妈妈,从我们去餐厅到回来总共用了两小时零三十三分,你可不要告诉我你一直在盯着这幅画瞧。”陆克英有些不满地开口。
她假装没听到儿子带些嘲讽的话语,颔首微笑着。
不能怪罪她太过专注,只因那幅巨大的西画,洁白的墙上那一抹撼人心魄的色彩。
《Blooding》
繁杂妖娆的花如深水覆没着女人的身体,每一朵花竟都大胆地用两种相对的颜色构成,宛在盛放,却又像在凋零,那是一种在黑暗中绝望地撕扯着的孤鸟的颜色,深沉,暗棕带红,无比尖锐又协调。远远地看,像是女人陷落入一大片枯萎的花葬中,仅露出的些许身体的苍白衬得色调更鲜明,鲜得诡异。
而女人的脸,据说被称为“沉默的美杜莎”。
平静似水,清冷如月,但眉宇间的一抹浅如灰的绿使表情变得邪气,沉抑。深渊般虚无的瞳孔与脸庞划过的一滴显眼的红色眼泪。
浓烈的,淡漠的,矛盾的。
整张脸在透露些什么,模模糊糊的欲言又止。
疼痛。
无奈。
寂寥。
孤独。
挣扎。
蒙蔽在没有丝毫起伏跌宕情绪的脸上,侧旁紧贴着的花,若有若无地刺伤着,锁链一样囚困她。
一幅巨作,只有一个最神奇最出彩的一笔。技巧,只能暂时漠视。
有一位法国著名艺术家在评论中曾出现过这样一段话:
“称之为‘沉默的美杜莎’,是因为那一滴红得太过诡谲的眼泪,不是鲜红,不是深红,那是颜色比例极为精确的一笔,仿佛被注入灵魂,最接近人类生命的颜色......”
那触动人类神经的血色,是不是美丽而邪恶的蛇妖美杜莎变幻出来的?
“晓星,一直想问你,这红色......是怎么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