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XIAH520*文文】100710条形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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俊秀的学校在那座湿热城市的最南端。城市规划划出的一片高新开发区里密密麻麻近十所高校相隔不远。排列却很是迂回别扭七七八八。
临行前所查的电子地图，现实看来在湿热里完全迷糊一片。
小个子的俊秀一直跟在学校来接站的学长身后，笨重的拖着几乎和他等重的行李箱。
妈妈担心他的体质到了这边会水土不服，于是几乎所有细节都照顾到想到的给他搬了半个家过来的带上了海量杂物。
下车后就被那种湿热包围着由始至终，衣服更是如同泡过三温暖，裹在身上和不断流下的汗水胶着嬉戏带来粘腻的烦躁感。
在第十次的被行李箱的滚轮碾到脚背的当口俊秀气急败坏。抓了帽子在手里当扇子用。一面问学长说，校车到底停哪里？
学长回身微笑，递过来一瓶水说学弟你别急，学校的十辆校车这阶段是两班倒的状态。我们要坐的这班车的司机才跑过通宵。总要稍微休息一下才好来接班的。
俊秀风扇到一半停了手说，那么，现在呢？
我们就去那边的跟学校有合作的酒店。在大堂里稍微的等待一下。
俊秀无奈，不小心又被滚轮碾过脚边，疼的吸冷气。
又热又汗又疼，简直气苦。进了酒店大堂冷气扑面而来，俊秀甩开行李不管不顾的一屁股坐在客用沙发上，下一秒却发出尖叫。
白色POLO衫的柚子男眼泪汪汪：你坐到我的手了。
俊秀一时语塞，脸上红白相间倒是精彩好看。
磕巴半天就问出一句你住这家酒店啊，没头没尾。
柚子男揉着手指骨笑呵呵的，说，不住的，我在等校车。
俊秀呆愣着在脑子里轮了半天，哑然失笑，世界上没什么事情太过凑巧，当时的车厢里，本就有其他好几个同来求学的学生
……半个小时之后两个人并肩的坐在了校车里听学长做介绍，坐在里面座位的俊秀视野里总有对方的睫毛颤动。
于是偷偷的瞥他。
他微笑。湿润的唇颜色淡薄如初。
“沈昌珉。”
“…………金俊秀。”
象征性的支了手肘握了手过去，俊秀的视线却再未触及对方喉结以上。
对方的瞳孔颜色深沉，幸好被睫毛盖住不少。
但是即使这样。俊秀也不愿多看。
看得心慌。
如同初见，他坐在自己对面一样。
着凉病况里空调车是休憩的好所在，俊秀迷糊着对沿路城市景观都未曾仔细看过。
只恹恹不断在靠背上找位置好不让自己的颈椎过于难受，末了找到一个就沉沉睡去。
再不知今夕是何夕的被学长“好了学弟学妹们我们到家了哦～～～”的叫声中一下子惊醒。
头顶嗑的一声撞到一处所在，接着便是什么人的一声闷哼。
俊秀满眼血丝的看着柚子沈昌珉捂着嘴巴苦笑的难堪样子，再低头看看对方POLO衫肩头的可疑濡湿。
下意识的擦擦嘴角口水，含糊着道歉说，对不起哦。
对方带着汗的手指突兀的出现，搓搓俊秀的眼角。
“在我衣服上压出印儿了。”
俊秀一下子满脸通红，觉得感冒的热度都集中到了头皮脸孔。好似蒸汽车头。呼呼的可以煮拉面出来。
带着热度和脸上的衣料纹路狼狈的办好入学手续，抓着各种单子在各种办公室各种穿梭着。
学校当真大手笔。十几栋寝室楼。中间隔过人工湖泊。
提行李过去办入住绕的太远，就只能是用游览用动力车过个来回。
沈昌珉一路兴致高昂，倒是俊秀快到目的地才反应过来恹恹问他，你也读经管？不是吧？
他回身微笑。背着光牙齿洁白整齐。
“什么不是，就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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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老是喜欢牵我的手
----因为你想啊……我只是把手给你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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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ep 2  
新生的第一关卡就是军训。
俊秀本是欢喜着的。在他看来与其在教室里读死书倒不如在操场上挥洒汗水。
前提是他的脚下能有那么一只足球。
可是事实就是他们在36度的骄阳底下迷彩服领口扣的死死的踢着正步。
一板一眼毫无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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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啊。
……为什么做那么多。不知道还以为你是我弟弟。
…………你会喜欢我做你弟弟么？
…………不喜欢。
……
当然不喜欢你做我弟弟。
因为那远远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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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ep 3  
油菜花田里呆着不想走，一直到天边出现绯色晚霞。
两个人恋恋不舍的拖了脚步往回走。
柚子男的手机里拍了无数俊秀兴奋过度时装傻充愣的照片，让他立时想起来隐约的后悔。
但是想到拍的时候自己也没阻拦。这时要怎么跟人家说哦……
走到学校绿化带边上的时候两个人都饿得要命浑身疲软。
学校主路的路灯光打过来，相对无言的喘粗气。
他翻遍身上的口袋搜出一小块独立包装的金帝。高兴的什么似的，拆了一半包装送到俊秀嘴边。
“那，分你一半。”
俊秀一愣，下意识的用手去掰。他的手指却一让，直接把巧克力塞到俊秀的嘴巴里。
“喀”的一声咬下去。断开来。俊秀看着他把剩下的一半塞进口中咀嚼喉结上下浮动。
“那个。快回去吧。”
他笑呵呵的点头,随即走在前面。
路灯只照得墙外的一部分，所以有很长的一段院墙的阴影下还是乌漆嘛黑。
俊秀走得惶然。半天明白。此刻他并没有再牵着自己的手。
忽然的就有点慌乱，虽然自己也知道没有理由没有必要。
“那个……”
“啊？”
“回去……让我看看你帮我拍的照片。”
“…………呵呵，好。”
他到底还是因为个子过高稍微的驼背。军训也起不到什么效果。
俊秀看着蝴蝶骨在他汗湿文化衫上的清晰印记，在灯光阴影的水平分界上露出一半，随着脚步跳跃颠簸。
伸手过去戳戳他的后背，触得一手指的精瘦脊骨。
俊秀的肤质和体质都偏干燥，自己也知道和这里的气候时令都不相合。但是到底是男孩子并不是太在意。  
每每打电话也就是报报平安说说趣事再无其他。  
不想慢慢的脸上起了红肿痘痘。接连不断一片一片。  
觉得算是正常现象也就不去管它，但是越来越厉害。  
直到脸整个肿起来，镜子里看着甚是难看恐怖。  
校医说这种情况得吃中药，写了个市里中医诊所的地址给俊秀让他去抱堆汤药回来。  
俊秀觉得世界末日。那种乌黑的药汤恐怖的药丸是他的死穴，遇上非死即伤。  
央求校医可不可以吃药挂点滴被怒斥吃不得苦对自己身体不负责。  
碎碎念着爬出校医院。  
搭公交车去市里。一路上军训迷彩和红肿脸庞的对比让俊秀周围的空气都比别人密度高许多。  
下车时步子稍慢。一个迟疑就见换乘的那路大巴绝尘而去。  
只能在没有树荫的站牌底下烦躁的等。  
市郊的城建很是脏乱，满眼低矮小楼破碎窗子还有小贩的车子高声叫卖着茉莉菱角。  
俊秀闻着浑浊空气，按了按裤子口袋里的手机。皱眉头咬牙。  
只不过是一个人来着，只不过得了之前都没听说过的水土不服引发的劳什子病。  
没什么大不了的。  
没什么大不了。  
一面这样想，一面被一干大姐大叔挤着上了公车，抓了扶手站定之后，被一个看来半岁都不到的小宝宝撒尿到鞋面上中了头彩弄个满头的青筋。  
最后还是平复了，对着慌张道歉的宝宝妈表示不要紧，成功的用脸吓到人家花容失色让座给他。  
没什么大不了的没什么大不了。  
俊秀浑身僵硬的好不容易找到中医院，看过大夫开过药。  
圆圆眼镜片的老大夫声音温软的说俊秀主要是性燥脾胃不合，交代过一堆：每天早晚各一次汤药空腹喝下，忌辛辣油腻海味腥气，脸上用的药你要自己用醋过半小时之后敷。我写个步骤方法的单子给你，你们年轻气躁的总不会记得这些……  


晚饭的时候昌珉从学校赶回来，换洗内衣拿了几件，手里还另外提了医院旁边小店买的瓦罐煨汤。
打开保温瓶，被那浓郁香气催得肚子咕咕响。俊秀筷子都不要直接上手抓银耳塞嘴巴里嚼得咯吱咯吱响。
昌珉连忙拦着，湿毛巾伸过来给擦干净手指，放稳当了小桌，勺子递过来。
俊秀嘟了下唇看他半天。
埋头喝汤。嘴里嘟嘟囔囔。
说起来我的确得找个女朋友了，哪个人会像我这么凄惨被球厶了眼还要我室友来照顾，挺大一男生被我搞的跟保姆似的说出去都让人笑话。
柚子男露出了奇怪的表情，隔壁床的叔叔也放下手里看的劳什子报纸，意味深长的看了看俊秀。
俊秀努努嘴巴。“怎么我说错了吗……不过也是，我这样的不一定有人喜欢，这样，昌珉你赶紧找一个女朋友吧。”
柚子男用表情诠释了哭笑不得。垮了半条眉毛说，俊秀你是不是脑子受影响了？
我说认真的呢，你说你要模样有模样要气质有气质也不能见天儿和我混一起吧，你看开学到现在净是咱两走进走出的除了阿豆我也没见你和谁
有过什么交情-----
“那么你是要给我介绍呢，还是想托人给我介绍？”
对于话题被莫名其妙的带到了女朋友这个议题上的事实，柚子男显然不爽，手肘就支撑在小条桌子上坐在床边和俊秀对视，手指磕打着桌面，
面色不善。
俊秀一时结巴。说，我，我，你等我出院我给你想办法。
柚子男冷了脸嗤笑，说好。那我等着。
说完两人都不再说话。
柚子男偏过头去，眼睛也不知道盯了什么在一个劲儿的瞧。
俊秀嘴巴里嚼着鸡肝，心里一动，手指捞了一片厚实的滴滴答答的滴着汤的送到柚子男嘴边。
他斜眼过来看了俊秀的兔子眼睛半天，一口叨住。
俊秀的手指给含住，闪电般甩开哇哇大叫说你属狼吗咬什么咬？
柚子男不回答，愤恨的咀嚼。嚼完了咽下。虎着脸和俊秀对视。
半晌张开了嘴，啊----
俊秀呆愣，看着他冲着鸡肝使眼色。没来由的心里松了口气。
舀了一大勺带着银耳的汤递过去看他喝了。刚想说话发现他得寸进尺的开始用筷子挑了鸡肝往嘴巴里送。
气急败坏的扑过去抢夺。
他倒是顾及着俊秀的伤。嘴巴里嚼着也不闲着，说你急什么不是你要我吃的么。
说着细长手指伸过来把俊秀按回床上躺好。看看汤喝完，就噼里啪啦的收拾了筷子保温瓶。
明儿我一早再过来，这里离学校远。我就先回去了。
俊秀嘴巴上的油光还没抹干净，手指停了一停说了句。好。
一面看着他微微的驼背。回头看自己一眼，欲言又止。
最终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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熄了灯，隔壁的叔叔也开始打呼噜。  
俊秀眼睛疼睡不着。  
翻出手机。犹豫了半天，开机。  
缓慢的初始化，静默。  
没有什么短信进来。  
不由得泄气，想了半晌，到底在刺目的荧光里开始一个键一个键的按下去。  
------睡觉了吗。

半分钟后。他给了回复。  
------没有。  
------做什么呢？  
一分钟。  
------想你呢。  
俊秀的脸腾的红了。  
想了半天，感觉柚子男在赌气，于是心虚的赶紧回复语气狗腿。  
-------你在生气吧？女朋友的事你不要怪我多事嘛，我只是不想你跟我似的没人照顾。  
十秒  
-------以后出了事你就不管我了呗？  
俊秀急了，蒙着头的被子揭开来靠到枕头上，眼睛又痛又痒。  
-------怎么会不管呢？我没那么忘恩负义的。

奇怪，他不回复了，难道是睡着了？  
俊秀抓了手机固执的盯着上面的短信显示。盯得眼睛疼到流出眼泪。  
终于，邮件符号姗姗来迟。  
-------那么你管我不就好了，别推卸责任，你当我做白工啊？今天我做的将来你都得还！！！  
俊秀琢磨着“将来还”的意思，半天撇撇嘴。


-------我知道了。莫说将来还。现在还都可以啊。  
-------^^你在咬牙切齿吧。  
-------= = 你也知道啊？  
-------好嘛，那就存着慢慢还。我也不用你现在去给我杀人放火打劫拼命。  
-------那要做什么呢。  
-------存着。以后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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柚子男任职的公司离俊秀的学校很远，两相权衡两个人只能是在中间地段租房子。
一开始找的一处干净整洁家具一应俱全，只是厨房俊秀很少用。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更是干脆就着锅子就把饭吃完。
一次俊秀站在电饭锅旁边捞泡涨的拉面出来吃脸颊鼓囊囊脸庞脏兮兮被出差回来的柚子男撞上。
对方不知道为什么忽然眼泪汪汪。
后来他站着刷锅的时候闷声问俊秀，为什么不坐在桌子旁边好好吃饭一定要弄得自己跟没娘孩子一样狼狈可怜。
俊秀喝着啤酒懒洋洋说，那桌子太宽。
他顿了顿没下文。
第二天找房东搬了那张桌子去，自己另外买来一张小小四方白色桌子配上两张红色椅子。
笨手笨脚炒出青菜鸡蛋，长长双腿在桌子底下裹住俊秀的。
两个人头碰头的吃饭。
吃到一半他停下来抽纸巾。抹去俊秀冷着脸的眼泪鼻涕。
“很多事很快可以说明白，为什么还要转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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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ep 6
记得刚入学的时候柚子男很喜欢正对学校北门的人工湖泊，还说是约会调情的最好去处来着。
俊秀鄙视他轻浮没正经，但是心里也暗自期待湖面上小桥流水细雨绵绵。
但是他没有见过没有雪花只有连绵不断的雨水一天天的冬季。
直面了阴冷天气里湖面上被连天大雨砸出的水泡更是气苦。
更气苦的是没用的柚子男。
两次大规模的流行性感冒都没能给他逃掉。
终日喷嚏鼻涕一起来，软趴趴的搭在床梯上的样子很是可怜。
样子倒是比之前很是住了一段时间院的俊秀还要来的凄惨，更是要命死强。打死也不去医院点滴。
俊秀就很后悔为什么没有留下住院时候的照片，就算包成猪头也是证据，好过每天看着柚子男半死不活，都没有力气鄙视，
他也本就不是会照顾人的，买药倒水甚至敷个毛巾都笨手笨脚。
被柚子鄙视也不奇怪了。他还得了便宜的卖乖说我是什么都指望不上的搞不好我不会病死最后死在你手里。
俊秀没好气，但是心里也隐约的着急。
打趣的时候也说你说过我厄运连连都因为你的，如今你病了我的运势是不是就能转好呢？
他烧得通红的脸僵硬了一刻，讪讪说，你果然还记得的。
其实俊秀不是记得厄运什么的因为那无关紧要。
但是真的很想要好运气，哪怕分给生病的对方一点，也好。
不过耶和华偏偏有的时候操作失衡。
搞的俊秀都想上天堂去理论，为什么主总是不能给他这迷途的羔羊指引明路。还变着法子的折腾他。


警察叔叔了解完情况就离开了，两个人被通知随后几天警察叔叔会经常造访。
预想了一下学校方面的反应。不由自主的泄了气。
昏暗里狼狈不堪的在过栈的小旅店门口站着。瑟瑟发抖。
老板娘咖啡色烟熏浓厚，吊着眼梢上下打量又病又伤的猪头二人组。
俊秀欲盖弥彰的解释说阿姨我们是学生不是流窜犯刚才走的警察叔叔就是证明。
柚子男烧得脸孔通红笑得浑身打颤。
无缘无故当上老年人的老板娘脸色倒是没变，只是一叠声要证件。
俊秀不用说，昌珉出来的时候迷迷糊糊。根本不记得钱包证件，只是外套内袋里有几十块钱。
后来到底还翻出张学生证。加上两人眼泪汪汪的央求半天，这才磕磕绊绊的得了个最便宜的房间。
俊秀一进门就赶紧开了使用一小时五块钱的空调，然后把晃晃悠悠脱了外套的昌珉塞进被子里。
窄小昏暗的房间里只一盏200瓦灯泡要灭不灭，一张双人床看来年代久远被褥不知多久前消毒一股霉败味道。
皱了眉头忍着疼痛下楼跟老板娘要了开水退烧药和红药水创可贴。
再一瘸一拐的爬上阴暗的楼梯。
看看手里最普通不过的退烧药再想想被抢的包。咬牙切齿把楼梯跺了咚咚响。
开门看见昌珉舒展了身体躺得笔直，被子里半张脸烧得潮红，鼻子气息不通。正张了嘴巴粗粗喘气，样子像是离了水的鱼。
呆了一刻。赶紧倒了水晾着。浴室里拧出个湿毛巾搭在他额头。
再扶他起来就了水吃药。

挣扎了半天俊秀还是洗了澡。一身的泥土头发也乱蓬蓬一团。领子上还有嘴角被打破滴落的干涸血迹，实在糟糕透顶。
结果好不容易讲一回卫生却赶上洗澡水半温不热。洗了半天身上没有暖和反而打了好几个大喷嚏。
空心套着自己的毛衣哆哆嗦嗦把领子沾血的衬衫甩到一边，嘴里骂骂咧咧爬出浴室看着昌珉慢慢在被子里蜷作一团。
耶和华连五块钱都不让他们用，空调早已不工作。
心里生气。趔趄的转身却见昌珉又弯曲的好似虾米。
胡乱蒙着头的被子里慢慢伸出手抓了俊秀小指摇晃。
“俊秀……”
“嗯。”
这个时候的柚子男看上去疲惫无害，烧得潮热的脸苍白上两片红润，倒是可爱许多。
俊秀于是俯下身轻按他的额角。
他无声望着俊秀，眼睛半瞌。
俊秀讪讪的抿了嘴巴半天，觉得周身寒冷。
赶紧钻上床，抖了一半被子裹在身上背对了昌珉半盘腿坐好，红药水哆哆嗦嗦的涂在膝盖上，昏暗灯光下看上去好似破掉圆圆缺口。
他在身后悉悉索索的翻身，腾了一刻，蠕动过来伸头看。
大概是头悬空了撑着难受，他下巴放进俊秀随意放在一边的向上手心，一片滚烫也尖尖的戳得难受。
眼睛盯着俊秀膝盖。呼出滚烫热气，“疼么。”
“还好，你快好好躺着睡。”
看他颧骨上的晕红，抓着红药水棉签的另一只手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发。
他好像难受，皱了眉头在俊秀的手心里晃晃头。侧脸靠上枕头。下巴倒还是放在俊秀手心。
说话的时候一下下的磕打。


“刚才看见脸上也伤了，其他地方呢？”
俊秀长喘气，放松下来只觉得周身都疼痛，却说不上哪里最疼。
他的拇指悄悄伸来按压在俊秀嘴角，按出一阵尖叫，疼疼疼。
于是挣扎着坐起来夺了药水棉签，一面哆哆嗦嗦的怕冷，一面抖了被子披在自己和俊秀肩膀上。
简易奇怪的小小帐篷里，他的呼吸滚烫，吹在俊秀颈项上一阵麻痒。
俊秀眼睛望着天花板分散注意力。感觉着棉签药水在嘴角摩挲，沙得生疼。
“补办个银行卡要拖这么久吗？我记得你早早就出门了。”
垂了睫毛和他对视，再别开视线。
今天不是休息日吗。银行只开了两个窗口。人又多，我拿了个98号。等去将近一个小时。
“那也早该回来。”
说不出口，那药听阿豆说相当有效只是寻常药局买不到，想拿只有医院里排队挂号找医生开出单子来。
偏偏医院里出来天色已晚。又没出息的没有抵挡住牛肉饭的诱惑，结果不只吃的多也吃到赶不上公交车，最后迷迷糊糊搭上牌照都模糊的小巴。
说来说去其实自己是败给了自己的口腹之欲，怨不得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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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伦多的蓝天底下的BBQ本来其乐融融。
只是俊秀被牛排骨崩去一小半牙齿，疼痛难忍怒火中烧。
偏偏身边的犹太人喋喋不休的述说着人生哲理。
到最后俊秀竟然就那样被熄灭了怒火。
俊秀只当牙齿是一部分没有痛觉的充当咀嚼工具的骨头。
但是它们也连接着密密麻麻的神经，所以一旦被伤害，一样痛入骨髓。
很多疼痛和难受总让平静坚固流于表面，之后出其不意给你致命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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