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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茶杯里的勿忘我——A Story about Bellatrix Restrang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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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夏日烟愁 
转自哈崇

本人序言...
半夜发神经看文,抱着寻找<傻瓜>的心态四处寻觅,结果淘出来这样一篇精品~
虽然不是德赫,却别有风味...
本叶只能说,这是在我看过<像天使一样堕落>的时候把眼泪流干之后,所有看过的文文里第一篇让我掉了一滴眼泪的悲文...


1楼2006-02-03 02:46回复
      然后,我装作根本没有在桌子边驻足那样,高傲地扬起头,端起矜持而做作的架子,向存放家族档案的房间走去,事实上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想去干什么。我听见Andromeda轻轻叹息了一声,而Sirius在我身后从鼻子里哼出不屑的一声。
      “我以黑暗的名义命令你开启。”
      档案室古旧的木门应声而启,这个黑魔法我已经是驾轻就熟的了,它能轻而易举地破解我母亲加在上面的一切保护咒。门在身后关上了。
      “荧光闪烁。”
      天鹅绒窗帘拉得极其严实,这使得一间偌大的房间里到处弥漫着潮湿阴冷的气息。高及  天花板的的档案架端着不容侵犯的威严架势,在黑暗中静默地伫立着。由于好奇心的驱使,我径直向过道深处走去,借着魔杖发出的微光,我看见一本蛇皮封面的本子,样子诡异极了,于是我伸手把它抽了出来。
      我翻开一页,把魔杖凑近黄脆的羊皮纸面,读到这样几个词:保质期内的生活。接着下面是鹅毛笔书写的极小的日期,这让我吃了一惊——1876年8月31日。
      这本子仿佛对我有一种莫名的吸引,使我把它揣进了长袍的口袋里。然后我转身,穿过弥漫着上百年寒气的过道,用同样的方法开门,再用一个黑魔法把所有保护咒恢复到原有的样子。我穿过客厅时,Andromeda 看了我一眼,然后居然露出了惊异的神色。“Bella!你——这是怎么了?”
      “唔——”我惊讶自己居然会有做贼心虚的感觉,“没什么,没什么——档案室里面太潮了!”我编出这句话,便急匆匆地逃上了楼。
      逃进卧室后,我拿起镜子,想从自己脸上寻找堂姐惊恐莫名的原因。然后我很快找到了答案:我的脸比一贯的苍白还要苍白,肌肉僵硬得像石膏。
    然后,我拿起那个蛇皮本,摩挲着粗糙不平的封皮,忽然生出一种昨日重现似的奇特感觉。被这感觉驱使着,我尽管知道随身携带不知底细的魔法物体的危险性,还是把它塞进了箱子,紧挨着那个精致的茶杯。
      一阵雷声隆隆地滚过夏日晴朗的天空。我望向窗外,刚才还是晴空万里,现在居然已经布满了阴霾。一阵带有腥味的风吹过,然后我闻到了那种雨前特有的潮湿的花粉颗粒的气息,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于是关紧了窗。阴霾堆积着,聚集着,越发显得沉郁而令人不安。
      暴雨将至。

            二 暮夏的列车
     九月一日。
      全体幻影移形,很快,布莱克家族的人是绝对不理睬魔法部的任何规则的,但令人惊讶的是布莱克家族这个名字在魔法部里仍然是一块极其实用的敲门砖。家养小精灵又是那么卑躬屈膝地扛着我和堂弟的箱子,那副卑躬屈膝的样子,叫人对一切生出厌倦的情绪来。
      “Sirius!注意你的言行,别像个泥巴种似的!”婶婶尽量压低声音吼道,Sirius向她投去不满的一眼,把手重新摆成了“文质彬彬”的模样。我知道婶婶不过是为了在公众场合保持一个“血统纯正的巫师应该具有”的“风度和高雅”才做出这么一副修养极佳的样子的,如果我们是在家里,这会儿她的咆哮声早把房子震塌了。
    “咳咳。”叔叔——我们的一家之主,轻轻清了一下嗓子,迫使所有家庭成员都静下来,“Alphard、Andromeda,你们两个在听吗?”三叔和堂姐赶快装成洗耳恭听的样子,叔叔满意地点了点头。
      “好了,孩子们。那么,到学校不要给布莱克家族丢脸,尤其是你,Sirius,如果我再收到那个老头子寄来的信,说你对教授扔了几个大粪蛋什么的,你知道后果是什么。好了,去上车吧。” 
      “Sirius!”车厢里传出喊叫声,三个蓬乱的脑袋从一处车窗里探了出来,我认识其中的一个,那个苍白瘦弱的三年级男生,名叫Remus Lupin,格兰芬多的万事通。于是叔叔有些不满地咳嗽了一声,似乎想大声咆哮,但还是忍住了,“上车去吧。”Sirius忿忿地瞪了他父亲一眼,从小精灵手中接过箱子便扬长而去。
      “Bella,在学校千万要给我们家族争气啊,我们家不知造了什么孽,居然只有一个高贵的斯莱特林人……好了,去吧!”母亲冷冷地说,尽管话的内容是母亲在叮嘱孩子,声音却冷得像一个经理在对她的秘书发布命令。
    


    14楼2006-02-03 03: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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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 茶杯里的勿忘我(上)
        魔药课的课堂阴冷潮湿,弥漫着上千年的霉气。这味道让我感觉很累,累得想睡觉,博德教授的声音听起来是那么的遥远而不真实,比梦境里的一切还要来得朦胧。在斯莱特林的词典里,阳光好似不存在,夜里是灯和梦,白天还不是一样被阴森森的黑色和绿色所取代。
        我蜷缩在教室最后一排,魔药课本只是象征性地摊开在面前。我实在懒得听博德教授用催眠般的声音念叨各种材料的名称,听上去还不如魔法史课有趣。此外,父亲逼我学的黑魔法药剂也早已把霍格沃茨七年的魔药课程囊括在内,只不过是因为父亲想让我与周围的斯莱特林同学多接触才逼着我选了这门课。这种三、四年级合并,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一起上的魔药选修课大部分的时间都被我用在胡思乱想上,比如试图用第三视觉猜测晚餐的内容——但课堂上发生了一起小小的骚动,我想到一半的叉烧肉立即消失在脑海里。
        “好了,步骤我已经讲得很清楚了,现在,我要请一位同学到前面来演示一下这种药剂的操作步骤。”博德教授大声说,“有愿意来的吗?” 
        我本能地举手。我知道博德教授冒进了,“茶杯里的勿忘我”是一种极危险的止痛药剂的俗名,稍有不慎就会调制成一种不可逆转的毒药,只有在七年级的选修课上才会讲到。不出我所料,就连三年级的那个魔药学天才西弗勒斯·斯内普都没有举手,但同时,出乎我意料地——格兰芬多的学生中举起了一只手:万事通莱姆斯·卢平。博德教授扫了一眼教室,用嫌恶的眼神看了看卢平,然后叫了我的名字。

        “加入三分之一茶勺火蜥蜴血,逆时针搅动五次……”博德教授在一边大声讲解最后几个步骤,“进行着一步时要非常注意——卢平先生!” 
        他猛然提高音调,吓了我一跳,汤勺掉进了坩埚里,格兰芬多学生发出阵阵窃笑。卢平站起来,还揉了揉眼睛,似乎刚才睡着了。他一脸无辜地看着博德教授,莱斯特兰奇发出幸灾乐祸的声音。
        “我不管你有什么理由,只知道你在我的课上打瞌睡。现在,回答我的问题!”博德教授显露出抓住学生把柄时惯有的得意神色,“如果没等火蜥蜴血完全融入悬浮在液面上的嚏根草糖浆粉末就开始搅拌的话会有什么结果?”
        我不免有些替卢平担心,因为连斯内普脸上都是一片茫然。但卢平很快开口了,完全没有打结,说得极其流畅:“那么,两者将在高温下发生反应,生成类似洗胃药剂的颗粒结晶,服用后的效果与洗胃药剂等同。”
        格兰芬多学生鼓起掌来。卢平淡淡一笑坐下了,不知为什么,坐下之前他先向我的坩埚担忧地扫视了一眼。博德教授的脸布作八卦阵,沉默了很久才开口了:“扣格兰芬多五分。没有人告诉你们上课时可以毫无纪律地随意鼓掌。”
        格兰芬多学生发出愤怒的低语,莱斯特兰奇公然大笑起来,而卢平的脸色仍然是淡淡的,就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我忽然莫名地觉得手发抖,而且手心沁出了一层冷汗。我尽力告戒自己不要让别人看出来自己在发抖,把最后一撮勿忘我的茎切碎投进坩埚里。
        “我完成了,教授。”
        博德教授踱过来看了看我的坩埚,然后露出惊异的神色:“你怎么了,布莱克小姐?这可不像你正常的水准!”
        我低头去看坩埚,顿时懊悔得想打自己的耳光——我居然犯了博德教授刚才刁难卢平时说的那个错误!蜥蜴血和嚏根草粉末凝结成了细小的颗粒,漂浮在银色的液体边缘,极其扎眼。我一时语塞。
        “那么——好吧,斯莱特林扣——五分,”博德教授失望地说,“以后注意一点就行了。”
        我颓然走回座位,斯莱特林的同学个个失望地看着我,而格兰芬多再次发出欢庆声。Sirius对我扮了个鬼脸,而卢平——没错,在笑,笑我的发挥失常,笑斯莱特林的失分。我重新在最后一排坐下来,抱住头,胃钝钝地痛,一阵接一阵,像要挣脱身体的管束而冲出体外。

        “Bella?”我们上完最后一节课准备去吃晚饭时莱斯特兰奇小心翼翼地说,“你不会是还在想魔药课的事吧?其实不怪你,都怪那个卢平,把秩序全搞乱了,你没必要为这个一天都板着脸——”
      


      16楼2006-02-03 03: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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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拉开箱子,拿出了那本一直让我摸不着头脑的蛇皮本日记。百年之前,这本日记的主人让我感到极其诡异,那些张扬而不羁的文字,仿佛很久以前就驻扎在我心底,融汇在我生命里,而现在只不过是由另外一个人替我把心底的话说了出来。
                                  12月24日
          马尔福不知是第几次阴沉着脸警告我“不要和那群渣滓混在一起”了,我知道他说的“渣滓”其实指的就是他。现在又用那种眼神瞟着我,好像我是一堆垃圾似的,对,就像现在这样。我真恨不得把桌上的《魔法史》扔过去。

          我的嘴不由自主地越张越大。我想起今天在图书馆发生的事。莱斯特兰奇不断地辱骂格兰芬多四人组,高尔在一边不断附和。我最后忍无可忍,把《实用魔法防御手册》掷到了高尔脸上,而这书立即开始行使自己被施加的自卫咒语,使得高尔的脸变得像一个被踩扁的奶油蛋糕。
          ——这难道只是巧合吗?我又翻开一页。

                                  12月25日
          今天走廊上发生了一起规模相当大的斗殴事件。主要参与方自然是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自然,参与的还有他。斗殴的结果是至少四十人被送进了医院。快要吃中午饭的时候,一个消息在人群中传得沸沸扬扬——他被人施了黑魔法咒语,可能要被转送到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
          我拥在人群中麻木地四处张望。不是真正的麻木,只是那种下楼时一脚踩空的感觉,好像心被拿走一块后又被人在空出来的地方灌满了铅。

          一种巨大的茫然和恍惚猛然向我袭来。那种空,那种寂,慢慢,慢慢,将我卷进一种奇异的虚无里去。那是一种在温水里被淹死的闷,还有束手无措的怪异的无助感……我冲进洗手间往头上猛泼冷水把自己冻清醒,然后回来拼命把日记往前翻:十月一日……在魔药课上丢尽了面子,斯莱特林被扣十分!
          我觉得冰冷的感觉从四肢向胸口蔓延。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这难道还只能用巧合来解释?但如果不是巧合,又是什么?
          我抱住头,觉得思维前所未有地混乱,最后一点思考的力气离开了身体。我把日记塞回书包里,吹熄了蜡烛,一头倒在床上,几乎立刻就睡着了。

          圣诞节的早晨。
        我以为自己应该算是起得早的,但今天也许是个例外。我穿戴整齐时,发现宿舍已经空无一人。我知道今天没有课,于是开始不紧不慢地拆堆在床头的礼物。
          纳西莎送了一个马尔福家族的荣誉勋章——当然是复制品,奖励她丈夫卢修斯·马尔福“为魔法部做出的贡献”;Regulus送了一本〈〈欧洲近代魔法教育评估〉〉,母亲送的自然又是黑魔法手册。莱斯特兰奇,没错,一架麻瓜的照相机,附上说明书。“真是投其所好”,我想,正在这时听见外面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接着三个室友出现在门口,玛丽·斯伯德还穿着睡衣,奔过来就把一张〈预言家日报〉塞到我面前,我注意到上面的油墨还没有干。
          “这是什——?”
          “我爸用紧急快递送过来的——最新的消息!”斯伯德兴奋地说,“对麻瓜和泥巴种的清洗马上就要开始了——你看?”
          我低头读头条新闻:“麻瓜神秘死亡……”
          “今天,魔法部部长米里森·巴格诺先生证实了一周之前里德尔府的三个麻瓜神秘死亡的消息属实……
          “‘奇怪的是,’部长这样说,‘杀人犯用标记显现咒语在墙上留下了这个名字:Lord Voldement,这个名字在魔法部、阿兹卡班和霍格沃茨的所有档案中都没有备案,但导致麻瓜死亡的的确是三个不可饶恕咒中的一个。所以我们呼吁巫师界保持警惕。’……
          “初出茅庐的魔法交通司司长卢修斯·马尔福先生说:‘我不认为这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麻瓜天生就低劣、愚昧、低人一等,被杀死是理所当然的。’副司长,美丽的多洛雷斯·乌姆里奇女士对此说法表示赞同……
          “被公认为当代最伟大巫师的霍格沃茨魔法学校校长阿不思·邓布利多教授昨天接受了记者的采访。‘我认为,’他说,‘魔法部不应该对这一起事件掉以轻心。至于学校,我们将尽力确保学生的安全。’
        


        18楼2006-02-03 03: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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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邓布利多教授被怀疑靠作弊当选威森加摩首席巫师的报道,请见本报第五版)。”
            我读完报纸,抬头看着三个室友。她们都是一副兴奋的样子。
            “怪不得妈妈要我假期回去开家族年会!”斯伯德高兴地大声说,“肯定是关于这事的——年会的主题我都猜出来了——维护巫师血统的纯正!”
            我默然了。是那种全方位的沉默,身体的所有组成部分对此都拒绝发表评论。

            当我们走到礼堂门口时全都被一种极其诡异的声音吓住了。我和斯伯德面面相觑地在原地呆立了一秒钟——这时我脑子里充满了一分钟之前听到的那些消息,因此无法及时对目前的场景做出恰当的反应。
            至少一分钟之后我才能够理解眼前发生的事情:礼堂的四张桌子全部翻倒在地板上,学院的巨大沙漏中格兰芬多和拉文克劳的全被打碎了,宝石洒落一地。而礼堂中央,大约三十多个学生正扭作一团。卢平在一边焦急地试着把扭在一起的莱斯特兰奇和James拉开。
            “Oh,shit!滚开,你这只蠢猪!”
            “闭嘴!你要是再敢说莉莉一句我就——Ouch!”
            翠绿色长袍的一角在客厅转角出出现,随即被学生称为“灭绝师太”的格兰芬多院长麦格教授出现在门口,脸气得扭曲了起来。
            “住手!我说——立即住手!!!”
            但这话完全没有起作用,这自然亵渎了院长的权威。
            “统统石化——昏昏倒地——障碍重重——快快禁锢——无声无息!”
            几个连续的咒语过后,大厅安静下来。一部分被全身束缚咒击中的学生全身僵直地躺在地上,仍然保持着愤怒的表情。我看见Sirius从地上艰难地爬起来,愤怒而试图辩解,嘴动着但没有声音。莱斯特兰奇和James分别站起来,同时开口企图用自己的声音压过对方。
            “教授,不是我的错!那个败类先辱骂我的家族,还有斯莱特林的高贵血统——”
            “可是,不是这样的,教授!他侮辱我的父母,还有……还有伊万斯!”
            “好了!好了!都给我住嘴!”麦格教授咆哮到,脸气得发青,“不就是死了三个麻瓜吗?你们得意什么,在这里趁势作乱?完全把学校的脸面丢尽了!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各扣一百分,你们——”她用手指着James,Sirius,级长Arthur Weasley、莱斯特兰奇、克拉布和高尔,“跟我到办公室去!天呐——卢平先生,快起来!”
            她的咆哮戛然而止,几步冲到卢平面前。卢平跪在地上捂着胸口,样子很痛苦,额头上沁出微微的汗珠,脸色白得就像一个死人一般。
            她挥了挥魔杖召唤来担架,很快,新来的护士庞弗雷小姐也到了,几个护士七手八脚地把担架向校医院抬去。随即,她转身面对着众人,几乎失去理智地大声吼道:
            “刚才那个……那个魔法……是谁干的好事?”
            莱斯特兰奇满不在乎地向前跨了一步,挑衅地盯着麦格教授,又斜眼瞟着我,似乎指望这会提升他在我心目中的形象,而James和Siirius满脸焦急,不时向校医院方向张望。
            “天呐!你怎么——你怎么敢——你怎么敢——你怎么可以!”麦格教授嗓音嘶哑地大喊道,你们几个,跟我去办公室!我一定得告诉邓布利多教授——他不开除你们才怪!”
            她又一挥魔杖,大厅霎时恢复了原先的整齐,沙漏也回到原来的形状。几个人悻悻地跟着麦格教授走了,而剩下的几十个学生也低声骂着散开了。不少其他学院的人已经聚集在周围,都在议论着发生了什么事。
            “走吧——怎么了?”斯伯德拉了拉我的袍子,“发什么愣,你的罗夫道斯不会有事的。”
            我摇摇头,觉得没有多余的力气去和她拌嘴。倏地,我明白了莱斯特兰奇施的那个魔法,顿时毛骨悚然。
            是布莱克家族内部一直流传的诅咒——一个货真价实的恶毒诅咒。被诅咒的人最看重;最不能割舍的人将陆续离他而去,而当他孑然一人以后,仍不得不背负着责任的重担孤独地活下去……
            “Bella!别担心你的男朋友了,他——”斯伯德说到一半忽然停住了,讶异地盯着我,“我说,你到底是怎么了?”
            我恍惚觉得盘子里的牛排变成了紫色,于是抬头盯着天花板想消除幻觉。然而没用。世界像一个随时可以消失的鬼魂那样飘荡起来,我只觉得天旋地转。


          19楼2006-02-03 03: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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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 长廊深深(下)
             “岁月是那么的漫长,我觉得自己似乎是活不到可以摆脱一切外在障碍的年纪就要死了。那么漫长的等待,是一个没有尽头的隧道,四周没有东西可以触摸而只是晦涩雾气形成的深得望不到头的灰暗长廊,而我一直踩空,没有地方可以着力,我走不到长廊的尽头……”

             我合上蛇皮本日记,揉了一下因为熬夜而开始犯困的眼睛,检查了一下幻身咒是否仍然起着作用,然后熄灭了魔杖的荧光准备离开图书馆。现在已经是午夜时分了,我在元旦来临之前一直想把这个本子的秘密弄明白。一百年前的昨天那篇日记中写到“他”出院了,而今天卢平终于恢复健康,获准离开了校医院,这无法解释的相似令我困惑。由于是我偷拿了家族档案室的东西,我不能和别人说,只好自己拼命查书。然而,我一无所获。
             正要蹑手蹑脚地离开,我忽然听见离我不远的地方有极轻的说话声传来。其中一个声音是我熟悉的,那是Sirius。
             “James,你确定你的隐形衣把我们全遮住了吗?刚才老费尔奇好像看见什么东西了!”
             “放心吧,不会有问题的!彼得,别哆哆嗦嗦的——Remus,你这个遵守规定的好孩子半夜把我们叫到这里来到底想干什么啊?”我的心脏停了几下。然后隐形衣忽然被掀掉,四个模糊的人影呈现了出来。随即卢平随手抽过书架上的一本书开始低声说话,声音里有一种静静的绝望。
             “从一个月之前开始,我就发现你们两个有时说有魁地奇训练,然而根本没有。半个月前,Sirius,我在你书桌上发现一本《狼人研究》。昨天,我发现你们三个在图书馆里研究《怎样与狼人相处》。”
             “这……这能说明什么?”过了一会,彼得畏缩地开口,声音是不确定的。
             “……你们都知道了?”卢平的声音慢慢低下去。
             又一阵沉默,然后是Sirius的声音:“唔——没错,莱姆斯——不过——没人会在乎这个……”
             狼人。狼人?狼人!
             我大脑一片空白,慌乱间我竟然发现幻身咒正在失去效用!接着,我看见那三个人的眼睛同时瞪得金鱼一般大。彼得惊慌失措,James无法置信,Sirius怒气冲冲,而卢平在一瞬间的惊讶之后平静地看着我,眼睛里突然有了落水的无力与哀伤。
             “你——你居然——跟踪我们——你这个卑鄙的家伙!你就是来探听消息的,不是吗?”
             Sirius努力压低自己的嗓门对我咆哮道。James拔出了魔杖。
             “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
            我不知道自己何以会失去控制地喊出那么大的声音,不知道自己何以会那么恼火于Sirius的误解。然后我撒腿狂奔,在走廊里狂奔。
             走廊。黑暗的暗淡的寂寞的空无一人的没有尽头的。
             直到一盏灯使我停步。我气喘吁吁地抬头——
             阿格斯·费尔奇恶狠狠地盯着我,不怀好意地冷笑着。洛丽斯夫人满意地喵喵叫着,似乎对又一个学生即将被关禁闭感到非常满意。
              以前我一直不明白格兰芬多学生何以对刚担任院长不到一年的麦格教授诚惶诚恐,且对其“灭绝师太”的外号大不以为然。但现在我服了,彻底服了。
            如果说我父亲的训斥就像让人心惊胆颤的阴风,那么麦格教授的训斥则是杀伤力一流的飓风。她训起学生来可以连续不断地痛说革命家史至少十五分钟而不换一口气,气势磅礴,飞流直下三千里,让挨训的倒霉蛋痛苦得只想一头撞死在面前的墙上了事。譬如说现在,譬如说我和随后被费尔奇抓来的四人组。
              “你们居然敢!半夜出来跑到图书馆,卢平先生,我原本指望你会表现的好一点,布莱克小姐,我真是想不到,居然还有你!波特先生、我不得不提醒你,你马上就要打破由布莱克先生创下的被关禁闭次数最高记录了!好了,现在给我解释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麦格教授说的这些话极其流畅以至于在我脑海里就是不带标点的。然后卢平淡淡地开口:
              “是我叫Jame,Sirius,Peter出来的。我不想再千辛万苦地保守秘密了。”
              麦格教授的眼睛开始睁大:“你们……你们……你们……”
            


            20楼2006-02-03 0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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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他们都知道了。”卢平说得很平静,“对了,还有她,Bellatrix。对了,刚才你把本子落在图书馆了,现在还你。”他把那个黑色本子递了过来。
                “教授,Bellatrix她……这没我们的事,她……鬼鬼祟……祟地跑到图书馆,想打听……打听我们……我们说了什么!”Peter哆嗦着说,这让我觉得他在这种情景下能发出声音就十分了不起了。但麦格教授根本没有注意他,劈手把本子夺了过去,匆匆地翻了几页,脸越来越白。
                “这是……你的?”她转向我怒气冲冲地问。也是那日不想活了,也是多日不想活了,我竟全部如实招了出来。“对,我的。我从家族档案室里偷出来的。”
                “斯莱特林扣五十分,布莱克小姐!这怎么……这怎么会是……我得把它交给神秘事务司的人……”她低语了几句之后又大声说,“格兰芬多扣五十分!你们五个开学之后都要留校劳动,我还要给你们的家长写信!还有……布莱克小姐,你听到什么了?”她的神情变得忧心忡忡起来。
                “她听到我是个狼人。”卢平还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那样子让我眩晕。
                麦格教授看着我,眼睛里有怀疑在闪动。
                “教授,她……”Sirius开口说,语气里有压制不住的愤怒,“您说……这怎么办?”
                “你们……你们……”
                “我们不会在乎什么的。”那三个人异口同声,然后十只眼睛一起盯着我。
                “那么,布莱克小姐,”麦格教授显得有些无奈地拿出魔杖,“我想你能理解……为了维护同学的隐私和学院的声誉……那么,好吧,一忘皆——”
                我知道我要么是疯了,要么就是吃错药了:“行了,麦格教授。好,现在我发誓,我,Bellatrix Narcissa Black,以梅林的名义发誓,我不会把我听到的任何事情告诉任何人,直到我死!行了吧?”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喊着说出来的,因为不被信任而产生的屈辱感在心里翻滚,像一些巨大的沉甸甸的寄生虫,让我几乎窒息。
                “好吧……布莱克小姐……这一次我就相信你。那么……好吧,就这样……好了……你可以走了。”麦格教授结巴地说,但是仍然怀疑地盯着我。
                Sirius想要说什么,但只发出古怪的喘不过气来的声音,然后是嘶哑的嗓音:“Remus……你……你能相信她?”
                Remus淡然地看着我,脸色比平时还白,几缕棕色的碎发落在额前,衬得他更加清瘦。但即使这样,他还是很迷人……

                两分钟后我狂奔着回到宿舍,一头倒在床上。刚才的画面不断在眼前飘动,像一个清晰的梦境:
                ……三个人惊讶地盯着我,而Remus神色镇静地说:
                “就是没有那句誓言,我也一样会相信你。”
               假日过后,圣诞节里一系列事情的处理结果很快在礼堂的公告栏贴了出来。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经过这一番折腾,沙漏里的宝石已经见底了,而所有被扯进圣诞节事件的学生的处理都是一致的:关禁闭、留校劳动、写检讨、接受一次记过处分、以及由副校长麦格和校长邓布利多联名(真不知道麦格是怎么说服校长的)给所有人的家长写信。更叫我和Sirius胆寒的是她居然不准我们去参加家族年会而罚我们在家族年会召开的那天擦奖品陈列室的所有奖杯——当然不许用魔法。结果。第二天,我和Sirius收到内容完全相同的吼叫信,当信封咆哮着在礼堂里炸开时,Peter Pettigrew当场昏了过去。
               麻瓜失踪的消息更多了,很多巫师或失踪、或失踪后几个小时在地球另一头被发现尸体,或者堕落到黑巫师的行列中去。我发觉我现在习惯于用一个格兰芬多的视角思考问题,比如认为成为黑巫师是一种堕落。
               这感觉使我惶恐,因为我很清楚我不得不背负起的龟壳般的身份,宿命的身份,百年以前的日记里就已经注定了的身份。就像走在没有尽头也没有光亮的隧道里,偶然闪烁出一点希冀的荧光,而我却不能为之留步,只能沿着幽深的长廊向前,直至最后抵达一个我并不渴望的终点,坠入,冷暗的,幽深的,海底。
                  六 阴暗伊始
                “Shit!再这样下去我们要么被灭绝师太活活累死,要么在OWLs之前被送进圣芒戈!”
              


              21楼2006-02-03 0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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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莱斯特兰奇把羽毛笔一扔,痛苦地把脸埋在双手里呻吟。
                  我把第四张作废的羊皮纸扔到壁炉里,无可奈何地说:“行了,别哼哼了。如果你想在天亮之前把这些东西写完,那我们不如现在就加快速度。”
                  五年级这一年简直是我从来没有经历过的地狱。学校外面麻瓜不停地失踪,许多斯莱特林的同学退学了,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的去处,却都一同心照不宣地保持沉默。莱斯特兰奇——在那次家族年会上确定的我的未婚夫——整天喋喋不休地在我耳边唠叨,要我毕业后和他一起加入“黑魔王”的组织。而学校仿佛是为了分散学生的注意力一样疯狂地留作业,这让我这个自称从不为考试发愁的人也接近精神崩溃。麦格教授讲的那些已经超过NEWTs水平的变形咒连理解都难,现在居然要求灵活运用。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搀和在一起,让我想起来就在心里把所有能想到的人从头骂到尾。
                  “黑暗已经降临到这世界上了。”
                  我抬头看着天花板想休息一下眼睛,却莫名其妙地说了这样一句话。

                  终于捱到了考试前的一个霍格莫德周末,但我们并不能玩得尽兴。第一,每个人心里都惦记着即将到来的考试,第二,外面的情况已经失控,校长邓布利多设计了一大堆安全防护措施。周末是个阳光很好的天气,然而我仍可以从中感觉到隐藏的阴暗气息。
                  在阳光明媚的巷子里莱斯特兰奇皱起了眉头,他是个标准的斯莱特林,有着厌恶阳光的秉性。然后他忽然大叫起来,指着一张贴在墙壁上的广告。
                  “茶杯拍卖会……为了……莱姆斯·卢平的父亲的茶杯作坊……拍卖精品茶杯……募捐……已征得校长得同意,于下周末在霍格沃茨礼堂举行……这是什么破玩意?这种帮助泥巴种的广告居然被允许贴出来!”莱斯特兰奇不平地嘟囔了一句,然后大步向前走去。
                  我盯着那张广告发了一会呆,心里一下浮出很多事情。然而由于速度太快了,没来得及一一记住就又沉了下去。然后,我看了看广告上斜体写成的Remus Lupin的名字,微微怔了一下,转身走开,竭力使表情冷傲而仪态万方。
                  然而我知道这样的伪装已经不可能像以前一样成功了。
                 春天过去了。
                 燥热的夏天午后,就是斯莱特林阴暗的地下教室也不能完全抵挡住酷暑的锋芒。没有一个人能清心寡欲到这种时候还再心平气和地准备OWLs考试,哪怕是我们公认无情无欲的西弗勒斯·斯内普。我把已经背过超过一百遍的变形咒书本狠狠地摔在地上,然后突然呆住了。
                 我怎么会忘了呢?
                 茶。杯。拍。卖。会。
                 “喂,Bella你这么着急是要去哪?”莱斯特兰奇在我身后大叫。

                 学校礼堂里人声鼎沸。尽管大多数巫师一提起麻瓜的工艺品就面现不屑之色,但很显然艺术是相通的。平常是教师席位的地方现在变成了陈列展台,摆满形形色色的茶杯,我这才想起有一次莱斯特兰奇对我说过Remus Lupin 的父亲是个麻瓜茶杯作坊的老板。
                 编外推销员Dumbledore笑容可掬地在人群中穿梭,不时停下来向人推销。而桌子周围围了一群人,中间正是拍卖会的骨干——叫价的James,和人讲价的Sirius,理货员Peter,六年级学生,麻瓜用品发烧友Arthur Weasley,还有——安静地坐在桌子一端给已经成交的茶杯加上魔法包装的,Remus Lupin。
                 我走近桌子,惊诧得无以复加。形形色色的茶杯,玻璃、陶瓷、原木、水晶,在阳光下反射出极其诡异的光芒,令人叹为观止。Arthur在一旁狂热地推销着,极其煽情。
                 “这样的茶杯在我们看来没什么希奇,对不对?但这正是绚烂归于平淡的产物……麻瓜们拥有的,往往正是我们被巫师的意识形态禁锢而不能企及的美,和我们梦寐以求的平静……”
                 “Sirius,我们有多少笔成交的生意了?”这是Peter的声音,因为兴奋而颤抖。
                 “让我算算……不错,卖出了32个,其中还有三个是紫水晶的……差不多已经有了五十加隆……Remus,你爸爸的手艺还真是不错!”
                 我沿着陈列展台走到Remus旁边。几个赫奇帕奇的女生围着他讲价,这让我感到一种莫名的微微刺痛的妒忌。——“我说,我出三十加隆——还不卖吗?真是,要是不卖,拿到这里来干什么?”
                 那几个女生散开了。我走过去——Remus手边只有一个茶杯,看来这就是他说的那个非卖品。然后,我走进一些欣赏那个茶杯,顿时被一种无可挑剔的美震撼了。
                 样式是普通的,白色陶瓷,杯子外壁上有一些看上去极为眼熟的星子和诡异的眼睛。然而最吸引我的是杯底镂刻的一小束勿忘我——淡紫、柔粉和雪样的白搭配得如同神来之笔,在阳光下,淡雅的花叶仿佛在随着水纹而波动。
                 “Remus——我……”
                 他的教名,这么通顺地从我口里滑出来,想收回时已经来不及了。
                 他抬起头来看了看我,微笑,仍然是那种有着掩饰不住的忧伤的微笑。他的棕色头发在逆光下呈现出原木的自然色泽,色彩的碎片刺痛了我的眼睛。
                 “这个……我父亲破产了。他……是个麻瓜,你知道。”他这么解释着,有些不自在,“这个杯子……本来是配套的一对,两年前一个巫师买走了其中一个——”
                 原来是莱斯特兰奇。我猛然想起,他送给我的那个杯子,除了杯底没有图案之外和眼前这个一模一样。
                 “很……很漂亮,”我挤出一句,“……不卖吗?”
                 “是——不——我是说……不是……我是说,如果你喜欢,可以拿走……这个很适合你。”他轻轻地说了一句。
                 这下我的心脏真的要停跳了。我呆呆地盯着他,说不出话。
                 Remus看着我,眼光很复杂。
                 “你很在乎这些……不是吗?”他无缘无故地叉开了话题。
                 “你说‘这些’的时候,是指什么?”
                 “你,”Remus的语调变得莫名地流畅、平淡和冰冷,“未来的食死徒。莱斯特兰奇家族财产的继承人。应该很在乎……家境、财产,还有血统……对吗?”他的眼睛伪装出一层冰霜,我不知道他希冀听到什么样的回答。
                 而且我同样无力回答。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在乎,我也无法面对这时两个截然不同的自我,我更不知道我是否有勇气反抗我的宿命。
                 Remus还是看着我,我无力与他对视,我害怕自己会突然哭出来。
                 “速速缩小。”我只能念了这么一句,把那个茶杯缩到戒指大小,然后戴在了中指上。我站在那里停了一会,我不知道他是否明白把戒指套在左手中指上是“心有所属”的意思。所有我能用来为自己辩护的,只有这么多。
                 然后我转身,开始躲避明亮得刺眼的眼光,直奔向斯莱特林的走廊,而在走廊的尽头,阴暗的黄昏已经降临,正是阴暗伊始。我知道我哭了,于是加快脚步逃离他的视线。


                22楼2006-02-03 0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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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好笑吗?”他问,声音里有一种古怪的吸气声,仿佛刚刚吞下了一些形状不规则的东西。我答不出话来,艰难地酝酿着回答。
                    "Bella!”莱斯特兰奇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走吧——我说,他在这里干什——”
                    “昏昏倒地。”
                    “统统石化。”
                    莱斯特兰奇的话刚说了一半就被我们相当默契地撂倒在地上,现在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我重新转向Remus,“我是——不是——我的意思是说——我不认为这很有趣,真的。”
                    他轻轻呼出一口气,没说什么。他的脸部线条被月光勾勒得极其迷人,让我觉得眩晕。一种陌生的感觉像风一样灌进我的心里,使我几乎窒息。我为什么要脸红呢?为什么?
                    “说话,Bella.”他仍然很轻地说,“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句话给了我一点勇气。反正明天就是我灵魂的末日,反正明天我就会变成Bellatrix Restrange夫人,明天我就会坠入永远不能翻身,不能见光明的宿命里去,给我的时间已经有限了。我一定是疯了,他也疯了。
                    “看这个。”我举着那个茶杯变成的戒指在他面前一晃。有些令我意外地,他抓住了我的手,有些神经质地盯着戒指。
                    “茶杯里的勿忘我。”他说。这时我难以置信地发现我们居然已经靠得这么近,他的一缕头发已经垂在我额前。“不错,”我说,觉得嘴发干,“我会一直戴着它的。这,是,我,记,住,你,的,方,式。”最后几个字说出来的时候我觉得我已经没有气力说一句话了,“因为,我——爱——你。”
                    他靠得这么近,我几乎能感觉到他和我一样急骤的心跳。我闭上眼睛,觉得眼睑里一片舒适的银白色,是月穿潭底水无痕的感觉,一片温柔的海洋渐渐在眼前展开。有东西一点点离我而去,我渐渐变得轻如鸿毛。
                    后来的事情不很清楚了,只记得是对莱斯特兰奇施了一个永久遗忘咒,使他笑着对Remus说“复活节快乐”。然后我看着Remus在场地上漠然转身渐行渐远,场地静寂,诸神静默。在他即将没入城堡的阴影里时,他转过身,我们在恍恍惚惚的眩晕里交换了最后一眼。
                    
                    Lucious驾驶技术不错,麻瓜的车子开得飞快,霍格沃茨的场地越来越远直至消失不见。我仰着头朝夜空看,忍住即将决堤的泪,我知道我已经死去,连同被埋葬的青春岁月一起。
                    在如水而无痕的月光里,有些时光,就这样被定格了。
                      八 黑色流年(上)
                    “After you,Mrs Restrange.”
                    冷漠而彬彬有礼的语气,让我觉得窒息。从今天早上开始就一直笼罩在这样的气氛里,让我感觉好像在参加一个重要任务的葬礼而非在出席自己的婚礼。
                    那些人的面孔。所有人的面孔都很相似,那么冷那么硬,那么淡,淡得让人的心感觉坠入了一片铺天盖地的绝望。Narcissa手捏着高脚杯,习惯性地展露冰山美女的微笑,Lucious只有在向来宾宣传“我们更尊贵因为我们是纯种”时才略微像个活人。父母的脸布作八卦阵,Regulus在谄媚地讨好黑魔王前的第一号人物Lucious以便早日加入这一行列。还有那么多来宾,大多数是食死徒,板着一张发霉的脸,间或露出干巴巴的笑。
                    “我以黑暗的名义命令你开启。”我冷冷地说。既然世界已经结满冰凌,那么我还有什么理由保持炽热?我想起一个男孩,想起了阳光和满月和爱情,仿佛前世的一个诡异的梦境。莱斯特兰奇家宅的门开了,可以与霍格沃茨礼堂媲美的大厅正中央,家谱上方是莱斯特兰奇家族的族徽——黑色郁金香上盘旋着一条面目狰狞的蛇。
                    “郁金香会置勿忘我于死地。”喃喃地,我无意识地念出一句植物学定律。
                    “你在说什么呀?”莱斯特兰奇不解地问。
                    “也许这真的是注定的……”
                    “什么?”
                    我没有再说一句话,直接走进了阴冷而幽暗的大厅。我以为我已从此坠入黑暗的国度,从此义无返顾地追随邪恶的脚步走向不可知的迷雾深处,我以为我永远不会再想起有阳光相伴的青春岁月,永远不会再想起那个渴望了四年却只有一分钟长度的初恋,永远不会,回头。
                  


                  24楼2006-02-03 0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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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在最初的一段时间里,事情看起来似乎确实是这样。
                    日子过得很快,许多时候我觉得自己的确是已经忘记了过去了,我以为自己正在一点一点往邪恶的道路上靠拢。偶尔回忆起霍格沃茨的日子,也是淡淡的,不很清晰,转瞬即逝,仿佛被烧烤着的鱼忽然想起海洋。
                      本来我还是想尽可能地在这个黑巫师的圈子里置身事外,当他和我提起加入黑魔王组织时我便用“女人的正确位置是在厨房”这类话来搪塞,但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或者说只是时间问题。从莱斯特兰奇和Lucius口里我间或听到一些消息,说存在一个抵抗黑魔王的神秘组织,称为“凤凰社”,领导者就是我们在校时的校长Dumbledore。从他们的讨论中我听到了许多熟悉的名字,James Potter,lily Evans,Sirius Black,以及——Remus John Lupin.
                      “那个狼人真的很碍事呢,我说。他身上没什么有用的情报,干脆干掉他好了。”Lucius说。莱斯特兰奇在一边赞许地点着头,Narcissa的面孔没有任何起伏,一个优秀的装饰品。我忽然想起了家里的族谱,上面有许多孔洞,记载了一代又一代布莱克的迷惘和挣扎。有人彻底挣脱了羁绊,以背叛为代价换得了一生的自由,有人最终向家族屈服,成为家谱上又一个光辉的名字。Narcissa是后者,Sirius是前者,而我呢?
                      让我不知该高兴还是遗憾的是那次由于彼得的一个小疏忽,他们干掉Remus Lupin的策划失败了,黑魔王大发雷霆,而莱斯特兰奇回家时遍体鳞伤——尽管那根本不是他的错。

                      一场麻瓜大清洗之后,莱斯特兰奇满面春风地回到家里,随即Lucius和奥古斯特·卢克伍德幻影移形出现在客厅,卢克伍德手里拿着的一样东西立即引起了我的注意——一个黑色的蛇皮本。
                      “我从神秘事务司拿来的。”卢克伍德得意地说,“这个东西的学名叫‘命运之轮’。对能读懂它的人来说,那上面已经绘制出了每人的命运。”
                      我把一杯茶端到卢克伍德面前,顺便仔细看了一眼那个本子,近十年前的一幕忽然浮现出来:

                      “这怎么会……你们怎么会有……”在办公室里,麦格教授心慌意乱地低声说,“我得把它交给神秘事务司的人……”
                      还没等我回忆起那忽然的顿悟,Lucius说话了。
                      “黑魔王对它用了各种方法,企图看到他将来的命运轨迹。但我们一无所获。”
                      “哦,是这样……”莱斯特兰奇若有所思地说,“Bella,把这个本子拿回去。”然后他转向那两人,“这样吧,我们可以研究一下,相信会对黑魔王有所帮助的。”
                      我没听他们接下来又在商讨什么,回到楼上就打开了蛇皮本。那些字迹历历在目:这本日记的作者也在图书馆研究一本禁书而被发现,并被“他”认为是在跟踪他们的恶作剧;她也同样嫁给了自己不爱的人,缔结了又一桩典型的政治婚姻;然后,她加入了当时最如日中天的一个黑魔法组织,而那并非她自己的意愿。
                      我目瞪口呆。难道说……这上面已经描述出了我的命运,换句话说,我的命运在一百年前就已经被冥冥中的某种力量描绘停当?
                      我继续往后翻,谁知后面的字迹还没有来得及写出,像用橡皮擦过之后的样子。几声幻影移形的声音过后,莱斯特兰奇走了上来,伸手拿走了黑皮本。
                      我转过头。我居然直到现在才发现我的丈夫已经不再是霍格沃茨那个傻呼呼的窝囊废男生,现在他身上灿烂闪耀着从我姐夫身上得到的马尔福家族的优秀秉性——冷酷,漠然,满脸高深莫测的微笑,让人心寒的城府和出色的黑魔法功底。
                      “为什么?”我问,没回头。
                      “因为‘你的正确位置是在厨房’,尊敬的夫人。”莱斯特兰奇嘲讽地说,“你的洞察力可真是一日不如一日了,连你的丈夫在你身后偷袭都觉察不了,这让我怀疑你是不是一个真正的斯莱特林。”
                      “你又想让我干什么?”我觉得怒火、狂燥和一些无以名之的难受从一直努力掩饰的冰冷外表下面猛地窜了起来。
                      “别装傻了,夫人,”莱斯特兰奇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是他面对猎物时惯有的心不在焉而傲慢的表情,“加入我们的组织难道会要了你的命吗?”
                    


                    25楼2006-02-03 0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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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火气慢慢摇曳着开始熄灭。在这个冰冷而豪华的监狱里我居然在一点一点地失去发火的能力。而我的一生,真的就被永远定格在这个大理石和黑暗营造出的不见天日的笼子里,真的永远不会看见哪怕是一丝一缕的阳光了吗?
                        或者说,我的一切,包括向邪恶靠拢,都早已注定,再多的抗争也是徒劳?
                      莱斯特兰奇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门口有一个小心翼翼的小精灵的声音响起。
                        “夫人……男主人说今天在魔法部有一个高层管理人员的鸡尾酒会,要您打点一下,马上出发……”
                        “滚!”
                        我吼出了自从住进这桩别墅后最野蛮的一句话,顺手操起一个花瓶向门那边狠狠扔了过去。
                        曾经爱过的人,你是否知道我已坠入看不见光明的国度。
                          
                          九 黑色流年(下)

                        碎片在地上微妙地颤动,惨白的烛光在上面打转,折射出无数个已恍若前世的昨日。烛光开始暗下去,黑色的流年缓缓地在碎片上流过,居然也星移斗转地流过了十年的光阴。别墅没有其他改变,如果说有的话只能说是更加阴暗,书架摆满黑魔法书籍。原先是莱斯特兰奇家族徽标的梳妆台上方多了一个黑魔标记,梳妆台镜子里的人也老了十年。
                        “No!!!!!!!!!!!!”
                        我猛地抱住头从床上坐了起来。那情景又在重现了,而且让我痛恨的是所有场景都真实得可怕,让我以为自己是真的回到了过去的恍惚记忆里。还好,那只是梦……我在心里对自己说,然后趁着睡在隔壁的莱斯特兰奇还没有派小精灵来问的时候重新躺下。然而梦境中的场景是如此清晰,如此持久地烙在我头脑里,横在我和安宁的睡眠之间,像一道不可逾越的羁绊。
                        闭上眼睛梦境便再次出现在眼前。

                        十七岁时那个月华如水的夜晚。
                        Remus炽热而柔软的唇就在我唇边。“听着,”他用前所未有的严肃措辞,同时也用前所未有的温柔语气说,“我不管我们以后离开校园后会去做什么,或者我要去凤凰社,你要当食死徒,不要和我提这些。如果某一天我们以敌对的身份出现在某个场合,我会很高兴死在你的魔杖下。”
                        我慌乱中说了一句非常愚蠢的话:
                        “你就没有想到过,那时的Bellatrix Restrange已经彻底堕落成一个没有心的人了呢?”
                        接着我感觉他的手臂抱紧了我,“我敢说那不会是你自己的意愿。我以梅林的名义发誓。”
                        梦境幻化了。迷雾笼罩了我的视线,而一个声音挥之不去地回荡着:
                        “我敢说那不会是你自己的意愿。我以梅林的名义发誓。”
                        “我敢说那不会是你自己的意愿。我以梅林的名义发誓。”
                        “我敢说那不会是你自己的意愿……我以梅林的名义发誓……”

                        视野逐渐清晰起来。我是在那间黑暗的房间里,几十双眼睛在兜帽下冷漠地看着这个仪式。
                        鲜红的眼睛注视着我。
                        “告诉我理由,Ms Restrange.”黑魔王冷漠而通晓一切的眼睛锐利地盯着我,“我知道你没有理由对那个糟老头子忠诚,但我同样认为那个‘正确位置在厨房’的人没有理由对我忠诚。”
                        我脸色苍白,汗水从额角流下来,左臂的疼痛使我几乎没有办法正常地说话。
                        “我想报复这个世界……因为它阻止我得到我想得到的东西。”这是半句谎言。
                        黑魔王大笑起来,声音尖利有如夜枭,“很好,很好。你是一个标准的斯莱特林。”

                        我睁开眼睛,那些杂乱的影象和喧嚣的声音仍然鲜明如故地萦绕在耳边,经历十年的风化仍然清晰。过去的十年里这些现实的梦境几乎每个夜晚都会如期来临,我几乎从没有安宁地睡上一觉。而这只是噩梦的一小部分,还不包括另外一些逼真的重现,我被派去执行暗杀的场景的重现,那些血、咒语、尖叫和杂乱的光线使得我每每尖叫着醒来并顺手抓起手边能拿到的任何东西并在无意识状态下砸到床前的地上,一起连累的还有无辜的家养小精灵。
                        “或者我要去凤凰社,你要当食死徒,不要和我提这些。如果某一天我们以敌对的身份出现在某个场合,我会很高兴死在你的魔杖下。”
                      


                      26楼2006-02-03 0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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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脑海里忽然浮现出这句话,我想了想,竟无端地打了个寒颤。
                          当雨下起来的时候,左臂开始火烧火燎地疼痛。于是我迅速清空头脑中流荧样飞窜的思绪,幻影移形。
                          黑魔王今天显然很生气。我看见Lucius小心翼翼地躬着腰站在他面前,回答问题的语调极其恭敬,我知道黑魔王的计划一定又受到了什么阻挠,于是我很识时务地沉默了。
                          “Peter!”黑魔王咆哮起来,“你能发誓这次的情报不会有错吗?!”
                          “是,主人,我发誓不会出错的……”Peter畏缩地说,“三点时Remus会在那里……但我不知道他会在那里干什么……”这时我注意到Severus Snape 兜帽下的脸上掠过一丝古怪的神情,但我并没有想得太多。
                          “钻心剜骨!”Peter尖叫着撞到了墙上,一分钟后尖叫停止了,“我的计划里不允许有‘不清楚’和‘不知道’!!”黑魔王再次咆哮起来。我刚刚意识到情报中的那个人是谁,于是感觉胃很不舒服地往旁边歪了一下。

                          [i]我本来以为十年的时间足以让我彻底邪恶,彻底遗忘……[/i]

                          “那么,这个我们一会再部署……让我看看……罗夫道斯,汇报一下魔法部的情况……”
                          “是,主人……米里森·巴格诺昨天晚上对我透露了一条很有用的内部机密……”

                          [i]也许从一开始我就并不是真的爱着他,而只是爱着一种可望而不可即的生活的象征……[/i]

                          “很好……Bella!”黑魔王叫起来。
                          “什么事,主人?”我很快回过神来,向前跨一步。
                          “三点,去谷仓地窖干掉那个杂种狼人,反正他身上没什么有用的情报。别一副那种表情,”黑魔王的语调倏地带上了怀疑的语气,“干掉那个杂种不会超出了你的能力范围吧?时间限制……我想十分钟足够了,是不是?”

                          下午.2:45.
                          这个谷仓的地窖隐藏得非常巧妙,不注意的人不会发现这是凤凰社一个分部的秘密入口。屋子空空荡荡,墙上布满了霉菌。看来我到得早了些,我想,并努力使头脑中乱得一塌糊涂的记忆变得条理清晰一些:
                          冷静一点,完成这个任务会提升你在黑魔王面前的地位的……
                          已经回不去了……你Bellatrix Lestrange的人生,注定就是一条单向隧道……
                          没有用……理智一点吧……Remus Lupin现在是凤凰社的成员……
                          谁说浮生若梦?我同意……

                          “啪”的一声,一个人幻影移形出现在屋子中央。
                          Remus镇静地看着我。然后是极为尴尬的沉默。十三年前的情人,现在以完全敌对的身份站在我面前,默然地凝视我,如同穿越十三年的风云变换凝视着他自己的记忆。“Bella.”他最后这样说,除此之外再说不出一句话来。他的手没有去拿魔杖的迹象。
                          [i]这是一个好机会。[/i]我头脑中某部分说,于是我拿起魔杖,杖尖直指他的眉心,但我的喉咙哽住了,我发觉自己的手在抖,这种迹象以前从没发生过。于是我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这一切。
                          “我被派来杀你。”
                          “我知道。”他说,我奇怪的是这时他还能温和地微笑,而我感觉这一个微笑已经足以使我虚脱:“你知道那不是——”
                          “我知道那不是你的意愿。我以梅林的名义发誓。”说着他再次微笑,并拿出魔杖,“除你武器。”
                          我甚至没有企图去反抗,魔杖飞起,落到房间另一头。然后他走近了一点:“伏地魔给了你多长时间干掉我?”
                          “十分钟。”我惊恐地发觉我连说谎的能力也丧失了,我本想把时间说得多一点。
                          “这就对了——西弗勒斯也是这么说的。”
                          “西弗勒斯?”
                          “对。”他平和地说。我觉得嘴发干,“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告诉主人——黑魔王?”
                          “因为我相信你。”他靠近了一步,“十分钟,对不对?给我五分钟——给我五分钟遗忘我们身份的时间……可以吗?”
                          我暗暗对自己说这一定是梦。因为他忽然把我拥进怀里,轻轻地把唇落在了我的唇上。然而我连拒绝的能力也失去了,在我的敌人面前——在我十三年前的情人面前。然而我不得不承认我非常喜欢这个吻,甚至希望时间就此凝滞,让他的吻从此无限长地延长下去,直到永恒……
                          当我终于意识到在过去的五分钟里我们一直在接吻而非像敌对的人应该的决斗时,我慌乱地躲开了他的嘴唇,并迅速把手臂从他肩头拿了下来,我自己也惊讶于自己的克制。他又微笑了一下,苍白的皮肤下忽然飞过一阵红云。
                          “时间到了,是吗?”他问。我无声地点头。
                          “魔杖飞来。”他说,我的魔杖从房间角落里飞到他手里,又被他递给我。
                          “我们不要再见面了,”我觉得是用自己最后的力气在说话,“Avada Kedavra!”
                          两分钟后我站在一条麻瓜街道上大口地喘气。[i]你完成任务了,你做了那件事。不错,你做了。[/i]
                          莱斯特兰奇忽然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我面前,然后劈头就是一耳光。
                          “你居然会在这种时候出错,一个索命咒居然能出错,不是魔杖打偏了就是你实际不想杀那个人!你居然让那个杂种跑了!这次莱斯特兰奇家族的脸可全被你丢尽了!赶快回去吧,这次我脸面扫地了!”
                          说着,他又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过了一会,我很慢地沿着麻瓜街道向前走去,到哪里去,我不知道。
                          那天,一个麻瓜小孩子问我,你的眼睛,为什么出汗。
                          我告诉他,我累了,仅此而已。


                        27楼2006-02-03 0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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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走到Alice Longbottom面前,表情没有一点波澜地扬起魔杖,又一句”钻心剜骨”.
                            当已经失去理智的尖叫再次在房间里回荡时,我听见身后一阵爆响,接着几声”除你武器”和”昏昏倒地”以及另一些我闻所未闻的咒语.除了我之外的三个人都已经倒在地上.现在的傲罗越来越厉害了,我想,没有转身.
                            ”把魔杖放下,你被包围了!”粗哑的嗓音,是曾经被我用黑魔法弄断一条腿的穆迪.
                            我不易察觉地微笑了一下.太好了,我想,总算结束了,接下来要做的只是在魔法部面前宣称对黑魔王永远忠诚--这样有利于他们的宣判.我几乎想都没想就把魔杖扔在地上.
                            ”昏昏倒地.”四五个声音一起响起,我失去了知觉.
                            我从来不知道我的自控能力如此之强.我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大声宣称我继续为黑魔王效忠,并为在他失势之后继续寻找他而感到骄傲.我的声音很大,那些蠢货,居然没有一个人察觉我嗓音里的颤抖.可以预料到这些话的结果,明天的<预言家日报>上,在伏地魔消失,哈利.波特幸存的大标题下会有我的照片,以及一些”食死徒终于落网”的报道.而Remus Lupin也会终于相信这一切真的是我的意愿,相信我已经是一个完完全全邪恶的人.
                            ”带走,让他们在那里烂掉吧!”
                            ”父亲......我是你的儿子,你的儿子!!”
                            ”你不是我的儿子!”巴蒂.克劳奇吼道,”我没有儿子!!!”
                            当我到达阿兹卡班时,天色将晚.我从小窗口望出去,海平面上残阳正疲惫地沉落.
                            一声很清脆的响声把我吓了一跳,我一低头,看见满地旋转着的碎片.那个戒指,我忽然想到,我几乎忘记了这些年来我一直戴着它.那些勿忘我的图案,在残阳里闪烁,然后在昏暗的牢房里,一点一点,凝滞成了昨日.
                            今生已矣.
                           十一 转身的距离
                           神,为什么你还不毁灭我.
                           我已经开始毁灭我自己.我的天资,我的美丽,还有曾经在心里坐首席的那些记忆.可你为什么还不毁灭我.为什么不就此让我在这个能与莱斯特兰奇的家宅媲美的笼子里慢慢地褪色,枯萎,最后悄然无声地死去,而是还要用更残忍的手段折磨我----让我跟着Lucius这个黑魔王身边的第一号人物,跟着九个和十四年前一样丧心病狂的食死徒逃出这里,然后继续面对这个已经丢弃了我的世界?
                            逃出阿兹卡班的第一个晚上.在黑魔王的总部听命之后,我在一条窄小的走廊里漠然地凝视一面蓬头垢面的镜子,我凝视那个容颜憔悴而眼里闪烁邪恶的女人,如同穿越岁月的烟云凝视着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几秒钟后我恢复了清醒,把散乱的游思收回大脑里.开始想象明天的<预言家日报>上刊登出我们照片时民众的反应,然后想象一个人看到我照片时的样子----这个世界里唯一一个曾经真正理解过我的人......
                            可那又能怎样呢?我心里一个还保持了作为人的一点可怜特质的部位说.你在十四年前的审判中已经成功地使所有人相信你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恶毒女人,也成功地使得曾经爱过你的人开始恨你,你还指望谁会相信你----相信你冰冷邪恶的外壳下绝望挣扎的柔软而不可碰触的真实?
                            为什么要让他恨你?也许你觉得这样能更加完美地结束一切,或者只是想在可能的重逢时,伤害对方时可以毫不手软,再或者,只是想忘记,彻彻底底地忘记?
                            ”Bellatrix Lestrange!!!!!!”
                            Lucius狂怒的声音传来:”是不是监狱里的十四年已经让你的脑子生锈了?主人在叫你!!”
                            我猛地回过神,快步转身向黑魔王的屋子走去.我已经不再有时间挣扎了.
                          我自己都惊讶于自己的演技,居然可以把那个他们认为我应该扮演的角色演得那么好,达到滴水不漏的程度,我想所有站在光明面的人看到我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恨我.
                            也许,他也会恨我.我觉得这样也好,我甚至希望现在他可以转过身来用最恶毒的咒语诅咒我,或者干脆杀了我.尤其是在我亲手杀了他的最后一个好朋友之后.没错,刚才,我亲手杀了自己的堂弟Sirius Black,然后我发出歇斯底里的笑声,以此来隐藏那个一直在心底小声地,但却是撕心裂肺地哭泣着的灵魂--所剩不多的灵魂.
                          


                          29楼2006-02-03 0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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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读这篇文文的确需要毅力...


                            34楼2006-02-03 18: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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