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离校那天酷热无比,我要回宿舍收拾三年的行装,顶着烈日抱到校门口。我带了一个塑料盒子,装走一大摞还未翻过几页的名著;一捆绳子,绑起衣物和被褥;一个行李箱,塞进各类日用物品。我还有不少书落在了教室里,由于手上的行装过于沉重,只得作罢,权当留给下一届同学。宿舍楼里的饮水机由于半个月无人换水,已经发臭,我口渴难耐。于是我抱着一大捆盒子和箱子,沿着熟悉的“北大路”一路向下走。路两侧蝉鸣不止,热浪在局部开裂的水泥地面上由远及近的浮动,斑驳的树影和光斑在行李箱上闪现。炎热让我微微产生了眩晕,幻想逐渐干涸,似乎是一场梦走到了结尾。
我侧首望向路旁的小树林,繁茂的冬青和女贞在热浪中蓬松着,年久失修的秋千已被藤蔓覆盖,透过层层灌木,我依稀看到了湖面泛起的星点斑澜。水源的出现让我僵直的思维微微活动起来,记忆泛涌起来。我所在的校区内有一个人工的池塘,围绕着水塘种了一些竹子和花草,在北端堆了一个土丘,其上盖了一座亭子,并铺设了一条小路。亭子内悬挂有一个铜钟,外表面铭刻着新世纪初时全校教职工的名字和职位。我曾经在高一中午午休时和同学溜出来,把池塘周遭转了一个遍,最后在横斜的枯竹竿间找到了荒废已久的小径,登上了土丘顶的亭子。绕行铜钟一周,细细观摩了一遍铜钟所刻写的名字,这其中大多是老教师,我找了半天,只找出一两个我熟悉的代课老师。其中一位便是我高一的语文老师。
之后初冬的一节课里,语文老师恰巧谈到了校园中的铜钟,班里大抵发出了一阵惊诧声,我则十分坦然,因为我方才去探访过。老师见到我们这副神情,微微一笑,抖一下右手腕上的核桃串,就着校史讲了下去,将课本抛在了一遍。我前排的女生对记笔记失去了兴趣,这堂课对考试没有什么帮助了,她从桌洞中翻出了字帖,后排的男生倒是对这种话题意外的感兴趣,叫的十分起劲。语文老师姓赵名永,教我们时已是天命之年。由于他注重养生,坚持锻炼,并不显老,头发茂密,姿态魁梧。赵勇上课十分“意识流”。他向来备课充分,课本上密密麻麻写满了笔记,可是每次讲了一篇文章的开头,话头就不自觉地被引向别处。
铜钟的故事他饶有兴致地侃了大半节课,除此之外,他还讲过我校保存的陨石,只不过校史馆里没有记录这档事,同学们不以为意。他在课上反复渲染陨石坠落时的奇异景观,百年难见,又极力夸大陨石本体的珍稀异常,罕见夺目。这是他的拿手本事,也是他深受同学喜爱的原因。可是这块陨石我是知道的,准确来讲我是见过、摸过的。我初中所在的校区是一中的老校区,在教学楼前的空地上,有一座研磨石的台子。台子为之前有一个毕业班回馈母校出资所建,如今这个天外来客就静静地端坐在这个台子上,无言顾看现已经荒无一人的老校园。
我侧首望向路旁的小树林,繁茂的冬青和女贞在热浪中蓬松着,年久失修的秋千已被藤蔓覆盖,透过层层灌木,我依稀看到了湖面泛起的星点斑澜。水源的出现让我僵直的思维微微活动起来,记忆泛涌起来。我所在的校区内有一个人工的池塘,围绕着水塘种了一些竹子和花草,在北端堆了一个土丘,其上盖了一座亭子,并铺设了一条小路。亭子内悬挂有一个铜钟,外表面铭刻着新世纪初时全校教职工的名字和职位。我曾经在高一中午午休时和同学溜出来,把池塘周遭转了一个遍,最后在横斜的枯竹竿间找到了荒废已久的小径,登上了土丘顶的亭子。绕行铜钟一周,细细观摩了一遍铜钟所刻写的名字,这其中大多是老教师,我找了半天,只找出一两个我熟悉的代课老师。其中一位便是我高一的语文老师。
之后初冬的一节课里,语文老师恰巧谈到了校园中的铜钟,班里大抵发出了一阵惊诧声,我则十分坦然,因为我方才去探访过。老师见到我们这副神情,微微一笑,抖一下右手腕上的核桃串,就着校史讲了下去,将课本抛在了一遍。我前排的女生对记笔记失去了兴趣,这堂课对考试没有什么帮助了,她从桌洞中翻出了字帖,后排的男生倒是对这种话题意外的感兴趣,叫的十分起劲。语文老师姓赵名永,教我们时已是天命之年。由于他注重养生,坚持锻炼,并不显老,头发茂密,姿态魁梧。赵勇上课十分“意识流”。他向来备课充分,课本上密密麻麻写满了笔记,可是每次讲了一篇文章的开头,话头就不自觉地被引向别处。
铜钟的故事他饶有兴致地侃了大半节课,除此之外,他还讲过我校保存的陨石,只不过校史馆里没有记录这档事,同学们不以为意。他在课上反复渲染陨石坠落时的奇异景观,百年难见,又极力夸大陨石本体的珍稀异常,罕见夺目。这是他的拿手本事,也是他深受同学喜爱的原因。可是这块陨石我是知道的,准确来讲我是见过、摸过的。我初中所在的校区是一中的老校区,在教学楼前的空地上,有一座研磨石的台子。台子为之前有一个毕业班回馈母校出资所建,如今这个天外来客就静静地端坐在这个台子上,无言顾看现已经荒无一人的老校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