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捞一捞我自己吧

捞一捞

第三章
　　就这样，姜辰玥在宁江柳的家里住了下来。
　　把所有的行李收拾完，姜辰玥没有在她的房间里休息，却去了柳瑾安的卧室。
　　“我说，都这个点了，你还不打算起来吃饭吗？”
　　“你要进来你就进来吧。”
　　得到了许可的姜辰玥推门而入，见柳瑾安正靠在双人床上看书，明显是醒了很久了。
　　柳瑾安的卧室不仅仅是她睡觉的地方，也是她工作的地方，她的身体不允许她像其他人一样东奔西跑，不过她运气不错，凭借自己的能力得到了一份工作——居家绘图。
　　姜辰玥拉过电脑椅在床边坐下来，柳瑾安见状就直接合上了书。
　　“你接着看你的呗，管我干嘛。”
　　柳瑾安把书放好，转身面对着姜辰玥坐着：“不看了，有事儿吗？”
　　“也没有什么大事儿，就是问问你今天早上吃什么？”姜辰玥摊了摊手说道。“我有点饿。”
　　“嗯……我周末一般不吃早饭的，既然你饿了，冰箱里面应该还有些吃的，我去看看。”说着柳瑾安就要起身去厨房，却被姜辰玥按了下来：
　　“别别别，你别动，我去就行了，你趁这时间把你自己收拾好就行。”
　　“好吧，要用的东西都在厨房，你看着办。我梳个头。”
　　姜辰玥来到厨房，发现冰箱里只剩四个西红柿和两个鸡蛋。
　　“唉，就这个配置，除了西红柿炒鸡蛋以外，我还有的选吗？”
　　她四下张望，看见角落里还有几袋面和大米，松了口气：“还好还有点可以做主食的东西，不过……我是蒸馒头还是蒸米饭呢？”她四下翻找，却没有找到发酵母。她的嘴角抽了抽：
　　“柳瑾安，你在家是靠吃空气喝露水活着的吗？”
　　“想蒸点儿干粮吃是不可能的了，干脆就煮点儿面条吧，吃完就拉着柳瑾安出去采购去。”姜辰玥这样想着。
　　把压面机从橱柜的角落里翻出来，以最快的速度料理干净后，刚准备开始动手揉面，柳瑾安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
　　“我收拾完了，需要帮忙吗？”
　　姜辰玥回头去看，见柳瑾安已经把睡衣换成了秋衣和秋裤，头发盘成一个髻，脚上还是靸拉着她那双拖鞋。用胳膊撑靠在厨房的门上。
　　“哎呀，我没有什么要你帮忙的，这样，你去找几件衣服，一会儿吃完饭就出门。”姜辰玥回过头来继续揉着面。
　　“出门？去哪儿？”
　　姜辰玥叹了口气，幽幽的说：“我说老伙计，你家的冰箱还有多大空间，你心里没数吗？”
　　“冰箱？里面应该没有多少东西了，空间大的很。”
　　听完这话，姜辰玥什么都没说，只是手上揉面的力道加重了几分，面团在揉搓下逐渐成型，姜辰玥却突然发问：
　　“瑾安，你还记得你上一次出门是什么时候吗？”
　　“这个……我想想，大概是上个月末吧……”柳瑾安掰着手指算了好半天，才给出个不确定的答案来。
　　手里的面团渐渐光滑，乖乖的趴在了盆里。姜辰玥把手上的面粉拍掉，要把案板和压面机拿到餐桌上。柳瑾安见状，也跟着过去坐在了椅子上跟姜辰玥说：“我来吧，你再去睡会儿，等面好了我叫你。”
　　姜辰玥抬手看了看表，才八点多。今天确实起的早了些，现在感觉有点困，但她还是不太放心：“你能行吗？别把自己烫到了。”
　　“放心，这么些年我都是自己过来的，煮个面条还是可以的。”
　　“那行，我去睡一会儿，好了叫我。”
　　她睡眠质量一向很好，直到柳瑾安来叫她，她才醒。她到了餐厅入坐，宁江柳已经把小推车上的东西收拾到了桌子上了。她发现桌子上多了道冒着热气的豆腐。
　　那道豆腐既没有炒，也没有煎，只是切成小块摆在盘子里，蘸着旁边倒了一个碗底的酱油吃。
　　这个吃法，在姜辰玥的印象里，只有宁江柳喜欢这么吃豆腐
　　可柳瑾安明明没这个习惯，她想，三年未见，好友的饮食习惯有所改变也是正常的，是自己想多了。
　　吃完早饭，姜辰玥催促着柳瑾安去换衣服好出门采购，柳瑾安答应着，抓住沙发上的外套往身上一披，换好鞋子就要往外走。姜辰玥叫住了她：
　　“你就这么出门？我们可是要出去好长时间啊。”
　　“哦对对对，你不说我差点忘了，最重要的东西忘拿了。”柳瑾安穿好外套，从玄关柜里掏出来一个很大的双肩包背在身上。
　　“好了，我们走吧。”
　　姜辰玥想：“我本来还想让你收拾收拾呢，得了得了，就这样吧，唉。”

第四章
　　柳瑾安很少出门，原因无非就是因为她走的慢，走路的姿势也很奇怪，且台阶超过两阶她就必须借助手杖或扶手才能上去。所以她只有需要采购的时候才会出门去一趟超市和菜市场。
　　姜辰玥在她旁边放慢了步调慢慢走着，要按着自己平时的步伐节奏，估计柳瑾安就得一路小跑才能跟上她了。
　　她们坐着公交车抵达了菜市场，柳瑾安轻车熟路的拉着姜辰玥往里走，大妈热情的跟柳瑾安打着招呼：“呦，闺女，来了！”
　　“昂，来了。”
　　柳瑾安拉了拉姜辰玥，示意要跟她说话，姜辰玥微微蹲下身来，把耳朵凑过去听：
　　“你到别的地方逛逛，我买点菜。你买完了在出口等我就行。”
　　“行，你小心点，我去买点水果，出口见老伙计。”
　　等到柳瑾安出来的时候，姜辰玥已经拎着几袋水果在出口处等候了。见柳瑾安两手空空，她有些疑惑：
　　“我说亲爱的，你什么都没买吗？”
　　“都在后背呢。”柳瑾安指了指身后的背包，“快走吧。”
　　等回到柳瑾安家，进了门，柳瑾安把外套和背包往沙发上一丢就往洗手间冲。姜辰玥就打算自己去收拾冰箱。于是她去拿柳瑾安的背包。
　　她原想应该没多沉，哪知道自己得两只手才能拿起来这个包。
　　“怨不得她一定要坚持到家才肯把它拿下来，这么沉的东西，要拿下来再往上背就不好背了。”
　　姜辰玥把包里的东西全部塞到了冰箱里，直到它没有空隙，她满意的关上了冰箱门。
　　从厨房出来，却没有看到柳瑾安的踪影，“你人呢？”
　　“我在这里，过来的时候不要带吃的进来。”
　　姜辰玥循着声音的方向寻去，柳瑾安应该是在书屋。
　　说是书屋，其实就是用一间次卧改的，那里铺了一层榻榻米床垫——也不全是，只是铺了一种姜辰玥叫不上名字的席子，但她觉得很像榻榻米，就这么叫它了。
　　柳瑾安坐在那里，手上拿着一本《巴黎圣母院》正看的入迷，姜辰玥就随手从书架上抽了本散文集坐下来看。
　　房间的音响里放着纯音乐，声音很小，但由于二人太过安静，倒也能听的十分清楚了，姜辰玥听着那支曲子一直在单曲循环播放，便把注意力重新放在了书的内容上。
　　一直到柳瑾安把手上的书看完，才抬起头看姜辰玥，看着她把那本散文集翻到最后一页时，柳瑾安才开口：“聊聊？”
　　姜辰玥放下书，抬眼看向柳瑾安：“亲爱的，在这里聊天真的可以吗？要不我们还是去客厅吧。”
　　“我这间屋子又没有声控的机关，为什么不能在这儿说话，你干嘛坐的那么板正？”
　　“哦，我的天啊，这里不能吃东西，音乐还放的这么小声，我还以为这间屋子有什么特殊的规矩，所以坐的板正了些。”
　　柳瑾安递给姜辰玥一个抱枕，她自己枕了一个——柳瑾安习惯看完书以后躺一会儿，这就是她在书屋里铺席子的缘故。
　　姜辰玥也躺了下来，二人就这么隔着一段距离头对头的躺着，柳瑾安解答着姜辰玥的问题：“这间屋子之所以不能吃东西，是因为实在懒得打扫落在席子上的食物残渣；音乐是用来辅助我进入状态的，所以才很小声。仅此而已。”
　　“你的农场不忙了吗？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住了？”柳瑾安翻了个身，侧过身来看着姜辰玥，看样子她是打算就这么继续聊下去了。
　　姜辰玥也没打算动，两人就这么聊着。
　　“这个季节，我的农场由我父母打理着，他们不用我，我就闲下来了。反正这个时候也不会很忙。我也不想去旅游，就奔你来了。”
　　“不打算谈个恋爱？就这么单着？”
　　姜辰玥伸手摸向柳瑾安的额头，确认身旁的人没有因为生病发烧说胡话，才继续说话：
　　“哦亲爱的，我父母天天催我，说什么‘再不找对象就找不到了’这种话唬我，我不想因为该谈恋爱去谈恋爱，天晓得我有多讨厌这种想法。我现在有自己的农场，我完全养的活自己。为什么要我为一个不相干的人交出我的自由与追求？”
　　说到这里，姜辰玥停顿了一下，然后小声的说了一句：
　　“况且现在也没有人值得我为他交出我的自由与追求。”
　　“也就是说，有合你心意的人，你也愿意去追求爱情，如果没有，对你来说一直单身也无所谓，对吧？”
　　“没错……诶，那你呢？从你和江柳分手以后，你再没谈过恋爱？”
　　“没有。”
　　“切，难道宁江柳就那么好么？”姜辰玥一脸不屑的说着。
　　“倒也不是，只是没有比她更适合我的了。”
　　“你不去试试怎么知道呢？”
　　柳瑾安翻了个身，看着天花板沉默了一会儿，跟姜辰玥说：“反正你这几天闲着没事，不如就听我讲讲我和江柳的故事吧。”
　　姜辰玥正要开口，柳瑾安接着说：“我跟你开玩笑的，这是个烂故事，你不想听就算了。”
　　姜辰玥却改了主意，知道缘因才好。知道了原因才能有办法劝你放下她呢。于是她说：
　　“哦不，亲爱的，我想听。你知道的，我喜欢听故事。”
　　“那你等着，我去拿样东西。”说着柳瑾安就去了她的卧室。

第五章
　　姜辰玥还没有反应过来她要干什么，柳瑾安就抱着个匣子回来了，她怕柳瑾安摔着，连忙伸手要接过匣子。柳瑾安从脖子上摸出钥匙，连同匣子一起交给了她以后就去了洗手间。
　　姜辰玥摸着那把钥匙，还是温的，明显是戴了很长时间，匣子不重，里面的东西显然不多，她把匣子放好，等柳瑾安回来。
　　很快柳瑾安回来，她盘膝坐好，打开匣子小心的把日记取出来。喃喃道：
　　“一个人讲自己的爱情故事，多少有点无聊，可另一个当事人不在，那就由日记代劳吧。”
　　她把日记递给了姜辰玥说：“我也不知道这本日记的具体内容，看日期应该是还没认识我之前到认识我以后，你就当是本故事集看吧。我去烧水，请你喝上好的铁观音。”说完柳瑾安就去了厨房。
　　姜辰玥翻开了日记，宁江柳的日记个人特色十分鲜明，别人写日记，都是论页；宁江柳写日记，都是论行。好几行直接都是“今日无事”。看了好几行，终于看到了一行有内容的：
　　3月28号/晴
　　新家终于可以住了，所幸从买房子到装修都没有花那笔钱；新房子所在的小区离我工作的地方较近，这一点令我非常满意。
　　邻居们都是些老头老太太，倒也清净；只是我对门的邻居很奇怪，听隔壁栋的李阿姨说，我对门是住了人的，可我从来没见过Ta出门，这倒是奇事一桩。
　　这篇日记到这里就结束了，姜辰玥情不自禁说了句：“不愧是宁江柳，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关于“那笔钱”，姜辰玥是知道的，柳瑾安的父母在一场车祸中丧生，是肇事司机的全责，因此她得到了一大笔赔偿金。不过宁江柳从不肯轻易动这笔钱的。姜辰玥也是后来才知道，她之所以不肯动，是因为这笔钱对宁江柳来说太过沉重了。
　　姜辰玥继续翻动着日记，柳瑾安已经烧完了水回来了，她带了个小桌子过来，把茶壶和杯子的位置在小桌子上安排妥当，一脸歉意的看着姜辰玥。
　　“怎么了老伙计？出什么事儿了？”
　　“没事没事，我就是想起来我衣服还没洗，恐怕不能陪你一起喝茶了。”
　　“哦天啊，你有事情忙你的就行了，不用管我。”
　　“实在抱歉，辰玥，那我就先去忙了。”
　　“去吧，如果需要我帮忙尽管叫我就行。”
　　“好。”
　　柳瑾安去忙她的事情，姜辰玥则继续翻动着日记。
　　4月1日/多云转晴
　　今天犯了很严重的错误，这件事情本不该发生在我身上的。
　　我竟然把钥匙带错了，更糟的是，手机和充电宝都没电了，我就被关在了自己家门外。
　　如果手机有电，我就可以打电话让姜辰玥来送钥匙；问题是手机没电了，这怎么办？
　　我想去求助一下我的邻居，可李阿姨这个时间应该在菜市场买菜，张伯伯还在和他的老棋友们下棋……
　　我突然想到，我对门是有人住的，兴许Ta会帮我，于是我转身鼓起勇气去敲门。
　　一声……两声……三声……
　　没人应。
　　就在我准备放弃的时候，门居然打开了一条缝。
　　接着从门缝里探出一个头来，是个少女。
　　她一脸疑惑的看着我，迟疑的问：“你敲的门？”
　　我点点头。
　　她皱了皱眉，又问我：“你找我有事吗？”
　　我连忙解释着我的身份和来意：“我是你对门的邻居，我忘带钥匙了，手机也没电了，你能借我个充电宝吗？我好给我朋友打电话让她给我送备用钥匙来。”
　　她犹豫了一下，撂下一句：“稍微等一下。”接着轻轻的关上了门。
　　好一会儿，门再一次打开了一条缝，又从里面伸出来一个取衣杆，上面栓了根绳子，绳子上吊了个用帕子打起来的一个小包袱。门后传来少女的声音：
　　“足下，包袱里就是足下想要的东西，烦请足下用完恢复原样放在门口敲三下门；足下拿到您的钥匙后再敲三下门。”
　　我把包袱从绳子上拿下来，少女收了杆子，关上了门。
　　我打开包袱一看，里面除了一个充电宝，还很贴心的额外给了我三根不同接口的数据线。
　　很快我就联系上了姜辰玥，她说很快就过来，我又充了一会儿，按照少女的要求恢复原样并敲了三下门。
　　等了好久，姜辰玥终于来了拿到钥匙后我又敲了三下门，才进家门。
　　改天一定得好好谢谢我的邻居。
　　指纹锁得抓紧提上日程了。
　　姜辰玥看到这儿，不由得轻笑一声：宁江柳啊宁江柳，你也有这么一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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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蛋
　　“江柳，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柳瑾安一进门就到处去找宁江柳。
　　宁江柳正在厨房剁着饺子馅：
　　“我在厨房。”
　　柳瑾安进了厨房笑嘻嘻的跟宁江柳说：
　　“我妈妈去我妹妹那里过年，路途遥远我不方便去，所以……”
　　说到关键处，柳瑾安却没有再说话。
　　“所以什么？”宁江柳问。
　　“所以，我可以陪你一块过年啦！”
　　听到这个消息，宁江柳的神情却没有柳瑾安想象的那样兴奋。她并没有说话，只是转身离开了厨房。不一会儿就见她穿好了外套准备出门。
　　“你干嘛去？”柳瑾安问她。
　　“我出门买饺子皮去，饺子皮不够了。”宁江柳一边穿鞋一边回答道。
　　“不用不用，我妈给我了。”柳瑾安从口袋拿出来一袋饺子皮：“我妈怕我买不到，特意多买了一包。”
　　宁江柳又把外套脱了，到厨房拿了半颗白菜：
　　“你去挑一瓶果酒，然后去整理一下你想看的电影，今天晚上我陪你看……”
　　宁江柳想起来了什么，接着又说：“你刚回来，坐了那么久的车，还是去睡会儿吧。这些事情我做就行了。”
　　“那好吧。我去睡一会儿。需要我的时候就叫我。”
　　柳瑾安去了卧室休息。宁江柳就继续在厨房忙活。
　　宁江柳思考着，这是她和柳瑾安第一次在一起过春节，得安排点有意义的事情才好。但思来想去也没什么好主意。
　　“随缘吧，刻意安排不如灵光一现。”宁江柳这样想着。
　　宁江柳做事情相当快，比柳瑾安快多了（当然，是个人做事情都比柳瑾安快的）包好饺子后，她去叫柳瑾安起床。
　　她没有敲门，而是直接开门进去，她再清楚不过，单靠敲门，是叫不醒熟睡的柳瑾安的。
　　“瑾安，起来了。”宁江柳看着蒙头大睡的柳瑾安，无奈的摇了摇头。
　　“嗯……”柳瑾安翻了个身，但没有醒。
　　宁江柳开始放杀手锏：“你要不起来，今天就没有小蛋糕吃了。”
　　“我这就起来……”柳瑾安又打了个滚才起身：“江柳，我睡了多久了？”柳瑾安觉得头还是晕的。胃里的食物都在往上走。
　　宁江柳看着柳瑾安苍白的脸和唇，知道她是又晕车了。于是往她手里递了个剥好了的砂糖橘：“不长，就半个小时，你快去准备吃饭，我去把饺子给下锅，熟了就吃饭。”
　　宁江柳去厨房下饺子，柳瑾安吃着小橘子，顿觉舒服了不少，她到餐厅坐下来，百无聊赖的东张西望。
　　很快宁江柳就把饺子端了上来，一共两盘。她把右手上的盘子给了柳瑾安，左手的盘子放在了自己的位置上，然后坐下来刚准备开始吃，柳瑾安突然问她：
　　“江柳，我想吃你那盘，可以吗？”
　　“不行，你不能吃辣的，我这盘是青椒的，很辣；你那盘是白菜的。快吃吧，再不吃就要凉了。”
　　两个人吃完年夜饭以后，宁江柳在厨房洗碗，柳瑾安就在客厅调试投影仪，打算今天晚上看《哈利·波特》跨年。
　　两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着电影，两人时不时因为剧情和对方言语里的笑话而发出笑声。
　　一部电影很快就结束了，江柳突发奇想，去拿了一些卡纸回来跟柳瑾安说：“我们一起写新年愿望吧！”
　　“好诶！”
　　于是两人伏在桌面上写着各自的新年愿望。
　　“我写完了。江柳你呢？”
　　“我也好了。”
　　宁江柳把写着新年愿望的卡纸叠成了纸鹤。
　　“江柳，你在干嘛？”柳瑾安问她。
　　“把愿望折成纸鹤，这样它就可以飞到天使手上了，这是我母亲告诉我的。”
　　“好了，不早了，我们睡觉吧。”
　　“好。”
　　两个人躺在床上，柳瑾安少有的主动抱着宁江柳的腰，宁江柳翻过身来，面对着柳瑾安：
　　“怎么了？”
　　“没事儿，只是觉得今天晚上的饺子特别好吃。这个年我过得很高兴。”
　　柳瑾安沉默了一会儿，对宁江柳说：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第六章
　　“笑什么呢？”柳瑾安洗完衣服回来，在桌子前坐下来喝茶。看姜辰玥笑，她觉得很奇怪。
　　“老伙计，你还记得你第一次看见宁江柳是个什么情形吗？”
　　“我记得啊，那天正好是愚人节，她敲我的门，说要问我借充电宝，我当时还以为她故意戏弄我呢。不过看她那焦急的样子，我就寻思着被捉弄也无所谓了。如果她是真的需要帮忙呢？不是的话，也只是个玩笑而已，又没什么。”柳瑾安喝了一口茶，“怎么？江柳在日记里写这件事儿了？”
　　“是啊，这件事情没过多久，她就来找我拿回了钥匙，说‘换了指纹锁。’我还以为她是为了自己的安全考虑才换的指纹锁，搞了半天，这里面原来还有这么件‘糗事’呐。哈哈哈哈哈哈……”
　　柳瑾安也笑了，她笑的很厉害，以致于很快就剧烈的咳嗽起来。姜辰玥见状，连忙要去拍她的脊背，柳瑾安却摆手制止了她：
　　“别。”
　　柳瑾安咳了好一阵子才停下，姜辰玥一边上前去给她顺气一边问她：“老伙计，你笑点怎么还这么低？没事儿吧？”
　　柳瑾安喝了口茶，刚要张嘴说话，却又咳嗽起来，姜辰玥在一旁看着，不禁有些担心，柳瑾安却宽慰她说：
　　“我这是老毛病了，只是咳嗽几声，不要紧的。这茶怎么样？”
　　“挺香的，不过你泡的时间有点短，下一杯应该就没问题了。”
　　柳瑾安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很小的玻璃杯，往里倒了一杯茶进去盖好盖子，接着又从另外一个口袋里抽出一条毛巾来，把那个玻璃杯包起来拿在手里暖手。
　　姜辰玥也觉得手有些冷，于是就顺手把手放进了柳瑾安的口袋暖手，谁知手刚伸进去，柳瑾安就一边笑一边往后躲：“你干嘛啊？快把手拿出去，我很痒啊哈哈哈……”
　　“不是吧老伙计，你痒痒肉怎么还这么多啊？”姜辰玥把手抽了回去，又给自己倒了杯茶捧在手心里暖着。
　　柳瑾安没有再说话，只是抱着那个玻璃杯发了会儿呆，似乎是没有听见姜辰玥的话。良久，她小声的自言自语着：
　　“我痒痒肉多，所以出门的时候，从来都是你把我的手放进你的口袋里牵着的……”
　　“嗯？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刚才走神了而已。”柳瑾安笑着解释道。“今天是星期天，难得我不用加班……”她伸了个懒腰，躺在垫子上打了个滚儿，就和小茶几拉开了一段距离。
　　“你要干什么？”姜辰玥问她。
　　“睡午觉啊。”
　　“不吃午饭？”
　　“你要吃就去吃，你知道我入睡困难。”柳瑾安换了个朝向躺着，保证阳光完全照不到她。
　　柳瑾安的入睡困难就真的只是入睡困难，睡着以后能一觉到天亮。姜辰玥知道，让自己这位好朋友睡着，只需要达到光线昏暗和环境安静这两个条件就行；如果她坐了很久的车，或者走了很远的路，就是雷雨天气开着灯她也能睡着。姜辰玥问她这是为什么，她说：“这是特殊情况，另当别论。”
　　所以姜辰玥现在只需要坐在那里不出声等她睡着就行了。
　　姜辰玥正在思考晚上吃什么的时候，她发现房间里的音响换了音乐，虽然很小声，但她还是听出这是那首宁江柳在她生命的最后几个月里经常哼唱的那首歌：
　　那片笑声让我想起
　　我的那些花儿在我生命每个角落
　　静静为我开着
　　我曾以为我会永远
　　守在她身旁
　　今天我们已经离去
　　在人海茫茫她们都老了吧
　　她们在哪里呀
　　我们就这样
　　各自奔天涯
　　……
　　柳瑾安小声的和着那首歌，终于在循环到第三遍的时候，她睡着了，姜辰玥拿上一本书去了客厅看。直到姜辰玥把那本书看完，太阳快要下山，也没见柳瑾安出来。
　　“她再不起来，只怕晚上睡不着了”姜辰玥这样想着，于是决定把她叫醒，她来到柳瑾安的身旁摇晃她：
　　“瑾安，起来吃饭了。快起来啊。”
　　柳瑾安坐起来，但还是迷迷糊糊的。
　　姜辰玥知道，这个时候最好是不停的跟她说话，这样她清醒的更快些，（反正她小时候是这么干的）于是她说：
　　“瑾安，你入睡前放的是什么歌？挺好听的。”
　　“那首歌是朴树的，叫《那些花儿》，是我最喜欢一首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