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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度╰同人°」兽之归途(缝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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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缝魂生日的文…记得其中一部分是在被安利恶魔人之后码的,受了不少影响(捂脸)
大概是某个架空平行世界上的游侠剑客缝魂X神职修士莲泉,虽然整体基本无剧情
重看一遍发现也就泉猫猫喂鸟练剑的情节还好,至于结尾是在写啥我也不知道了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21-12-26 21:42回复
    承受祭司赐福之地向来不缺乏外界的访客,在足以致使殒命的灾厄里侥幸逃脱的罹难者为已逝的血亲祈福,食罪者替枉死于劫难的无辜者忏悔承担终身难以摆脱逃离的诅咒,将赞颂与祈求的心意传导于冥冥注视的神明。对此不怀有无望希冀而出现的他无疑是人群中的异类。
    他在侧门前驻足停步间隔着不近的距离去探视她。如钟楼里停驻的鸽群般纯白而缺乏伤害性的少女。随人群逐走的她看上去要比年纪相仿的女孩显得更加高挑出众些,仅是维持缄默聆听教诲时庄重沉稳的仪态就足够使人印象深刻。沉稳而波澜不惊的眼眸显示出被陈规教条所训导的烙印,眉目间的生冷犹如未经消融开化的岑寂霜雪。发梢垂在腰际是少有修剪的标志与同龄人别无二致,披散铺垂在背脊上的发绺间可见堪堪夹带其中精细编织的发辫,如本人般一丝不苟挑剔不出差错。从成长期女性纤长的骨节可以判断出她已经脱离了稚拙懵懂的年龄,但仍旧很难架起覆盖躯体那件因平裁而显得全然不贴合形体的宽大罩袍,日趋成熟的轮廓仿佛笼罩在漆黑的浓雾变得尤为模糊。随步伐在眼前一晃而过的是胸口前襟的银制十字吊坠,见到来访者后女孩们礼节性的垂首提裙问候,他目送她与谈笑的同伴彻底从视线里离开后才再度挪到脚步。
    他等到晨祷的人散去重归沉寂后才只身穿过空荡的殿堂,犹如步入无人之地般的随意但却又有所顾忌提防。他的步伐稳重而具有节制但落地的声息却无端令人联想到海潮般窒息的威压感,他在首排的祷告长椅前驻步坐下仿佛仅是寻常停驻的信徒在圣像面前留下祈愿。但他无疑是访问者中的异客,与通常的告解者格不相入的装束中却显露出犹如亵渎神明者般的轻慢。
    “你有在向衪祈求什么?”他走上前问,距离接近至可以嗅到她发尾上存留有熏暖柔和的烛香地步。
    “并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在人潮褪去后仍在伫立的她轻轻摇头将话题撇开,双目平视前方专注的望向披携薄纱的神像将可供试探的细微神情近乎收敛至无。象牙白的神龛上供奉有垂手阖目而立的祭司似哀悯的俯视着受难的众生。她回复的口吻如相较于诵读经目时越发认真教条而突显出拒人之外的疏冷,“这不是在此处留步的人会想要去理解的。”
    “那愿意讲给我听听吗?我有些在意。”
    她没有再回复而是阖眼祈祷以这种方式为置之不理。她的声线适合于祷词经文的念诵,圆润而温凉的玫瑰经念珠逐枚沿指尖的间隙流转滑落,又受丝线的束缚按原有的排序重归于串缀轻碰时发出微弱的响动。在祷告时她暗中睁眼略微偏过头从眼帘缝隙中偷瞥对方的面孔。双目紧闭平静而一丝不苟很难想象站在她身边的这位并不是祭司虔诚的信徒,不同于告解的肃穆严苛。他立于圣像投射下的暗晦的阴影之中,追随曙光玫瑰拼窗影映下斑驳游离的彩纹在他的脊背后蔓延开来,折射出荒莽而萧索的形廓犹如行将殒亡的星宿与海潮褪去裸露出沿岸上泛幽暗光泽的鳞甲贝母。
    实际上她并不如表现出的那般安分守己,她在晨祷的黎明颂之后照例享有搅拌有饴糖的面包粥,垂目赞颂神明受难舍弃圣体赐予人类自身的血与肉作为食粮。通常暗地贮存下面包甚至是贡祭后富余的蜜渍果仁,在背离人群的时候拿去饲喂经年盘旋在阁楼上的飞鸟。她单手掀起厚重的帘幕使得干净而明澈的光线照射在她年轻无暇的面孔上。她仿佛与生俱来拥有和林间生灵亲近的天赋,呼唤时仅需要一两声清越的哨音周身即会招来群鸟的环绕,甚至可以说在离开时想将被她吸引而逗留的鸟驱走都不是件容易事。即使畏生至有人临近就会扑翅飞离地步的燕雀也愿意轻快的跃入她的掌心或者蹦跳在袖口,用深栗色浓密丰沛的羽梢缓和温驯的摩挲她的指腹。还有体态稍庞大些的更喜爱长久停驻在她纤柔的肩膀上用圆钝的鸟喙替她梳理披散的长发。她可以轻易从聚拢在窗棂处一字排开看上去相差无几的鸟雀里鉴认出每只的特征,翅翼的色泽与啼歌的音律间存在不易察觉的差异她都在脑海中有逐一详致的记忆。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21-12-26 21: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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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塔楼顶不再有飞鸟徘徊而过是与常理相悖的情形,无论是常驻在阁楼随钟鸣惊起的白羽鸽还是褪换冬毛期间短暂休憩的云雀都踪迹全无,原本相当喧闹熙攘的时段仅留下一片陌生的寂静。明显的异样感不由使得她警觉起来审查周围有无他人贸然闯入的痕迹,而直到她登上天台时看到有陌生的鸟类静立在围栏处仿佛在沉默等待着她的到来。庞大而俊伟的形廓是她先前从未见识过的模样,浅银色的厚密羽翼在渐盛的日辉下泛过一轮光熠。
      她尝试着用鸟雀偏爱的干果去投喂它,而银白色猎鹰对干燥饱满的果仁以及新鲜采撷下沾有水露的浆果都不感兴趣,她注意到银鹰弧度微曲而锋锐尖利的鸟喙不亚于一柄来自东国蛮族的弯刀,这般完美毫无缺憾的状貌仿佛仅当在手工绘制的鸟类图鉴中可寻见。凶悍的食肉猛禽可以通过它轻而易举的撕裂猎物的喉管剖剥开肌骨缠簇的胸腔取出闪烁宝石般瑰丽色泽的脏器。她曾见过由贵族养饲驯服的鹰犬用于狩猎围捕将旷野里无处逃亡躲闪的野兽扑咬粉碎,抄手欣赏翅翼刺耳的扑展声与遏制下仍然相当尖锐的啸叫。银鹰倏忽引天而啸将搜集在篮筐中的果实打翻散乱一地,它张翅用喙啄扯下薄层羽片就俯冲下天台向遥远处飞离去如同到来时那般的突兀。她来不及收缀低首张望时被遗落的斑驳碎羽就横躺放置在她手心中,羽根的部位黏连有新鲜而清晰的血渍在逐渐凝结为干燥的痂痕。她小心收拢保存起这枚羽片谨慎的留藏在袖兜中。
      她眺望天台外时慎重的扫视周围注意到四下无人后颔首稍略思索,将拖沓垂地的裙袍松垮地挽起至不阻碍活动的长度。就单手由橱柜背侧抽出一柄短剑,来不及再等待就纵身迅捷地翻过边栏从窗檐跃下犹如趁夜幕掩饰而外出觅食的幼兽。轻灵矫健的身手与她平日一贯在群人中表现出的循规蹈矩并不相符合,离开时同样顺便将陈设还原归位即便有他人到访也令其察觉不出纰漏。显然这不是初次越界的举动她本人对此习以为常,但这确实是仅属于她而不为人所知晓的秘密。甚至她比较起年轻又冒进、对秩序的存在直白表露出不屑一顾的同辈更加擅长如何悄无声息的规避监察者的视线,隐匿真实的动向并与此同时维持高度的警惕戒备。
      她仰首张望循鹰在天空翱翔的轨迹追寻直至庭院的花圃,直到再次看到清晨时现身的来访者。银鹰收敛羽翼落在他肩膀上任由他细致而温柔的顺抚,顷刻间后化作耀目的白雾汇聚于脖颈处即消弭,仿佛从未在眼前出现过仅是她在恍惚白昼下诞出的荒谬幻觉。但她很快醒悟这不是臆想中的情形而是切实存在的实景。她在参差交叠的灌木后止步不再前行,留意到在雾消散处他耳下方清晰可辨的深色刻痕牵连游走着极浅的金丝,仿佛环裹绞绕脏器而不间歇鼓动的血流。
      “现在并没有必要躲藏起来,我相信你一定是注意到了它才到这里来的。”黑袍的来客开口面对着虚空说道,他并没有刻意关注于眼前的某个特定地点。她却察觉到有锐利如箭簇的目光剥析开用以遮掩的表象,有意无意的扫掠穿透她隐蔽身形的灌丛与发出窸窣响动花木,仿佛狩猎的鹰隼拨拂开层叠的林障将目标从中锁定。
      她收在罩裙衣袖中的手下意识捏紧那枚新鲜散落的羽片。质硬的羽根划蹭过指间余留在并不柔软的触觉,完全迥异于婉转温驯的飞鸟周身披覆的厚密绒毛。令她无端联想到触碰剑刃时的锋芒尽管它们的质地不尽然相似,但仿佛同样稍微用力握持就可在指尖处沥出饱满的血珠。
      她稍作犹豫还是决定出来,在起身弹落拂掉沾染在衣袍与发梢上细碎的花瓣草叶,绕过堆簇的花卉植株从繁茂浓绿的灌林后走出。抬头直视着对方的目光尽量保持平和而不表露出敌意的接近。她或许应当礼节性的挽起友善的微笑使来者卸下戒备但实则没有,仍旧保持原有漠然沉静的神色。而且实际上揣放在罩袍下的左手暗地按在先前藏匿着的短剑蓄势待发。
      手里暗藏的是她在清扫蛛网密集的储放仓库时寻觅到的一柄无主窄刃短剑。按照常理如同这样残旧不堪而又尚无归属的铁器理应被上缴去重新锻造,以迥异于过往的形态再度投入战场,但它却以不为他人察觉的方式存寄在于此。她用指尖轻触锈蚀不堪的剑锋,内心揣测着这柄尘封已久的剑或许属于某个被沉埋于典籍间的无名修道骑士。因逃避那场旷日持久的圣战而后潦草的奉献出鲜血与性命就消抹尽可追踪的踪迹,不曾在后世的传闻记载间存留。
      她取来纱绢擦拭净剑体蒙覆的尘垢,使得黯淡消殒已久的锋芒隐约重现。而凭借昏暗的灯烛摩挲或许来自陌生家族的不知名纹样,磨损出的斑驳纹路遍布其上犹如在凛冬烈风的侵蚀后霜碛乍开的冰河。她闭眼仿照从书典中研习的进攻架势随性朝虚空挥刺过几次,寒冽的剑气扑面袭来如锋刃般剐过耳畔与发梢,她重新放下剑端详感觉意外称得上顺手剑和肢体的配合间有形容不出的融洽。她鬼使神差的私藏下这柄本不当属于此地的剑,存放在房间中用叠摞的书本遮挡,脑内浮现如梦魇般不合时宜又挥之难去的愿想。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21-12-26 21: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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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攥握住剑柄护手短暂的在脑海中重温遍独自在剑术书典中习得的近身格斗招式,无意识的屏住呼吸于毫无征兆的情况下出其不备出手从衣袍抽出短剑朝对方劈斩去,一闪而显凛冽的寒芒划破涤荡有着落花与游丝的温暖风息。他稳立不动仿佛静驻过千载的峰峦,如提前预判推演过她的进攻轨道般恰到好处的拔剑出鞘作为抵挡,剑锋格挡时相碰撞发出激越尖利的清响刺入耳膜,瞬间爆起气流擦过她发绺的引发震颤嗡鸣使她不由得向后退避缓冲。由对方岿然不动游刃有余的姿态来推断,这样的抵挡显然并没有尽其全力但仍是她现阶段难以招架的。这时她在心底已知晓彼此间差距带来的即定胜负,但仍不肯就如此善罢甘休般回身再度出击指向对手的肩胛,如雷霆般迅捷的反制也同样出现在意料之中。她感受到被对方用剑背击中的腕管处产生酸涩难耐的痛觉,她为不使短剑啷当坠地而咬牙下意识紧握双手。
        “这样够了吗?”他低放下剑凝视着她,示意她效法如此收敛起肃杀的气息。她感受到被先前剑风逼退的清雅芬芳重新轻缓的充盈满口鼻之中,佩剑划过弧光重新收回鞘她中听到对方低沉而缓和地发问,“为什么不在清楚胜负时就罢手,一定要拖延到现在才决定停止呢。”
        她佯装退败收敛战意实则是掩盖手中真实的动作,最终稍作松懈的一瞬短剑的锋芒笔直的指向他的咽喉。“现在总该收手了。”他抬起手按在她的刃锋处近乎毫不费力般压下剑另端。语调隐约含有对她反复纠缠战法的不悦,但深究的话比起鲜明的责备意味反倒有不可言说的无奈。
        “还在那个地方的时候,我们都不会使用这类拙劣的东西去战斗。”他一掠而过她周身披挂着曳地的亚麻色罩袍与襟前佩戴着无趣而似于累赘般的饰物说道。她隐约可辩识出对方开口时寡淡语调间被潜藏极好的芒刺,或许其源于外在刻意伪饰的平和而突显出对局势的不为所动。漠然的视线中仿佛灼跃有冷炽的光焰试图熔断她的肌层与骨肉,最后短暂的停顿在她由于尽全力紧握短剑而泛白的骨节处与以及存在些许反差感的单薄腕管上,“放下它吧,这对于你而言不存在任何意义。”
        她重新细致打量过对方鸦黑色的斗篷下魁伟的体魄,以及全程不表露心境也同样鲜少能被窥探出破绽的神态。这并不是能轻易抗衡的对象是她可以做出的最基本判断,她理应在不触怒来访者前离开重新回到原有被编排好的位置上去。但意料外的叛反在血脉间躁动不安激起战意。而且他们之间同时也有以她本身的局限无法察觉到的部分。假若有旁观的过路人视角看来此刻缄默对峙的两人,将他们的面孔摆放在一起鉴认辨别时是如此的酷肖,包括棱角分明的五官轮廓与凛肃疏冷的气场神情。这很难具体说明缘由但却已交融入举止言行间乃至于血骨魂灵的相像,类似的疑惑是无需发问也能够知晓答案的。
        “什么时候?”片刻等不到应有的答复令她少有显得略微焦虑去重复对方言辞中提及的只言片语,她最终忍不住提高声线增补上质询,“你是指的什么?”
        “放下你手上的剑,让我来告诉你当时的我们不依赖这类物件是如何交流与战斗的。我们有足够长的时间去回顾那些经历。”他眼底掠动更加深邃至难以辨识的微光,如同杂糅于繁琐叙述脉络间支离散乱的文字片段。
        “你或许应该尝试一下这个,可能多少会让你能够想起一些关于我们的事情来。”这显然不会是有劝服力的解释,继而他不动声色的划过脖颈有稀薄的血腥味缓慢的充溢入接近凝滞的空气中逐渐流通,“当然你有权利选择拒绝,但我不认为这样做会带给你什么损失。”他率先提出短暂的退让但深蓝的眼瞳仍然紧盯着她看,维持着高压的威慑性使人无法挪移开视线。
        这确实是无从抗拒的邀请,她感受到血脉间暗涌的焦躁更加强烈炽热些,食道里喷薄而出的潮热翻溢上喉头发出口渴至近乎皲裂的错觉。她短暂的迟疑过后主动放下短剑将手呈递给他,试探般去触碰新鲜形成的伤痕。
        她本可以表现出更为克制和忍耐的一面。她刚开始力度并不重,而探知的方式由指尖到牙齿的转换也仅在很短的期限内。初具锋芒的犬牙仅抵在脖颈薄弱的皮肤处留下如点到即止般极其浅淡而泛白色的整齐齿印,还未来得及破开肌表显出红痕就罢休甚至停留在咬痕处的痛觉可忽略不计。这样的痕迹即使对普通人而言不做处理稍过片刻就会彻底消褪,更不必说是有较强恢复与愈合能力的魂术师。掠食的过程远比她先前认知中的更为轻松,恰相反她近乎是放任兽性的本能去享有主动贡祭上的血液。而且她没有感受到她预想中如锈蚀铁器般的腥腻味,反倒像是以利齿挑破成熟丰腴的果实皮肉,温软丰沛的汁水随后即在干涸的口腔间满溢扩散开来沾湿舌端。她才感受到焦灼般的饥渴,仿佛新生又犹如多年积累从未消散过。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21-12-26 21: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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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眼神稍微放得柔和些显出不易察觉的体谅眼眸间像是浮动有似熹微湖光般的辉影,一瞬令她以为是昏聩光线的暗示下感官浮显出荒谬的错觉。洛特丝、洛特丝。他以缓和低沉的声线念过她所不熟识字符连缀成的姓名,犹如将含有浓馥芳香的音节放置于唇舌间重复的吻舐于齿牙间亲昵的摩挲。即便这在她记忆里全然不留有印象却潜在的确认出现过,仿佛他一如此时真切地呼唤过她。伴随封藏已久的名字从心跳的间隙漏现出还有更多斑驳碎片,他配合地微俯下身替她寻觅到一个适合犬齿更向深处刺入的角度,凑近耳畔的呼唤同样伴有欢慰的意味。
          她仍然未打算就此松开主动交付的猎物,但这并不属于猎物而是她的同族。即便如此野兽同样不会懂得节制。短暂的亲吻与舔舐使舌尖蠢蠢欲动想要主动品尝血液蓬勃而鲜活的味道。她为凑的更近些而主动揽抱住对方的脖颈,相比最初摸索时她的动作要更具有侵略性,舌尖触及时感受到的味道像是舔食覆盖在岩砾表层干涸的盐渍,充斥于味觉中的咸涩感也意外的令人愉快。在唇齿间发出温柔的震颤犹如猎物细弱怯懦的呜咽,潜伏在她血脉间猎捕的本能在刺激下缓慢苏醒,滋生出撕咬与吞噬的欲望。她无意识的抿下唇试图藏匿起口腔中尖利如新月般的犬齿,脉率低吠叱令她稍有拘束仍然遮掩不住由于兴奋而战栗焦热的牙床。她撕咬开在搏动的脉管甚至由于过分急迫而显得动作有些粗暴,当热烈的痛觉涌动的血液漫入时她的味觉变得浓烈而鲜活至迫使人警醒的地步,她确认他与她躯体中流淌着相同根源的血。
          他给予她的拥抱中混杂有经年干涸滞存的血渍与潮腐粘腻的草屑,除此外还积淀有更多难以分辨的、她或许同样亲身体味过但就目前已无从追寻回的气息。他从脊背处以试探般的轻微的幅度环揽住她的腰身,熟识的触感令肢体久违的收敛起警觉与戒备变得松懈下来。厚重的黑袍犹如倾巢而出的鸦群全数拢盖住她的身躯试图将她引领入晦涩而难译的沉眠间。他俯身隔着单薄衣料用冰冷失水的唇吻触过她后心的位置,他的吐息在她脊背上以低缓的频速拂掠犹如濒临衰败的潮汐与洋流。不易察觉的颤抖传递于对方借心跳的贴合得以延续。
          她从灼热的猎食幻象里惊醒时睁眼仍看到的是明媚温柔的景致,葱郁繁盛的丛林在暖絮的风息里低叹仿佛错觉。在狂躁的欢愉退却后她重新回味口舌间真实的血腥味不由得打了个寒噤,“你之前看到的是我的魂兽,它的名字是【闇翅】。”介绍者指尖略微在风里划动,银翅的飞鹰再度破空而起在他们周身环绕呈递来遥远处落蕊的凛冽芳香。与身后塔楼里被钟鸣激起的鸽一同张开羽翼阴影间漏下细碎鎏金的日光,或许还应当有从朦胧花藤里飞掠的蝶。
          这是个久违的名字,她以颂诗般轻柔的语调低念着。银鹰听到呼唤盘旋一周飞回时扑进入她的臂弯,她顺从地去拥抱它的身躯莫名浮想出原有的体型应该更加庞大丰满至无可匹敌,舒张挥开翅翼时的刹那足够掩蔽永昼与皓日。她抚摸着有细密羔羊绒触感的翅翼有些恍惚的想象着原本不应当存在的事件,或许来自更加久远而不可思议的过去。
          “它相当不容易受人驯服的类型,从不轻易与人亲近也非常具有攻击性。但是可以看得出来它意外很信任你,令它放下防备这是很困难的。”黑袍人看着与少女相亲昵的白鸟若有所思的说。
          塔楼里渺远的钟声数下重复提示此刻已处于宵禁的时间,此刻仍在外游荡若被抓是件非常不妙的事情。她现在仍能够证明自己是可以保持头脑清醒的即便是正在做件荒谬而不可思议的事情。
          对她而言书阁中存放卷轴的锁柜近乎形同虚设,她不是初次尝试从循暗语解密到沿路线都轻车熟路她为搜寻封存在阁楼上的典藏本籍而搬挪来木制的梯架,尽管动作已足够谨慎但年久失修的阶梯仍在脚下发出难以承载负荷般的发出低哑的轻颤。少年期间身量拔高的速度要比想象中更加快,她现在无需攀爬到木梯最顶端便可以轻易触碰到顶层的藏书。她以指尖逐一点拂过书脊侧面辨别烫金色在昏暗里生辉的古语咒文,确认目的后取下捆束的锁链将其从错落有致的书籍中抽取而出,托在手中将镶有金箔嵌边的书页简略的翻阅过。书尾部拖连出生铁铸造的锁链是教义授予的警醒与惩戒同样也可等同视作神明施加的诅咒,证实这已是僭越过可供借阅书目范围步入未知的禁区。被放置于此的即使在所有保存的藏书中都能够称得上是极为珍稀罕见的抄本,通常破解类似书籍的诅咒还是较为轻松仅需要管理者所持有的密钥,她却选择了另种避人耳目的方式以微妙的魂术伎俩撬开锁芯。
          她整理清点出的卷轴排列整齐成摞并单手揣抱在怀中,抚灭灯盏将其余物件归复原位后扣上门,趁着黑暗掩饰而无人察觉离开。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21-12-26 2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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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的她并不能确保自己的清醒,不如说在这之后带给她的失控与错觉要比她想象中复杂的多。或许由于摄入同源鲜血的缘故,向来睡眠较浅的她意外陷进异样的噩梦中。虚假而安稳的白昼可能只是意识编织出用以安抚或***幻象,而真实而尖锐的轮廓蛰伏出没于荒邃的长夜间。梦境她身披破败厚重的麻片穿行过暴乱与死亡,黏重厚密的污血浇淋遍身在遇冷干涸后于蔽体衣物上板结成块,在破败的褶皱处皲裂开似兽类抓咬撕扯般形成的纹理。紧密的粘附在体表带来的触感犹如坚利锈涩的生铁,若想剥脱甚至不得不连覆盖住的肌肤一同揭下。
            以她现在魂力消耗的程度想要维持黑暗状态时兽类的外廓是件非常困难的事情,在触地瞬间足以撕开血肉的利爪化作柔软而光裸的双足支撑她以人类的姿态佝偻站立,她尝试挪动近乎***下肢艰难行径过荒墟。尖锐细碎的岩砾刺入掌心磨出血痕时已察觉不到痛楚但步态依旧踉跄。残落污损的短羽被暗红濡湿在她身后凋零拖散开来连缀为成片素白而枯竭的花。她穿过稠白而不透光的浓雾,每迈进一步身上缠裹着被视为不祥征兆的阴霾将更加难以剥离。黑日渗溢出的辉芒犹如烈焰灼炼出赤金色的冠冕,辽远而开阔的穹隆在炙烤下浮显出溃亡的前兆。
            为保命苟活她将热烫的砂灰撒在汩汩溢血的断肢处用完好的手臂竭尽全力压迫尝试以这类拙劣的方式止住血液从创口流失。作为代价丧失重生右翅的可能性与飞翔的机会,另一侧未收拢的翅翼。彼时光辉的受难者的踪迹刚背离陆地,她或许仅能跋涉过深水才可摆脱永无穷尽的杀戮者抵达彼方的乐土,但以人形单薄的躯干注定将葬身于无垠的海。但她仅是沿着聚集而高低错落的玄武岩柱拾级而上,巨人之路海浪冲蚀而生的断层逐渐被磨损出嶙峋的棱角。她远眺望到远方盘旋觅食的鸥鸟在昏暗的海平线上发出尖利的啼鸣。
            “这是你所想要的吗?你为什么会渴求那份无法摆布的力量呢?”深渊里复苏的兽破海而出向她发问,从喉咙中翻卷而出粗重低沉的吐息沉郁而艰涩的声线犹如被刻意压抑的闷浊雷霆,“你清楚这所有的结局。”
            “我同袍的族亲,这是仅归属我的选择。”她听到以自己的声音隔着败亡的海风嘶哑回应着,尽管已疲惫不堪但仍有意拉长声线“这是我的归宿。你没有必要因我而干涉此刻的乱局,如果这样做将会带来不属于你的灾厄,甚至是会与我共同死去。”
            “能够有这样答复已经称得上强大了,我只希望这样的答案能不被外力所篡改抹灭。”海兽沉默了很久,隔着湿漉的水雾凝望着她浸渍在血污中却仍然显得苍白柔美的面孔回答,“如若你选择抗衡这一切的秩序而后死去,我自然不会甘愿苟活于世。我的归路将同样的交付与你。”
            从肩脊处激增暴起的三道层叠肉翅如绞索般勾缠自身轮廓狰狞的头颅,瞬间突浮出数以万计的尖锐倒钩穿刺入海兽由遍身鳞甲包被的粗砺浑厚表皮。如同盔铠般坚不可摧的硬壳折射有日暮时分昏涩而狼藉的冽光,被附着短羽的翅端沿不同的方向逐渐施加力道以格外扭曲的姿态抻拉拖拽,直至颈项处相对较为薄弱的骨骼不堪重负轰然折断。海兽艰难地开合不断涌冒出鲜血的巨口向长空嗥啸最后发出震耳欲聋的悲鸣,横贯面容一如裂隙般模糊而狰狞的微笑中杂糅着歇斯底里的痛苦和狂欢引发她尚具人类形态的身躯共鸣震颤。伴随作为着力点的支撑溃裂一霎那在原有体重压迫下血肉开始倾颓拧转,继而接连发出肌腱膜鞘撕扯的沉闷响动。最终新鲜咸腻的血浆由不整齐的断面处向四方放射状喷溅,爆裂而出似拍碎礁岸的骇人恶浪与呼啸而至的飓风相裹挟为磅礴海啸。尚存一线生机的首级在席卷陆地的腥赤风暴中重重抛起滚落在她的足边,九枚爆突血丝的深蓝色眼瞳与她对视时已濒近涣散失色,而仍在狭长的眼眶裂隙间缓慢转动蕴匿着黯淡而悲怆的期待。
            铺天盖地搅碎为齑粉,向岩岸扑面而来的赤潮如骤雨般浇淋遍她的通身迫使她下意识闭上双眼并屏住呼吸回避,她试图展张开健全一侧翅翼作为微弱的抵挡在烈风中稳住身形。而高强度的风压剐过耳膜处引发意识间犹如昏沉脱力般的眩晕与嗡鸣,浓稠烫热的血仍旧渗浸入体表的孔窍淹埋侵吞她所剩无几的知觉,灌注鼻腔游走气道激发出蛰藏在血脉间本能的躁动狂热。待浪潮平息后她再度睁眼用因浸血而变得沉甸重坠的羽翼勉强擦抹掉灼痛视线的红赤。她强制按压住激烈起伏的胸口,狂跳的心脏如同折翼挣扎的飞鸟般濒近突破胸肋编织的牢笼而跃出,炽烧皮肤的鲜血在迅速气化蒸腾后荡然无存。
            地表的震撼歇止脚下的陆地正在死去,猩红剔透的血晶逐步冷却凝聚在身畔形成犹如环抱的花簇。她的双眼真正能够分拨开浓稠的血水看清楚眼前的景象时,感受到随心跳搏动的脉涌骤然停滞化为盘亘的苍冷。黑日仅剩的残辉余照仿佛都在由此垂怜他最终的姿态,断首的巨兽身躯在行将破灭的微薄光芒间静驻傲立如同沐血的塑像 ,狭长的背翅泛有溃败的青灰色泽。横陈在她眼前的景象同样像是,一个不容得任何回绝余地的邀请。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21-12-26 21: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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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真正清醒时眼前出现的是毫无修饰的天花板吊顶意识到周遭仅是虚晃的梦境,灾厄的景象在梦醒后荡然无存。但她仍然浮出薄层冷汗近乎将贴身衣物浸湿,她尝试着吞咽下口腔中泛溢的腥腻还是感觉停驻粘滞在舌端,伴随涌动的还有胸腔中循回轮转的灼热感。单手掀开被角翻身坐起来直视着不速的到访者,他以端正拘束的姿态坐在房间边缘仿佛是被新邀请的客人般遵守,对方被她的动作惊扰而稍放低手中的动作以余光从书籍上端夹缝间瞥向她看一眼,若无其事的反问。“怎么了?”
              “你…”他的语调不易使人产生抵触与注意,她刚想要说明时倏忽停下来犹如被飞鸟衔走喉舌而哑然失声。她察觉到问题所在将残音咽下短暂缄默后重新开口遣词说,“你为什么来到了这里?夜里会有人在周围巡视的。”
              “不用担心这点,现在是守卫相当虚空薄弱的时间段,我相信你也早摸透过这种情况。”他简单的解释证明出对此地限制的熟悉程度反倒更加使人生疑,“至少在今天他们通常不会在这周边巡察。”
              “你刚才在做噩梦吗?看上去很不安定。我之前还在考虑要不要叫醒你。”她从对方深蓝色的眼眸中看到自己从惨淡的苍白中逐渐平复的面孔。他显然相当缺乏安抚人的经验,将所见经由一带而过就草率得出相对理想化的结论。他对桌面上罗列整齐的宗教典籍抱有意外的关注,视线留驻在旁边零散堆放着未完成誊抄与复刻的莎草纸张。“不过你自己能醒来就好,这应该说明问题不大。”
              “是的…我梦见了不好的事情。那是应该会是我想要逆转但却无能为力改变的事情…”她尽量抚平声线中的焦躁不安以自身能够接纳的口吻复述这离奇且怪诞的梦境,回顾浮现在脑海中琐碎细节时令她微皱眉。“不,没什么这只是个荒唐的梦,而且现在已经过去了无关紧要。”
              他轻微颔首应了一声表示刚才有认真在倾听她的陈述,从情绪上察觉不出他由此产生丝毫的起伏波折仿佛仅是在接收着附带在琐碎事务间不着边际的焦灼,“确实是这样,梦境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只能说明你还处在会做梦的年纪之中。”他合上书,他并不擅长宽慰以至于替人打消顾虑的话语更像是乏味无趣的说教,“按照常人的说法是梦与现实都是反着的,你应该也听过这样的道理不必我复述。”
              “比起其他我更想问你的是这个。它在任何地方都是被视作禁书的存在,通常被用来记载着邪恶而不得流传的魂术,你希望从这些禁忌中获取什么东西呢?”他准确无误的抽取出其中一册卷轴在手中扬起皱眉盯着典籍古雅而精致的装帧,触碰的手感是失水焙烤后常有腻滑假如细看可辨查出纹理甚至未除尽的毛发。镶嵌在浅棕色泽混浊的封面正中央是一枚泛黄干裂的骨节,其形状与大小都无异于人类的指骨,“你要知道用作修饰这类书扉页的并不是一般兽的皮革,能被封存的同样是沾血的秘辛。”
              “把它给我…”她骤然回想起誊抄的进度入被冷水浇透全身般幡然醒悟起身跃下,但想夺取时他向后退让一步并未得逞,“我必须要天亮之前再把它们还回去,在书库门开之前。”
              “果然。并不是通过正常的流程得来的。”他看着她的眼睛像核实结论般说。
              “你准备去揭发我吗?或许他们会因此给你不错的报酬。”她索性冷淡的讥讽一句,实际上紧盯着他手上的书伺机等待对方放松戒备的时机。
              “你是这样认为他们的吗?反而我觉得比起循规蹈矩呆在这里的好孩子,我自己更像是值得被你告发的可疑人物。”他的语气放缓慢下来轻声说,并不避讳她怀疑猜测的目光“我没有准备责备你的意思,选择去探知什么都交由你自己把控,只是这对于你来说太过危险…”说教并未继续下去就被打断,她轻而易举趁着注意力被牵制的机会从对方手中夺回来书。
              “这不是巫术而是关于星象的内容,但实际上也相差无几同样是被视作渎神的异端存在,先前有教士验算出星宿运行的轨迹虽然著者已经在清算中受迫害而死。我已经基本上整理过一遍但还是在有些地方不太明白。”她微蹙眉视线转向插页间细致描绘的图像与艰晦难懂的文字,言简意赅的记载间穿插有类似于俳诗格律般记叙的掌故破译起来相当困难,措辞古雅繁冗音节又艰涩拗口对于初学者而言尝试着吟念不是件轻松的事,但若能相对顺畅连贯的通读却能够表露出异样而绮丽的音韵美感。他端坐在一边侧过头饶有兴致的看她翻阅的动作,“你想知道答案的话在我发现之前就可以翻看啊。”
              “那指的是死星…对吗?传闻中它的降临将会带来为这片陆地带来永无穷尽的灾厄。”他并未恼火反而自然顺利的承接下她念读时卡断停顿时的桥段,抬起手外探指向无人扰动的天穹,“那天到来之时星体运行的轨道将被迫改变,火山将集体爆发而巨大的风暴、地震与海啸也会随之而来。”
              “原来你是知道它的?”她默然听对方讲述更多关于注定将到来的灾厄笼罩万物。他们所处的陈旧的、理应被摒弃被毁灭的时代会因此碾压粉碎走向万劫不复。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21-12-26 2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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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只是传说吗?还是注定降临的末日。”她很难言述是以怎样的身份发问,有些悲哀又艰涩的感情梗阻在咽喉处,他们的距离仿佛间隔有更漫长难耐的世纪需要去追溯回顾却犹如昨日般清晰且印象深刻,“你还会想之前那样想要改变它吗?”
                “我确信那会是我们彼此都无法改变的事情。但我只很庆幸能在那天到来之前再与你重逢。”他在昏暗无星的夜里回答,眼底的余光泯灭后沉浸。“这或许是我们的归途。”
                …以后再也不赶文了想挖个坑把丢人的自己埋起来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21-12-26 21: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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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对,在这篇文里他们的化名分别是奎尔威斯(Crevice)X洛特丝(Lotus)看到这两个名字我恍若隔世,不出意外原著向里也会出现这些化名…虽然我坑了很久还会接着坑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21-12-26 21: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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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流泉主视角下她总会是表面循规蹈矩的好学生模样,暗自里叛经离道擅闯禁忌的事情做了不少233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21-12-26 2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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