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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仪屋_┍『原创』皮囊之下(葬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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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葬克同人比较少,于是楼主决定自力更生。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21-06-10 23:49回复
    伦敦已是夜晚,一声惨叫打破了圣彼得教堂里一贯的幽静。
    “妹妹……为什么?”刀子从腹部毫不犹豫地贯穿后拔出,男人捂住向外渗血的伤口,看着直直站立在眼前的女子,一脸惊恐。血落在被月色照得光亮的地板上的滴答声,像是在嘲讽男人的明知故问。
    约莫十七八岁的年轻女子习惯性地微笑,手里还握着那把腥红的匕首。这场面对于任何一个这样年纪的人来说都能引起慌乱,然而她却一动不动,俯视着因极度疼痛而弯着身子的男人,准确来说,应当是兄长。
    她没有任何回答,只看着鲜血不停地流出兄长的身体,蔓延到她脚下。
    “克劳迪亚,这就是你一直以来想要的么?身为女子,你是不能成为……一家之主的。”男人强忍着剧痛,几乎已经匍匐在地上,轻声问着。
    他以为妹妹之前的听话顺从,是甘于命运的妥协,可未曾想,这是精心算计前的百般隐忍。
    只见克劳迪亚一声嗤笑,仿佛笑话着男人的庸腐。
    知道自己只剩最后一点时间了,倒地的男人叹气道:“克劳迪亚,我的妹妹,如果这是你想要的,那哥哥希望你,不要后悔,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永远……不能回头……”,他用尽力气,即使面对着被亲妹妹杀害的事实,也没有愤怒或者表示不理解。
    生于樊笼的鸟儿,为了掌握自己的命,穷极手段也在所不惜。
    这番话倒叫克劳迪亚困惑起来,她以为兄长会怒斥自己的冷酷无情和蛇蝎心肠,却不想得到的是看似在训诫的话语。自己处心积虑想要当上女伯爵,怎么会让他人来阻碍她,即便是朝夕相处的哥哥也不行。为此,只好上演今晚这一幕。
    是了,兄长一定猜到了。猜到了她平日温顺乖巧的皮囊下,隐藏着冷漠阴戾的灵魂。
    血液肆意沾染上克劳迪亚的裙摆,倒在地面上的身体逐渐失去了温度。晚风掠过窗台,掀起窗帘的一角,教堂外,一双幽绿的眼睛看着这一出好戏。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21-06-10 23: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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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伦敦,晚会。
      大厅外装饰得精美绝伦的马车来来往往。贵族小姐们搭着仆人的手,轻飘飘地走下马车,走进金碧辉煌的大舞厅。早在屋内等候的男士起身欢迎,这是每个舞会都必不可少的流程。
      克劳迪亚·凡多姆海威也是这次晚会的受邀者之一——奉家族之命,前来参加卡斯帕公爵的慈善晚宴。因为临行匆忙,她只带了两个随从,一个是看起来跟她年龄相仿的女仆,还有一个是名身形较矮,约三十来岁的东洋男仆。
      走进大厅,却并未有人上前与之寒暄。按理说,像克劳迪亚这样家境优越,又相貌动人的伯爵之女,是会有很多男性追求者。可是,大多数人在知道她凡多姆海威这个姓氏时,就只能望而却步了。
      名字就像是一个枷锁啊。克劳迪亚心里想。看着其他人热热闹闹地交流,自己便找了一个角落静静的呆着。
      这个时代的贵族,都格外喜欢在舞会上进行交际。男性在宴会上谈论政治,商业生意,未婚女性则会在此物色自己的结婚对象,而不论男女,都免不了在人声嘈杂的地方议论几句八卦。
      “诶,你们看见那个凡多姆海威家的二小姐了么?”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美貌少妇拿扇子掩面,用眼神示意旁边的几位女士,“她哥哥才去世不久,就着急来舞会上勾搭人了,真是不要脸。”说罢,露出一脸鄙夷的样子。
      旁边的年轻小姐们附和道:“要我是她,我肯定乖乖在家为兄长穿黑衣。才不会急急忙忙换上礼服来这种聚会呢!”
      “对了,你们知道凡多姆海威家的长子是怎么死的么?”
      一群小姐们都摇了摇头,正巧两位身着黑色燕尾服的男性慢悠悠地走过来,对女士们行了礼。
      其中,一个胖得几乎要把衬衫撑破的中年地中海男士扬着红酒杯,想显示自己见多识广而冲着几位女士道:“女士们,像我们男性,就知道要探究其真正的原因……实不相瞒,鄙人还略微知道些隐情……”
      这时,他故意压低了声音,又向众人靠拢。只见女士们瞳孔都微微放大,抑制不住兴奋的神情,好似已经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隐秘一样。
      “咳咳,据说,那天凡多姆海威家的少爷和小姐正要来伦敦市区拜访亲戚,结果在郊区遭遇了国外的强盗,两人被绑架到教堂。后来不知发生什么冲突了,强盗就把文森特少爷给捅死了。”
      “啧,那这丫头也是命大,不知怎的,那强盗居然没杀死她。听说有人来救的时候,发现了她身上也有刺伤,但是及时被救了,所以命倒是保住了。”
      那中年男人把这事有头有尾地跟其他人讲了一遍,簇拥着他的贵族们津津有味地听着,有人发言道:“你们说,强盗只杀了她哥哥没杀她,该不会是让人给糟蹋了吧?”
      “我认为很有可能……”
      贵族们纷纷发表自己的高谈阔论。这一切,都被一旁独自站在角落的克劳迪亚尽收眼底。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21-06-13 19: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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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设定的克劳迪亚她哥就叫文森特,东洋男仆是老熟人噢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21-06-13 19: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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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似乎不喜欢这场晚宴啊?”一声沉厚中又带着一丝慵懒的男性声音传来,一下子惊到了正在思考的克劳迪亚。
          她蓦然转过身,只见一名身穿着与晚宴格格不入的黑色宽袍的男人,不知何时突然出现在了身边。他身形修长,几乎高出她一个头,苍白的面容看不出丝毫气色。拥有着如月华拂照般的银色长发,细长的眼眶中是幽绿的瞳孔,就像文学作品里描述的地狱冥火般,有着摄人心魄的魔力。
          克劳迪亚见过的仪表堂堂的公子少爷们有很多,温文尔雅的,风流倜傥的,器宇轩昂的……在英国贵族圈中比比皆是,可眼前的人,带来的感觉是,发自内心的冰冷。仿佛他并非来自世俗的人间。
          然而她很快从这种不实际的感受中脱离了出来,直勾勾盯着对方那双眼睛:“请问先生是?”
          在家族中磨练出来要警惕任何人的习惯,也从不轻易回答问题。
          “我是一名医生,受邀参加慈善晚会。小姐若是不介意,直接叫我医生便可。”
          真是奇怪的人,想要和贵族小姐聊天,却不自报姓名。克劳迪亚暗自想,自己根本不喜欢这种无谓的社交,贵族们放着好好的工作不做,利用这种场合来飞短流长,捕风捉影,不过是名流用以显示自己名望的低级手段罢了。
          但她还是做出一个礼貌的微笑,一如既往习惯性地客套,并回避了医生最开始的问题:“慈善晚会邀请医生,想必是您一定做了很多帮助孤儿的事吧,”接着,她模仿其他贵族小姐们对待男士的恭维话,用尽毕生演技道:“这真是一件令人感动的事呢!”
          虽然自己厌恶这样的行为,但作为凡多姆海威家的人,不能让别人抓住一点错误来,只能尽情发挥她表演的天赋。
          银发男人似乎有些惊奇于她的反应,但这种惊奇稍纵即逝。倒还让克劳迪亚怀疑自己刚才的表演:难道其他女子不是这么回答的吗?
          正当她想要为数不多地主动开口询问点什么,一位身穿华丽礼服的中年男子向他走来。不同于英国中年男人传统的发胖和谢顶,他虽然年级稍大,但仍然维持着壮年时的体魄,胡子鬓发也打理地规规矩矩,乍看上去颇为谦谦有礼。
          克劳迪亚自然知道这是谁——举行这次晚宴的主人,也是她自己要谈判的对象——罗伯特·卡斯帕公爵。
          据她了解,卡斯帕公爵今年四十三岁,曾有一位印度籍婆罗门种姓的妻子,于多年前病逝,膝下无子。尽管如此,已上任十年的维多利亚女王一直以来都相当器重他,甚至多次劝他续弦,以便后继有人。
          至于为什么克劳迪亚一反常态地对这个男人的家庭背景了解得十分透彻,是因为,在不久前,凡多姆海威家主,也就是自己的父亲,决定让两家联姻。而作为家族中唯一的女儿,毫无疑问地被承担这个任务。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21-06-14 14: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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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数天前,凡多姆海威府邸。
            有着典型英国绅士气质的家主端坐在书房的靠椅上。桌子对面,站着身穿黑色丧服的克劳迪亚。
            “父亲,正如你所说,卡斯帕公爵已经四十多岁了,比我大了整整二十六岁,你真的要答应女王么?”克劳迪亚衣着孝服,而冰冷的颜色更衬出她内心的坚毅。就算面对父亲不容反驳的要求和女王所期盼的事情,自己依然据理力争。
            “兄长是不在了,可是我难道不是凡多姆海威么?女性都可以成为女王,为什么我不可以成为伯爵呢?”
            “父亲,难道你所谓的维持家族地位,就是靠联姻这种纽带来实现的么?”
            面对克劳迪亚连续的质询,伯爵面不改色,看着女儿那张跟他神肖的脸,以极为平静的语气说:“我的女儿,我认为你完全有胜任家主的能力和才华,不输于你哥哥。”
            但是女性继承伯爵之位,难免会引来众多争议。到时那些对凡多姆海威家虎视眈眈的敌人,就会趁火打劫,而你,我的女儿,你将成为众矢之的。
            伯爵本想这么说下去,但是看见克劳迪亚那丝毫没有改变想法的表情,知道再怎么劝说,她也不会听自己的话,便止住了嘴。
            也是啊,凡多姆海威家的人,怎会因敌人的算计而轻易退却。
            但是女王的施压却不容小觑。
            维多利亚女王登基十年,十年之间,铲除敌党,革新政法。而凡多姆海威作为历代传承的家族,为英国王室做着各种不能宣之于众的肮脏之事,自然也被女王视为眼中钉。只是碍于其家族势力庞大,黑白两道都有极广的人脉,女王也只是暗自时不时给伯爵使绊子。明面上,相处得简直是君臣楷模。
            而他现在要做的,就是为凡多姆海威家培养一个极其优秀的继承人。
            伯爵难为地揉了揉眼睛,准备换一个思路劝说:“克劳迪亚,你如果嫁给卡斯帕,可就成了公爵夫人……”
            “公爵夫人又不是公爵。”
            “嗯……”伯爵笑了笑,“可你也知道,他现在已经四十多岁了,而你才十七岁。”
            克劳迪亚一惊,这句话已经暗示地太明显了。
            在英国,如果夫妻两人无子嗣,丈夫死后的所有遗产会由配偶继承。而公爵和公爵夫人是享有同样的社会地位的。
            成为一个女伯爵固然能掌控整个家族事务,随之而来的非议也会摧毁人心。而成为一个不久后便步入老年的公爵的妻子,不仅会享受比伯爵更高的待遇和特权,也能为凡多姆海威家提供支持。
            只是,她并不想嫁给那个人。
            克劳迪亚在凡多姆海威家的家庭氛围中知道,爱情是世上最不可靠的东西,而婚姻却可以把两个家族的利益联系在一起。
            伯爵见女儿陷入了沉思,轻笑道:“一周后在卡斯帕公爵家会有一场慈善晚宴,邀请我们参加。你告诉管家写一封回信,随便找个理由说我有事情脱不开身,届时你会和随从一起去的。”
            “不管你想不想联姻,都得去见见他。”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21-06-14 2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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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mmm大致的时间设定在1847年,根据漫画里的描述,这年克劳迪亚刚好17岁,而维多利亚女王在1837年登基,刚好十年。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21-06-14 2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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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葬葬出场次数有点少,相信我接下来一定会多的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21-06-14 2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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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好,卡斯帕大人,看来晚宴进行得非常顺利呢。”。
                  对方也彬彬有礼地问候:“小姐能来参加,是我的荣幸。你刚刚在跟什么人聊天么?”
                  嗯?这不明知故问么?这让她以为卡斯帕公爵是个虚伪的人,可当自己转过身想要示意刚才那个男人时,却发现身后除了一堵贴上华美壁纸的墙之外,再没有其他人。不由得犯糊涂起来。
                  公爵见状疑惑:“您是在找什么东西么?需不需要我派人帮忙?”
                  “呃,不是,不用了……卡斯帕大人,晚宴很不错,但我有些累了,想回去休息一下,可以么?”克劳迪亚假称身体不适,迫切地想要逃离这个地方。
                  带上虚假面具,每个人都虚假地相互阿谀,连自己也不得不装作心平气和地去接受这个事实。公爵很体贴地送她到门口,并让体面的仆人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礼物,交给克劳迪亚的随身女仆。
                  离开庄园,克劳迪亚遣走了两名仆人,声称要一个人到处走走,透透气。
                  卡斯帕公爵的府邸是在一个很大的庄园里,庄园离中心街道还要走好几里。克劳迪亚被束腰勒得喘不过气,就算她在晚宴上滴水未进。
                  要是是个男人该多好,不用穿紧紧的束腰,也不用拖着又大又长的裙摆在这里寸步难行。
                  “哎呀,这不是刚才那位讨厌晚宴的小姐嘛。”突然,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响起,吓得克劳迪亚浑身一激灵。
                  不知什么时候,那个黑袍银发的男子又悄无声息地站在她背后。夜色已深,洁白如缎的月光温柔地倾泻,让她注意到那与月华交汇的磷火般的双瞳。这个人,如同死亡的使者,静默地出现在她身边,又静默地离去。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克劳迪亚压制住烦闷的心情。却见那人低头审视着克劳迪亚,并不言语,这让她感到很不舒服。这种眼神,就像猎人在狩猎自己的猎物时,对猎物的凝视和打量。
                  “过了这么多年了,小生仍然对这样的灵魂感到好奇。”
                  一阵晚风呼啸而过,夹杂在风声里的话,好似地狱里死神的低语。
                  克劳迪亚思绪有些混乱,她已经不知道这个男人到底在讲什么了。但是,理性的本能让她顺着这个奇怪男人的话去思考。
                  “先生是在说,我的灵魂吗?”
                  “你知道坦塔罗斯么,希腊神话中的宙斯之子,”奇怪先生无视了询问,而是自顾自地说了另一段话,见克劳迪亚微微点头,便继续:“他杀害自己的亲生儿子,做成菜肴款待众神。不料被众神识破,将其打入地狱。”
                  “先生低估了贵族对子女在外国文化上的培养,这个故事我知道。”克劳迪亚淡定地回答。
                  “那小姐对此有什么看法?”
                  克劳迪亚沉思片刻,只言:“我认为,将坦塔罗斯投入地狱,是因为他用人肉来招待神,对神不敬,而非因为他杀害亲子。”
                  “因为神不会多管闲事……”
                  话毕,除了风吹动周遭树木发出的沙哑和烦躁的鸟叫声,再听不见二人有何交流。
                  克劳迪亚以为像自己这样亵渎神话,曲解意思,会使他感到惊诧和厌恶。然而从他那张古井无波的脸上,看不到任何流露的感情。
                  良久,奇怪先生才开口:“原来是这样,小姐果真不同于一般贵族女子呢。今日打扰了,我们有缘再会。”
                  说罢,一眨眼的功夫,一个活生生的人就从克劳迪亚眼皮底下消失了。
                  独留她在风中凌乱。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21-06-15 2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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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自己干净舒适的房间,她并未就此放松下来,而是唤来了那个东洋男仆。
                    和怪男人看似无厘头的对话,让心里明明白白的克劳迪亚,不禁怀疑自己的行为是否出现了泄露。买凶杀人,又杀人灭口,在英国并不稀奇。只是杀人凶手换成了自己。
                    “小姐,有什么吩咐么?”
                    克劳迪亚把身子完全靠在窗户旁,眺望着远处圣彼得堡的方向。蓝宝石般的眼眸中充满了复杂的感情。
                    “田中,那件事情办地如何了?”
                    被唤作田中的男仆恭恭敬敬地答复:“已经照您的吩咐,把雇佣的那些强盗处理干净了,警察局那边也封口了。谣言已经散布出去,果然如您所料,贵族们私下都在讨论这件事。”
                    “只是,小姐不担心这会对您的声誉造成影响么?”他顿了顿,很是担忧的说:“这要是传到公爵和女王耳朵里,家族的联姻……”
                    “这不正是我所希望的么?损失一点点名誉算了什么。我连自己的哥哥都……”
                    田中来凡多姆海威家的时间并不长,在克劳迪亚把他带回后,也只知道那位长子对妹妹十分关爱。至于是否有其他隐情,面对跟前这个小主人,自己也不会多问。
                    见她心情不大好,田中对着背影欠了欠身,便识趣地退下了。
                    与此同时,在伦敦市区的屋顶上,两个人并立站着。
                    一个是怪男人,另一个身着体面的西装,系着端正的领带,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长方形眼镜。比起怪男人毫无波澜的脸,这个人倒是透出几分严肃认真的样子。
                    “前辈,文森特·凡多姆海威的灵魂回收成功,您最后一个任务已经结束了,为什么要去观察那个女孩。”
                    “这是我的私事,与工作无关。你放心吧,威廉。协会管不了这么宽,也管不了。”分明是一句不可置疑的话,却被他用平淡的语气说了出来。
                    威廉摇了摇头,像是不认同前辈这样的行为,但又不得不任他行事:“我可以问问原因么?”
                    在死神派遣协会作为新人时,是这位前辈作为他的负责人,自己也一直很仰慕这位在死神界赫赫有名的前辈。
                    怪男人沉默很长一段时间,久到威廉以为他忽视了自己的提问,才缓缓道:“看看人间,还有没有乐趣吧。”
                    一个出身优渥,才华横溢的贵族小姐,却杀害亲兄,妄图登上家主之位。这样的灵魂,能在这个魑魅魍魉横行的人世间行走多远呢。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21-06-15 20: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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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阳的余晖洒落在伦敦街头,即使在战争四起的欧洲,伦敦大街上依然人潮汹涌,嘈杂的闹市给人一种还处于太平时代的假象。平民们经营着自己的店铺,靠着微薄的收入支撑起一家。一些贵族闲的没事,经常三五成群地上街瞎逛。卖报的孤儿小男孩穿梭于这些不同的人中,没有家人的照顾,为了活下去,只能从小就开始打工。一天不停歇的奔跑让他又累又饿。
                      “小朋友,想吃糖果么?”安娜换下平***仆装,身着平民女性常穿的普通衣物,手里拿着三根颜色不一样的棒棒糖,和蔼地瞧着累得气喘吁吁的小男孩。
                      男孩睁大了双眼,露出渴望的神情,但又有些犹豫。他太久没有尝过糖的味道了。
                      “吃吧,姐姐免费请你吃,”安娜轻笑着,蹲下身把棒棒糖直接塞到男孩脏兮兮的手中,“但是,姐姐想让你帮我一个忙,可以么?”
                      街道上的人陆陆续续地回家,两人的影子在斜阳下显得十分修长,黑影相错,仿佛恶魔的交易。
                      这日,克劳迪亚以上次晚宴未能来得及问候卡斯帕公爵就匆忙离开为由,主动造访公爵府邸,与她同来的只有田中。
                      仆人们领着克劳迪亚进门,带她去会客室。
                      去往会客室的路上,一众仆人围上来可劲地夸耀嫁给公爵,说他富有又有地位,女王也相当器重他。不仅如此,他还拥有一个关怀贫苦人民的高贵灵魂,因此深得人民的拥护和喜爱。
                      然而除此之外,仆人们话里话外都在暗示,克劳迪亚的伯爵次女身份配不上他们高贵的公爵大人。
                      不过这些话对于克劳迪亚来说,全充作耳旁风。事实上,她心里想的根本就是另一回事。
                      这几天女王三番五次地召见父亲,明面上说是运往旁遮普的那几批‘药’出了问题。实际上英国人都知道,那种‘药’是指的什么。
                      曾经打开过中国国门的‘药’,通过英国黑社会的黑市贸易,如今被用在了更多的地方,像瘟疫一样传播。至于这是谁的命令,也不言而喻。
                      父亲从白金汉宫回来后,关在书房谁也不让进。据说事关前年的锡克战争,女王发了很大脾气,认为凡多姆海威伯爵应当对‘药’的运输纰漏承担全部责任。后来,克劳迪亚从父亲手中接过了一份参加那晚慈善晚会的客人名单。名单上除了一些克劳迪亚熟知的贵族,还有一些知名的律师,医生,记者,以及国外的一些商人或贵族。法国人,中国人,土耳其人,印度人……
                      那天夜里,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想了半天,也不明白父亲给她名单的意义,直到父亲告诉她了‘药’的事。
                      旁遮普,印度,‘药’,晚会。这几个词连在一起,是克劳迪亚的机会,也是凡多姆海威挽回女王信任的机会。
                      “所以,田中,安娜,这事你们能做好吧。”
                      “是的,小姐。”
                      到了会客室,克劳迪亚给田中使了个眼色,只留下她和公爵两人。
                      克劳迪亚先是为上次晚会的失礼表示了歉意,再表达了希望两家和睦相处的态度。一番恰到好处的恭维话,让卡斯帕公爵着实心中暗喜。
                      长期的学习和社交,让她掌握了如何在与别人交谈时吸引起对方的兴趣。公爵和她交谈着,不一会儿便到了晚餐时间。
                      “小姐,很高兴能听到您悦耳的声音,请允许我邀请您与我共进晚膳。”
                      克劳迪亚看着窗外渐渐阴沉的日色,很愉悦地答应了。
                      时间也差不多了。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21-06-17 2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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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正在饭桌上融洽地讨论着公爵经营的慈善事业,突然被慌慌张张的声音打断。
                        “老爷,老爷,出事了,苏格兰场的警察来了……”
                        仆人话还没说完,大门就猛地被人推开,砰地一响,十多个人的脚步声往餐厅里面涌。周围服侍用餐的女仆吓得躲到了一旁。正在用膳的克劳迪亚也一惊,不小心弄掉了手中的刀叉。
                        “卡斯帕大人,这是怎么了?”克劳迪亚害怕地从座椅上站起来,看到警察们拿着手枪径直闯入,用担忧的眼神望着公爵。
                        卡斯帕看起来似乎也有些手足无措,不过还是在她面前很快调节好,端正有礼地走向警察长:“先生,不知什么事情让你们肆意闯进我的家中?你们无权擅自进入公爵府。”
                        领头的警察长举出一份拘捕令,对卡斯帕冷冷道:“白金汉宫下了拘捕令。您现在要跟我们走一趟了。”
                        不容卡斯帕辩解,即使是公爵,面对来自白金汉宫的拘捕令,也只能束手就擒。
                        “至于这位女士,这件事跟你无关,你可以走了。其他人,上去搜。”
                        “是!”
                        “医生,死亡原因确定了么?”一名身穿警服的小警察拿着记事本,站在验尸台旁问。
                        熟练地操作着锋利的解剖刀,银发男人静静地回答道:“中毒,氰化钾。”像是见惯了太多这样死去的人,说出死亡原因的那一瞬间,比起小警察的惊讶,他未有一丝波动。
                        年轻的小警察迅速地在记事本上写下,又追问:“是谋杀,意外,还是自杀呢?”
                        “谁会意外地把氰化钾泡在水里喝,”他有些无语,这年头的警察都是这般无脑的么?“至于谋杀还是自杀,我现在无能为力,仅凭这具尸体看不出什么。”
                        “这样啊,多谢您了,医生。”小警察谦逊地弯腰致谢,在这个医生职业极度缺乏的时代,能鉴定死因的医生更为令人敬佩。
                        医生对小警察的感谢没有任何反应,倒是问了一句:“一个印度人的死,能让伦敦警察厅的人亲自出动?”
                        没头没脑的小警察几乎脱口而出:“这个印度人在晚会上跟卡斯帕公爵勾结,意图……”
                        话到一半,他意识到机密不能泄露,便闭了嘴,心想:还好没说出来……
                        哦?医生微微一怔,似乎想到了什么。
                        依旧是那个地方,只是现在已是夜晚,寂静的街道依稀有几个人脚步匆匆的声音。
                        小男孩按照约定在老地方等她,他很喜欢安娜,从未有人对他这样好过。
                        那个姐姐笑眯眯地向他走来,但这次她不是一个人来的,身后跟了一辆小马车。
                        “小弟弟,答应姐姐办的事做好了么?”安娜用一种小孩子最喜欢的亲切语调问。
                        小男孩使劲点头,期待地更多的棒棒糖。作为他完成任务的奖励。
                        但是安娜手里却出现了另一个他没见过的东西。一个白色圆滚滚的块状物,在他的认知中,这应该是一种方糖。
                        “天太晚了,姐姐买不到棒棒糖,只有这颗糖了,也很好吃哦。”
                        小男孩拿起那颗糖,直勾勾的望着安娜:“姐姐,明天要给我棒棒糖哦。”
                        说罢,便乖乖把手中的糖吞下去。
                        好,姐姐答应你。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16楼2021-06-17 2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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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耶这才写了没多久,克姐三条命已经到账了,果然是一直黑下去的嘛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17楼2021-06-17 2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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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街道上,一个十多岁的少年背着大大的旧斜挎包,里面装着一叠叠刚印刷出的报纸。
                            “卖报,卖报,卡斯帕公爵勾结印度人,通敌叛国。”
                            “女王撤销卡斯帕爵位,慈善晚会竟成交易场所。”
                            清晨的伦敦街头被卖报声唤醒,顷刻之间,斜挎包里的报纸被一售而空。人群逐渐沸腾起来。
                            对于他们来说,曾经的卡斯帕公爵即使给过穷人们诸多好处,一朝失势,也只成了人们嘴里的闲言碎语。
                            一个多事的老妇人可看不懂报纸上的文字,和少年闲聊:“诶,今天怎么不见那小弟弟,只你一个人卖报?”
                            “我可不知道他死哪去了,害得我要一个人完成今天这么多任务。”少年满不在意,抱怨一个人承担着两个人的工作量。
                            人群很快散开,将浏览过的消息抛之脑后。新闻被公之于众,就失去了那种能窃窃私语的隐秘的乐趣。
                            凡多姆海威伯爵站在书房中,背后是他的执事艾伯特。
                            “女王那边有什么消息。”伯爵以陈述的语气问着身后的执事,仿佛他已经猜到了结果。
                            艾伯特颔首:“正如您所料,在公爵府邸和那印度人家中搜到了互相通信长达数年的信件,几乎都是讨论英国内政的问题,以及,针对旁遮普的战略措施。”
                            “能把贩毒称作战略,也只有英国人是这么认为的吧。”伯爵不怒反笑,言语中透着讥讽。
                            英国从多年前开始,就不断使用这种最为卑劣的手段,来获取丰盛的战利品。
                            “我们在苏格兰场里的内应告诉我,他们昨日收到了一封匿名信,举报卡斯帕的叛国行为,目前警察局正在寻找这个投递举报信的人。”
                            “不过这件事情这么快就被女王知道,还立即剥夺了他的爵位,有点一反常态啊……”
                            艾伯特提出了他的疑惑。跟着凡多姆海威家主这么多年,处理过无数比这还为重要的事情,他也知道女王的秉性。按往常像这种大事件,会经过长时间调查,才会进行最后的裁决。
                            这次怎么这么快,快到像是女王提前知道了一样。
                            伯爵并未回答执事的疑问,冷冷道:“卡斯帕现在在何处?”
                            克劳迪亚回到自己的房间,安娜已在房中等候。刚才在书房外,父亲与艾伯特的对话,她听得一清二楚。
                            这件事无非就三个步骤:给苏格兰场举报信,潜入公爵府邸制造伪证,以及杀死印度大使。给克劳迪亚筹备的时间很短,在这段时间内,她没有十足的把握能把陷害卡斯帕的事做得十全十美。
                            连这次女王的反应也同样令她感到意外。
                            “安娜,辛苦了。”这几个词无力地从克劳迪亚嘴里发出。
                            “为您做事是我的本职。”安娜见她没精打采的样子,问:“小姐现在还在担心什么?”
                            安娜从小就来到凡多姆海威家,长大后便作为克劳迪亚的贴身女仆服侍左右,她自然知道要如何把事情做得滴水不漏。
                            她一言不发,过了一会儿,才缓缓说:“警察正在找那个投举报信的人。你,确定不会被发现吧。”
                            虽说这两个仆人,自己是相信他们的,但面对这种事情,毕竟还是有所顾忌。
                            “您大可放心,警察局那些人是绝对不会发现我的。”
                            安娜如实交代了她委托小男孩送信的事,以及如何善后。
                            克劳迪亚听后没有表现出任何对毒杀小男孩的不忍。倒是柳眉微挑,露出几分对安娜赞赏的笑容。
                            “干的不错。这样,你准备马车,我们稍后去探望探望可怜的小弟弟吧。”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19楼2021-06-19 18: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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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郊外,经常是无名无姓之人的乱葬岗。明月高悬,冷冷的光毫不吝啬地洒落在一座座坟头,凉风飕飕吹过的荒凉土地隐隐透出尸骸的腐败气息,这是个连乌鸦都不肯停留的不祥之地。
                              安娜震惊地盯着那处本应是埋着小男孩的土坑,现在不知被谁掀开了厚厚的泥土,尸骨不翼而飞。
                              克劳迪亚低哼一声,质疑地看向她:“这是怎么回事?”
                              安娜也很惊讶,那天晚上她明明拖着小男孩上了马车,来到这片坟场,亲眼看着家仆把他埋了。
                              克劳迪亚死死地盯住被刨开的大洞,在黑漆漆的环境下,借着幽幽月色勉强看清里面的东西。
                              一张纸片竖在泥土中。
                              她定睛一瞧,蹲下身抽出那东西。
                              “毕普罗医院。”原来是一张医院的名片。这个医院虽然没什么大名气,但由于它位于凡多姆海威家郊区附近,克劳迪亚也略有耳闻。
                              不知为何,她心里瞬间想起的是那个自称医生,却没有告诉她名字的奇怪男人。
                              从坟场出来,克劳迪亚坐上马车,吩咐车夫直接去毕普罗医院。
                              在车上,克劳迪亚陷入沉思,想的不是怎么妥善解决当前的麻烦,而是想到那个打乱她计划的男人。
                              莫名其妙地出现,就像这世上本没有他这个人一般,凭空现于人世。克劳迪亚在从晚会上回来之后就让家里的手下打听那个怪男人的事,可惜她所知道他的事情太少了,根本没有有效信息可以寻找。
                              从那个晚会上相遇之后,银发碧瞳的男人,就一直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一面之缘,在这不过短短几几天的时间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记。
                              终于到了毕普罗医院,整体看上去不大,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充斥着整栋医院。
                              可是来到这里有什么用,来这里找谁?
                              只故意留下那张名片,名片的主人一定是我认识的人。
                              就只有他了。
                              克劳迪亚思索着,片刻后,示意安娜前去打听。
                              安娜上前问了一个看上去颇有资历的护士,护士听见“银发”一词,便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们。
                              “确实是有这么一个人,不久前刚到我们医院的。你们要找他么,那可是个怪人。”
                              看来不只是我这么认为,克劳迪亚心想。
                              “麻烦给我们指个路吧。”
                              克劳迪亚顺着护士给出的路,找到了一间房间,看起来是个手术室之类的。
                              “安娜,等在外面。”说罢,便一手推门进去,不带丝毫犹豫。
                              这并不是一间手术室。当她看见操作台上躺着的已经被开膛破肚后的小男孩,就立马意识到,准确来说,这是解剖室。
                              仅仅过去一天,小男孩的尸体并未发出太过难闻的尸臭,但看着解剖后尚未缝合的尸体,克劳迪亚还是忍不住转过身对着墙角干呕。
                              “小生以为您对尸体已熟视无睹了。”
                              白色的挂帘拉开,收拾干净的医生从容地走出来。
                              换下白大褂,依旧是一身漆黑的宽袍。与那天不同的是,这次他将银色长发高高束起,系了一个高马尾在脑后,还戴着一个配有链条的金属方框眼镜。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20楼2021-06-20 00: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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