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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职场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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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王is on the way


IP属地:上海来自iPhone客户端1楼2021-02-10 14:06回复
    【自入了伏,天气就在不遗余力的向我们证明节气的无上正确性。我于文选司,负责求贤科直隶、江南二甲,这是吏部里“喜怒哀乐”的喜差,而我负责的这两甲,往往是众官吏心之所向,更是喜上加喜。适逢单月选缺,因有很多“要办事宜”,故我往衙门去,自然十分勤快。我做事情,第一便要求工作场地与环境较为舒适,如吏部这样年久失修、又逼仄狭窄的地方,不用冰,夏日里就是一刻也呆不得。这一日,冰例又用尽了。负责山东一甲的西林觉罗,是温州人,拥有江浙人的经济头脑,他与我讲解生意经,“怡王爷,冰票虽然有定数,但是您面子大,往工部去领取冰票,他们哪里敢少给呢?” 】
    【我深以为然,拾起帽子,就往工部去了。刚进工部,便见三四位同事,围着圈子,风卷残云地吃才切的三白西瓜。只见西瓜汁淅淅沥沥,滴了一地,又怕沾污了官服,故而难免几个人手忙脚短,看起来不那么体面的享受一点畅快。他们见着我,自然要客气,我对这样的盛情邀约,实在难以拒绝,正在两难中,恰好见到鹤池。他也盯着我看,给我使了一个非常巧妙的眼色,我瞬间领悟了,与他笑道。】
    小池,这么巧!我这几日,肠胃不太舒服,吃不了瓜了——你也来领冰票吗?早知你来,我就不来了。唉,这几日,实在是太热了,千步廊一路走下来,哪个院子里不是闷热难捱的?我听说,还是礼部的院子最凉爽,当中一棵合欢树,是百年的老树了,阅微草堂里头都有记载。咱们一道回去,路过了礼部,或许能乘凉片刻,你也不吃瓜了吧?


    IP属地:上海来自iPhone客户端5楼2021-02-10 23: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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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池有一双极肖咏柳的眼。故而他看我时候,我常会疑窦丛生:他们姐弟俩,是否也装载着同样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呢?然而夏天,是非常不适合窥探秘密的,汗和炎热,是思考和解决问题的最大敌人。我们难以平心静气的去观察,揣摩,从而生出结论。工部的屋子,倒算得凉快,用冰管够,却不够透风,再加上旁边几个人热火朝天的啃着西瓜,西瓜汁儿黏而猩红的,直往地下落,他们几个手忙脚乱,仍要来回张罗,实在是顾此失彼。好在我得以借文贝勒的名义,逃过了一场西瓜汁儿淋淋漓漓的交际。二人越过人情世故,总算汇集,先往工部里去,领了冰票,再往外走,我这才松口气,与他笑道。】
      亏得你来,工部的西瓜,我不太敢尝试,只怕堆放太久,早就泄了。我已经生出了经验,六部里,这一会儿是工部凉快,礼部清闲,兵部却藏着好东西,户部不用说了,捂得严实,生怕给人沾一星点的便宜。对了,你要不要吃瓜果,跟我回去,西林觉罗才从平谷的佃户里拉了一车新鲜的桃子,纯白的是银桃,纯红的是五节香,好像还不错。
      【两人一边闲聊,一边往回走,千步廊光秃秃的,在烈日的拷打下奄奄一息,丝毫没有官场的做派,偶尔路过一两位同僚,大家如临大敌,都是极快的点点头,拱拱手,又极快的离开了,谁都不愿意停留。】这几日实在太热,要不是事儿多,我就不愿意过来了——你也忙吗?考功司的李可为,我看他这几日仿佛踩了风火轮,哪里都有人请,哪里都要去应酬,春风满面,十分得意。昨儿见了我还说,要一起去吃川菜,他做东。我想,你是新人,这种场合总要去一下,就自作主张的替你答应了。


      IP属地:上海7楼2021-02-12 13: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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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池虽然长了一双咏柳的眼睛,却和咏柳截然相反的,选择拥抱、归属、和镂刻不同的季节。咏柳是春天的绝句,她用可爱的眼波尝试工笔写照,以身侍诗;而鹤池,则为冬天尖锐、为天寒地冻立足,为万物归宗的本质一语惊人,他总独钓寒江雪吗?我只担心他要拖累咏柳,做他一只蓑笠,将她禁锢、笼络、石化在无穷的黑暗凛冬。很久以后我才明白,这是一位兄长近乎于本能的担忧,最可悲的是,它将一语成谶,我所有的蒙昧而不着细节的预判,只是一个微弱的火种,它吹不尽,冥顽不灵,春里又生——在属于咏柳的春天。总之,这一切都是惊人的闭环。悲剧往往是铺垫已久,一瞬爆发;喜剧才是随机的闪烁。】
        【然而此刻的我,只全然闪烁在有关瓜果、应酬和职场忠告的闪烁里,全心全意作一位尽心尽力的兄长,与初入官场的幼弟笑道。】
        应酬哪里有什么乐趣?不过是身不由己,苦中作乐罢了。你又进了吏部,这是权威部门,过段时间便更有体会了,别看那些户部的人,一到码帐、结算时候,仿佛心比天高,谁也瞧不起——实则人事安排,才是重中之重。人在官场,能吏难在两点,第一点,就是人际交往——
        【正说着,便瞧见李可为远远走来,见了面,先和我们二人笑,他白净的脸皮又给晒红了,走的极快,想来是有什么别的事,一边打招呼喊王爷、贝勒爷好,一边又连告恕罪恕罪的,往都察院方向去了。我继续说道。】就拿老李来讲,他就是个交际好手,却有一样拎不清:甚么关系他都要维系,故而忙前忙后,有时反而给自己惹麻烦。


        IP属地:上海9楼2021-02-13 2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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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咏柳,我的凑500字工具人


          IP属地:上海11楼2021-02-14 16: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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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忽然产生了一个疑问,很想停一下脚步,在汗淋淋中问小池一句:你对于甚么才可以永久的保持热衷与热忱?我们常常追求入世中的出世,他却悠悠然,出世入世都不论,只想做“小国寡民”,无波无澜。正因为此,我更激发起了好为人师的乐趣,先和李可为点点头,问了声好,尤不忘顽笑他一句。】崇文(这是他的字),这几日酒局缠身,好与令夫人交代吗?如有问题,你尽管请我作保,我向尊夫人保证酒局没有请阮梦梦。
            【他顾不上和我辩解,只苦中作乐,冲着我伸着手指,点了两下,仿佛手指能作为某种语言的出口,替他与我辩驳两句,跟着便飞也似的走了。我与小池解释道。】他是往都察院去。上个月晋升拟的官员名单,有一位冀州院判,是山西布政司找来的关系,让李可为做个担保,行个便利,把这位王大人加在名单里面。如果是我,这样的麻烦事儿找上来,是一定要拖一拖的。一来,这样的关系不清不楚,如果出了问题,连带关系找了过来,实在是百口莫辩;二来,冀州才码下去的这位知府,也有些蹊跷,这样麻烦、不透明、不够紧密的“关系”,自然不必费劲做什么维持。前两日,都察院的人找上门来,就来查这位院判的晋升——我看老李是要好好儿的做一做关系维护了。
            【跟着一笑】都察院,就是要维护的关系。日常维系,好过临时抱佛脚,我从前也和你一样,谁叫都懒得去,后来便明白了,应酬,是聆听额外信息的最佳场所,它们未必一定准确,却是起到了指引风向的作用。唉,我说这么多,你是要嫌我啰嗦了,一言以蔽之,身不由己,只能苦中作乐了。


            IP属地:上海13楼2021-02-14 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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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凑500字另一妙招:骂自己


              IP属地:上海17楼2021-02-16 19: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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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说话间很快到了吏部堂口,便很巧的碰来几位“便宜行事”的同僚,大家难免要停下来,互相打招呼,耽搁一些时候。待真正回到屋子里摘下帽子松口气,已经过了很久了,西林觉罗撺掇我去工部一趟,回来见着冰票,冲我比个大拇哥,带着恭维的口气说道:“贝勒爷,您瞧我说什么来着,还是九爷面子大,我们几个人往工部去要冰票,回回都得被堵在门口,说甚么份例有限,他们那群小子是拿根鸡毛当令箭,成何体统。您二位出去那阵子,瓜尔佳又过来拜访了,知道的,都会替您拦说不见客;不知道,只道他是痴情一片全赋予怡王了!您辜负的格格小姐,还不够吗?又加上了一位瓜尔佳!”我一摆手,冲他笑道。】
                得了,你也别贫了,安平出了好些事情,如今被罢黜,当了个笔帖式,也不是甚么稀罕事,见着他,谁不得躲远点儿,以防被沾身?今儿晚上文贝勒也去,你那些好桃子,记得往四郎胡同送一车。
                【说着,一拍小池肩头,想起来甚么,继续道。】你先尝尝,我记得娇娇(叫起来咏柳小名非常自然,丝毫没有因为可以叫“娇娇”而得意洋洋的意思)爱吃桃子,如果觉着好,便给她多拿一些。咱们今儿晚上是吃苏州菜,吃苏州菜——怎么能没有阮梦梦呢?少了她唱评弹、弹琵琶,苏州菜还有甚么乐趣?【意味深长的一挤眼,三个人便很快乐地笑了起来,我又补充道】另有几位私交不错的,太常寺的叶博士——你平时有过交道吗?叶玉华这个人,很有意思,说话直来直往,尖刻起来连我的面子也不给。但老实讲,不知什么原因,有时候我竟很愿意给他抢白。


                IP属地:上海18楼2021-02-17 13: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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