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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该再用我的爱困住你，不该再让你眼中有泪滴，好无力去找寻，那三个字的替代句。
刘晓宇总是会在回家的路上哼唱几句，就算没有人欣赏，也从不在意。
你唱得真好。
右边传来声音。
晓宇加快脚步，不想被人看见他的窘迫。走出几步后又停下来，回头，身后空无一人。
难道幻听了？不可置信的摇摇头。继续前行。
第二天到教室，刘晓宇发现气氛不太对，女生们都对着自己捂嘴偷笑，而男生则是点头示意。
走近一大群人围着的自己的位置，晓宇听到了无比清晰的歌声。
不该再用我的爱困住你……
是自己的、歌声。
人群见他走近，自觉的让出一条路。
怎么以前没发现你唱歌这么好听呢？
你真的唱得很好！
教我唱歌吧。
董瀚麟手上的录音笔源源不断的传出他的声音。
第一次被人夸奖，晓宇觉得活着是件很美妙的事情。
谢谢你三个字再次出现在他脑海里。
董瀚麟。
怎么？
……
沉默了好久，还是说不出口。
刘晓宇，你到底是怎么搞的？不就三个字么。暗暗责备自己，却还是缄口不言。
人群都散尽了，董瀚麟凑过来小声的说。
晓宇，我昨天偷录的，你不会怪我吧？
怎么会怪你呢，我应该感谢你的。想说的话还是变了质。
无所谓。
不去正视董瀚麟的失落，刘晓宇欣赏起窗外的风景，只是觉得模糊一片。

2 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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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晓宇吧。
第一次在上学路上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刘晓宇假装并未听见，继续前行。
晓宇，等等。
真的是叫自己，不禁嘴角上扬。
我是XX，你们隔壁班的，我们一起上学吧！还拍拍晓宇的背。
第一次有人和他一起走。晓宇感动得想哭。
接下来的路程中不断有人加入，队伍逐渐壮大。她们都亲昵地叫着晓宇，晓宇。
其实是受欢迎的吧。自尊心一点一点膨胀。
晓宇，董瀚麟这个人怎么样？
晓宇，你帮我把这个交给董瀚麟吧。
晓宇，你能帮我约到董瀚麟吗？
……
该面对的还是来了。虽然早就知道她们接近自己是有目的的，但晓宇还是偏执的不点破。他贪恋这种被关注的感觉，是他不曾感受过的。
还可以。
好的。
我试试。
……
刘晓宇不住的答应。直到上课铃响，女生们才散开。
你知道董瀚麟为什么没来吗？早自习下课时，很多人都问了他这个问题。
不知道。一遍一遍重复回答，却一点不觉得厌烦。
虚伪。刘晓宇听到有个声音从内心深处传来。
没错，虚伪的要命。嘴角艰难的扬起弧度。可是有什么办法呢？我就是、就是这种人。
嘀嘀嘀。
手机响起短信提示音。
晓宇，我有点事，你帮我请假吧。
                               --------董瀚麟
好吧。
回复栏里打下两个字，白皙的手指在发送键与取消键之间徘徊。
我凭什么帮你。坚定了想法。按下取消键，一并删除了短信。
你没有资格让我帮你。更加坚定的认为没有做错。
刘晓宇，董瀚麟怎么没来？数学老头找到晓宇。
我怎么知道。晓宇翻了个白眼。
你不是他哥哥吗？
我不是！他不配!
刘晓宇看到数学老头的目光透过自己。转身，果然达到了预期的效果。董瀚麟拿着礼品盒的手颤抖着。
他这不是来了么。
无所谓的笑笑，和董瀚麟擦身而过。眼角的余光瞟到他攥紧的拳头，笑意更加明显。
晓宇，这个给你。董瀚麟抓住晓宇的手腕，将粉红色的礼品盒塞到他手里。
哟，粉红色的？你不知道我最讨厌粉红色吗？
把盒子抛向空中，目睹它摔碎，却再也笑不出来了。盒子里装着他一直很想要的Ipod Nano.
不要！
董瀚麟飞奔过去，还是晚了一步。、
晓宇，为什么？
看着他发红的眼圈，晓宇其实很想说句对不起。
因为你不配！恶毒的言语还是不自觉说出来。
董瀚麟的身体僵直，不知道该说什么。
刘晓宇咬紧下唇，逃走。
董瀚麟，对不起，对不起……
然后到了空无一人的地方拼命流泪。
陷入无声无息里，完全的。
刘晓宇觉得自己真的很傻，不然怎么会连最简单的三个字都说不出口，不然怎么会轻易伤害世界上唯一对自己好的人。明明是没以后，却还要执念。
本来没有什么是绝对的，但有一点可以，不会有人比董瀚麟对自己更好了，不会有人比他更保护自己了。
巨大的声音像洪水一样漫了过来。
晓宇，你忘了我们受的苦吗？
是妈妈的声音，漫过晓宇的身体，像溺水一样，不能呼吸。

3 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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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宇，董瀚麟已经好几天没来学校了，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都说了不知道！
晓宇终于爆发，忍受不了聒噪的女生们。
切，有什么了不起的。
就是。
不过是董瀚麟的哥哥嘛。
……
说够了没有！我不是他哥哥！
晓宇的暴戾让她们不敢再多说，大家都装作很忙。
教室安静下来，可以听到雨滴砸在玻璃上，他右手撑着头，眼神空洞。
这么做到底是对是错？反复责问自己，拿走董瀚麟药的做法，是不是太过残忍？毕竟只是他妈妈的错。
想起昨天回家时董瀚麟对自己的微笑，心猛然抽紧。身体总是先反应，刘晓宇不顾旁人惊异的眼光，冲出教室。
雨越下越大，无色透明的水珠滴在脸上，顺着脸颊滑落。伸手抹掉雨珠，却越抹越多。终于明白自己的心，董瀚麟，原来我会恨你是因为我爱你。
董瀚麟！
一路跑到家的晓宇大声呼喊着董瀚麟..
宽敞的屋子里空无一人，隐约可以听到回音。
董瀚麟！董瀚麟！
晓宇发了疯的叫喊起来，找遍了屋子的每个角落，始终见不到人影。
不该再用我的爱困住你，不该再让你眼中有泪滴，好无力去找寻，那三个字的替代句。
屋外的草坪上传来熟悉的歌声。
董瀚麟！
奔出屋子，看到的只是银灰色的录音笔静静躺在地上。拣起录音笔，跌坐在地上，哪里都不想去。
也许我们从此不再相遇，永远记得你微笑的眼睛。别伤心你放心，我知道三个字的意义。
嘀嘀嘀。
手机短信的提示音响起。
晓宇，快到医院来，瀚麟不行了！
                              --------爸爸
瀚麟不行了、瀚麟不行了、瀚麟不行了……不停在晓宇眼前出现。
爸，怎么……会这样？昨天……他不是……还好好的吗？
刘晓宇红着眼睛出现在医院里。
我也不知道，今天我提前下班，回家的时候看到瀚麟倒在屋外的草坪上，四处找药都找不到。
啪。晓宇扇了自己一个耳光。
谁是刘晓宇？医生从病房里出来。
我是！晓宇答应着。
病人叫你。没多少时间了，你们抓紧吧。
刘晓宇的大脑一片空白，没多少时间了。
董瀚麟被病痛折磨得面色惨白，身上插满了形色各异的管子。
晓……宇。氧气罩下传来微弱的声音。
晓宇把耳朵贴在氧气罩上，方便清楚的听到董瀚麟说些什么。
我……只要……三个字。
你……要听三个字吗？我唱……唱给你。
不该再用我的爱困住你，不该再让你眼中有泪滴，好无力去找寻，那三个字的替代句。
也许我们从此不再相遇，永远记得你微笑的眼睛。别伤心你放心，我知道三个字的意义。
我……我……爱你。董瀚麟艰难的抱住掩面哭泣的刘晓宇。
刘晓宇伏在董瀚麟的肩头，更加抑制不了哭泣。
董瀚麟……你不会有事……等你好了……我……我有三个字……说给你听……
好……
叮——
心跳检测器出现一条笔直的线。
一群医生护士从门外冲进来。
之后发生了什么，刘晓宇记不清了，他唯一记得的只有董瀚麟的那句我爱你以及他对他的承诺。
董瀚麟，我爱你。
董瀚麟，我爱你。
董瀚麟，我爱你。
……
刘晓宇在精神病院里每天只说这一句话。
不过三个字而已。

-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