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她十八岁的生日,她慷慨的送了一件礼物给自己——躺在床上浑身滚烫的温存规。
而就在她生日前一天,温存规还笑着跟别人介绍陈循的身份,“我家小孩儿”,他语气里有一点不易察觉的骄傲。
可想而知,这一晚过后,温存规彻底粉碎。
他难以置信的睁眼看到赤裸的自己和怀里的陈循,他养了十一年的“女儿”,在十八岁生日这天跟他发生了关系。
他无论如何也回想不起中间的过程,可正因为如此,他才会更自责,自厌,自弃。
都是因为他,他龌龊肮脏的那点不可言说的心思,他那些自己都难以启齿的心动,他那些盘踞在内心最深处的渴求。
他整个前半生严谨,冷静,自持,唯独离经叛道的,是他的心。
全都是他的错,他禽 兽不如,陈循身上深深浅浅的指痕和脖颈上的吻痕像一把刀在他的心上凌迟,指责他,辱骂他,控诉他。
陈循醒过来后,看着他红了眼眶,泪水将落未落,沙哑着喊他:“温先生…”
毫不夸张,温存规那一瞬间恨不得自杀谢罪。
他的罪孽,凌迟一万次也不为过。
温存规头发乱糟糟的,眼底有血丝,他不敢看陈循的眼睛,他沉默了很久很久,然后突然捂住了脸。
从他指缝里不断的渗出泪水,他如同笼中困兽,绝望的呜咽,垂死挣扎。
为什么…为什么…他为什么…做了这种事…
禽 兽不如。
罪不可恕。
温存规几乎全身颤抖的跪在床上,低着头,攥紧拳头,他不断的对陈循说:
“对不起…对不起…小循…我对不起你……我不知道…我没有意识…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发生的……”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都是我…我的错……但我……我不是…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我没有意识…”
“我不会…我没想过……我……我的错…我…不可饶恕…真的…对不起…”
他狠狠的揪自己乱糟糟的头发,哭的眼睛赤红,只觉得心脏被无数只蚂蚁啃噬撕咬,他生平第一次,恨自己。
他到后来几乎已经说不出话,只能在胸腔里发出无意义的嘶哑声,他的世界天崩地裂,连着他自己也毁掉了。
陈循从始至终没有出声解释,她静静的看着他,心想,这真是她此生最美妙的生日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