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你们生气 我觉得好开心是怎么回事

好，那我按照之前我自己的打算定了结局了，送玄猪走，都不要再反悔了啊。然后讨厌玄猪猪的建议过两天再来，过两天他就出宫，你们可以来看娘娘，我尽量把这次事件写完就收尾了，写的有点太长了。

第一百四十章 真凶（上）
如果是从前，春和未必真的会对一个孩子如此上心，孩子不过是她的筹码，可以得到他更多的关注，让自己更有份量，地位更加稳固，甚至将来封王封爵，母凭子贵，可是现在，这孩子有了不一样的意义。她对胤禛并没有很浓的感情，因为胤禛是她得妃位稳地位的棋子，她没想过对他有什么特殊的感情，后来他一出生就被抱走，从来不曾承欢膝下，母子二人的情份十分理性，不同于肚子里的这个。她因为有他而喜悦的失去理智，早早的让后宫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个消息，她会经常摸着肚子傻笑，幻想着是男是女，幻想着有没有可能将来可以将这孩子留在身边养大，幻想着玄烨会不会喜欢。
“春和，你冷静些，太医要你好好保重，你一直哭，对孩子反而不好，本来还在的，你多哭两回说不定就没了。”
“那……那臣妾不哭了。”她含痛止泪，依旧拉着他的手不肯松开。
“朕会从太医院调守一名太医留在永和宫，直到你平安生产。”玄烨看着她不可思议的眼光一瞬间竟然觉得她也有些可怜，她得到的，不过是芳儿的万一，可能芳儿眼皮子都不会抬一下的宠爱，对她来说是无上恩德。
“那皇上呢？能不能留下陪陪臣妾？就一晚……”
他蹙眉微微想了想点了头，见到春和脸上有明显的喜悦，他转头和梁九功交待要他去坤宁宫说一声，梁九功答应着便亲自去了。然而一晚又一晚，她一直在做噩梦，惊醒后浑身大汗淋漓，甚至有一晚惊到见红，留守的太医使尽浑身解数，玄烨也不得不多加宽慰才算稳住她。
“皇上又要留在永和宫吗？”等到第六晚的时候，皇后尚且淡定，银杏却忍无可忍的小声嘀咕了一句矫情个没完。
芳儿淡淡的看了一眼银杏，银杏心虚的低头不再说话。
“请皇上安心吧，坤宁宫一切无恙，照顾永和宫本该是我的职责，多谢皇上费心了，待我身子好些就亲自去给皇上谢恩。”
“是。”梁九功点头应了，待将这话在永和宫里说完之后，玄烨轻轻抿嘴笑了，春和脸色也微微一变。原本是皇上对永和宫的宠爱，如今皇后这样说，倒像是皇上体恤皇后不忍心她月子里休息不好操心过度才留在永和宫的。
她看了一眼看书的玄烨问：“这几日皇上一直歪在炕上，臣妾于心不安，您不躺下来好好睡一会儿吗？明早怎么能有精神呢？”
“你先睡吧，朕无事，别睡沉了一会儿挤着你。”玄烨说完不再看她，屈腿坐在炕上低头继续看书，对于他来说歇在哪都一样，不过是换个看书的地方。芳儿月子里开始避他，不知和白术一起在搞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名堂，但白术说只是为了产后恢复，他有时白天去她也紧闭大门，只留两个嬷嬷在里头伺候，连银杏也一并赶出来，玄烨隐约知道她们在里头干什么，又说不准确便由着她去。等她得空的时候去看她，她也是笑盈盈的，如果他伸手要抱，她也由得他说几句腻人的话，说到她脸颊羞红惹人遐思她就会毫不留情的推走他，催促他带晏清去慈宁宫请安。有时玄烨憋的难受也会去找嫣然和安乐她们放松放松自己，但这些都是小事，春和楚楚可怜的要留他也是小事，甚至到底是谁给春和下了毒也是小事，真正的大事在北五所。
玄烨的眼眸冷了下来，兵破昆明城的那一日就是送北五所里吴三桂的子孙上路的日子，他一个都不会放过，包括她极喜爱的那个小姑娘。事情超出了他的预料，他没想到在他专心致志将吴世璠逼上绝路的时候，芳儿会在他身后与吴世璠的母亲弟妹打成一片，他以为她与他们只是逢场作戏，是她的善良让她想对北五所多个照应，没想到她交了心。芳儿，那是仇敌啊，你怎么如此糊涂？可是我，亲口说过会疼你一辈子的我，绝不会放过你喜欢的他们，哪怕只是妇孺，这是一个帝王的责任。决心已定，却慌乱不安。
“皇上昨日去的永和宫，今日又去了。”银杏一面铺床一面小心翼翼的发脾气。
“皇上前天晚上不是才在坤宁宫里的吗？”芳儿不以为然。
“太医都说了母子平安，德妃娘娘也不像胆子这么小的人啊。”
“由她去吧。”一边看书的皇后不以为然。
“娘娘你也太好说话了。”
“皇上这些日子也不独在永和宫，宜妃那里，安嫔那里不都有去吗？”她悠闲的喝了口茶。
“娘娘这些日子一直在房里忙着什么？只许嬷嬷伺候，连奴婢也赶出去。”银杏好奇的打听。
“你一个没嫁过人的小孩子，要知道这些做什么？”
“不过娘娘看起来倒是越来越美了，比生孩子前还要好看。”银杏看着灯下听到这话看回她的娘娘，嘴角含笑，双眸里有孩子般的骄傲得意，浓密卷曲的睫毛下美目流转的灵动，银杏觉得自己是个姑娘都看呆了，更不用提皇上，想着她家娘娘快出月子了，她也不再担心，“不知道是谁给永和宫下毒，好歹毒的手段啊，做的密不透风，德妃那样谨慎的人都中招了，若不是那晚上四个太医在那保驾护航，还不知要怎么样呢。”
芳儿的目光看向窗外浓黑的夜，此事已经快有一个月了，还没有出定论，恐怕不止下毒这么简单，幕后的凶手或许会令她大吃一惊。她躺下睡了，睡得很安稳，第二日醒来的时候玄烨坐在她床边，她吓了一跳。
“吓着你了？”他扶她起来搂进怀里拍了拍，哄的她情绪稳了才扶她靠在软枕里和她说话。
“什么时辰了

“辰时了。”
她看着屋外晴好的天：“都这么晚了？我最近睡了个昏天黑地的，快要不分昼夜了。”
“没关系，也就这一个来月的轻松，你想睡到午时都行。”
“那怎么行？昨天皇额娘来看我的时候我也还睡着，都让银杏叫醒我了，这个丫头一点也不听我的。”
“是我叫她别吵醒你的，皇额娘也不会怪你睡得晚，皇额娘喜欢晏清，哪天不要来看看？”
“明明皇上每天都会来抱她去慈宁宫请安，昨日不过朝会散的迟了一些，皇额娘就急了，皇额**我都喜欢晏清。”
“咱们的晏清漂亮啊，皇额娘最喜欢漂亮的孩子了，之前看到保成好看也想养，我没同意。”
芳儿轻轻笑了，有些犹豫的问：“朝上有事吗？这几日见你下朝都比从前晚了。”
“也没什么，就是说些黄河的事，总没有显著的效果，大家都有些着急。对了，噶布喇，我想了想，还是为他加祭三次，定了谥号恪僖。”
“多谢皇上。”她淡淡的开口，玄烨厚爱，也算是为她那日的任性做出了补偿。
“我替你出宫去看过了溶月，噶布喇的事情她已经从颇尔盆那里知道了，听到是在你这里去的，她虽伤心但也说噶布喇最后能和女儿在一起也算得偿所愿，寿终正寝。”
“溶月还好吗？”
“还好。”
“那就好，从南苑回来之后不知她过的怎么样，渐渐的书信也少了，她是报喜不报忧的性格，我想问问她和容若怎么样，又问不出口。”
“溶月是个大姑娘了，你别操心她。我今日来是要和你说说永和宫的事。永和宫出事前半日出去了两个小太监办差事，可是次日只有一个回来了，另一个说是找不见了。你叫费扬古闭九门的时候，他其实已经出了城，但是出入城门的名单上没有找到他的名字，因此挂了画像一直在城内搜索，足足十日挨家挨户都没找着。费扬古说要么有人包庇，要么是已经用了假身份出城去了，于是在城内继续搜查的情况下又派人沿着出京的路朝四面八方去围捕，半月后在宣府郊外一座寺庙里找着了他。”
“带回宫审问了吗？慎刑司有没有结果？”
“太医定的是下毒，但是是什么样的毒却一直没有查清楚，后来院判看到永和宫里一盆开败了的八仙花说可能是八仙花的花瓣熬的汁子，每日一点点的掺杂在食物内，毒物就在宫里，所以怎么查进出的食物用具都没查到。”
“八仙花……那不是德妃最喜欢的花吗？”
“是啊，恰巧是利用了她喜欢八仙花，花房里总给她送新鲜的来这一点。八仙花的花瓣有轻微的毒素，但无香味，不食用是不妨事的，所以德妃喜欢八仙花，花房就给她备下了。”
“那个小太监背后是谁？”
“这个答案或许连你都很惊奇。”玄烨微微眯了眯眼眸，“审了五日才艰难的撬开了他的嘴，他说是承乾宫指使。”
“承乾宫？”芳儿大吃一惊，“佟瑰逸？这不可能。”
“你也觉得不可能？”
芳儿没有告诉玄烨，她其实都做好了准备凶手会指认坤宁宫，她猜测这可能是德妃的计谋，或许矛头直接指向自己，春和就是想像当年的武则天拉下王皇后一样拉下自己，但她一点也不慌，因为她不是王皇后，玄烨更不是李治，春和的小聪明根本别想得逞。她宁可背上不孝的罪名调动慈宁宫太医，她宁可不顾自己安危叫白术去永和宫救她，六宫里这么多双眼睛都看到她那个晚上有多艰难，也都知道她因为调动慈宁宫太医这件事被玄烨责骂鲁莽，谁会相信是她要害德妃？她有一百种方法自证清白，就算没有，玄烨也会豁出一切保全她。她以为玄烨和她想到一起去了，所以这些天才频繁的留在永和宫看戏找线索，没想到矛头指向的居然是佟瑰逸。
“佟瑰逸，你再让她投胎十次，她也不可能想到这么精细的法子。”
玄烨看她脸上轻蔑的表情觉得好笑，看着她明眸皓齿，忍不住突然搂住她顶着她诧异的目光吻了她个猝不及防。她身上好香，头发里都是玫瑰花瓣的香味，唇瓣娇艳如血嫣红欲滴，软软的带着轻薄又微甜的口脂，他松开她的时候还紧紧的贴着她，一点一点轻啄着将她嘴上甜甜的胭脂吃了个干净。无色，并不是白日里装扮用的，也不知是什么，女孩子的名堂就是多。
这个登徒子！芳儿在他怀中挣扎不开，他总有这么多下流手段层出不穷的逗弄着她又是含羞又是慌乱。
“明日就十一月了，你今晚……留不留我？”他与她贴耳的暧昧，勾引着她如擂鼓一般疯狂跳动的心，足月了，她的身体应该已经做好准备了。
芳儿有些紧张，她很刻苦的准备着这一天，或许别的女人足月后不足以讨夫君欢心，但是她的身体已经恢复如初，像一件礼物一样时时刻刻等待着他来拆开，她想看到他拆开时的惊喜和喜爱到疯狂，但是……她蹙了蹙眉。既然不是要去永和宫看戏，那他就是真的想留在永和宫了？哼，她就不信春和那个吃了豹子胆的女人会为了这么点小事担惊受怕到离开他就睡不好，分明是勾引他，他也分明是趁着自己没空就由得她勾引顺其自然。春和又不能侍寝，他老留在永和宫做什么？陪她谈心画画吗？
“不留你。”她将脸往右边一扭，不再看他，她吃醋了。

保成长这么大，芳儿第一次见他慌乱的直摇手说自己不会，玄烨会轻轻蹙眉，并不纵容，将怀中的女儿交托到儿子双臂里去，芳儿在一旁惊得提心吊胆，生怕儿子一个没抱稳就要摔着女儿，只得小声跟玄烨说叫他不要闹了，哪有这么玩的。玄烨不以为然，看着双臂僵硬憋红小脸犹如抱了几百斤重的巨石一样吃力的儿子慢条斯理的说，他就是太过于缺乏锻炼，所以臂力跟他母亲差不了多少。芳儿曾经大为不满，觉得他如此说话实在太侮辱她了，保成不过是个七岁的孩子而已，但玄烨却难得鄙夷的看了看母子二人对着保成说，的确太侮辱他了，一个男孩子臂力差成这样，刚好趁着这个机会以后就一直抱着妹妹读书。保成向母亲求救，母亲爱怜的摇摇头，爱莫能助，保成只得暗自叹气，抱着睡得正香的妹妹背书，有时晏清稍稍动一下，保成就能吓得浑身冷汗，然而父亲只是坐在一边悠闲的喝茶看书，并不理他。
“对了芳儿，听说永和宫的事是佟贵妃下的手，真的吗？”
“慎刑司审了五日那个小太监才招认，说是佟贵妃指使的。”
“真的是她？我从前只以为她有些刁蛮任性，没想到她如此歹毒！那德妃虽是宫女出身，现在好歹也是德妃了，还怀着孩子，她怎么能这么干？”吉雅有些生气，她倒是还挺满意稳重低调的春和的，只可惜春和没个好出身。
“听说昨日起宫里就有不少风言风语在议论佟佳氏？为德妃抱不平？”布木布泰在一边盘腿坐着，手里还转动着那串梨花香木的佛珠。
“是。臣妾命人去查了，最早是从永和宫传出来的，德妃驭下宽和，永和宫上下都很尊重她，永和宫出了这样的事，想来她们是忠心护主。”芳儿看到吉雅赞成的点了点头，又笑着说，“因此臣妾叫人掌了那个宫女的嘴，也警示了一番德妃。”吉雅惊得咋舌。
布木布泰缓缓颔首：“皇帝与你都没有结案，贵妃就是贵妃，德妃就是德妃，宫里不能助长这种以下犯上的风气，不要以为大着肚子怀着孩子就有特权，就能不守宫规，这宫里从来不缺给皇家开枝散叶的女人和一两个无关紧要的庶子庶女。”
“是。”芳儿点头应下了，“德妃一向谨慎，此次当是惊惧过度自顾不暇所以没管教好宫女，念她初犯，孙儿只是警示，不忍苛责。”
“你很稳妥，宫里有多少双眼睛看着你等着你出错呢。”
“皇后不会出错，皇后如果出错那就是她们看错了听错了。”
布木布泰不动声色的挑眉。宫里这一个月就谁是给永和宫下毒的凶手议论纷纷，猜了个遍，除了说佟贵妃宜妃之外，说是皇后的也不在少数。玄烨很任性，由着自己的性子一直流连在坤宁宫里，若是十年前她肯定要过问，但是这么多年下来她渐渐开始了解玄烨，玄烨深情且理智。好比这一次北五所的事情，她知道芳儿和建宁母子交好，曾经有过一点担忧，玄烨会不会为了芳儿放过那些人，但是玄烨没有让她失望，他成熟了，深知能纵情宠爱一个女人的前提是在于国事上的绝对冷静，朝臣可以容许玄烨作为一个男人任性，但绝不会允许他作为一个皇帝任性，他在用这样的方式来保护芳儿不被前朝的大臣们议论弹劾，但是芳儿，好像还不知道北五所的事。
宫里有不少人议论皇后因为被德妃夺宠心生怨毒之心，痛下杀手排除异己。因此从永和宫传出这些声音之后她揣测着芳儿会怎么做，会为了保护自己贤良的名声纵容永和宫吗？还是会为自己平白遭到污蔑复仇重罚永和宫？都有可能，但是芳儿就是芳儿，她心里永远有自己作为皇后行事的准绳，不轻不重，恰到好处，让人心服口服。她什么都没有做，闲言碎语根本不能叫她起私心带情绪去处理这件事情，不偏不倚是对流言蜚语最好的回应，也是对她皇后身份绝对合格的一份答卷。
“既然是这样，那你去吧，承乾宫还等着你呢。”
“是，那孙儿先告退了。”她起身恭敬的朝二人行礼后昂首挺胸走出了慈宁宫。
布木布泰在身后看着她，她十二岁起就是这样。面对她的时候温柔婉顺，恭敬有礼，背过身后昂首阔步，磊落光明。无论她当年排挤她也好，如今信任她也罢，她总是不卑不亢，不骄不躁。她一日是皇后，一日就守后宫的安宁，一日就是高高在上不偏不倚的神明。她是皇帝可以倚重的皇后，亦是妃妾可以仰赖的皇后。无欲则刚，她从不担心芳儿做不好皇后，因为她对六宫有爱无欲，不会乱方寸，她所有的情欲都系在玄烨一个人身上，她担心芳儿做不好的，是妻子。

我来做个问卷调查，木兰写了140章了，你们最喜欢哪个片段，我看看你们喜欢什么调调的。我自己最喜欢的就是芳儿25岁在重华宫自己一个人过的那一年，玄猪在乾清宫，两个人在一个宫里彼此思念却无法相见的那几章。

等一下，我昨天看到一条回复，说要相信玄猪可以保护芳儿，你们这么讨厌春和是因为春和欺负了芳儿吗？她们两个干上了，你们不同情春和，你们担心芳儿吃亏？？

“你不知道吗？十月二十八日咱们兵破昆明城，吴世璠自刎而亡，咱们胜了！”容若兴奋的说，却很奇怪这样举国同庆的大事皇后怎么会不知道，皇上难道没有跟她说吗？皇上那么高兴，他还以为皇上第一个就会和她分享这份喜悦呢。
芳儿不动声色的攥紧拳头：“是这样啊，那，那北五所关押的吴氏逆贼呢？”
“自然是都杀了。”容若听到银杏一声惊呼，不解的看着这对古怪的主仆，“怎么了吗？”
“建宁公主……也杀了吗？”
“公主毕竟是公主，已经送回公主府了，但是孩子们都杀了，两个嫡出的男孩子绞杀后尸体悬在城墙上，庶出的一律斩首弃尸于街市了。”
两个嫡出的男孩子，那其中有一个就是瑛儿了……
“怎么会这样！他们还只是孩子啊！皇上下的旨意吗？皇上怎么能下这样的旨意……”银杏捂着嘴不敢置信。
容若板起脸来：“银杏姑娘这话说差了，吴三桂杀了咱们多少人，这其中又有多少孩子，哪个不无辜？吴三桂的子孙自然全部要杀，若不杀，如何平民愤，若不杀，拿什么祭奠战死沙场的八旗子弟？”
“可是那也是公主的孩子啊……”银杏还要再说什么，被芳儿拉住了手，她的手有些凉，掌心里沁出一片冰冷的汗来，她转头看向一边面带微笑的皇后，和那年在御花园里见到皇上宜妃逛园子时一样的笑容，很苦涩，很勉强，眼睛里还有一些闪躲的慌张。银杏心里难受极了，她这个逞强的样子比刚刚听到的消息还要让她难受，她用力握紧她的手。
“听说，这些孩子里有男有女，男孩子自然不能留，不知道女孩子……”她说完，顿了顿。
容若叹了口气：“芳儿，就算是女孩子也已经长大了，她知道自己的母亲是建宁公主，知道自己从小被幽禁在宫里长大，渐渐的也会知道自己的祖父兄长是谁，他们做了什么，他们被谁所杀。这件事情上，男孩子和女孩子有什么区别呢？难道女孩子日后就不会想着复仇吗？”
芳儿笑了笑：“对，你说得对，那么……是全杀了吗？一共几个孩子？你，你都亲眼看过吗？”
“朝野只关注两个嫡子，具体有几个庶子庶女斩于街市我就不知道了，怎么可能亲眼去见呢？我又不是监斩官。”
“这是哪一天的事啊？我在宫里什么都不知道。”
“就是昨天早上皇上下的旨意，午时处斩的。你刚刚生过孩子，皇上大概不愿和你说这些血腥的事情。”
“是，皇上他，很体谅我。”她又笑了笑，“你回乾清宫去吧。”
“我送你回去吧，天气太冷了，你也不要站在这里吹冷风，怎么会逛到这个地方来？咦，这里怎么还有个食盒？”
芳儿走出了庭院依旧面带微笑：“闷在屋子里太久了就随便走走，没想到逛到这里，看到里头一片破败，就进来瞧瞧，还有个食盒，想来宫人们太懈怠了，也不知道打扫干净，我还是要罚他们才行。”
“原来是这样。”容若不疑有他。
走出一小段路后她忽然回头去看，这一回却没有珍儿期待的小脸，她的珍儿很乖，她的珍儿应该很多次都在那里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期盼着她能回头看一眼，数着下一次见面的日子，只是这一生，她再也看不到她了，再也不可能一回头就看到她那张小脸了。
“奴婢去拾些旧物回来给您做纪念吧。”银杏小声的在她耳边说。
芳儿继续往前走，良久，摇了摇头：“不能了。”
不能了。玄烨给他们的身份定了性，一个都没有放过，她不能留着逆贼的东西，万一被他发现了怎么办？昨日早晨他下朝后坐在她床边等她醒来时那么温柔，她根本没有想到朝上他议的事情是如何处决这些孩子。玄烨知道她和北五所的事情吗？他一定知道，从他叫梁九功去冰室启冰的那一天起他就知道坤宁宫的冰去了哪里。所以他骗了她，这些天早朝散的晚不是在议黄河的事，而是在议三藩胜利的事，他刻意隐瞒了她三藩胜利的事实，他害怕她知道了就会挡住他不许他杀珍儿他们吗？他是一定要杀的，哪怕她求情也不行，所以索性不告诉她。
回到坤宁宫后，她从女儿的摇床里拿出那个缝的乱七八糟的小兔子坐在暖炕上，双手爱怜的摩挲着，似有无限怜爱。银杏看她发着呆，忍不住低头滴下两颗泪来，那天去北五所报喜的时候，珍儿小姐说已经听门口的侍卫提到晏清公主出生的好消息了，她高兴的又蹦又跳又拍手，直嚷嚷着自己做姐姐了，拉着建宁公主欢快的说她要给妹妹缝一只小兔子作为礼物……银杏反手去抹脸上的泪痕，却越哭越凶，抬头看向暖炕边呆坐的皇后，见她忽然拿起了剪子，一点一点慢慢的将那只娃娃剪开，仿佛剪开自己的心一样，银杏想上前去阻止她又觉得自己根本阻止不了，她知道她这样做一定有原因。
“银杏。”她轻轻开口叫她，“拿去扔了吧。”
娘娘，十一月初一那日你一定要来，好不好？
好，娘娘答应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