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北城,不偏不倚位于南北方的分界线,因为气候温和每到冬天却会飘雪而得名。
这也是肖战搬家到这里的原因之一。弟弟喜雪又畏冷,这里无疑是最合适的地方。
一月份,临近年关,小城也热闹起来。肖战在T恤外面套上羽绒外套,扔下正在为过年布置体育场地的一群体育生,走出体育馆。
“战哥!你可不能溜。”还没走出几步肖战又被人拉回来,平时闹得紧了,这帮学生也知道肖战脾气好,老师都不叫了,一声战哥收了学校里最调皮捣蛋的几个毛孩,名声越来越大,全校同学见到肖战都没几人老老实实的叫老师了。
“怎么,你战哥要回家都不让。”肖战嘴里说着,语气里也没有生气的意思,老老实实的顺着几个学生的力道走回体育场。
“哪敢不让您回家啊。前两天耍赖让您老陪跑了一次两千,回了班我们班那些小姑娘都追着我们几个打。”一个体育生拿着毛笔红纸递给肖战。
肖战有些想笑,那天他本就应该陪跑,只是胃不舒服,就想找别的老师代替,这帮混小子硬拉着他,跑完的脸色他自己都不忍下视。
“这不是您老写字好看嘛,过年了写几个福字呗,您可是咱们队文化最高的了。”
“好好说话。”肖战接过笔,写下几个苍劲有力的大字,又把笔扔回去。“过年别吃太多啊。要不等过年回来有你们好受的。”
“遵命!”一队人笑闹着去贴对联,肖战转身走出体育馆。
年轻真好。
肖战搁着大衣捂住隐隐作痛的胃。最近天开始冷了,早晚风凉的透骨,肖战早上来的时候呛了冷风,直到现在,胃还在闹腾。
北城不大,分新旧两个区。肖战从16岁就和弟弟住在旧城的出租房里,弟弟念旧,工作后肖战索性在旧城买下了那间房。
肖战快走两步到楼下超市,超市大娘看见他走过来忙搬出一个箱子,招呼他进来。“你要的丑橘来啦,特意给你留了一箱。”
“谢谢大娘。”肖战一笑,笑意从眼底漫出好像染红了他的两颊的酒窝,带着些憨,又不失可爱。
“诶,你是真疼你弟弟。”肖战和王一博是大娘从小看到大的,这哥俩的事也知道了七七八八。“一博还没回来?”
“就这一个弟弟,我不充谁宠啊。”肖战付了钱,搬起那一箱丑橘,有些骄傲。“大学生忙着哩。说是要今天回来。”
肖战回了家,胃疼加上爬了几层楼让他出了一头冷汗,来不及坐下歇会,把买回来的几袋子菜放厨房安置好就走去卫生间。
一博要回来了,可不能满身臭汗的去接他。
肖战一身清爽走出浴室,手机铃声不适时的响了起来。“哥我今天回不去了,火车故障了。”电话那边噪音很大,这个时间王一博理应在火车站准备检票了,火车延误,很多人的时间都被耽误,一时争执起来。
“啊呀,那我买的这么多菜只能我自己吃啦。”肖战声音带着些惋惜却不见失望的调侃着王一博。
电话那头的男生没了声音,只剩下争执的声音越来越小,王一博应该走出火车站了。
“那就等你回来再给你买呗,别忘告诉哥一声,去接你。”肖战不着调的话又顺着电话那头传过来,让王一博有些僵硬的深色稍微缓和了些。
“嗯。”
“哎呀我真怕你在大学学那些函数什么的学傻了,离了你哥怎么感觉你话都不会说了呢……”
肖战又絮絮叨叨的说着,直到王一博主动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王一博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从火车故障后就一直微微皱起的眉眼也舒展开来。
而另一边的肖战,收了笑颜,直愣愣的躺在床上,刚才心急,等不及热水烧起来就用凉水冲了个澡,身上冷的厉害,胃里又受了凉,紧紧的收缩着。
肖战蜷缩起身子,又把身子向角落里缩了缩。还要几天啊,他的狗崽崽才能回来。
下午三点肖战就睡了过去,再醒过来的时候是被电话吵醒的。
“战哥,东子那边又有去闹事的。”接通电话简短的一句话让肖战睡意全无。
“马上到。”
北城旧区不大,一共也没几家酒吧,旧城区又老人和孩子比较多,去酒吧的无非就是一些不良少年,再就是,在道上混的。
几年前的北城及不安分。新城爆发了西面坚持独立的闹事袭击,旧城区与新城区距离较远,警力都派到了新城区,几帮黑道趁虚而入。
那段时间,只要夜间出门,就算只到小区门口,十有八九都会遇到抢劫。他们又极有道德水平,只抢劫不杀人。警力又派不过来,人心惶惶。
肖战就是在那时候认识的东子他们。
肖战换了件黑色夹克,带着里衣黑色帽衫的帽子,一进酒吧就看见了同样认出他来的正往角落里缩的学生。肖战走过去一人送了一拳,撵出酒吧。
“我就知道你一来我又得跑几单生意。”东子拿了瓶酒放到坐在这一桌七八人中间的肖战。
“嘿,我教的学生你还敢让他们进来。”肖战接过坐在旁边的人递来的烟,夹在修长的食指和中指尖把玩了几下,点了火,放到唇边,吸了口,侧脸在烟雾缭绕下透露出几分冷峻,动作熟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