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华-符如仪
建章宫
[空握一把虚无烟尘,与半身共同淹入这样一份无力的困境中去了,凝在唇畔的一尾话端都不必再有动舌出口的半分绵力,便又沉沉坠回到腔腹中去,却只能闷出一声“好”,脑中空白了一片,连那方用来拭泪的帕子也是捏在指尖,徒劳地抹花一层红脂,至于那两滴聊胜于无的薄泪,就已消解在建章宫缓缓燃起的一烟香线中了。]
[目唇犹朱,将与神色相避,轻喃]您的苦心,如仪要领会、参悟,让您如愿,就是妾的劳苦。
[“傀儡”二字没由来地蹦出来,单是这样的一句念,就足以叫薄身一瑟缩,紧跟着去俯首见礼]海棠是…会更艳的花。
[吸了吸鼻子,很凛冽的松香撞进七窍,才觉着秋日真是来了,百花杀尽时的风光与人不远,傲然伫立的松柏在气节外就凭空生出一点萧瑟与凄凉,君子风骨一样怕冷畏寒,荆棘丛中的蔷薇也活不过寒冬。迟迟顿了步子未动,终待在与他再度对望时含唇一笑,却很凄惶]今日陛下都没有抱我,下次妾做得好了,您再补上好不好?
[是很仓皇的一个影子,就这样自建章门外入轿,黄油纸封的味道与发上抹的桂花油融在一起,就有些很刺鼻的腐烂气味,发间最夺目的那支步摇,是十六岁时的生辰礼,可那一日…不如此时难过,也不让人觉得这世上的希望只有依附与违心,有时红豆比珍珠更重,轻轻一句话,同样可以泯灭很多情衷。卞露不知这情,却在符氏出殿时瞧见了泛红手心,此时还在帘外轻轻探问原由,可最终所得的,只有轿中飘渺低浅的一句呢喃]我想家了…
[可是回首身后,符氏容华双手空空,无人可倚,无事可牵,一身尘缘挂在耳边心上,唯独没有根由,海棠步摇随着轿子一同晃呀晃,一不小心就叫人要睡着,是大概梦中更有如意境,顺遂平安,还有喜乐无双,可是其中没有魏挚,这就叫人不许坠入其中。狠狠捏了把指尖,顿时“嘶”得一声,却只传]未央的炭火,初一就熏上吧,我觉着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