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姐姐这些话委实早已听腻了,就连撷芳、折露平素劝我读书时也是一样的说辞,此刻听得不经心不过耳,神色怏怏】
姐姐今日难得来一次,怎么倒像是玛法派来看着我温书似的。好姐姐,你可饶了我这一遭罢!镇日里盯着四书五经、方块大字瞧,我都快不认得他们了。书里那些个圣人贤者不会哭也不会笑,讲的尽是些大道理,还不如游记、话本读来有意思。
【自小在成王府里长大,读书用的书房外头种了一院子花木,到了夏时便落下一院子清荫,我便在这儿听了好些年的学。那些年我常以赖床为由不愿上课,又无法违背玛法的威信,通常走到书房拜完孔子像还吧嗒吧嗒地坠着眼泪。玛法常向我显摆他那一书楼的藏书,可我对它们半点兴趣也无,只觉得那些“大人的书”既苍老又枯寂,倒是舅舅从报国寺随手淘来的话本,我读得格外兴起。起初我以为热衷于听故事、看话本是每一个孩子的好奇心使然,后来我才渐渐明白,大抵因世间多薄情者,文字中才子佳人的深情弥补了这样的缺憾,便觉得甚为美好】
不如这样——【伸手自容姐姐手中抢来《孟子》,又把绣篓往她膝旁推了推,脸上鬼灵精怪地挂着笑,摆明了是要耍赖】姐姐帮我把窗花修一修,我了了这桩事就温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