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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韫谨】古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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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2020-02-05 22:36回复
    李韫芝把玩着前面铺子上送进来的玉簪,眯起眼睛问:“人呢?”
    “走了,下面的人不尽心,小人方才盘点的时候才认出小姐的刻印,是小人疏忽了。”年过半百的掌柜垂首立在一旁,恭敬地说道。
    “死当?”李韫芝又问。
    “是。”
    “我知道了,刘掌柜有心。”李韫芝说完就把东西搁在桌上,低头接着看账本。刘掌柜识趣,悄悄退了出去。
    一本帐从头到尾翻了一遍,李韫芝觉得有些乏了,肩颈都硬硬绷着。她转着头活动了两下,又拿起那根簪子在指间把玩,看着看着就有点走神,索性嘱咐伙计收拾东西,自己则只带着两个家丁出去。
    李韫芝慢慢踱进济风堂时周瑾还在看诊,她摆摆手不让小星和其他学徒打扰她,自己找了把椅子坐下来,看着她一边耐心听着那位大娘的絮叨一边低着头凝眉诊脉。病人是位少妇,看上去年纪不大,刚开始也微低着头,后来许是觉察到她的目光,朝这边看了一眼,李韫芝朝她点了一下头,那少妇便慌忙挪开了视线。
    手真好看。李韫芝心想。
    等送走了病人,周谨抬起头唤道:“阿韫。”
    “又知道我在啊。”李韫芝笑着站起来,绕到书案后面,一边拉出四轮车一边说,“我问过堂主,这是最后一个病人了,早些走吧?”
    “我还没理好脉案。”周瑾感觉身体前倾,忙抓紧了两边的扶手,“不是说去查账,怎么这么早就回了?”
    “你记性那么好,明日再理也是一样的。”李韫芝坚持道。
    已经被她推出了大堂,周瑾便依了她,也不再多问了。


    3楼2020-02-05 22: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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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济风堂内各处起伏均有坡道,伙计也早在门槛上架好了木板,可四轮车笨重,李韫芝身娇体弱,推着仍是吃力,等把四轮车推到马车前,她已经累得有些气喘。
      “我早说了,让小星来就是。”周谨听着身边人粗重的呼吸声,有点无奈,掀开腿上的薄毯撑着四轮车的扶手挪动了一下,随后伸出手问:“在哪?我自己来。”
      “等等。”李韫芝先提起薄毯递给跟在一旁的小星,又把四轮车上那两截笨重的木头挪开了点,随后才拉住她的手放在车辕上。周谨摸了两下确定了马车边缘和车门的位置,随后两只手一起发力将自己撑上马车,再扶着车门一撑,人便进了车内。她的动作迅捷有力,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便完成了整个过程,竟比常人登车还要快些。等李韫芝被伙计扶上车,周谨已经在车内的榻上坐稳了,正一边摸索一边挪动着身体整理衣摆。
      “车里只有你我,还费这力气做什么?”李韫芝说着便伸手去解她的外衫,周谨哎了一声,倒也没挡,只笑着说:“怎么,哪个掌柜惹你生气了?”
      “周掌柜。”李韫芝哼了一声,把脱下来的衣服扔在一边,又去解周谨眼睛上覆着的那条白绫。
      周谨还在回忆哪家铺子的掌柜和自己是本家,手里被塞了个杯子。
      “别想啦,我家铺子里可没有姓周的掌柜。”
      周谨一愣,随后明白过来,笑着将杯里的茶一饮而尽,转头问道:“我倒不知如何惹到李姑娘了,还请赐教。”
      她两只眼睛的瞳仁上都蒙了一层白翳,浑浊得辨不出本来的样子。这双眼睛明明是看不见东西的,她却似乎总能找到李韫芝的位置。
      “自己想。”李韫芝脸色又沉了点,倚在另一侧的榻上瞪着她,“我累了,先休息一下。”
      周谨眨眨眼,挪到矮榻边缘,身体前倾,右手准确地摸到李韫芝这边,一眨眼的功夫就坐到了她身边。她身上只穿着素白的中衣,中衣下半身在腿根处做了收口,上半身也比常人的衣衫要短些。脱去累赘的外衫,没了衣摆的牵绊,她活动起来更方便了些,起落都轻飘飘的,但马车晃动得有些厉害,她在车壁上扶了一下才稳住身体。
      “你也不问问我在哪,绊着你可怎么办?”
      矮榻足够宽敞,可见她过来李韫芝还是收了腿给周谨腾出地方来。见周谨右手一直扶在车壁上不敢挪动,李韫芝又坐起来摆好了靠垫,扶着她倚在上面,给她整理挪动间蹭乱的衣衫。周谨的中衣都是李韫芝亲手缝制的,上好的锦缎上针脚细密服帖,不会硌着她。
      周谨垂着眼,只是笑,牵起李韫芝的手揉捏穴道给她解乏,声音轻轻柔柔的,“你月事快到了,这几日要小心,别累着、别着凉。还有,不要总生气,伤肝。”
      听她慢悠悠地絮叨起来,李韫芝终于忍不住问:“我送你的簪子呢?”
      “在这里啊。”周谨找到自己的衣物,从随身的针灸包夹层里摸出一只簪子,可东西刚拿在手里还没递出去就变了脸色,用手指仔细摸了两遍,一双盲眼胡乱转动着,张张嘴有些紧张地开口:“簪子……我明明放在这里的……”


      4楼2020-02-05 22: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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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韫芝的脾气一直到晚上都没散,周谨本就话不多,现在自觉理亏,就更加沉默,一直都低着头闷闷坐着。
        “我……”用过晚饭后,周谨舔了舔嘴唇,撑着轮椅扶手动了一下身体,“阿韫,我仔细想过了,近来我只昨日去善堂给人施过针,可能是那时被调包了,明日我去善堂问问……”
        “问什么,人家偷了你的东西,你去问,难道还会再还给你不成?”李韫芝哼了一声,盯着她一直拿在手里那根石头簪子,语气很不好,“这簪子打磨得粗糙,但是长度形状都还算相似,这人定是早有准备,很可能一早就盯上了你。我与你说过多少遍,不要去那些人多眼杂的地方,你怎么就是……”
        周谨点点头道:“我知道错了,下次一定小心。”
        她说的是一定小心,而不是不再去了,李韫芝又有点生气,低声斥道:“倔驴。”
        “阿韫,我明日就去找,不还我,我可以买回来啊。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周谨朝着李韫芝的方向伸出手,“我腿疼,你来给我揉揉。”
        “你腿都没了八百年了,还疼什么疼。”说是这么说,李韫芝还是走近了用手穿过周谨的腋下托住她的身体,“抱稳了啊,摔了你可别怪我。”
        周谨笑着把手环在她的脖子上应了一声。
        内室的床榻距此不过几步的距离,李韫芝虽说四体不勤,但离得近、周谨又只有常人五六成的分量,这几步路她走的还算稳当。
        等到了榻上,周谨用手撑着想坐起来,却被李韫芝一把按住,随后便听到她硬邦邦地说:“不是说腿疼么?躺着。”周谨于是乖乖躺着不动了。
        下车前周谨身上又套了件在家穿的外衫,也是照着她的身量裁短了,但比中衣长些,能将她的身体全盖住,这样只要坐在四轮车上盖着毯子,靠那两条木制的假腿遮掩着,她看上去仍是个完整的人,回内院后她换了轻便的竹制轮椅,外衫却一直没脱。周谨眼盲,却最在意仪表,李韫芝便为了她立了许多规矩,两人住的内院不经传唤不准随意进入,房间更是连整日寸步不离地跟着周谨的小星都不例外,因此在家里时周谨无需顾忌,要比在外面放松许多,可此时被李韫芝脱了外衫又解开腰带,脱掉下半身那口袋一样的衬裤,她还是颇觉不自在地扭了扭身体。
        李韫芝知道周谨虽然是为了哄自己过来,但从不会说这种谎话来让自己担心,她说疼,十有八九是真的不舒服,于是果断脱了周谨的衣衫查看她的断腿。“你别动。”她皱着眉按住周谨平坦紧实的小腹,轻轻摸着她那两条横亘在断腿下方的疤痕。说是断腿,可其实周谨的两条腿自腿根处便不见了,左侧的疤痕相对平整,截断处附近的肌肉也要丰腴一些,仍能看出臀部的曲线来,右侧臀部与左边相比则似乎少了一块肉,用手轻摸上去就能感觉到骨骼的轮廓,且疤痕也更狰狞,像是把两块不够长的皮肤拉过来缝在一起、却忘了填充血肉进去。而此时,她右腿断面骨头凸起的地方已经发红了。
        “和你说了多少次,坐久了不舒服要记得躺一下,偏不听。”李韫芝一边埋怨着一边翻出周谨常用的药膏来轻轻给她涂上,见周谨又伸手撑着要起来,又将她按了回去,“躺着!”
        “阿韫……你至少,让我遮着点吧?”周谨摸到了被扔在身旁的外衫,抖开来盖在自己身上。
        李韫芝冷哼一声抽走了外衫,睥着她道:“刚上了药呢,等等再盖。怎么,还怕我看不成?”
        知道她这是火气还没撒完,周谨只得顺着她老实躺着,脸颊和耳朵却微微红了起来。


        来自iPhone客户端14楼2020-02-07 23: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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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李韫芝并没想太多,她只是生气周谨不听话,又跑去善堂,给她上药时也只专心上药,可看到周谨红着脸有些局促地躺在那里,又瞟到被自己扯得掀开一些的下摆处露出的紧实精瘦的腰线,李韫芝有些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脸也渐渐发起烫来。
          周谨看不见,自然不知道李韫芝现在是什么表情,听到她发出的声音只当她有话要说,于是凝神等着,过了一会儿屋子里却仍是静悄悄的,李韫芝似乎动都没有动过。周谨转了转眼睛,不太确定地问:“阿韫?”
          “嗯?哦……”李韫芝回过神,晃晃头让自己的脑袋清明一点,一边找了条新的衬裤给周谨穿上,一边说,“铺子上有点事,方才走神了。”
          她说的心虚,神色有些不自然,脸也还是红的,可周谨不疑有他,只凝眉问:“很麻烦么?”
          “琐事罢了。”李韫芝怕她再问,调转话头道:“那簪子,你不必去善堂找了。今日我去查账,南街的刘掌柜送来给我,说是个半大孩子拿来典当的。他说那孩子浑身脏兮兮的,想必就是住在善堂的乞儿吧,也不知怎的盯上了你。”
          “那,簪子现在……”周谨说着又要坐起来,再次被李韫芝按了回去。
          “躺着,不准动!簪子在我这儿,你答允我以后再不去善堂了,我便还你。”
          周谨抿起嘴,不说话了。
          她自小性格温柔随和,看着是个万事好说话的人,但其实是个倔强的性子,只是许多事都不大放在心上,肯让步,才很少拒绝别人。而对着李韫芝,她更是极少说不,可她现下这样,便是不肯答应了。
          李韫芝早猜到了她是这个反应,又软下声音劝道:“我知道你是想做些善事,若是安全,我都依你,可出了这样的事,我不放心。不去了好不好?你想给那些乞儿看诊,在济风堂也是一样的。我去和堂主说,让他单独辟出一块地方来,好不好?”
          “这样不妥,济风堂里来往的病人太多,那些乞儿身上有些带着会过人的病,其他病人会有危险的。”周谨柔声说。
          “你也知道他们身上带着病,有危险,那你还……”
          “阿韫,”周谨打断她,摸到她的手牵住,“我是大夫。”
          李韫芝张张嘴,觉得鼻子发酸,怕周谨听出来,只得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当年刚把周谨从鬼门关里拉回来,李韫芝便伏在她身上大哭了一场,边哭边骂她傻、骂她不值,周谨也是这样,因为高烧,声音干涩沙哑,语气却是一贯的温和,与她说:“没什么不值得,我是大夫呀。”


          20楼2020-02-10 14: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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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簪一事还是李韫芝退让妥协了,第二日周谨便在自己的针灸包里摸到了那根簪子。只是李韫芝多派了几个好手跟着周谨,气势汹汹的,将济风堂的几位同僚都吓了一跳。
            “都怪我没照看好师父。”小星被李韫芝叫去训过了,一直有些过意不去,见周谨费心安抚几位年过半百的老大夫,又有点愧疚。
            “师父又不是什么都做不了,不是什么都要你照看的,带着他们只是为了让你师娘安心。你多将心思花在钻研医理上便好。”周谨笑着安慰小丫头,哄好了才考问她的功课。
            周谨会一点吐纳,也懂些轻身功夫,看着瘦弱,其实力气不小,动作也灵便。虽说目不能视带来种种不便,再加上在外人面前不好以手代脚四处挪动,她在外整日坐在四轮车上不能活动、几乎事事都要他人帮忙,但在两人的小院里,大多都是她在忙来忙去照顾四体不勤的李大小姐。
            这日夜里,周谨被李韫芝推醒,迷迷糊糊地摸过去,便摸到蜷在自己身边的人一头的汗。周谨一下子清醒过来,抓着她的脉门问:“怎么了?是不是来月事了?”
            “嗯。”李韫芝小声应了,又往她怀里缩。
            脉象还算平稳,周谨却仍皱着眉,摸到她的小腹运了气揉上去,轻声哄她:“不怕,我给你揉揉,放轻松些。”
            “疼……”李韫芝哼哼着说。
            “等下便好了。”周谨腾出一只手撑着自己坐起来好方便使力, 揉过了小腹又挪到床尾给她揉捏脚上的穴位,脸色有些严肃,“我这月开的药,你是不是又没好好喝?”
            “苦呢……”李韫芝小声道。
            “总不听话,现在倒知道叫疼了。”周谨叹气道,又拿她没办法,只低着头继续给她按摩。
            过了一阵李韫芝好些了,周谨给她盖好被子,想起她还未垫卫生带,又觉她出了一身的汗怕着凉,下了床去给她拿替换的衣物。周谨看不见,也不需要点灯,李韫芝只借着月光看到她矮身下了床,再远就瞧不见了。她缩了缩身子,轻声问:“阿谨,你去做什么?”
            “给你拿替换的衣物。”周谨柔声答道,“别怕,我很快就回来。”
            李韫芝于是不说话了。


            24楼2020-02-12 10: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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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谨知道李韫芝自小怕黑,来回动作都尽量加快。她平日里以手代脚走路,多是采用双手撑在前面、把身体荡过去、再前倾了身体将手撑到更前面一点的位置,如此循环往复的姿势,可现在着急,她便运了气,两只手一前一后交替着往前挪,臀部几乎不曾着地。这样虽然快些,但也要累上许多,等摸索着找到需要的东西,周谨额上已经见了汗。两人的屋子里物品摆放的位置都是固定好的,为了方便周谨取用,柜子几案都要低许多,不会有什么不便,但周谨返回时手里拿着东西,便只能单手撑着向前挪动,难免要慢一些。李韫芝听着她活动时发出的轻微响动,小声嘀咕道:“怎么这么久……下次衣物要放得近些。”
              “下次你听话些乖乖吃药才是正理。”周谨已经回来,除了换洗的衣服外同时还拿回来了卫生带和一条干净的巾布。她将东西放在床上,双手在床沿一撑,同时弯了身子向前发力将臀部荡到床上,再一直腰便坐了上来。这动作于她而言是家常便饭,此刻却因为方才找东西时急着来回、动作太快而微微有些气喘,“来,起身换个褥子,再换一下衣服。”
              “我不想动,”李韫芝又蜷了蜷身体,“我不换了。”
              “容易着凉的。”周谨摸着她的脑门哄她,“我来给你换,你翻身便好,听话。”
              磨磨蹭蹭地帮李韫芝清理好、把衣服换完,周谨也有些累了,活动了一下酸疼的肩膀和手臂,又不放心地去揉她的小腹,问道:“还疼么?”
              李韫芝昏昏欲睡的,隔了一会儿才哼哼了两声,也不知是疼还是不疼。周谨叹了口气,摸了摸她的额头和眼睛,知道她没再出汗,也没有皱眉,方才放心了些,抻了抻有些发酸的腰,在她身边躺了下来。
              “阿谨……”李韫芝轻声嘟囔着靠过来搂住了她。
              “嗯?”周谨一边应着一边翻身侧躺把她环在怀里。
              “……别生气……”李韫芝睡意浓重,声音拖得老长。
              周谨又忍不住叹气,拍拍她哄道:“我不生气,快睡吧,乖。”


              25楼2020-02-12 10: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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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李韫芝正在酒楼和人谈生意,家丁突然来寻她,说周姑娘在济风堂摔伤了,请她过去一趟。李韫芝吓得不行,告别了对方急匆匆地赶去济风堂,直到看见周谨,一颗几乎快跳出来的心才渐渐老实了一点。周谨躺在平日给病人用的榻上,身上盖着厚厚的皮毛毯子,可还是遮不住下半身空虚的轮廓。她的右手手腕上了夹板缠着绷带,看样子是上过药了,额角也有一块红肿破皮的磕碰。
                “怎么回事?”李韫芝喘着粗气问小星。
                “师父正在给人看诊,没想到那病人有痫症,我去取笔纸的功夫突然发作,踢到了四轮车,师父一时没察觉,坐不稳,摔了下来。”小星眼睛红红的,显然已经哭过了,“老堂主看过,说师父手腕错位了……师娘,都是我不好。”
                “你……”李韫芝跺跺脚,刚要说她,便被周谨打断了。
                “阿韫,你别怪她,是我自己不小心。”周谨说着就要坐起来,李韫芝赶忙拦住她。
                “别乱动!都这样了还逞什么能!”
                她有些急,声音发抖还带着点哽咽。周谨听了一愣,乖乖躺着朝她伸出手,同时安抚道:“没事的,普通的扭伤而已,养些时日就会好的,不信你去问师父。”
                “我才不问他!”李韫芝语气还是不好,却拉住了周谨的手紧紧握住。
                “我没事,不疼的,很快就会好,不怕。”周谨柔声说。
                “我知道,”李韫芝盯着她喃喃道,“我知道……”
                周谨在外面时总在眼睛上缠着条白绫遮着眼睛,平日里李韫芝不觉得这有什么,可方才看到周谨躺在那里的样子,不自觉的就想起她刚被救回来那段日子。也是这间诊室,也是这样浓重的药味,周谨没了腿、没了眼睛,神智不清高烧不退。那是周谨的噩梦,也是她的噩梦,她以为梦早醒了,却不知道自己其实仍魇在其中。


                28楼2020-02-13 1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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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谨头上的伤好得挺快,手腕却要仔细养上一段时间。老堂主说她的骨头没断,但是伤到了关节,也要好好养上一两个月方能痊愈,期间不可用力劳累,这可着实苦了周谨。她平日里活动全靠双手,又是个右撇子,如今右手受伤,做什么都很不方便,本就目不能视,再加上使不好筷子,刚开始的几天连自己吃饭都有些困难。
                  “我不吃了。”周谨放下筷子,眉目间难得有些烦躁。
                  李韫芝把她磕绊的动作看在眼里,柔声劝她,“再喝碗汤。”她说着盛了一碗汤放在周谨手边,拉着她摸了摸汤碗、再拿起勺子牵着她搅了搅。周谨犹豫了一下,不肯动。
                  “我特意熬的呢,已经吹好不烫了,多少喝一点。”李韫芝晃了晃她吊在身前的右边胳膊。
                  周谨压下心里的不耐,应了一声乖乖把汤喝了。
                  “不好喝啊?”李韫芝见她神色还是不大好,只得找话逗她。
                  “好喝。”周谨答完也觉得这么简单的两个字太过不去了些,解释道:“真的好喝,就是……我怕喝多了水,不方便……”
                  她右手使不上力,只用左手撑着在平地上四处挪动都要困难许多,可也不是做不到,然而自己上下床榻和轮椅这样的事情却不行了。周谨用的恭桶上架着开了洞的椅子,平日里自己拉着扶手坐上去就是,现在却只能靠别人把她抱过去。
                  李韫芝皱起眉,本想发火,可又觉得不能跟个病人一般见识,自己疏导一番后道:“有我在,有什么不方便的?你想做什么,都告诉我,好不好?”
                  周谨抿着嘴唇,不肯说话了。
                  她养伤那段时间里也是这幅德行,听话是听话,但整日沉着脸不爱理人,李韫芝知道她是在跟自己生气、觉得自己麻烦没用,也知道以她的性子再怎么开导都没用,只好让小星从济风堂多搬些医案回来给她打发时间,如此熬了近一个月,周谨的手腕好了六七成,能撤掉夹板了,她才终于恢复了些平时的样子。
                  老堂主看过说她恢复的很好,只是仍然要小心不能着力。周谨早在家闷的不行了,求着李韫芝放她出门。李韫芝耐不住周谨不停求她,终于肯让她去济风堂,却不准她自行来往,也不许她去太久,每日将她送到,过了晌午便来接人。李韫芝仍不许她自己转移,每日抱着她上下马车,即使手臂酸疼也不肯假手于他人。
                  “我好的差不多了,让我自己来罢?”这天早上出门前,周谨自己挪到床榻边缘,对李韫芝说。
                  “老堂主说了还要半个月才好使力呢。起来了啊。”李韫芝说着将周谨从榻上抱起放在四轮车上,仔细给她整理衣服下摆,又搬来两条假腿伸进去摆好,抻平了于她而言过于累赘的衣料,“你可别逞强,不然养不好下半辈子都要我抱你,到时你更不自在。”
                  “我没有不自在,”周谨配合着她的动作抬了抬身体,神色难得地有些严峻,“这段时间你太辛苦了,我舍不得你受累。”
                  李韫芝一怔,随后笑道:“我不累。你不知道我多想时时刻刻抱着你。”
                  周谨脸色微微发红,只是眉间还蹙着。
                  李韫芝把她的神色看在眼里,忍着羞意接着道:“再说,你的手于我很重要,须得好好保护才行。”
                  这下周谨绷不住,抿起了嘴唇,没受伤的左手抓紧了扶手,静了一会儿突然开口道:“我……我很快便会好的。”
                  李韫芝被她的样子逗得想笑,轻咳一声遮掩过去,在她眉间轻吻一下说:“好好养着才能好得更快,不是么?”
                  又过了十天,周谨自觉完全好了,半哄半骗地与李韫芝试了几次,只把她折腾的不停讨饶,方才躺在她旁边放松了身体,微微活动有些酸疼的手腕。
                  “你……你欺负人……”李韫芝嗓子有点哑,声音也还有点发抖。
                  周谨挑了挑眉,翻个身又去摸她,李韫芝忙蜷成一团讨饶:“别来了别来了,我累死啦。好阿谨,可饶了我吧……”


                  29楼2020-02-13 11: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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