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1.
江边,渔船来往,交替有序。而当薄雾若隐若现地给江面蒙上了一层面纱,便是迷阵。倒影时而出现,时而消失。
迷阵中心,一条船映入眼帘。雾大的时候,有经验的船夫在这样的天气都不会轻易出江。而这条船却只出现在有雾的时候。
看样子是条渔船。
船近了才辨得清那是个好生俊俏的男子,手里握着一支竹笛,眼光望向远方。流水稍逝,渔船也消失在迷阵里。好一阵子没有声音,雾散了,船与人也散了。
一曲悠扬的曲子从远处传来打破了沉寂,好像是云岭这一带的调子,但好像又不是。云岭的人从不吹奏悲伤的曲子。
情景转换,只见一对牵手的母女朝着江边走来,仿佛是要浣衣。小女孩俏皮,蹦蹦跳跳地嘴里仿佛还在嘟嚷着什么。听到笛声,不由得脚步放得缓乐些。
“娘,吹笛子的哥哥又来了吗?‘’
妇人点了点头没有出声。这笛声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吹奏着,不老不死,永世长存。吹笛人是个俊俏的男子,不知从何来往何处去,只知渡着船,吹着笛。
小女孩独自在江边玩着,暂时离开了母亲的视线,却不小心撞到了一人。小女孩捂着撞痛的额头看着撞到的人,眼底闪过一丝欢喜。那人背过手站在江边,手中握着竹笛,他会不会就是那吹笛的哥哥?
“对不起哥哥。”
哥哥一词对于江夜是个讽刺,他是有多久没有听到别人这样叫过他了呢?他现在还是哥哥的模样,可心智什么的早就不能称作哥哥了。
他看着眸底散发着熠熠光辉得小女孩,好像当年,也有着这么一个小女孩,用着同样的眼神看着他,可惜,她并没有叫他哥哥。
看来这些人已经忘记了那件事了吧。过去的云岭流传着这样一个传说。
传说是这一带有着自己的守护神。这守护神能上天入地,不老不死,总之一切神奇的词语用在这个所谓的守护神上都不为过。云岭之所以被人称作地杰人灵,那是因为,无论战乱,无论灾害,这个地方都宛如仙境那般美好。可云岭具体在何处无人知。
相传有位道士周游四方,误入云岭,被这个神奇的地方所吸引但云岭人不喜被外人打扰,他只逗留了数日便离开了。但他在生前都挂念着云岭,在为数不多的时日里,写下了云岭志一书。可因为时间久远,战乱纷争,这一书也不过留下了残卷。
虽只是残卷,但已得到许多人争抢。毕竟除了地杰人灵以外,还流传许多秘术。其中一种,名曰折纸术。虽为折纸,却做出的东西活灵活现,堪比千军万马。有传言,得折纸术者得天下。
不过到底这个传言是真是假倒也没人说的清楚,毕竟云岭这个地方在哪,要何契机才能进入无人得知。
明月当空,屋顶上有人。他半躺在屋顶上,望着明月,似乎在想些什么。折纸术吗?那当然是真的,空口无凭自然不被人所相信。他翻身坐在了屋顶上,从怀里掏出一支纸鹤,他吹了口气,那纸鹤便活了过来。哒啦着翅膀拍了拍他的脸,俏皮的很。片刻后,纸鹤又静静地躺回了他的手心。
背影有几分落寞,他在找,别人也在找,他不比别人有什么方向,他只是随便找找。这一随便找找,便是十年。他不在乎什么秘术,功名,他只想找一人,找一不归人。
十年前的一桩往事浮上心头,那时不懂什么争斗,被人追杀,从京都仓皇逃出。几番厮杀后只剩下他一人,最后连他也晕了过去。
是身上的疼痛让江夜醒来。眼皮像是在打架,他强撑着睁开,光好刺眼,已经白天了吗?他记得他还有意识的时候,是夜晚,之后的事情他已经不记得了。现在他是在哪里?
一支悠扬的调子响起,听声音不像是什么乐器发出的。他强撑着起身坐了起来,才发现自己自己处于一座木屋内。他从屋内走了出去,好生打量了周围环境一番。这里远处有山,近看有水,甚至还能见到俨然的屋舍。低头看着被包扎好的伤口,一时出了神。
“你醒了,感觉可好。”
曲调停下,一个俏皮的女声从身后响起,他回头,对上了那人的眼眸。那人眸底干净清澈,干净地宛如山上的泉水倒映着潋滟秋波。他还从来没有见过有哪个女孩有这样一副眼睛,不管是从前还是未来,都再也找不到这样一双眼睛了。
“此处是?”他尝试着张口,却因喉咙受伤每说一个字就会抽痛,他原来干净的嗓音因混进了沙粒变得浑浊不清。
“见你晕倒在路边便自作主张将你带回云岭,是我冒犯了。”
云岭一词在他这样的人面前不是什么陌生的词汇,他竟然误打误撞地到了这样一个地方?他再次打量这眼前这个女孩,她看起来不超过十岁,穿着打扮也不像是什么普通人家,身上的气质也与普通的十岁女孩不同。她手里捻着一片叶子,若是刚刚那声音是她发出的话,这片叶子就是所谓的乐器,他倒是头一回见。
或许是察觉到了他的目光停留到了自己手上,女孩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不顾他的感受自问自答道。
“你可是好奇这叶子?这倒不是什么特殊的叶子,树上随便摘的,也没有什么用途,随便当作个可以发声的乐器。不过我吹得不好。你是外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