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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烟城阙】缘起时不讲因果,缘灭时相忘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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填坑大概是下半辈子都做不完的事儿了,写多少是多少。
“我以为你说的江湖是天地之大皆可为家,江河湖海皆是亲朋。活下来之后我才知道,江湖是一饮恩仇,至死方休。”


1楼2019-09-06 17:00回复
    燕绕曲水秦三娘
    三娘本命秦婉,只因家中行三,性格直爽火辣,侠义心肠,大家都喜欢喊她三娘。三娘虽是女子,但耍得一手好鞭子,时常风风火火,脾气急躁与男子无二,在燕子坞开的酒家时路人时常能听见里头稀里哗啦的碎坛声。
    老黎是三娘在买坛子的路上救回来的一个糙汉子,穿的要比一般的糙汉子体面些,长得也要比一般的糙汉子体面些。用三娘的话说就是:“老娘看上他了!”彼时老黎浑身是血躺在路边的草堆里,若不是三娘的马灵气给他拎了出来,怕是要在草堆躺到做花肥了。救了老黎之后,三娘的酒家愈发热闹,每日听他二人逗趣对骂也是一大欢快事。
    一日酒家遭了贼,正逢三娘洗澡抽身不得,老黎义不容辞拔刀相助提起他的长刀与那小贼拼了个你死我活。然不知是老黎的轻功水分大,还是他早有此图谋,竟在追贼途中一脚踏破了三娘屋顶,直条条的掉进了三娘的浴桶里,溅起一个好大的水花。接着便是三娘的一声怒吼,老黎便被揍的爹妈都认不出了。自那以后,老黎对三娘那比狗腿子还狗腿子,说什么是什么,乖巧无比。
    近些日子店里来了不少结伴而行的侠士,个个嘴里嚷嚷着要去塞北为民除害,在店里添置了不少粮饷酒水,让三娘的荷包鼓了不少。赚钱之余三娘也跟他们打听了一番事情的来龙去脉,心头热血上涌便要随着去为民除害。自打三娘知道了这事儿后,日日好吃好喝好言语供着老黎,整个铺子的人都晓得三娘的算盘了。
    “老黎啊,你平常接个悬红赏金多少?”
    老黎眉毛一跳,心道不妙,这母夜叉怕是要坑他钱包。强作镇定抿了扣茶,说:“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秦三娘一听顿时火冒三丈,脾气就上来了,拎着老黎耳朵嚷嚷道:“姑奶奶要去漠北,你今儿个好好收拾收拾,明天跟我走。”
    老黎揉着耳朵,三大五粗的一个汉子被蹂躏成这样着实丢人,然三娘余威犹在,他只得灰溜溜回房收拾了。
    “老九老十,店就给你们了啊,等姑奶奶为民除害之后回来带你们喝酒吃肉!”


    2楼2019-09-06 17: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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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绿林好汉黎楠枝
      江湖中有那么一群人,过着有酒有肉的日子,干着刀口讨生的活,官府称其为赏金猎人。有的明暗不分只为金银珠宝,有的嫉恶如仇视钱财为身外之物。黎楠枝就是嫉恶如仇的那一类,他干赏金猎人这行很多年了。曾听说他父亲是一名武官,年过半百依旧执着于奔波各地为民除害,最后死在了凶犯之手。老黎在父亲死后也走上了满世界缉凶的路,他背景清白,就算是做不成武官也能混个捕头,但他偏偏两个都不看选了个赏金猎人的行当。及冠之年被老母亲扫地出门,年近三十也不曾归家。
      近年漠北边境常有一伙江洋大盗扰民,偏远村户苦不堪言。出于两国邦交官府不便越境缉盗,于是张榜悬赏:能取贼人首级者,赏银三百。江湖传闻漠北村庄游走之人乃是以漠刀摩耶柯为首的塞外五贼,神出鬼没,趁无月之夜入境烧杀抢掠,后便不知所踪。
      这是一庄十分棘手的差事,即使是高赏银也无几人敢去,塞外五贼个个师从西域,武功路数奇特,在中原少有敌手。
      江南有处燕子坞,曲水连环,养出来的人儿个个水嫩,软声细语的宛如莺啼燕鸣。入夜笙歌响,斑斓花灯映照温柔乡,乃是人人向往的好去处。
      燕子坞绕指柔秦娘子不知从哪儿得了塞外五贼的下落,便撺掇着老黎要去为民除暴安良。老黎是个热血汉子,早在秦三娘说之前便接了官府悬赏,只是苦于难寻塞外五贼踪迹。秦三娘这一撺掇,他想都没想便答应了。
      老黎与秦三娘的情谊多半是打出来的,也不能怪三娘见面就打他,要怪也是怪他自己轻功不到家,下个房顶能掉人家姑娘澡盆里,被追着砍了十多年也是正常了。
      “你说你,都会舞刀弄剑了,怎么就搞不定一匹马了。我一个大老爷们儿马上坐个女人,让人看着多不好。” 秦三娘借口不善马术要于老黎同乘一骑,虽然老黎已不是当年的白面小生,但这男女同乘一骑还是让他老脸一红。
      秦三娘一听顿时恼了,不由心底骂了他几句不解风情,难怪老大不小还没成家。她拧着老黎的耳朵面色不善,一副山雨欲来的模样让老黎气势顿时蔫下去了。
      “你堂堂七尺男儿骑马带个弱女子有什么问题吗,是你不行骑马带人会掉沟里,还是我一介女流之辈让你闻风丧胆了?”
      “哎哎哎,秦女侠,秦妹妹我错了行不行,你松松手消消气,大人不记小人过啊。再闹腾咱俩都得栽下去。”在秦三娘带着内劲的手下老黎只得认输,堂堂男子汉怎么能和一介女流计较呢?这么想了想,他就很理所当然的屈服在三娘的淫威之下了。
      自燕子坞一路去漠北边城路途遥远秦三娘虽也是老江湖,但毕竟还是女子又长居于江南一带生活悠闲自在,偶尔行侠仗义一把,可以说是十分惬意了,不比漠北地界黄沙遍地物资贫乏民风彪悍,她二人骑马过镇一路被人虎视眈眈,偌大一个镇子仅一家住店,吃食除了酒水卤肉白面馒头便无它物了。
      店里着实冷清,就三两桌坐着人。他们的斜对面儿是一面容俊雅的青衣剑客,眉头紧锁满面愁容,目光有意无意飘向楼上。虽是端着杯子喝茶,但另一只手却按着桌上的佩剑,防备的紧。
      不一会儿楼上下来一对爷孙,厅堂里鸦雀无声,让人有些紧张。
      “真是要死,这种地方抢了钱也没地儿用吧,他们是脑袋被驴踢了跑到这种小地方猫着吗?”三娘掰着碗里的白面馒头,一面小声嘟囔抱怨着,而老黎在一旁默不吭声,只是低头吃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小二,两间房,再送些热水。”
      “好嘞!”


      3楼2019-09-06 17: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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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热血少侠程尔陆
        山间有明月,蜀中有少年。他从西南蜀地来,身上穿的是蜀地最有名的蜀锦,上头是针脚细密的蜀绣。缀着红缨的宝剑和悠悠然走着的胯下黑马,金色马鞍上坠了一圈红缨和铃铛甚是浮夸。
        程尔陆,西蜀程家尔字辈子弟,行六,父母省事儿依着排行起了个陆字给他。只因家中上有兄姐下有弟妹,打理家业还轮不上,这般无所事事养着便被养成了个纨绔子弟的模样。整日吃喝玩乐与人私斗,偏偏又无武艺傍身回回被人揍的头破血流送回去实在有辱门楣。
        程家老爹看不下去把他送去了老友沈家学艺,没想到沈老爷子嫌小六子麻烦,又悄悄给他换了个在深山老林修道的师父,让他学学修身养性。
        云柏之是个隐居深山的老道人,俗称隐士。通常隐士都是十分有气节的,小六子被送到山上的第一天就被踹了下去,并被告知找不到路就回老家别来了。这话一说顿时激起了程小爷的斗志,好歹他也是蜀中一霸,就这么灰头土脸回去他面子往哪儿搁?
        他在山底下兜兜转转好久,绕来绕去既没找到来路也没找到去路,好在碰上了来看哥哥的沈苍竹给他带回了道观里,不然怕是要游荡在深山老林里当野人了。
        好不容易回了道观,师父又要去云游了,留了本黄黄的小人书给两个徒弟就走了。
        他有一个师兄叫沈青竹,和带他上来的沈苍竹是一对孪生兄弟,两人混在一起任他盯了半天也没分出哥哥和弟弟的区别。
        小六子平日里说话水平实在很低,偏偏师兄是个脾气极差又死鸭子嘴硬的的主儿,这两人在道观三天两头就打架。虽然回回都是小六子被揍成六亲不认,但挨揍的时间久了,他不仅练成了一身抗打的本事,揍人的技术也有提高,慢慢就能在师兄手底下占便宜了。
        自打小六子来了道观,苍竹来的次数也多了,每次小六子被胖揍得半死不活的时候都是他来治的。渐渐地小六子和苍竹关系比和亲哥哥都要好,趁着某次被揍完还清醒,小六子热血上头拉着苍竹就拜了把子,气的青竹把他揍的半个月下不来床。
        过了几年,师父回来了。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拉着两个徒弟打了一架,然后挨个谈心聊了一晚上。他们都不知道师父对彼此说的是什么,只是那晚上过后,青竹再没找过小六子打架,小六子也再没找青竹吵架,两人不知因为什么事情就互不言语了。
        后来某日青竹走了,小六子问师父,师父说他转入外道门下偷学毒功被逐出师门了。小六子想为他争辩些什么,说到底他心里是不信青竹会偷学这种不入流的东西。他纠结一番,云老头看在眼里却不说破,只是又传了他一套剑法就把他赶出去了。
        云老头也走了,道观只剩下一个小六子。
        苍竹来的时候小六子满脸惆怅坐在门口,他劝道:“青竹不会回来了,你坐着傻等也没用。”
        “我又不是在等他!”程尔陆口是心非道。
        沈苍竹也不说破,便直接问道:“好好好,我管你是等谁,你要继续守着这个道观吗?要不要跟我下山去江湖闯荡一番?”
        小六子虽然惋叹物是人非,但人是活的道观是死的,他们总有一日会回来。于是他欣然答应了沈苍竹,两人愉快的结伴下山了。


        4楼2019-09-06 17: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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