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的！
【慌不迭的连声应下，为那清祀星回难见冰。温吞的或炙热的酒并不能满足我的胃口，即便是来自剑南道的酒也不行。乐滋滋地趴在那儿，戳着面前的手臂上的银辉。】
我等了许久那一对儿蟾兔都不愿意相见，四哥一来，就见着啦！
【不妨手一抬，放的远远地酒坛就滚到了面前。做贼心虚似的左右看了看，忙趴俯过去摆回原位，生怕叫阿娘知道了我偷酒喝——或装疯卖傻，或酒撞心头，那股子劲儿忽然就清醒过来，远远的与人讲话。】
九儿好生能耐，头一次下场就拿回魁首来，教我们家好好长了长脸，把他哥哥们都比下去了。别看您现在位高威风，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可比不过呢。
【拿了别人做筏子，脸腾地红到脖颈。】
我想，出去走走呐。

【冰凉凉的瓜入了肚，镇得肿胀之息偃旗息鼓，话也能多说几句。抓着举到面前来那只手摇摇晃晃站起来，非要去看外头的辉月。等到终于站在门跟前，推开了薄薄的两扇门，才看到外头不是月，是雪。】
我觉得还是公主嫂嫂的能耐，像哥你，一年之中能有几日在府，也就只给九儿“出生”出了把力罢，官家也不可能看在工部尚书的面子上指我侄儿状元。
【天公种玉，已经染得遍地雪白，与皓彩有那么几分相似，导致我辨错蟾光，指雪为月。】
下雪了，哥。我们已经到了祁连山了。

【祁连山是梦啊，我的四哥，我的兄长，就是我梦里的武陵花，那么耀眼，那么远。】
再往前……去哪呢……
【抓了一把雪在手心看它融化，等到魂归来兮，等消失不见。】
我得去祁连山，我得去啊。四哥，哥哥，有人在等着……
【忽然疯魇起来，一定要去追逐碎玉冷絮。是借酒装疯罢，椿萱、子嗣什么都不是，只有这场雪，一个人。】
——哥，哥，阿照在那里，阿照在那里啊！
【裹着青黛风帽的女子突兀出现在门口，腮上胭脂凝透，似乎还有蒸腾的热弧。她在笑，像成亲当日那么笑着，自第一日见到这个笑容起，她就预见到了今日！】

【短短三个字，就这么三个字，即便面上急切，手上的劲还是送了下来。无他，习惯了。最可靠的，最稳定的，最亲近的，他说的话，从来都是我的金科玉律。只有娶妻一事未经他手。那时我沉浸在同辈兄弟当中第一个娶亲的兴头当中，什么功名利禄，什么血缘亲眷，统统比不上花烛新妇。】
【然后呢，那个远嫁而来的元氏女，尘归尘，土归土。只余我一儿一女，人世间打滚，她怎么忍心，她怎么舍得！】
【舌头嗑过牙尖，碰了满嘴血也无知。风雪和着热血灌下喉咙，呛出满腔心瓣来。】
我想去祁连山……
【又是今晚不知重复了多少遍的这句话，但是我知道，快结束了。紧抓着兄长的手臂讲与他听。】
那里有、有风雪漫天，也有燕然未勒。高车人的天穹炉……
【我想讲多年前的高车人是怎样制造铜器，也想说少年英雄梦里没有脸的冠军侯，但是汴京的风冲进鼻腔，只一顿，就咳得什么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