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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途难以同归。
一
金泰亨很粗鲁地把田柾国的手一拨，闷吼了两下，扭过头去，皱起了眉头，便不再出声。田柾国却仰头笑了起来，中指与食指夹着的烟，在只开了壁灯的卧室里显得模糊不清。
把烟往嘴里一送，狠狠地吸了一口，摇着一头湿淋淋的短发，也不理怒极的金泰亨，便走到床边躺了下去。
“你少给我阴阳怪气的。”
“哈。”
冷笑一声，裹紧珊瑚绒的浴衣。房间里的温度开得过低了，手臂上浮起一层鸡皮疙瘩。
金泰亨霍然转过身来，死死盯着他手中的烟。
“不就是个女人吗，***闹什么闹。把烟灭了。”
“不就是个女人……”喃喃出声，田柾国一面笑着，一面扬手把未灭的烟头往金泰亨的方向扔去，落到脚边的地毯灼出一个黑色的点。
“田柾国，你够了。”
然后头也不回地，便向屋外走去。冷不防的甩门声仿佛一个耳光甩到他脸上。
啪。
慢条斯理地解开浴衣，扔到一边的柜子上，伸手关了壁灯，就着湿头发就要睡下去，却发现连窗帘都没有拉上。月亮把阳台上放着的植物照得发亮。
真刺眼。
动作幅度极大地躺了下去，扯住凉被死死捂住了脸。
*** *** ***
沈英笑得眯了眼，金泰亨的手搭在她肩膀上，一边和她的朋友们打趣儿，一边替她挡酒。好几杯Absinthe下肚，朋友连声叫好，金泰亨也越来越兴奋，最后甚至要来了一杯spirytus。慧珍和他打赌说要是能喝下这杯明天便将自己的车送给他。
金泰亨一把握住杯子，看着透明的液体，周围的起哄声全然不管，仰头就是一口，又急又躁地一饮而尽。嘴唇发麻，脱水一般地难受，勉强用力地靠在沈英身上，才觉得自己稍微清醒几分。周围的喝彩声在耳朵周围全都瓮里瓮气，唯一的感觉就是身边的沈英露在外面的肩膀很凉。
热的有些难受。脑子乱得很，触到冰凉的皮肤自然就贴了过去，想要消除嘴唇的麻木感便直接捧起对方的脸对着嘴唇就亲了上去。
沈英被亲得有些措手不及。不过很快便把手缠上了金泰亨的脖子，热烈地回应起来。周围的朋友大乐，慧珍掏出手机一面拍照一面大笑，全然不在意自己刚刚输掉的跑车。
隔日醒来手机铃声大作，沈英迷迷糊糊地伸手一抓，抓过来震动的却是金泰亨的手机。备忘录的提醒铃声令人恼火，沈英用力地把手机朝金泰亨的方向扔过去。结果金泰亨睡得太熟只是翻了个身完全没有回应。
备忘上的内容沈英记得很清楚，提醒田柾国三点上通告。她的怒火并不全是因为睡眠被打扰，主要原因自然是这条备忘。
其实她不清楚的是，若是再翻看一下金泰亨的手机，或许她得气得把家里所有值钱的易碎品全部摔碎——首先摔碎的当然是金泰亨的手机。
于是沈英翻身坐起，用力地摇起金泰亨的肩膀来，修的圆润的指甲在他肩胛上的皮肤上擦出一道红痕，金泰亨嘤咛几声。
“……果果……别闹了……”
恰好电话又亮了起来，隔五分钟的再提醒。沈英手肘抵在金泰亨的背上，另一只手胡乱地挥
过去想把电话摔到地上去停止这令人心烦的震动和铃声，结果手肘用力不够一滑，整个人压倒金泰亨的背上。不甘心地对着肩膀狠劲一咬，金泰亨痛呼一声，意识清醒转脸过来却对上沈英一脸的泪水。
“……这是怎么了？”
“金泰亨！***给我看清楚跟你睡觉的人到底是谁！”
金泰亨默不作声地把沈英抱住，对方的泪水顺着肩膀淌过，这才觉得肩上传来一阵刺痛。
*** *** ***
一直等到两点半属于金泰亨的铃声都没有响起，脑袋昏昏沉沉，嗓子也干哑得难受。盯着客厅里的鱼缸，两尾金鱼倒是十分欢快。田柾国揉揉头发，将外套的拉链拉到下颌，手边的电话突然响起。原本心中激动的情绪却在瞬间被瓦解，因为响起的不是那个铃声。
司机来电问他准备好了没，他答声是后便脱力地挂了电话，扔进包里，扣上帽子出了门。
见他独身一人的助理有些奇怪，但看到他苍白的脸色也没有多做询问。倒是司机多嘴了一句，“泰亨君呢？是要等他吗？”
田柾国翻开包摸了一阵找到自己的手机，按亮屏幕后难以掩饰的失落只有咽回去。
“不用了，他今天不去节目现场。”
助理放低他的车座便于他躺下去，田柾国手里捏着ipod眯着眼睛，躺了不到一分钟又坐起身，拿过手机关了机，这才放心地窝起来。
TBC
一
金泰亨很粗鲁地把田柾国的手一拨，闷吼了两下，扭过头去，皱起了眉头，便不再出声。田柾国却仰头笑了起来，中指与食指夹着的烟，在只开了壁灯的卧室里显得模糊不清。
把烟往嘴里一送，狠狠地吸了一口，摇着一头湿淋淋的短发，也不理怒极的金泰亨，便走到床边躺了下去。
“你少给我阴阳怪气的。”
“哈。”
冷笑一声，裹紧珊瑚绒的浴衣。房间里的温度开得过低了，手臂上浮起一层鸡皮疙瘩。
金泰亨霍然转过身来，死死盯着他手中的烟。
“不就是个女人吗，***闹什么闹。把烟灭了。”
“不就是个女人……”喃喃出声，田柾国一面笑着，一面扬手把未灭的烟头往金泰亨的方向扔去，落到脚边的地毯灼出一个黑色的点。
“田柾国，你够了。”
然后头也不回地，便向屋外走去。冷不防的甩门声仿佛一个耳光甩到他脸上。
啪。
慢条斯理地解开浴衣，扔到一边的柜子上，伸手关了壁灯，就着湿头发就要睡下去，却发现连窗帘都没有拉上。月亮把阳台上放着的植物照得发亮。
真刺眼。
动作幅度极大地躺了下去，扯住凉被死死捂住了脸。
*** *** ***
沈英笑得眯了眼，金泰亨的手搭在她肩膀上，一边和她的朋友们打趣儿，一边替她挡酒。好几杯Absinthe下肚，朋友连声叫好，金泰亨也越来越兴奋，最后甚至要来了一杯spirytus。慧珍和他打赌说要是能喝下这杯明天便将自己的车送给他。
金泰亨一把握住杯子，看着透明的液体，周围的起哄声全然不管，仰头就是一口，又急又躁地一饮而尽。嘴唇发麻，脱水一般地难受，勉强用力地靠在沈英身上，才觉得自己稍微清醒几分。周围的喝彩声在耳朵周围全都瓮里瓮气，唯一的感觉就是身边的沈英露在外面的肩膀很凉。
热的有些难受。脑子乱得很，触到冰凉的皮肤自然就贴了过去，想要消除嘴唇的麻木感便直接捧起对方的脸对着嘴唇就亲了上去。
沈英被亲得有些措手不及。不过很快便把手缠上了金泰亨的脖子，热烈地回应起来。周围的朋友大乐，慧珍掏出手机一面拍照一面大笑，全然不在意自己刚刚输掉的跑车。
隔日醒来手机铃声大作，沈英迷迷糊糊地伸手一抓，抓过来震动的却是金泰亨的手机。备忘录的提醒铃声令人恼火，沈英用力地把手机朝金泰亨的方向扔过去。结果金泰亨睡得太熟只是翻了个身完全没有回应。
备忘上的内容沈英记得很清楚，提醒田柾国三点上通告。她的怒火并不全是因为睡眠被打扰，主要原因自然是这条备忘。
其实她不清楚的是，若是再翻看一下金泰亨的手机，或许她得气得把家里所有值钱的易碎品全部摔碎——首先摔碎的当然是金泰亨的手机。
于是沈英翻身坐起，用力地摇起金泰亨的肩膀来，修的圆润的指甲在他肩胛上的皮肤上擦出一道红痕，金泰亨嘤咛几声。
“……果果……别闹了……”
恰好电话又亮了起来，隔五分钟的再提醒。沈英手肘抵在金泰亨的背上，另一只手胡乱地挥
过去想把电话摔到地上去停止这令人心烦的震动和铃声，结果手肘用力不够一滑，整个人压倒金泰亨的背上。不甘心地对着肩膀狠劲一咬，金泰亨痛呼一声，意识清醒转脸过来却对上沈英一脸的泪水。
“……这是怎么了？”
“金泰亨！***给我看清楚跟你睡觉的人到底是谁！”
金泰亨默不作声地把沈英抱住，对方的泪水顺着肩膀淌过，这才觉得肩上传来一阵刺痛。
*** *** ***
一直等到两点半属于金泰亨的铃声都没有响起，脑袋昏昏沉沉，嗓子也干哑得难受。盯着客厅里的鱼缸，两尾金鱼倒是十分欢快。田柾国揉揉头发，将外套的拉链拉到下颌，手边的电话突然响起。原本心中激动的情绪却在瞬间被瓦解，因为响起的不是那个铃声。
司机来电问他准备好了没，他答声是后便脱力地挂了电话，扔进包里，扣上帽子出了门。
见他独身一人的助理有些奇怪，但看到他苍白的脸色也没有多做询问。倒是司机多嘴了一句，“泰亨君呢？是要等他吗？”
田柾国翻开包摸了一阵找到自己的手机，按亮屏幕后难以掩饰的失落只有咽回去。
“不用了，他今天不去节目现场。”
助理放低他的车座便于他躺下去，田柾国手里捏着ipod眯着眼睛，躺了不到一分钟又坐起身，拿过手机关了机，这才放心地窝起来。
TBC
二
Cody给他化妆的时候随口问了句眼睛怎么肿的这么厉害，要是平时田柾国打个哈哈再和她乱扯两句也就行了，偏偏今天连掩饰的心情都没有，一声不吭只是闭着眼睛任由cody在他脸上涂涂抹抹。
倒是一边的助理倒了杯温开水过来，还给cody姐姐解释说他这两天感冒了身体有些不舒服。田柾国接过纸杯缓缓地往嘴边斜，却一个手滑一杯水全部打翻在换好的白色裤子上，当下就是一片深色的印子不断扩散开来。
Cody皱了皱眉，转身过去给他找另外的裤子，助理也手忙脚乱地收拾起来。只有田柾国依然坐在凳子上，定定地看两人为了他忙活着。
这感觉……其实还不错。
收拾好去给MC打招呼的时候，田柾国看起来精神满满，MC似乎挺喜欢他，一直表示她很喜欢田柾国之前发行的单曲。他便捂着嘴连眼睛都笑得弯弯的，样子别提多好看了。
永远不要把情绪带入工作中。这是金泰亨教给他的。
这档音乐节目在同类节目中的口碑向来很好，作为出道不到半年的新人田柾国来说，上一次这样的节目无疑能够巩固自己之前的人气，带有专业性质的节目也是圈饭的好途径，顺便能得到部分专业音乐人的认可。
田柾国对自己的嗓子还是很自信的。
不过今天的状态确实有点……或许是昨天空调开过头了，也可能是因为金泰亨彻夜未归，嗓子一直干干哑哑。谈话环节自然是没有问题，但等下要唱的歌曲要是完成度不够高，等于直接给自己招黑了。
有些忐忑地结束了谈话环节，总的来说完成的不错。他在大众面前的设定是身世悲惨执着于音乐梦想的天才歌手，外冷内热性格温柔，还要笑如春风言如清泉。通常的谈话环节MC都会问他干这行之前到底有多惨，然后这种时候就要搬出金牌经纪人金泰亨在某个电影片场发掘跑完龙套正在狼狈地吃方便面的田柾国这样温暖人心的知遇之恩的故事。全程田柾国都笑得温暖无比，维持了一个新生偶像目前在少女心中的地位。
其实故事大概是这样没错，只不过当时他和金泰亨根本不是偶遇，完全是那位多事的导演觉得他相貌好擅做主张地推荐给金泰亨。只不过当时金泰亨虽然一眼相中了他，却也是苦苦训练两年多才得以正式出道。出道表演过后喜极而泣，在舞台上不断地感谢各路人，举着花还不知道如何是好。
现在想来，也不过是从一个深渊跳进了另一个而已。
在化妆间补妆的时候，捏着手机犹犹豫豫好半天迟迟没有开机。之前金泰亨再三强调这个节目的重要性，现在却放心他独自应对。引他入这深渊的人是金泰亨，放开他却令他越陷越深的还是金泰亨。
总有一天，杀死他的也会是金泰亨。
哈。
*** *** ***
安顿好沈英赶到现场，田柾国已经在唱最后一首歌了。不知是化妆还是因为唱歌太投入，脸颊通红，出汗也很厉害。皱着眉说了cody几句，金泰亨站在PD组旁边，对着舞台上的人完全是目不转睛。
几个高难度的转音完成，总觉得田柾国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歌曲收尾时，或许是眼花了，但是似乎看见了田柾国的……泪水。
节目录制完毕，田柾国正逐一向工作人员鞠躬。出道初期，礼节自然是不可少。快步走过去自然而然地揽过田柾国的肩，熟练地说着客套话，并与几位相熟的前辈约定一起去喝酒的时间。
有他在，田柾国便不再吭声，乖巧地跟在他身边，和几位前辈互相交换了联系方式，温顺有礼，前辈们喜欢得不得了。
回到保姆车上，金泰亨让小助理去坐副驾驶位，自己跟着田柾国坐在了后面。田柾国一上车就拿上手机低头把玩，也不知是生谁的闷气，金泰亨一把抓过他的手机，口气不善。
“为什么不接电话？”
且不说司机和助理都在，之前上节目集中精神太久，现在觉得连抬起小拇指都累，田柾国不想和他闹，只闷闷地接了句“关机了。”
看对方已经把眼睛闭上，摆明了不给自己台阶下，金泰亨虽然有些恼，但一想到是自己理亏在先，也不好计较什么。看他额上还有汗，转身嘱咐司机开上空调，结果听见盖上帽子的田柾国哑着声音的一句“不要开”，顿时怒火一冒伸手擦过额头打掉了他的帽子。
“你还没闹够？”
可是……指尖的温度似乎有些偏高了。
对方不予回答，他动作粗暴地探上田柾国的额头，果然是烫得不正常，看样子之前唱歌的时候就已经在发烧了。
明明在出汗，整个身体却在微微发抖。田柾国总是这样，令他又爱又气。
总是这样，舍不得丢下。
TBC
Cody给他化妆的时候随口问了句眼睛怎么肿的这么厉害，要是平时田柾国打个哈哈再和她乱扯两句也就行了，偏偏今天连掩饰的心情都没有，一声不吭只是闭着眼睛任由cody在他脸上涂涂抹抹。
倒是一边的助理倒了杯温开水过来，还给cody姐姐解释说他这两天感冒了身体有些不舒服。田柾国接过纸杯缓缓地往嘴边斜，却一个手滑一杯水全部打翻在换好的白色裤子上，当下就是一片深色的印子不断扩散开来。
Cody皱了皱眉，转身过去给他找另外的裤子，助理也手忙脚乱地收拾起来。只有田柾国依然坐在凳子上，定定地看两人为了他忙活着。
这感觉……其实还不错。
收拾好去给MC打招呼的时候，田柾国看起来精神满满，MC似乎挺喜欢他，一直表示她很喜欢田柾国之前发行的单曲。他便捂着嘴连眼睛都笑得弯弯的，样子别提多好看了。
永远不要把情绪带入工作中。这是金泰亨教给他的。
这档音乐节目在同类节目中的口碑向来很好，作为出道不到半年的新人田柾国来说，上一次这样的节目无疑能够巩固自己之前的人气，带有专业性质的节目也是圈饭的好途径，顺便能得到部分专业音乐人的认可。
田柾国对自己的嗓子还是很自信的。
不过今天的状态确实有点……或许是昨天空调开过头了，也可能是因为金泰亨彻夜未归，嗓子一直干干哑哑。谈话环节自然是没有问题，但等下要唱的歌曲要是完成度不够高，等于直接给自己招黑了。
有些忐忑地结束了谈话环节，总的来说完成的不错。他在大众面前的设定是身世悲惨执着于音乐梦想的天才歌手，外冷内热性格温柔，还要笑如春风言如清泉。通常的谈话环节MC都会问他干这行之前到底有多惨，然后这种时候就要搬出金牌经纪人金泰亨在某个电影片场发掘跑完龙套正在狼狈地吃方便面的田柾国这样温暖人心的知遇之恩的故事。全程田柾国都笑得温暖无比，维持了一个新生偶像目前在少女心中的地位。
其实故事大概是这样没错，只不过当时他和金泰亨根本不是偶遇，完全是那位多事的导演觉得他相貌好擅做主张地推荐给金泰亨。只不过当时金泰亨虽然一眼相中了他，却也是苦苦训练两年多才得以正式出道。出道表演过后喜极而泣，在舞台上不断地感谢各路人，举着花还不知道如何是好。
现在想来，也不过是从一个深渊跳进了另一个而已。
在化妆间补妆的时候，捏着手机犹犹豫豫好半天迟迟没有开机。之前金泰亨再三强调这个节目的重要性，现在却放心他独自应对。引他入这深渊的人是金泰亨，放开他却令他越陷越深的还是金泰亨。
总有一天，杀死他的也会是金泰亨。
哈。
*** *** ***
安顿好沈英赶到现场，田柾国已经在唱最后一首歌了。不知是化妆还是因为唱歌太投入，脸颊通红，出汗也很厉害。皱着眉说了cody几句，金泰亨站在PD组旁边，对着舞台上的人完全是目不转睛。
几个高难度的转音完成，总觉得田柾国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歌曲收尾时，或许是眼花了，但是似乎看见了田柾国的……泪水。
节目录制完毕，田柾国正逐一向工作人员鞠躬。出道初期，礼节自然是不可少。快步走过去自然而然地揽过田柾国的肩，熟练地说着客套话，并与几位相熟的前辈约定一起去喝酒的时间。
有他在，田柾国便不再吭声，乖巧地跟在他身边，和几位前辈互相交换了联系方式，温顺有礼，前辈们喜欢得不得了。
回到保姆车上，金泰亨让小助理去坐副驾驶位，自己跟着田柾国坐在了后面。田柾国一上车就拿上手机低头把玩，也不知是生谁的闷气，金泰亨一把抓过他的手机，口气不善。
“为什么不接电话？”
且不说司机和助理都在，之前上节目集中精神太久，现在觉得连抬起小拇指都累，田柾国不想和他闹，只闷闷地接了句“关机了。”
看对方已经把眼睛闭上，摆明了不给自己台阶下，金泰亨虽然有些恼，但一想到是自己理亏在先，也不好计较什么。看他额上还有汗，转身嘱咐司机开上空调，结果听见盖上帽子的田柾国哑着声音的一句“不要开”，顿时怒火一冒伸手擦过额头打掉了他的帽子。
“你还没闹够？”
可是……指尖的温度似乎有些偏高了。
对方不予回答，他动作粗暴地探上田柾国的额头，果然是烫得不正常，看样子之前唱歌的时候就已经在发烧了。
明明在出汗，整个身体却在微微发抖。田柾国总是这样，令他又爱又气。
总是这样，舍不得丢下。
TBC
三
呆望着穿睡衣端了开水站在床沿的金泰亨，半晌都说不出话来，倒是金泰亨弯腰把被子一捻，拿起矮柜上的药就抓着他的手放了上去。
“吃药。”
另一只手又把水杯递过来。
见他没个反应，暗自叹口气放下身子坐到他身边，金泰亨伸手一捞，特意放轻动作圈过田柾国的头。卸了妆才发现连嘴唇也有些干裂，喂他吃了药，又把卧室的温度调高了些，这才起身欲出。
安安稳稳躺在床上的田柾国满脸倦容，微微眯着眼看到金泰亨的背影，突然觉得无比安心。安心得就连之前朋友告诉他金泰亨与某个企业家的女儿关系甚密的事他也不想再追究了。
至少自己生病了，他还在身边照顾。
——这就够了。
金泰亨在客厅里压低了声音讲电话。对方是沈英的朋友说是让他今天一定去取车，客套地回答着，口头上的玩笑他其实也没当回事儿。最后还是礼貌地推辞掉，今天还有很多事要做，比如——把田柾国的日程延后什么的。
给几个前辈打完电话差不多过了大半个小时。昨天在沈英那没睡好全身酸痛，酒喝过了头也痛得厉害。关上电脑摘掉眼镜，放轻脚步走进卧室，拿好换洗的衣服打算洗个澡放松放松。
拿衣服的时候站在衣柜边扭头又看了一眼睡着的人。难得睡得这么安稳，连被子都没有蹬掉。把衣服搭在臂间，把水杯拿起来又注满放回去才出了房间。虽然知道他睡得很沉，关门的时候还是小心翼翼地生怕吵醒了他。
当明星的，能睡着可是优点。
擦干身体才发现，走神去看田柾国的那几分钟，衣服也没拿对，索性光着身子走了出来。拿着毛巾擦头发时，面对厨房若有所思地站了好一会儿。
大概……田柾国还没吃过他做的菜吧。
*** *** ***
其实他早就醒了。在床上翻来覆去，短暂休息过后体力确实恢复了不少，不过头还是有点晕。听着厨房里叮叮当当的声音，让他更加眷恋被子里的温度。打算就这么赖着，等金泰亨来喊他起床，闭上眼睛却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太累了。
遗憾的是并没有等到金泰亨叫醒他，嘴巴里面又苦又干，渴得难受。田柾国撑起身子一侧，杯子里的水果然满满当当。
也不知道究竟睡了多久，窗帘被金泰亨拉上了，卧室里只开了一盏小台灯——并且为了不晃到他的眼睛，金泰亨还特地把灯罩往下压。大概是怕他醒来打翻水或者什么的。
田柾国穿上拖鞋，关了台灯。推开门没有看到金泰亨的人，倒是被一阵饭香吸引了过去。想来自己也饿了，睡眼惺忪地揉揉头发，随手拿了个夹子把刘海别了上去。
路过客厅时习惯性地睨了一眼摆在架子上的玻璃缸，两个小家伙摆着尾巴，艳红得讨喜。
桌上的菜看起来很诱人。田柾国其实有点想哭，他和金泰亨认识了这么久，又搬到一起住了这么久，金泰亨从没有为他做过饭。当练习生那阵子，每天累得要死回了家，却还是因为担心金泰亨，打起精神给他做他喜欢吃的。虽然常常都会误了饭点，可是和他坐在一起吃饭时，就算金泰亨身上的酒气多大，他也觉得无所谓，反而觉得很……温馨。
没错，就是温馨。
一直想着总有一天要与他比肩，就算晚归应酬也能和他一起应对，然后一起回家自己再做些东西一起吃，洗过澡再一起睡觉。
——不过这样的生活，果然是奢望啊。
拼了命地练习出道，认真按照金泰亨所铺好的路走，却越来越多的时候被迫与他分开，总是等他回家到凌晨，偶尔有时间做的菜也因为来不及吃被倒掉。工作之外看不见金泰亨，好几次被友人告知金泰亨与公司的几个女高层关系匪浅也只好勉强地安慰自己，生闷气和他闹也总是被他疲惫的样子和一句“我是为了你好”给堵回去。
已经和想象中的生活背道而驰了太久，消极的情绪也只能以积极地投入工作来发泄。
这些，金泰亨都看不到。
来不及收起的情绪，突然被光着上身穿着围裙的人击溃，田柾国用手捂着嘴笑，眼泪却从指缝间溢出来。身体凑过去，顾不得他身上的汗，紧紧抱住。
金泰亨有些无奈地被这个又哭又笑的人圈住，又觉得他头发上的红色发夹很可爱，揉着发丝拉过脸蛋就亲了上去。泪水很咸，却膨胀出满足感。
双手往下改把金泰亨的腰揽住，下巴搁在对方的颈部，想要凑过去亲他的耳朵。田柾国很少这样示好，虽然有点害羞，但还是闭着眼睛过去含住了。
被弄得有些痒，金泰亨笑着抚摸他露在空气中的颈部皮肤。
“先吃点东西吧，嗯？”
“好。”
脸红着收回双手，睁开眼意外地看见金泰亨脸也红了一半，刚想笑却突然被肩膀上的红印子掐住了嗓子。
是个牙印。
TBC
呆望着穿睡衣端了开水站在床沿的金泰亨，半晌都说不出话来，倒是金泰亨弯腰把被子一捻，拿起矮柜上的药就抓着他的手放了上去。
“吃药。”
另一只手又把水杯递过来。
见他没个反应，暗自叹口气放下身子坐到他身边，金泰亨伸手一捞，特意放轻动作圈过田柾国的头。卸了妆才发现连嘴唇也有些干裂，喂他吃了药，又把卧室的温度调高了些，这才起身欲出。
安安稳稳躺在床上的田柾国满脸倦容，微微眯着眼看到金泰亨的背影，突然觉得无比安心。安心得就连之前朋友告诉他金泰亨与某个企业家的女儿关系甚密的事他也不想再追究了。
至少自己生病了，他还在身边照顾。
——这就够了。
金泰亨在客厅里压低了声音讲电话。对方是沈英的朋友说是让他今天一定去取车，客套地回答着，口头上的玩笑他其实也没当回事儿。最后还是礼貌地推辞掉，今天还有很多事要做，比如——把田柾国的日程延后什么的。
给几个前辈打完电话差不多过了大半个小时。昨天在沈英那没睡好全身酸痛，酒喝过了头也痛得厉害。关上电脑摘掉眼镜，放轻脚步走进卧室，拿好换洗的衣服打算洗个澡放松放松。
拿衣服的时候站在衣柜边扭头又看了一眼睡着的人。难得睡得这么安稳，连被子都没有蹬掉。把衣服搭在臂间，把水杯拿起来又注满放回去才出了房间。虽然知道他睡得很沉，关门的时候还是小心翼翼地生怕吵醒了他。
当明星的，能睡着可是优点。
擦干身体才发现，走神去看田柾国的那几分钟，衣服也没拿对，索性光着身子走了出来。拿着毛巾擦头发时，面对厨房若有所思地站了好一会儿。
大概……田柾国还没吃过他做的菜吧。
*** *** ***
其实他早就醒了。在床上翻来覆去，短暂休息过后体力确实恢复了不少，不过头还是有点晕。听着厨房里叮叮当当的声音，让他更加眷恋被子里的温度。打算就这么赖着，等金泰亨来喊他起床，闭上眼睛却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太累了。
遗憾的是并没有等到金泰亨叫醒他，嘴巴里面又苦又干，渴得难受。田柾国撑起身子一侧，杯子里的水果然满满当当。
也不知道究竟睡了多久，窗帘被金泰亨拉上了，卧室里只开了一盏小台灯——并且为了不晃到他的眼睛，金泰亨还特地把灯罩往下压。大概是怕他醒来打翻水或者什么的。
田柾国穿上拖鞋，关了台灯。推开门没有看到金泰亨的人，倒是被一阵饭香吸引了过去。想来自己也饿了，睡眼惺忪地揉揉头发，随手拿了个夹子把刘海别了上去。
路过客厅时习惯性地睨了一眼摆在架子上的玻璃缸，两个小家伙摆着尾巴，艳红得讨喜。
桌上的菜看起来很诱人。田柾国其实有点想哭，他和金泰亨认识了这么久，又搬到一起住了这么久，金泰亨从没有为他做过饭。当练习生那阵子，每天累得要死回了家，却还是因为担心金泰亨，打起精神给他做他喜欢吃的。虽然常常都会误了饭点，可是和他坐在一起吃饭时，就算金泰亨身上的酒气多大，他也觉得无所谓，反而觉得很……温馨。
没错，就是温馨。
一直想着总有一天要与他比肩，就算晚归应酬也能和他一起应对，然后一起回家自己再做些东西一起吃，洗过澡再一起睡觉。
——不过这样的生活，果然是奢望啊。
拼了命地练习出道，认真按照金泰亨所铺好的路走，却越来越多的时候被迫与他分开，总是等他回家到凌晨，偶尔有时间做的菜也因为来不及吃被倒掉。工作之外看不见金泰亨，好几次被友人告知金泰亨与公司的几个女高层关系匪浅也只好勉强地安慰自己，生闷气和他闹也总是被他疲惫的样子和一句“我是为了你好”给堵回去。
已经和想象中的生活背道而驰了太久，消极的情绪也只能以积极地投入工作来发泄。
这些，金泰亨都看不到。
来不及收起的情绪，突然被光着上身穿着围裙的人击溃，田柾国用手捂着嘴笑，眼泪却从指缝间溢出来。身体凑过去，顾不得他身上的汗，紧紧抱住。
金泰亨有些无奈地被这个又哭又笑的人圈住，又觉得他头发上的红色发夹很可爱，揉着发丝拉过脸蛋就亲了上去。泪水很咸，却膨胀出满足感。
双手往下改把金泰亨的腰揽住，下巴搁在对方的颈部，想要凑过去亲他的耳朵。田柾国很少这样示好，虽然有点害羞，但还是闭着眼睛过去含住了。
被弄得有些痒，金泰亨笑着抚摸他露在空气中的颈部皮肤。
“先吃点东西吧，嗯？”
“好。”
脸红着收回双手，睁开眼意外地看见金泰亨脸也红了一半，刚想笑却突然被肩膀上的红印子掐住了嗓子。
是个牙印。
TBC
四
金泰亨见他沉默着坐下来，紧紧抿着嘴唇，以为他哪里不舒服，连忙倒了一杯温水过来。
“是哪里不舒服？”
接过杯子往桌上一放，清脆的碰撞声。田柾国好几次执起筷子，又几度放下。垂着头，没有夹到的头发三三两两地扫过额头。
隐隐觉得气氛发生变化，又说不明是哪里出了问题。金泰亨拉出椅子坐在他身边，刚想抬手给他夹菜，就听见对方闷闷地说了一句：
“我吃不下。”
还没来得及消化他这句话的意思，田柾国已经把筷子放在桌上起了身。把椅子往里推了推，刚转身要走就被金泰亨抓住了手。
“你突然这是发什么脾气？”
他抬眼看过去，金泰亨双眼微眯，是发怒的前兆。手上的力气很大，躺了一下午原本四肢就没什么力气，试着挣扎了两次没能挣脱，于是他一字一句地：
“松开。”
“我吃不下。”
“因为恶心。”
被松开的手腕上已经红了一片，稍微甩了一下转身就要走，却突然被金泰亨捏住肩膀，拼命地前后摇起来，一边摇着，一边发狂地叫着他的名字。始终没能忍住眼泪，但是那片无法忽视的齿痕逼得他无以复加。
脑袋越来越沉重，大概是缺氧了。胃也绞到一起，额上的汗越来越多，嘴唇已经被自己咬出血来，这样的状态根本无法阻止发怒的金泰亨。
突然被松开，身体往下一坠，瓷砖冰凉得直捣心底。还来不及捂上耳朵，太阳穴就被各种盘子打碎的响声刺得跳得厉害。也顾不得溅到身上来的菜汁，看见金泰亨解开围裙扔到地上然后蹲在自己面前，条件反射地往后一缩，还是被金泰亨紧紧地攫住了下颌。
“我真是受够你了，田柾国。”
铺天盖地的吻卷走了口腔中的所有空气，明知道此时不能再激怒金泰亨，还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去推开眼前的人，喘息着：
“不要用你亲过别人的嘴……来亲我。”
“真恶心……”
“你要是受够我了，那就滚。”
“田柾国！”
忍无可忍的金泰亨一拳落在他的小腹上，吃痛地嘤咛一声，耗尽力气的田柾国身子软卧下来，嘴唇上全是血迹。
*** *** ***
把收拾好的垃圾袋放在门口，光着脚在公寓里走来走去，总觉得冷冰冰的。去卧室翻出一双家居袜套上去，踩在地板上几乎发不出声音，毛茸茸的。
窝在沙发上才觉得，这感觉不是冷，而是空。
随手按开电视，正好看见前天录的节目的放送。虽然那天已经尽量控制了，但明显能看出当时的心不在焉。唱最后一首歌时，摄像机清晰地把他的泪眼拍了下来，看上去真是糟糕。
和金泰亨在一起的时间愈久，愈无法控制情绪。
茶几上的手机突然震动，短暂的简讯铃声响起。
【玧其哥：晚上一起吃饭吧。】
打了个好，想了想又回删掉，连续按了好几下才又给闵玧其回过去。
【在中：好啊，哥到我家来吃吧。】
切洋葱的时候，大概是因为泪眼模糊，不小心切到了手。捂着出血的地方跑到卧室去找创口贴时，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又震动起来。直起身子刚要转身动作却突然凝滞了。
是金泰亨。
走神的间隙，有几滴血滴在米白色的家居裤上，田柾国决计不再理睬，处理伤口时却又心不在焉。对方不肯罢休地连着打了几通，不断重复的铃声印在心里发慌。全身僵硬地等着对方挂断，却又在下一轮的铃声中变得更僵硬。
站起来才发现脚麻的厉害，只好抵着衣柜暂缓一下。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田柾国抹了抹眼睛，缓慢地走向厨房，执起刀再次切起来。
——你看，要是你不在，我什么也做不来。
TBC
金泰亨见他沉默着坐下来，紧紧抿着嘴唇，以为他哪里不舒服，连忙倒了一杯温水过来。
“是哪里不舒服？”
接过杯子往桌上一放，清脆的碰撞声。田柾国好几次执起筷子，又几度放下。垂着头，没有夹到的头发三三两两地扫过额头。
隐隐觉得气氛发生变化，又说不明是哪里出了问题。金泰亨拉出椅子坐在他身边，刚想抬手给他夹菜，就听见对方闷闷地说了一句：
“我吃不下。”
还没来得及消化他这句话的意思，田柾国已经把筷子放在桌上起了身。把椅子往里推了推，刚转身要走就被金泰亨抓住了手。
“你突然这是发什么脾气？”
他抬眼看过去，金泰亨双眼微眯，是发怒的前兆。手上的力气很大，躺了一下午原本四肢就没什么力气，试着挣扎了两次没能挣脱，于是他一字一句地：
“松开。”
“我吃不下。”
“因为恶心。”
被松开的手腕上已经红了一片，稍微甩了一下转身就要走，却突然被金泰亨捏住肩膀，拼命地前后摇起来，一边摇着，一边发狂地叫着他的名字。始终没能忍住眼泪，但是那片无法忽视的齿痕逼得他无以复加。
脑袋越来越沉重，大概是缺氧了。胃也绞到一起，额上的汗越来越多，嘴唇已经被自己咬出血来，这样的状态根本无法阻止发怒的金泰亨。
突然被松开，身体往下一坠，瓷砖冰凉得直捣心底。还来不及捂上耳朵，太阳穴就被各种盘子打碎的响声刺得跳得厉害。也顾不得溅到身上来的菜汁，看见金泰亨解开围裙扔到地上然后蹲在自己面前，条件反射地往后一缩，还是被金泰亨紧紧地攫住了下颌。
“我真是受够你了，田柾国。”
铺天盖地的吻卷走了口腔中的所有空气，明知道此时不能再激怒金泰亨，还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去推开眼前的人，喘息着：
“不要用你亲过别人的嘴……来亲我。”
“真恶心……”
“你要是受够我了，那就滚。”
“田柾国！”
忍无可忍的金泰亨一拳落在他的小腹上，吃痛地嘤咛一声，耗尽力气的田柾国身子软卧下来，嘴唇上全是血迹。
*** *** ***
把收拾好的垃圾袋放在门口，光着脚在公寓里走来走去，总觉得冷冰冰的。去卧室翻出一双家居袜套上去，踩在地板上几乎发不出声音，毛茸茸的。
窝在沙发上才觉得，这感觉不是冷，而是空。
随手按开电视，正好看见前天录的节目的放送。虽然那天已经尽量控制了，但明显能看出当时的心不在焉。唱最后一首歌时，摄像机清晰地把他的泪眼拍了下来，看上去真是糟糕。
和金泰亨在一起的时间愈久，愈无法控制情绪。
茶几上的手机突然震动，短暂的简讯铃声响起。
【玧其哥：晚上一起吃饭吧。】
打了个好，想了想又回删掉，连续按了好几下才又给闵玧其回过去。
【在中：好啊，哥到我家来吃吧。】
切洋葱的时候，大概是因为泪眼模糊，不小心切到了手。捂着出血的地方跑到卧室去找创口贴时，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又震动起来。直起身子刚要转身动作却突然凝滞了。
是金泰亨。
走神的间隙，有几滴血滴在米白色的家居裤上，田柾国决计不再理睬，处理伤口时却又心不在焉。对方不肯罢休地连着打了几通，不断重复的铃声印在心里发慌。全身僵硬地等着对方挂断，却又在下一轮的铃声中变得更僵硬。
站起来才发现脚麻的厉害，只好抵着衣柜暂缓一下。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田柾国抹了抹眼睛，缓慢地走向厨房，执起刀再次切起来。
——你看，要是你不在，我什么也做不来。
TBC
六
镜子里的眼睛显得异常浮肿，担心会给对方留下不好的映像，随着金泰亨和沈英与各界名流打过一圈招呼后就躲到洗手间来，有些尴尬地补妆。
说是补妆，其实也只是补了补眼线，让眼睛看起不那么肿。出门之前忘记弄一点腮红了，整张脸看起来一点生气都没有。
田柾国只好用力在脸上揉了几记，虽说这样的场合不会遇见狗仔，也难免会被本职记者的人见缝插针地恶意评论上几句。
也许是……不想给金泰亨添麻烦吧。
眼看着脸色逐渐红润起来，抚平衣角，正要回会场去找金泰亨，遇上同公司的郑号锡推门而入。田柾国礼貌的向他鞠躬，擦身而过的时候却因为耳边的一声低语站定了脚步。
“就是她。”
转头看见号锡专心致志地清洗着手部，抹洗手液更是慢条斯理地，连指甲尖都一一顾及到。
眼圈一红，又拼命压下喉间的酸涩感，努力调整好面部表情，最终保持着还算不僵硬的微笑走了出去。
从镜子看到的田柾国，仿佛看到了自己。号锡正了正领结，听着渐行渐远的脚步，叹息细不可闻。
沈英举着香槟，陪在长辈身边谈笑着，突然看见从角落里拐出来的田柾国。身边的金泰亨正要放下杯子过去，被沈英轻轻拉住手腕阻止了。他不是看不出沈英对田柾国的态度几乎已经到了处处针对的地步，无奈现下还需要沈英的人脉，要与之摊牌根本不可能。
不过沈英除了性格有些娇纵，也没有与她划清界限的必要。但是从性格上来说，她确实比田柾国的弄性尚气好过太多。而金泰亨也清楚地明白，他跟沈英不过是逢场而戏，甚至连好聚好散的程度都达不到。这一点，正是因为双方清楚，当初才能一拍即合。
苦恼的是田柾国并不清楚。
“舅舅，这位就是田柾国君。”
看着亲昵地挽着张理事，突然出现在眼前的沈英，田柾国有些措手不及。不过也立刻弯下腰鞠了一躬，尽量自然地微笑着，眉眼弯弯。
这个模样最讨喜了。
金泰亨不动声色地端过一杯香槟递过去给田柾国，一只手轻搭在他的肩膀上，既不亲密也不疏离，拿捏得恰到好处。率先举起香槟，礼貌又亲切的寒暄，对于张理事这样年纪的人来说特别受用。
田柾国也赶紧做了自我介绍，恭谦的态度看得张理事笑意满满，沈英洋洋得意。
几人短暂地进行了交流，金泰亨讨好的意味明显，只好勉强压下心头的不快，不可避免地奉承起对方来。
因为这是他的未来。
——不止他一个人的未来。
而金泰亨不可能永远挡在自己前面。明星永远无法被谁保护，只要一曝露在沙滩上必定会蒸发掉，尸骨无存。而金泰亨，只不过是一把遮阳伞，减缓了时间而已。
在万劫不复之前，站在这个位子上该得到的就一定要去争。否则以后就连抽身而出的可能性都没有。
田柾国抬头的霎那，沈英发现她开始有点讨厌这个人的笑容。
——这么纯洁无暇的笑容。她笑不来。
但她深知金泰亨最爱这一点。
*** *** ***
沉闷的空间里，田柾国觉得头晕，于是按下车窗，却听到金泰亨说：
“我开了空调。”
原本就有些疲惫的田柾国，听到这样的语气自然是闷闷不乐。不去搭腔，却把玻璃打到最低，头发被吹得乱糟糟。
金泰亨也懒得管他，径自点燃了烟，任由他胡闹。
“……金泰亨。”
“你是不是特别烦我。”
他突然转过身来认真地看着金泰亨，一双眼睛在黑暗中显得特别明亮。
“这些事以后再说。”
“……我知道是她。”
“嗯？”
自己几乎是带着哭腔，可是对方的态度是完全的不耐烦，难免有些无措和苦味。
“沈英。”
方向盘打得很急，还好现在街上的车不多，否则以刚刚的急转弯一定会发生交通事故。
“……如果你受够我了，不如我们先分开一段时间试……”
“够了。”
突然踩下急刹车，还把田柾国那边的车窗摇上来，冷着一张脸，斜眼都不愿意给田柾国一个似的：
“下车。”
“什么？”
“我说下车！”
像是被狠狠羞辱了，田柾国用力打开车门，关门的时候也是一甩，声音大得就像还了个耳光在金泰亨脸上一样。
可是望着绝尘而去的车，他只能蹲在路边嚎啕大哭，像醉汉，像丢了心一样地嚎啕大哭。
他没醉，只不过是丢了心。
Baby you lost me.
TBC
镜子里的眼睛显得异常浮肿，担心会给对方留下不好的映像，随着金泰亨和沈英与各界名流打过一圈招呼后就躲到洗手间来，有些尴尬地补妆。
说是补妆，其实也只是补了补眼线，让眼睛看起不那么肿。出门之前忘记弄一点腮红了，整张脸看起来一点生气都没有。
田柾国只好用力在脸上揉了几记，虽说这样的场合不会遇见狗仔，也难免会被本职记者的人见缝插针地恶意评论上几句。
也许是……不想给金泰亨添麻烦吧。
眼看着脸色逐渐红润起来，抚平衣角，正要回会场去找金泰亨，遇上同公司的郑号锡推门而入。田柾国礼貌的向他鞠躬，擦身而过的时候却因为耳边的一声低语站定了脚步。
“就是她。”
转头看见号锡专心致志地清洗着手部，抹洗手液更是慢条斯理地，连指甲尖都一一顾及到。
眼圈一红，又拼命压下喉间的酸涩感，努力调整好面部表情，最终保持着还算不僵硬的微笑走了出去。
从镜子看到的田柾国，仿佛看到了自己。号锡正了正领结，听着渐行渐远的脚步，叹息细不可闻。
沈英举着香槟，陪在长辈身边谈笑着，突然看见从角落里拐出来的田柾国。身边的金泰亨正要放下杯子过去，被沈英轻轻拉住手腕阻止了。他不是看不出沈英对田柾国的态度几乎已经到了处处针对的地步，无奈现下还需要沈英的人脉，要与之摊牌根本不可能。
不过沈英除了性格有些娇纵，也没有与她划清界限的必要。但是从性格上来说，她确实比田柾国的弄性尚气好过太多。而金泰亨也清楚地明白，他跟沈英不过是逢场而戏，甚至连好聚好散的程度都达不到。这一点，正是因为双方清楚，当初才能一拍即合。
苦恼的是田柾国并不清楚。
“舅舅，这位就是田柾国君。”
看着亲昵地挽着张理事，突然出现在眼前的沈英，田柾国有些措手不及。不过也立刻弯下腰鞠了一躬，尽量自然地微笑着，眉眼弯弯。
这个模样最讨喜了。
金泰亨不动声色地端过一杯香槟递过去给田柾国，一只手轻搭在他的肩膀上，既不亲密也不疏离，拿捏得恰到好处。率先举起香槟，礼貌又亲切的寒暄，对于张理事这样年纪的人来说特别受用。
田柾国也赶紧做了自我介绍，恭谦的态度看得张理事笑意满满，沈英洋洋得意。
几人短暂地进行了交流，金泰亨讨好的意味明显，只好勉强压下心头的不快，不可避免地奉承起对方来。
因为这是他的未来。
——不止他一个人的未来。
而金泰亨不可能永远挡在自己前面。明星永远无法被谁保护，只要一曝露在沙滩上必定会蒸发掉，尸骨无存。而金泰亨，只不过是一把遮阳伞，减缓了时间而已。
在万劫不复之前，站在这个位子上该得到的就一定要去争。否则以后就连抽身而出的可能性都没有。
田柾国抬头的霎那，沈英发现她开始有点讨厌这个人的笑容。
——这么纯洁无暇的笑容。她笑不来。
但她深知金泰亨最爱这一点。
*** *** ***
沉闷的空间里，田柾国觉得头晕，于是按下车窗，却听到金泰亨说：
“我开了空调。”
原本就有些疲惫的田柾国，听到这样的语气自然是闷闷不乐。不去搭腔，却把玻璃打到最低，头发被吹得乱糟糟。
金泰亨也懒得管他，径自点燃了烟，任由他胡闹。
“……金泰亨。”
“你是不是特别烦我。”
他突然转过身来认真地看着金泰亨，一双眼睛在黑暗中显得特别明亮。
“这些事以后再说。”
“……我知道是她。”
“嗯？”
自己几乎是带着哭腔，可是对方的态度是完全的不耐烦，难免有些无措和苦味。
“沈英。”
方向盘打得很急，还好现在街上的车不多，否则以刚刚的急转弯一定会发生交通事故。
“……如果你受够我了，不如我们先分开一段时间试……”
“够了。”
突然踩下急刹车，还把田柾国那边的车窗摇上来，冷着一张脸，斜眼都不愿意给田柾国一个似的：
“下车。”
“什么？”
“我说下车！”
像是被狠狠羞辱了，田柾国用力打开车门，关门的时候也是一甩，声音大得就像还了个耳光在金泰亨脸上一样。
可是望着绝尘而去的车，他只能蹲在路边嚎啕大哭，像醉汉，像丢了心一样地嚎啕大哭。
他没醉，只不过是丢了心。
Baby you lost me.
TBC
七
郑号锡哭笑不得地把煮好的拉面给半路捡回来的宠物端过去。之前哭得惨兮兮的脸，给热气一熏，反而愈发晶莹剔透起来，看起来有些不真切。
要对号锡感谢的话，全都夹在吃面的声音中，听起来稀里糊涂的。虽然有些狼狈，但算起来，自己已经有两天没吃过东西了。
在公司里，号锡算是与自己比较亲近的同事，但平素在外人面前都是以礼相待，只是私下关系不错。在这个圈子里，先不说几乎是独占了金泰亨，从出道起就一直一帆风顺，难免遭人妒忌。金泰亨在带他之前，同时负责过几个艺人，而自从他们相恋开始，泰亨几乎推掉了手里所有的工作，并把手上的艺人都交给了其他经纪，从而专心负责他的一切事宜。
不过正因如此，他和金泰亨相识得太快，接吻得太快，发生关系得太快，以至于现在，太快得厌倦了对方。
不，或许只是他被厌倦了而已。
“柾国，宵夜对于我们来说，可是毒药啊毒药。”
顺便递了一盒冰牛奶过去：
“待会儿再喝吧，这东西太油了。”
田柾国抬眼，整个一片亮晶晶，看得他都有些微微的失神。低下头给自己也拆了一盒牛奶，盘着腿坐到田柾国身边去。
“……这么说来，金泰亨把你给扔了？”
“……算是吧。”
“扔”这个词，号锡真是用得非常恰当。
说起来，公寓也是金泰亨掏钱买的，被驱赶的意味这么明显，真像半路捡回去的野猫养腻了然后被扔掉。
“如果实在没去处，过来住一段时间吧。”
号锡起身收拾掉还剩着面汤的盒子，却突然被田柾国拉住胳膊。一看，眼圈都是红红的。模样确实是挺招人疼的。
趁柾国去洗澡，摸出手机给金泰亨回复短信。
【郑号锡：他在我这里。】
*** *** ***
抽了太多烟，嗓子涩得难受。金泰亨正要去倒水，不留意被手里的烟头烫了一下。手指一缩，烟头落到地毯上，飘起来细微的焦味。
看到不远处另一个黑点，失了神。
应该换块新地毯了。
桌上的泡菜锅早就凉透了，红色的油汤面上浮起一层白色的油。伸手搅了几下，觉得又恶心又不舍。太久没吃过田柾国亲手做的菜了。
放下汤勺，看着一桌子来不及收拾的饭菜碗筷愣神，直到玄关处传来响声才转头去看，看见来人却又呆滞了，一时竟然不知如何开口。
是田柾国。
不过田柾国反倒若无其事地换好了拖鞋径直往卧室走，金泰亨只听得一阵翻动衣物的轻响，刚抬脚还没走到门口田柾国就提着袋子背着包走了出来。
“收拾东西你要去哪？”
他也不搭话，只是又到客厅取了几样小东西，金泰亨看他忙前忙后，最后站在鱼缸前停住了。
“田柾国……”
“要是有一天，你也厌倦了它们，就像丢掉我一样丢掉它们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
金泰亨一把夺过他手里的衣物，却没见到他愤怒或是难过的表情，反而是笑着的，还伸了一只手出去敲了敲玻璃缸子。两个小家伙被这样的响动吓得四处游窜。
“再见了。”
“田柾国！”
金泰亨丢了袋子，本想再去抓紧他的手，结果被他的左手手肘狠狠拐了一记。抽了通宵的烟加上意想不到的冲击，金泰亨身子摇晃着站不稳，下意识地想扶个什么东西来平衡自己，结果一掌按在鱼缸上。
那金鱼缸便哐啷一声拍落到地上，砸得粉碎。缸里的水溅得一地，那两条艳红的金鱼便在地上拼命的跳跃起来。
田柾国惊叫一声，立刻蹲下身子，两手紧紧地捏成了拳头，对着那两条挣扎的金鱼，不知怎么救它们才好。红得娇艳的金鱼最后奋身猛跳了几下，便跌落在地上不能动弹了。
他佝着头，呆呆的望着那两条垂死的金鱼，半晌才说了一句：
“你看，它们这么快就被你丢掉了。”
“像我一样。”
掉在地上的衣物他也没弯腰去捡，只是背着包离开了这。一直到关门走人金泰亨都站在原地，沉默着出神。
那两尾金鱼是年前金泰亨托朋友买的中国金鱼，大红色的寓意很吉祥，田柾国一直说家里缺了活物，又因为金泰亨不允许他养小动物，因此打这两个小家伙到他们家起他就喜欢得不得了。
金泰亨叹着气，弯腰下去用手拈起了那两条金鱼的尾巴，把鱼搁在他的手掌上，捧着，看了好一阵子才带到厨房扔进垃圾桶。
手上黏黏湿湿的，反复清洗依然觉得金鱼的气息残留着。
就像烟味虽然掩盖着，却依然残留着田柾国的气息一样。
TBC
郑号锡哭笑不得地把煮好的拉面给半路捡回来的宠物端过去。之前哭得惨兮兮的脸，给热气一熏，反而愈发晶莹剔透起来，看起来有些不真切。
要对号锡感谢的话，全都夹在吃面的声音中，听起来稀里糊涂的。虽然有些狼狈，但算起来，自己已经有两天没吃过东西了。
在公司里，号锡算是与自己比较亲近的同事，但平素在外人面前都是以礼相待，只是私下关系不错。在这个圈子里，先不说几乎是独占了金泰亨，从出道起就一直一帆风顺，难免遭人妒忌。金泰亨在带他之前，同时负责过几个艺人，而自从他们相恋开始，泰亨几乎推掉了手里所有的工作，并把手上的艺人都交给了其他经纪，从而专心负责他的一切事宜。
不过正因如此，他和金泰亨相识得太快，接吻得太快，发生关系得太快，以至于现在，太快得厌倦了对方。
不，或许只是他被厌倦了而已。
“柾国，宵夜对于我们来说，可是毒药啊毒药。”
顺便递了一盒冰牛奶过去：
“待会儿再喝吧，这东西太油了。”
田柾国抬眼，整个一片亮晶晶，看得他都有些微微的失神。低下头给自己也拆了一盒牛奶，盘着腿坐到田柾国身边去。
“……这么说来，金泰亨把你给扔了？”
“……算是吧。”
“扔”这个词，号锡真是用得非常恰当。
说起来，公寓也是金泰亨掏钱买的，被驱赶的意味这么明显，真像半路捡回去的野猫养腻了然后被扔掉。
“如果实在没去处，过来住一段时间吧。”
号锡起身收拾掉还剩着面汤的盒子，却突然被田柾国拉住胳膊。一看，眼圈都是红红的。模样确实是挺招人疼的。
趁柾国去洗澡，摸出手机给金泰亨回复短信。
【郑号锡：他在我这里。】
*** *** ***
抽了太多烟，嗓子涩得难受。金泰亨正要去倒水，不留意被手里的烟头烫了一下。手指一缩，烟头落到地毯上，飘起来细微的焦味。
看到不远处另一个黑点，失了神。
应该换块新地毯了。
桌上的泡菜锅早就凉透了，红色的油汤面上浮起一层白色的油。伸手搅了几下，觉得又恶心又不舍。太久没吃过田柾国亲手做的菜了。
放下汤勺，看着一桌子来不及收拾的饭菜碗筷愣神，直到玄关处传来响声才转头去看，看见来人却又呆滞了，一时竟然不知如何开口。
是田柾国。
不过田柾国反倒若无其事地换好了拖鞋径直往卧室走，金泰亨只听得一阵翻动衣物的轻响，刚抬脚还没走到门口田柾国就提着袋子背着包走了出来。
“收拾东西你要去哪？”
他也不搭话，只是又到客厅取了几样小东西，金泰亨看他忙前忙后，最后站在鱼缸前停住了。
“田柾国……”
“要是有一天，你也厌倦了它们，就像丢掉我一样丢掉它们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
金泰亨一把夺过他手里的衣物，却没见到他愤怒或是难过的表情，反而是笑着的，还伸了一只手出去敲了敲玻璃缸子。两个小家伙被这样的响动吓得四处游窜。
“再见了。”
“田柾国！”
金泰亨丢了袋子，本想再去抓紧他的手，结果被他的左手手肘狠狠拐了一记。抽了通宵的烟加上意想不到的冲击，金泰亨身子摇晃着站不稳，下意识地想扶个什么东西来平衡自己，结果一掌按在鱼缸上。
那金鱼缸便哐啷一声拍落到地上，砸得粉碎。缸里的水溅得一地，那两条艳红的金鱼便在地上拼命的跳跃起来。
田柾国惊叫一声，立刻蹲下身子，两手紧紧地捏成了拳头，对着那两条挣扎的金鱼，不知怎么救它们才好。红得娇艳的金鱼最后奋身猛跳了几下，便跌落在地上不能动弹了。
他佝着头，呆呆的望着那两条垂死的金鱼，半晌才说了一句：
“你看，它们这么快就被你丢掉了。”
“像我一样。”
掉在地上的衣物他也没弯腰去捡，只是背着包离开了这。一直到关门走人金泰亨都站在原地，沉默着出神。
那两尾金鱼是年前金泰亨托朋友买的中国金鱼，大红色的寓意很吉祥，田柾国一直说家里缺了活物，又因为金泰亨不允许他养小动物，因此打这两个小家伙到他们家起他就喜欢得不得了。
金泰亨叹着气，弯腰下去用手拈起了那两条金鱼的尾巴，把鱼搁在他的手掌上，捧着，看了好一阵子才带到厨房扔进垃圾桶。
手上黏黏湿湿的，反复清洗依然觉得金鱼的气息残留着。
就像烟味虽然掩盖着，却依然残留着田柾国的气息一样。
TBC
八
握着筷子迟迟没有动作，摆了一桌子的菜却一点食欲也没有，特别是放在自己面前的烤肉，油腻的样子直让人反胃。
对面闵玧其看他皱着眉，又好气又好笑地夹了一块年糕过来，他只好立刻捧上碗去接住。
“怎么，跟哥一起吃饭不开心么？”
“……哪会。”
“那……”
闵玧其思忖再三，始终觉得田柾国背着鼓鼓的包独自来约他吃饭有些可疑：
“吃了饭你要去哪。”
“……我不知道。”
“果然是和泰亨出了问题啊。”
了然一笑，碗里又夹过来一片牛肉，田柾国便不再接话，埋下头小口地吃起来。
桌上的手机突然震了起来，是郑号锡发来的短信。
【浩锡：在哪？】
【在中：和前辈吃饭。】
刚吸了一口拌面，号锡的短信又回过来。
【号锡：不是回去收东西吗？】
突然不知道再回复什么给他才好，索性把手机推到一边，专心地和玧其哥一起吃饭。席间大概谈论了一些“演音乐剧累不累”“上次都在家里做好了泡菜锅”之类的话题，难免松了一口气。
说得正开心，手机再度震动起来，这次是郑号锡的来电。闵玧其扫了一眼，田柾国说声抱歉立刻接起来，对方的声音便通过话筒清晰地扩大：
“为什么不回短信？”
“……在吃饭呢。”
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似乎陷入了什么相同的怪圈里……
“吃完饭过来知道吗？又没有钥匙……我在家里等你。”
“喂……号锡啊我……”
结果却被对方挂掉了电话。说起来明明是自己前辈的人，性格怎么跟孩子一样任性。无奈地刚要张口对闵玧其解释却对上一张笑得耐人寻味的脸，顿时有些脸红。
“柾国啊，看样子已经找到去处了，那哥也就不操心了。”
“玧其哥……”
在对方满是暧昧的笑意中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选择结束了今天的晚餐。结过账后依旧和玧其哥打着趣儿去取车。盘算着先在号锡那里住一阵子，准备新专辑的时候再向公司申请宿舍好了。
之前发行的单曲碟都是试水，群众反响好才有机会发专。按照一般男歌手solo的顺序期间应该还要唱一段时间的OST的，幸好出道时选对了路线，群众反响意外热烈，听说公司已经有意向要推专了，现在正在选歌。
上车前给号锡打了个电话，路程很短，不过几分钟便到了公寓楼下。松安全带的时候玧其哥凑过来说了一句：
“无论和谁，把握住自己，柾国。”
*** *** ***
整理好理事发过来的文件，拿起手机犹豫地迟钝了，最后在收件人的一栏里选定了柾国的小助理，把新专辑的策划会议时间传达了过去。
正要拿开盖在拉面盒上的书，手机突然一亮，原以为是小助理应答，结果从屏幕上发现了意外的内容：
【沈英：有兴趣一起晚餐么？】
原本抽不出过多的精力去应付沈英，奈何现下确实怠慢不得她。田柾国要发专，主打歌要是能作为S社下商品的广告曲，效果自然无须多说；若是能直接争取到产品代言，带来的知名度更是难以估计。但沈英是块硬骨头，况且圈子里变数太大，他也没能耐让S社专捧田柾国一人。
更不要说现下与田柾国还是如此尴尬的对峙，连工作内容都无法亲自传达。
【金泰亨：抱歉，现在正在工作。】
【沈英：那对舅舅的合约书感兴趣么……十点来接我。】
看着屏幕上的内容，心里五味杂陈。或许目的即将达到，反而有些东西偏离得越来越远。
拿起笔修改了一些地方，又将文件给郑号锡家传真了一份过去，完全没有注意到泡好的面早就软掉了。
捧着纸盒吃面时，眼神不由自主地飘向原本放着鱼缸的方向，金鱼总是柾国在喂食，自己一直很忙根本无暇照顾。可是想来，它们真的不在了，还是觉得可惜。
可惜啊。
TBC
握着筷子迟迟没有动作，摆了一桌子的菜却一点食欲也没有，特别是放在自己面前的烤肉，油腻的样子直让人反胃。
对面闵玧其看他皱着眉，又好气又好笑地夹了一块年糕过来，他只好立刻捧上碗去接住。
“怎么，跟哥一起吃饭不开心么？”
“……哪会。”
“那……”
闵玧其思忖再三，始终觉得田柾国背着鼓鼓的包独自来约他吃饭有些可疑：
“吃了饭你要去哪。”
“……我不知道。”
“果然是和泰亨出了问题啊。”
了然一笑，碗里又夹过来一片牛肉，田柾国便不再接话，埋下头小口地吃起来。
桌上的手机突然震了起来，是郑号锡发来的短信。
【浩锡：在哪？】
【在中：和前辈吃饭。】
刚吸了一口拌面，号锡的短信又回过来。
【号锡：不是回去收东西吗？】
突然不知道再回复什么给他才好，索性把手机推到一边，专心地和玧其哥一起吃饭。席间大概谈论了一些“演音乐剧累不累”“上次都在家里做好了泡菜锅”之类的话题，难免松了一口气。
说得正开心，手机再度震动起来，这次是郑号锡的来电。闵玧其扫了一眼，田柾国说声抱歉立刻接起来，对方的声音便通过话筒清晰地扩大：
“为什么不回短信？”
“……在吃饭呢。”
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似乎陷入了什么相同的怪圈里……
“吃完饭过来知道吗？又没有钥匙……我在家里等你。”
“喂……号锡啊我……”
结果却被对方挂掉了电话。说起来明明是自己前辈的人，性格怎么跟孩子一样任性。无奈地刚要张口对闵玧其解释却对上一张笑得耐人寻味的脸，顿时有些脸红。
“柾国啊，看样子已经找到去处了，那哥也就不操心了。”
“玧其哥……”
在对方满是暧昧的笑意中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选择结束了今天的晚餐。结过账后依旧和玧其哥打着趣儿去取车。盘算着先在号锡那里住一阵子，准备新专辑的时候再向公司申请宿舍好了。
之前发行的单曲碟都是试水，群众反响好才有机会发专。按照一般男歌手solo的顺序期间应该还要唱一段时间的OST的，幸好出道时选对了路线，群众反响意外热烈，听说公司已经有意向要推专了，现在正在选歌。
上车前给号锡打了个电话，路程很短，不过几分钟便到了公寓楼下。松安全带的时候玧其哥凑过来说了一句：
“无论和谁，把握住自己，柾国。”
*** *** ***
整理好理事发过来的文件，拿起手机犹豫地迟钝了，最后在收件人的一栏里选定了柾国的小助理，把新专辑的策划会议时间传达了过去。
正要拿开盖在拉面盒上的书，手机突然一亮，原以为是小助理应答，结果从屏幕上发现了意外的内容：
【沈英：有兴趣一起晚餐么？】
原本抽不出过多的精力去应付沈英，奈何现下确实怠慢不得她。田柾国要发专，主打歌要是能作为S社下商品的广告曲，效果自然无须多说；若是能直接争取到产品代言，带来的知名度更是难以估计。但沈英是块硬骨头，况且圈子里变数太大，他也没能耐让S社专捧田柾国一人。
更不要说现下与田柾国还是如此尴尬的对峙，连工作内容都无法亲自传达。
【金泰亨：抱歉，现在正在工作。】
【沈英：那对舅舅的合约书感兴趣么……十点来接我。】
看着屏幕上的内容，心里五味杂陈。或许目的即将达到，反而有些东西偏离得越来越远。
拿起笔修改了一些地方，又将文件给郑号锡家传真了一份过去，完全没有注意到泡好的面早就软掉了。
捧着纸盒吃面时，眼神不由自主地飘向原本放着鱼缸的方向，金鱼总是柾国在喂食，自己一直很忙根本无暇照顾。可是想来，它们真的不在了，还是觉得可惜。
可惜啊。
TBC
九
刚从闵玧其的车里探出头就看见穿着随意带着大墨镜的郑号锡提着个塑料袋站在玻璃门口四处张望。田柾国喊了一声“号锡”，郑号锡就径直走向了这边。
正准备一手抓过田柾国的手腕，却发现眼前人浑身僵硬，表情是难以掩饰的惊讶和难过。
还没搞清楚他究竟看到了什么，田柾国就像疯了一样甩开手上的包，慌慌张张地在全身各处摸索自己的手机，几次拿不稳险些掉下去，双手一直在颤抖。
看这模样，郑号锡明白了几分。弯下腰去捡地上的包，斜上方传来田柾国歇斯底里的声音——
“你在哪！！说啊你在哪！！”
抬眼看过去，田柾国的左手捂着脸，浑身气得发抖，连嘴唇都很苍白。握着电话的右手依然不停颤抖。
郑号锡抬手往他肩膀搭过去，另一只手轻轻在背上安抚着。
“……我不会再相信你了金泰亨，再也不会了……”
看他抓着自己的头发把手机摔了，蹲在地上把脑袋抵在膝盖处，郑号锡放下手中所有的东西，也蹲了下去，一下一下地抚着他的头发。
对街的黑色奥迪突然停在二人跟前，金泰亨头发凌乱，颈边不规整的衬衣领上有可疑的红印。副驾驶的位置上，是沈英。
郑号锡抬头，扫了金泰亨一眼：
“滚。”
“郑号锡！这是我和他的事！”
未曾料到的是田柾国忽然站起身，狠狠地朝向金泰亨的腹部就是一拳，打得金泰亨踉跄好几步。
然后田柾国一字一句地：
“你和我的事，完了。”
“田柾国！你冷静一点！”
金泰亨一把抓住他的手，强迫他看向自己。
“冷静？*****冷静！”
拼命挣脱禁锢自己的手，腕处一圈红痕，此时的表情可以说是狰狞，双眼逼得通红，浑身抖个不停：
“你爱她你就滚过去跟她在一起！既然都能当街拥吻了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滚回你的车上该开房开房该睡觉睡觉，你已经不爱我了……”
对啊，你已经不爱我了。
虽然早已有了这样的认知，却一直无法去面对。明明知道这是既定的事实，也想过挽回想过原因，可是总能有理由搪塞自己。
“……别再困住我了金泰亨，别再自以为是地觉得我要理所当然接受你的付出，你让我怎么接受你和别人上床睡来的事业顺利？哈，或许事实根本不是这样，你早就厌倦我了吧金泰亨……”
“我们分手。你带着她滚吧。”
“你已经不爱我了。”
金泰亨僵直了身体，从来没有过这么狼狈的样子，他甚至想跪下去求田柾国，可又不知道要怎么做。郑号锡以保护者的姿态，手臂挡在田柾国身体前，金泰亨的性子他是了解的，要是在这发起疯来，保不准田柾国要吃亏。
“柾国……”
田柾国拉过号锡的手臂，示意他离开。
“柾国……”
二人已经转身要推开玻璃门，意外地金泰亨没有多加阻拦。
果然还是走到了这样不可挽回的一步。
田柾国觉得脚有点发软，刚想靠在号锡身上借点力，突然听见后方传来歇斯底里的声音：
“田柾国！我爱你——”
转过头去，金泰亨竟然跪在地上。
*** *** ***
从两人回到公寓，田柾国没有多讲一句话。郑号锡细心地温了牛奶给他，说是有助于睡眠。
田柾国捧着喝了两口，就把被子放在茶几上。叹气道：
“我怎么可能睡得着。”
郑号锡理解地点点头，他也未曾想过金泰亨会失态到如此地步。这样看来，金泰亨倒是对田柾国付出了真感情，只是两人之间早已出现了问题，想法和欲望出入太大，难免会偏离之前的道路。
甚至已经快要走到尽头。
“其实情况或许也没你想的那么槽……”
“我受不了。”
“嗯？”
“我只是接受不了。”
郑号锡递过来一沓资料，试图引开话题：
“这是之前金泰亨传过来的有关你新专辑的企划案，会议时间似乎就定在周四……好好调整吧，到时候怎么面对他。”
田柾国对着资料发了好一会儿的呆，接了郑号锡的话：
“可以……换经纪人么？”
TBC
刚从闵玧其的车里探出头就看见穿着随意带着大墨镜的郑号锡提着个塑料袋站在玻璃门口四处张望。田柾国喊了一声“号锡”，郑号锡就径直走向了这边。
正准备一手抓过田柾国的手腕，却发现眼前人浑身僵硬，表情是难以掩饰的惊讶和难过。
还没搞清楚他究竟看到了什么，田柾国就像疯了一样甩开手上的包，慌慌张张地在全身各处摸索自己的手机，几次拿不稳险些掉下去，双手一直在颤抖。
看这模样，郑号锡明白了几分。弯下腰去捡地上的包，斜上方传来田柾国歇斯底里的声音——
“你在哪！！说啊你在哪！！”
抬眼看过去，田柾国的左手捂着脸，浑身气得发抖，连嘴唇都很苍白。握着电话的右手依然不停颤抖。
郑号锡抬手往他肩膀搭过去，另一只手轻轻在背上安抚着。
“……我不会再相信你了金泰亨，再也不会了……”
看他抓着自己的头发把手机摔了，蹲在地上把脑袋抵在膝盖处，郑号锡放下手中所有的东西，也蹲了下去，一下一下地抚着他的头发。
对街的黑色奥迪突然停在二人跟前，金泰亨头发凌乱，颈边不规整的衬衣领上有可疑的红印。副驾驶的位置上，是沈英。
郑号锡抬头，扫了金泰亨一眼：
“滚。”
“郑号锡！这是我和他的事！”
未曾料到的是田柾国忽然站起身，狠狠地朝向金泰亨的腹部就是一拳，打得金泰亨踉跄好几步。
然后田柾国一字一句地：
“你和我的事，完了。”
“田柾国！你冷静一点！”
金泰亨一把抓住他的手，强迫他看向自己。
“冷静？*****冷静！”
拼命挣脱禁锢自己的手，腕处一圈红痕，此时的表情可以说是狰狞，双眼逼得通红，浑身抖个不停：
“你爱她你就滚过去跟她在一起！既然都能当街拥吻了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滚回你的车上该开房开房该睡觉睡觉，你已经不爱我了……”
对啊，你已经不爱我了。
虽然早已有了这样的认知，却一直无法去面对。明明知道这是既定的事实，也想过挽回想过原因，可是总能有理由搪塞自己。
“……别再困住我了金泰亨，别再自以为是地觉得我要理所当然接受你的付出，你让我怎么接受你和别人上床睡来的事业顺利？哈，或许事实根本不是这样，你早就厌倦我了吧金泰亨……”
“我们分手。你带着她滚吧。”
“你已经不爱我了。”
金泰亨僵直了身体，从来没有过这么狼狈的样子，他甚至想跪下去求田柾国，可又不知道要怎么做。郑号锡以保护者的姿态，手臂挡在田柾国身体前，金泰亨的性子他是了解的，要是在这发起疯来，保不准田柾国要吃亏。
“柾国……”
田柾国拉过号锡的手臂，示意他离开。
“柾国……”
二人已经转身要推开玻璃门，意外地金泰亨没有多加阻拦。
果然还是走到了这样不可挽回的一步。
田柾国觉得脚有点发软，刚想靠在号锡身上借点力，突然听见后方传来歇斯底里的声音：
“田柾国！我爱你——”
转过头去，金泰亨竟然跪在地上。
*** *** ***
从两人回到公寓，田柾国没有多讲一句话。郑号锡细心地温了牛奶给他，说是有助于睡眠。
田柾国捧着喝了两口，就把被子放在茶几上。叹气道：
“我怎么可能睡得着。”
郑号锡理解地点点头，他也未曾想过金泰亨会失态到如此地步。这样看来，金泰亨倒是对田柾国付出了真感情，只是两人之间早已出现了问题，想法和欲望出入太大，难免会偏离之前的道路。
甚至已经快要走到尽头。
“其实情况或许也没你想的那么槽……”
“我受不了。”
“嗯？”
“我只是接受不了。”
郑号锡递过来一沓资料，试图引开话题：
“这是之前金泰亨传过来的有关你新专辑的企划案，会议时间似乎就定在周四……好好调整吧，到时候怎么面对他。”
田柾国对着资料发了好一会儿的呆，接了郑号锡的话：
“可以……换经纪人么？”
TBC
十
开会时难免有些坐立不安。金泰亨就在他旁边，看不出有什么情绪来，还算积极地发表提案。毕竟这是田柾国的首专。
虽然田柾国脸色不好，却没有任何异样。助理只当是他昨晚没休息好，立刻去茶水间给他热了一杯牛奶。
小心翼翼端着保温杯拐出来时，碰见了同公司的艺人雅珍。连忙弯下身子鞠躬，却听见对方不屑的笑声：
“真是跟对人了啊，田柾国就要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皱着眉看着雅珍远去的影子，不太适应香水的味道。抱着保温杯走回会议室，在门外老老实实地等着。
大概等了有四十分钟，会议室的门终于打开。田柾国尾随着理事和监事们出来，金泰亨并不在他身旁。和田柾国一起送走了高层，这才把保温杯递过去。没料到的是田柾国竟是一脸惊讶的表情。
“谢谢。”
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小助理看他打开盖子喝了，不经意地提起：
“金经纪呢？”
“……呐，我要成为Bean Pole的代言人了。”
“诶？！那不是很好吗！”
看着小助理乐不可支的模样，田柾国却提不起精神来。适才金泰亨拿出S社的合约时，理事们都大赞他星途无限，所有人都高兴得很，激烈地讨论着新专的设计、形象与曲风定位，气氛好得不得了。唯独他忽忽不乐。
他知道这是金泰亨从沈英那讨来的。
Bean Pole的代言，的确是众多明星争破头皮也想得到。沈英真的是给足了金泰亨的面子。现下，仅仅因为金泰亨这样的好事就轻松到手了。虽然他觉得一点也不轻松。
果然没有白吃的午餐。只是这代价对他而言，未免太大。
*** *** ***
金泰亨刻意拖延了时间。直到会议室空无一人他才整理好资料，只身走出。
他知道田柾国不想见他，便等着门外动静全无才放下了心，不想刚拐出门便见到身影伶仃的田柾国。
田柾国听见响动，便抬起头来看他，一双眼睛亮晶晶的。
勉强压下想要亲吻他的冲动，金泰亨的声音有些颤抖：
“柾国……你在等我？”
“嗯。”
楼道里橙色的光打到他脸上，表情看不真切。胸前露出的大片肌肤，白得晃眼。
眼尖地看见他手指尖还夹着烟头，金泰亨皱了皱眉：
“过些天就要进录音棚了，最近还是不要抽烟的好……”
“泰亨。”
田柾国不知道，这一声泰亨差点把金泰亨的眼泪喊下来。
他已经太久没有听过这样软糯地叫着自己“泰亨”的声音了，难以置信地看过去，久违又熟悉的笑容毫无预料地展开来。
无法控制地跨步过去，伸出手臂把田柾国紧紧地圈在怀里。柾国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手里的烟头掉到地板上，发出轻轻一声“嗒”。
用力地呼吸那人颈间的味道，金泰亨明白对田柾国的感情已经到了他自己都无法控制的地步。抛开自己的原则一让再让，纵然误会重重，但眼前这个人只要对他笑一笑顿时所有的不快都能烟消云散，一切都能重头再来。
可惜这只是单方面的执念而已。
田柾国的声音闷在金泰亨的肩头：
“泰亨，我们分手吧。”
“我会向公司申请宿舍的。”
“这张专辑发行后，我也会提出更换经纪人的申请。”
贴着身体的温度远离了，田柾国死死闭着眼睛，可是预想中的所有动作都没有落到他身上。睁眼，金泰亨只是眼神复杂地看着自己。
百爪挠心。
金泰亨的手落到他脸上，有些粗糙的纹理摩擦得他有些痒。摸不透金泰亨的想法，他反而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了。
金泰亨缓缓开口：
“一定要做到这一步么……”
“我还以为你是来讲和的啊，柾国。”
“可是柾国，这样的你，叫我如何放心交给别人……”
眼泪透过衣服，灼痛了他的心脏。
“柾国啊，我爱你。”
“我爱你。”
“我爱你……”
口腔里全是苦涩的味道，魔咒一样的话语被亲吻吞噬殆尽。
TBC
开会时难免有些坐立不安。金泰亨就在他旁边，看不出有什么情绪来，还算积极地发表提案。毕竟这是田柾国的首专。
虽然田柾国脸色不好，却没有任何异样。助理只当是他昨晚没休息好，立刻去茶水间给他热了一杯牛奶。
小心翼翼端着保温杯拐出来时，碰见了同公司的艺人雅珍。连忙弯下身子鞠躬，却听见对方不屑的笑声：
“真是跟对人了啊，田柾国就要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皱着眉看着雅珍远去的影子，不太适应香水的味道。抱着保温杯走回会议室，在门外老老实实地等着。
大概等了有四十分钟，会议室的门终于打开。田柾国尾随着理事和监事们出来，金泰亨并不在他身旁。和田柾国一起送走了高层，这才把保温杯递过去。没料到的是田柾国竟是一脸惊讶的表情。
“谢谢。”
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小助理看他打开盖子喝了，不经意地提起：
“金经纪呢？”
“……呐，我要成为Bean Pole的代言人了。”
“诶？！那不是很好吗！”
看着小助理乐不可支的模样，田柾国却提不起精神来。适才金泰亨拿出S社的合约时，理事们都大赞他星途无限，所有人都高兴得很，激烈地讨论着新专的设计、形象与曲风定位，气氛好得不得了。唯独他忽忽不乐。
他知道这是金泰亨从沈英那讨来的。
Bean Pole的代言，的确是众多明星争破头皮也想得到。沈英真的是给足了金泰亨的面子。现下，仅仅因为金泰亨这样的好事就轻松到手了。虽然他觉得一点也不轻松。
果然没有白吃的午餐。只是这代价对他而言，未免太大。
*** *** ***
金泰亨刻意拖延了时间。直到会议室空无一人他才整理好资料，只身走出。
他知道田柾国不想见他，便等着门外动静全无才放下了心，不想刚拐出门便见到身影伶仃的田柾国。
田柾国听见响动，便抬起头来看他，一双眼睛亮晶晶的。
勉强压下想要亲吻他的冲动，金泰亨的声音有些颤抖：
“柾国……你在等我？”
“嗯。”
楼道里橙色的光打到他脸上，表情看不真切。胸前露出的大片肌肤，白得晃眼。
眼尖地看见他手指尖还夹着烟头，金泰亨皱了皱眉：
“过些天就要进录音棚了，最近还是不要抽烟的好……”
“泰亨。”
田柾国不知道，这一声泰亨差点把金泰亨的眼泪喊下来。
他已经太久没有听过这样软糯地叫着自己“泰亨”的声音了，难以置信地看过去，久违又熟悉的笑容毫无预料地展开来。
无法控制地跨步过去，伸出手臂把田柾国紧紧地圈在怀里。柾国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手里的烟头掉到地板上，发出轻轻一声“嗒”。
用力地呼吸那人颈间的味道，金泰亨明白对田柾国的感情已经到了他自己都无法控制的地步。抛开自己的原则一让再让，纵然误会重重，但眼前这个人只要对他笑一笑顿时所有的不快都能烟消云散，一切都能重头再来。
可惜这只是单方面的执念而已。
田柾国的声音闷在金泰亨的肩头：
“泰亨，我们分手吧。”
“我会向公司申请宿舍的。”
“这张专辑发行后，我也会提出更换经纪人的申请。”
贴着身体的温度远离了，田柾国死死闭着眼睛，可是预想中的所有动作都没有落到他身上。睁眼，金泰亨只是眼神复杂地看着自己。
百爪挠心。
金泰亨的手落到他脸上，有些粗糙的纹理摩擦得他有些痒。摸不透金泰亨的想法，他反而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了。
金泰亨缓缓开口：
“一定要做到这一步么……”
“我还以为你是来讲和的啊，柾国。”
“可是柾国，这样的你，叫我如何放心交给别人……”
眼泪透过衣服，灼痛了他的心脏。
“柾国啊，我爱你。”
“我爱你。”
“我爱你……”
口腔里全是苦涩的味道，魔咒一样的话语被亲吻吞噬殆尽。
TBC
十四
伸手去捞了几次酒杯都够不到，田柾国颇为郁闷地嘟嘟囔囔，又握着筷子去叉盘子里的炒年糕，一碟年糕被他翻得乱七八糟，旁边的金泰亨看起来却很欢喜。
故意把酒杯往远处推了推，田柾国一边使不上劲地去推搡他的手臂，一边不死心地去勾酒杯。自然而然地伸手去揉对方的头发，难得看到这副孩子气的耍赖的模样。
把身边已经醉得有些糊涂的人往怀里带，不理会嘴里一直嚷嚷着让他喝之类的话。多余的动作倒也没有，只是拥着他，像其他普通恋人一样，在路边摊喝烧酒吃辣炒年糕，彼此说着幼稚的情话却毫不自觉。
认识田柾国之前，金泰亨几乎不去路边摊。工作的性质是一方面，和酒吧比较起来，总觉得路边摊是幼稚的学生们经常光顾的地方。偏偏田柾国这小子就爱钻去喝烧酒，说要在那种地方才有气氛。
从前经常偷偷约会的场所几乎快要被遗忘，可是要是没有遇见田柾国，他的人生里可能连“路边摊约会”这种概念都不会存在。
“唔……泰亨……”
“柾国？”
“呃……最后……最后两句好难啊……”
金泰亨闻言不禁笑了，权前辈是苛责了些，不过也正说明他对田柾国的期望足够大才不至于敷衍了事。
“号锡做的菜好咸！……呜，我要喝水……”
拧开矿泉水，金泰亨揽住他的头，小心翼翼地给他喂水，虽然在听到“号锡”这样的叫法时感到不快蹙了蹙眉。
“……可是……呃……你真的会忘记我吧……大概就在未来的某一……唔……”
并不是毫无预兆的亲吻，田柾国眯起眼睛，心理暗暗地告诫自己，最后一次，这是最后一次。
最后一次沉溺在你的爱里。
*** *** ***
醒来的时候已经快要中午，应该是考虑到自己下午还有广告要拍，昨晚金泰亨并没有做到最后。
可是只留在大腿上的吻痕……还好他平时的工作都不怎么需要穿超短裤来完成。
田柾国伸了个懒腰，一偏头就看到一杯水。伸手拿起杯子光脚下床，这才惊觉地毯已经被换成了新的。
金泰亨不在家，他只好一个人在屋子里乱转，冰箱里竟然只有啤酒。算来也有好些时间没有回来过这里，虽然他留下的东西都还保存在原位，可是他对这里已经没什么留恋了。
或许是潜意识里觉得自己的领地被人侵犯。
也或者是从一般进来起就设想过会有被赶走的那一天。
田柾国突然在金鱼缸前停了下来。
他蹲下身子，看得仔仔细细，突然神经质地将手中杯子里的水全数倒进鱼缸，两条红色的金鱼被吓得四处逃窜，他却笑了起来。
金泰亨，我只是想要一段公平的恋爱。
*** *** ***
提着两大塑料袋的食材，面对空空如也的公寓，金泰亨感受到了深深的挫败。
他原本打算趁田柾国没醒，做好午餐弥补上次的遗憾。
叹着气把东西都扔进冰箱，自己找了盒拉面，又联系了柾国的助理，吃过几口就往片场赶。
他赶到的时候田柾国已经上好妆，配合着服帖的黑色短发，穿着色彩明丽的休闲服，就像个高中生一样干净青涩而又青春活力。摄影师和导演都十分满意，契合的形象定位给品牌带来的宣传效果完全可以预见。
CF的内容很简单，田柾国只需要背着书包跑步，途径不同的地点时需要换装，然后没有终点地一直跑下去。
田柾国需要做到的也很简单，他只负责好看地跑，好看地流汗。
可是真正拍摄起来并没有那么容易。因为是外景拍摄，不知是谁透露给了歌迷，一群女孩子叽叽喳喳的声音已经惹怒了导演多次。而导演又十分挑剔，或指责他迈开的步子太大，或挑剔他跑步的速度太快。他常常是换好这套衣服又要求重拍上一套，同一个场景多的可能跑上十几回，还不到一个小时田柾国就已经给折磨得够呛。
被拦在外面的歌迷尚且不满，金泰亨更是窝火。想方设法沟通几回都被对方以专业性和广告要求呛声，金泰亨气得无话可说，继而转过去安慰田柾国那头。
田柾国早在重拍第三次的时候就知道是有人从中作梗。这广告是沈英给的，虽然给他了是个既定事实，得到的过程一定不会太容易。他看金泰亨担心的神色，更不想他去舔着脸求沈英，于是故意对金泰亨笑得灿烂无比。
身边的助理早就咒骂导演无数回，还想办法给他弄了点清凉药来，担心他熬不住会中暑。
短暂休息十多分钟继续开工，下午三点太阳正毒，田柾国的步子却显得十分轻盈。他其实已经有点头晕，昨晚喝酒又纵欲，今天也只吃了助理带过来的一点寿司垫底，连续跑了接近两个小时，就像在做马拉松训练。
金泰亨看他脸色苍白，忍不住给沈英打了电话，却被对方沉默之后一阵冷嘲热讽挂断了。最后他只好以病假为由强迫性地让工作组提前结束了今天的拍摄，收工时导演还叮嘱明天要提前就位。田柾国虽然已经疲倦不堪，还是勉强打着精神给工作人员鞠躬并一一感谢，令金泰亨更不好受。
收拾好准备载他回家，车子停到他前面摇下车窗，田柾国却对他微笑着挥挥手：
“泰亨哥，明天见。”
泰亨……哥？
伸手去捞了几次酒杯都够不到，田柾国颇为郁闷地嘟嘟囔囔，又握着筷子去叉盘子里的炒年糕，一碟年糕被他翻得乱七八糟，旁边的金泰亨看起来却很欢喜。
故意把酒杯往远处推了推，田柾国一边使不上劲地去推搡他的手臂，一边不死心地去勾酒杯。自然而然地伸手去揉对方的头发，难得看到这副孩子气的耍赖的模样。
把身边已经醉得有些糊涂的人往怀里带，不理会嘴里一直嚷嚷着让他喝之类的话。多余的动作倒也没有，只是拥着他，像其他普通恋人一样，在路边摊喝烧酒吃辣炒年糕，彼此说着幼稚的情话却毫不自觉。
认识田柾国之前，金泰亨几乎不去路边摊。工作的性质是一方面，和酒吧比较起来，总觉得路边摊是幼稚的学生们经常光顾的地方。偏偏田柾国这小子就爱钻去喝烧酒，说要在那种地方才有气氛。
从前经常偷偷约会的场所几乎快要被遗忘，可是要是没有遇见田柾国，他的人生里可能连“路边摊约会”这种概念都不会存在。
“唔……泰亨……”
“柾国？”
“呃……最后……最后两句好难啊……”
金泰亨闻言不禁笑了，权前辈是苛责了些，不过也正说明他对田柾国的期望足够大才不至于敷衍了事。
“号锡做的菜好咸！……呜，我要喝水……”
拧开矿泉水，金泰亨揽住他的头，小心翼翼地给他喂水，虽然在听到“号锡”这样的叫法时感到不快蹙了蹙眉。
“……可是……呃……你真的会忘记我吧……大概就在未来的某一……唔……”
并不是毫无预兆的亲吻，田柾国眯起眼睛，心理暗暗地告诫自己，最后一次，这是最后一次。
最后一次沉溺在你的爱里。
*** *** ***
醒来的时候已经快要中午，应该是考虑到自己下午还有广告要拍，昨晚金泰亨并没有做到最后。
可是只留在大腿上的吻痕……还好他平时的工作都不怎么需要穿超短裤来完成。
田柾国伸了个懒腰，一偏头就看到一杯水。伸手拿起杯子光脚下床，这才惊觉地毯已经被换成了新的。
金泰亨不在家，他只好一个人在屋子里乱转，冰箱里竟然只有啤酒。算来也有好些时间没有回来过这里，虽然他留下的东西都还保存在原位，可是他对这里已经没什么留恋了。
或许是潜意识里觉得自己的领地被人侵犯。
也或者是从一般进来起就设想过会有被赶走的那一天。
田柾国突然在金鱼缸前停了下来。
他蹲下身子，看得仔仔细细，突然神经质地将手中杯子里的水全数倒进鱼缸，两条红色的金鱼被吓得四处逃窜，他却笑了起来。
金泰亨，我只是想要一段公平的恋爱。
*** *** ***
提着两大塑料袋的食材，面对空空如也的公寓，金泰亨感受到了深深的挫败。
他原本打算趁田柾国没醒，做好午餐弥补上次的遗憾。
叹着气把东西都扔进冰箱，自己找了盒拉面，又联系了柾国的助理，吃过几口就往片场赶。
他赶到的时候田柾国已经上好妆，配合着服帖的黑色短发，穿着色彩明丽的休闲服，就像个高中生一样干净青涩而又青春活力。摄影师和导演都十分满意，契合的形象定位给品牌带来的宣传效果完全可以预见。
CF的内容很简单，田柾国只需要背着书包跑步，途径不同的地点时需要换装，然后没有终点地一直跑下去。
田柾国需要做到的也很简单，他只负责好看地跑，好看地流汗。
可是真正拍摄起来并没有那么容易。因为是外景拍摄，不知是谁透露给了歌迷，一群女孩子叽叽喳喳的声音已经惹怒了导演多次。而导演又十分挑剔，或指责他迈开的步子太大，或挑剔他跑步的速度太快。他常常是换好这套衣服又要求重拍上一套，同一个场景多的可能跑上十几回，还不到一个小时田柾国就已经给折磨得够呛。
被拦在外面的歌迷尚且不满，金泰亨更是窝火。想方设法沟通几回都被对方以专业性和广告要求呛声，金泰亨气得无话可说，继而转过去安慰田柾国那头。
田柾国早在重拍第三次的时候就知道是有人从中作梗。这广告是沈英给的，虽然给他了是个既定事实，得到的过程一定不会太容易。他看金泰亨担心的神色，更不想他去舔着脸求沈英，于是故意对金泰亨笑得灿烂无比。
身边的助理早就咒骂导演无数回，还想办法给他弄了点清凉药来，担心他熬不住会中暑。
短暂休息十多分钟继续开工，下午三点太阳正毒，田柾国的步子却显得十分轻盈。他其实已经有点头晕，昨晚喝酒又纵欲，今天也只吃了助理带过来的一点寿司垫底，连续跑了接近两个小时，就像在做马拉松训练。
金泰亨看他脸色苍白，忍不住给沈英打了电话，却被对方沉默之后一阵冷嘲热讽挂断了。最后他只好以病假为由强迫性地让工作组提前结束了今天的拍摄，收工时导演还叮嘱明天要提前就位。田柾国虽然已经疲倦不堪，还是勉强打着精神给工作人员鞠躬并一一感谢，令金泰亨更不好受。
收拾好准备载他回家，车子停到他前面摇下车窗，田柾国却对他微笑着挥挥手：
“泰亨哥，明天见。”
泰亨……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