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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宫染疾，六宫皆要排着侍疾，那口谕下到永寿时候，这厢禁不住要嗔一句，侍疾？有那江吉氏不就够了？召着我们巴巴去奉着，我可不爱去见那病恹恹的皇后，兴许呀，她也不待见我们，两厢不得痛快，何必。
正同苏云商量侍疾事宜，这吃力不讨好的事儿，自然是能躲就躲了。却又见初一挑帘而入，晌午时候明明才来过请安请安，正好留了她用膳，顺带也常常永寿小师傅新配茶点，尼楚贺最是贪嘴，吃食讲究，御膳房也不得时时合着口味，这厢便自个配了小师傅。苏云退到一旁，开口是疑惑。
“这般匆忙，何事求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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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就是?那日你不是也在，今儿晌午时候的茶点也是以此入食，味儿倒是不错的。"
自个也掀该儿一抿，这绿茶的微微涩苦，尼楚贺原是不喜欢的，可这许多年以来，我所改变的又哪只这一样儿?这点苦涩，诚是算不得什么，况且呀，人总要尝着点苦，在受着甜时候醒了自己，莫要乐不思蜀而忘本。
本不甚在意她的话，小姑娘罢了，能有什么心思?喝过半盏，撂下答她的话。
"日日进出永寿的小太监多了，我哪里记得住。不过这春月里的新料新茶，自是各宫都有的份例，品次分量有差罢了。问这个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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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闻言是一怔，初一与那眀嫔走得近，我多少也是知道，甭管怎样，瓜尔佳氏面上是与世无争的样儿，永和与永寿也相隔甚远，除却晨昏定省碰不见，香山她未有随行，归来此刻又逢上中宫有恙，仔细说起来，是有日子没见了。日子竟过成了那般境地?
嘴长在人家自个身上，怎么说都成，此事是真是假，切不能听谁一面之词，乌珠儿流转，复又去抿那杯茶。满是狐疑，不掺假。
"此话当真?该不是你那明娘娘拿你寻开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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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一不是毛躁性子，她既然能与我这般真切言语，想来此事多半为真。其实呀，这事儿也没什么好惊讶的，皇城里向来是举高踩低，一个不受宠的眀嫔，又是不好争抢的性子，自然是谁，都能踩一脚。宫女二十五岁出宫，想要敛财不足为奇，即便是太监也有家人亲戚，这事儿，左右是宫人谋财，宫里头不受宠的又岂止眀嫔一个?不过——
"即便此事为真，却也怪不得旁人，她自个不争气罢了。由与我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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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甭同我说那些个，你也该知道，我最恶攀关系，江吉氏之事，你还没个记性么？”
若说方才还同她和气说理，这会儿已然带了薄怒，眼梢挑着，唇畔弧度卸下，眸子是凌厉颜色。瓜尔佳氏同萨家姻亲不假，可说到底，那是大房的事儿，萨府向来，长房二房分得清楚，英姊秋姊便罢了，与我血脉无连的，又何必去讨那闲事儿。当年尼楚贺厌极了江吉氏，可不就是因为她巴巴地借着门远房攀着英姊。
“我看你脑子不清了，回去歇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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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已抬了身子，那头续续几言，本是不置可否，后宫里的事儿哪有她说的那么简单明了，即便我我身居高位，也不是想照拂谁便能伸一把手的，后宫最忌结党，眼下五妃并立，中宫那又...自然谁都想分这杯羹，她们还没动静，这厢且不能做那出头之鸟。
初一改了套说辞，口舌周旋，不想细听，慵慵的样子，半阖了眸子，听得后话，却是回过神儿来。侧头拧眉去瞧她，竟存了这样的心思，听来的确有理，末了思忖，点头。
“可这事儿，我终究是帮不了，能帮她的，便只有——你皇阿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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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我自会做打算，你不必管了。”
只明嫔一人于皇帝跟前儿，半句话都说不上，宫中此涌动暗流，牵扯的且不只明嫔一人，连带着那些个小贵人，内务府....盘根错虬，知晓这事儿的，我也不会是第一人，只不过看着愿意先伸手去触那根线儿，如今不进则退的境地，谁都在和自己赌，一旦我碰那事儿，只能将他们连根拔起，没有退路。
“一会儿跟苏云取了我这儿的新茶，赏去永和。除却此事，这几日你便别再往那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