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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冬有佳★180628】上海滩(刚被秒删,有话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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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冬有佳★180628】上海滩(刚被秒删,有话说啊)


IP属地:吉林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8-06-27 21:13回复
    十几万字的文放弃了一直觉得可惜,所以做了一个决定,想把上海滩重新改一下,最后换个人名整理发表出去。但是最初的灵感是在咱们贴吧有的,所以想还是当cp文先发出来给大家看看,毕竟贴吧里都是家人。这次的剧情和上一个有很大的出入,包括人物和出场方式,但是也会偶尔借用下上一篇的片段,语言方面也会相比成熟很多,不会没有逻辑性。所以想发出来,大家还有想看的,就留个名,我每次更都圈你们。


    IP属地:吉林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18-06-27 2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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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改三分之二的剧情,就当做是重新写了吧,上一篇就当是这篇的大纲。想了很久,这两天也一直在改文,现在写作已经成了爱好,不想放弃。


      IP属地:吉林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18-06-27 2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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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望大家还会认识我哈


        IP属地:吉林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18-06-27 2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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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民国十九年
          一如一千多年前那个最黑暗的时代一样,锦绣江山再次被蒙上了一层黑色的瘴气,多少人妻离子散,无家可归。与外界的烽火狼烟不同,上海的风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沉浸在靡靡之音中。
          霓虹灯下飘摇着歌女夜莺般婉转动听的歌,恍若百年前秦淮河畔歌妓的吴侬软语,纸醉金迷。灯红酒绿下,一切都如夜空中最灿烂的烟火,一时炫目。可这靡丽奢华的背后,隐藏着的只有黑暗和血腥。一幕幕悲剧无声交替,看不见带着泪水和鲜血的绝望。
          “啊!” 声嘶力竭的惨叫声不断的从一个小型的别墅传来。几个身着黑色衣服的人无声的守在门外,对屋子内的声音视若无睹。
          宽大的沙发上懒洋洋的坐着一个年轻人,不超过三十岁,漆黑的眉毛,炯炯有神的眼睛扫过之处没有丝毫的温度。薄薄的嘴唇微微的勾起,但脸色透着不正常的苍白。
          “冬哥,人昏过去了。”曹毅俯身探了探男人的鼻子,回身说道。
          “让他醒过来。”伸出几根手指,轻轻的摆了摆。
          望着满身是血,趴在地毯上一动不动的男人 , 陈家聪露出一丝不忍,忍不住说道,“大哥,给他个痛快吧。”
          这是他亲眼看见一条鲜活的生命是怎么样流逝的,闻着空气中血腥的味道,陈家聪强忍着胃中的不适,劝着他的大哥。
          陈学冬面无表情,慢条斯理的套上了皮手套,吩咐道,“把周广闻的儿子带过来。”
          年仅七八岁的小男孩,刚刚明白事理的年龄,亲眼看见了母亲惨死在他的面前,父亲生死不明的趴在地上。恐惧取代了一切 ,大大的眼睛呆滞无比 ,似乎已经忘了怎么哭泣怎么伤心。
          “大哥!他还是个孩子。” 陈家聪慌忙伸出手,抓住了陈学冬的手腕,劝阻道。
          陈学冬带上手套的那一刻,陈家聪就知道他要做什么了。没想到他连一个小孩子都不放过,父亲虽被刺成重伤,但现在已无性命之忧,“哥,留下这个孩子。冤有头,债有主,跟他儿子无关。”
          面对自己亲弟弟祈求的目光,陈学冬笑了笑,弯下腰,拍了拍男孩子的脸, 一字一顿打在所有人的心里,“斩草…要除根。”
          “哇……”小男孩再也受不住内心的恐惧,放声大哭起来,眼前人的压力,让他觉得快要喘不出气来。
          “儿子,儿子。”趴在地上的男人被几盆冷水浇的打了一个激灵,听到了孩子的哭声后,紧闭的双眼忽然睁开,挣扎着爬了过来,“放过我儿子,放,放过他。”
          “爸,爸爸。”小男孩听到了周广闻的呼唤,哭的更加用力起来。
          周广闻用尽力气,死死的抓住了陈学冬的裤脚,咬着牙说道,“放,放了他。”
          陈学冬站起身,挣脱了周广闻的束缚,一只脚用力的踩着他的手掌,低头俯视道,“当初对我父亲下手的时候,你有想过放了他吗?”
          “孩,孩子是无辜的。”周广闻痛的青筋暴起,但还是说道。
          “是啊,大哥,孩子是无辜的。”陈家聪在一旁忽然说道。周广闻感激的看了他一眼,同时低言哀求道,“我的命我认了,但放过我儿子。”
          陈学冬冷笑一声,一脚踢开了周广闻,接过曹毅递过来的手枪,熟悉的拉动了枪栓,比向了小男孩的太阳穴。
          “你敢!”周广闻满脸鲜血的抬起头,恶狠狠的看着陈学冬。
          “嘭。”沉闷的枪声传来,哭声戛然而止,一切归于一片死寂。片刻过后,却传来了更为嘶哑的怒吼,“陈学冬,你杀我妻儿,此仇不共戴天,我做鬼也……”
          “嘭。”面目狰狞的男人一声不吭的倒下,陈学冬一把扶住要晕过去的陈家聪,看着地上的两滩血泊和白色的不明物体,说道,“把这里收拾好,崇舜待会回去好好休息。”
          暗室内,一个十几岁的少年用力的咬着自己的拳头,强忍着泪水和抽泣声,借着一丝门板的缝隙,瞪大着眼睛目睹了事情的整个经过。
          别墅的大门缓缓的被打开,陈学冬随手摘下手套扔在了一旁的草丛内,“回去吧”
          “冬哥 ,二少爷…” 曹毅有些担忧的看着陈家聪。刚刚陈学冬两枪结果了周广父子,陈家聪腿一软差一点昏了过去。
          曹毅知道,周广闻的儿子确实很无辜,但谁让他出生在乱世,怪就怪他的父亲受人蛊惑,下辈子就投胎个太平盛世吧,好好平安的长大。在上海滩,罪恶与黑暗,正义与邪恶,是是非非谁又能说的清楚。
          陈学冬顺着车窗,瞥了一眼后面扶着车门呕吐不止的陈家聪,淡淡的说,“不用管他。”
          一介儒生,甚至连枪都不知怎么用,却只想着弃笔从戎。放着国外大好的前途不要,跑回来做一个报社的记者愤青。今天的事,是陈学冬有意为之,他只是想让陈家聪看一看,人性究竟有多险恶。面对你的敌人,永远都不要手下留情,谁也不知道他在下一秒,会不会要了你的命。家仇如此,国恨更是如此。
          “开车吧。”陈学冬闭上眼倚在座椅上,拇指上的白玉扳指借着月光隐隐的闪发出微弱的光芒。
          “二少爷,您没事吧。”身边的下人小心翼翼的问道。
          “没,没事。”陈家聪虚弱的直起身,“跟着大哥的车,回家。”
          彼时的上海,是陈家孙家两家独大,一方在法租界以孙啸笙青帮为首,另一方就是陈家的陈震父子。


          IP属地:吉林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18-06-27 2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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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震能有今天,一大半的功劳都归在他的哥哥陈子琪的身上。陈子琪不仅是辛亥革命的元老,更是国家的肱骨之臣,与现在的当家人情同手足,而且有民国第一侠士的美称。陈子琪被日本人刺杀身亡后,陈家便交到了陈震的手中。
            他没有自己的哥哥那么伟大,也没有那种魄力能和那二人比肩,所以他拿着仅有的钱财,用了十几年的时间在上海彻底的站稳了脚跟。
            陈震有两个儿子,这名字还是陈子琪为两位侄儿所起。陈学冬,字崇尧。陈家聪,字崇舜。有词称赞,黄帝尧舜,垂衣裳而天下治,盖取诸乾坤。
            尧舜者,非生而具者也。陈学冬自知一辈子都不会有尧舜那样的功德,但他想站在最高处,和自己的大伯一样,俯瞰着连绵不尽的山峰,去独览这只属于他自己的锦绣江南。


            IP属地:吉林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18-06-27 2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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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毅,放开孙公子。”陈学冬不怒反笑,客气的说道,“孙公子消消气,开个玩笑而已,至于伤了和气吗?来,我再敬你和宋小姐一杯酒,当做赔个不是。”
              “陈先生的酒,我怕是喝不起,告辞了!”孙誉文甩开曹毅的手,拉起宋明清,轻声道,“明清,我们走。”宋佳低着头,顺从的握着孙誉文的手,离开了座位。
              “冬哥,这……”对于刚刚发生的事情,曹毅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争风吃醋?几个人都是初次见面,不可能啊。
              看着两个人离去的背影,陈学冬只是笑了笑,倒了两杯酒,“来,继续喝酒。”
              “可是这个孙誉文,太不识好歹……”陈学冬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说了,顺势指了指台上,“美人美酒,还堵不上你这张嘴啊,喝酒。”


              IP属地:吉林来自Android客户端16楼2018-06-27 21: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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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上海做为远东最大的国际性都市,五方杂聚,街头热闹自是不必多说,但也是个奢靡繁华之地。
                “桃花也盈盈含笑舞春风
                烽火忽然连天起
                无端惊破鸳鸯梦
                一霎时流亡载道多 … ”
                大都会歌舞升平,华丽典雅的歌厅内,七彩灯撒下一片朦胧多情的光斑,悠扬而缠绵。舞女站在台上,歌声婉转,舞姿优美,展现着独属于她们的风采。
                沈向北满面春风的领着几个人走了出来 ,见到陈学冬后一脸堆笑,“小陈爷来了啊,这边请这边请。”
                陈学冬也笑着客套道,“麻烦沈老板带路了。”曹毅一言不发的跟在陈学冬的身后,眼睛警惕的看着四周,预防着一些未知的危险。
                “小陈爷啊,我们大都会最近新来一个歌女。人称甜歌玉女,长得那是美若天仙,而且…”
                “慢着。” 陈学冬打断了滔滔不绝的沈向北,扬了扬下巴,“不去包厢了,就在散座这。我看看人有多美。”
                难得陈学冬来了兴趣,沈向北给身后的人使了一个颜色。自己亲自领着陈学冬入座, “坐。”
                陈学冬半坐半躺的窝在沙发里,翘着腿,眯着双眼看着沈向北。
                “小陈爷,喝酒啊,到了大都会就不要和我客气。” 沈向北弯着腰,小心的为陈学冬倒着红酒。
                望着散座的人越来越多,有的人不惜重金包下二楼,但是陈学冬的四周却迟迟没有人入座。陈学冬不以为然,举起杯子啜了一小口,漫不经心的问道,“什么时候出场?”
                “马上,小陈爷稍等片刻。”说着,沈向北站起身,伸出手对着一位手下拍了拍手掌。
                陈学冬抬眼,刚望向台上时,就在散座的正前方,忽然坐了两个人。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不偏不倚的挡住了他全部的视线。
                陈学冬眉头微皱,没有说什么。而一旁的沈向北将他的表情尽收眼底,忙对身边的手下招了招手,指了指前面的两个人。
                手下会意,上前和两个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只见那个男人拉着女人站起身便准备离开。女人身着一身浅色的洋装,身材高挑,临走前还不望看了一眼坐在不远处的陈学冬。两个人也并未走远,而是回到了原来的位置,虽然不尽人意,但也勉强能看清台上的表演。
                由于灯光昏暗,陈学冬也只是看到了两个人的轮廓,具体的相貌他也并没有看清楚。
                “她出来了。”沈向北献媚的语气,打断了他的目光。
                “好,好!”很多人热烈的捧着场。来人一身贴身黑色的晚礼服,凝重的色彩展现出不凡的气质,却别有一番神韵。悠扬的前奏过后,台上的人亮开嗓子浅吟低唱起来。
                “高高的树上结槟榔
                谁先爬上谁先尝
                谁先爬上我替谁先装
                少年郎采槟榔
                小妹妹提篮抬头望
                低头想又想呀
                他又美他又壮
                谁人比他强
                赶忙来叫声我的郎呀
                青山高呀流水长
                那太阳已残……”
                与众不同的气质,轻松而又自然的表演。一颦一笑间,风情万种。台下的男人们显然被迷倒了,纷纷要求点歌让台上的人再唱几首。
                “你带我来,就是为了看这个?” 灯光忽明忽暗的打在女子的脸上,配上她现在的表情,竟然有些滑稽。
                不过孙誉文可不敢笑话她,“当然不是,明清你别误会。”孙誉文看着台上的女人,懊恼的说道,“我也没想到,今晚上是大都会新头牌表演。”
                宋明清吸了一口杯中的柠檬水,咬着吸管说道,“才不信你。你们男人都一个德行,对了,刚才那个男的是谁啊?”
                “哪个?”孙誉文奇怪的问道。
                “就是那个,坐在后面那个。”宋明清对着陈学冬的方向,动了动眼睛。
                孙誉文对着她摇了摇头,“你刚到上海,不清楚这里的事情。有些事情,还是不告诉你好。”
                “不说就不说。”说着,宋明清放下嘴里的吸管,回身瞪了一眼陆岳,方转身安逸的喝着柠檬水。
                余光一直瞥着不远处的人,这女人这么明显的举动,陈学冬怎么会不知道。
                “小陈爷,小陈爷?”沈向北连唤了两声,陈学冬方反应过来,应道,“怎么了?”
                “您看,这台上的女子如何?”沈向北搓了搓手,问道。
                陈学冬挑了挑眉毛,随意的一笑,回望着台上的女人,说道,“还可以,歌唱的不错。”
                “……那人,您觉得呢?”
                “没兴趣。”
                没兴趣?沈向北可是把全部打算都放在了这个女人的身上,自己想要继续在上海发展,可得抱好陈家的大腿。这谁都知道陈学冬好色,这怎么到他沈向北这就变了。
                沈向北试探性的又问了一句,“您可是觉得这个女子不够美,还是哪里不如意?”
                “沈老板,你不用陪在这,有曹毅就可以了。”陈学冬不喜欢他这般聒噪,直接明说着让他走开。
                沈向北无奈,对着陈学冬打了个哈哈,带着人离开了。见沈向北走了,曹毅低下头在陈学冬的耳边说道,“冬哥,刚刚那个人是孙啸笙的二儿子。叫孙誉文,留学回来没有多久,听说过一阵子还要去法国。”
                “原来是孙家的二公子。”陈学冬笑着说道,“不过你怎么见到过?”
                “之前老爷派我去孙家送寿礼,见到过一面,确实是他。”曹毅忙低声回道。
                “这样啊。”陈学冬看着不远处窈窕的背影,嘴上却说,“去把孙二公子和他的女伴请过来,我请他们喝酒。”


                IP属地:吉林来自Android客户端40楼2019-07-22 2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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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上是之前吞的第二章


                  IP属地:吉林来自Android客户端41楼2019-07-22 2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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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要说陈学冬为什么会这样,这事情还要从1924年说起,那是民国十三年,这一年的陈学冬,21岁。
                    此时的国内,军阀混战,生灵涂炭,第二次直奉战争再次打响。远距千里之外的上海,有的只是娓娓的糜烂之音,资本主义的洗礼,让许多上层人士沉迷至此。
                    彼时陈家已经在上海屹立十余年之久,陈家的大少爷子承父业,着手打理着陈震名下的生意赌场。陈家的二少爷远离纷争,奔赴大洋彼岸,去接受最先进的教育和知识。
                    陈学冬只有21岁,但名声却慢慢在上海打响。虎狼之心,人尽皆知,很多人心知肚明,陈学冬之后的成就,会远远的超过陈震。二十出头的年纪,城府至深,放眼整个上海,寥寥无几。
                    但过于心狠手辣,无一会引起众怒。杨舟联合几人暗暗在江湖发了一张悬稿令,五十万大洋,买取陈学冬的项上人头。
                    陈学冬好女色也好京戏,在每周末的晚上都会到四马路的剧院去听戏喝酒。通缉令一发,很快便有四面八方的人,赶到上海,很多人坚信,纵使陈学冬有三头六臂,也会命丧四马路。
                    “冬哥,后面来了几个人。”曹毅压低声音,在陈学冬的耳边说道。
                    陈学冬聚精会神的看着台上的戏,喝了一口茶水,“不碍事,把戏听完。”
                    台上一出的霸王别姬,整演到悲鸣之处,项羽唱道,“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
                    虞姬背对着项羽潸然泪下,暗喊了一声,罢,起身为项王舞剑,“劝君王饮酒听虞歌,解君愁舞婆娑。赢秦无道把江山破,英雄四路起干戈。自古常言不欺我,成败兴亡一刹那,宽心饮酒宝帐坐。”
                    “四面楚歌起,英雄战末路啊。”陈学冬放下了茶杯,转身对曹毅道,“如果你是项羽,现在该怎么办?”
                    曹毅被问的一愣,条件反射的反问,“那冬哥你呢,要怎么做?”
                    陈学冬笑了笑,答道,“项羽是项羽,我是我。如果我真有那么一天穷途末路,身边还有一个像虞姬这样的女人,那我肯定会以命抵她。”
                    “冬哥,这话别人说**毅二话不说,一定会信,但是你我是真的不信。”谁不知陈学冬那点爱好呢。
                    “你呢,你会怎么做?”想来也是,陈学冬只是笑,也不争辩,而是递给了曹毅一支烟,继续问道。
                    曹毅接过烟,放在嘴里,一脸认真的说道,“我和虞姬一起死。”
                    陈学冬愣了愣,亲自为曹毅点了香烟,拍了拍他的肩膀,没说什么。曹毅憨然一笑,吐出一口烟雾,继续看着台上的戏。
                    想起之前曹毅的话,陈学冬看似随意的转过头,向身后的方向扫去。不想,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陌生人。
                    陈学冬不知道她叫什么,只是在两个月前的阴雨天见过她,但他见到的也只是一个小侧脸而已。这次却完整的将她的相貌,尽收眼底。侧脸的轮廓精致无比,正脸的容貌也不会逊色。只是简单的一眼,陈学冬便记住了这个女孩的样子和特征,就像是一把烙铁,深深的刻在脑海之中。
                    女孩的身边坐着三三两两不同服装的年轻人,年岁不大,看样子应该是她的同学。还是个孩子。陈学冬这样想着,收起心里一丝异样的情绪,专心致志的看戏。
                    一出戏唱罢,陈学冬起身,轻轻的抚平衣角的褶皱。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看下去了。门外,还有更多的好戏,在等着他。
                    路过女孩一桌时,陈学冬忍不住低头看向她的方向,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的脸看着。女孩并未发觉一道炙热的目光,而是托着下巴,懒洋洋的看着台上。
                    “明清,你吃不吃点心,我去买一些。”坐在一边的男孩开口说道,青春期变声的嗓音,听起来有些许的好笑。
                    “吃啊,你随便买就行了。”女孩笑意盈盈的回答道。
                    宋明清,原来她叫宋明清。陈学冬低声的重复了几句,唇齿间的名字竟有了几分缠绵的味道。
                    走到门外前,陈学冬停下脚步,回过身,再次的看向女孩的位置,嘴角忍不住勾起。“冬哥,你笑什么?”曹毅摸不着头脑,疑惑的问道。
                    “没什么。”陈学冬笑着转身,大步的向外走去。
                    错过了第一次第二次,就不会有第三次。陈学冬的心里已经做了一个决定,再次见到这个女孩的时候,就是要把这个女孩变成他的女人。
                    16岁的少女,反应的时间似乎总是慢了那么几秒钟,当陈学冬走出后,方回过神向门外看去。“看什么呢?”身边的人碰了碰她的肩膀。
                    “没什么,总感觉有点不对。”宋明清笑着解释道。
                    “嘿,过完年就去英国,会不会想我们啊。”宋明清伸出手捏了捏身边女孩的脸,“你说呢,五年啊,天天都会想你们的。”
                    “不过回国应该就是宋医生了,连年战乱,宋医生可要为国为民啊。”一个男孩子开玩笑的说道。
                    “一定会的。”宋明清给几个人倒了几杯水,“等誉文回来,我们以水代酒喝一杯。”
                    “好。”少年少女的欢笑声,充斥着戏院的每个角落。
                    自从上次在剧院外被刺杀后,陈学冬便再也没有见过那个女孩。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自己心底的秘密,也没有让人去调查那个女孩。
                    他只是时常会开车,用他自己独特的方式,在上海的大街小巷转着,他只是想见那个女孩一眼。有时候,他甚至怀疑过自己的眼睛,那个叫宋明清的女孩,是不是从未真正的出现过,一切都是他的幻觉而已。
                    陈学冬不信命,命运的使然,他相信两个人一定会再见,以一种特别的方式


                    IP属地:吉林来自Android客户端42楼2019-07-22 23: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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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明清,你还好吧。”出了大都会,两个人并肩走在石板路上,孙誉文还是一副怒气冲冲的模样,“这个陈学冬,也太不把我孙家放在眼里了,竟然当着我的面唐突你。”
                      “没事。”宋明清看着两个人紧握的手,无奈的道,“拉够了没有,谁唐突我?”
                      孙誉文忙松开宋明清的手,解释道,“明清,你别误会。我刚刚只是想保护你,才那样说的。”
                      “我知道。”宋明清双手提着包,缓缓的走着,高跟鞋踩在青石板上,有节奏的踩出“嗒,嗒”的声音,“誉文,这个人,我怎么好似听人说过。”
                      “他们陈家和我孙家在上海滩齐名,陈学冬是陈家的大公子,现在陈家的所有生意都是他来亲自打理。这个人不是什么好人,五年前还被买了人头通缉令。”孙誉文幽幽的说道,“而且他最主要的爱好,就是好色。”
                      宋明清的眼皮没来由的一跳,心有余悸的说道,“他,对我……可是我之前也没有见过他啊。”
                      “明清你放心,有我在,谁都不会伤害你的。”孙誉文信誓旦旦的保证,“我们认识了这么多年,你还不相信我吗?”
                      “我相信。不过,誉文你还是要注意安全。我有点担心你。”宋明清停下脚步,认真的看着孙誉文说道。
                      孙誉文低头笑了笑,心中暗喜,笑着说道,“明清,你是在意我吗?”
                      “那还不是怕你被人欺负了,少自作多情了。”宋明清冷哼一声,拎着包转身便要走。
                      “等一下。”憋了好多年才鼓起的勇气,在这一瞬间终于忍不住说了出来,孙誉文一把拉住了宋明清的手,紧张的说道,“明清,我喜欢你,十年前第一次看见你,便钟情于你。”
                      宋佳愣了楞,转过身注视着孙誉文的脸庞,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少年的青涩已经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属于男人棱角分明的坚毅。
                      五年前,宋佳只身去了英国进修临床医学,而孙誉文则去了法国专读金融,两个人在国外也没能见上一面,而是靠着书信往来了五年。对于孙誉文的心思,她怎么会不清楚,只是二人谁都没有戳破那层薄薄的窗纸。
                      如今心中所想,被他突然说出口,宋佳难得的脸色微红,好看的耳尖也染上了一层粉色。
                      “明清,你,我们可以在一起吗?”见宋明清低头不语,孙誉文生怕她不同意,瞬间手足无措,吞吞吐吐的说道。
                      “好。”声音细弱蚊呐,街边嘈杂,孙誉文提着心思没有听清楚,只好凑近了一点,问道,“明清,你可以再说一遍吗?”
                      宋明清忽然抬起头,伸出手扯了扯他的耳朵,贴近道,“我说好。”说完,也不等孙誉文回过神,便踩着高跟鞋,嗒嗒的快步跑开了。
                      难以抑制心中的喜悦,多年的暗恋修成正果。孙誉文心脏剧烈的跳动着,没想到那样触不可及的人,属于了自己,一时间竟楞在了原地,不知所措的望着那个美好的背影,出了神。
                      今晚的月光很亮,好似在为那些有情人祝福般,散发着温柔的光芒。不远处的弄堂街口,一辆黑色的轿车格格不入,似乎与黑暗融为一体,车窗被缓缓的摇起,只听见车中人低声的吩咐道,“走吧。”
                      孙誉文,是什么人?孙啸笙的二公子。孙啸笙是谁,恐怕整个上海滩无人不知,与陈震齐名。青帮的话事人之一,27年还被政府授予国民革命军总司令部少将参议职衔,孙啸笙自比军阀张作霖,所以人称:孙大帅。
                      孙啸笙奸诈狡猾,为人跋扈,上海滩几乎所有的妓院都在这个人的管辖范围内。孙啸笙好赌好色,正经生意没有多少,都在一些邪门歪道上。虽说与陈家齐名,但陈震兄长显赫,自是不屑与这种人交往。
                      陈家到了陈学冬这里,以他的性子,更是比孙啸笙还为跋扈,不将任何人放在眼中。但孙家毕竟同在上海多年,一时间要想动摇他的地位,也有很大的难度。
                      陈学冬回到陈家老宅时,发现陈震还未入睡,而是坐在大厅的上首处,慢条斯理的喝着茶。
                      大厅内只点了几盏昏黄的铜灯,没有了白日的人来人往,现在的老宅看起来竟有几分冷清。曹毅关上了双扇的木门,默不作声的退到了一边。
                      陈学冬走过地毯,坐在了一侧的椅子上,“爸,您怎么还没睡啊。”
                      “睡不着啊。”陈震放下茶杯,问道,“最近怎么样?”
                      “还可以。”陈学冬同样拿起茶杯,说道,“家聪不能继续呆在报社了,他应该发挥他自身的价值。”一个美国匹兹堡大学采矿学的硕士,不管是学术界还是国家机要,都需要这样的人才。
                      “那你觉得他可以做什么?”陈震把玩着手中的佛珠串,缓声说道。
                      “应该抽出一点时间,去一趟南京了。”陈学冬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反而继续自顾的说道。
                      “决定好了吗?”陈震闭着眼睛,拇指缓缓的转动着佛珠,沉声问道。
                      “决定好了。”


                      IP属地:吉林来自Android客户端45楼2019-07-23 10: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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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陈学冬深暗世理,偏隅一城做鸡尾之首,并不是他想要的结局。国家有难,中原狼烟四起,战争的硝烟最终也会波及上海,到时会怎么样,不管是逃亡还是抗争,对于他来说,都是被动的选择。想要不被形势所逼迫,为了陈家,也为了他自己,他只好迈出这第一步。
                        自古民不与官斗,富不与官斗,所以只有官与权斗,权与官斗。
                        孙啸笙地痞出身,却身有少将虚衔,又与各大省长称兄道弟,陈家若是想要独大于上海,难处却也不小。
                        但他的叔叔是总司令的结拜兄长,又曾为“第一侠士”,为革命所做出的贡献不容小觑。总司令对他兄弟二人欣赏不已,几番欲招到麾下,为他所用。但数次都被陈学冬以理由婉拒。如今陈家聪学业有成,他又磨炼多年,欲将孙家除名,只能奔赴南京,等待着那个最高领导人的决判。
                        “什么?去南京政府,我不去!”陈家聪重重的放下玻璃杯,抹了抹唇边的奶渍,不满的抗拒道。
                        陈震不语,只是抬眼看了一眼自顾喝粥的人,垂下了眼眸。见自己的父亲与大哥竟然无人出声,陈家聪愈发的不满,干脆起身,抓起搭在座椅上的西装外套,便要离开。
                        “去哪?”一碗粥见了底,陈学冬擦了擦手掌,将手帕随意的扔在了一旁。
                        “去报社。”陈家聪穿好了外套,站在门口抻着脖子回道。
                        “我给你三个月的时间,好好在报社工作,把那里的事情处理好。父亲生辰过后,和我去南京见总司令。”陈学冬同样站起身,淡淡的说道。
                        “我不去。”陈家聪一口回绝。
                        陈学冬也不恼,他的话已经说完,只是转身略弯着腰对着陈震说道,“爸,我先走了。”
                        “去吧。”看着门外站的笔直的陈家聪,陈震脸色微沉,“家聪,坐下。”
                        陈学冬点头,提着衣角跨过了门槛,对于陈家聪不甘示弱的眼神,置若罔闻,缓步离开。
                        “冬哥,去哪里?”曹毅打开车门,坐在副驾驶问道。
                        “百新剧院。”
                        百新剧院位于四马路的要冲,这几日由于请来了南北四大角儿,百新剧院的门口更是车水马龙,各路各色的人为了一张票,挤破了脑袋也想要一睹风采。此时还早,却也来了不少的商贾富胄,落座七八,立于台下。
                        百新剧院的二楼便都是独立的雅间,与楼梯扶手相通,视野开阔,还可以品酒赏戏。
                        陈学冬是百新剧院的常客,二楼的雅间,视野最为开阔的中心位置,永远都是属于他的。
                        “冬哥,今日怎么来的这么早?”曹毅不解的问道。虽说知道他的爱好,但这些年还从未这般早,便来到剧院听戏。
                        “来等人。”陈学冬今日一反常态的,身着一身白色的织锦立领长袍。不知是否与衣袍有关,整个人锋芒内敛,眉宇间柔和了许多,反而看起来多了一丝儒雅。
                        “元昭还有多久回来?”算一算时间也到三年,这趟少林历练,也该结束了。
                        提起林元昭,曹毅笑了笑,说道,“前些日子来信,说这个月月底就可以回来了。”
                        “回来的正是时候。”陈学冬整个身体半依靠在沙发内,手指轻敲了敲桌面,“去让他们上几叠点心与酒。”
                        “是。”
                        自从那日宋佳接受了孙誉文的告白,两个人便陷入了一段小心而又甜蜜的恋爱中。孙啸笙的名声虽不大好,但孙誉文待人一向彬彬有礼,绅士风度十足,回来的这段时间,旁人对这位二公子的好评如潮。
                        宋公馆
                        孙誉文一身笔挺的西装,头发整齐的分开,站在宋公馆的大门外,心情紧张的等待着宋明清的出现。这几日他都早早的在这里等候,与明清确定了关系,十年的友情演变为爱情,这种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孙誉文,既忐忑又甜蜜。
                        “二公子这么早啊。”宋公馆的仆人习以为常,站在门外打趣道,“我家小姐正吃早饭呢,你得多等一会了。”
                        “不碍事。”孙誉文温和的笑了笑,礼貌的说道。
                        不过多时间,便看见宋佳身着一身白色的洋装,姗姗来迟。“抱歉,等很久了吧。”好看的手指轻掖碎发,宋佳有些歉意的说道。
                        “没关系。”孙誉文体贴的拉开了车门,待宋佳坐好后,自己又绕到驾驶室坐定。
                        “我们,现在去哪儿?” 后座,宋明清望着孙誉文分明的侧脸,轻声的问道。
                        “去百新看戏,最近请的名角儿,上午一场,下午一场。”孙誉文发动了车子,笑着侧过头与她讲道,“知道你喜欢听戏,已经订好位置了。”
                        百新剧院是目前上海最大的戏院,南北方四大角儿,这几天被请到了百新演出,一天两场,一票难求。“誉文,谢谢你啊。”宋佳沉默了一会,开口说道。
                        “与我这般客气做什么,你以后便是我的妻子。我们夫妻间,无需这般有礼。”


                        IP属地:吉林来自Android客户端48楼2019-07-23 16: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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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二人赶到百新剧院时,人头涌动,只余戏台正中还留有一张雕花木桌。孙誉文同样和百新的图老板打过招呼,特地为他二人留下戏台正下方的雅座。
                          在座的很多人都认识这位翩翩公子,虽不知他身边的这位女伴是哪家的名媛,但见其眼波流转,似盈盈花盛处,一身白色洋装更衬得娴静如花似水,众人无不惊艳,暗暗思忖上海滩何时出了这样一号艳丽之人。
                          “明清,坐。”孙誉文为宋明清拉开木椅,又兀自点了几碟她爱吃的点心与茶水,方安心的坐在她的身边。
                          “你怎的知道我听戏时喜爱这些?”印象中,似乎只是在出国前,与孙誉文来过这里听了几场戏,那时身边还有一众的同学。
                          “不仅如此,我还知你每日看书时要喝一杯牛奶,入睡前同样要饮一杯。”孙誉文认真的说道,或许觉得自己的语气太过严重,又开玩笑似的打趣道,“多的是你不知道的事。”
                          宋佳说不出自己是一种怎样的心情,对方眼底显而易见的温情,默默记在心中多年的习惯,一点一点,似乎正在缓缓的消融她尘封多年的心。一切,都是那样的顺理成章,年少时期的青梅竹马,成年后别人眼中的天作之合,不出意外,日后二人也会一同到国外生活,安度余生。
                          可是,她又觉得或许命运,并不会如此简单,一眼望到头的人生,并不是她想要的结局。这是一个风雨飘摇的年代,山河破碎,外敌侵占,政党不合,国家尚未有一个美好的将来,她又怎能去国外安度余生。
                          “誉文,你有想过以后吗?”
                          “以后?我们结发为夫妻,就去英国吧,国内这些年是不会太平了。”孙誉文不知道宋佳的想法,还以为是在和他憧憬未来的光景,便温柔的笑着说道。
                          料定他是这样的想法,宋佳并不意外,而是试探性的轻声问道,“你有想到留在国内吗?”
                          “明清,为什么要这样问?”孙誉文不解的问道。
                          “还记得我走的那一年吗?”宋佳托着瘦削的下巴,回忆道,“大家在一起的时候,有人问我们为何从医。答连年战乱,从医自当报国,为国为民。如今若是远去英国彼岸,恐良心难安。”说到最后,宋佳低垂眼眸,回想起战场之上,那无数条鲜活的生命,竟觉心中刺痛,空有一身医术却无能为力。
                          听着她的语气逐渐沉重,孙誉文一颗心也觉跌到谷底 。这些事是他从未想过的深度,或许一切有父亲撑腰惯了,他这个出生富贵的小公子对于家国大事,甚至都不如一个女子有这般抱负。只觉心中羞愧无比,见孙誉文仍低头不语,台上戏已开腔,宋佳意识到这里并不是说这些事情的地方,略有歉意的拍了拍他的手臂,“誉文,是我言重了,抱歉,我们听戏吧。”
                          孙誉文无声的点点头,宋佳心中暗舒一口气,但愿誉文不要想的太多。待要认真听戏时,宋佳忽然觉得自从进了这百新剧院,总有一种被人监视的预感,习惯性的回头看去,却与一双晶亮的双眸对视,不远不近的距离,宋佳看的清晰无比,是那日在大都会碰到的人,一身白色长袍,少了几分戾气,多了几分书生之气。这人……到底看了多久,不然怎得在她回头时,不偏不倚的与她对视。
                          想到孙誉文曾说过的话,看他的眼神逐渐变的心慌,宋佳慌忙的转过身,手指颤抖的端起茶杯,以掩饰自己内心的慌张。
                          她不喜欢这个人,每每与其交替的目光中,宋佳只觉得无形中的压力逼迫她喘不过气,她恐慌,她畏惧,她不喜欢这种被掌控的感觉。
                          似乎很满意她的反应,陈学冬同样端起茶杯小啜,收回了视线,苍白的脸缓缓扬起一抹微笑。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心系这女子多年,如今就在自己的面前,怎么会再次让她消失不见。孙誉文不足为惧,陈学冬也从未将他放在眼中,他不喜欢争风吃醋这个词语,是他的就是他的,怎么会给别人争风吃醋的机会。
                          戏台上,或婉转低吟,或高昂动听,一出出好戏却道不尽百味人生。众人听的皆醉无比,剩下的只有为台上名角儿打赏与叫好的份儿,陈学冬闭着双眼,待一声锣鼓打响后,缓缓睁开眼,望着台下的方向吐出一个字,“赏。”
                          曹毅点头退下,对着门外的人招了招手,不多时便听见楼下的小厮又大力的敲了声锣鼓,吆喝道,“南腔北调,坐下领赏,上海滩陈家小爷赏大头!”
                          孙誉文听的心头一惊,目光忙向四周望去,寻找着那人的身影。百新剧院的二楼正中处,孙誉文的视线向上所移,便看见陈学冬斜靠在沙发旁,双腿搭在了木茶几之上,一副慵懒的模样正望着自己身边的人。
                          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愤怒,孙誉文轻拉过宋佳的手,忍着怒气道,“明清,我不知他在这,若是知晓我断不会带你来看戏。”
                          “没事,我们赶快离开吧。”莫名被人窥探与觊觎,这种事情放在任何一个女子身上,都只有无尽的后怕与恐慌。
                          “他若是敢做出不得体之事,就不要怪我孙家不客气!”孙誉文一向是温文尔雅,如今却被他气的面色发白,不得不咬牙道,“明清,我们走。”


                          IP属地:吉林来自Android客户端57楼2019-07-24 08: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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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见这二人一副伉俪情深的模样,相互挽着手,从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离开。陈学冬不由再次的闭上了双眼,伸出拇指,缓缓的摩擦着跳动不停的太阳穴,低声开口道,“去,派个人跟着,我倒要看看,他们还要去哪里。”
                            ”是。”曹毅不明白陈学冬为何突然对一个莫名的女人上了心,在他的印象中,那日在大都会便是初次相见,这女人除了容貌上等,举止得体外,也并无过人之处。
                            与两个手脚灵活的下人吩咐好,曹毅便再次悄无声息的回到雅间内,默不作声的站在了一旁。却听见沙发内的人,似是询问的道,“阿毅,你觉得宋明清如何?”
                            曹毅愣了愣,遂低头答道,“宋小姐如何,冬哥心中应该已经有了答案。”
                            “那就得到后,再做评价。”轻飘飘的语气,似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双目缓缓睁开,原本明亮的星目此时如蛇一般在黑暗中闪烁着阴鸷的光芒。
                            曹毅就站在他的身侧,自是看的分明,心中微凛,识趣的不再出声。他自小便被陈震养在陈家,跟随了陈家十几年,也在他的脸上看过无数次同样的眼神,或是遇敌,或是遇仇,但却从未见他谈起一个女人时,露出如此阴沉的目光。
                            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拿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果然是好酒。”陈学冬起身,望着戏台下散场的场景,略微遗憾的说道,“再好的戏,也有散场之时,可惜了。”
                            “冬哥若想继续看,可以叫这些人,一直唱到永不散场。”曹毅在旁接道。
                            “强人所难,那便无趣了。”陈学冬转过身,收回了视线,“走,我们去宋公馆,拜访一下宋老板。”宋忠义对这个女儿的保护倒是颇为隐秘,若不是六年前的惊鸿一瞥,自己怕是与他的千金无缘了。
                            “冬哥,那派出的人……”曹毅犹豫片刻,问道。
                            “继续。”
                            孙誉文牵着宋明清的手快步出了百新剧院后,顿觉失态,懊恼的低下了头,“明清,是我失态了,但是……我就是不喜欢旁人用那般眼神觊觎你。”
                            “我知道的。”宋明清只是柔柔的笑着,手指轻点了点他的脑门,“好了,誉文,今天是来带我看戏的对不对?不要被旁人坏了心情。”
                            “对。”孙誉文抿着嘴唇,点点头,复又抬起头注视着女子姣好的面庞,心中复杂,“明清,我一定会娶你的。”
                            “好啊。”宋佳笑着应下,狡黠的望着他,“那你拿出诚意来啊,不然我可嫁给别人了。”
                            孙誉文忙握紧女子柔软的手掌,一脸正色的说道,“你等我,我今日就回去与父亲说,娶你进孙家。”
                            “别,誉文。”宋佳只是想让他心情缓和一些,没想到孙誉文竟如此认真,只好说道,“我还不想这么快,我们应该给彼此一些时间。”又怕他心情再度低落,言罢又耐心的解释道,“誉文,除了你,我也从未想过要嫁给任何人,所以不要这么快,好吗?”
                            这句宋佳说的是真正的心里话,也并未有讨好的意思。留学多年,思想也受到了很大的影响,国外倡导自由恋爱,那在她看来,两个人也应该是自由的,不被一切世俗所束缚,去真正的尊重彼此,爱护彼此,谈一场有意义的恋爱。
                            “好,我都听你的。”得到了心中最想要的答案,孙誉文心情大好,很快便忘了先前遭遇的不快,整个人如沐浴春风般,笑道,“那我们去吃午餐,明清,你想吃什么?”
                            “都可以,你来定。”二人自然的相望,不由相视一笑,并肩而行,衣袖下两只手掌紧紧交缠相握,似是想要痴缠一生般,再无半点缝隙。
                            宋忠义,浙江杭州人。20岁那年随父辈来到上海谋生,做过摆摊头,做过搬运工。磨练了几年后,彼时便在各大饭店门口待客叫车,偶然与同伴拾到一笔外币,便去银行兑换了银元,贷款买了一辆属于自己的旧车,开始做起了抛岗生意,并一手创办华生车行。看准时机,在美汇上升时期,向正在上海推销汽车的美国通用汽车公司,定购了百余辆雪佛兰汽车,一举发家。25年,在上海滩成立了第一家出租汽车公司,华生车行便也扩大为华生汽车公司。
                            宋忠义出租汽车的生意,一家独大,这些年家底也愈加的丰厚,在上海商会中,也逐渐变得举足轻重起来。陈家与宋家,交情尚浅,一来并无生意上的往来,二来宋忠义骨子里是正儿八经的商人,并不想与这些世家有任何的挂钩。
                            对于陈学冬的突然来访,宋忠义虽说心中惊诧,但还是叫管家礼貌的将他请进了宋公馆。他倒要看看,这来者是否真善。


                            IP属地:吉林来自Android客户端62楼2019-07-25 13: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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