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
丫头，再睡会吧。这个早上，阳光
还不算太晚。丫头，我总觉得你该有双棉拖
不太对称。一只绣着野牵牛，另一只
铃铛般垂着脑袋的桔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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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没有回家。露水和早上
扣押我在七月的林间草坪。所有高高低低的
狗尾草，每当躺下，她们总要比我的头
高一些。丫头你还做梦吗？有没有梦见
一只鸟，落回你摊开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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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没有望过一座岛，人形。漂浮在
早晨深深浅浅的绿浪中。她的小洞穴，很深很深
几个秘密。有的人，我恨他们薅草，我又爱他们
放掉一潭又一潭湛蓝的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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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总像
还没抱紧我的小熊。他那么软，那么胖，风一吹
呲牙咧嘴笑得那么傻。风一吹，我就害怕
怕天上的什么把他勾走了。我已放掉的；
我还未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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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头，你我一样寒澈的双眼，为什么
只有你倒映着七月积雪的天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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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忘了为什么，我总像
躺在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总像
还没做完一个梦就醒了。最近我常常梦见
小安。两颊绯红
坐回杨黎的自行车后座。我梦见我坐在更远的
几块碎地板中间
背着你变作，种烟叶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