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尚堂半躺在病床上,看着窗外想着事情。尚觉腾地一下推开病房门,然后重重地把门关上。一脸愤怒地看着尚堂,尚堂看到尚觉来了,刚想说什么,就看到尚觉怒气冲天地站在他面前。尚堂知道尚觉来的原因是什么,然后说:“小觉,你听我说。我……”
“尚堂你**!黎宁为了你,几天几夜地在这儿守着,生怕你出什么事儿。你昏迷一周,她就在这儿待了一周。人都瘦了一大圈,你当她是什么。还有,黎宁为了能让你早点恢复,早点回艇上,在网上、图书馆找各种各样的资料,想让你早点恢复,你呢?”尚觉愤怒地说着。
“小觉,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这样。”尚堂沉沉地说道。
“那是什么样的?你说说。”尚觉怒气未消,火气还是很大。
尚堂看着尚觉的样子,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我身体的情况,即便这次侥幸还能恢复,但是以后身体还会出现异常。我不能接受一个这样的自己,得靠着药物和将就才能继续工作。我爱黎宁,可我更热爱潜艇。如果这次体检我不能通过,我就得转业,我不能拖累黎宁。”尚堂看着尚觉得样子,把自己的担心说了出来。这时尚觉刚想反驳,病房门被打开,尚觉见到来人,立正敬礼:“首长好!”尚堂也想下床,来人把他拦住。说道:“谁说尚堂上不了艇了?我这个基地司令员怎么不知道?还有,尚觉啊,以前只知道你是个业务骨干、贤妻良母,没想到兄妹俩吼起人来倒是如出一辙。”洪涛司令走进来说道,身后还跟着刚刚哭过的黎宁和基地的班子。
“首长,我……还能上艇?”尚堂有些疑问地说道。尚觉也期待地看着洪涛司令。
“当然要上艇,而且以后还要有更重的担子要交给你。尚堂,好好休养,别胡思乱想的。要不尚觉操心自己的工作,自己的小家还得操心你这个哥哥的事情,小黎还要不要自己的工作了?”洪涛劝慰着尚堂。尚堂坐直身体,敬礼说道:“是!首长,保证完成任务。”洪涛欣慰地看着尚堂,对着身后的黎宁说道:“行了,小黎这下放心了吧。”黎宁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一行人转身出了病房。
看着洪涛司令员一行人离开,尚觉也知趣地说:“接下来该你们俩好好谈谈了。”转身出了病房。
“没想到你面子不小,还能把司令员请来。”尚堂看着黎宁说道。黎宁看着尚堂,委屈地哭了,一边哭着一边说:“以后你再也不许说撵我走的话了。我黎宁就赖上你了。”黎宁扑在尚堂的怀里委屈地哭着,尚堂只能安慰着黎宁。
窗外,月亮初上。海风轻拂。一个俏丽的身影走进了一间办公室,纤细的双手打开电脑,“述职报告”四个字出现在电脑屏幕上,显示器前是一杯咖啡。尚觉下楼看到被打开灯的办公室,笑了一下,伸手敲门。
“请进。”办公室里的人回应道。
“好久不见了。”尚觉微笑地看着那人。那人也微笑地走向尚觉,抬手敬礼:“尚副教授,好久不见了。”那人正是金子晴。尚觉看着多年未见的金子晴,觉得既熟悉又陌生,但是老友相见分外亲热。两人在办公室里聊起了这些年的事情,两人都很感慨,毕竟变化真的很大。当尚觉说到了尚堂和黎宁的事情,金子晴有些意外,但是更多的是安慰,毕竟她和尚堂的事情确实是让两人都经历了不小的情感波澜。
“他还好吧。”金子晴小心地问着。
“还好,今天下午让我当劳力用了一下午。别说,脑子还真挺好使的。”尚觉说道。
金子晴笑了一下,说道:“也许我该去看看他了。”
也许这样就是最好的,各归其位,各守其事。毕竟很多事情都已经过去了。
第八章 幸福从这里开始
“心率,正常;血压,正常;体温,正常;体重,正常;血液系统检查,正常……”外科主任看着尚堂的体检报告,在逐项对照。一旁的黎宁有点紧张,生怕有什么不正常的情况发生。
“好了一切正常,明天办理出院手续。”外科主任推了推跟啤酒瓶底一样厚的眼睛说道。听到这个黎宁高高兴兴地回到病房告诉了尚堂这个好消息。至于说尚堂,自从上次洪司令员来给他吃了颗“定心丸”之后,身体逐渐好转,然后自己也慢慢地耐不住性子想赶紧出院。每次见到他那种急迫的样子,黎宁总是哭笑不得,现在好了,终于可以出院了。
“可以出院了?”尚堂还是有点不相信。“是啊,而且还是可以继续上艇,这下你总高兴了吧。”黎宁有点无奈地说道,毕竟尚堂回到艇上他们两个又成了之前很难见一面、而且还经常会被各种各样的前出任务打断。
“明天办理出院手续。我还要告诉尚老师一声,她还等着呢。”黎宁说着转身就要出去。尚堂一把抓住黎宁的手,深情地说道:“谢谢你。”黎宁挣脱了尚堂的手转身出了病房,脸上带着有点羞涩的微笑。
电话另一头的尚觉听到尚堂出院的消息十分高兴,在电话里是抑制不住的兴奋,尚堂看着黎宁的背影笑了,毕竟在阳光下的黎宁美得不可方物。
第二天,尚觉起了个大早。在尚觉的家里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周末第一天要大扫除。”于是,王昊、尚觉、王斌一家三口开始了大扫除。王昊和尚觉负责所有高难度的事情:擦玻璃、打扫地板、收拾厨房、卫生间、主卧。王斌则是要把自己的小窝整理好,擦桌子、收拾玩具和图画书。一家人虽然很忙碌,但是一切都井井有条。冰箱里放着尚觉准备好的食材,周末的餐桌总会比平时更加丰富。王昊看着忙碌的妻子,有点心疼,于是尚觉家里常常出现的一幕又一次上演——每当尚觉准备干什么的时候,王昊总会适时地出现在一旁,然后不由分说地抢过来做。
“爸爸,不是说好的吗?‘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你不能替妈妈做。”王斌一手拿着抹布,一手拿着一本图画书“抗议”着。王昊看着自己的儿子笑了出来,一副小大人的样子,着实可爱。尚觉看着,轻咳了一声,说:“那个,王昊同志。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我要开始干活儿了。”尚觉一边说着,一边把王昊往卧室里推。自己则继续收拾着厨房。就这样,一家人无声地干着活儿。家里渐渐地变得更加窗明几净,整洁有序。
“嘭”的一声轻响,炉灶上跳跃着蓝色的火苗。厨房的一角整齐地排着食材,水陆杂陈十分丰盛。尚觉把头发挽在脑后,系着围裙利落地翻炒,王昊则在一旁打下手。叮叮当当,锅碗瓢盆在翻飞着,尚觉和王昊配合完美,不一会儿一桌丰盛的菜肴就做好了。一家人坐定,王斌的眼睛已经定在了桌子上,虽然每周末只要尚觉有时间必定会做一桌好菜,但是王斌还是一如既往地盯着桌子,一副小馋猫的样子。王昊看看儿子又看看妻子,坏笑一下:“开动!”三双筷子开始飞动,一家人无声地吃着饭,好不和谐。
另一边,尚堂和黎宁则在尚堂宿舍庆祝尚堂平安出院。黎宁严格遵照医生的嘱咐——“不要太过劳累,注意休息;半年内要复查;一旦出现不适症状要马上检查……”于是尚堂刚刚进了宿舍就被黎宁按到沙发上坐着,然后一个人在料理着准备好的东西。尚堂几次想帮忙,都被黎宁“按回”到沙发上,只好看着黎宁在准备。
一阵忙碌之后,尚堂黎宁才开始吃饭。黎宁看着尚堂有点心疼,因为这次受伤,黎宁才知道尚堂已经多次受伤,而这次伤得最重,差点连命都丢了。尚堂看着黎宁,半开玩笑地说:“好好的,别哭啊。我现在健健康康地出院,又能回到潜艇上,你可别哭。还有,我觉得我们应该把一些事情放到议事日程上了。”黎宁故意装糊涂说道:“什么事情啊?”尚堂见状便说:“你不知道吗?那好,我娶别人去了啊。”黎宁听了急了,起身拿着筷子就要打尚堂,尚堂一把把她拉到怀里,说:“嫁给我。”说着,从沙发后面摸出了一个小盒子,打开里面是他早就为黎宁买好的钻戒,然后单膝跪地深情地看着黎宁。黎宁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是真实的,颤抖着说:“我愿意。”尚堂于是站起身把黎宁一把搂在怀里,深深地吻着。在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只为了这一刻的美好。
“啊?”尚觉有点不可思议,“这是真事儿?你确定你不是说把梦境跟我说了一遍吧。”尚觉接到尚堂的电话的时候有些意外。
“是真的。就是我出院那天,戒指我早就买好了,就是一直没机会也没时间。说起来,我现在还觉得像做梦。”尚堂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行了,这些先不说。你想好你的婚礼应该怎么办?”尚觉毕竟是个“过来人”知道这一切的激情过后,要准备的事情要比求婚多多了,但是她又并非十分熟悉,因为当年她和王昊并没有一个像样的婚礼就在一起了。
“简单一点,打算让婚庆公司来打理,省心。而且,咱们这面也剩下你了。”尚堂沉沉地说道。
尚觉听完说:“哥,你说集体婚礼怎么样?喜上加喜不说,而且还热闹,我听我研究所的同事说基地正在报名呢。有没有兴趣?”尚觉有点兴奋,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尚堂才考虑到自己的婚姻大事,作为尚堂的妹妹尚觉自然要很上心。
“集体婚礼,不错啊。热热闹闹的,而且还挺有纪念价值的。”尚堂赞同地说道。
“那我和黎宁商量一下再说,谢谢你小觉。”尚堂感激地说道。
“这有什么的,我反正现在算是交代了。爸妈在天有灵也可以安慰了。”尚觉感慨地说着,毕竟兄妹俩心里的事情都圆满解决不得不说是件好事。
金子晴护航归来之后和卢一涛一直保持着那种暧昧,似乎那层窗户纸怎么也捅不破,这可急坏了T计划的众人。
“大个儿,你和金医生这样可不行,尚副艇长和黎参谋都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可你和金医生还是这样不明不白的,你跟兄弟们说说你这算是怎么回事啊?”
大家围着卢一涛,都很困惑地看着卢一涛,可是偏偏这家伙就是一句话都没有还一副与他无关的样子,看着能急死谁。姜耀实在忍不住了:“卢一涛啊卢一涛,你说说你,把女神抢走了也就算了,还让女神一直等着,你可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你最好痛快点,要不哪天金医生又飞了你可就什么都没了。”
卢一涛受不了了,把耳机一摘,说道:“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不是我的强求不来。”说完就甩下大家自己走了。
“姜耀,我看大个儿这是要成仙啊。”鹿宁一脸懵地看着卢一涛的背影,姜耀看着也是不明所以:“所以天才的大脑永远让人想不通啊。”姜耀摇摇头和鹿宁接着向前走去:“你和荆工的婚事怎么样了?”鹿宁明显更加头疼这件事:“你可别提了,我女神一直都没什么答复,总说这段时间太忙,忙完再说,我都俩礼拜没见她了。”
“荆工忙什么呢?”姜耀很疑惑,因为他和韩冰洋住得很近,张琳几乎每天都会和黄小夏聊天到很晚,不觉得研究所有那么多工作要做。
“听她说好像是什么实验室要招新人,她帮着尚工选人呢。而且他们领导好像要让她当什么主任助理,所以事情特别多。”鹿宁回忆着荆霄跟他说的话,好像就是这样。
确实如此,研究院的培养计划结束,姚劲和他的一帮同学都下到各个研究所去工作,新一期的培养计划就要开始了。但是因为报名人数众多,所以甄选人选就成了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尚觉自从接到了上级通知就和试验二室的主任一起进行初选然后进行考核,选出能够入选三个试验室的人选。荆霄作为尚觉的学生自然也是每天忙个不停,连电话都很少用更别说和鹿宁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