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梨子醒来,是被久违的食物散发出的香气激起了食欲,饿醒的。顺着气味,扶着阵痛的头爬到厨房,看见穿着围裙在厨房忙碌的银色身影,梨子才发现自己是在曜的房间。
“哟,酒鬼醒了?”看见梨子第一件事就是为昨晚的事情开她玩笑。
“!……对,对不起!……又给曜酱添麻烦了……”梨子涨红了脸猛然低下头,向曜表示歉意。
其实梨子昨天晚上也没有怎么闹腾,被曜抱上床后很老实的在睡觉,很安静。曜本来也没准备睡觉,毕竟那份稿子足够让曜一直对着电脑到天亮。稍微有点变化的,只不过身边平静的呼吸声,让曜感到不是一个人。最多也就是一人份的早餐,需要加量而已而已,并没有值得道歉的东西。曜平时就随便烤片吐司热杯牛奶解决,今天曜却做起了鸡蛋三明治。
嗯……为什么会突然想吃三明治呢?心情不好不坏,说不清楚。大概只是因为在想着早上吃什么的时候,看见梨子的关系。半边脸埋进曜的枕头里,身体蜷缩在被子里,微撇的眉,还是过去那样的表情。看着这样毫无防备的睡颜,让人无法因她抢了自己床的事情感到生气。
简直就像猫一样。
看着面对面坐在桌子另一边小口吃着三明治的梨子,曜思量着在心里给梨子安上了这样的标签。被梨子发现了注视着自己的视线,对视几秒,曜移开了目光,快速解决了手中的食物。
“......”
“……谢谢。”
突如其来的道谢让曜一愣。发话的人嘴角粘着面包屑,浅浅的笑容,很幸福的表情,却让人忍不住发笑。
“有,有什么好笑的?曜酱不要再笑了啦!真是的,有什么好笑的啦?是我脸上沾了什么东西吗?……!……面包屑?……为什么不告诉我啦!”
不知为何曜莫名其妙的感觉这样逗弄梨子很有趣,梨子又恼又羞的样子非常可爱。明明是因为害羞而通红的脸,却非要装出生气了的样子。愣愣地擦掉嘴角的面包屑,略显的有些傻气的表情惹得曜笑趴在了桌上,梨子也羞恼到了另一个程度。
“曜酱真是的,到底有什么好笑的嘛?”
“……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梨子酱太可爱了!”
止不住的笑容,莫名其妙的笑点。曜为了抑制一下自己过分的笑容,抬手遮住了嘴,但却挡不住笑出水珠的眼睛。
“曜酱笑太狠了吧?”无奈的表情,耳根的温度还未褪去。
“我也这么觉得,肚子好痛……”虽是如此说,眼底的笑意仍有残留。
不明所以吵闹的早晨,时间似乎回到了过去。那个没有隔阂,什么都还没发生,只不过是普通朋友的时代……
作为早餐和昨晚打扰的答谢,梨子收拾了餐具。曜一直以为每天都吃买回来的食物的梨子不会做家务的,但实际上出乎她意料的,梨子没有打碎一个碟子。虽然本来也就只需要洗两个碟子,但是另外两个杯子阵亡了。这样的战况惹得曜哭笑不得。
“……对不起,曜酱……”
真是……吵闹的早晨啊……
蓝色基调的房间,书桌旁的照片墙上贴满了银发少女成长的记忆,床头巨大的玩偶安静的躺着。房间的主人和以往一样回到房间,放下书包,正准备换上居家的衣服。包里的什么发出振动和响声,垂下正要解开领结的手,接起她突然打来的电话。
电话里她隐忍的哭声让人心疼,女孩子的哭声最容易让人产生怜爱。对于银发少女这种老好人来说,朋友哭诉着的请求,是不可能拒绝的。
像**一样骑上单车,飞驰在公路上,脑子里唯一的念头是赶到她身边,止住她的泪水,驱散她的悲伤。
日暮的天空中,星星和余晖并存,奇异的景色下,暮色的海滩上友人的身影刻进了银发少女水蓝色的眼睛里。
弹钢琴的手拽紧了裙摆,缩着肩垂头站在水里,海风将她的发在空中随意编制着。
“Rico……”
!……
猛然睁开眼,人影随梦境在回身的一瞬消失了。梦境太过真实,让人心悸。早晨那段短暂的欢笑唤醒了曜对那时的记忆,以至于如何回避依然出现在了梦中。
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呢?不知道。但自己应该是趴在桌子上看着梨子收拾碎玻璃渣时昏睡过去的,可现在醒来却是躺在自己的床上。曜扶着床边坐起身,脸色发白。这段记忆对曜来说并非什么到了创伤的程度,但绝非美好的回忆。
“曜酱?你叫我?”
身侧的声音,似乎看出了曜的不适。曜完全没想到梨子还会留在自己的房间,无意识流露出不悦了表情。
“……梨子酱今天不用上班吗?”习惯性的伸手向床头摸着什么,什么都没找到,侧目察看。清晰的空台面,曜才想起自己早就不需要戴眼镜了。
对自己睡迷糊的事情有些异样感,搬出家这几年都没注意到,这似乎是近几年第一次出现睡昏头的情况。有点奇怪,自从意识到梨子在身边后,曜的日常似乎又被破坏了。
“今天是周末啊!曜酱睡迷糊了吗?”
说话的人看起来心情很好,自然上扬的嘴角,蜜色的眼中透着淡淡的笑意。明明是很美好的东西,可曜却无心去发现。过去的那些不好的情绪因为梨子的出现,又缠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