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暴持续三天，鼬的心也悬了三天，几乎在风安静下来的同时他便冲向龙台。
风暴让岛上一片狼藉，到处都是断枝落叶，还有被卷上岸窒息的水生物，被太阳一晒，发出令人作呕的恶臭。
卡卡西不在龙台之下。
“卡卡西！”鼬大声呼喊着，他顺海岸走了大半个龙岛，依旧没有卡卡西的身影。
“旗木卡卡西！”不安在心中蔓延。
帕克咬着鼬的裤脚往一边拖。
“你让我跟着你吗？”
鼬这才想起帕克能感受到龙，于是跟着小动物往龙岛中心跑。
密林里静悄悄的，鸟兽仿佛在风暴中消亡殆尽，鼬越往深处走心跳越快，终于，他听到沉重的呼吸声。
是龙，它被压在树枝之下，翅膀卡在枝杈间让它不能脱身。看到鼬，龙变得暴躁，它挣扎几下脱不开束缚，只能重重喘了口气，一双金灿灿的眼睛死死盯着正向它靠近的人。
“卡卡西，别怕。”鼬小心翼翼向龙靠近，试探着将手放到他的鼻翼上。
灼热呼吸刮得脸颊发痛，鼬轻轻抚摸龙的头颅，卡卡西逐渐平静下来。
“别怕，卡卡西，我会救你出来。”
少年费力搬动压住龙翼的木头，只要翅膀得以解放，龙就能从废墟中脱出。
帕克焦急地转来转去。
“你转得我头晕。”鼬拎起小动物往龙面前一扔，帕克几乎吓晕过去。
天哪！它只对龙的人形有好感，龙可是随时能把它撕成碎片！
鼬依旧在与木头较劲。
终于，在推开一段沉重的圆木后龙的翅膀完整脱离束缚，它嘶吼着扇动翅膀，鼬被掀翻在地，压在龙身上的树枝噼里啪啦往下落，少年抬起双臂挡在头上，待周围安静下来，他放下手臂，龙已经消失了。

“嘿，你就那么把我扔下了。”鼬找到那个银发男人时他正在火山口发呆。
“抱歉。”卡卡西扯扯嘴角，眼睛耷拉下来。
“怎么了？”
“风暴带来了更多龙的记忆。”男人慢慢蹲下来，手掌触摸粗糙的土地，就像触摸情人的脸颊一样缓慢而多情。
“我的父亲就是将母亲活活烧死在这里才有了我的出生。”
鼬沉声道：“太残忍了。”
卡卡西摇摇头：“这就是龙的繁衍。”
他看着自己的双手：“我曾以化龙为目标，真的化龙之后继承了龙的记忆，我才发现那是我不能承受的真相，所以我努力克制自己，像人类一样生活，我原以为我成功了，直到那天有人唱起龙之歌，后来的你也知道了。”
鼬慢慢来到卡卡西身前双手捧起男人的脸颊让他不得不与自己对视。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鼬。”男人咕哝着贴上少年的额头。
鼬看到了那段记忆，女人在烈火中惨叫，皮肉骨血都化作灰烬，然后一双有力的手从灰烬中掏出新生儿，婴儿的啼哭中还有母亲痛苦的哀嚎。
不是一个孩子，龙的记忆像快速翻动的书页，新生儿的啼哭与母亲的哀嚎交织成细密的网，鼬在这张网中惶恐，找不到出路。
温暖的手将他拉出记忆。
“鼬。”卡卡西的鼻尖蹭在鼬脸颊上。
“没有哪条龙不爱自己的新娘。”
“我不会重复她们的路。”少年揽住男人的肩膀：“你知道的，卡卡西，龙想延续血脉，而你想要我活着。”
卡卡西笑了，伸手抱住鼬。
“龙歌召唤了龙，而我选择了你。”

卡卡西不受控制化形的频率越来越低，即便有时化形，他也不再需要借助龙的记忆唤醒理智。
对鼬而言这是个好消息，他从没想过自己会永远困在龙岛，离开的关键就是卡卡西，只等卡卡西能完全控制龙就是他离开这里的时候。
已经快两个月了，鼬手里的树枝画在沙滩上，不自觉画出城堡的模样。
高高的塔楼，楼顶的隔间是他的秘密花园，领主住宅和平民宅邸都被圈在高大的围墙内，围墙之外就是龙湖，就在那里，他的人生轨迹被龙扭曲。
鼬握紧树枝，不行，他必须尽快回去，虽说被龙带走，但宇智波终究欠了南方公爵一个新娘，不晓得王会不会借此大做文章，他放心不下父母和佐助。
“想家了？”卡卡西不知什么时候来的，跟他一起来的小动物围在鼬脚边转来转去，举起尖尖的小爪子示好。
“我有一个弟弟，王宠信的祭司说他会威胁王的统治。”
“这并不是危言耸听。”卡卡西道：“人类中有与龙一样能读出风送来的信息，你们管那叫占卜，在龙看来只是注定发生的事被提前感知。”
“风？”
“是的，风。”卡卡西抬手，像托着明珠一般托起一团空气。
“风是最古老而睿智的存在，它带来生命，也带走生命。”
“现在风就在我手中，它带来了王都的消息，还有严寒的北地，那里的野蔷薇又开了，就像血一样鲜艳。”
鼬将手覆上卡卡西的手掌：“可惜我看不到风，只有在它掠过我的身体时我才能感知它的存在。”
“当然。”卡卡西弯起眼睛：“虽然你的眼睛被龙血粹洗，但你还是人类，不过我有办法让你看到。”
龙找来轻盈的花瓣和硕大的蒲公英。
风会带来生命。
他将蒲公英轻轻抖落，纯白的小伞在空中划出美妙弧度，带着饱满的种子乘上风飞往远方。
风会带走生命。
绯红花瓣刻画出风的形状，轻轻柔柔拂过鼬的脸颊，少年沉迷眼前的美景，他张开双臂，仰着头闭上眼睛。
“卡卡西，风会告诉你什么？”
“很多。”银发男人温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风会告诉我一切。”

龙有太多秘密，鼬望着海面，心思像潮水一样翻涌。
他需要卡卡西的力量。
几天前鼬同卡卡西提过让他化形送自己离开，但对方拒绝了。
“龙无法主动离开龙岛，除非受到指引。”
卡卡西解释道：“龙只认识返回龙岛的路，因为本能在呼唤他们完成血脉传承。”
新发现的独木舟给了鼬希望，但是如何平安穿越神秘莫测的海，小舟能不能经受风浪，鼬不敢肯定。
卡卡西就在不远处看着，风带来的消息令人不安，而鼬想要离开也令龙感到愤怒。
他不知道那是怎样的情绪，想要将对方留在身边，却不愿意他露出那样的表情。
也许在你走后我也能过着人类一样的生活。卡卡西呼了口气，小舟已经修好，他悄悄在里面放了足够的淡水与食物，鼬这几天都在对着海面发呆，并没注意到这些。
“你该走了。”卡卡西抱起还在发呆的少年。
“走？”
“是的，就像你想的，离开这里。”
他将鼬放进小舟，就像龙的记忆里，那个身披纯白的少年坐在小舟中，比任何存在都耀眼。
“为什么？”
“我说过，如果你愿意相信我。”
卡卡西将鼬抱紧，他能感受到来自王国的舰队，在迷雾湾漂泊三天后终于找到出路，那是卡卡西的选择，他不能让鼬继续留在岛上，龙的本能会让他将鼬投入火海以延续龙的血脉。
“我不能让他们踏足龙岛，水会送你离开，想着你想要去的地方，那里一定有思念你的人，强烈的情感会为你引路，风会为你抚平躁动的海水，爱会指引你穿越那片迷雾，记住，别再唱龙歌了，再来一个人类我可是会很苦恼的。”
卡卡西弯着眼睛，龙生了名为爱的病，病入骨髓。
鼬伸手摸了摸卡卡西的头发，开口，像诱惑夏娃吃下苹果的毒蛇，蛇信嘶嘶缠住卡卡西的心脏。
“卡卡西，你要跟我走吗？”

六年后
“听说了吗？北方，起义军已经准备往王都打了。”
鼬按住卡卡西，在对方疑惑的眼神中喝下最后一口大麦酒。
“老板，结账。”
起义军首领名叫宇智波佐助，是个还没成年的年轻人，对这个人，鼬比所有人都了解，毕竟那是他唯一的弟弟啊。
酒吧后巷无人处，卡卡西凑过来，鼬很自然与他额头相抵。
“真的不需要我去阻挡吗？毕竟是斑给你下的命令。”
“卡卡西，我的任务只是保卫王都，你明白吗？”
脑海中不再有卡卡西的声音，但龙没有移开头。
良久，鼬拍了拍卡卡西的手臂，这姿势太过暧昧。
龙又说话了。
“如果有一天我帮你完成了心愿，能送我一个新娘吗？龙的血脉需要延续。”
鼬心头一紧，还是缓和了语气道：“我会的，如果有人再唱起龙之歌，那便是我送给你的新娘。”
六年前，鼬带着卡卡西离开龙岛并隐瞒了他是龙是事实，死里逃生的少主人被迎回城堡，没人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气派的北方领主驻地一夜间成为死城，领地内的居民惊恐地发现所有姓宇智波的成员均惨死堡内，除了两个人，半个月后王册封了一位新的将领，告示中宇智波鼬的名字似乎说明了什么，但没人敢妄加猜测。

卡卡西随鼬回到军营，士兵们向将军和他的副官行礼。
龙看着鼬的背影，他看着手刃至亲时会哭会颤抖的少年慢慢变成对生死无动于衷的成年男子，六年了，卡卡西一直走在鼬身后。
鼬惯例登上瞭望塔望着北边，惯例只有卡卡西一人能接近他。
“鼬，你想成为王吗？”
年轻的将军望着翻涌的云海，目光沉沉。
“卡卡西，不是想，是一定，为了那个目的，我会不惜一切代价。”
除了鼬和卡卡西，没人知道六年前的城堡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所有人都将鼬视为叛徒，他残暴嗜血，不顾血脉亲情，为了王的青睐不惜血洗亲生父亲的封地。
黑暗里传来轻微鼾声，鼬睁着眼睛望着帐篷顶。
一切都在计划中，六年前他蛊惑龙离开龙岛，并利用龙的爱让他成为自己忠实的棋子，卡卡西没有让他失望。
为了遮掩异于常人的獠牙，卡卡西不得不戴上面罩。他总是在笑，眼睛弯成新月弧度，但他笑的时候往往刚砍下敌人的脑袋，飞溅的血液隐没在黑色面罩中。没有人能在战场上靠近宇智波鼬，只要有他的蒙面副官存在。
龙太累了，人类勾心斗角的生活原本不适合以爱为引导的种族，卡卡西的力量在削弱。
还不能，不能放他走。鼬握拳，当年他与斑签订协议，斑撤销指婚，而他则为斑做事，包括手刃至亲，但这都只是计划的一部分，还有最关键的一步需要卡卡西完成。

谁也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如此快，北方起义军势如破竹，不到两个月便兵临城下，鼬率领军队死守王都，双方僵持不下。
要结束了，风里夹杂着血腥味，龙的本能蠢蠢欲动。
历史总在重演，宇智波斑可以为了无尚力量屠龙，那么早早得到万花筒写轮眼的宇智波鼬同样可以。
被花式捆绑压到鼬面前时卡卡西没表现出任何过激情绪，仿佛早预料到会有这样一天。
“我能问问为什么吗？”
“被诅咒的眼睛会失明，但如果换上同样被诅咒的眼睛就能得到永恒光明，我要你的眼睛。”鼬这么说着，弯下身子带着痴迷神色抚摸卡卡西的左眼。
“抱歉，别的都可以，但这个不能给，你知道原因。”男人勾着嘴角，一瞬不眨盯着鼬。
“我没有在征求你的同意。”鼬拔出佩刀，可笑这佩刀还是卡卡西送给他的。
卡卡西看着刀尖离自己越来越近，在鼬冰冷的注视中弯起眼睛。
十三年前黑森林中发生的一幕又重演，已经成年的宇智波鼬再度对旗木卡卡西举刀。
从开始我就知道你不爱我，所以我才将你送出龙岛，我爱你就足够了，哪怕你想要的是龙的命也无所谓。可惜你没有了那时性命相博的勇气，我也没有第二片逆鳞能救你，卡卡西心中叹息。
鼬啊，你一定不记得我说过，风会告诉我一切。
化作龙形的卡卡西挣脱束缚飞上天空，一口龙息烧掉宇智波鼬的大半军营。
卡卡西，在余下军士慌乱救火的空档，鼬望了一眼越飞越远的巨龙，带着最后一眼的彻悟与不舍。

龙不止烧掉军营，在离开王都前，龙息席卷城墙，为起义军打开了进攻的口子。兵力折损过半的王军再无力抵抗起义军，一切如祭司所言，被北极星庇佑的孩子最终登上王座，鼬在牢中听着庆贺新王登基的礼炮，等待属于自己的结局。
父亲，母亲，佐助能保护自己了。
鼬闭上眼睛，连年征战让他身心俱疲，这次终于可以休息了。
梦里有一个岛，那里有嶙峋怪石和大片的海滩，鼬赤脚走在沙滩上，被突然发狂的海水吞没。
他又回到城堡的壁炉前，父亲沉默，母亲在低声啜泣，他伸手想拂去母亲的泪，却发现手中握着刀。
“如果预言是真的，鼬，佐助就拜托你了。”
父母走进壁炉，在火焰中化为灰烬，鼬想大喊却发不出声音，伸出的手无法放开紧握的刀，只能将父母推得更远。
他看到了止水。
“这个国家需要一个新的王。”堂兄这么说着，将刀送入同族的心脏。
“如果你还不能下定决心，就让我为你开路。”
宇智波的城堡就像被诅咒的眼睛，一夜之间血洗。
然后鼬看到了佐助。
你长大了。
他很想这么说，但在斑的注视下，他不得不对弟弟举刀。
被佐助打伤时他不记得有没有好好道歉，为那些只能成为秘密的真相。
原谅我，佐助。
鼬在黑暗中睁开眼睛，恍惚间他看见了那抹银白。
卡卡西什么都不知道吗？不，不是的，鼬相信自己对男人的判断，他早就知道鼬在利用他，但龙心甘情愿的挡在他身前。
鼬又想起卡卡西说过的话，没有哪条龙不爱自己的新娘。
抱歉卡卡西，我的承诺大概永远无法兑现了。

宇智波斑早已处死，身为党羽的宇智波鼬却迟迟未被宣判。
佐助沉默听着群臣七嘴八舌的建议，满脑子都是攻破王都时鼬的笑容。
遗憾而解脱，还有不能忽视的欣慰。
他始终无法对怀揣秘密的兄长下手，也无法原谅他。
南方公爵觉察了佐助的犹豫，精明的商人决定赌一局。
他对新王说：“宇智波鼬虽是罪人，但早已脱离宇智波家族，他本该嫁入公爵府，如果王上同意，公爵府可以重新接纳他并软禁，也保留王的贤德之名。”
长久沉默后，新就位的王最终决定将戴罪的兄长嫁给公爵。

一个月后，从暗无天日的地牢再次回到熟悉的城堡，躺在花舟中被抬过熟悉的路，鼬露出苦笑。
不再有母亲的祝福，也没有父亲送行，花舟在卫兵的看管下被放入龙湖。
晃动的天空让鼬想起龙岛外的那片海，他突然无比想念风，想念风中的花瓣，想念那双能看见风的眼睛。
想念卡卡西。
大概不会原谅我了吧，鼬自嘲地捂住脸，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缓缓站直。
至少让我把那条路走完。
“虽然很遗憾，但是龙先来的。”
鼬面向天空伸出手臂，镣铐碰撞出节奏，他张口唱起龙歌。
“……时间如湍急河水……谁也无法从中脱身……”
“该死的他想干什么！”公爵恼怒地命人加快拉船速度，鼬斩断缆绳。
“……待嫁的姑娘等待着丈夫……如同等待死亡时刻……”
“该死的！想办法阻止他！”公爵像发狂的牛，人们却畏缩着不敢接近龙湖。
“……她通身纯白……仿佛穿着白色的殓衣……”
龙歌唱毕，龙却没有出现，甚至连风也静止，鼬站在花舟上，湖面如同镜子倒映出他的轮廓和表情，还有随手臂缓缓落下的眼泪。
卡卡西，对不起。
“快，快去把他带过来！”公爵吩咐下人，畏惧着龙的人们发现龙没有来，于是壮着胆子驾船向湖心靠拢。
厚厚的云突然被撕裂，漆黑的翼遮蔽光线。
“是龙！龙！”
人们像八年前一样四散奔逃，鼬定定望着熟悉的身影，龙没有像从前一样用利爪抓住他而是拢起翅膀让随风摇摆的小舟停下来，然后垂下头颅，让鼬踩着它的脖颈爬上龙背。
龙带走了它的新娘。
临别前的对话在记忆的洪流中清晰。
“如果有一天我帮你完成了心愿，能送我一个新娘吗？”
“如果有人再唱起龙之歌，那便是我送给你的新娘。”
一语成箴。
鼬抚摸龙粗糙的背脊，像是回应他的难过，龙低鸣一声，龙息灼烧岛屿。
“我没事。”鼬的眼睛里不再有光泽，为了这一天他牺牲太多，如果不是卡卡西……
如果不是卡卡西，鼬的目光柔和下来。
“带我走吧，囚禁我，让我永生不得见光明。”鼬将脸颊贴在龙背上，毫不在意给自己宣判死刑。
龙没有回应，他作为人的部分与野兽本性在撕扯灵魂，就这样，它突然变回人形，怀抱宇智波鼬从高空跌落。
“风告诉我你在流泪，风告诉我你需要我。”
卡卡西的人类语言依旧说不好，但鼬能听懂，因为他的眼眸是那样温柔，鼬情不自禁抚上对方左眼的伤疤，伤疤之下有与他同样沐血而生的眼睛。
宇智波的眼睛就是诅咒，诅咒着这个家族与龙永世脱不开关系，屠龙者与龙的友谊，屠龙者与龙的爱情。
鼬本想唤醒龙，那样他会被带回龙岛，在火焰中结束卑劣而短暂的一生，那样他的生命会浇灌出卡卡西的孩子，龙得以繁衍生息。
“我帮你完成愿望了吗？”
“还差一个。”
“是什么？”
“那时候我说谎了，我并不想离开龙岛。”
“有一个传说。”卡卡西的声音被风切碎，鼬不得不更贴近他才听出他在说什么。
“如果龙遇到真爱，那么他将化形，脱离野兽束缚成为一条真正的龙。”
没有哪条龙不爱他的新娘，而对方的回应早已化作泪水被风探知。
“你愿意嫁给一条龙吗？宇智波鼬。”
“如果那条龙名叫旗木卡卡西。”泪水模糊鼬的双眼。
“我愿意。”
真心爱着龙的人类会奋不顾身投入龙火。
鼬紧紧抱住卡卡西，化形的火焰是婚礼最好的赞歌。
镣铐在龙火中融化脱落掉入大海，如预言中一样，龙和龙的伴侣放弃自由而重获自由。
龙背负着母亲的生命在火焰中出生，沐浴着爱人的眼泪在火焰中重生。
卡卡西驮起鼬飞往另一个方向，新生的龙是与人形发色一样漂亮的银白，他的翅膀更为宽广，龙吟唤醒太阳，鼬眯起眼睛，腐朽的灵魂在龙火中燃烧殆尽，他将用余生陪伴给予他新生的神。
“我们去哪里？”鼬小心翼翼抚摸卡卡西的鳞片，这颜色太过耀眼，甚至多一下触碰都是玷污。
龙长鸣一声，云雾中有同样的声音回应，永不散去的彩霞裂开一道口子，天空中的世界在鼬眼中缓缓拉开序幕。
“欢迎来到龙的世界。”
云海之上，卡卡西化作人形亲吻鼬的手背。
“我的新娘。”

END

恶搞番外
鼬无比嫌弃望着怀里的蛋，他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生下一个蛋，是的，宇智波鼬，男性，生了一个蛋，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样把它生下来的。
“别这样，它可是我们的孩子。”卡卡西试图挽救孩子在伴侣眼中的形象。
“……”那不能改变它是一个蛋的事实！蛋这种东西在鼬眼中和食物是对等关系。
“它会孵化出一个健康的宝宝。”卡卡西亲吻鼬的额头，略带悲伤望着他怀里的蛋。
宝宝，赶紧孵化吧，否则你的爸爸很可能会煎了你加餐。

正经番外
“想去看看佐助吗？”卡卡西说这话时候鼬一时没反应过来。
“不，没什么好看的。”鼬低头继续摆弄餐具，食指在盘子边滑来滑去。
“鼬。”卡卡西笑着拥住伴侣：“说谎了哟。”
鼬也笑了：“风告诉你的？”
“不对，是你的眼睛告诉我的，你怕佐助生气？”
“在他眼里我可能是个死人了吧。”
卡卡西没接茬，问到：“记得鸣人吗？”
“你说的是起义时佐助的先锋官吧，怎么了？”
“他是水门老师的孩子。”
鼬愕然，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干巴巴问到：“你说他也是龙？”
“是的，而且佐助也知道了，很不巧，前几天他们发生了点意外，佐助得到了属于鸣人的记忆。”
鼬心中警铃大作：“没记错的话龙的记忆是彼此呼应的吧。”
卡卡西点点头：“所以佐助得到了我的一部分记忆，恰好就是关于你的。”
鼬瞬间沉了脸色，压住卡卡西的后颈，四目相对，万花筒的力量让卡卡西差点忍不住化形。
“哪有这么巧的事。”
“大概就这么唔……”银发男人弯着眼睛，话没说完被堵了嘴。
原本放在鼬肩头的手顺势下滑揽在他背上让人更贴近自己，卡卡西很满意伴侣的反应。
他的鼬总是口不对心。
“午餐结束后我们去王都吧。”卡卡西注视着鼬的眼睛，缠绵亲吻后那双眼睛里总会泛起薄雾，是卡卡西最难以拒绝的风景。
鼬沉默片刻，道：“源怎么办？”
他们的儿子还是个只会吃和睡的小家伙，不能让他一个人待在家里。
“当然是一起去，这次我们可以在王都多待些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