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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羽】人间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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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乐乎 作者尤格萨隆
(一)
续 天若有情
擎苍曾经觉得自己是世上最无所畏惧的人。他这一生薄情寡爱,身边人换了无数。他至情至性,想要的便去夺来,甚至后来他爱上了昆仑虚九弟子令羽,也是强行把人掳回大紫明宫。他爱便要留下,哪怕又被墨渊抢走,他擎苍也举兵二十万,誓夺所爱。
直到那晚,令羽似月下精灵般出现在他面前,对他说:“擎苍,我嫁你可好?”
擎苍害怕了。他怕眼前这人只是个幻影,怕自己一腔热情又被浇灭。
可是面前这人抬起手,抚上自己的脸,然后那沉静如水的面容便贴了上来,吻住了自己的脸颊。
这微凉双唇的触感如此真实,不容忽视。
令羽静静地抚摸着擎苍的眉眼,依然炯炯的双目中火热的焰。他眉眼带笑,轻轻地吻着擎苍,从面颊爬上高挺的鼻梁,再爬上入鬓的剑眉,最后慢慢滑下来,至嘴角。擎苍的唇抖了抖,令羽嘴角一勾,漾起一弯笑意,吻了上去。蜻蜓点水一般,令羽轻轻啄着他,两潭深水映出擎苍愈来愈火热的双眼。
擎苍终于相信了此间的真实,猛然搂住了令羽。唇齿之间无比热烈地回应怀里的人,继而将人搂紧,自己埋首于他脖颈之间,贪婪地嗅着他的气息。良久。擎苍才停住,只是仍然紧搂着令羽。
“如此,你可是答应了?”令羽感受着脖颈处传来的温热气息,语中带笑。
擎苍抬头,盯上他的眼,哑声道,“原是我先提的,小羽你可是明知故问。”
令羽浅笑不语。擎苍顿了顿,道:“我心知你此番来意,你放心,我举兵便是为你,如今心愿得偿,我退兵便是。只是小羽,我爱你,始终不愿勉强了你。你我有的是时间,我愿意等,等你慢慢接受我。
令羽吸了口气,终是没有说什么。
次日,擎苍退兵。二十万翼军兵不血刃。大紫明宫内处处张灯结彩,红珊郡主带领众仆从婢女手忙脚乱地准备,翼君定于三日后迎娶翼后。
战事未起,天族放了心。大喜在即,翼族也喜气洋洋。似乎四海八荒都于此时同庆,唯有一人心怀怨恨。
自前日与擎苍表明心迹,两人便不再分房,但擎苍不愿以收兵之名要挟了他,因此也只是抱着令羽睡了一夜。
第二日,擎苍一早起身去安排婚宴事宜。令羽方才梳洗毕,一人就闯了进来。
翼族大皇子离怨,性子随了擎苍,热烈张扬,野心甚大。此番撤兵,别人尽皆欢喜,唯有他心中不满,深恨令羽。
“哼,我道这昆仑虚九弟子如何容貌了得,原来也不过如此。”令羽淡淡问道:“阁下是谁?”离怨靠近令羽,一扬手勾起了下巴,“你可听过离怨?”
令羽挪开对方轻佻的手,皱眉道:“大皇子自重。”
“自重?”离怨嗤笑道:“我翼兵此番大举进攻,无需多少时日便能攻破九重天,多少扬名立功的大好机会,却被你一人断送。你一介上仙,却出卖色相勾引我父君!四海八荒的人都知道,昆仑虚墨渊为了保命,将座下九弟子送给我父君做娘子。你现下却和我谈自重?”
令羽脸色变了又变,怒道:“一派胡言!你辱我便可,我师父乃是天族尊神,你再敢辱他半句,休怪令羽无理!”
离怨眯了眼看他,“辱你便可?好,这可是你说的!”说罢,一把抓起令羽,按倒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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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
    令羽大惊。拼命挣扎道:“离怨!你干什么!你身为翼族大皇子,行事怎能如此龌龊!”离怨将其死死按住,轻蔑道:“龌龊?我还未动你你就嫌龌龊,在床上怎么侍奉我父君!”
    令羽心下吃惊,他说的不错。自己是怎么了,眼下被这离怨占了两下便宜便觉得恶心不已。可是那时光着身子被擎苍亲吻抚摸,却并无想推开他的意思。甚至,甚至那私密之处也由着他摆弄,难道自己早就心悦擎苍?
    离怨见令羽没了接话,便去撕扯他的衣衫。
    令羽急道:“你既然知我是你父君的人,还敢如此!”“我父君的人?你二人可成亲了?况你当我不知,当日我父君将你掳来,你端着上仙的架子,半月不与我父君同寝,现下为明哲保身,却称我父君的人了!”
    令羽知他不是讲理的人,拼了命推开离怨,翻下床跌跌撞撞至门口,打开门就欲往外冲,却撞进一个坚实的身躯怀里。令羽抬头,就见翼君擎苍满面怒色,额上青筋暴起,周身气泽似火焰环绕。令羽心下顿时一松,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抱住。
    擎苍行至寝宫外就听见屋内动静,暴怒如雷,刚冲进来就被令羽扑进怀里。低头一看小羽又惊又怒的面容在见到自己那一刻如见救星,紧绷的身子在扑进自己怀里一刻瞬时放松。擎苍心中一暖,赶忙先搂住令羽,安慰道:“可是吓着了?”怀里人说不出话来。
    擎苍抬眼,瞪着离怨,“你找死!”
    离怨满眼怒色,道:“此人乃昆仑虚弟子,用妖术迷惑了父君,使父君不顾我翼族统一大业,下令退兵。我是为翼族除害!”
    话说完,就被擎苍一掌击倒在地,一口鲜血喷出。擎苍喝道:“来人!”便有翼族亲兵进来。“将大皇子逐出大紫明宫放至封地,非我之命不可再入宫!”离怨恨恨地瞪着擎苍,被拉了下去。
    关了殿门,擎苍将令羽紧紧搂住,半晌,道:“小羽,至大婚之前,你再不可离开我半步。”令羽在他怀里点点头,“好。”
    三日后,大紫明宫一片大喜颜色,由上至下宫内宫外,人人面带笑容。战事方平,天族自未前来,擎苍也不在意,只是怕小羽孤身一人,面上不好看。正踌躇间,下人来报:“昆仑虚司音到!”
    令羽一喜,赶忙迎了出来。只见司音照例一袭白衣,急急拉住令羽的手。刚要开口,却见擎苍也来迎上司音,笑道:“臭小子别来无恙,当日莲池边我要娶你九师兄,你可是怎么说来着!”说罢看着司音皱皱眉,“你师兄大喜之日,你怎的也不穿上喜庆颜色,仍是这一袭白衫,碍眼的狠。”司音瞪了瞪他,“我昆仑虚一向惯穿素色,翼君觉得碍眼,不妨再把司音丢至柴房,关上几天!”擎苍哈哈大笑:“小子记仇的很!”
    司音皱眉,拉着令羽的手道:“九师兄,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擎苍拦下,“做什么?今日小羽大喜,我翼族宾客云集,你可别出什么鬼主意。”
    司音跺脚,“我九师兄到底师出昆仑虚,我便算是他的娘家人,你左右拦着我不让我跟他说话,太没有眼色!”
    令羽红了脸,“十七你小孩子家家,知道什么是娘家人!”擎苍大笑道,“此言甚是!”便不再阻拦。
    “只是小羽,别错过了一会拜堂。”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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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
      夜晚,宁静如水,令羽睁眼看着身边擎苍安详而满足的睡颜,满眼眷恋。纤细的手拂上那明媚的过分的脸,由眉眼到唇齿,细细描摹。令羽轻轻吻着擎苍的面庞,将每一丝触感都记在心里。
      令羽轻轻起身,穿上衣服。身体后部的秘穴处隐隐流出的液体让令羽默默一笑,无论如何,自己倾尽所有,给了擎苍。
      最后在那张鲜艳红唇上印上一个吻,令羽离开了寝宫。
      天将破晓,仍含着丝丝凉意,令羽乘云而行,沉静双眸中满眼绝决,回想着前日与司音的对话。
      “九师兄,你跟我走吧,离怨谋逆,投了九重天,将翼族兵力部署,阵法弱点尽数奉上!天君想要乘擎苍跟你成亲,守备松散之际一举剿灭翼族!”令羽大惊失色。
      “如之前商量的,天君拜请折颜上神携伏羲琴封印擎苍,折颜上神光明磊落,自然不愿做此歹毒之事,可那东皇钟是何等神器,若是擎苍祭出,四海八荒生灵涂炭。天君以此相劝,折颜上神只得答应,将擎苍封印在东皇钟内,不取他性命。只待万年之后他魔性消了才可出来!”令羽的脸上血色全无。
      “师父呢?”
      “师父自然竭力阻止,却奈何天君一意孤行,师父知道如果消息透露,翼族有了防范,二十万天兵处境堪忧,只得让我马不停蹄地赶来,借拜贺之名将你带出,免遭殃及!”
      令羽两眼失神,目光怔怔地看着前方,半晌,问司音道:“折颜上神将如何封印擎苍?”
      “擎苍是翼君,他身上魔气深重,而东皇钟又在他身上。到时折颜上神用伏羲琴音激出东皇钟的魔气,两两相融,东皇钟自会吞噬擎苍。”
      令羽凄然一笑,“是了,此番擎苍便有三头六臂也逃不过了。”司音拉着令羽的袖子道:“九师兄,你跟我走吧,你们还没拜堂,算不得成亲,折颜上神怕你难过,已经给你备好了忘情药。”令羽回过神来,盯着司音道:“十七,我若此时离去,擎苍定然窥见端倪,天君的计谋是不是就行不得了。”司音道:“便,也管不了这许多。”令羽看着司音,定定说道:“十七,你回去吧,告诉师父,令羽明白师父回护之心,可天君此番用心良苦,令羽若此时离开,我二十万天族将士定将陷入苦战。此时擎苍视我如珍宝,自不会伤我一分一毫,真到大战之时,令羽自身修为也足以自保。”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司音。
      令羽回过神来,天已经大亮。乘云朝着昆仑虚方向飞去,昆仑虚附近龙气凤气两厢呼应,想是折颜上神已然就位。令羽在远处一座山顶上停下,从怀内掏出一物,撑起结界,默然等待着。片刻,昆仑虚忽然仙泽大胜,凤气卓然,上百只五彩斑斓的鸟儿环绕腾飞。
      是时候了,令羽听着远处遥遥响起的琴音,闭上了眼。
      寝宫内,擎苍幽幽转醒,已是日上三杆。床榻上还残留着小羽的发丝,提点着擎苍大喜之日的洞房花烛。擎苍笑了,小羽想是去梳洗了,今日是翼后身份的第一天,还要带小羽去见见各部落的大小首领。
      擎苍下了床,怎的寝宫内外无一人侍奉?纳着闷,擎苍换好了衣服,慢慢踱至正宫,依然不见令羽。入了正厅内,依然不见半个人,忽一手下飞速来报:“翼君!大事不好!九重天起兵二十万,于近日清晨,分别进攻我众部,各部落首领虽各自带兵奋起反抗,奈何事发突然,均损失惨重!”
      擎苍大震,怒道:“你说什么!是那天君老儿?他是怎知我各部落部署的?”“属下不知,只是天族攻势相当强劲,皆冲我军弱点前来,定是事先接到内报!”
      擎苍心内一凉,小羽?
      登时气息大乱,一口淤血喷出,擎苍扶住自己胸口。这一扶不要紧,擎苍更是无比震怒:
      东皇钟不见了。


      来自iPhone客户端6楼2017-04-06 17: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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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
        擎苍立刻明白过来,内心刹时无比震怒!小羽!枉我擎苍如此待你!你居然!居然如此处心积虑!“哈哈哈!”擎苍这怒极的笑声让跪着的属下一震。想到昨晚小羽对自己的曲意奉承,柔情婉转,都是为了引自己上钩,擎苍觉得此刻一颗心就想下了油锅一般。
        “好,好。令羽,令羽!”擎苍声嘶力竭的吼出这一句。
        “来人!”擎苍咆哮道。“集结剩余全部兵力,随我去昆仑虚!”“君上不可,那昆仑虚是天族重地,有墨渊守着,去不得啊!”“是啊君上,为何要去昆仑虚!”
        擎苍双拳紧握,眼中要喷出火来,“令羽师出昆仑虚,他盗了东皇钟,定会交予墨渊!跟我去夺回来!”语毕,擎苍便要冲出去。可刚到宫门口,却停住了。“君上?”“不必了。”擎苍捂住心口,一缕黑血从擎苍嘴角溢出,带着若有若无的魔气。“东皇钟,”擎苍看着手中的血,感受着东皇钟渐离渐远的气泽,“已经被封印了。”
        寝宫内。
        翼君擎苍独自坐着,身旁堆着无数酒壶,似要把自己醉死。翼族损失将士十数万之多,此番元气要恢复,怕是要几万年的光景。东皇钟被封印,自己连带着受了伤,虽无大碍,但那是自己的杀手锏,此后自己定然对天族再无威胁。还有小羽,跟自己拜了堂的小羽。擎苍始终不愿意相信,小羽居然如此对待自己。
        到底是神族人,擎苍心想,神魔殊途,这就是我逆天而为的报应!房内,还残留着大喜那日的大红点缀,擎苍一口气将那红窗贴尽数撕干净,又拿起一壶酒一口气饮尽,一扬手把酒壶扔了出去。
        “啪”的一声,酒壶落在一人脚下,摔个粉碎。擎苍眯起眼睛看着那人。“你还敢回来?”擎苍问。
        令羽走到他身前,想要扶起他,却被擎苍一下抓住,掐住了喉咙。“东皇钟呢!”令羽静静到:“交给我师父了,现下已经封印,沉入若水河了。”擎苍头上青筋突突的跳着:“你可知我现在便能置你于死地。”
        令羽的眼神暗了暗,“我知道。”擎苍,那东皇钟对你真的如此重要吗。“我若不杀你,对不起我翼族十几万将士。”令羽皱了皱眉:“你说什么?”擎苍冷笑一声:“你跟墨渊串通一气,以美色迷惑我,却趁机盗我战略部署,封印我东皇钟。现下天族大获全胜,你回来是特意看我笑话的?”令羽难以置信的看着擎苍,“你就是如此看我的?”
        擎苍掐着令羽喉咙的手一紧,道:“你可以不承认,我自有办法让你承认。”说罢,哧地一声撕开了他的衣服。令羽一惊,“你做什么?”却已经被擎苍丢在了床上。“你!啊!”说话间,擎苍已经粗暴地进入了他,干涩的私密处瞬间被撕裂,令羽疼的吸了一口冷气,擎苍却毫不留情的开始大力冲撞。“啊!不要!啊!”令羽拼命抵抗,却引来擎苍更暴戾地对待。
        擎苍从他体内退出来时,私密处已经完全撕裂,血迹斑斑。令羽身上处处青紫,一言不发地躺在床上。擎苍冷冷地看着他,道:“我心里的疼,此刻比你疼上千倍万倍。”一捏诀,令羽四肢便被铁链栓住,擎苍离开了寝殿。
        令羽静静地躺在床上,擎苍就这么走了,留下自己咀嚼着屈辱。身上的疼痛时刻提醒自己,原来自己在他眼中竟是如此卑鄙,如此不堪。自己的一切所作所为原来都是那般可笑。
        当晚,擎苍又回来了,醉眼朦胧,看着令羽,便二话不说爬上了他的身子,后庭处的伤口还未完全愈合,擎苍皱眉看了看,抬手掐住了令羽的两颚,火热的坚硬就这样挺进口中,擎苍动作着,不带一丝情感。及至将精华留在口腔中,擎苍也并不打算去除。
        令羽还记得,那日在紧要关头,擎苍将自己拉开,怕污了自己。可如今,令羽凄然一笑。“擎苍,你如此恨我,为何不杀了我。”擎苍正俯在他的身子上,酒气喷至令羽脖颈处,在他耳边道,“因为小羽,我还爱着你。”明明是亲热的话,在令羽听来却格外冰冷。“你不要说了。”
        “不,我要说。即便你背叛我至如此地步,我依然爱你。”擎苍霸道的再次用力扳着他的头,吻上他的唇。令羽拼命反抗不得,在他的嘴唇上狠狠咬了一口。
        擎苍突然大怒起来,“令羽!你是我的!你生生世世都是我擎苍一个人的!没有人,没有事,能从我身边将你夺走!我决不允许你背叛我!你给我记着!”说罢,擎苍右手幻出红莲业火,那火焰化出两个字,就像令羽胸口拍去。
        “啊!”令羽痛的一声惨叫,身体从头到脚都颤抖着,将拴住自己的铁链紧紧拉直。
        擎苍收了手,醉倒在一旁,睡了过去,令羽发红的胸口上被烙上了两个字:擎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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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
          擎苍醒过来时,天已大亮,稍一动,便触到了一个冰凉的身体。擎苍一惊,看着旁边的令羽,气息微弱,身体冰凉,胸口上红莲业火灼下的“擎苍”二字格外醒目。擎苍心中一痛,忙挥手除了铁链,将锦被盖在令羽身上。令羽睁开了眼,一双眸子如干涸了的潭水,空洞地盯着前方。擎苍刚欲探上他的心脉,便有属下来报:“翼君,昆仑虚墨渊携司音闯入,属下拦不住,此刻人已在大殿。”
          擎苍一股怒气从心底冒起,好,居然还有胆子来!
          正殿上擎苍刚露面,就被司音一把抓住衣领问道:“我九师兄呢!”擎苍冷笑着看着两人,道:“墨渊上神和天君行的好计谋,现在两位是此耀武扬威的?”司音暴跳如雷,“我问你我九师兄呢!”
          墨渊拦住司音,沉声对擎苍道:“墨渊此来并非为了耀武扬威,天君行事自有天君的道理。今日是因探得我九弟子令羽命星动荡,故而不得不前来搅扰翼君。”
          命星动荡?怎么可能?擎苍皱眉道:“小羽是我翼后,虽说他背叛我在先,但到底是我大紫明宫的人,不劳墨渊上神挂心!”司音忍无可忍,急道:“你说什么?我九师兄背叛你?你可知他为了你内息全摧,此刻是废人一个!”
          “你说什么?”
          墨渊上前一步,气势咄咄逼人:“令羽在那?他身受重伤,迟不得!”
          “在我寝宫。”
          三个人急匆匆行至寝宫,墨渊入内一眼看见了气若游丝的令羽。一人上前,掀开棉被,破败不堪的身子刺得墨渊一痛,令羽看到墨渊,干涸的眼中终于绪出了泪水,唤道:“师父。”墨渊道:“为师来晚了,为师带你回昆仑虚。”
          说罢,用棉被将人裹着抱起,便要离开,擎苍一个箭步将墨渊拦下:“小羽与我拜了天地,现下是我翼后,你怎能说带走就带走!”
          墨渊皱眉道:“你二人确已拜过天地,可令羽也是男儿身,便也算是夫。他是我昆仑虚弟子,也是我抚养长大的,我便算是他的父母之命。你如此辱我徒儿,我便要替他做主。昆仑虚休书稍后就送到。请翼君莫在阻拦。”说罢,便大步走了出去。
          擎苍还欲上前,被司音抓住拉了回来,司音恨声道:“好你个擎苍!我九师兄为了你,生生接了伏羲琴三十六响!内息全摧!就是好生修养也得缓个万八千年!你就这么把他丢在寝宫不管不问?”
          擎苍大惊:“你说什么?”
          司音怒道:“此话何意?难道你没发现我九师兄修为尽失?”擎苍道:“他,他从未在我面前用过法术。”
          司音大怒道:“那是他怕你担心罢了!当日离怨叛变,投到九重天时,天君怕你损了十几万翼君,会破釜沉舟,便求了折颜上神将你封印在东皇钟内。便可一石二鸟,除去两个心腹大患。我来知会他,他却说什么也不肯跟我走。我九师兄盗走了东皇钟,是既不愿背叛昆仑虚和九重天,又不要你被封印罢了!”
          擎苍此时已是惊的不知从何问起,离怨?自己怎的没想到是他,那小羽为何要盗走东皇钟?
          擎苍又问:“你说他接了伏羲琴三十六响?”
          司音道:“正是!天君是要将你和东皇钟一起封印,我九师兄怕他看出东皇钟不在你身上,特意找了个没人找得到他的地方藏起来。伏羲琴何等法器!九师兄拼着一身修为撑了三十六响,东皇钟的魔性才被压制。他乘云到昆仑虚时全身是血,竟是摔下来的!”
          擎苍颤抖着嘴唇问道:“后来呢?”司音恨道:“九师兄将东皇钟交给我师父封印,自己就昏过去了。折颜上神刚探上他的手腕,就说道:元神受损,内息全摧,即便医好,这修为也一丁点都不剩了。可是师父渡了些修为给九师兄,折颜上神又帮他续了受损的心脉,他便醒了,却怎么的都要回这大紫明宫!还说怕你受此打击,魔性大发,须得他在方能安抚住你!”说着,司音哭道:“可怜我九师兄用心良苦至此!要是我知道他回来会被你糟蹋成这个样子,那日我便拼死也要拦住他的!”
          擎苍跌坐在椅子上,再也说不出话来。


          来自iPhone客户端8楼2017-04-06 17: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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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
            昆仑虚上,令羽朦朦醒来,便感受到体内肃穆的气泽,一抬眼,就见师父陪在床前,墨渊道:“令羽,你醒了。”令羽抬眼,含泪对着墨渊道:“弟子不肖,弟子逆天而为,致使师父和昆仑虚蒙羞,如今又让师父耗损修为救我,是令羽的不是。”墨渊安慰道:“事已至此,你也无需他想。”
            折颜推门进了来,手里端着一碗药,对墨渊道,“药已熬好,便让你徒儿趁热喝了罢。”说罢便放下药碗走了出去。”
            令羽抬眼看着碗中琥珀色的液体,静静不语。
            墨渊沉声问道:“令羽,为师不愿见你苦了自己,以后的路还长,你断然不必将那孽缘放在心上。此后,你依然是昆仑虚我墨渊座下九弟子,一切皆如从前。”令羽苦笑道,“师父,弟子明白师父的一片苦心,是要弟子将孽情根断个干净,可这世间哪有这么便宜的道理。”一手抚上心口灼热的伤。“他给我烙下这两个字,就是要让我终其一生不得忘记。从前,弟子怕是再也回不去了。”
            语至此,到底伤心,蹙眉哽咽,叹道,“其实师父可知,弟子也并不想忘。弟子在昆仑虚数万年,读经练剑,清心寡欲,除了侍奉师父之外便无杂念。可如今弟子经了这一遭,才知道这世上还有如此至喜至悲之事。弟子不想忘记。”
            墨渊看着令羽,满眼的不忍,“平日不让你们轻易下山,就是怕你们在外逗留久了,无缘无故沾了这情字,平白受了伤,如今想来,倒是为师的不是了。”说罢抚着令羽的头,道“你不想忘,为师便不逼你。只是令羽,为师知你心里到底难过,从今以后,你便如何自处?”
            令羽摇头道:“弟子已无颜在昆仑虚修行,求师父准许,许弟子避世凡间。”“凡间?”
            “是,如今弟子一身修为尽散,也不用封法力。凡间清净,弟子便寻一偏僻之处便可。弟子心知,情伤只得时间医,想来左不过过上几年,这伤便好了。”
            墨渊沉吟道:“若这是你心所向,为师自然准许。只是令羽你记着,你仍时时是昆仑虚的人,若在外漂泊累了,便仍回来。”
            令羽含泪道:“多谢师父。”
            昆仑虚外,擎苍站了许久,司音看到他,便眯起一双狐狸眼,“你还有脸来!”
            擎苍皱眉问:“小羽的伤如何?”
            司音恨恨道,“我九师兄身上的伤,自有我师父和折颜上神妙手,不劳翼君费心。只是心上的伤难医,唯有一味忘情药可治。”擎苍痛道:“小羽真的饮了那忘情药?”
            司音愤愤道:“我九师兄不喝那药,难道要等着活活被你作践死么?”
            擎苍踉跄着退了几步,“他全忘了?”“折颜上神医术四海八荒首屈一指,他制的药,可还有疏漏?”擎苍静默良久,看着司音道:“也好,那我便一切从头,重新让小羽爱上我。”司音跺脚:“你做梦!”说罢一封书信掷在擎苍怀里,“自己看罢!”
            擎苍颤抖着双手抽出信,小羽娟秀的字迹跃然纸上,提笔两个大字:休书
            擎苍蓦的将信件揉成一团,递给司音道:“我不收!”司音不接,看着擎苍又惊又痛的表情,心里这口气方出了半分,道:“我九师兄也是男儿身,自可以休了你,你收也罢不收也罢,木已成舟!”说罢,提脚回身入了昆仑虚。
            擎苍的手不停颤抖着,将那书信揉个稀烂,手一挥,柔软的宣纸便被撕成碎片飞舞空中。一手幻出红莲业火,将碎片烧个干净。
            擎苍大口喘息着,宣纸的一角飞舞着,落在手心里,上面是娟秀字迹的落款:昆仑虚令羽。
            手掌蓦地握紧。擎苍看着偌大的昆仑虚,
            小羽,我一定将你追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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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
              凡世三千,各有不同。
              这一世上,有一处山,名曰清引。
              清引山中人迹罕至,只两间茅屋,并一座庭院罢了。人迹罕至便鲜有宾客,幸而这茅屋的主人素习好静,日间不过看两卷书,或是跟自己下一盘棋。只是这日,一眉目清秀,神态鲜妍的公子,一袭白衣,向着清引山而来。
              “九师兄,几个月没来看你了,你可想我?”
              令羽微笑地看着他:“自是想念。”
              司音打开带来的包裹,献宝似的一件一件拿出来:这是师父新制的茶,这是折颜上神送的桃花醉,这是上次大师兄带我去凡间游逛淘的糖果蜜饯。”令羽笑道:“你九师兄又不是小孩子,你将这些带来给我做甚。”司音道:“我四哥跟你年龄相仿,却最喜甜食,折颜上神还要时不时来咱们昆仑虚找师父讨桃花蜜,要这么说,他岂不成了小孩子?”令羽叹道:“有人宠着,自然多大都还是孩子。”顿了顿,道:“上次我要的佛经,你可带了?”
              司音从包裹中拿出一卷经书,发牢骚道:“你还说,我跑到藏经阁,寻了半日也不知哪本好,还是大师兄说,'你只管捡那又厚又重的挑几本给他,他定是喜欢的',我才找了这几本,沉的很呢。”说罢,又看着令羽,“我在昆仑虚上,日日想着凡间的话本子,怎么你守着凡间,却还要这枯燥乏味的经书?”
              令羽摸摸他的头,“十七,你这两百多年,竟是一点没变。”
              司音哈哈大笑道:“我长到如今五万多岁,都是如此过来的,区区两百年,又能怎么变。”
              令羽敛了笑,道:“两百年不算短,很多事早已是沧海桑田。”
              司音拉着令羽的袖子,小心翼翼道:“九师兄,当年那桩事,你可忘了?”
              令羽摇摇头:“忘倒是没有。我当日执意不喝折颜上神的那碗药,便是不欲忘怀。
              提起当初,司音依然愤愤:“他当年将你伤到那般地步,师父带你回昆仑虚时竟只剩下一口气还在。虽然折颜上神不让我见你,我却是听说了,你身上到处都有淤血,胸口还被烙上了那混账名字!”
              令羽摇摇头道:“十七,你可知这世上最难愈合的伤是什么?”“难道是情伤?”“不错,一如身上的伤,撕心裂肺摧肝利胆,但是身上的伤口愈合之后便不会再痛,就像那烙印,仅余疤痕。可情伤却像扎在心里的刺,什么时候想起,什么时候便会痛上一痛,是以我们飞升上神,多以情劫为是。”
              司音叹道:“若你此番是在凡间历的情劫,回来便可飞升上神,也算是个不赔本的买卖,可你折腾一番,一颗心摔了八瓣,还赔上一身修为,却是为一个魔界翼君,实在不值。”
              令羽失笑:“你当是做买卖讲价钱,还有个值不值之分?”说罢叹了口气:“管他值不值,当时求的,求着了,便是值得。我当日拼尽一身修为接了伏羲琴三十六响,不过求他一个平安,我求着了,便不觉得不值。”
              司音道:“那你可恨他?”令羽又摇摇头,“我始终未曾恨过他。”“那你为何不忘了他?难道。。你还爱他?”
              令羽看着小心翼翼的司音,笑了,“十七,你还是这般至纯心性,在你心中,爱便要赴汤蹈火,恨便要用不相见。我到底大你两万岁,这两百多年来,又日日习读经书,因此便于这情字之上悟了一悟。”
              司音好奇道:“哦?你得了怎的一悟?”
              令羽浅笑道:“当年我虽打定主意不喝那忘情药,却恨不得一觉醒来什么都不记得了。我躲到凡世,便是想着此生再不见那人。可这两百多年过去,我却觉得似乎再见他也不会让我有多大的波动。曾经我们于这'情'字之上,是过于执念了。他当日将我抢回宫,便是执念于一时的迷恋;为我起兵,是出于得不到的执念;之后错疑我,也是因他心中执念过深,容不得我对不起他。我当初为他失了一身修为,亦是出自心中的执念。未得到回应,以致后来心寒至极。其实,都是我们抱着执念,强求对方罢了。我得了这一悟,忽然发现,爱或不爱,都没什么所谓。来了便接着,失了也不再寻。我不强求他,也不强求我自己,一切随心,便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心结了。


              来自iPhone客户端10楼2017-04-06 17: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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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
                大紫明宫。
                翼君擎苍两百年来夜夜做一个梦,梦里,小羽抚上他的脸,轻颦浅笑一如从前,“擎苍,我嫁你可好?”自己忙不迭的点头,捧住小羽的脸便欲吻,可嘴唇触碰瞬间,面前的人却突然消失不见。于是自己漫山遍野的寻找,嘶吼着“小羽,小羽!”,却总是一无所获,最后终于疲惫到跌坐在地上的时候,从空中飘下一角宣纸,上面字迹娟秀:昆仑虚令羽。
                两百多年,夜夜如此,擎苍每晚都被撕心裂肺的疼痛唤醒。张开手心,梦中那一角宣纸一如两百年前,昆仑虚令羽。
                小羽,我们在这大紫明宫拜了天地。我娶了你,我要了你,你却仍是,昆仑虚,令羽。但即使在梦中,擎苍也始终未敢吐露出心中这点忧疑,墨渊的话始终在他耳畔:“我将令羽从小带大,便算是他的父母之命。你如此辱我徒儿,我便要替他做主。”
                是了,小羽。我娶了你,却又伤了你。不分青红皂白便委屈了你,你当然还仍是昆仑虚令羽。右手抚上起了毛的宣纸,轻轻描摹那个名字,一笔一画感受着当年小羽写下时的绝望。右手蓦地幻出红莲业火,两个娟秀的火字跃然手上,便往胸口处浓墨重彩的痕迹拍去。
                灼热的痛从胸口骤然蔓延,擎苍咬着牙不停手。当初你经历的痛,我千倍万倍地还给你,小羽,你可愿原谅我?
                移开右手,胸口处两百多年的患处从未愈合,血染的伤口是娟秀而粗重的一个名字:
                令羽
                第二日一早,红珊被擎苍召见,“可有他的消息了?”红珊摇摇头,“禀君上,红珊前日领命去往翼后大师兄叠风的西海宫殿,仍未寻得。”擎苍皱着眉,一言不发。红珊小心翼翼地说:“君上这两百多年来翻遍了四海八荒,红珊也将翼后可能去的地方探了个遍,却始终未见人影,红珊以为。。。”“说。”“翼后若不是身归混沌,定是去了凡间。”擎苍眉头猛的一拧,红珊心知自己说错了话,忙又道:“可翼后身为上仙,若是身归混沌昆仑虚必有异动,且四海八荒全无翼后的气息,红珊想着,翼后定在凡间。”
                擎苍吸了口气,对红珊到,从今日起,你派手下,将那三千凡世一一寻遍,如有翼后消息立刻来报。”红珊拱手,“遵命,红珊亲自前去。”擎苍道:“不,你从今日起,便去昆仑虚,暗中盯着墨渊十七弟子司音,但凡他下凡你便跟去,定有收获。”


                来自iPhone客户端11楼2017-04-06 17: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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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
                  自从寻得令羽所在之处后,擎苍在清引山中足足呆了一个月。每日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隐了自己身法,盯着那两座茅屋呆看。小羽每日在房中读书或下棋,写字或休息,他都看的如痴如醉。毕竟两百多年太长,眼前那想到骨子里的身影出现,擎苍竟不敢上前相见。
                  令羽觉得近日来总有人暗中监视自己。
                  自己在这凡世中并无亲朋,唯有昆仑虚的师兄弟们偶尔来探望。可师兄弟并无监视自己的必要,因此这监视只能来自哪处。
                  自避世起,令羽就很少想起那人的名字,因每每想起,就牵扯到胸口的伤疤。两百年来,那处早已愈合,只是红莲业火灼下的字迹却除不掉。擎苍,这个名字时刻提醒着那场羞辱和伤害,令羽不愿想起。
                  但是现在令羽知道,擎苍找到自己了。近日总能感觉到来自暗中的目光,隐藏在清引山中,对方小心翼翼又寸步不离。令羽明白,相见的日子不远了。令羽并不想逃,既然于执念中得了了悟,他不怕再跟他有什么纠葛。且他明白擎苍既然来寻,必是还未放下自己,只不过他不清楚,擎苍是还爱着想要求和,又或是还恨着不肯放过。无论如何,令羽都做好了准备。
                  终于在一个月后的某个晚间,令羽正靠在榻上,就着灯光读经文,有人推开了茅屋的门。
                  令羽看着来人,一袭黑衣沉稳,面目却是张扬,一双眼炯炯盯着自己。令羽也看着他。
                  片刻,
                  那人低下头,拱手道:
                  “在下初来清引山,在这重峦叠嶂中迷了方向。兜兜转转了一整日,才于这就寝时分见得几缕灯光,因此寻着光过来,见是两所茅屋,此时天色已晚,不知在下可否在这。。。”
                  令羽觉得好笑,不觉开口打断了对方的滔滔不绝:“翼君,夜晚来访有何贵干?”
                  擎苍愣住了。
                  “你还记得我?”
                  令羽更是好笑,“难道你忘了我?”
                  擎苍的脸蓦的白了。霎时间愧疚悲痛不安委屈欣喜一起涌上来,一步上前,猛的搂住了他。
                  “小羽!”
                  令羽一言不发,未推开,也未回应。可良久,擎苍都没有放开自己,令羽动了动身子。身上的人却搂的更紧,那人将头深深埋进自己脖颈,声音颤抖道:“我终于找到你了。”
                  令羽淡淡道:“翼君保重,令羽如今已避世两百多年。之前旧事早已放下,也请翼君莫再挂心。”
                  擎苍抬起头,手却依然搂着令羽,道:“你可知这些年我一直在寻你!四海八荒都被我找了个遍,三千凡世太大,我派手下一世一世的搜寻才找到你的所在。我以为你饮了那忘情药,这两百年来遍寻秘方想着帮你恢复记忆,可到头来又想着不如你还是忘了的好,我便可以从头再来,让你再接受我一次。”说着苦笑道:“可谁想到,是司音那小子匡我!”
                  “小羽,”擎苍紧紧看着令羽的眼,“跟我回去吧。”
                  “回哪儿?回你的大紫明宫?”令羽嘴角勾了勾。“令羽从始至终都不是你大紫明宫的人。”
                  “你我拜过天地!这四海八荒都知道你是我妻!”
                  “令羽在昆仑虚便将休书留下,怎的翼君没看见?”
                  “休书被我烧了!”令羽眉头一皱。擎苍从怀里将那一角拿出,“只留这一角。”起毛的宣纸上一列娟秀字迹:昆仑虚令羽。
                  “小羽,我知在你心中,你还是昆仑虚令羽。能不能再给我个机会,让我重新迎你入大紫明宫,之前的一切我都补偿给你。”
                  看着自己的手笔,当年装装旧事又涌上心头,不觉一痛。令羽眯起了眼睛,“擎苍,当年你那般疑我,将我囚在你寝宫,极尽羞辱。今日却来此说要补偿,翼君可是忘了当年的红莲业火?”
                  擎苍喉头一涩,“我知红莲业火的创伤即使好了,痕迹也无法消除。这些年你看着定是时时刺心!”说罢,拉开自己衣衫,露出胸口处刚刚结痂的伤口。两个粗重而娟秀的字迹一如那角宣纸:
                  令羽
                  “这两百多年来,我夜夜梦到你,醒来便觉得痛不欲生,只有用红莲业火将你的名字也灼在身上,心里的痛才能缓上几分!这两百多年日日如此。小羽,你信了我吧!”
                  令羽震惊无比地看着眼前触目精心的伤口。红莲业火的滋味,他尝过,自是想不到有人愿意心甘情愿地也尝上一尝。令羽抬手,想要去触碰擎苍烙上心口的自己的名字。
                  擎苍炯炯的双眼看着他,一手抓住他的手,按在自己伤口处,一手又搂住了令羽。双目再一次贴近那张脸,眉眼鼻翼皆如从前。擎苍颤抖着双唇,慢慢低下了头。就在快要碰到令羽唇的时候,胸前的手却突然将自己大力推开。
                  令羽咬牙恨声道:“擎苍!你先是那般霸道地夺走我的心,又那般霸道地将其碾碎!如今两百年已过,令羽早已不是当初!”说罢整顿容姿,深吸了两口气,努力克制住自己。又冷冷道:“今夜天色已晚,此处还有茅屋一间,翼君便歇息一夜,明日再离去吧!”
                  说罢,讲擎苍推出屋外,回身关了房门。


                  来自iPhone客户端12楼2017-04-06 17: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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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
                    一早,令羽便闻到一股清幽的药香。睁开眼睛,一个人忙忙碌碌的将各种各样的奇花异草摆满了桌子,旁边的火炉上还煎着什么药。令羽起身,朦胧地看着。
                    “小羽,你醒了。”那人听到动静,转过身来说。“我想着伏羲琴乃上古神器,你当年修为尽失,又未曾好生修养,这一身修为纵然可舍,身体的底子却是得好好调理的。因此我这两百多年每去一个地方寻你,便顺带着将那地方的珍贵草药采来。想着有朝一日寻到了你,给你补身子。”
                    “未曾好生修养?翼君可忘了,是谁不让我好生修养的?”
                    擎苍的头立刻耷拉下来,像做错事的小孩一样,“小羽,你可还在怪我。”
                    令羽不想理他,起身自顾自的洗漱完毕,又见擎苍端着刚熬好的药递了上来,“趁热喝吧!别烫着。”令羽端起闻了闻,便慢慢饮尽。擎苍见他肯听,脸色又明媚了几分。
                    “小羽,你一定饿了吧。”说毕从边上的食盒立掏出各色吃食,“我让属下一早送来的,都是你喜欢吃的。”
                    于是这一整个早上,令羽都在忍受身边擎苍滔滔不绝的殷勤,终于忍无可忍道:“翼君可是歇息好了?不如用过饭就早早离去吧。”“我不走!”擎苍咬着牙道:“此番寻得了你,你便休想再甩掉我!”却也终于安静了些。
                    擎苍就这样留在了茅屋里。令羽心知他既然决定留下,自己无论如何赶他不走,况且自己一身修为已失,现下和凡人差不了多少,便是自己离去,他也必会跟来。因此,便也心安理得地受了擎苍的殷勤,容他呆在身边。一如两百多年前的大紫明宫,令羽白日看书写字下棋,他就在旁边看令羽,非要把令羽看的浑身不自在也看他一眼才罢休。
                    两个人就这样日日白天在一处,也算是相依相伴。只是每到夜晚,擎苍便会前去另一间茅屋睡。不是他不想留下,只是小羽的态度让他不敢这么做。且他知道,自己和小羽之间始终隔着心里的一道坎,因此他也未做尝试。现下的情景,已然是这两百多年来最快活的时日,至少夜夜不会再被噩梦惊醒,擎苍心口上的疤,终于稍稍愈合了些。
                    一晚,令羽等擎苍赶回了卧房,自己沐浴梳洗完毕,便径自歇下了。擎苍回到房中百无聊赖,听到隔壁房里哗哗的水声让脑海中胡思乱想,勾起了两百年前的情景。这个人,擎苍仅得到过两次。第一次便是大婚之日晚上,小羽曾那般柔情婉转地在自己身下承欢,一抹笑容勾上了嘴角。可那第二次。。。擎苍皱了皱眉,想起了自己那次对小羽的百般折辱,两百多年的悔恨又涌上心头。小羽,是我不好,耽误了你我。
                    擎苍心痛难耐,忍不住又踱出了房门,来到令羽门前,想隔着门上的缝隙,看看小羽恬静的睡颜。
                    可擎苍脑中的清明被眼前的景象瞬间击碎。
                    小羽斜靠在床上,月白的里衣半敞,露出白皙的肌肤,半床锦被半搭在腰间,露出一双修长的腿。身上还带着沐浴后的水汽。如此不拘的姿势更显妩媚动人,比两百多年前的小羽添了几分潇洒而少了一缕拘束。
                    只是此刻,却一只手埋在锦被里,慢慢抽动,面上双眼紧闭,眉头微蹙,张口微微喘息着。
                    小羽在自渎。
                    擎苍屏住的呼吸骤然变得沉重,再也抑制不住,推门走了进去。令羽听到动静,双眼蓦地睁开,看到了站在屋中央的擎苍。那人双眼炯炯的看着他,一如两百多年前。眼中炽热跳动的火焰,似要将令羽点燃。


                    来自iPhone客户端13楼2017-04-06 17: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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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
                      擎苍一个上前把人抱住,压倒在了床上。细碎的吻瞬间铺天盖地地印上了令羽赤裸的脖颈和胸膛。
                      感受到小羽并未反抗,擎苍欣喜若狂,可就在唇要印上令羽双唇之时,身下人猛的扭头避了开去!
                      “小羽?”擎苍受伤的声音甚至带了一丝祈求,可那两潭深水般的眸子却透着冷若冰霜的坚定。
                      擎苍只得忍住内心的冲动,俯首埋进令羽的脖颈中。
                      衣衫被慢慢褪去,细碎的舔吻再次席卷了自己的身体,令羽不一会就被弄的微微发颤,可稍感难耐间却觉得擎苍似乎停下了动作,不觉睁开眼睛。
                      面前英气逼人的面庞带着情动的酡红,此刻却红了眼圈,死死地盯着自己胸口上的字迹:擎苍。
                      令羽皱皱眉,开口道:“翼君。”语气稍嫌冰冷,竟似有逐客之意。擎苍忙眨眨眼,压下内心翻腾着的强烈情感,转而专心致志地伺候起身下人。
                      毕竟是唯一一个占有过自己的人,令羽的身体已经跟擎苍撩拨的手段有了契合。那温热口腔所到之处尽是细心舔吮,下身的欲望不觉昂起。擎苍抬手握住了那一处,玲珑玉润一如从前,便小心翼翼地套弄起来。
                      身下之人呼吸渐重,白皙皮肤上也起了微红,擎苍看着,心中暗叹小羽性感依旧,耐力却是比初识人事时稍长了些。心中有些不是滋味,擎苍暗叹这两百多年自己的确是找的太过慢了。一边想着,手就探上了身后的秘穴处。
                      令羽一震,身体立时绷直。
                      此处倒仍是敏感异常!擎苍想着,手指不觉加了几分力,小羽呼吸带上了隐忍,双眼紧闭间喉头的滚动,告诉擎苍他此刻是在克制。
                      擎苍咬咬牙,提身将自己的欲望抵了上去。身下人又是一震,抬手似要将他推开。擎苍赶忙慢慢磨蹭着穴口,生怕自己弄的不够舒服。令羽皱了皱眉,手上却终是未推出去。
                      一寸一寸深入这想了两百多年的身体,擎苍觉得好不容易压制住的感情又翻腾上来,忍不住又要去亲吻令羽的唇。可想着刚才的推拒,又忙收心神,只身下向着记忆中深处的那个凸起探去。
                      “啊,啊!”令羽终于忍不住呻吟出来,身体随着擎苍的磨蹭不停颤抖,体内最敏感的那处被持续刺激着,令羽不禁意乱情迷地在擎苍手中挺动。擎苍心里更加不是滋味,手上身下却也没有放松,及其宠溺地配合着。
                      “啊!”令羽终于一声长吟,双眉微皱,身体拱起着泄了出来。
                      擎苍伏在令羽身上,未敢再动。令羽稍息后睁开眼,看着他,又是淡淡道:“翼君。”擎苍咬了咬牙,只得退了出来,挥手清理干净,又在令羽面上亲了亲,起身离开了房间。
                      第二天一早,擎苍便又来到令羽处,讶然发现房间床铺干净整洁,却空无一人。自己布置的一应陈设物品药材都在,只是原本的几件白色衣衫和昆仑虚的经书随着不见了。
                      小羽!擎苍大惊,屋内屋外绕了个遍,依然遍寻无获。
                      回身踉跄跌坐在椅子上,想着昨晚小羽对自己的态度,哪怕是极动情之时也只是淡淡地称呼自己“翼君”。
                      原来昨晚那一切都只是为了发泄,擎苍心里的痛又排山倒海地涌上来,将那刚刚燃起希望就这样扑灭了。
                      小羽,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吗。


                      来自iPhone客户端14楼2017-04-06 17: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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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结局)
                        昆仑虚,大雨七日。
                        墨渊看着令羽,他的九徒弟经过这两百多年的避世,淡然了许多,已然不是当初那个肝肠寸断的少年。“令羽,你可想好了。”
                        “弟子想好了。”
                        “好,为师还是那句话,无论何时,你都是我昆仑虚九弟子令羽。”
                        令羽望着墨渊,头磕了下去。
                        昆仑虚外。
                        擎苍就这样淋着雨站了七天七夜,任凭过路的小仙纷纷侧目,看着一个眉目张扬的翼族人如此狼狈地站在神族的圣地。他知道他要找的那个人就在昆仑虚,也知道那个人也许现在就在结界内看着他。
                        “九师兄!你当真要跟他走吗!”司音皱眉拉住令羽的袖子,死活不放。
                        “十七,并非是九师兄要跟谁走,而是我知道,不管我去哪,他都会跟来,既如此,我便由他跟着罢了。”
                        “可他当初那般对你!”对当年的事,司音依然咬牙切齿。
                        “十七,这两百多年,我也看开了。此番,我已然放下执念,他如何对我,我都不会再像当初那般放在心上。”令羽看着如此不放心自己的小师弟,微微笑道。
                        “不行!”司音顿脚,“我还是信不过那擎苍!你在此处等等,看我去问着他!”
                        山门外的结界处。司音一闪而出。
                        “擎苍!两百多年了,你还阴魂不散!赖在我昆仑虚门口七日七夜是为什么,说罢!”擎苍看着司音,定定道:“我要见小羽。”
                        “若我说他不在呢?”
                        “那我便再寻上两百年,也要找到他。”
                        “我九师兄不想见你!”
                        “那我便一直在此,等到他想见我为止。”
                        司音咬牙:“擎苍!两百年前我九师兄为了你,元神受损内息全摧!藏了一身的伤去寻你,却被你糟蹋成那个模样!如今,你还敢来我昆仑虚门口,当着他这许许多多的师兄弟,当着我师父,说如此不要脸的话!”
                        擎苍的脸白了又白,终无一言可答。半晌,对着司音,一膝下沉,跪了下去。
                        司音愣了。魔界之主擎苍,这是,跪了自己?
                        令羽在仙障内看着,心里忽然有些疼。这个曾经如此骄傲的男人,是爱到了什么程度,才会卑微到如此地步。
                        山门轻响,令羽走了出来,看着地上的人,缓声道:“擎苍,这么多年我一直想问你一句话。当年你怒到那般,到底是因为我,还是因为我让你丢了这天下!”
                        擎苍起身,双目通红,却仍是炯炯地看着令羽,道:“若我说是为了你,小羽,你可愿信?”将手伸到令羽面前张开,那一角泛毛的宣纸如旧。红莲般的火苗蓦地燃起,将那休书的最后一点残余吞噬。
                        “小羽,世间万物,皆不如你。”
                        魔界翼族,翼君擎苍立二皇子离镜为储君,令其入大紫明宫,主理朝政,受群臣朝拜。自己携翼后令羽归隐,从此遁世。
                        三千凡世,说不清哪一世,
                        美可入画的湖面上,荡着一叶小舟,一人一袭白衣,面容沉静,靠在一黑衣男子怀里。那黑衣男子虽面目张扬,低头看时眉梢眼角藏着的,却是无限的温柔。
                        “小羽,起风了,我们回去可好?”
                        怀里的人挪了挪身子,摇头道:“此处很美,再看一会。”
                        黑衣男子微微一笑,将人揽进怀里,手一动便幻了件大氅盖在那人身上。低头于嘴唇上轻轻印下一个吻,道:“小羽说的,为夫自然依你。”
                        两人就这样偎着,眼前是蓝天白云,苍山暮雪。


                        来自iPhone客户端15楼2017-04-06 17: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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