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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梗】浮屠(短篇合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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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大家点梗,除了肉都会一一码完。因为是学生狗所以长篇是搁置到高考后,又不想荒废稍微能看点儿的文风,所以写短篇段子当粮。


来自iPhone客户端1楼2017-04-02 13:49回复
    _@小猫粮票 @伴你一世长安1


    来自iPhone客户端2楼2017-04-02 13: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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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玉镯两世牵


      来自iPhone客户端3楼2017-04-02 13: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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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点梗- @玉镯两世牵
        乌鸦和瓶子(没错就是狐总那个条漫。名字我...觉得这个很符合)
        天色很淡,沙漠从地平线延伸出去不见尽头,艳阳悬在头顶灼的滚烫。入目荒凉。
        黑瞎子被迫寻了一处躺着几片绿油油叶子的树荫休憩。他飞了好几日,中途进水次数屈指可数,他招子受伤,辨不出方向,怕是飞不出这片广袤荒漠。
        黑瞎子觉着头晕,喉管给吸进肺里的热气烫的干涩,双翅让汗裹透再起飞估摸得几个钟头,他歪头喙理顺覆着黑羽几蹦子跳进荫凉。
        俗话说天无绝人之路,日头西落他也歇够了力气,扑闪翅膀眨眼就飞出几米,黑眼珠转了两圈就给一道光险些照瞎眼,忙贴地蹦了两下子直勾勾往光源瞧过去。
        他那一眼瞅的及时,该是个盛水的瓶子没跑了。地儿离他十几米间距,啤酒瓶大小插地底下半个身子,有点儿水,不是很干净。脑袋顶着瓶颈使尽力气也不见动弹。黑瞎子只得探喙进去,亏的废了半天劲儿还跟液面隔挺远,急红了眼。他没多少时候,趁天黑还得寻个住处,夜里他就不是这幅娇小模样,人身没多少东西叫他御寒,死在这儿真不划算。
        他算记了点儿东西,想起娃娃时课本上有个故事跟他处境挺像,立马来了力气效仿。
        荒漠啥都缺,就是不缺石子儿。猫眼大小好叼的很,一股脑塞进去小半瓶水是涨了,但他想喝一口还远着。黑瞎子气的扑腾翅膀勾爪招呼瓶身好几回也没泄气,一双黑溜溜的圆眼朝落日的地儿瞅,余晖抹红了半边天,他没时间了。
        他一惊跳出去几公分,脑袋转过去瞧碰他的玩意儿。意料之外,是一只手,骨节分明,煞是苍白,五指并拢,里头蕴出水来,黑瞎子略贴近了些。他缺水不是一两天了。
        手的主人很慷慨,任黑瞎子喝的肚皮圆滚也未表态,他明显舍不得走了,这人跟他一般,不普通。
        夜色盖了天地,黑瞎子身形从一团漆黑愈拉愈长,架着捡来的墨镜打那后头将面前人看了个真真切切。
        内敛淡然,跟水似的。黑瞎子是真舍不得走了。
        赖吃赖喝几个年月轮回正合他心意。黑瞎子问出那白布遮体的小哥名号,他倒更乐意唤他哑巴。
        日头一直很晒,他搂着怀里阖眼假寐的人儿弯了嘴角,执起初见送水的掌凑到唇边轻吻。
        水泡打湿黑瞎子衣袍,哑巴侧收撤回拄着他膝头的手肘,黑眸望出很远,远过地平线。
        黑瞎子拇指挲过哑巴下颚。
        “入冬我带你走。”
        “好。”
        他是舍不得,舍不得走出张起灵的世界。


        来自iPhone客户端6楼2017-04-02 15: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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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我承认上一篇结尾略仓促,笑哭


          来自iPhone客户端7楼2017-04-02 16: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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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渡仙(空间点梗)
            惊雷作响,黑瞎子握紧置于膝头的掌。
            他与张起灵修仙百年即将升天,万事俱备只等一道惊雷,他算好时日却不曾想张起灵误食死妖真元,人也似散尽山谷的雾消失的无影无踪。
            今儿个怕是张起灵升仙的时日,算来提前百日有余。他忧,忧心张起灵能否安然渡身,忧心张起灵于仙界是祸是福。他忧自己飞升时候作何结局。
            雨落了两月,漫涨的江河裹封山庄,他脚踏半片残云携风而过,黑绸遮目挡不住妇孺惊哭。人世间生死由天,天却是管也不管。
            黑瞎子升仙那日天幕擦过一道血色,惊雷翻落他肩头碎成数条,抽入骨髓的疼和着无尽乏力压上他天灵盖。常年未摘的绸条落了半边,一口浓血呛出口鼻,霎时身轻了不少,衣袖抹去面上鲜血,抬手绑紧绸带。
            天上神仙倒是对此颇为务实,未收手一阵仙气扑面袭来。黑瞎子敛袖运顺气息,面露善色。“小仙莫不是天上的?有劳给鄙人带条路。”他人缘是不错,于张起灵而言友人无数。但凡寥寥数句便有把酒言欢之势。
            黑瞎子料及张起灵已作了天上的神仙,未曾想张起灵却是将人间种种忘了个干净,那面上无悲无喜的仙人于天庭之上对他视若无睹,半分昔日情义都无。
            一道仙旨封他作风雨仙司,小小天官,不过载录人间气数。张起灵早他百日官位却是差了两星。极海司。张起灵作了那日夜奔劳的仙,与他不曾有独处时日,掐指一算,已是百年。
            那日他托仙友寻张起灵于天坛会见,待至暮色四合方见张起灵踏上悬廊步步仙气踱来,黑瞎子喉间作哽,一声哑巴唤的晦涩。张起灵终是将黑眸落于他绸条遮眼的面。
            黑瞎子覆掌于张起灵宽衣塑裹的肩,垂首与他擦身而过,笑声荡落九天,未作停留。张起灵回首望着他愈走愈远的身影,止不住满心荒凉。不知为何。
            自此仙史添上一笔———三重天之上有风雨仙司游离九天,判其卒。岁期封新。


            来自iPhone客户端9楼2017-04-02 19: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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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点梗_@梦蝶翩舞
              学声
              黑瞎子在小区门口开着一家宠物店,不大点儿铺面给装潢折腾了几回才敲定模样,招牌一挂开了好些年岁。
              张起灵认识黑瞎子的时候人正清理店门口人行道上的条状排泄物。初遇不怎么美好就是了。张起灵有一只虎皮鹦鹉,白底黑斑,花色漂亮个头挺足,他买了没几个钟头,带过来给宠物店老板瞧瞧没毛病就留养。
              黑瞎子拾掇干净店里狗毛洗手给他倒了一杯白开水。“你这虎皮鹦鹉瞧着是挺健康,不过我觉着你还是留我这儿一个星期,我观察观察。”张起灵略作思考就同意了。他很忙,刚升职工作压力不小,抱着个册子记录一只鸟儿的衣食住行不切实际,托专业的总比自己这个半吊子强。自此张起灵的鸟儿算是在黑瞎子店里头定居了。还取了个贼没品味的名儿———阿虎。
              打那起一个礼拜阿虎才瞧见自己这个不称职的主人,脸上啥色儿都没,看不出个表情。黑瞎子老早就瞅着张起灵身影,扯上个笑拖着步子往店门口凑过去给休息中的挂牌翻了个面,拉开玻璃门请人进来。
              张起灵来不是为了取走这只不会说话的花鸟儿,他摸出手机给上回打钱的账号转了一千块钱。黑瞎子话没问出口搁收银台上的智能机就响了一声。他拿手背蹭了两把面颊,勾着嘴角笑的模样挺欠抽。“爷,瞎子我这儿不是敬'鸟'院嗬,要不你上隔壁花鸟市场问问,保不准还真有人领养你这鸟儿子。”张起灵瞅着手里跟上回来一模一样的纸杯,抬肘送嘴跟前抿了一口。眸光扫上黑瞎子看不透彻的镜片儿,眼里古井无波。
              黑瞎子告诉他这种鸟儿见的次数少了不认主,老给他养着得把他这正主当外人。几番口舌张起灵算是应了黑瞎子意思,下班过来瞧小家伙一眼,甭给他忘了。
              一来二去张起灵成了店里常客,他发现黑瞎子店里客源挺固定,就那几张面孔,见的次数多了还能点头打个招呼。他依旧忙的没头没脑,隔月交一回阿虎住宿费伙食费,黑瞎子尽心尽责,鸟娃子养的白白胖胖跟头回来时圆了一圈,张嘴还能发出些古怪声响。
              节假日黑瞎子没事儿就扯上他下馆子,俩人交情是走了心。
              忙碌了六个月总算停了折腾死人的业务,他上黑瞎子店里打算给阿虎带家里养,人手揣兜有一会儿没吭声。张起灵觉着黑瞎子目光灼灼的瞧他,他眸里映着那张脸,神色与平时无异。
              半个钟头后张起灵拿到喙给缠住的阿虎,眉蹙紧一双眼直勾勾瞅上黑瞎子,人跟他扯了几句谎,意思清楚,回家再给解开。他提着鼓囊囊的文件包跟鸟笼上了公寓楼,电梯按钮装的挺高,胳膊肘子戳了好几回才给他按准。阿虎膘厚了不少,加上鸟笼子分量贼沉,一路提溜进家门张起灵手臂肌肉就泛酸,过些日子还得去健身房练练,他想。
              屋里算干净,走之前匆匆拾掇个房子的时间还能挤出来点儿。鸟笼搁地上阿虎让他放出来待金属横架上头,不锈钢链子拴牢固了,张起灵抬手就撤走阿虎嘴上的塑料套子,小家伙甭提多高兴,鸟架子上来回溜达甩的链子哗啦响。
              张起灵勾着食指顺两把阿虎腹羽,站直提着文件袋跨进主卧。他得冲个澡,奔忙一天疲乏压在肩头就是这只聒噪的鸟儿也驱不散。
              他擦着湿发走出浴室时候阿虎正张嘴试图发声,张起灵来了兴趣胯靠上
              鞋柜瞧它。
              “喜欢……你”阿虎扑闪两下白翅声音尖细,张起灵给毛巾挂颈间脸色微妙。据他所知虎皮鹦鹉是学不来声,这宠物店老板有两把刷子。叫他注意的是小家伙重复了十来遍的句子,他觉着有必要赶明儿放假了去找黑瞎子好好聊聊。
              天气实在是热的紧,他得再冲个凉。
              ——————the end——————


              来自iPhone客户端12楼2017-04-03 09: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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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间点梗
                廿六
                阴惨惨的天跟个玻璃罩子似的盖住巴洛克风的老城。黑瞎子来符腾堡州有个把月了。他德语很烂,导师换了几个都没起色。校方对这个东方小伙儿关注有加,哈德斯教授给他的论文作了批注,几年来头一回。
                其实黑瞎子对解剖真没兴趣,家里头人给他的选择没几个,外出留学占一条,要么接手传了几辈的活儿。他觉着肚子有点儿东西好晃荡,于是拾掇齐整了琐碎就走人决定做个洋气的留学生。
                初来乍到他觉着啥都新鲜,外国的东西就是不一样。可惜选起专业他犯了难,他是对语言没啥天赋,瞅着一排排瞧着贼洋气的名字嘴角押平轻松劲儿半点没剩。黑瞎子明白了,感情他这语言基础只能选个没那么多逼事儿说的课程修学,用不着整堂课打笔记看板书那种。
                解剖学看得懂那几个标图像跟前的名词就成了,教授全程现场演示应该没啥难度。想着这层黑瞎子给选定的主修专业上别别扭扭画上了解剖学。
                接下来几堂课黑瞎子坐板凳上时候觉着早先自个儿是脑抽了,要么就是给学校大门给挤了。
                哈德斯教授搁那实验台边儿上一站,手底下就送上一具咋瞅都新鲜的尸体。黑瞎子推了一把下滑的镜架仔细打量了半天,得,性别男。他左右一瞟估摸着上课的姑娘挺多,这待会儿白布一揭就坦诚相见了,诈尸了可咋整?
                怀着莫名忐忑的心情黑瞎子上完了半节课,然后剩下一个多钟头他面色复杂的盯着那男尸给教授挂着割牛排的表情剖肚挖肠。他跟前几个姑娘捂着嘴跑出去几趟。这么新鲜的尸体普通学校少见啊。
                就算黑瞎子开枪杀个人他也没兴趣上去就给他开膛破肚研究内在构造,瞧瞧他是少个肾还是多个生殖器。他连拨拉开都懒。下了斗不是没跟死人同床共枕几个日夜,他一泡尿都憋的快淌裤子里,怕因着不尊重尸体的名堂诈个尸小命就赔里头。
                他开始考虑换个专业。然后陪跑几堂课,他又灰溜溜缩实验室看这个经历了几场战火洗礼的老教授娴熟解剖死尸。哈德斯在医学界大名响叮当,他算是幸运选了个好学校。黑瞎子头回亲自动手解剖尸体时候手挺抖,面对一个生前是个漂亮姑娘的死者动刀子还是叫他下不去手。哈德斯摸着下巴打黑瞎子边儿上走过还打趣他艳福不浅,美妞一个。瞅着福尔马林浸泡过的女士他扯了块儿布给人盖上,心神敛定执刀打左肩下了头一刀拉出个口子划到胸口。他为数不多几个看得出的优点里正好有哈德斯看重的东西,能快速集中的注意力,丝毫不偏。
                黑瞎子人缘真不错,哈德斯与他单独见过一面。学校外头有个公园,俩人踏着葱郁树荫走了十来分钟,在池塘边儿上拍了一张照片当纪念。黑瞎子夹在书页里珍藏直到回国还挺新,边角都没折。
                四年啊,忒长。他跟哈德斯商量完事儿决定辅修个文艺的专业,比如音乐系。
                打定主意黑瞎子拢紧大衣往食堂赶。娘的今儿别又是剩饭,他真对速食没意思。
                ——————the end——————


                来自iPhone客户端18楼2017-04-04 21: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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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点梗 @玉镯两世牵

                  绿葱葱一片瓜田铺满平整山头,蓝盈盈的天盖住地平线,黑瞎子能从家门口瞧见厚实云层打山底挂上头顶,艳阳余晖泼上去红灿灿好看的紧。
                  他是个瓜农,爹妈走得早,姑姑婶婶东一勺面糊西两口干馍把他从八九岁的娃娃养到十几二十的年纪,不容易。打他能做动农活时候就跟在姑舅屁股后头学种瓜,在山坡坡上种在山沟沟里种。总得给它折腾出个名堂,全家几张嘴都等着几个男丁喂养,他得还,这是他欠了十几年的债。黑瞎子没得选,他大字不识一个,出了山更没活路,种瓜就变得理所当然,一门手艺总能养活自己。
                  等他小三十就要回了自个儿爹妈的那片地。家里三个男人,他这话是卸了姑舅肩上压着的重担。黑瞎子推着架子车往西走,往上翻过个草坡就到了地儿,风景挺耐看。
                  正等那日头收进西边谷地黑瞎子点亮桌上一根蜡烛,火光里打水就着半个窝头下肚。他手脚麻利,拾掇小半天木屋干干净净跟他走时没两样。乡下人思想守旧,死了人的屋是进也不进,嫌晦气。黑瞎子摸着给咬没样儿的门槛子感慨万千,他活的不轻松,苦日子太长而今有些无所适从。
                  抓门声惊醒歇了半宿的黑瞎子,刺啦啦响动叫他汗毛直立。慢腾腾下床提起靠墙的门闩挪到声源跟前,他吞了一口吐沫。黑瞎子睡了几年大炕,头遭独处,这动静实在有些不是时候。他迅速给门板拉开,外头黑乎乎小东西跌进来撞黑瞎子腿上,还没看清是啥玩意儿就蹦出去跑没影,黑瞎子松了口气儿笑着蹭了蹭鼻尖尖上的汗珠子。他听姑舅抱怨过瓜田里糟蹋庄稼的猹,眼下是打了个照面。
                  光景正好,是种瓜的好时候,姑舅洒下的种已经拔苗挂上拳头大的幼瓜。黑瞎子活儿不多,大姑上他屋携着两筐炕饼,叫他招子放亮些别给猹祸害瓜田,他手揣裤兜里一一应下。
                  这些日子是打老远瞧见上回夜里上门的主顾,灰溜溜模样搁油绿瓜田里扎眼的很,他觉着小家伙黑眼珠子半点儿恐慌也没藏,靠近去瞅又窜出去贼远,追也追不上。等黑瞎子回棚歇凉小脑袋瓜就从他眼前头秧苗里支棱出来,仰头跟黑瞎子看对眼,也算得了个乐子。
                  瓜长得挺好,姑舅来过一回,蹲地上拍了两把菜坛子大小的绿果满脸堆笑。黑瞎子心里明白今年收成不错能卖个好价钱,家里补贴该足了。
                  收瓜那些天黑瞎子屯了不少个头欠点儿的西瓜,他得犒劳犒劳这片地的二把手。见了几回猹兄跟同类面前护食模样他得谢谢小家伙保住他过冬的筹码,黑瞎子算有心。
                  他盘腿坐草棚底下吃瓜,小家伙跟往常一个样,戳出绿叶苗苗的脑袋顶着灰毛对上黑瞎子圆片墨镜遮严实的眼。他动了动嘴皮子道一声小家伙,切成牙的瓜搁腿边沾着晶亮水光,格外诱人。
                  他觉着得念几天书,写个如何与猹兄友好相处的故事给大伙儿瞧瞧。
                  黑瞎子眸光从小家伙身上挪开,送到地平线上云层的后头去,停了很久很久。
                  ——————the end——————


                  来自iPhone客户端19楼2017-04-05 09: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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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茶叶蛋(空间点梗)
                    大清早起床能吃俩茶叶蛋是黑瞎子人生一大乐趣。爹妈对自家儿子挺大方,至少饭钱没少给,揣黑瞎子兜里的毛爷爷够吃一锅茶叶蛋。独生子得宠,好在娃子打小克制,不乱花钱,也叫家里人回回挂嘴上上哪儿都念叨两句好。
                    周末一过就得上学,松散两天星期一他愣是没准点起来床,第三回摸出关静音的手机眼睛睁开条细缝聚焦在摁亮的屏幕上,然后猛地踹开被子一骨碌翻将起来到处找衣服。
                    好家伙还有十五分钟上课他悔的肠子都青了。
                    倒不是他听老师话,前些日子他拍着胸脯跟班里几个熟人夸下海口,这学期要迟到就跟一班班长切磋切磋武艺。黑瞎子知道,自个儿跟那颜值和武力值呈正比的小哥被推上学校二霸的宝座,可惜他到这学校读高中俩月了还没见过那号人物的庐山真面目。
                    这大概是通病,一山不容二虎。但是背个处分不是闹着玩儿的。
                    脚底抹油收拾齐整踩着点溜下楼梯扶手黑瞎子拔腿跑出几百米。迟到可以,饭不能不吃。
                    早点铺大婶瞧黑瞎子来了忙往围裙上蹭了两把手,笑呵呵给他怀里塞了个透明塑料袋,热气腾的瞧不清楚里头装的嘛玩意儿。“就知道你得来,我叫你叔装了几个豆包给你路上吃。茶叶蛋给刚刚出去的小年轻买走了,你叔糊涂一个没剩我还训了他两句。”
                    黑瞎子撒丫子跑出店门抓着贴着字儿的玻璃门伸长脖子瞅了半天。得,人走了。
                    大婶跟在他后头张望一眼抬手拍拍眼前头小伙子肩膀。“该是走远了。”黑瞎子转头瞧她“你趁热吃钱别给了,本来答应茶叶蛋给你留的婶子给忘了,你快去学校上课。”话罢人搓着围裙跟后厨念叨面粉涨价人影拐进门帘后头就瞧不见。黑瞎子心里明白是没留的必要嚎了一嗓子道谢,三步两步往学校奔,正踩着上课铃进教室,整个人喘成破风箱。
                    他得承认大婶手艺真不错,豆包里头馅儿不少,咬一口能夸上半个钟头不带重词儿。
                    晚上黑瞎子头回十点之前扯着被子往床头一躺酝酿睡意。他不乐意早里没茶叶蛋垫肚子,划自个儿领地的食给外人吃了这歪气就憋他心口不出不进,难受的慌。
                    功夫不负有心人。
                    第二天黑瞎子推上车棚里退休个把年的自行车上早点铺取茶叶蛋。他寻思着豆包配蛋估摸也不赖。
                    没两分钟车刹捏紧搁铺子外,没锁。铺子里跟他一个色儿校服的学生不少,黑瞎子嘴里挂着借过挤到大婶眼前笑出一口白牙。大婶二话不说提溜着一个黑塑料袋塞他怀里,动作跟昨儿没差。他掂掂分量隔着反光的墨镜片儿数钱给柜台后的人,顺便要了俩豆包。
                    正斜倚柜台边儿揣兜等钱的黑瞎子没料及就给一股力道拨开,他下盘不稳把紧桌角踉跄站直,嘴角抽两下直愣愣扫上这人的脸。
                    第一眼瞄清楚人面庞黑瞎子硬是憋出声笑。对不住,他笑点一直不在频道。
                    “哦,对,就这个小伙子,昨天买走了剩下几个茶叶蛋。”大婶拎着打孔里冒白腾腾热气的食品袋刚凑近就叫开。黑瞎子眉头一跳仔细打量这个比自个儿稍微矮上几公分的主。
                    太面瘫。
                    黑瞎子在心里头给这小哥光洁脑门贴了张写字儿的标签。
                    黑瞎子在门外头戴着半截的手套剥干净一个茶叶蛋,站日出黄澄澄的光辉底下麻溜解决了咕噜作响的肚子问题。然后登上自行车跟在那青年车子后面。
                    “哎,你头回来?以前没见过你啊。”黑瞎子自来熟惯了,单手抓着车把手乐呵呵跟青年骑并排开口搭讪。
                    那年轻人脑袋冲他这边稍微一偏,眼角余光迅速瞟了眼黑瞎子,又转头回去。“嗯。”这声答应给风吹散飘过黑瞎子耳畔险些错过。
                    “大家都叫我黑瞎子。”他自顾自做自我介绍。本名在学校知名度太高,外号比其欠点儿火候。
                    年轻人唇线抿紧黑瞎子猜这是不打算接话头,他取出揣兜的手扬腕借光瞅了一眼时间。得,今儿真得迟到。“成,我先撤,你慢慢溜达,我...”“张起灵”
                    黑瞎子一噎话全咽下去出不来。
                    这欠下的仨茶叶蛋他是要不回来了。两节课后躺在抽芽的柳树底下黑瞎子嘴角抽抽着想。
                    叫他躺地上起不来的罪魁祸首一脸肃然站他边儿上居高临下瞧他。
                    “兄弟,你这下手忒狠了瞎子我估计是自个儿起不来。”推一把歪鼻子跟前的墨镜黑瞎子对张起灵伸手,脸皮够厚。
                    “你这人,老不说话语言功能不得丧失,要不这样,给你起个合适的外号,哑巴咋样?跟你挺配跟我也搭。”
                    ———————the end———————


                    来自iPhone客户端20楼2017-04-07 2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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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病症
                      天气古怪的很,早上拉开窗帘外头的天跟洗过似的蓝。张起灵就套着件单薄卫衣出的门。
                      下午黑瞎子回家歇了半个钟头,他算准哑巴是上小三爷铺子谈事儿了,正盯着关紧窗户外头阴云绵延的天和砸在玻璃上豆大的雨点愣神。
                      这雨下的怕是等不着外卖,不如自个儿动手捣鼓吃食来的方便迅速。
                      拿定主意他起身出了卧室上厨房打开冰柜冷藏层,挑了俩土豆四个青椒出来搁案板上,又摸出冷冻里前些天买的肉泡碗里解冻。
                      正往锅里倒油时候玄关脚步声隔着薄薄门板送进黑瞎子耳道。他摸上横置案头切过菜的刀拉开厨房门,蕴上雾气的墨镜勾低露出一双浊色的眸。“哟呵,叙旧回来了?”
                      黑瞎子就着大开的房门握着菜刀扫净案板上丝儿状的土豆,呲啦一声扑进锅底。
                      张起灵将手里食品袋搁厨房转身步进浴室,面色如常,眉间收拢浅印出一道川。黑瞎子调侃的话涌上舌尖转一圈儿又咽回肚里。
                      外头雨是真大,张起灵衣裳滴水,在瓷砖地板上随他一路碎成水花,黑瞎子饭端上桌时险些磕在地板上,心里暗暗骂声娘。
                      张起灵带的炒饭给黑瞎子热过腾着热气布上桌,张起灵套着背心长裤晃出浴室,湿漉漉发梢荡着水珠子,悠悠淌进领口黑色糊成更玄的一团墨。
                      他今天是上吴邪盘口拾掇残局,着实有些累,人际交往张起灵向来没优势,平素开口次数屈指可数。
                      张起灵躺床上瞅着天花板上罩着塑料花套子的灯,晃出浅薄睡意。黑瞎子进来时候人却是仰躺被上眉目不甚舒展,双腿交叠姿势不适,他了然,嘴角押平,浑浊眸光散尽焦距,思绪给他抛出很远。
                      张家苛刻,他打头回遇见张起灵的时候意识深刻。黑瞎子招子看的透,只张起灵未脱稚气的眉眼晕出那一抹淡然,与稍纵即逝的苦不曾见过二回,至今亦是。过往余留在哑巴身上的痕,年少习缩骨功夫渗进骨头的病痛尾随张起灵不少年头。黑瞎子心里清明,张起灵变天时候涌上骨髓的阴气,跟他们干的这行脱不开干系。常人活不过这么长年岁,他跟哑巴不一样,地底下日子一长见缝插针的湿阴跟狗皮膏药似的甩不开,只得咬牙受着说不得。
                      黑瞎子扒拉出不清楚搁置多少年头的八角跟生姜和水煮了十几二十分钟,熬成土色来盛盆端去给哑巴擦病痛关节。
                      张起灵睡的很沉,等黑瞎子折腾完给他塞被窝里也是半点反应都无。
                      黑瞎子躺他边儿上时候指针滑上12。他忽然想起附近两家饭馆儿都给上头勒令拆迁,这炒饭来历估摸挺艰辛。
                      他墨镜在床头柜上躺着,窗户外灯光稀疏,只映出床上两团隆起黑影渐近,合成臃肿茧状。
                      雨停了,明儿该是个好天气。
                      ——————the end——————


                      来自iPhone客户端23楼2017-04-08 17: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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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撸主备考,手机上交到高考完毕,大伙儿要等我


                        来自iPhone客户端24楼2017-04-09 12: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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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须臾
                          曜月纪年末,齐氏王率军北下破关直入京都逡郡,大败天子麾下骑兵三千,同年登基以齐文宗记入史册。
                          张起灵于齐王府上数十载,识辨号黑瞎的主子肩背落得春秋冬夏,玄衣敝体的奶娃娃自他眸中越发修长,常年遮严的浊目散尽醇朴,世俗尘烟将他染了个纯粹。张起灵与他不多交集,却是知他根骨血肉。
                          凡事便如那戏台所唱,郡王携上黑瞎去听梨园少班主的戏,张起灵有幸相随,墙头吃下一壶酒,眸印二月红身段音容,心下触动良多。
                          他做那梨园皇帝,自顾自唱古往今来世人熟知的戏词,也不知是戏渗透了他,又或者是他渗透了戏,但唯独提他,便忆起一身红装也掩不住的出尘和淡然,将那戏词从台上唱透了古今。
                          归途,张起灵忆幼时光景,形色各异,独黑瞎一抹深冬仰首树前的背影却是不能忘。头回进府,张起灵如厕回屋时候,转廊侧首便见黑瞎,素裘裹身的肉球约莫七八岁大,团两个发髻目光如炬瞧伸出院外的枝芽,张起灵知他心境苦涩。
                          往后时日,恰逢天子治官,严词厉色褪尽黑瞎两腮软肉,似弯刀剜去余留童趣,那心思纯良的小人儿生生敛尽善念,自此张起灵入目的笑再无半分情意。
                          郡王去时黑瞎岁及弱冠,眉眼嵌余风流倜傥,京城人尽皆知的纨绔子弟,亡父遗财任他大肆挥霍。日夜的花天酒地,府邸笙歌四起,做甚的假象却是真真叫当朝天子也难分优劣。只念及叔侄情分,黄金布帛赏赐无数,当他茶余饭后的几字谈资。
                          张起灵心明,黑瞎如此作为不过蒙蔽天子受尽胭脂粉色的眸,年逾半百而权衡山河的男儿,将弑杀手足的痛楚尽数于美人心身埋没,未有几年命数宣帝驾崩。
                          其儿继位,社稷不稳。二人皆知,时日已到。
                          张起灵属齐府卫军首领,为帝王将侯所不知。郡王亡,黑瞎遂以齐氏王名号替位,装腔作势许多年头,名三千锐士一千精骑退至边关佯做攻势,引国军前往应战。张起灵率齐王亲点暗卫五百包抄京都周遭乡镇,调离禁军五千,由黑瞎领锐士一千破都城,单枪匹马以血肉之躯弑君,曜月年亡,曜日立,齐王称帝。
                          张起灵携余卫数十人前往京都,皇城血洒百里,那玄衣男儿一人扫决亲卫近百,而今一口残气跪于亡君身前,口鼻沁血,往日遮眸的绸条亦不知所踪。
                          张起灵喉头微涩,揽人入怀。黑瞎信他,阖眸归西。
                          史记齐天子名起灵,号归元。
                          ——————完——————


                          来自iPhone客户端26楼2017-04-12 10:06
                          收起回复
                            _@月白后海
                            党羽(上)
                            黑瞎子醒来时候天色暗的很,少了平日架鼻梁上的墨镜,满面挂彩着实狼狈的紧。搁他眼前头糅成一团的光线穿过锈迹斑斑糊满油污的窗,照亮碎了一洋灰地的玻璃渣子,浑身没落处好的疼直直刺激黑瞎子胀痛的大脑。
                            黑瞎子混缉毒科八年,手头案子一结副局长的位子就算是坐了个牢靠。他接手头头留下烂摊子时候底下乱,上头更乱,没几个手上干净的主呆这个是非地儿,按他自个儿话说,那比后宫妃子争宠还有过而无不及。当然,这话也就敢跟吴邪念叨念叨。后来局子里进了个王胖子,和吴邪一个组,俩人没多久就哥俩好的如胶似漆,把黑瞎子忘了个一干二净。好在人后来几个案子破的不错,头脑清晰不按套路出牌,出其不意摸进老巢也有个一两回,这不干了三五年坐上科长位置,手底下也编了个组,还收了个徒弟叫苏万,五官端正一挺有前途的后生,给黑瞎子护短行径宠出点儿脾气,倒是脑子灵光,上头也就睁只眼闭只眼给过。往后日子跟踩了风火轮似的嗖一下晃过去八年,黑瞎子就从二十出头的小伙儿成了个奔三的警察叔叔,真,叔叔。
                            他这回布局谨慎,人手都从自个儿组里调进来严格核对过,没道理在清盘余犯时候出纰漏。
                            黑瞎子侧卧在地瞧着外头泼墨晕开的夜色,心里分外憋屈。
                            果然逍遥日子过久了人就娇气起来,腮帮子顶着一块儿碎石鼻腔呼吸带进满地灰尘,空荡荡工厂里头回声此起彼伏响应黑瞎子剧烈咳嗽声。得,腿手全给折背后绑了个结实,他动了动腕子盘算着跟平日训练时候一样解放双手,结果折腾半晌气喘吁吁还没捣鼓出半点儿缝隙,腕子还给磨的火辣辣疼,黑瞎子眉头蹙紧心里警铃大作。得,这回逃不了了。
                            他停住动作深吸口气绷紧肌肉往左前方使劲一挺上身,整个人就坐直靠上背后拴着他脚脖子的洋灰柱子,蹭了满身尘土。黑瞎子牙床一磕清楚感受了把伤口的示威。
                            就在黑瞎子在脑子里挨个过了一遍局子里的人结果啥也没搞明白的时候,跟他隔了十几二十来米的一人宽铁门从外头传来窸窣响动,他竖起戒备吸了吸鼻子压下打喷嚏的欲望。要这档口打出来也忒没面子。
                            生锈十来年的铁门尖叫似的狠狠折磨了一把黑瞎子耳膜,他啧一声眯眼打量步履稳健的身形。
                            比自己矮。黑瞎子嘴一撇舔着牙床。下盘不虚,练过的。身手可能跟自个儿有一拼。
                            他在男人走向所在地途中迅速打分。他得琢磨怎么哄人给他解开再想法子把带家伙事儿和没带的几人撂倒。其他人问题不大,就眼前这个,直觉告诉他不能小瞧。经验告诉他直觉这个小崽子准的不一般。
                            哟嗬,瞳仁儿真黑。
                            黑瞎子梗着脖子扫了几眼面前头瞅着比自个儿还小几岁的男人,嘴角裂开露出一口白牙。“兄弟你坐过冷板凳没?瞎子我还能撑会儿但是我腰部以下大腿往上的某后方实在是撑不住了,要不你给换个实在地儿,我服从命令成不?”
                            “张起灵。”西装革履的男人居高临下的瞧着黑瞎子两只浑浊没半点生气的眼,神色淡然。
                            本来还扯着嘴角笑的人垂首清了清嗓子,眸光断帧似的在眼眶里转了两个来回,喉咙深处呛出一声笑换了个仰首舒坦点儿的姿势。“我还想谁抓的瞎子我,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张大毒枭。瞎子眼拙没认出来,不好意思啊。”
                            张起灵任他扯皮,嘴角押的极平。“我需要你帮个忙。”闻言黑瞎子眉尾一挑。“哟呵?您可是咱省摆不平的黑道头头,找瞎子我这么个半残的小警官帮忙,说不过去啊。”
                            张起灵从兜里摸出个黑咕隆咚玩意儿,黑瞎子猛的神经紧绷,待瞧清是个手机才松口气。娘的,还以为这孙子要毙了他或者拿他练练靶子。
                            亮起的手机屏幕映着张起灵坚毅五官,比黑瞎子早年脑补的凶神恶煞肥仔养眼忒多。不过这主顾在审毒贩子时候被描述的极其可怖,黑瞎子觉着要逃出去,可能性不大。
                            “黑瞎子?”
                            被点名的某人思维立马回归。他才发现张起灵正举着手机盯着自己。这声音...耳熟啊。
                            “那小子养不熟,当了二把手咱以后货就不好走了,得想个法子除掉这个祸患。”正听着录音思索这谁时候心里咯噔一下。妈的,这不是自个儿局里一把手么!另外一个...
                            “这回任务还得他出,要不想个辙叫哑巴张做了他。张起灵手底下活计越做越大,难保哪天就把咱几个玩儿进去了,这回叫他把稳二把手搞死咱也有理由一根拔净,到时候上头查下来全推他身上也算金盆洗手。”
                            黑瞎子脸色不怎么好,眉头紧皱浑身绷紧。
                            “就你这花销,金盆洗手?局子里那点儿工资够你花么。”局长鼻息一喷,立马跟上来自另外一个人的笑声。带着显而易见的讨好。
                            “咱...也算有点儿积蓄,大不了换个地儿重新干么。这您大佛有大庙,倒不了,眼下上头人已经注意到咱手笔了,我一个小员工被抓住,免不了半辈子都搭进去...”
                            凉师爷?!
                            黑瞎子狠狠在心里啐了口吐沫。这孙子果然不正,表面一表人材结果就是个花架子。
                            “成啊。”黑瞎子听见不真切的点烟声。“只要你想个法子设套让黑瞎子自己跳进去,还能引张起灵出他的狗洞。我就给你指派个安生地。”
                            正等着听后面的部分结果过了十几秒还没动静,黑瞎子才知道是结束了。
                            “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说实在的,黑瞎子平日就一大老粗,也没啥情趣。手机有点儿散钱就攒着,除了相好多了点那就一少有的内敛适合居家不乱花钱的好男人。知道他本性的都明白,这货就是懒。
                            于是坐在市里有点儿名头的饭店黑瞎子就跟进城的乡巴佬似的啥都觉着新奇。一身黑套着皮夹克的他跟到处西装革履进出的人群格格不入。
                            “你有什么计划。”饭也吃了诚意也到了,黑瞎子心里头明白张起灵给他带到这儿总有个什么意思。二郎腿一翘胳膊肘子撑扶手上掰着半个橘子,黑瞎子冲桌那头的张起灵扬了扬下巴。
                            讲真,他对录音真伪有点儿怀疑。
                            张起灵没吭声,他后头站着跟施瓦辛格一个档次的大块头从怀里抽出一蓝皮文件夹,跨步上前搁木质转盘上,黑瞎子两嘴解决了吃食伸手转到自个儿面前翻开。
                            “哟,证据挺全啊。”架着新墨镜黑瞎子耐着性子翻了两页,瞧清上头密密麻麻小字数据拿拇指挲下巴没来及刮干净的胡渣。
                            “王祈贪污受贿的事你应该比我清楚。我手底下过的货全部收策登记了。”张起灵脸上表情自打黑瞎子第一眼瞧见他就没变过,看也看不透。黑瞎子敛尽吊儿郎当神色,难得严肃。
                            王祈比他入局子早个把年头,期间提拔过黑瞎子几回,平日也挺照顾新晋大伙儿。跟财务部的王盟下了几趟馆子,黑瞎子从这个小心谨慎的同事嘴里套出过些东西,王祈劣行是有耳闻但没法子证实。这么多年了他早把这茬当闲来没事儿嚼舌根瞎扯的谈资,心里有数却没料及自家局长搞这么大。更何况张起灵饭前给他听的那些个东西贼刺激他神经。
                            落差太大,黑瞎子觉着处处陷阱。
                            挂上个笑黑瞎子抱臂坐姿跟端正扯不上关系,咋看也不是个为民除害的缉毒警察,说是隔壁监狱刚刑满释放的混混还成。“哑巴张,瞎子我干了八年,你叫我立马信一个黑道头头,筹码真假有待考证啊。”
                            张起灵扬起手机冲他晃了晃。
                            俩钟头以后黑瞎子套着个黑大衣戴上帽子口罩跟在张起灵脚跟后头上了楼,就外面立了好些年褪色的招牌来看,卷闸门后头是毒贩子据点这事儿他怎么也没想到。
                            **的那上头不是码着几个大字儿,啥治灰指甲甲沟炎吗?!
                            踩着咯吱作响的木地板黑瞎子彻底笑不出来,憋着满腔郁闷。平时谁没事儿干开着局里破金杯上这臭气熏天的地界查营业执照,都给当成贫民区,留点儿良心不砸手头没几个子儿的基层人民饭碗,没成想给违法犯罪分子钻了空子。黑瞎子直想给自己一巴掌。


                            来自iPhone客户端30楼2017-04-17 21: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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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党羽(下)
                              张起灵约了凉师爷在店里接头,黑瞎子给他带上那儿的时候早了半小时,正坐昏暗包间里头打量屋里头布局。亏的招子黑灯瞎火还好用些瞧清都是次货,心里清明这地界估摸着也就临时搭建,窝不过个把月。
                              左等右等人总算到地儿,给伙计带上屋里就坐黑瞎子对面,一双眼直勾勾盯着他,可惜屋里忒黑他也不知道这多出来一人啥来头。张起灵没隔几分钟到场绕过黑瞎子坐最里边儿,跟凉师爷客套几句就介绍了黑瞎子。只道是个哑巴。
                              “张爷,道上您说了算,这批货走不走,我上头可盼着呐。”张起灵手笔不小,上等的大红袍子泡了一整壶,香味儿蕴在屋里头满腔沁香。凉师爷也不含糊,开口话题就给扯上正轨。
                              “王局知道规矩,这几个月各地都缺货,再等等。”黑瞎子眸光扫过俩人神色,心里翻江倒海。
                              “那是,局长向来守规矩。自打上台也关照过张爷不少回,但这眼下确实是缺一笔货,还望爷您通融通融?”狗腿的语气跟录音里没差,黑瞎子咂吧两下嘴一副事不关己模样。
                              不过这人世就不叫你安生,凉师爷跟张起灵讲价似的对话没几个回合又扯黑瞎子身上。油头滑脑的清瘦男人眼珠子转他身上,满眼防备。“张爷,咱俩谈生意向来一对一,这回你找个哑巴来该不是当吉祥物的?”黑瞎子心里招呼过他祖宗食指磕两把木桌。张起灵表情略有松动,黑瞎子比他俩招子好使,心里窝出闷气喷着鼻息等张起灵解围。
                              人都叫他装聋作哑了还是忍着点儿,所谓大丈夫能屈能伸,哎。
                              给自个儿做足心理建树,黑瞎子直愣愣杵凳子上抱着胳膊当花瓶。
                              “我不能保证每次交货在场,王局身份不容疏忽。”张起灵冲黑瞎子方向下巴一扬。“以后他负责这条线。准二把手缉毒科科长,逮捕他也问不出东西。”言下之意有危险就把他推出去顶事儿,也能拖延时间。凉师爷乐得有个替罪羊,一通马屁拍上来给黑瞎子险些笑出声。
                              送走凉师爷黑瞎子总算得空摘了遮严实嘴脸的物什,棉织物撂桌上瞧着张起灵眉尾一抬。“得,瞎子我明白,你说,怎么帮。”
                              “王祈对我早有防备,搅了几回局。清理干净门户,你知道规矩。”张起灵稳当当端起茶盏斜盖掠净面儿上叶沫子,收声呷一口腾热气的茶水,眸光扫上黑瞎子架起墨镜的脸。“演一场戏,你的命和面子不会受任何影响。”
                              凳脚刮地板响动贴上耳膜,黑瞎子搁张起灵眼前站直了瞧不出半点儿受过训影子,右掌一探“成交。”
                              王祈岁数比黑瞎子长了十来岁,就他眼下看来这特娘就一人精,吃人不吐骨头那种。
                              摸着兜里关保险的左轮黑瞎子心里没底。打幼儿园毕业他就没搁人前表演过,朗诵都没一个,现下情形就张起灵外头疯传的人品来说八字没一撇,黑瞎子心跟鱼线勾着似的挂喉咙口上下飘,他觉着自个儿张嘴就跌出来那拳头大肌腱来。
                              隔天回局里报了去向,瞎扯出个混混情节搪塞悠悠众口。过了些时日他随张起灵意思逮捕充数给凉师爷的线人,真哑巴岁数跟胆量成正比,十几岁娃娃威逼利诱十来天除了站自个儿边上瞧的凉师爷跟王局能招的全招了个干净。也不知哪儿找的怂货在局子里尿了裤子骚味儿散上个把钟头才消了味儿。
                              依计划张起灵是按耐不住寻王局这个一把手设套,打算一票干掉黑瞎子,人手场地全叫哑巴张出,王琵琶退居二线做个师爷。黑瞎子觉着事儿不够大撺掇吴邪加班买烟时候给张起灵伙计一棍敲晕打跟前小巷子拖走,被绑架的某知青家里人个个有权有势,局子里闹不安生,黑瞎子面对王琵琶肚子上愁出的十摞游泳圈面色严肃接了任务,一步一步跟进剧本。
                              仨人各怀心思,没半月黑瞎子踏上高潮点,重头戏算是帷幕起的老高。
                              携上组里十几来人一把9mm警配左轮,黑瞎子抄进哑巴张“老窝”,一头撞上张起灵黑黝黝枪口跟那双比枪口还黑的眸。口张了一半下巴就磕上沙鹰金属枪托,闷哼出声捂着伤处借力侧身滚出一圈离张起灵远些。
                              淤青布上刮净胡渣的皮肤,黑瞎子呲牙咧嘴表情好不夸张。他给一双手钳住手臂,一阵激烈反抗后死他脚边的苏万跟张起灵凑上太阳穴的开保险的枪双双刺激他浊眼蹭上血红。
                              “有种啊哑巴张!你多少人手死我手里,是个男人就给瞎子我一枪子儿,算你狠算你有种。”黑瞎子身子往前一探,脖子上青筋冒的老高,两个壮汉几乎制不住这个血性的男儿。
                              张起灵遂了他的愿,黑瞎子一口吐沫飞上他领口时候扣下扳机动作快过眨眼速度。那双灰蒙蒙浊气染尽的瞳孔睁大,比张起灵还窜出半个头的男人软倒在苏万跟前。张起灵迈腿跨过两具僵硬死尸。
                              后头剧情跟老旧dvd按下快进似的。王祈晃着满肚子肥油,步履匆匆窜进厂房指正张起灵罪行,时候正好,就在眼前头这个满面淡然的男人两只弹夹挥霍一空时候。满地的血和着西装革履的张起灵,王祈幸灾乐祸推卸罪责那丑恶嘴脸赛过满篇画叉的阎王爷。
                              张起灵一言不吭任他胡扯,偶有神色不悦只得耐性子等帷幕盖住舞台。他动不得王祈,凡事儿还得他垮台才有大把时光清算账目。
                              凉师爷狗腿调了来局子里人,张起灵敲晕王祈肥肠灌脑男人五花大绑挂了个草书横扫牌匾一大大的“贪”字,录音笔跟运作的微型摄像机交与黑瞎子,风卷残云式裹上手底下人趁凉师爷不在撤离。留吊儿郎当笑意乖张的黑瞎子面对目瞪口呆的凉师爷,一票组员齐排排押上王祈回局子里。
                              面对摄像里口不择言泄露心思跟作为的王祈锒铛入狱,黑瞎子扒着幸运藤一屁股坐上正局交椅,张起灵给他一套理论洗成半白假意追捕小一年拐上了床。
                              吴邪对于张起灵下手忒黑发了一通脾气,串通好的几人气翻吴老爷子。本因着揭发局长嘴脸未造成人员伤亡的张起灵硬是躲了个把月吴三省地毯式搜索。
                              这就是后话了。
                              ——————the end——————


                              来自iPhone客户端31楼2017-04-17 21: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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