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魔杖在你光裸的后背上描绘蜿蜒的伏尔加河

在肌肤上用冰花作画

在冬季的几个月中，我可以看见夕阳在狭窄的窗户中缓缓落下，冬日清冷的阳光被冰山割成碎片。
我想去收集那些蜷缩在风中的灰色神迹，在云边洒出三个血点，然后像报丧女妖般飞上天穹之顶。只是飞翔！就像我曾经做的那样。在这之后，我甚至会安静地，毫无抱怨地回到牢房。飞翔，就像我握着它从老格里戈维奇的房子里冲出来那样，大笑着，欣喜若狂。
我好像回想起了当我从古老的黑魔法卷轴中拼凑出某个咒语后，和你在房间里一起跳的那支舞。黑魔王的基本技能，不是吗，让人心惊胆战的飞翔。但同时也是快乐的。
午夜，玻璃窗上结满了冰花，月亮在翻滚的乌云中时隐时现。我喜欢这极北之地。可以在高塔上耗尽残生，俯瞰着嶙峋的峭壁和广阔的平原，胜过英国那点少得可怜的绿化带。一次，我用魔杖在你光裸的后背上描绘蜿蜒的伏尔加河，在你的皮肤上用冰花作画。它们像花朵，像羽毛，在边缘处慢慢融化成一颗一颗的小水珠，沿着你的脊椎滑落，然后你会轻轻呜咽。
而现在，当我用温暖的手指触碰窗上的冰花时，它们也会融化，只是沉默着。没有谁的声音响起。从来没有。
那些像太妃糖一样的日子，阿不思。你把我扔下，然后锁在这里。现在，让我与你的纳威和金妮待一会。

月亮是我杀的，朝霞便是血迹。

清平乐·六盘山
天高云淡，望断南飞雁。不到长城非好汉，屈指行程二万。
六盘山上高峰，红旗漫卷西风。今日长缨在手，何时缚住苍龙？

临江仙·夜登小阁忆洛中旧游
忆昔午桥桥上饮，坐中多是豪英。长沟流月去无声。杏花疏影里，吹笛到天明。
二十馀年如一梦，此身虽在堪惊。闲登小阁看新晴。古今多少事，渔唱起三更。

江夏使君叔席上赠史郎中
凤凰丹禁里，衔出紫泥书。
昔放三湘去，今还万死余。
仙郎久为别，客舍问何如。
涸辙思流水，浮云失旧居。
多惭华省贵，不以逐臣疏。
复如竹林下，叨陪芳宴初。
希君生羽翼，一化北溟鱼。

风卷江湖雨闇村，四山声作海涛翻。
溪柴火软蛮毡暖，我与狸奴不出门。

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
长风几万里，吹度玉门关。
汉下白登道，胡窥青海湾。
由来征战地，不见有人还。
戍客望边邑，思归多苦颜。
高楼当此夜，叹息未应闲。

“诛仙阵快破了。”殷郊却不理他身边的姬发，抬起头看了看黄沙漫卷的天空，流风冽惨，素雪飘零。他自顾自地说：“你出去以后，亲手杀了我。”
“殷郊？”
“我不知道自己替殷寿做了什么，但是想来也不会是什么好事。诛仙阵的阵眼，应当就在我本体的左眼中。”殷郊牵起姬发的手，带着他触碰自己的左眼眼皮，一粒漂亮的眼球在姬发的手指底下微微颤动。这粒眼睛曾经那么熟悉地注视着姬发，或含情凝睇，或对着他下意识地微笑：“我不要再被殷寿控制了，拯救我这种事情，我知道你最擅长。你骑射那么好，一向为人所夸耀，不会失手的吧？”
“殷郊……”
“不能再拖了，姬发。商太子郊，狂衅覆灭，岂复可言，当以罪人弃之。”殷郊直直地看着姬发的眼睛，他们双手相握，仿佛还是当初在朝歌质子旅时，他们共同夺取鬼侯剑的姿势：“这句话是当初在叔祖那里听故事听来的，我还挺喜欢。姬发，你为我发誓。”

殷郊仍然是那个殷郊。
他叫姬发恨不得把他一口吞掉。
他让姬发一夜又一夜地做噩梦，每一个梦里都梦见殷郊亲手把自己给逼到死路，在冀州的雪崩，在质子旅献舞的大殿，在追逐姜子牙的悬崖上，在鹿台，在摘星楼，在断头台上。
而姬发只能袖手旁观。

姬发举起手：“我发誓。”
在殷郊的目光里，他一字一顿地复述：“商太子郊，狂衅覆灭，岂复可言，当以罪人弃之。”
殷郊笑了：“别对我食言。”
如刃的黄沙与连天的衰草里，他们沉默地对视，似乎他们从来都只是翦商的周武王与殷商的太子郊，只是一对怀抱着无可逾越之恨、不死不休的仇敌。
姬发忽然说：“这是我们最后一面了吧。”
“嗯。”殷郊松一口气，神色悲伤，却尽力地在微笑：“实在对不住，我去不了西岐了，姬发。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你亲手把我葬在朝歌吧。”

朝歌是冬天，西岐是春天，西周是夏天，而他是化在手心的一捧雪

世外人法无定法，然后知非法法也；
天下事了尤未了，何妨以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