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手中卷，书墨香间抬起头，望向走到殿中的小娘子，冲她招着手，和声笑道】
殊，到母亲这儿来。
【一双小儿女，性格迥异。而小女儿的性子更沉稳些。我看着她手中抄好的经卷，没有多说什么。其实我是不大信佛的，懂不懂是一回事儿，信不信，又是另一回事儿了。我想我更信自己，信人定胜天。】

【揽着她的肩，任她在身边依着，将桌上卷摊开，开口道来，答她所问】
春秋。
【是了，我更爱读史。或许年少的我们还沉浸在诗赋中，享春花秋月，但时至今日，我想我更愿意在史书中观人间大智。更多的，是看人性。自古至今，人性都是这世上最难琢磨的。】
阿殊喜欢看书吗？喜欢读经吗？

【侧首笑望，刚好对上她一双眼，澄净无瑕，像两颗打磨精心的水晶，一眼能望进心里。我答】
娘喜欢佛经中所写的一切美好的东西。
【说着摸一摸她的额发，不知该不该将后话说出来。那些美好，注定不存在于这唐宫，而佛之一道于后宫的女人来说，不过是避世静心的途径，逃离争斗之所罢了。卢氏怎会逃避？我可是范阳卢子降亲自教导的女儿。】
就像娘喜欢最好的迦叶和普渡一样。这些美好而善良，都是你们。

【春山间有薄暮冥冥，但我依旧噙着笑意，说着我心中最认真而简单的话。】
对，你与祯，是娘藏在手心儿里的珍宝。
【将她搂在怀中，笑着】
所以你们要好好长大，像娘想的那样好。
【我本将期望和精力放在昀的身上，甚至在他身上，还有更加高远的寄托。长兄自当负担起我们母子四人的一切。而我的小儿女，只要无所顾忌地照着他们所想的样子长大，就好了。】

【她乖巧地与我道着谢，而我不由得笑了】
傻孩子
【我将她揽得更紧，只道】
我是你们的母亲啊
【所以我为你们做的一切，都是作为一个母亲所做的，不带一丝别的目的的，纯粹而发自内心的，不需要你们的感谢。】
你和祯都是我的孩子，我该负责教好你们。

【我忽然觉得，我的女儿比我所想的还要懂事，这令我很欣慰。】
好，那殊要带好弟弟。
【我希望他们能够无所忧虑地长大，即便身在这宫中，身为大唐皇族，也可以不被那些俗事牵累，做自己想做的事。】
我知道你们都很听话，不会让娘担心。

【其实我并不真正指望这样小的孩子能够理解高深的佛法，只是她问，我依旧答疑解惑】
是说，对佛陀所说的一切法，都要了义，真正明白它最根本的涵义，而不能被其法相迷惑和捆绑。
【这样说完，又觉得似乎晦涩了些】
这经文中的佛法，你要从根本去明白它，不要曲解，不要钻牛角尖，不要浮于世俗表面。日后你会明白得更多。

【看她明白了我的意思，心中慰怀，点点她鼻尖】
是啊，像我。
【这样连带自己都夸进去，瞧她笑了才抬起头，说话间已闻到门口传来膳食香气，这才去牵她】
饿了吧？咱们该用膳了。阿曲张罗许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