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记忆
“总是在试图忘记一些事情,但是,越是想努力去忘掉,这些记忆越是清晰地浮现在眼前,久久不肯消失,我想,我是注定要与黑暗相伴的人了。”
——久远寺 悠熙
兴冲冲地买了比萨要去看望澈。
东京是个极其繁华的城市,高楼林立,鳞次栉比,车水马龙,灯红酒绿的生活极其奢靡。街上的行人神色匆匆,为了能够站在这个城市的最高层,为了追求纵横迷离的艳影浮生而忙碌。
有时候觉得,做一个孩子真好,最起码可以不用为衣食住行而发愁。
华灯初上,人群攘攘,挑选了一个近道,只为可以快点去看望澈,然后可以早些做自己的事情。
小路的尽头,有三个人拦在那里,她们的感觉,似曾相识。
慢慢走到她们面前,她们丝毫没有要闪开的意思,中间的那个女生个子很高,顶着一头红色的头发招摇过市,冰绿色的眼睛仿佛探不到尽头的深潭,冰冷而黯淡,她右边的脸上有一条疤痕,在她冷漠的脸上稍显狰狞。
“对不起,请你们让开一下。”笑着对她们说,红头发女孩身上有种阴郁的气息让我很不舒服。
“好久不见啊,久远寺 悠熙。”她冷冷地笑着,脚没有移动一步。
“不好意思,我不认识你们,请让我过去。”再度微笑,伸手不打笑脸嘛。
“怎么,装作不认识我?”月亮缓缓地爬上树梢,清冷的月光洒在她身上,沁出丝丝寒意,“没想到啊,久远寺 悠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温文有礼了?我还是更欣赏以前的久远寺 悠熙啊,狠厉、决绝,你那如恶狼般的眼神可是让我至今难忘。”她用手卷着胸前的长发,仿佛回忆似的一一列举,眼中有讥讽的光。
“千川 瞳,你究竟想怎么样?”既然逃避不了,那么只能面对了,我淡淡地说。
“你还记得我脸上的这条疤吧?”千川 瞳轻轻用手抚着脸上那条疤痕,冷光之下,那条疤痕更显恐怖,“拜你所赐,这条疤恐怕要永远留在我的脸上了。”
是的,我怎么会不记得呢?这条伤痕,是我亲手划上去的。
小时候在孤儿院,由于一些事情激怒了千川 瞳,在一个黄昏,她找来一群人把我围在树下暴打了一顿,因为我的身体太柔弱,又根本不会打仗,因此只能护住头部,毫无还手之力。
或许是因为我没还手,她们更是变本加厉,当我鼻青脸肿奄奄一息的时候,我掏出了一把刀,忍痛站起来冲过去,揪住千川 瞳的头发,割伤了她的脸。
或许是被我眼中如狼般的恶毒仇恨所惊吓,她们没有再动手。
千川 瞳捂着伤口,满脸的血顺着她的手流淌,苍白的手衬着鲜红的血,诡异而妖艳。
“让我也在你脸上划一刀,我就放过你。”千川 瞳的手上旋转着一把水果刀,雪白的刀光明晃晃得映在我的脸上。
无视这种威胁,想径自走过去。
“给我拦住她!”千川 瞳一声令下,另外两个女生随即冲过来,死死按住我。
“你以为你能逃得掉吗?”千川 瞳慢慢悠悠走上前,冷声说。
“啊!”我想都不想一口咬住按住我的那个人的手臂,她大叫一声后放开我,口中有浓浓的血腥味,让我忍不住干呕。
“给我好好教训她!”被我咬伤的女生在也压不住内心的怒火,第一个冲过来扇了我一个耳光。
继而她们都冲上来,眼前是一片黑暗,只感到腹部和四肢的剧烈疼痛,一拳一拳如雨点般落在身上,连大脑也变得一片空白。
身体由疼痛渐渐变得麻木,我只看到,一把雪白的水果刀,明晃晃得刺痛着我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