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文】部分试读《有恃无恐》（剧向）

下车之后值得庆幸，哈德森太太不在，不然问东问西的。我实在没什么力气去给热心的房东太太解释孩子的来历了。
可是楼上还有个更难搞定的家伙，我在爬楼梯的时候轻声对罗伯特说：“一会儿你会见到我的室友，歇洛克福尔摩斯。”
小罗伯特专心致志的爬楼梯，气喘吁吁的没工夫表示自己的想法。
到了房间门口时，我敲了敲门之后一下推开门。一股恐怖而呛人的酸味扑面而来。没等得及说出那句“歇洛克！我说过，不要在房间里弄这些化学实验！”，我就先咳嗽了起来。小罗伯特躲在一边，可能是孩子的直觉吧，看着刚刚我的表情，小家伙仿佛知道房间里那个家伙有点难搞，而且可能不怎么欢迎自己。“简直就是恶魔的味道，动画片里的恶魔出场一定就是这个味道”，罗伯特的小脑瓜里一定蹦出了这句话。
“你在搞什么？”我气愤的问。
歇洛克正捏着胶头滴管，朝试管里加着什么东西，头也不抬的回答：“硫酸氢钡。”
“我是说你在搞些什么鬼，我说过很多次了，不能在这儿做实验！我和哈德森太太都受不了这个味道。”
歇洛克把试管重新插回试管架上，抬起头看着我。好在他今天心情也没有太糟糕，除了那种有些“抱歉”的表情，倒看不出不满。
“三明治呢？我叫你带两个三明治回来，你不会拉了一箱三明治回来吧？”
我松开拉着行李箱的手，想了半晌终于说：“我想我带了……带了个…..带了个个委托人回来！当然，我也打电话给雷斯垂德他们说了这个事情。”我没有说案子这两个字，因为罗伯特正躲在我旁边。
“什么事情竟然让你……”歇洛克扬起眉毛说，“让你带了个那么小的委托人回来。”
听到这句话，罗伯特不再小心翼翼的躲着。罗伯特有些惊讶的走进门，回头望了一眼我。又抬头看着桌边的歇洛克。
这种表情让我想起在巴兹医院实验室第一次遇见歇洛克时的样子，我忽然笑了：“他是歇洛克福尔摩斯，他总有办法知道。”
“你刚才看着我了？”罗伯特问。
歇洛克看着这个渐渐靠近自己的，矮矮小小的家伙。还是没什么表情。我猜测对了，歇洛克不怎么喜欢孩子。他还可能会说孩子是“低等人类”。
“没有。”歇洛克一边回答，一边转身坐在巨大的扶手椅中。因为他刚才在弄这个呛人的实验，没有开空调，所以房间里还是一样燥热。
我把行李箱拖进来放在门边，然后关上门窗，开空调，我受不了这个天气了。
“别想搞那些东西，他会把你的手给吃了。”歇洛克看着仰头打量桌上仪器的罗伯特，有些不耐烦的说着。
“歇洛克，别这种语气。”我皱起眉头看着他。
歇洛克没有说什么，只是舒展了一下身子，然后慵懒的倚在抱椅里面，用厌烦里面带着新鲜感的眼神看着行为拘谨的罗伯特。
“饿了吗？”我问。
随后我听到了两声答复。
“嗯。”
“饿得前胸贴后背。”
后我看见两个卷毛头对视了一下，极短促的对视，那双铁蓝色的眼睛对上了这双黑色的眼睛。
我们到小餐馆吃东西，万幸老板没有拿出蜡烛。但他看着我们时发出了奇怪的笑声，这让我不怎么舒服。我和歇洛克，带着罗伯特坐在那儿的样子看起来一定够奇怪。
吃东西的时候我发觉罗伯特一直在打量歇洛克，仿佛对他有极大的兴趣。而歇洛克对罗伯特倒没有什么兴致，歇洛克还是像往常一样低着头自顾自的吃东西，那种歇洛克式用餐可以说是斯斯文文的狼吞虎咽。
“怎么？你挺喜欢歇洛克？”我悄悄问罗伯特。他耸耸肩膀，没有回答。
再回到公寓已经九点了。我打开那个行李箱才发觉里面是奶粉、两件女人的衣服、孩子的衣服和一些零钱。你们居然没有什么证件都没有。
歇洛克好像挺惊讶的样子居然三岁多的孩子还喝牛奶。但的确是这样的，牛奶的三岁的孩子而言虽不是主食，却是必不可少的饮品。我用手机查了查一些资料，包括水温还有先加奶粉还是先倒水。除此之外，疲惫不堪的我还给罗伯特洗了个澡，换了身宽松的衣服。
我以为我对他这么贴心，他会找着我问东问西，就像其他孩子一样。但是他并没有，他在我调牛奶的时候安静的朝躺在沙发上的歇洛克走过去。
我当时是背对着他们的，听到罗伯特和歇洛克交谈着什么，歇洛克的语气不紧不慢。
“福尔摩斯先生！所以说你是一个大侦探！”罗伯特说着，好像很高兴的样子。孩子都是这样，无论罗伯特多么早慧，他还是个小毛孩子，心情变得很快。
“一个咨询侦探。”歇洛克解释着。
“你干过什么好玩的事情？”
歇洛克顿了一下说：“有不少，比如说血字探究。”
“血字？”
“死者在身边留下了……”
我拿着奶瓶，走到他们身边，打断了他们的谈话：“喝奶了罗伯特，你说过你每晚都会喝牛奶。”
罗伯特接过奶瓶，一边喝一边盯着歇洛克，仿佛是期待他说出死者干了什么。但我也盯着歇洛克，歇洛克知道我为什么盯着他。
“你可以跟他说说红发会。”
歇洛克的表情是一副“你给他牛奶却不给我咖啡”的样子，用那双铁蓝色的眼睛看了我半晌后没说什么了。然后翻过身子背对着我。我总感觉这两天歇洛克都有些不一样。照着平时，他一定滔滔不绝的讲。
那天晚上我可以说是精疲力竭，好在罗伯特很懂事，没说什么话爬上我的床铺缩成一团就开始睡觉了。
第二天早上，我翻身手一搭到罗伯特的身上时惊了一下，然后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隐隐约约看到一个黑色卷毛脑袋。然后我就彻底清醒了。天杀的，这当然不是歇洛克，歇洛克虽然不怎么礼貌，但他可不会像一只等着喝牛奶的猫一样盘踞在我的床上。我也终于知道为什么艾米指着罗伯特，说他长得像歇洛克。
罗伯特的呼吸还很平稳，还在熟睡。我眯着眼睛看了看手表，才六点半。
希望今天就能找到罗伯特的母亲，约翰不确定自己是否能照顾好这个孩子，但又觉得让他待在雷斯垂德或者警局那儿会让罗伯特不舒服。所以最好就是，今天找到罗伯特的母亲。

Chapter 2.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七点半的时候罗伯特醒了。而我早就清醒了。
他翻身望着我，仿佛一觉醒来本应该这样看着妈妈。那种表情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但很快，他给了我一个笑。莫名其妙的微笑。在昏暗的房间里，那个短促的微笑简直像梦一样，像忽然飞过漆黑房间的蝴蝶。我记得他微微跳动的酒窝和闪亮的眼睛。我没问他为什么笑，只是这样看着他，并还以微笑。罗伯特有一种特别的魅力，他像一朵没有知觉的花朵，任他人欣赏自己却不知自己多么美好。正是这样的特质，让他看起来无比可爱。
我起身，筹划着今天。第一步，是帮罗伯特和歇洛克做早餐。
我换好衣服之后让他起床换衣服，他的速度很快，那双小手像是赛跑一样从下到上扣好了每一颗扣子。然后他兴致勃勃的问我：“我昨天问了好久，福尔摩斯先生都不肯告诉我。什么是红发会？”
“其实那次我们遇到的是骗子，是坏人。”我简单的回答。
“那福尔摩斯先生经常和坏人打交道？”
我点点头，然后说：“嗯，还有可怜人。”
我们下在客厅里见到了歇洛克，他穿着西装革履坐在沙发上弄这手机，细长的手指飞快的在屏幕上点着，看起来他已经起床很久了。桌上也摆好了早餐和咖啡、牛奶。想必是热心哈德森太太得知我们现在带着个孩子，为我们特地准备了。我的心里向哈德森太太说了好几句谢谢。
“雷斯垂德给我发了短信。”歇洛克忽然说着。
不，我希望是我误解了歇洛克的神情。
吃早餐的时候歇洛克还是没怎么和罗伯特说话，也没怎么和我说话。千万别，我一点也不想听见那些不能当着罗伯特面说的话。但我还是很快吃完了东西，歇洛克便把我拉出了房间，在门口特地对罗伯特说让他等一等。
我跟着他走，一直走到楼下走廊。哈德森太太眼睛红红的站在那里。一刹那，我几乎感觉腹部被人猛踹了一脚。
“歇洛克……”我看着他，张开嘴叫出他的名字之后就说不出后面的话了。罗伯特的母亲出事了。我现在脑子里就只有罗伯特昨天在诊所啜泣的样子。
“是的，雷斯垂德他们发现了那个女人的尸体，我今早去看了。跳河自尽，根据我们所知的，她也的确有不少自杀的征兆。除了把只有三岁的孩子和行李箱放在没有熟人的诊所，她还有很多地方值得挖掘。我们打电话给她的亲人，发觉她仿佛和整个家族都断开联系了，或者说切断关系。那个女人的母亲也在上个月因病去世。她的的样子看起来的确年轻，因为她个大学生，而孩子已经三岁了。这孩子很可能是私生子。而如果你注意到那孩子是如何读after之类的单词，我想你也可以知道他们是坐飞机饶了半个地球来的这儿。看看他们的衣服，母亲是个大学生而孩子只有三岁，而且这对母子十分贫穷，约翰你想没想过他们为什么愿意订机票来伦敦？”
我不知道歇洛克怎么能用这么快而无感情的语气说出这一长串话，我甚至没有注意到歇洛克最后一句话是问句。我皱着眉毛摇摇脑袋。我想把他的声音甩得离我远远的。我不能理解他对这个案子的积极度，他很高兴吗？
“约翰…….”哈德森太太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歇洛克，“歇洛克的意思不是那样的。”

“你去干什么了？”我终于开口问他。
“去找死者可能丢弃或者遗失在附近的东西，一无所获，没有发现有什么能直接联系到孩子父亲的线索。”歇洛克知道我想说什么，“包括昨天你拖回来的行李箱，我们昨天也没发现什么。”
“你找了一个下午？”我又问。
“当然不是，我还干了另外的事情，好让我的医生不会认为我冷血无情，”他歪着脑袋看着我，我发觉他脸颊微微发红，这是感冒的前兆，“你得知道，你昨天拎着行李箱回来的时候那表情活像是碰见医闹了。”
“你干了什么事？”我知道他在吊我的胃口，但我还是像一只愚蠢的鱼，或者是一只猫。一次又一次毫不犹豫的咬住了诱饵、毫不犹豫的去扑歇洛克手里的狗尾巴草。
“在找到他的父亲之前，他不用住在警局，我对感情不至于不通到那种地步……我知道才接受重大打击的三岁的孩子跟着雷斯垂德他们待在警局不比留在我们这儿好。他会住在我们这儿。”歇洛克说着，眼底浮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他用瘦长灵活的手指轻扣着桌面，不紧不慢的说，“这根本不符合法律程序，但是他们还是点了点他们尊贵的脑袋，答应了，虽然这让那群傻瓜愈加讨厌我。我知道我现在是做什么事他们都会去阻挠我，只有我说话的时候他们才会竖着耳朵听，当然脸上还是那种厌恶的表情……”他补充着说，“最后一件事，我告诉他们，对外宣称还没有找到那个女人，这件事情我专门打电话给雷斯垂德，叫他转告给那群蠢货。他们会听的。”
我脑袋里现在还是歇洛克刚刚湿着身子推门而入的样子，那双眼睛空洞洞的，而后又莫名其妙的精神抖擞起来。
雷斯垂德不在，或许安德森也不在那儿，看着歇洛克即使作出精神的样子，但这淡漠的表情让我更加心酸，是啊，至少我该去给他送把伞。
“既然你这么喜欢孩子，”歇洛克忽然说，改了一下这句话，“既然你这么喜欢这个孩子。”

没有人吗（耸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