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黑夜】
布莱克走出帐篷时,天已经完全暗下来,大多数士兵已经吃过晚饭回各自的地方休息了。
营地到处都是发出的微弱亮光的帐蓬。军队的驻扎地是个原本废弃的村庄,虽然房屋已经破旧得没法住了,但抽水机、灶台之类的还能凑合着用。
风吹得温热,布莱克站在一块磨石旁清洗掉手上的血渍,又打了几桶水,绕到黑暗处解开束发的皮筋。
慢慢把身上的汗渍血渍都洗掉,布莱克将脸浸在冷水里,放空思想。
身上的酸痛更加明显了,原本发热的脑袋在冲过凉水后昏昏涨涨,疲倦感很快涌上来。
布莱克想睡一觉。
这种意识很少出现在脑中。平时都是与失眠相伴,遮掩在斗篷阴影下的双眼四周总是泛着青色,连同紧绷的神经几乎无法消散。
湿嗒嗒的长发有些沉重,胡乱拧过后却还在滴水,一点一点的凉意在僵痛的颈椎和脊背蔓延。布莱克一向觉得自己体质很好,但今天大概跑得太远了。
这几天或许能悠闲一点?这么想着布莱克回到属于自己的那间帐篷前,搬了个小板凳坐在长满杂草的空地上,让风吹干头发。但某种沉闷的感觉在胸腔里沉淀,无法被风一同吹去。
就在布莱克昏昏欲睡差不多要合上眼皮时,一抹白色涌入视线。
“晚上好啊,布莱克先生。” 出现在眼前的白发男孩凑得很近,在自己眼前张开五指挥着手,看上去很柔软的脸满是甜蜜的笑容。
嗯?故事里,被诅咒的孩子……
吹过的风中带着淡淡的血腥味,布莱克猛地睁大双眼。
“卡修斯?!”
“嗯,很不错嘛,这么快就记住我的名字了,好开心。”卡修斯说着直接在一旁的草地上坐下了。
布莱克有点懵了。
脑中又回响起雷伊的话,直勾勾地盯着卡修斯那张苍白的,仿佛永远带着笑容的脸,半张开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布莱克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而对方像是等待一样坐在那里保持沉默的微笑。
布莱克的目光在这个侦察官身上漫无目的的游走,最终空空地定格在了某个地方。
“卡修斯,你的手怎么了?”
那股血液与消毒水混合在一起味道的来源,是卡修斯手掌上那圈厚厚的纱布,与腕部原本存在的绷带几乎连在一起。
布莱克记得很清楚,下午和卡修斯见面时,他的两只手都还很完好,不存在包扎的痕迹。
“啊,一不小心很麻烦地伤到了手呢。这下子几乎干什么都会扯动伤口,好疼。”
卡修斯夸张地皱起五官,一脸痛苦得快哭了的表情。
“你做了些什么?”
“去了你今天去的地方,搜刮了点不错情报。”
卡修斯吐了吐舌头,又笑得像是小孩子去游乐园玩了一圈回来一样。